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是湿的!
骆春謣抱着她虚软无力的身子才愕然的发现这事。难道——她又跑去山脚下的泉水边?
这么说是他误会她了,他刚刚说的话伤人极了。
“臻儿!”
他拍了拍她的脸想唤醒她,手一碰上她的肌肤立即感到微高的温度。
她发烧了。
这笨丫头……三更半夜跑去泡水,当然会受寒。
骆春謣气恼的抱起她放到床上,然后动手解开她的衣裳,跟着自己也脱去衣物将她搂进怀里,再将棉被密实的覆盖着彼此。
她为什么要出去一整晚,把自己搞成这样?
莫非……是因为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
猜测着因由,骆春謣为她的痴傻感到气恼也感到心疼。
他只不过是利用她的武功来保护自己,又贪图她的美色所以占有她,并不表示他爱她呀!如今他又娶了宫芸芸,她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冷……”
微弱的呻吟声传来,骆春謣不禁将她搂紧,好让自己的体温能让她觉得温暖一些。
“春謣哥……别丢下我……别跟别的女人……”鹿臻儿梦呓道,眼角落下晶莹的泪珠。
骆春謣被她的样子震撼了心湖,从不知她是如此在乎他。
他以为她一向视他为兄长,没想到她早已陷落;他以为是自己蛮霸的夺了她的处子之身,没想到是她甘愿将心托付给他这薄幸郎。
难怪她会整夜待在泉边,是他伤透了她的心。
“春謣哥,别离开我……”
“臻儿,我就在你身边。”
骆春謣见她昏迷不醒,只得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她昏昏沉沉中感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温暖,不禁安然的沉睡。
简直欺人太甚!
想她堂堂极天门门主下嫁给他已经是够委屈了,没想到骆春謣竟在洞房花烛夜办完事就拍拍屁股走人,这算什么?
宫芸芸气得咬牙低骂着,她睡醒第一件事就想找骆春謣理论,可是才想起床,身上的酸痛让她低呼了一声。
没想到她也有被人折腾到爬不起来的时候,那家伙果然勇猛。
“小娴!”她扬声唤道。
“什么事?”小娴一听到主子叫唤,连忙推开房门进入。
“你去帮我找上官邪,叫他回房。”
小娴闻言不禁摇头笑着,“小姐,这里不比极天门呀!在极天门里你是门主可以颐指气使,没人敢吭上一句,可现在你嫁人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可别在姑爷面前摆出这标悍的模样,男人呀!要温柔点才抓得住他的心。”
“谁……谁要抓住他的心来着?”
“不想抓住他的心,你何必一醒来就急着找他?”
宫芸芸羞得红了脸,“好啦,听你的总行了吧!不过,你得帮我好生注意姑爷的行踪。”
“是,小姐。”小娴掩嘴笑着,转身退出去。
这是除了杀神外,头一回瞧见小姐这么在意一个男人,看来她嫁来阴月堡是嫁对了,只希望她能多压抑蛮横的性子,否则堂堂一个堡主哪能忍受被妻子管束呢?
小娴走到花园,她一面观察着阴月堡的情形,一面寻找骆春謣的人影。
“小娴姑娘。”姜松一看到她连忙上前打招呼。
“你……是姜护卫?”
“是呀!你记性挺好的,我看你好像在找什么?”
“喔,我是想知道姑爷在哪?我家小姐一醒来就急着找他呢!”说实在的,洞房花烛夜不见新郎官守在新娘子身边是有点说不过去。
堡主不在新房?!
姜松有些惊讶,莫非他又回沐云楼陪鹿姑娘?这几年他们一直同房而居,但现在堡主都娶妻了怎还能如此?如果这事让宫芸芸知道还得了。
“姜护卫?”
