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彦夫终究没把要离婚说出口。
金莎莎却是在得知罗兰的死讯时,就已将东西整理妥当,准备回易宅再当她的易少奶奶。
金莎莎就是易彦夫的前妻纪玉芙,金莎莎是她在模特儿界的艺名,她在和易彦夫结婚后退出模特儿界,现在只在易彦夫的珠宝展演出。
“彦夫,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搬回去?我东西都整理好了。”她退下衣服,上床偎在易彦夫身边。
离婚后,她租了这里,但她心有不甘,在打掉那个不是易彦夫的、易彦夫也不知道的孩子后,她拿了医生证明找上易彦夫,故意让他愧疚。
从此,他们藕断丝连,这地方的租金改由易彦夫付,易彦夫还每个月给她生活费,尽管离婚时易彦夫已给了她一笔丰厚的赡养费。
此后,她和她的初恋男友彻底断了关系,盼着罗兰死,等着再回易家当易少奶奶。
她不是不爱易彦夫,而是女人对初恋男友好像总有份眷恋,当对方穷追不舍时,会无力拒绝。
“再等一阵子。”易彦夫敷衍着。
“你奶奶都死二、三个月了,为什么还要等?你知道我盼这天盼多久了吗?”她口气不悦,却依旧紧偎着他。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盼我奶奶死?”易彦夫语露质疑,注视着她。
早在离婚前他就感受到她这种恶毒的心思,那时她和他奶奶闹得水火不容,他被搞得里外不是人,也气纪玉芙不懂得哄老人家,才会依了他奶奶的意思离婚以求生活平静。
他是气他奶奶不该破坏他的婚姻,最气的是害死他的小孩,但她毕竟是他敬爱的奶奶,他希望她长命百岁。
纪玉芙心虚的偏过脸,“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我嫁人你们易家才过半年安稳的日子,她就开始每天找我麻烦。”
罗兰总在天未亮时叫她陪她去运动;她想跟易彦夫出去时,罗兰要她陪她到医院看医生;罗兰只要身体一不舒服,就要她在她房里陪她睡觉。总之,她想尽一切办法减少她和易彦夫独处的时间。
“奶奶年纪大,你身为孙媳妇本该照顾她,至于离婚和孩子……我会补偿你的。”所以,他才打算和田雨蓝离婚再次和她结婚。
“你跟那个田雨蓝提离婚了吗?真是离谱到家了,她居然会嫁给你?”真是气死她了。
“还没。”
“为什么还不提?”
易彦夫沉默以对,他想着田雨蓝那少根筋却天真的模样,想着他提离婚时她的反应。
应该会大哭大闹吧?而一向总是笑脸迎人的她,大哭大闹是何模样?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
见他不语,还莫名其妙的笑着,她更加疑虑,“你们天天碰面,怎么会没有机会?你不会是看中她身上的蓝色星球而不想离婚吧?”
“玉芙,你在说什么?”他怒视着她,“我易彦夫是想要得到红、蓝色星球,可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我既然说会补偿你就会补偿你。”
“可是你这样迟迟不提离婚,怎么补偿我?我不要这样不见天日,我要当我的易太太。”
易彦夫觉得心烦,自从藕断丝连后,他的心更空虚了。
他突然翻身下床,“我想回去了。”
“为什么不在这里过夜?你奶奶都死了,又没有人会管你。”纪玉芙跟着他下床。
“不要老在我面前提我奶奶死了的事实,我一直当她还没死,她会一直活在我心里。”
“不提就不提,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回去?我想再有一个小孩,这是你要补偿我的。”
“不急。”他穿上外套。
她留不住他,心里不太高兴,“真不知道你回去做什么,你不是说你跟田雨蓝并没有同房?”
“是没有同房。”就怕她当真搬进他的房间里了。
“那你为何要走?我以为你是要回去履行夫妻义务。”
“履行夫妻义务?我告诉你,我要离婚就不会和田雨蓝发生关系,要是和田雨蓝发生关系,我就不会跟她离婚。”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你知道我不怎么习惯在外面过夜。”莫说不怎么习惯在外面过夜,罗兰还在时,他更是很少晚归,他总怕她的身体一时不支,需要送医。
罗兰死后他常晚归,不是因为罗兰不在了,而是要逃避田雨蓝的温柔体贴。
若再不避开她,他在她面前会变得没脾气,连带着没个性。他没脾气的日子她是好过多了,可他说过要让她不好过。
“那你今晚回去就跟她提,我好赶快搬回去。”
易彦夫不语,他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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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一进门,一定会看到田雨蓝在沙发上睡觉,她总是要等到他回来,问他肚子饿不饿?
