嫱旃黯然地撩开窗帘,落寞地望向屋外的一群佣人,他们正为着明天的婚礼而忙碌。
明天?明天竟然就是她和爵顿结婚的日子!身为新娘子的她,讽刺地却连一丝喜悦也没有。明天的婚礼对她而言并不具任何意义,反而对她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四周欢乐的气氛时时刻刻提醒她这桩婚姻背后藏着什么样残酷的理由。她何尝不期望和别的女人一样,有个让自己回忆一辈子的婚礼,但理智劝她别被迷惑的幻想给绊住了,毕竟爵顿不曾爱过她已是铁的事实,她又何必去捧着那虚?的假像安慰自己呢?
从爵顿这么急促办这场婚礼的态度看来,她更可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说穿了,他大概是深怕节外生枝,坏了他得到那块地的机会。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时间也已不容许她继续再留下来了。算算日子,怀有三个多月身孕的她,已逐渐暴露出怀孕的迹象。
早晨的恶心、疲倦和虚弱种种症状纷纷显示在她身上,原本纤细的柳腰也已稍微隆起,逼得嫱旃丢弃一堆紧身衣裤,换上宽松衣物来掩饰凸起的小腹。
“姊姊,你月经多久没来了?”就在嫱旃及时冲进浴室大吐特吐时,被刚踏进门的璃晨给撞见了。她在姊姊走回床上等待那股恶心的感觉消失之时,急忙凑身连连问道。
“怎么突然关心我的生理状况来了?”嫱旃扬起牵强的笑容,故意调侃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仍然最近有点奇怪──”璃晨噘着嘴,耸耸肩,又继续小声地问道:“姊,你是不是怀孕了?”她一双眼睛睁得好大,仿佛挖掘到什么天大秘密似的。
嫱旃反射性地背一挺,摇头斥责:“没有的事,你可别胡思乱想!”
有一天她会让妹妹知道的,但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她了解妹妹的个性,一旦让她知道了她怀孕以后,她一定会整天盯着她──哪个不能吃,哪里不能去,如此一来,肯定会让宅子上上下下的仆人瞧出个破绽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连妹妹这么粗心大意的人都看出她不对劲了,更何况是那些经验老道的女家管。以后她可真得要更小心翼翼才是!
“对了!爸爸现在情况有没有好点?”
“嗯,好多了!不过医生建议要多多休息,别再去心烦公司的事情了。但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公司的董事全要爸爸负起责任,赔偿所有他在任董事长期间,因不法的签约或勾当所造成的损失。”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亲耳听到这消息仍对她造成不小的愧疚。如果不是她──阵前倒戈的话,父亲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啊!
在她违背承诺之后,洛伯便将怒气宣泄在葛石身上,一举揭发一切不利于他的事实,包括盗取公款以及瞒着各个董事与别家公司签署对自己有利的合约,还有一些不法的勾当。现在洛伯和一些董事还准备告到法庭上去,如此一来,葛石将身败名裂,往后在洛杉矶根本毫无立足之地哪!
“璃晨,你怪我吗?如果不是我──”
“姊姊,假如我是你的话,我也会做出这种决定的。毕竟是爸爸太绝情,竟然拿我来威胁你,逼得你去背叛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嫱旃有如嚼蜡般地重复她的话。天哪!她爱上爵顿的事实,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是啊!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爸爸的事你也不用去担心了!至于洛伯──他现在也已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他还有什么地方不满足的!”璃晨淡淡地说道。
嫱旃扯唇苦笑着,心想,为什么凡事到璃晨身上,她总是有办法解释成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她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
倘若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只要一想到洛伯,嫱旃心里仍隐隐地闪过一丝不安,某种阴霾总是环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洛伯有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吗?毕竟他花了好多的心思来对付爵顿。但自从她被人带到爵顿宅邸之后,洛伯的确是未再采取任何行动,甚至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真的希望真如璃晨所说的,他已不再对那块地有所期望,对爵顿的恨意也已消失殆尽。
“我未来的姊夫呢?”璃晨四处张望,问道。
“我已好几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明天绝不可能缺席的!”嫱旃尽量轻描淡写,但仍掩不去那份浓浓的哀愁。
“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璃晨忿忿不平地惊呼道。她对他们之间的约定也仅知一、二,原本她还对这对新人抱着期望的态度,但从爵顿种种冷漠寒酷的态度看来,她真的是看错人了。
“你确定还是要嫁给他吗为何必为了那无情冷漠的利益而牺牲了自己,你根本没有义务替他争得那块地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我没嫁给爵顿的话,最后获得土地的将变成了洛伯,这可比什么都惨哪!”
