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露天的茶坊,秋蕾和欣薇又相约喝下午茶,欣薇取笑她的家已经变成了上官樵的地盘,她还是识相一点的好,免得哪天登门造访反成了不速之客。
「快说、快说,你们进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了?」欣薇一坐下,劈头就问。
「大庭广众之下,你要我怎么回答?」秋蕾又脸红了。
「当然是老实的回答,谁知道我们俩在说些什么?」
「隔墙有耳啊!」
秋蕾经过上官樵的一番训练後对周围环境的警觉性也提高了不少,想到每次要一起出门就像在演间谍片一样,得提防被眼尖的影迷认出来,还要小心不能被狗仔队拍到两人一起出游的相片,後来两人乾脆窝在家,听听音乐,看著租来的录影带,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底下谈恋爱,但秋蕾始终劝慰自己要看开些,毕竟上官樵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陪她,她应该感到满足了。
「真是服了你了。」欣薇翻了翻白眼,「那我们都用第三人称来说话好了,你告诉我他对你好不好?你觉得快乐吗?」
秋蕾点点头,偏著头回答:「他对我很好,我觉得很快乐,除了不能在公开场合一起露脸之外,我几乎找不出其他的缺点了。」
这是身为艺人的苦衷之一,欣薇倒是很能体会。
「瞧你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说真的,你是不是该感谢我这个红娘呀?」
「你说到哪去了!」秋蕾害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两个女人正嘻嘻哈哈的聊著,突然前方一阵骚动由远而近,欣薇和秋蕾同时抬头寻找著骚动来源,赫然发现曲艾妮正款步向她们走来。
「真巧,在这遇见你。」曲艾妮看看秋蕾再看看欣薇,带著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原来你们是朋友,怪不得上官樵要对你特别照顾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欣薇先开了门。
「有个在电视台当制作的朋友,我们这些艺人怎敢得罪呀!」
「你不要乱说话,上官樵喜欢秋蕾那是他眼光独到、懂得欣赏,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找个这样的藉口好让自己心理平衡。」欣薇嘴上的功夫一点也不输人。
「你——」曲艾妮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别妄想了,上官樵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种乾扁身材的女人?」说完还挺了挺胸。
「外在的臭皮囊算什么?你也会有鸡皮鹤发的一天呀!他就是被秋蕾的气质深深吸引。怎样?像你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一点内涵也没有,只要相处一会儿就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形同嚼蜡。」欣薇擦著腰,一副和她杠上了的样子。
一旁始终没开口的秋蕾则是著急得想拉走欣薇。当众和曲艾妮吵架已经足以构成新闻了,再这么谈论上官樵下去,只怕会闹得不可开交。
「走了啦,别再说了。」秋蕾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怕什么?难道你真要一辈子只做个躲在上官樵背後的女人吗?」欣薇打抱不平的说。
听见她又说出了上官樵的名字,秋蕾不得不佯装生气的说:「你如果不走,我就和你绝交,再也不要做你的朋友了。」说完就转身跨步走开。
有这么严重吗?欣薇翻翻白眼,不悦的瞪视曲艾妮一眼之後,朝秋蕾的背影追去,留下曲艾妮对著围观者疑惑的眼光与指指点点的评论,气得失了大明星的风范。
围观者中有一人诡异的笑著,他放弃看大明星生气的模样,心怀鬼胎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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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等等我呀!」欣薇几个小跑步就追上了秋蕾。「我在替你出气,你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秋蕾停住脚步,「我不是怪你,而是我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谈论上官樵,况且我根本不需要向曲艾妮解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引起了这样的骚动,万一让好事者多加渲染,让上官樵误会我岂不太划不来了吗?你自己也是娱乐圈的人,这点风吹草动会造成的後果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呀!」
「说来说去你还是心疼上官樵,所以宁可委屈自己就是了。」欣薇没好气的说。
秋蕾摇摇头,「不是,我们曾经讨论过这样的问题,但基於他的身分较特殊,所以我尊重他的意思,尽量不造成他的困扰。」
「算了,反正我说不过你。」欣薇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表示著。
秋蕾上前握住她的手,「欣薇,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除了你之外,我的幸福不需要向其他人报告,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吧!有你和上官樵疼爱我就够了。」
欣薇的眼眶有点发红,「唉,你就是太善良了,小心人善被人欺呀!」不知怎地,她总觉得有股隐忧,仿佛秋蕾会吃大亏一般,但愿这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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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今天发生的事除了当事者以及好奇的围观者外,还好没有惹上媒体,谁知就在晚上,秋蕾却意外的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秋蕾意外极了,她记得她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给罗德光啊!