走近沙发,他注视了她的俏容半晌,直到看到她唇边好像有滴口水快流下来了,他才一点都不温柔的推了推她的头。
“快起来,口水流出来了。”
田雨蓝立刻清醒了过来,吸了吸口水,摸着唇边是否有唾液,然后笑笑的说道:“还差一点。”
“不是叫你不要等我吗?”
“不等你?可这好像不是一个妻子该做的。彦夫,你饿不饿啊?我煮消夜给你吃。”
他就知道她会问,“不饿,你去睡觉了。”
“嗯。”她起身就要上楼去。
易彦夫突然有股冲动想跟她提离婚的事,想看看她的反应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会——大哭大闹?
他喊住她:“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田雨蓝走回沙发,对着他笑,“什么话啊?”
易彦夫面对她的笑容,害他也严肃不起来,只能露出一抹苦笑,“我想跟你离婚。”
田雨蓝愣了下,笑容也僵住了,可她随即又展开笑颜,“你随便说说的,对不对?”
瞧她一点都不认真,他只好慎重的再说一次,“不,我很认真,我真的想跟你离婚。”
田雨蓝处之泰然的说:“不要吧!我知道我们没谈恋爱就结婚很奇怪,可是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啊,你这么快就想离婚,会断了我们美好姻缘的,我一直在等我们习惯彼此。”
多奇怪的反应!易彦夫怎么料也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他以为她虽然少根筋,也该正常的和其他女人一样,在听到要离婚时大哭大闹。
她的言行举止为何总让他感到无奈又无能为力?
易彦夫啼笑皆非,“你注意听好,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美好姻缘,不要让那什么预言误了你自己。”
“我相信那预言,你也要相信。还有,我会是你的真爱,你要用心爱我,才会改变你的命盘。”
说到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易彦夫在她面前发不起来的怒气上来了,此刻说什么他也绝对不控制自己。
“你注意听好,我不信那些,我只知道我要和我的前妻在一起,我们因为奶奶的迷信而离婚,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执迷不悟。还有,我不可能会爱你,绝对不可能。”
听他提到他的前妻,田雨蓝无视他的怒气,连忙说道:“你不能再和她在一起,她不是好……”她改口说道:“她不适合你,否则奶奶也不会要你和她离婚。”
“那是我欠她的,我必须再还她一个婚姻和小孩,识相一点,答应离婚。”语罢,他上楼。
田雨蓝跟着他上楼,她边上楼梯边说道:“还她一个小孩?那更不行,那孩子又不是……”她又差点脱口而出,她急忙住了嘴。
奶奶要她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告诉易彦夫这件事,她是个有话藏不住的人,她真怕早晚瞒不住。
易彦夫突然停下脚步,田雨蓝险些撞上他。
“孩子又不是什么?”他回头怒视着她。
田雨蓝往下退了一步,“你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想要小孩,应该是我帮你生。”
“你帮我生?”他低吼着,那不就甭离婚了!
“门儿都没有,我要离婚,你听到没?”
田雨蓝摇摇头,神色坚决,像是跟他杠上了。“我不离婚易彦夫,是不是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就不能强迫我?”
看她天真清纯的脸加上坚决的神色,样子挺认真的。
“话是没错,只要你不同意,我无法强迫你。”
她一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那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瞧她还笑得那么天真,易彦夫被她打败了!
“你不同意,不见得你就能留住我的人。”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留得住你的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天真的问。
他不能再受她天真的模样影响,易彦夫再次强调:“我无法告诉你,我们必须离婚,我必须补偿她。”
“你无须补偿她。彦夫,你以后不要去找她了好不好?我们试着谈恋爱好不好?我没有谈过恋爱耶,我好想谈谈看哦。”她用一双水眸注视着易彦夫,满脸期望的样子。
回视着那双水眸,他怀疑这女人的脑袋会不会是左右脑倒置,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她竟然还想跟他谈恋爱!
