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弄情 第五章
作者:慕云曦
  见鬼了!

  卫子云这个大骗子,半夜拎食物给她吃,说是担心她、挂念她?才怪,他要吃了她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只超级大色狼、采花贼,真是可恶透顶了!

  “天哪!我毁了……”蔺少仪索性躺在床上呻吟,双手掩面,不想认待眼前的事实。

  怎么办?她一直避着他,便是怕两人发生亲呢的关系。

  而昨晚那一杯酒,就让她撤了防线。完了!她无颜见江东父老,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天色刚泛鱼肚白,公鸡啼鸣不过三次,卫子云便起身穿好衣服,见蔺少仪整个人躲到棉被里,还以防小人的眼神直看着他,便感到好笑。

  “要乖乖的,等我从长安回来,我们便举行婚札,好吗?”他在她额上轻啄一记。

  交代完后,他立刻走出屋外,纵身跃上屋檐,往鹰扬府的方向飞奔而去。毕竟他已消失了一个晚上,今日便将率领一千名侍卫赶往长安,若他这主将突然平主消失了,岂不军心大乱。

  见鬼了!她才不要嫁给他这个色狼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都被他吃了,除了他,她还能嫁给谁!

  天,她好倒霉喔!想想,一顿消夜就可以买到她的贞操,她还真是廉价!而卫子云呢?吃干抹净,拍屁股便走人了,徒留她一人在这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每日早晨替她端来洗脸水的小喜,今日她不仅慢了半个时辰来,还不知死活的高声嚷嚷着——

  “小姐,出事了,你快点出来呀!”

  出什么事了?蔺少仪心中大惊,该不会她与卫子云的事爆发开来了,现在,已得洛阳城内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吧!

  “你别进来。小喜!”蔺少仪慌了,急忙翻身寻找散落四处的衣裳,想往身上套,可是,中衣庸裙、紫杉全找到了,找不到贴身衣物——肚兜。

  “该死的,跑哪去了,怎么都找不着呢?”她愈来愈心慌,整张床几乎被她掀开来。仍找不着肚兜。

  “小姐,你怎么啦?”小喜在门外惊慌的叫着。

  少仪愈来愈手忙脚乱,用力扯开被褥,谁知,一个用力过猛,加上忘了自己跪立在被子上头,她“哇!”的一声,连人带被整个摔到地上。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小喜用力撞开门板,却见到蔺少仪和棉缠在一块儿,躺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会睡到摔到地上来了呢?”小喜上前,好心的将棉被挪开,却看到光裸着身子的蔺少仪,为之一愣。  蔺少仪急忙抢回被子裹着身子,红着脸大叫:“不准看。”  都是卫子云啦!害她丢脸丢到家了。

  小喜还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这一愣,她看到了床上留有血迹的床单,还有小姐胸前挂着一块象牙白弯月造型的玉佩,顿时她恍然大悟。  “啊——小姐,你是不是和姑爷……嗯,成为夫妻?”她想了一会儿,选择比较优雅的措辞。 

  “不要叫那么大声啦!你深怕没人知道是不是?”蔺少仪气急败坏的喊着。完全没有想到,比谁的嗓门大,小喜还没到她的三分之一呢!

  “啊——真的是姑爷呀!”小善心忖:没想到平日冷静自持的将军,竟也曾失控。

  “才……才不是……”原本想否认的,但一低头瞄到胸前那月牙玉佩,心里又有一丝踌躇。“就是他又怎样?小喜,你帮我找一件肚兜来。”  蔺少仪心底明明很气他的,但一思及昨晚的缠绵爱恋、他的温柔体贴,纵有再多的气也气不上来了。这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她是有一点点爱他啦!只有一点点喔!  小喜拣起昨几个她穿的衣衫,见罩衣的线头已脱落。这姑爷是怎么搞的,要脱小姐的衣裳也不必用蛮力,要是让夫人发现了,她这女婢要如何向夫人交代?

  小喜重新拿出一套新裁的鹅黄色衣裳,为她换上衣装,顿时小姐整个人显然清亮许多。 。当蔺少仪坐在镜前梳发时,小喜忍不住赞叹道:“小姐!你变得好漂亮。”

  商少仪美眸一瞪。“你的思是说……我以前很丑啰?”