璃晨叹口气,点着头。相形比较之下,那无情汉还真的比那恶魔洛伯来得可爱多了!“姊姊,你怪不怪我?毕竟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认识那无情无义的人,也不会被卷入这桩赌城的是非恩怨之中,都是我不好啦!”她低着头,愧疚满怀,苦关脸自责道。
“姊怎么会怪你呢?怎能怪你?”嫱旃轻拂妹妹柔顺的发丝,轻轻叹息的说道。
如果要说谁有错的话,那么就是她自己了──她不该爱上爵顿。她要怨谁呢?没有人更有资格受这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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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佣人、管家之间的话传得特别快,这点可以从今天下午听见的对话得到难证。
“是啊──没错!真是太明目张胆了。明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今儿个情妇就找上门来喽!”
“嘿!这话可不能乱讲哪!罗司先生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是你在造谣──”
“这可是司机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载着先生和他的情妇回饭店呢!难怪,这些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这一段对话,每一字都像强酸蚀腐着嫱旃的心,她听了拔腿就跑,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现在她一心一意只想远离那形同地狱般的豪邸,她不晓得自己跑多远了,直到心脏几乎快负荷不了时,才慢慢停下脚步,整个人靠在一棵大树下,急促喘息着。
未料,胃部一阵痉挛,感觉整个胃都快翻腾过来了;不一会儿,恶心的感觉又再度传来,逼得她立刻弯身呕吐。心灵上的折磨再加上身体上的痛苦,都足以让她支撑不住地跌坐在草地上。她紧紧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调匀自己急促的呼吸以及起伏不定的情绪。
不能再想了,不要再去想了!嫱旃疯狂地摇着头,双手按住疼痛的太阳穴,不断地怒责自己。但尽管如此,方才无意间听见的话,仍一字一句地敲进她不堪一击的心。
他的情妇?不,她不在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资格去管束对方的行为。虽然他们明天即将成为夫妻,但那又能代表什么呢?一桩没有爱情、没有承诺的婚姻,和情妇的关系比较起来,前者是悲哀多了!
此时,又是一阵酸意涌上喉间,她双手下意识地围上腰间,安全地环住隆起的小腹,将她和孩子紧紧相依相击,静静地去感受腹中生命的存在。
孩子,你能原谅我所作的决定吗?嫱旃不断地在心中盘问自己,希望肚里孩子能在此时给她力量。渐渐地,微风缓缓吹来,她眺望着庄严又美丽的豪宅,心想,她的孩子原本可以生长在这优渥的环境里,在爵顿厚实的护翼下成长,毕竟他是这栋宅邸未来的继承人,全美最富有之一──爵顿。罗司的孩子,但现在她却要将这事实彻彻底底地给抹灭。
她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她原本清澈的双眸,此时正涌着苦涩的泪水;她虚弱地倒在舒服的草坪上,任由徐风吹散她潸潸落下的泪珠,不知不觉中,疲倦再次袭卷了她。
须臾,带着苦涩的呢喃,嫱旃渐渐跌入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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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爱她,对不对?”一个面容极为出色、漂亮得足以夺人魂魄的女子,亲匿地从背后环住爵顿宽厚的腰,温柔地可以掐出水来地撒娇着。
“哼!何以见得?”他懒懒地扬起一抹既邪恶又英俊极了的笑容。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之所以娶她完全是因为普拉森太太立下了遗嘱,非要你们结了婚,你才可得到那块地啊!”她妄下断语地又继续说道:“只要办个离婚手续,你又是个黄金单身汉。这么简单又不费力就可取得那块地,上帝可真是太眷顾你喽!”梵莉眼底熠熠生辉,煞有其事口沫横飞地直述道。
爵顿转身,推开梵莉抱住他腰际的双手,走向办公桌后,若有所思地伫立着。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吗?他脸色沉重地想起嫱旃受伤的神情,内心忧然地蒙上一层又一层的茫然。
“明天就是你结婚的日子,再熬些时候就可以跟她离婚了,如果你想要我留在你身边──”
“梵莉,你我那段关系已经都是过去式了。以前的事我全不去计较,我希望你别又故计重施!”他冷静地暗示道,再笨的人也都能听得出来他警告的语气。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听的道理!不过,最近我想在拉斯维加斯住上一段时间,趁机偷个闲,度个假,这你没有资格干涉吧?”她扬起眉眼生姿的笑容,半是挑衅,半是认真的说道。总而言之,她对爵顿还未死心!在她看过全世界的男人之后,他仍是她最后的选择。
梵莉当然也知道他所谓的故计重施是什么意思!
