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里不是正在举行庙会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麽?」四周锣鼓喧天、香烟缭绕,到处都挤满了虔诚的信徒;南宫天被烟熏得险些睁不开眼睛,见何豆豆拚命往庙里头挤,只得扯开了喉咙喊:「豆豆,别挤了,小心走丢了!」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怎麽可能走丢?」何豆豆在捐献箱投了一百元,拿了两份香烛走回来,笑嘻嘻地说:「你一份,我一份,先拜玉皇大帝,再拜庙里供奉的正神,可别搞错了喔!」
南宫天一楞,接过香烛。「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怎麽……」
「你怎麽光想吃啊?不诚心一点,神明可是不会帮你达成愿望喔!」何豆豆白了他一眼,义正辞严地说:「记住喔!先点腊烛,左右烛台上各插一支,然後再烧香拜拜,每炉三炷香,不要弄错了;最後再到金亭那里烧金纸,这样神明就会帮你达成心愿了。」
「我知足惜福,没什麽愿望。」南宫天闭哼一声。
何豆豆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是急著要吃午饭吗?那就许这个愿望,我包你马上实现。」
「这麽灵啊?」他一头雾水苦笑道。「不过,要拜拜许愿,总得知道拜的是什麽神吧?你可还没告诉我这座庙里供奉的是哪尊神明哩!」
何豆豆一楞,尴尬地笑了笑。「这……」
「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南宫天张大眼睛,叫了起来。
「别叫那麽大声啦!」何豆豆左边瞄瞄、右边瞄瞄,小小声地说:「这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反正、反正『有拜有保庇』,我爸爸说的。」
「我看是你说的吧?你爸怎麽可能会说那种话。」
「你又知道我爸会说什麽话了?」她将香点燃,随口问道。
「我的确不知道。」南宫天笑了笑,也跟著将香点燃,犹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好像是一个人在台北读书吧?不然怎麽没见过你父亲。」
「嗯,我爸爸人在花莲。」何豆豆提到父亲,满脸都是笑意,滔滔不绝地说:召们老家就在花莲,我爸爸在那里买了一块地,种了一大片的向日葵,很漂亮喔!我爸爸还说,向日葵一生都迎向著阳光,是活得最坦荡荡的花朵,比很多人还了不起呢!」
「是吗?」南宫天闻言,若有所思,淡淡地说:「可是人和花不同,人世间有许多是非险恶,想要活得光明磊落、俯仰无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倒觉得很容易呢!」何豆豆拜完神明,将香插在香炉上,一本正经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懦夫替自己找的藉口。一个人只要按照自己的良心做事,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这话是你父亲说的?」
「咦?你怎麽知道?」何豆豆吓了一跳。
「猜的。」他眨了眨眼睛,正经八百地说:「你呆头呆脑的,不可能说出这麽有道理的话。」
「呿!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耶!」何豆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喂!你刚才有没有向神明许愿?」
「许什麽愿?」
「吃一顿丰盛的午餐啊!你是老人痴呆啊?我刚刚才跟你说过的。」
「哈,我还真的忘了。」南宫天笑了笑,悠悠地说:「难不成我没许愿,你就不请我吃饭了?!」
「请请请,我名侦探豆豆怎麽可能说话不算话?」她自顾自地往庙外广场走去,口中还不住抱怨。「讨厌!这麽不配合,这样就不好玩了……」
「对了,你要请我吃什麽料理啊?」南宫天跟在她旁边,似笑非笑地说。「附近有家日本料理还不错,不过,价格却贵了点。」
「我会这麽小器吗?我请你吃的比那个还好上一百倍。」何豆豆向广场中的一群人走近。
「豆豆,你去哪啊?我车子停在外边耶!」他站在人群外,见何豆豆死命往人群中间挤去,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何豆豆不理他,消失在人群中,过没多久,就见她笑咪咪地捧了两碗咸汤圆出来。「你一碗,我一碗,你要哪一碗?」