  “不是呀!小姐,小喜的意思是……”小善解释着:“小姐以前当然很漂亮,有哪个男的看到小姐不猛流口水的,你说是不是?”见小姐点点头,她又继续说道:“可是,现在的小姐更美啦!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女人才有的万般风情,我看,是姑爷将你的美完全引发出来了。”

  一番话说得蔺少仪心底喜孜孜的。

  “小喜,你今早糖吃多了是不是?说话这么甜,也不怕闪了舌头。”

  “小喜说的是真话,自然不怕闪了舌头。”

  梳好长发编了个简单的发辫,与往日不同的,蔺少仪不但涂上口红,还选了步摇别在发上。

  小姐心情好,小喜自然也乐陶陶的。

  “对了,小喜,你刚才嚷嚷着发生什么大事了?”蔺少仪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昨晚她是以何种表情迎接卫子云的宠爱?尤其她因痛而落泪反咬他一口时,那神态一定丑死了。

  “一大早,卫夫人便带着两个丫环前来,和夫人现在正坐在大厅讨论着下聘的事情。”以往常小姐的心态,一听这事,肯定会愁眉苦脸,她才会大喊事情不好了;而此刻,她则会帮小姐大喊:太妙了,太妙了。

  儿子才刚偷吃完,母亲便赶着来谈下聘之事,这对母子还真是心灵相通耶!

  突然——

  “哎呀!小姐,你瞧你的脖子。”小喜大喊不妙。

  而少仪仔细一瞧,脖子上还遗留着卫子云的杰作,青紫大小不一的吻痕,烙在她身白的颈于上,明显易见,而这用黄色的新衣不是束高的领子,自然遮掩不了这如铁般的证据。

  这可怎么办才好?蔺少仪拿起手巾想要遮,小喜也在一旁穷着急,主子俩慌得不得了。而此时,门板又响起敲门声——

  “少仪呀!你起床了没?你卫伯母前来探望你了,快开门。”

  完了!蔺少仪心中警铃大作,刹那间,全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她飞快的与小喜合力用棉将血迹盖住,才姗姗的前去开门。

  “卫伯母、娘,早安。”她将头垂得低低的,好遮住脖子上的吻痕。

  “你这丫头,干嘛把头垂得这么低,都快掉到地上去了。”蔺夫人斥道:“干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没,昨晚睡得迟了,今日一起来,阳光太烈,刺得眼睛好病。”蔺少仪赶紧揉着双眼,退到一旁去,不敢和娘亲靠得太近。

  卫夫人挨到她身边,疼惜的拍拍她的肩膀道:“昨晚累坏了是不是?才会一整夜没睡好。”

  蔺少仪一愣,随即强笑虚应,不明白卫伯母是否话中有话。

  “你看看——”蔺夫人手指着床。“起来这么久了,棉被也不晓得叠一叠,一张床乱得像老鼠窝似的,这怎么睡人哪!小红、小绿,替小姐把新带来的褥垫换上。”

  蔺夫人身后两名婢应声:“是”。便捧着雪白的垫褥往房内走。

  蔺少仪一惊,拼命朝小喜使眼色。

  小喜立刻跑到床铺旁,扯动尴尬的笑容,道:“夫人,这点小事不好劳驾小红、小绿两位姊姊,这是小喜份内的事,小喜来弄便行了。”

  “唉——”蔺夫人足足叹了好长一口气,才道:“你还遮什么遮?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

  宛如晴天霹雳,蔺少仪惊愕的抬起头,嚷着:“什么?”

  蔺夫人转向女儿,“你还敢抬头?不是要遮吗?这一抬呀!全都露底啦!”

  “娘尴……”少仪心虚的立刻低下头。

  蔺夫人啐道:“还叫娘呀娘的,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做起事来同六岁女娃儿似的。小绿、小红,还不快去把床单换下来。”

  眼见阻挡无望,小喜乖乖的退到一旁去。

  当床单上的血迹教众人看见时,蔺少仪羞得无地自容,她发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娘和未来的婆婆露出满意的笑容。

  怎么,她终究栽在卫子云手上,值得她们这般开心吗?真是呕死人啦!怎么没有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少仪,你别害羞。”卫夫人安慰道:“子云清晨回来时,便禀报这一切,所以,娘就过来啦!”

  原来都是他那个大嘴巴,下次见到他,她不撕烂他的嘴才怪!蔺少仪忿忿的想着。

  就这样,她亲爱的娘和未来的婆婆彼此开心的策划着未来的事情,瞧她们乐成这副德行,说到后来,已在预测她现在的肚子里有没有卫家的后代,甚至天真的取起孙子、孙女的名宇了,直到她们兴匆匆的想好名字时,蔺夫人这时才发现——

  “少仪,你怎么站着都能睡?喂,大早的,你清醒一点啊!”