在一年前,她因不满爵顿欲断却两人之间的关系,故一怒之下,贸然嫁给了洛伯,并且故意让他和洛伯彼此间有了嫌隙。原本他们两人早就处于水火不容的地步,哪禁得起别人一再挑拨扇火?终于,在她导火之下,弄得满城风雨的,对此,她倒是有些愧疚在,不过仅是一些而已;毕竟她之所以会这么做,还不是完全为了他,谁叫爵顿一点也不顾虑到她的感觉。
现在,她不再贸然行事了!因为想要抓住爵顿绝对不能鲁莽草率啊!一切都得重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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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见了!
全栋豪宅上下皆传递这个消息。他们开为了所有房间的灯光,顿时宅子陷入一片灯海中,煞是壮观好看。
“全都找过了……是啊!”众人全聚在大厅,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这时,爵顿踏进大厅,他设法保持平静的声音说道:“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一接到嫱旃失踪的消息,他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一路飞奔回来。
爵顿的脑海中浮现各种可怕的画面,心想,假使嫱旃的失踪又是洛伯造成的话,那么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在心中发着誓。
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夺走她。
看见主子一脸严厉的表情,吓得仆人们都不敢开口。
随后而来的魏伦,一瞧便知道是何种情形了。他赶紧趋前以和缓的口气,又重新问一遍。
“下午吧!我们还以为她回房休息了,所以也没去注意,直到吃晚餐的时候──”
“该死的!”这时,爵顿不自觉地又是一声咒骂。
“冷静点,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啊!”魏伦在旁劝道。的确,他不曾见过爵顿如此惊
慌过。他继续转头问道:“璃晨呢?会不会是跟她在一起?”
“璃晨小姐中午的时候已经回洛杉矶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阻断了。爵顿深吸口气,将视线移到窗外的黑夜,顿时,他急忙问道:“后山坡有没有找过?”
“没──有,那里现在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又有许多凹洞,夫人是不会跑到那里去的!”他们自圆其说地解释道。
爵顿听完话,冷眼地扫射过每个人,那些佣仆纷纷低下头,躲避他锐利的视线。他一面脱下笔挺的西装、褪下领带,一面快速的指挥道:“三个人跟着我从东边找起,剩下的人分成两队,一边往西、一边往西北找起。”
他一声令下,全部的人均像受过训练般分批走出宅邸,往后山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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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冷直钻入嫱旃单薄的衣衫,令她颤抖起来;她睁开眼睛,眼前竟是一片凄黑时,她内心着实惊慌至极。
她竟然睡着了!嫱旃连忙从草坪上跳起,双后环胸抵御寒风吹袭,并抬眼眺望宅邸时,不禁被眼前的美景给摄住了──万盏灯火在黑夜里一倾而出,如此耀眼炫目。
今晚有宴会吗?嫱旃喃喃自问,又忆起──曾听管家说说,只有在举办盛大的晚宴时,才会将所有的灯光全打开,以示隆重。但从今天所有人的工作范围看来,应该仅限于明天的婚礼,根本不像是在?准备今晚的宴会而忙碌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丝不安袭上嫱旃的心头。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难行。这是她第一次到这坡地来,对这儿的地形根本就谈不上熟悉,每一步都走得胆颤心惊。
当她走到一处较平坦的草地时,她瞥见她四方鱼贯走来一群人,每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像在找什么似的。
“嫱旃……”
这时她竟然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而这声音竟是如此地熟悉令她动魄。
是爵顿!天哪,原来他们全部出动是为了找她?
嫱旃倒抽一口气,被惊慌和黑夜所吓,不知觉地往后退一步,一脚却踩了个空,她高声尖叫,一时之间,她只知道她整个人像石头般毫无附着力的向下滚,无助的双手想抓住什么,但却全都落了个空。
我的孩子,天哪,别让我失去他,别让我失去他!嫱旃停止滚落时,恍然喃喃自语,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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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她打了安胎针,胎儿应该可以保住!”医生颇为满意地点头说道。
“胎儿?”爵顿疑惑地重复道。
“是啊!差不多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吗?”医生皱着眉头,不以为然地回盯着他。
爵顿并没有回话,僵冷的脸上覆盖上一层霜雪。
派人送走医生后,他闷闷不乐地凝视着昏迷中的嫱旃。
会是谁的孩子?是他的!不,不可能的!他狠狠地将这可能性完全排除。三个多月?他在心底大致推算了日子,那时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他敢发誓,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关于这点,他绝对不会错的。
他也曾问过嫱旃,但她却很肯定地一口否决了他的假设。
并且很笃定的告诉他,她并没有怀孕。
是她故意骗他?或是孩子的父亲另有他人──是洛伯?