「别忘了我是记者。」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记者也有这等通天的本事吗?又不是调查局。但她还是有礼的问:「找我有事吗?」
「想知道你和上官樵的进展如何罢了。」他单刀直入的说出了企图。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提高警觉,小心应付著。
「怎么会不知道呢?」罗德光像是胸有成竹的接著说:「今天你们和曲艾妮在茶坊那番唇枪舌剑真是太精采了,我可是从头看到尾。所以不要和我打马虎眼了,还是告诉我实情吧!」
秋蕾的心跳开始乱了,被记者知道是她最不愿发生的事,偏偏这棘手的麻烦还是出现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秋蕾的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镇定了。
察觉出她的紧张,罗德光突然转变了方式,柔和的说道:「我吓到你了是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想和你谈笔交易而已。」
「交易?什么样的交易?」她戒慎恐惧的问著,电话线都被她的手绞成一团了。
罗德光清了一下嗓子才说:「如果你能答应陪我一晚,我便可以假装什么事也不知道。」
「陪你一晚?要干什么?」她一头雾水。
电话的那头传来大笑声,一会儿後他才说:「你果然如我想像中的单纯,我的意思是说,我希望能和你有一夜情的关系,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了想把你占为己有的念头,原本我可以慢慢来,先和你谈一场恋爱再顺理成章的上床。可是在琉球的七天,你的眼裹都只有上官樵那个男人,如果你能注意我一点,你会发现其实我的条件和上官樵一样的优秀——」
「别再说了。」秋蕾猛地打断他。「你的思想如此肮脏,你根本连上官樵的边都沾不上。」
「我肮脏?!」罗德光在电话那头不甘示弱的抗议。「上官樵那家伙用实际行动早一步的侵占了你,而你居然觉得他清高?你是不是不会分好坏?如果我的思想肮脏,那他肯定是个下流胚子!」
「不许你这样说他!」秋蕾气极了。「我和上官樵是真心相爱的,因为有爱,我必须对他忠实,不论是在思想或行为上,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会假装从没听过,希望你以後别再打电话来了。」
「难道你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登出来吗?」这是他唯一的一张王牌。
秋蕾犹豫了一下,随即说:「我相信上官樵会体谅我的。」
「体谅?」罗德光嗤之以鼻的说:「你别傻了,所有明星的光环全靠支持他的人以及我们这些媒体工作者的吹捧而来,如果我在报纸上公布他的行为再加以大肆挞伐,你想他的形象还能维持吗?如果他的声势因此下跌,你想他会不怪你吗?如果身为明星可以不在乎公开自己的恋情,那为什么有那么多明星要偷偷摸摸的谈恋爱,甚至明明已经结婚生子都要刻意隐瞒,这点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他的威胁让秋蕾惊慌失措,因为她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语,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如果上官樵知道自己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他肯定不会原谅她的。一个是「体谅」,一个是「原谅」,放在心中的天秤上做个衡量,她宁愿相信她和上官樵之间的真爱能通过这样的试炼。
「你不用担心我和上官樵之间的问题,总之我是不会受你威胁的,希望你自重些。」秋蕾挂下电话,心头却烦乱无比。
她犹豫著要不要打通电话告诉上官樵这件事时,门外有人按著门铃,她心想该不会是罗德光根本就在门外,他既然能查得到她的电话,多查一个住址又有什么难的。她决定以静制动,让对方多等一下再说。
「秋蕾,你在家吗?」门外唤著她的是她心爱的上官樵。
她快速的打开门,见到他便扑进了他的怀中,像是抓著根浮木似的抱著他。
「怎么了?你今晚这么热情。」他揶揄著说。
「我……我想你嘛!」她不安的心希望他能抚平。
上官樵习惯性的揉著她的头,「你这样我怎么放得下心去日本呢?」
秋蕾退後一步。「要走了吗?」
他点点头拉她到沙发上坐下,「和日本那方面都已经洽谈好了,三天之後出发,我今天是特地过来和你说一声的,我们可能要分开几个月,我希望我们都能先做好心理建设。」
「这么久?」她垂下了头,难过布满脸上。
「你别这样。」他搂著她的肩,「我答应你只要戏一拍完,我就立刻飞回来,好不好?」
能不好吗?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後,她就时时告诫著自己,要做个懂事的情人,要懂得排遣自己的寂寞,要懂得不给他制造麻烦,要懂得在两人有限的相处时刻珍惜满足。而现在则要懂得不造成他事业上的阻碍,让他能安心的拍戏。
「你刚才在讲电话吗?我拨了好久都拨不进来。」
他不经意的提到刚才的事又让她心头蒙上了乌云。
「嗯,我是在和……欣薇通电话。」她撒了个谎,希望他能安安心心的去拍戏。
「欣薇还好吗?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好似没听懂他在税什么,顿了会儿才答道:「啊,她很好,很好。」