  “娘,未来的娘。”她露出憨憨的笑容,眼皮直往下掉。“你们不是认为我已经有身孕了吗?我告诉你们,我现在好累、好累喔!要是不小心累坏,伤到肚中那块宝可就糟糕了;为了卫、商两家着想,我回床上睡去了。”

  她翻个大白眼,使悻然的走回床边躺下,盖上被子。真是的,她娘和卫伯母想得也未免太多了吧!这往后的日子她哪会知道,再说、她和卫子云能不能在一起,还是个未知数,八字都没一撇,急个什么劲。而她们涂得嫣红的唇拼命的讲呀讲的,比催眠曲还有用,害她睡意萌生。

  “你这丫头,真是的!怎么可以……”蔺夫人又气急。

  一旁的卫夫人拍手安慰地道:“亲家母,我就喜欢少仪这个性,肠子直点,才没心机嘛!”

  而此时,由鹰扬府鹰扬郎将卫子云,率领整整三千卫士,正浩浩荡荡的前往长安。与他同行的,尚有越骑校尉尹阙,及步兵校卫李奇二人。

  一路上,不少的民众围观驻足,毕竟能亲眼看见轰动大江南北的鹰扬府所训练出来的鹰军,实属不易呀!再者,有更多的人潮是为了一睹获得皇上与十三公主青睐的鹰扬将卫子云!

  只见他头戴金盔,鹰尾饰甲,宽大的战袍下穿着一袭黄色战袍,如此笑傲风云、不可一世的奇男子,不知迷煞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哪!

  日正当中,烈阳考验着声名传遍大江南北的鹰扬郎将卫子云,只见他挺直了背,面无表情,稳当当的跨坐在落雪身上。

  直到军队出了城门,踏上人烟稀少的知道时,尹阙这才马驱前,与卫子云并行。

  “郎将,你的脸色不太好,而且,你受伤了。”尹阙一向是个话不多之人,但,今天卫子云唇上肿了一块,在令人有点匪夷所思。

  卫子云因他的关怀,这才伸舌舔了一下唇瓣,随即纵声大笑道:

  “没事,这只是让只既懒又不听话的小猫给咬伤害了。”

  尹阙听得一头雾水。

  ***

  卫子云前去长安不过十五日,并且天天一封飞鸽书给心爱的未来妻子报告近况,信未免不了写上一、两句肉麻的字眼,像:思念你的心无人可解?每日想着你的容颜……瞧,她有个这么死心塌地爱着她的未婚夫,真是有夫至此,夫复何求呀!但,她还是每天烦躁喊着——

  “真是无聊死了,都没有一点新鲜好玩的事可以做吗?讨厌死了。”

  她每天都这么抱怨着,以至于匹周的人都已习以为常。

  正和女婢对弈的卫书娴借用打个呵欠。  “仪仪,你每天的台词都一样,可不可以换个新鲜一点的用!咦?你好笨喔!居然下这一步,瞧,我的飞炮可以将你的军了,哈,将军。”她乐得哈哈大笑,猝不及防地,身后又传来抱怨的怒吼——

  “就是嘛!日子过得这么无聊,仪仪,我们真的是好可怜喔!”  “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娇小、柔美的慕紫缨。她这一喊,惹得卫书娴手中的棋子掉落地面,同时引得人的侧目。

  “缨缨,你病啦?”蔺少仪和卫书娴几乎是同时的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因为,一向乖巧可人的缨缨竟会心生不满,在令人不敢相信。  “我没病。”慕紫缨连连叹气。“娴娴、仪仪,你们不觉得这阵子实在无趣得紧吗?生活好像被无形的线束缚住了,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好像要被闷死一般?”她说得煞有其事。

  “缨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蔺少仪狐疑的看着她。“你好奇怪呢!娴娴,你看,要不要慕伯父来给缨缨看一看?”

  “也对喔,那我立刻差人去将慕伯父请来。”卫书娴也盯着慕紫缨着,好像她真的病了似的。

  有没有搞错?她若真是病了,于脆回家一趟不是更快,用得着将她父亲请来卫府吗?真是多此一举。

  慕紫缨拉着蔺少仪、卫书娴的手。“仪仪、娴娴,我们到底是不是姊妹嘛?”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蔺少仪和卫书娴立刻心中有了底,分别将女婢差走,关上门,拉上窗户后,才低声问:“缨缨,你在想什么?”

  慕紫缨小小声的说着:“我们去长安玩好不好?”

  “什么?”蔺少仪失声尖叫。随即遭到卫书娴一记重捶:“哎哟!”

