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九九七年。台北
隐身阳台阴暗处,雷斯轻啜香槟,冷眼旁观华屋中的人群,装扮华丽的人们谈著毫无意义的内容,令人提不起丝毫兴致。
今夜是欧昊宇的订婚宴。
参加订婚宴的人多是双方亲戚,这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怕麻烦。
雷斯望向天空的明月,脑中浮现漫步月光下的渴望,於是下楼走进月光中。
树影扶疏,清风微袭,雷斯享受著月下漫步的优闲。突然,水声隐的自远处传来,他不由得住水声处走去。
拂开眼前垂落的树藤,雷斯倏地屏住了呼吸。
精灵!是一个沐浴在月光中,戏水的精灵。
身著白纱小礼服的精灵顽皮地赤足在喷泉中踢起阵阵波光,灿烂的笑靥令人沉醉其中,忘记世间的忧愁,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则是醉人的音
符。
雷斯怕一喘息就会吓走了月光中的精灵,虽然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他见到的是活生生的女子。
女子抬头掬起池水,月光照在她细致的容颜上。
“君瓴。”雷斯激动地攫住她的手臂。
女子被他惊吓到了,抚著胸口瞪著他。桃红的小嘴嘟起,“我不是君瓴。放开我。”
雷斯仔细地看著她,眼神游移过她颈项间的项链时倏然一敛。
“君瓴。”他仍坚持如此叫唤她。
女孩的秀眉皱起,明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道难解的光芒,快速得令人几乎无法察觉。
“我说了我不是君瓴,请你放开我。”
雷斯不敢置信地盯著这张曾陪伴他四年的容颜,他不会错认的,但女孩全然陌生的神情使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因为太过思念君
瓴而使他错认。
他瞪著她的容颜,不忍挪开,注意到她眼里一闪即逝的光芒,那是压抑著眷恋和痛苦的光。真的,他若没有注意到,他几乎要承认自己的
错。
看著她不悦的表情,雷斯想起她是很倔强的,也想起当初造成她不辞而别的误会。
他放松紧握的手,轻轻笑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要玩游戏,装作不认识彼此。好,他会陪她玩。
“没关系。”她耸耸肩,大方的说。
“很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你。”
女子侧头望著他,轻笑道:“没关系,这儿本来就不属於我的地方。”她随即神色自若地整理溅湿的裙摆,无视於雷斯的存在。
因月光照映而散发出光芒的项链,在她乳白的胸前若隐若现。
“你不怕我是歹徒吗?”雷斯琥珀色眼眸深深地注视地。高大身影散发迫人的威胁。
女子斜睨他一眼,露出贝齿轻轻一笑。
“你是吗?”
看样子无论他是不是歹徒,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不是。”
“那我为何要怕呢?”女子眨眨眼,带著笑意反问。
雷斯不禁为她的慧黠轻笑,“是呀,我是你此生最毋需害怕的人。”他低声诉说似真似假的话语,轻掬起她白嫩的小手。“雷斯。很荣幸
能认识你。”
雷斯在她的手背印下一记轻吻。他掌中小手突地一颤,一抹嫣红迅速扑上她如白玉般无瑕的脸颊。
“我是陈欣怡。”雷斯的自我介绍未免稍嫌……魅人。
“陈小姐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是吗?”她好奇地张大双眸,眼珠骨碌碌地转动。
“是的,她叫君瓴。”雷斯手斜插在裤袋中,显得帅气优雅。
但她只觉得他给自己前所未有的胁迫感,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犀利地直视,好似
“那真是巧。”陈欣怡闪躲著他摄人的?光,喃喃低语,手则无意识地在沁凉的水一中拨动,泛起阵阵涟漪。
当波纹缓缓平静,两人的倒影变得清晰起来。
皎洁的月光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恍惚之中竟给人一种莫名的亲昵感。
望著倒影,陈欣怡不禁微微发楞。
蓦地,雷斯锐利地直视树丛,猛喝出声,“谁?”