“我没办法和你谈恋爱,你找别人吧!我绝对不反对,只要你不离婚,我就会去我前妻那里,我甚至可能就不回家。”
田雨蓝突然抱住他,“那我不找你谈恋爱了,你也不要不回家,你家里好大,我一个人在家有一点怕。”
软玉温香扑了上来,易彦夫一只手挣扎了
许久才放到她肩上,“你不是有个好姐妹叫白雨彤吗?叫她上来陪你。”
他在说什么啊?不是都要离婚了,他居然还要人来陪她?话说完,他才意会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一定跟她一样,左右脑倒置了。
“真的可以吗?”她抬眼感激的注视着他。
话都说出去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回,尤其是在那张清纯得像张天使的脸面前食言,他会觉得自己像犯了天条。
“可以。”他硬着头皮答应。
“那我明天就打电话给她。”她高兴的说。
他要避开她那张脸,不准在他面前再出现。
易彦夫推开她转身进房,他脱掉外套,打开衣柜的抽屉要拿睡衣,惊见女人的贴身衣物放在他的睡衣旁边,他持起一件,“你的?”
“嗯,我今天把东西搬进来了,我们今天开始同房。”她的脸颊红得像红苹果似的,十分可爱。
引得易彦夫目不转睛,满腹的火气顿时消失无踪,一股无奈感也随之而来。
放下她的贴身衣物,他带着满腔无奈感走进浴室。
易彦夫洗完澡出来,田雨蓝已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注视着她的睡颜半晌,还是充满无奈,他与她拉开安全距离,倒头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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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不回家,这是易彦夫想到避开田雨蓝最好的方法,这样也才能让她那张脸不再继续出现在他面前。
若再继续和田雨蓝相处下去,他当真会因
为无奈而变得没脾气,那又如何让她不好过。
其实他只有在她面前个性不起来,远离了她,易彦夫依旧是易彦夫。
可易彦夫不会在资料不齐全的情况下开会,偏偏他手边就少了一份资料,那分资料放在家里。
毋庸置疑,当然得回家拿。
他起身随即又坐下,他不能再见田雨蓝。
按下内线,他找谢国平进办公室。
“彦夫,有事?”他与易彦夫的另一个关系是同学。
“国平,麻烦你到我家帮我拿今天要开会的资料,我房间书桌的右边抽屉。”他把房间钥匙递给他。
谢国平接过钥匙,“我马上去。”
“还有,顺便帮我把这包东西交给田雨蓝。”他从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谢国平是他的贴身秘书,当然知道牛皮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你还没交给你……老婆?”
那声老婆,他不但刻意顿了一下,还提高音量,摆明是在揶揄。
最危险的人果然是最亲近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在奶奶的迷信之下娶了个一样迷信的老婆,谢国平这个亲近他的人,竟然拿他的笑话来笑他!
真是好同学!
“那双玻璃鞋你也接了一只,也许你才是田雨蓝的另一半,等我和她离婚之后,你可以追她。”揶揄,他也会。
见易彦夫出招,他就接招,“只要你不介意,我会考虑,田雨蓝长得不差,白白净净、天真可人。”
“是天真可人,天真得足以磨平人的个性,有胆你试试。”是挑衅也是提醒,免得说他没提醒他,怪他不够朋友。
“她这么厉害?”谢国平深感怀疑。
“不信你就试试。”弄个跟玻璃鞋有关的人去跟田雨蓝谈恋爱,或许她会愿意离婚,他早该想到这招?
“你不会是想坑我吧?你们还没离婚却要我试,万一你告我们通奸怎么办?”他觉得事有蹊跷。
“不会。她说她没谈过恋爱,想找个人谈恋爱,你接过玻璃鞋,你最适合。”最终他还是实话实说。
“说真的,她搬进你房里,你碰过她没?”这句话不是为他自己而问,而是想了解他是如何处理这种闺房中的事。
易彦夫眼神顿时氤氲,像是放了一颗烟雾弹,刻意要隐藏什么。“没有,我没碰过她。”
那夜他只是不断做梦。他先是梦见一只妖冶的蜘蛛精攀附着他,对他上下其手,惹得他欲火焚身,让他想人妖大战。
后来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切身感受到真有柔弱女体半压在他身上,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刚好摆在不该碰的地方。
是田雨蓝,他差点忘了田雨蓝就睡在他身边。他轻轻推开她,再度拉开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