  “你太大声了。”卫书娴警告着。

  蔺少仪立刻噘着嘴,揉着被敲疼的额头。

  卫书娴拉下脸,正色道:“缨缨,说清楚一点,否则,我可是会将你绑在马上,运回慕府去。”

  卫书娴的个性一向较冷静,三人之中,一直是仲裁者的角色。如今,她疾言厉色,慕紫缨不免咕仅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

  “我只是想向爹证明我也能够行医救人!为什么身为一个女孩子就必须乖乖呆在家里,等着人派花轿来迎娶?我想当个女大夫,继承爹的衣钵。可是,爹老是说,等我满十八,便要嫁给渖阳王知善的儿子,好好呆在家里便是——但我不想嫁,我想证明这十八年来钻研医术的成果,我……”她吸吸鼻子,泪水已在翦翦的双眸里打转。

  “所以,你想远行一趟,行医救人?”蔺少仪想举双手双脚鼓掌赞成。缨缨说得对,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乖乖待在家里?她为什么一定要乖乖待在家里等卫子云来娶?她才不要呢!

  慕紫缨点点头,乞求的望着卫书娴。“娴娴,行不行呢?”

  “唉!”卫书娴长叹一声,烦躁的玩着发丝。“这事行不通的。往常我们上寺庙礼佛,也只不过一个晌午的光景罢了,现在要去长安,路途遥,走得快也要七、八天,如果我们去了长安,洛阳城不因我们三个人的失踪而大乱才怪呢!再说,爹娘那面要如何瞒住,那才是一个大问题呢!”

  卫书娴说得极是,她们三人可是洛阳三神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若是三人同时失踪,动用到三府的力量,只怕不把洛阳城给掀了才怪。

  到底要如何做,才不会让旁人发现她们不在洛阳呢?这可是个大问题哟!任凭卫书娴一向冷静的脑子,也想得纷乱不已。

  “娴娴,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但是,我知道你想得出法子的,对不对?”慕紫缨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缨缨……”面对好妹妹的请求,卫书娴也拒绝不了!而且,这似乎很好玩。

  “我知道了。”蔺少仪突然兴奋的大叫,脸上蒙上骄傲的神采。“就像以前一样,叫小喜、小春、小呆她们三个代替我们使成了。”

  你好笨喔!以往小喜、小春、小呆假扮她们没让旁人发现,是因为见着的人原就不认识她们。而现在,是要瞒过自个的爹娘,哪有可能?!

  卫书娴懒得理她,迳自望向窗外,看见小呆等人候在门外,被太阳晒得直冒汗,频频举手掩面。

  倏地,她喃喃自语道:“这方法或许可行,只要不见着面便行了。”

  蔺少仪循线望去,立刻猜到卫书娴话中之意。

  “是呀!娴娴,我们可以装病,就说……我们突然一起得了怕热、怕光的病,所以要遮着脸。咱们爹娘见不着面,自然就不会怀疑了,是吧!”她不愧为师神蔺少秉的宝贝女儿,聪明的小脑袋,可以立刻举一反三。

  “真是聪明。”卫书娴像个姊姊般拍拍她的头,作为奖励。“可是,咱们的贴身女婢大家可是熟得很,若是时间一长,被人发现,她们可是有得苦头吃了。”

  “不如这样吧!”蔺少仪转动机灵的脑袋爪子,一堆解决的法子便如泉涌而出。“缨缨,慕世伯明儿个在家吗?”

  “不在,爹会上药园去。”

  “那好。”蔺少仪击掌欢呼:“明天你使假借慕世伯之名,摹拟两封信来,一封到卫府,一封则到我家。信上写明了咱们三人同时得了热病,需要上观音寺静养,少则十天,多则十五日。”

  慕紫缨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叫道:“不成的,让爹知道的话,我以后连房门都不能出去了。”

  “这倒是不错的法子,慕世伯的行为偏怪,若是这么做,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卫书娴点头赞成。

  “可是……”这会儿,慕紫缨的小脸蛋全皱在一块。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蔺少仪拉着两人,小声的诉说着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卫书娴人感认同,唯独慕紫缨仍苦苦一张脸。

  蔺少仪索性双手叉腰,板着脸问道:“缨缨,你到底要不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给慕世伯看?”