南宫天看傻了眼。「这、这是什麽?」
「这是庙方帮信徒准备的点心啦!很好吃喔!」何豆豆将一碗汤圆塞到他手中,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我本来是要和君君来吃的,不过她好像拉肚子,一整个早上都窝在厕所里头,大概没办法来吃了。」
南宫天看著手中汤圆,结结巴巴地说:「你要请我吃的『丰盛』午餐,该、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对啊!除了咸汤圆外,还有米苔目和油饭,啊!还有仙草冰说。」何豆豆三两下就把咸汤圆吃完,心满意足地说:「这是庙里准备的食物,吃了可以添福气喔!你说,这是不是最丰盛的午餐?」
「哈、哈哈……」南宫天已经说不出话了。
何豆豆将碗拿给他。「我还要一碗米苔目。」
「干麽?」南宫天还没反应过来。
「刚才是我帮你盛的,现在该你帮我盛了。」何豆豆一脸理所当然。
南宫天一愣,看了人群一眼,实在不好意思和那群阿公阿妈、太太小姐挤;他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豆豆,打个商量好不好?」
「喔?什麽事情?」
「你请我吃了一顿这麽『丰盛』的午餐,所以我也该请你吃些东西才是。」
「不用了啦!我说过这顿是我要请的,你不用这麽客气啦!」何豆豆见人群愈聚愈多,急得连声催促。「你赶快去帮我盛米苔目啦!晚了就没有了,那个很好吃的说。」
「算我拜托你行不行?不回请我过意不去。」南宫天擦了擦汗,差点没跪下来。
「可是、可是那个米苔目……」
「我保证菜单里头也有米苔目,这样总成了吧?」南宫天拉了她就走。
「你的汤圆怎麽没吃?」何豆豆见他将咸汤圆拿给一个小弟弟吃,忍不住叫了起来。「你怎麽这麽过分啊?人家特地请你吃的说。」
南宫天见她生气了,登时慌了手脚。「对……对不起,我肠胃不好,不能吃糯米作的东西。」
「对喔!我都忘了你肠胃不好说。」何豆豆顿时释然,关切地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要去做健康检查吗?你有没有去啊?」
「去、去了。」南宫天乾笑两声。
奇怪,我怎麽老是不知不觉中就被小豆子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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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日式料亭,外表虽然不大起眼,内部却是颇为清幽古雅。」南宫天含笑落坐,一派轻松地说。「这里的料理也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何豆豆见窗外有个小庭园,流水淙淙、苔痕阶花,别有一番雅趣,开心地说:「闹中取静,没想到台北闹区还有这样的地方。咦?你怎麽会知道这麽棒的地方啊?」
「我不只知道这样的地方。」南宫天定定地看著她。「如果我说,这个地方还是我的,你信不信?」
「不信!」何豆豆闻言哈哈大笑,抱著肚子在榻榻米上乱滚。「你真会吹牛。
你只是特别助理耶!怎麽可能这麽有钱?」
看来人还是不能说谎,一说谎,以後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南宫天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果然是名侦探豆豆,一下子就被你看穿了。」
「那是当然的喽!」何豆豆得意一笑,身子横过方桌,拍了拍他肩膀,打气道「不过你也不用气馁啦!你还年轻,以後一定可以赚更多更多的钱,拥有好几家这麽棒的店。」
「谢了,你还真看得起我。」南宫天苦笑,转过话题。「你想吃些什麽?」
「我没吃过日本料理耶!」她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日本的食物我只吃过章鱼小丸子……啊!对了,日本拉面我倒是常吃,我住的地方有好几碗『拉面道』泡面喔!口味也很多,有豚骨拉面、味噌拉面、地狱拉面……」
「你常吃泡面?」南宫天脸色沈了下来。
何豆豆笑咪咪地说:「对啊!泡面既便宜又好吃,种类又多,我和君君都常吃呢!」
「为什麽不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南宫天的脸色更难看了。