上官樵扳过她的肩,怀疑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没事、没事。」她连忙摇头否认,然後支支吾吾的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星们都害怕公开自己的感情世界?」
「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上官樵认真的回答说:「不愿意公开是为了要安抚影迷们的心,因为影迷对我们崇拜、喜欢,甚至当成梦中情人,如果让影迷们知道我们已经心有所属,他们在失望之余便会转移喜爱的对象了。一旦没有影迷们的支持,我们和平常人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你呢?你也会担心失去影迷的支持吗?」秋蕾仰起头问。
「当然啦!」他理所当然的回答,「艺人在舞台上是需要掌声的,没有了掌声,便失去身为艺人的价值了。」
听到他的回答,秋蕾的心情荡到了谷底,看来罗德光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上官樵察觉到她的沉默,回想著她刚才的问话,忍不住的问:「你觉得现在这样和我在一起很委屈是吗?」
她连忙摇头,眼泪却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转。
「秋蕾,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希望你能体谅我,我还想在演艺圈冲刺个几年,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将你带到大家面前,大声的宣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秋蕾望著心爱的男人,她知道今生今世不论他怎样待她,她都是他的人,能不能公开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她宁愿做个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的女人。
「嗯!」她点点头,「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一样的相信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是爱你的。」
上官樵用深情的吻代替了回答,与她沉沦在缠绵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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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秋蕾的电话铃声却比闹钟还早响起,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你还睡得著?」欣薇劈头就嚷著,「出大事了,快去把今天的报纸拿来,我等你!」
一股不祥的预感让秋蕾不顾身上只穿著睡衣,冲到楼下的信箱拿起报纸再往家冲。
「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翻开影剧版看看。」
秋蕾翻到了影剧版,斗大的标题令她的手为之一颤。
旧爱新欢当街争夺情郎,大众情人上官樵情归何处?
一张地和曲艾妮在露天茶坊的照片清楚的被照了出来,更加深了文章的说服力,而只有侧身被拍到的欣薇彷佛只是围观中的一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记者去访问你吗?我们昨天和曲艾妮吵架的事情怎么会上了报纸呢?」欣薇噼哩咱啦的丢了一串问题,轰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是罗德光!直觉上这么告诉她,当她在内文的开头前看见了报导记者的名字时证实了她的猜测。内容除了描写昨天和曲艾妮在街头发生的不快外,还报导了她在琉球时对罗德光诉说的心情,那个曾经说过是她的朋友的人竟然还是出卖了她。
「欣薇,是那个罗德光……」秋蕾把昨晚罗德光打电话来要求封嘴条件的所有经过全说了出来。
「那个混蛋,我就知道他对你没安好心。」欣薇听完气得开骂。
「现在怎么办?我要怎么向上官樵解释?他一定也会看到今天的报导的。」秋蕾没有心情去责怪人,她现在只担心上官樵看到报导後的反应。
「你就老实说,反正错又不在你,昨天的事从头到尾开口说话的人是我,如果上官樵因此而怪罪你,叫他来找我好了,我让他骂到爽为止。」欣薇很义气的说著。
但这真不是一个好方法,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好朋友,她不愿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
挂下了欣薇的电话之後,她立刻拨上官樵的电话,答录机代替了他不在家的回答,改拨行动电话也是关机。也许是他还未起床吧!可是她宁愿自己先告诉上官樵事情的始末,也不愿等到他来质问她。
她试著每隔几分钟就打一次电话,但结果却依旧一样,她只能对著答录机留下一通通的留言,到了上班的时候,她总算见识到了媒体的恐怖力量。打从她离开家门开始,一路上便不停有人对她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不忌讳的对著她指指点点,等她跨进图书馆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耳朵更是不曾闲过。