  “要。”对于这件事,慕紫缨的决心可是很大的。

  “那不就成了。”蔺少仪和卫书娴齐喊道。之前说要去长安的是她,现在裹足不前也是她。

  慕紫缨深吸一口气,小小的粉拳握紧了些,道:“好,我去。”

  此时,小喜推门进来,手上握住一只信鸽,道:“蔺小姐,大公子的信鸽来了。”

  小喜则傻愣在当场,完全不解蔺少仪话中之意。

  ***

  皇城东边的青云宫,住着的正是当今落青公主。传闻落音公主美绝大方,是难得一见的人美女。芳龄至今已二十了,尚未出嫁的原因是一一劳心暗许卫子云,非君不嫁。

  卫于云带着三千兵力全守在青云宫外,来圣旨保护落膏公主的安危,一步也不得离开。圣命难违,卫子云只有大叹奈。

  唯有早日捉到这采花恶人,他方能回家陪伴娇妻。

  解下信鸽上的纸条,卫子云看了之后,眉头紧盛,抿紧双唇不发一言。

  尹间看了不解,送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

  莫非卫府出了大事?

  卫子云叹气,将纸签递给尹阙看,上头写着一一往日缠绵恩爱,常忆妾身心头。

  依蔺少仪的个性,打死她,她也绝不会写出此等心肉麻的字句。

  唯李奇看了,直恭贺道:“郞将,看来未来少夫人已承认心中对你的爱意。定是此次分别让未来的少夫人思念将不已,这真是好事一桩。‘”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据这前十多日少仪的回信只有两种——一是空白,代表她脑子空空,没啥好写;二是一句她发明的名言;妾已无聊,君何以无聊胜有聊;真是有够无聊。

  这证明卫子云每日给她的关怀,她均认为全是无用之事,可以不必拿这等无聊事来烦她。

  有这种无情的未婚妻,卫子云也认栽了,谁教他爱她呢?不过,每日看她行云流水的落款,可以证明她日子过得很好,他便安心、放心了。

  而今,这信鸽上的回条却写着:往日缠绵恩爱,常忆妾身心头。信代表此非少仪亲笔回函,那么,表示她人已不在蔺府,此刻会上哪去了呢?

  回到书房,卫子云吩咐李奇磨墨,他则伏案写着——汝是谁?正妻现今人在何处?是否前来长安?

  尹阙一看,这可惊了。

  “莫非,三位……”三位小姐胆子大过天,三人同行前来长安?

  “但愿是我多心了。”卫子云叹道。依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看来,前来长安似乎不是难事,但……若是出了事,这可怎么办才好?还是真如尹阙所言——少仪如今这种性子,是被他给惯坏了。

  “郎将,公主的贴身女婢银绣求见。”李奇进来禀告道。

  卫子云将纸整绑回信鸽脚上,拍拍它的头,信鸽进展翅飞去,没人穹苍煸浦小�

  他整了整衣衫,道:“叫她进来吧!”

  银绣进了书房,立刻恭身作揖。“卫人人好大的兴致,若能将写信的时间挪一点给公主,也不会整日同奴婢大喊无聊。”

  银绣这番话已逾矩了,忘了奴婢该有的分寸。但,她是落青公主眼前的红人,而落青公主又是当今皇上最宝贝的妹妹,一旦主子的地位高如天,她的身价也不知升涨多少,说起话来便没了分寸,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卫子云不同一个女婢计较,直言道:“有什么事?”

  银绣露出笑容。“公主已在万花亭设宴,只有卫大人一人是宴中贵宾而且,公主习舞多年,想跳一段花舞给卫大人瞧瞧。”

  又来了!究竟要他如何表示,落青公主才能明白他心中已没有地方容纳她的深情?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  他婉言推拒。“回去禀告公主,我还有众多杂事在身,多谢公主的美意,望公主好好待在宫内,别随意走动,以免教那恶贼劫了去。”以往他还能以兄长的心态去容忍这位骄蛮的公主,但,如今少仪出了事,人不知身在何处,他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她。

  此刻。他只想策马直驱洛阳,回蔺府去察看个究竟,偏又有皇命在身,动弹不得呀!

  银绣不甘使命没有达成,进一步道:“为了博取大人一展欢颜,公主不知暗暗练了多少回,常常累弯了腰……难道大人心这么狠,连移动尊驾前往万花亭探望一下公主也不行。”他说得急切,话中已有责备之意。

  “你——”卫子云心情正闷躁,又遇这位牙俐齿的银绣,抑制不住的火爆发,两眼瞪得大大的。

  生平第一次瞧见卫子云发脾气的银绣,此刻也吓傻了,立刻如惊弓之鸟般退到一旁,并暗自祈求没有将卫子云的怒气给逼了出来。 。“郞将,息怒。”尹阙立刻出声制止。

  一向脾气很好的卫子云一旦发起脾气来,只怕是皇上也阻止不了。更何况是小小的一名女婢,只伯会死得很惨。

  “出去!”卫子云低吼。

  银绣如蒙大赦般,立刻跑了出去。

  卫子云仰天吁出一口气

  少仪,你现今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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