「泡面很营养啊!广告都这麽说的。」她跑到窗边,看著随流水转动的小水车,」派轻松地说:「而且台北房租那麽贵,打工的钱又少,只好省著点用啦!」
「你父亲难道都没寄钱给你?」南宫天口气冷到了极点。
「你没说错吧?」何豆豆回头看著他,表情就像看到怪物一样。「我已经十八岁,是大人了耶!怎麽还能跟家里拿钱?笨蛋!」
南宫天这可楞住了。「这麽说来,你打工经验好像挺丰富的?」
「嗯,我在冰店打过工,也帮忙卖过蚵仔煎,对了,我还在百货公司扮过袋鼠。」何豆豆扳着手指,滔滔不绝地说。「我就是在百货公司认识君君的,她那时候到百货公司血拚,一看到我扮的袋鼠,一直说『粉可爱』,还拉著人家的尾巴玩耶!」
南宫天静静地看著她、听她说话,忽然觉得她美得不可思议。「你还扮过小飞象,不过被轰出来就是了。」
何豆豆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奇怪了,这家店怎麽都没服务生啊?」
南宫天淡淡一笑,拍了拍手,拉门瞬间被打开,进来了两名身著和服的女士,跪坐在榻榻米上。
「少爷,请问要用些什麽?」其中一名中年女士恭恭敬敬开口,说的却是日语。
南宫天看著何豆豆,笑问:「你吃不吃生鱼片?」
「不要,我不敢吃生的。」何豆豆连忙摇头,嗫嚅地说。「我……我吃拉面就好了。」
南宫天一笑,转头用日语对那名女士说:「春子,每道料理都送一份上来,不要生鱼片。」
春子脸现喜色。「少爷知道我的名字?」
「认真的人,他们的名字我都记得。」南宫天淡淡一笑,缓缓地说。「吉田善明我已经让他走路了;从今天起,你取代他的位置,正式接掌三十六家『鹤料亭』的总经理一职!」
春子一阵激动,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少爷……」
「这一阵子让你受委屈了。」南宫天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是吉田在这行的势力盘根错节,要动他,总是需要谋定而後动。」
「我知道,我从来不敢怨少爷。」春子深深一行礼,哽咽地说:「谢谢少爷,春子绝不负少爷所托。」
「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春子和另一名女服务生恭恭敬敬退下,掩上拉门。
门一阖上,何豆豆马上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们叽哩咕噜的在说些什麽啊?我怎麽都听不懂。」
「没什麽,只是点菜而已。」
「可是,刚才那位阿姨怎麽会哭了?」何豆豆追根究柢。
「因为、因为我说她们的料理很好吃,她们太感动了。」南宫天打个哈哈,一本正经地说:「日本人的感情是很丰富的喔!」
「真的?」何豆豆一脸狐疑。
「对了,你的『推理研究社』既然已经正式成立,有没有打算办什麽活动?」
他笑著转移话题。
「有啊!我想了很多呢!」何豆豆一脸雀跃,滔滔不绝地说:「我本来是打算办一个『推理研习营』,让大家都来动动脑筋;不过星星认为这样不够刺激好玩,所以我想换个方式,改成『推理之旅』,一边玩一边动脑筋。」
「有点意思。」
「对啊!君君和星星也都赞成,我们还打算让非社员报名参加呢!」何豆豆更高兴了,开开心心地说:「我、君君和星星到各自的系上发问卷,询问大家参加的意愿,反应都很踊跃耶!只不过都是男生就是了。」
「男生?」南宫天脸一沈,不高兴地说:「不要让男生参加,这些男生肯定不安好心!」
「是吗?」何豆豆一愣,犹疑地说:「可是我和君君、星星都觉得这样很好啊!若是可以乘机拉几个男生进来,那麽我们的『推理研究社』就更加壮大了。」
南宫天却是愈听愈恼,寒著脸不说话。
何豆豆也发现他怪怪的了,正要开口,一道「寿司拼盘」已经送上来了。
「哇!看起来好好吃喔!」她开心地挟了一个寿司就往嘴巴边。
南宫天看著她,已经在心中下了个决定--除了我,这趟「推理之旅」连只公狗也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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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晚风习习,何豆豆和柳湘君沿著长街散步回家。
「豆豆,你办支手机好不好?人家今天又被房东太大骂到臭头了。」
「怎麽了?房东太太又发什麽神经了?」
「不是房东太太发神经,是南宫天有毛病啦!」柳湘君板著脸,没好气地说。