接著,涌进图书馆的人比平日还要多,但看书或借书似乎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大多数的人是为了看看「上官樵的新欢」而来,这让她不得不再次向馆长请假,仓皇的逃回家。
才到了家门口,她更是吓得连大门钥匙都不敢掏出,门口已经围著一堆拿著照相机及麦克风的人,正频频对著她公寓内张望。不得已她只好拨了欣薇的电话,请她来救她脱困。
「怎么会搞成这种局面?」欣薇见到了秋蕾家门前的阵仗也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图书馆的情况比起这儿也好不了多少,原以为家会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记者们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了。」秋蕾的语气沮丧得令人心疼。
「先到我家去吧,不会有人找上那的。」欣薇拍了拍她的肩。「对了,上官樵那儿有消息了吗?」
秋蕾摇摇头,「我联络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开始受到了骚扰?如果他怪罪我,我该怎么办?」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明白,也把罗德光的恶行告诉他,如果他因此怪罪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不要也罢。」欣薇当机立断的帮她做决定。
秋蕾茫然了,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有把握上官樵能体谅她,因为那篇报导对他而言太负面了,他的形象将会受到多大的考验是她不明白的。莫非这也是身为艺人女友的必经挣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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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被同业的电话吵醒的袁天泉,气急败坏的拿著报纸赶到上官樵家中,把他从被窝挖了起来,将报纸丢到他面前要他看仔细。
「我就说她不可靠,你偏不信,现在可好,事情全抖出来了,你怎么向你的影迷们交代?」袁天泉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模样。
上官樵看著报导内容,眉头愈蹙愈紧,报上把他形容成一个专门玩弄女子感情的花花大少,有了艾妮还不满足的招惹秋蕾,而偏偏她们两个女人又都先後委身於他等等事情。直觉告诉他,这绝不会是艾妮发的新闻,因为她也是艺人,懂得珍惜羽毛的道理。那么……是秋蕾吗?
他回想著昨夜秋蕾那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加上她问的那些奇怪问题,她的可疑性更高了。
「你倒是说说话呀,你马上就要去日本了,再碰到这样的事情,别人会以为你是乘机躲避,得想个应付的方法才是呀!早叫你离她远一点你偏不听,被恋爱冲昏了头,连自己是什么身分也不顾了。」袁天泉嘴巴不停的碎碎念。
上官樵将自己的行动电话丢给袁天泉。「你是我的经纪人,你应当很清楚要怎么应付这样的问题,办法你去想,我要先去将事情搞清楚。」说完就起身穿衣服,不顾袁天泉在身後的叫唤,他发动了车子朝秋蕾的家中驶去。
车子才刚拐进秋蕾家的巷子,上官樵就猛地煞住车子。一群媒体记者守在秋蕾家楼下,难不成是料准了他会出现,等他自投罗网吗?见状,上官樵更怀疑这篇报导是秋蕾的主意了。
那群人中突然有人发现了他并大喊著:「上官樵出现了!」
霎时,那群人像是发现新猎物般的全朝他奔了过来,摄影机和照相机更是忙碌的捕捉他的车子与他坐在驾驶座的画面。
虽然记者是他们这行业的人最不愿得罪的,但面对现在的情形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迅速的掉转车头,不理会在後面追赶的媒体记者们。
这下子似乎将事情愈闹愈大了,媒体不知又会如何解读他的举动。上官樵心情恶劣的想著。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家也会遭受同样的情况,家是暂时回不去了,但是今天的通告早已经敲好了,他还是要按照工作表工作,这也是身为艺人的一种无奈。
一整天的工作,向他询问事情真相、对他取笑著艳福不浅的人不少,他多半笑笑的带过,没有多做任何解释,当工作结束後,他在工作人员的掩护下顺利的离开大门,躲开了一切可能的纠缠。
开著车,他还是绕到了秋蕾的家,心中的疑惑若没有解开,他是怎样也无法定下心来做事的。远远的他就看见了秋蕾家的灯光亮著,他是有家归不得而她却在家,上官樵的心中不免有些不平衡。
在确定了四周没有可疑的人之後,上官樵拿出秋蕾给他的大门钥匙,迳自开门进去。
电铃声让秋蕾犹豫了好久,直到听见上官樵的叫声她才有胆量开门。见到他就像是彷徨的心找到了依靠,她忘情的扑进了他的怀中,但是她感受到的不是热情的回应,而是僵直的躯体。