“讨厌,被发现了。”缓缓走出的正是订婚宴的女主角苏可昕。
雷斯转头凝视她一会儿,“陈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后会有期。”他又向苏可昕一颔首,潇洒地离开。
“妞妞,他是谁?你们认识多久了?”雷斯身影一消失,苏可昕马上凑到她面前逼问。大眼闪烁异样的光芒,双颊因兴奋而红扑扑的。
“哈哈哈,拜托,你听他的话也知道我们刚刚才认识。”陈欣怡一阵猛笑。
她哪不知苏可昕的心思。嘿嘿,这小妮子想的一定是他们的“奸情”有多久,以为捉到了她的小辫子吧!
雷斯脚步未停,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呵!他找到他“落跑”的王子妃。他说过,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他们永不分离。
* * * * * * *
淡淡的白云,蓝色的天空,高挂的炙阳加上一颗放荡的心。
嗯,今天是个适合流浪的日子。
陈欣怡噙著得意的笑,甩著钥匙圈,打算好好享受美丽的下午。尤其前一阵子她被小昕那家伙骚扰得都快“花轰”了,现在终於被未婚夫
抓去。嘿嘿,她总算可以清静的生活啦!
她轻快地下楼,却出乎意料地看到雷斯正优闲地倚著白杨树,眼眸中闪著异彩。
陈欣怡一个失神,一脚踩空。
“哎哟,我的臀部……”她哀叫出声,臀部紧贴在地上,此刻正隐隐作痛。
“你还好吧?”雷斯伸出手欲扶她,嘴角则有止不住的笑意,“看到我有必要这麽兴奋吗?”
兴……兴奋?!陈欣怡差点被口水噎到。
兴奋个头啦!陈欣怡不禁在心里暗骂。
她嘟嘟嘴,白他一眼,“对呀,好兴奋喔,兴奋得迫不及待滚下来迎接你。满意了吧?”
雷斯笑著拉地起身,检视她身上有无受伤,“满意。只是下次不需要这麽激动,你用走的就行了,不必用滚的。”
“你……”陈欣怡闻言为之气结。哀怨地瞅著这个脸皮不是普通厚的男人。
雷斯皱眉看著她的脖子,白哲的肌肤上渗出一道鲜红的血,是刚刚被她的指甲划伤的,这令他不高兴。
注意到他的视线,陈欣怡下意识地抬手摸颈上传来刺痛的地方,却被他捉住。
“别摸,会感染。”
霎时雷斯的眼眸闪动惑人的金黄色光芒,浑厚的声音缓缓道:“我为你消毒。”
他不容拒绝地拥住她肩膀,俯首吸吮伤口。
哇!他在干嘛?
她的脸瞬间泛著醉人的嫣红。他的举动真……色情。
“好……好了,可以了,不必再……再消毒了。”老天,这种消毒法太刺激,她快喘不过气来。
等到雷斯满意地抬起头,陈欣怡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冲到脸上。
天哪!和他在一起,对自己的心脏不好,有碍健康。
“嗯……今天天气不错,很高兴见到你,还有……再见。”陈欣怡随即一转身就要跑。
雷斯一跨步,手一伸,又把她提回来。
“你真狠心,这麽快就要抛下我。你真是懂得如何打击一个男性的自尊。”
打击个头啦!他有这麽容易受伤害吗?接下来,他该不会说伤害到他脆弱纯洁少男的心?
陈欣怡挑眉瞅著他,“不然你想怎样?要我以身相许吗?”
雷斯只是两眼从上到下打量著她,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嘴角有抹贼贼的笑。好似真的在考虑她的提议,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喂!不论你现在心里想什麽,立刻停止那龌龊的思想。”陈欣怡忍不住大叫。
雷斯只是微蹙眉头,以一种受伤害和谴责的目光盯著她,好似在伤心她怎麽可以误会他,谴责有不良思想的应该是她。
“你……好嘛,对不起啦。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盯著我?”陈欣怡对他炽热的眼光招架不住,呐喊求饶。
有没有搞错呀,明明错的是他,怎么低声下气说对不起的是自己?
好不容易送走了小昕,竟又冒出个雷斯。老天,她是招谁惹谁了呀?呜……
“哈哈哈……”雷斯大笑出声,宽厚的胸膛随著浑厚的笑声上下起伏。“你真可爱。”他大手又在她粉嫩的脸颊捏了一把。
“你……”陈欣怡捂著脸颊,顿时为之气结。“你……你在戏弄我!”