「每天照三餐打电话过来找你,房东太太接电话接到抓狂,你又不在,老巫婆就找我出气了。」
何豆豆脸儿一红,嗫嚅地说:「我有叫他没事别打过来啊!他、他怎麽还这样……」
「他送你手机你又不拿,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柳湘君闷哼一声。
「无功不受禄,我怎麽好意思拿他的东西?」她垂著头,小小声地说。「再说手机的通话费也不便宜,能省则省,干麽办支手机浪费钱……」
「喂!你究竟有没有当他是你的男朋友啊?」柳湘君听了差点没晕倒。
「你不要乱说啦!让别人听见多不好意思。」何豆豆面红耳赤,声音也更小声了。「我们、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睁著眼睛说瞎话!」柳湘君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每天帮你送早餐来,送午餐来,送晚餐来,有时候还送宵夜来,难不成他是邮差啊?」
「可是、可是他也有帮你送……」
「那是帮他说好话的费用好不好?」柳湘君忍不住笑了出来,得意洋洋地说。
「我可是你的好朋友耶!他怎麽可能不拍一下我的马屁?否则我就照三餐说他的坏话,让你一听到他名字就讨厌。」
「难怪你最近老帮他说话。」何豆豆既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
「可是这样也不错啊!」柳湘君笑嘻嘻地说。「泡面再吃下去,我们两个真的会变成木乃伊了。」
「啊!」何豆豆忽然大叫一声。
「怎麽了?」柳湘君被她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说:「难不成你真的看到木乃伊了?」
何豆豆指著前方公寓顶楼,呆呆地说:「比、比看到木乃伊还恐怖,你看,我们住的铁皮屋居然不见了?」
柳湘君抬头一看,也叫了起来。「不见了,真的不见了,这、这该不会是大卫考伯菲在变魔术吧?」
何豆豆和柳湘君相视一眼,都住公寓方向冲了过去。
「你们回来了啊?」南宫天满脸笑意,站在门口迎接。
「你在这里做什麽?」何豆豆瞪直了眼。
「我们打算从今天开始,就搬来这里住了。」南宫星星从哥哥身後探出脑袋,掩嘴而笑。「我哥哥最近赚了一些钱,想买个蜗牛壳,就把这里买下来了。」
「你们把这里买下来了?」何豆豆差点说不出话来,忽然想起一件事,瞪著南宫天,狐疑地问:「你不是在天母有栋大宅子吗?难道……」
「那栋房子是亲戚的啦!哥哥只是暂时住在那里,帮他们看家。」南宫星星抢著说,还不忘补上一句。「不过『雪丽』是我哥哥养的,所以它也跟著搬家了。」
「『雪丽』也来了?」柳湘君拉了拉何豆豆的袖子,小小声地问:「豆豆,这是怎麽回事啊?」
「他就是『雪丽』的主人,也就是挨了你一花盆的那个『小偷』。」何豆豆偷偷指了指南宫天,同样小小声地说:「不过我已经请他吃饭赔罪,他不会跟我们计较啦!」
说话声音虽小,南宫天还是听到了。他摇了摇头,苦笑说:「豆豆说的没错,她请我吃了一顿『丰盛大餐』,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哩!」
何豆豆看了眼那栋四层公寓,好奇地问:「这栋房子应该很贵吧?你怎麽有那麽多的钱……」
「再加上银行贷款就够了。」南宫星星又抢著说话了。「而且房东签『地下乐透』欠了好多钱,需要现金周转,所以就便宜卖给我哥了。」
「房东有玩乐透啊?我怎麽不知道?」何豆豆和柳湘君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
事实上这栋房子是南宫天花了比市价高出一倍的价钱,才从前任屋主手中买下。他瞪了妹妹一眼,咳了一声,勉强说:「这种丢脸的事情,他怎麽会让你们知道?我也是在买房子的过程中,才隐隐约约听房东说起的。」
「就是说嘛!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南宫星星捣著嘴偷笑。
「啊!」何豆豆和柳湘君同时想起一件事。「我们住的铁皮屋不见了,是不是你折的?」
南宫天淡淡地说:「那是违建,早就该拆了。」
「你、你……」何豆豆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用不著担心住的地方。」南宫天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你在外头租房子,总该知道什麽是『买卖不破租赁原则』吧?」