敏感的她立刻察觉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她离开了他的怀抱,平静的面对他,并且等著他发问。
「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吧!」他的语气是冰冷的,让秋蕾打从心底泛起寒意。
她点点头,心在淌血。
「为什么要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她的沉默让他误解是心虚,更加认定了秋蕾是这一切麻烦的制造者。
「我没有——」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却被他猛地打断。
「我们之间的事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如果你没说,记者又怎会知道?而且首先报导的还是那个在琉球时对你跟前跟後的罗德光,他在那时候就已经从你这挖出不少消息了吧。」
「我真的没有,你误会我了。」她一急,眼泪就掉了下来。
除了上次自己在琉球受伤见过她哭之外,他从没见她掉泪过,现在见她这样,虽然他也很想安慰她,但是这并不是他来此的目的。
「艾妮是艺人,她不可能把自己陷於这样的是非,更何况在琉球时她根本就没和罗德光说过话,这你又怎么解释呢?」
她还需要解释吗?他已经判定了她的罪,宁愿相信曲艾妮是清白的,却连给她一个说明的机会也没有,她原希望他能明白都是因为她不答应罗德光不合理的要求才会有今天的麻烦事,如今看来,她连解释都不必要了,说到底,他还是在乎那位曾经和他有感情的女人呀!
秋蕾用仅剩的自尊强逼自己忍住眼泪,因为她深信一句话,当他的心不再为地柔软的时候,他们之间也就结束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想就怎么是了吧!」她又变回那个安静的范秋蕾了。
「你……」她的态度令他心痛。「我以为你和其他亲近我的女人是不同的,没想到我还是错了。」
秋蕾不说话,默默地忍受著他的话如利刃一刀刀凌迟著自己的心。
得不到回应的上官樵静静的看著她。这个他曾经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此刻却变得异常陌生,那个向来崇拜他、依赖他、跟随他的秋蕾已经不见了,眼前这个秋蕾却有股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态,是自己想错了吗?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呀!
心中的烦躁感让他只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让酒精麻痹意识。
他拉起她的手摊开她冰冷的掌心,将钥匙放进她掌中,「这把钥匙还你,我想我是用不著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秋蕾慢慢的滑向地上,将手掌握得紧紧的,钥匙不规则的角度刺痛著她的掌心。痛,是唯一仅剩的感觉了。
电话铃声恰巧在此时响起,可是她却失去移动的力气,任凭刺耳的铃声不停的回荡在小小的空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欣薇喘著气出现在她眼前。
「蕾,你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接电话?害我担心得要死,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赶过来,你……」欣薇叨念了一大串才发现秋蕾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秋蕾终於抬起头,缓慢的将视线摆在欣薇满是焦急的脸上,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欣薇从没见过秋蕾这般失控过,她手忙脚乱的安慰她。「你先别哭,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谁惹得你这样伤心?」
秋蕾摊开手掌,泣不成声的说:「他把钥匙还给我了,他说他再也用不上了,欣薇,我和他已经完了,结束了。」
「你说的是上官樵吗?」欣薇的反应难得的慢了半拍,接著又说:「你没和他说清楚吗?你没告诉他罗德光那个大混蛋想用什么手段和你交换封锁新闻的条件吗?」
「他……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认定了是我出卖消息的。」
「什么?!那个上官樵太可恶了,我这就找他算帐去。」欣薇转身要冲出门,却让秋蕾拦住。
「不,我不要再自取其辱了。」秋蕾拦下她,缓缓的将不久前和上官樵之间的对话说了出来。
秋蕾说得伤心,欣薇听得气愤,好不容易等到秋蕾将整件事情述说完毕,欣薇早已火冒三丈。
「难道你就任由他这样误会你?」
「算了,先人为主的观念不容易改,就算能找到罗德光和我对质,他也未必会承认自己的行为,搞不好还愈描愈黑。」
「就这样算了?你甘心吗?」她可没秋蕾那么好欺负。
秋蕾呆呆的注视著手中的钥匙。不甘心又能如何呢?他即将远赴东瀛,开创他的另一番新事业。有的时候,真爱还包含了成全,如果他的心仍在曲艾妮那儿,她的强行介入不是徒惹伤心吗?
这段记忆她会放在心底深处,从此以後上官樵对她而言将是一颗遥远的星子,只能仰望,再也摸不到、触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