爵顿咬牙切齿地断了它的可能性,而内心原本早已平静的猜忌,却因得知嫱旃怀孕而再次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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嫱旃醒来时,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窗帘也被拉开了。她全身僵硬疼痛,蓦地,昨夜的记忆又一下子全涌上了脑海,她反射性地弹坐起身,痛苦嘶喊声也随之而来。
这时一双强壮的手钳紧她狂乱挥舞的双手,并且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如她所预料的,爵顿英俊迷人的脸庞正在她的上方,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爵顿,孩子呢?我们……我的孩子,我有没有失去他?”
嫱旃反抓住爵顿的手臂,万分着急地问道;等待回答的美瞳早已笼罩上一层泪水,紧握住他手臂的手指因过度使力而泛白,她完全忘记这个秘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没有!”他略?冷淡地说道。
很明显地,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嫱旃有如吃了定心丸般,整个人松懈下紧绷的情绪;并且勾起一抹漂亮充满光芒的笑容,这时她也落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看她一副安心喜悦的模样,任谁都可以清楚看得出来她爱着那孩子的父亲。突然一股袭心的妒意无法克制地蔓延开来,直到他忍无可忍,猛然爆发──
“孩子的父亲是谁?”愤怒淹没了他的眸子和五官,冷酷的寒光直射向她。
“我──”她脑中轰然作响。
天哪!他知道了!她怎么不假思索,脱口问他孩子的事情呢?
嫱旃深深自责,并且思索着该如何圆这个谎。
“刚刚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荒唐的话!”
她神色不定地解释道。
“是吗?否则医生怎么还替你打安胎针为何且还说你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他瞪着她,两手叉腰,眼睛冒着怒火,咄咄逼人地问道。
“这──”
“我是你的丈夫,难道没有资格知道妻子的情夫是谁吗?”
爵顿口不择言地嚷道。他现在只想伤害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有自己的尊严,即使它已残缺不全了!
“情夫?”她绝望地尖喊道,迅速下了床与他面对面,迎上他因怒火燃烧转为绿蓝色的眼眸。她气得全身发僵,脸色胀为深红的又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把我说得这么低贱,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受到嫱旃激动情绪使然,爵顿微压下他高大的身子,与她那嫣红、漂亮得令人屏息的容颜仰鼻相对。
“我有冤枉你吗?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他炽热的鼻息喷向她。
“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是你的亲身骨肉?”她反驳道。
“现在想把这烂摊子推给我了?告诉你,我不会傻到让别人的孩子喊我一声爸爸!”他怒火中烧地说道。
“烂摊子──你竟然说我肚里的孩子是烂摊子?”她的愤怒已经高涨到极点。在这一刻,她恨他,她不假思索地扬起双手往他如铜铁般的胸膛不断地捶打。
“够了!”他怒喝道,狠狠地钳住她的手腕。
“三个月前是你亲口对我说,你并没有怀孕。所以你如果真的怀了我的孩子,最多也只有两个月而已,怎么会有三个月的身孕?要怪也要怪你自己,说谎不打草稿啊!”
嫱旃感觉自己被冤枉定罪了!她忆起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后,她脚踝受伤的那段期间是他们两人似友似情人的日子,彼此在肉体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时候爵顿曾尴尬地向她问起这档事,但被她一口否定了。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想保护自己,况且她也还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已经怀了孕!想不到,到最后竟变成这种意外的局面。
她缓缓收回手,仍处在恍惚的状态中,霎时,所有的情感全都离她而去,她一脸落寞地跌坐在床上。
这样也好,就让他这么认为吧!她不用再费心思去掩饰日渐隆起的小腹,也不用再担心他会抢走孩子了。
爵顿把她的沉默当默认,轻蔑地朝她小腹瞄去。
“孩子的父亲是洛伯,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嫱旃不耐烦地摇着头,大声否决道。
她早就知道他根本还一直认为她和洛伯是一伙的,即使两个礼拜之前,洛伯已迅速取代了葛石董事长的位置,但这仍无法取信于他。
“不要再问了!是一个今生今世,我都爱他一辈子的男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嫱旃握紧粉拳,全身颤抖地喊道。
爵顿突然僵住身子,英俊的脸庞更像冷硬的面具,让人不敢直视,望而生畏。
“很好──很好!”他冷冷低语,低沉的话在空气中回荡。
不一会儿,他迈开有力的脚步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嫱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