「不知道!」何豆豆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说:「这麽晚了,你教我们上哪找房子?你、你这个大混球!」
南宫天挨骂,却一点也不介意,仍是一派轻松地说:「所谓的『买卖不破租赁原则』,就是你和前任房东之间的租赁关系,在房屋易主之後,这个租赁契约对於新的屋主仍然具有拘束力。」
「所以……」
「所以我是你们的新房东了。」南宫天眨了眨眼睛,促狭地说。
「新房东?」何豆豆一楞,又叫了起来。「那有个屁用啊!你把我们的铁皮屋拆了,你叫我们在屋顶吹风过夜啊?」
「天气这麽热,露天而眠也不错……」南宫天见何豆豆眼中泛起杀气,不敢再开玩笑,打了个哈哈,正经八百地说:「不过我怕你们告我违约,所以只好在三楼帮你们准备了两个房间。」
「真的?」何豆豆大喜,拉著柳湘君的手就往楼梯方向冲。
南宫星星看著楼梯方向,忽然冒出一句话。「你真的好像大白痴。」
「我本来就是个白痴。」南宫天叹了一口气。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麽不跟她说实话?」
「我怕,我怕她生气。」南宫天往楼梯方向走去,淡淡地说。「撒了一个谎,为了圆这个谎,最後就没完没了了。」
「不只这个原因吧?」南宫星星跟著他上楼,轻叹一声。
南宫天默然。
「我本来以为你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
「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脆弱的。」南宫天涩然一笑,停在三楼楼梯口,缓缓地说。「拜金的女人我看太多了,我不希望她也是因为钱才爱上我。」
「那已经不是真正的爱情了。」南宫星星嘲讽一笑,淡淡地说。「不过,我知道豆豆不会是那种人……」
「哪种人啊?」何豆豆拉著南宫星星的手就往卧室冲,一脸兴奋地说:「房间的弹簧床躺起来好舒服喔!我和君君在里头打枕头仗,你也来凑一脚吧!我们来个三国大混仗……」
何豆豆话还没说完,一个枕头已经朝她飞来。「臭君君,你居然敢偷袭我?」
「哈哈哈!得分!人家是天才射手,命中率百分之百。」柳湘君得意洋洋地说。「我赢了,这个礼拜的衣服你都要洗喔!」
「乱讲!刚才那个不算。」何豆豆跳到床上,用棉被一把抱住柳湘君,大声说:「现在是肉搏战,你已经被我制伏了,但还不连连投降?」
「你耍赖啦!什麽时候变肉搏战的?」柳湘君挣扎著要爬起,无奈被豆豆用棉被包得像颗肉粽,怎麽也动不了。
「兵不厌诈,我名侦探豆豆是以智取……」何豆豆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跳下床来,跑到门口,对著站在门边的南宫天说:「对了,我还没问你房租是多少呢?」
柳湘君也从棉被探出头来,眨著大眼睛说:「一定很贵吧?这房间装潢得这麽棒,我们肯定租不起啦!」
「你们和前任房东的租约是签多久啊?」南宫天忽然问了一句。
「一年啊!你问这个做什麽?」何豆豆一头雾水。
「那麽在租约有效期间,我也必须受到同样的约束。」南宫天耸了耸肩,装模作样地说:「我虽然是千百个不愿意,不过,我也只能向你们收取相同的租金。」
「那不就只要五千块?」何豆豆大喜,立刻抱著柳湘君庆祝。
南宫星星看著她们,笑咪咪地说:「对了,我也是住在这层楼的另一个房间,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就是楼友了。」
「太棒了!那我们『推理研究社』的成员不就全都到齐了?」何豆豆笑得合不拢嘴,和南宫星星击掌欢呼。
「喂!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南宫天见她们三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自已完全变成隐形人,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何一呈且从棉被钻出来,好奇地问:「什麽事啊?」
「这层楼只住你们三个,东西摆著不用也是可惜,所以电视、电脑、音响、浴室、厨房,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随意使用……喂!你有没有在听啊?」南宫天见何豆豆又钻进棉被里和她们嘻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叹了口气,只得摸摸鼻子自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