“啊?堡主他……他习惯一个人待在房里练功、打坐,他不喜欢被人吵,连我们这几个护卫都不敢随意打扰他。”姜松找个理由搪塞。
“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但请姜护卫见到姑爷时转告他,请他多陪陪我家小姐。”
“好的。”
小娴没有怀疑什么,向他福了福身便离去。
姜松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懂堡主为何娶了人又要丢下她,宫芸芸的泼辣是出了名的,可别惹火了母老虎,到时没贪到便宜还惹得一身骚就惨了。
鹿臻儿翻个身子,只觉全身暖烘烘的,她缓缓睁开眼眸,惊讶的瞧见自己躺在骆春謣怀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会在这?昨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应该待在新房不是吗?
瞧着他沉睡的模样,俊逸不减,却少了平日的冷漠深沉。这样一个让人倾心又让人伤心的男人呀!她遇见了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垂眼叹息,才发觉自己与他赤裸裸的相拥而眠,酡红瞬间染上她的脸。她下意识的挪动身子,却被他揽入怀里。
“春謣哥!”
“你可醒了,我还在想如果你再不退烧就得请大夫来瞧瞧了。”
“我发烧了?”
“没事跑去泡在冷泉里,不着凉才奇怪。”他眼里有着责怪。
“我没事了,你放开我,更何况你不该在这,应该在新娘身边……”
“现在会赶我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赖着我陪吗?”
他怎能说出这种话?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已经娶妻,她要怎么留住他的人?就算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何意义?
况且在他心里她并不重要,他又何必缠着她?
“对不起,你还是赶快回新房吧,臻儿不想让堡主夫人误会——”
“只有我可以赶你,不许你赶我!”骆春謣截断她的话,猛地低头吻住她,一手探向她柔软的乳房揉捏着。
“春霭哥!”面对这突来的举动,她惊喘出声。
“我说过,在恩爱时只准你唤我的名。”他粗嘎的命令,一双热唇已贴上她的酥胸。一整个早上他搂着她那美好的躯体,受尽欲火的折磨,现在好不容易等她清醒,他怎能放过她?
她是如此的甜美,窈窕的身段、细柔的肌肤、娇柔的呻吟声在在蛊惑着他,让他渴盼不已。这让他自己都惊讶,没想到臻儿竟能迷惑他如此深,看来,他是不能轻易放开她了。
就算让她伤心,他也要一辈子将她牵绊住!
“不!你已经娶妻……”鹿臻儿挣扎着,心里有着难堪。
“那又如何?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小臻儿……”他吻着她的泪、她的唇,一只手爱抚上那敏感的核心。
“嗯……”
为什么不放她走?
明明知道这是注定心碎的爱恋,为何一颗心还是甘愿跟随着他?
好傻、好傻呀!
这令人又爱又恨的薄情郎,为什么她抗拒不了?这般傻劲无疑是飞蛾扑火呀……
骆春謣含住那粉红乳头啃咬着,执意燃起她的欲火。
“春謣……”她的身子被他挑逗得骚乱不安,只能闭起眼狂乱的呼唤。
就算是堕落,只要她还能拥有他、只要她还能依在他身边,那么所有的委屈就咬牙承受下来吧。
因为她实在离不开他了!
“我爱你!我爱你呀!春謣!”她再也忍不住喊出心里压抑多时的话,泪水跟着滚滚而落。
她激动的呼喊引发他的悸动,心湖里翻搅着狂乱的梢,他烦躁的紧盯住她的脸。
爱是什么他不懂,这一生他只为复仇而活、他只想重振骆府名声。
爱是什么鬼玩意?他不需要这东西,不需要!
“春謣,求你……爱我……”鹿臻儿睁眼与他相望,明知自己傻得可笑,但她还是渴望着他能将她放入心里。
“我能给你的就是肉体上的欢愉,其它的别奢望从我这里获得!”他无情的低斥,分开她的腿深深的埋入。
“爱我真这么难吗?啊……”她紧紧抱住他,感受到他在她体内强烈的律动着。
他不爱听这些,低头封住她的唇,让剩余的话融入他的嘴里。
“堡主……”姜松小心翼翼的在门外唤着。
骆春謣眯眼低咒一声,但他并不想太快结束,他太想要鹿臻儿了,就让姜松等一等吧。
姜松在屋外傻愣愣的站着,他一直听不到回音,难道堡主还没睡醒?左等右等,在他终于放弃想离开时,突然听见骆春謣的叫唤声传来。
“堡主?你醒啦?”姜松耳朵凑近门扇,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吩咐下去,午膳端到新房,我会回房陪夫人用膳。”
“是,我这就去。”
他要回新房陪宫芸芸用膳?
鹿臻儿如被闷雷击中,瞬间感到胸口疼痛难忍。他怎能在与她缠绵一场后,立即回到宫芸芸身边?
怎能……怎能如何残酷的对她?
疲软的身子趴伏在床褥上,她任由难堪的泪水滚落。
听到她的啜泣,骆春謣拂开她的发,低头亲吻着那滑嫩的雪背,“别钻牛角尖,我会同以前一样每晚回沐云楼来。”
一来是恋栈着她的身子,二来是不想她再次独自在外头晃。
骆春謣下床整衣,临去前差奴仆为她提来热水沐浴,这才放心的离去。
“何以泪坠?何以心碎?春謣哥,锁住我的情、困住我的爱,你教我该怎么办……”鹿臻儿痛苦的喃喃自语,将身子浸入浴桶内,无助的低泣。
宫芸芸在房里无聊得想骂人时,眼角余光瞥见骆春謣推门而入,她不禁兴奋的漾开娇媚的笑容。
“夫君,我等你好久了。”
“抱歉,我习惯一大早练武。”骆春謣谎称著,轻搂住她,扶她坐到桌前。
“多吃些,我希望娘子早日为我生下子嗣。”他殷勤的夹菜放入她碗里。
“我当然也希望早点为夫君生子,可是你得常陪我。”
“这是当然。”骆春謣抬起她的脸印上一吻,“你就安心在阴月堡住下,堡内所有的人都会尊你为女主人。另外,我打算下个月陪你回极天门一趟。”
“你要跟我回极天门?”宫芸芸狐疑的看着他,心中起了一丝怪异。上官邪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嫁来阴月堡,我陪你回去看看是再自然不过了。”
话是没错,但叱吒风云的邪神会在意这种小事?还千里迢迢陪她回中原?
教人怎能不感到惊讶?昨夜他的话里还带有一丝轻蔑,怎么今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怎么了?莫非不欢迎我上极天门?”
“怎么会?你要到极天门当然欢迎,极天门的人也一定会欢迎的。”宫芸芸轻笑着,夹口菜喂进他嘴里。
“包括杀神?”骆春謣眸里闪过一抹杀意。臻儿说他的武功和冷卉娘有相似之处,他一定要弄清楚杀神和冷卉娘是什么关系。
“怎么突然提到他?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有气。也不知他在搞什么?不久之前竟然不告而别,带着他心爱的女人云游四海去了。”
他离开极天门了?
骆春謣拧眉不语,须臾突然轻笑出来。“看来他挺不卖你这门主的面子。”
没错!极天门众多杀手中,就属杀神最不听话,但因为她一直迷恋他的俊容,所以便百般容忍他。
一想到这,宫芸芸一张俏脸不禁布满气恼的愠色。从她十八岁接掌门主之位这六年来,所有的人都不敢忤逆她,唯独杀神。
“你在想什么?”
“啊?”
“可别在我面前想着别的男人,我最痛恨背叛。”骆春謣脸上虽笑着,但话里有著令人胆寒的警告。
宫芸芸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掩嘴轻笑。
“夫君醋劲可真大,芸芸好开心。”
醋劲?哼!真是自作多情。
要他为宫芸芸吃醋,等下辈子吧!
若不是要利用极天门,他压根不必在这里捺着性子演戏。
一个月后,骆春謣带着妻子与手下浩浩荡荡的南下。名动江湖的邪神此举自然会引起一些令人不安的猜忌,因此他们一踏上中原便教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士盯梢,就怕他是在玩什么把戏。
“门主!”
“欢迎回来!门主。”
他们一踏入极天门,宫芸芸便受到众人热络的迎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众人将新郎官给晾在一旁。
“别让人笑话我们极天门没了规矩,还不快拜见我的夫婿。”宫芸芸出声命令道,这才见极天门的人向着骆春謣请安。
不过,那一张张猖狂的脸却难掩不屑,压根没人将骆春謣看在眼里。
骆春謣勾唇笑了笑,扬眉扫视他们一遍。这些人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看来要控制极天门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知为何,极天门的人被他这么一看,心头都有些毛毛的,虽说他嘴角带笑,但那一双眼犀利得教人感到不安。
“各位,上官邪有幸娶得美妻相伴,是天赐的福分。现在芸芸肚里已怀了我的孩子,希望极天门能与我阴月堡好好相处,共同效命芸芸和我。”骆春謣握了握妻子的手,惹得宫芸芸一脸的嫣红。
一想到自己已怀孕,她就喜上眉梢。没想到上官邪如此勇猛,这么快就让她受孕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说声恭喜。
“怎么?看来没有一个人高兴听到这消息,是认为在下不够格当极天门的姑爷?”
“你要当姑爷可以,但是别奢望极天门的人会听命于你!”副门主李扬不服气的站出来说道。他满肚子的心有不甘,想当初宫芸芸也是他的女人,他还巴望著有朝一日能娶她,结果竟让上官邪这小子捡了便宜,叫他怎能服气?
骆春謣的笑意散去,片刻后才开口,语气里弥漫着暴风雨欲来的阴沉。“这么不把我看在眼里?芸芸,这家伙眼里有着痛恨和嫉妒,莫非你和他有过一段?”
他的话叫宫芸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料到他如此轻易的看了出来。
“我不翻旧帐,你们往日的关系我不想追究,但别让他爬到我头上撒野。”
“夫君,你别生气。”宫芸芸急着安抚他。这段时间她已逐渐迷恋上上官邪,现在她又已怀孕,说什么都不能让丈夫心存芥蒂,否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李扬!你这什么态度?我一出嫁你就造反了不成?我仍然是极天门的门主,我的夫婿你们自然也得敬重三分!”
“他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你也曾是我的女人呀!”
“住口!住口!”
该死的李扬——唯恐天下不乱吗?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说这种话。
宫芸芸一恼,扬手甩了李扬一个巴掌。“别再说这种污辱我的话!如果你有所不满,就给我滚出极天门!”
“唉!我担心你怀着身孕还得忍受舟车劳顿之苦,所以陪着你回来,没想到竟是这种难堪在等着我。”骆春謣好笑的观赏着闹剧,脸上佯装无奈的轻叹道。
“夫君?”
“既然你已回到极天门,就好好待到生完孩子吧,我先走了,反正这里不欢迎我。”
“不,不要呀!”她急了,回身对着众人大吼:“滚!全给我滚出去!”
众人一见宫芸芸大怒,全都识相的离开。在骆春謣眼神暗示下,姜松、鹿臻儿也听话的离去,留下两人在大厅里。
“夫君,你别生气好吗?”宫芸芸低声下气的安抚着,巴望瞧见丈夫露出开心的表情。
骆春謣揽住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芸芸,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放荡无耻,以前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瞧瞧今天这情形,那家伙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脸,再怎么说我也是阴月堡的堡主,却来你这忍受这些气。”
“你说过不计较我的过去,方才是李扬在胡言乱语,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的。”
“是吗?”他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那么,在你怀孕期间,我要你将极天门的大权暂交给我,我要好好整顿一番,让他们不敢再瞧不起我。”
“这……”
“连你也防着我?看来我还真不受欢迎。”他撇了撇嘴角,一脸愤然样。
“我答应你就是,别生气了。但你必须在我分娩后将大权还给我。”
“当然,你真是个好妻子。”
骆春謣满意的笑着,一把将她抱个满怀,亲匿的吻住她的红唇,让她无法深思,只能茫然的依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