雷斯圈住她的肩,自然地拥著她,“我请你吃午餐。”
陈欣怡不甘心被牵著鼻子走,不假思索地往眼前精壮的手臂狠狠咬下。
她终於挣脱他的掌握,笑咪咪地看著他,“我吃饱了,谢谢。Bye- bye。”
可惜跑不到两步,她又被捉住,跌入一个宽厚的胸膛中。
猛一抬头,雷斯雪白的牙齿令人目眩。
“我还没吃,而且我不介意你再胖一点。”雷斯强硬地拥著她往停在一旁的保时捷走去。
怎麽这样?既然挣不开他的箝制,她只能乖乖地任他摆布。
她好想哭喔!
* * * * * * *
帅哥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而基於嫉妒和评鉴的心理,帅哥的女伴更是受注目的对象。
陈欣怡自进餐厅就敏感的发觉有数道目光在打量著他们,其中甚至不乏燃著熊熊妒火的目光。
天晓得,她是多渴望此刻在这里的不是她。
如果可以,她宁愿、水远不再和他有瓜葛。当他出现时,她就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将结束。
“吃饱了吗?”看他放下刀叉,她甜甜笑问道。
“嗯。”雷斯挥手示意侍者将餐具撤去。他浑身散发王者风范。
“如果你吃饱了,我们就开门见山说清楚吧。”陈欣怡小手支在下颔,仍带著甜甜的笑容,无邪的大眼中却闪著让人不易察觉的深沉,“
雷斯先生,我相信你不只是找我吃饭、约会如此单纯,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雷斯直视著她,“雷,我喜欢你叫我雷。”性感的薄唇微微斜勾,“而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琥珀色的眼眸蓦地转为金色,“让你重新爱
上我。”
“爱上你?”陈欣怡狐疑地重复,又把挖耳朵。她没听错吧?
“对。让你爱上我,这对我们未来的关系有利。”
“可是我一点也不希望我们的未来会有关系。”陈欣怡毫不犹豫地反对!眼里有丝不易察觉的轻愁。
“会的,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有关系。”雷斯轻执起她纤白的小手,“因为宿命。早在一个小女孩因车祸丧失双亲後,我们就已缠绕在一起
了,君瓴。”
他掌下的小手,在他说出君瓴这个名字时微微颤了一下,被雷斯察觉到了,他笑得更形放肆。
她勾勾手指,暗示他靠近,然后在他耳盼轻道:“有时一个人并不象外表现得那麽单纯,小心,再温驯的猫咪也有爪子。”
雷斯的回答是仰头朗朗大笑。
他学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男人最抵挡不了刺激的诱惑,还有……”猛地,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霸道地侵略她的唇,强硬地撬开
牙关,探入温软的口中吸取甜蜜,直到身下的人猛烈挣扎才放开。但仍强硬地箝住她,邪魅的眼眸直视人她倔强的黑眸,专注得好似要看穿她
的心,“记住,叫我雷。”
她倒吸一日气,这人过分自信和霸道了吧!
她的嘴角突然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小手轻柔地拉开下巴上的手,扬起眉娇媚地轻语,
“雷,要我爱上你很容易,只是……”她一张嘴,咬住他厚实的手掌。
“等下辈子吧!”陈欣怡怒吼,手轻蔑地揩拭著唇,随即将手提包甩到背上,扬著下巴快步走出餐厅。
随著她的步伐响起的是雷斯狂放的笑声。
雷斯甩甩手,她真是个噬血的小东西,也很有趣。看著泛血的掌心,琥珀色眼眸又幻化为邪魅的金黄,舔过手掌上的伤口。
这些年来,她的性情因接触人群而变得活泼,自信心的建立使她有了反抗他的勇气。但这不会让他改变心意,反而更增加他的征服感及占
有欲。
不论陈欣怡、君瓴或是妞妞,你注定是属於我雷斯的。
* * * * * * *
君瓴哼著小调,娇俏的身子灵活地穿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中,到尽头时才自臀包摸出一块晶片,准确地插进孔内。墙壁无声无息的滑
开,映人眼帘的是一间满是古籍的书房。
“哇!爷爷,我来看你罗!”她大叫,跳进书房,扮鬼脸吓人。
“哇!”坐在摇椅上品苟的古稀老人被吓得不轻。
“哇!”吓人的她随即又尖叫,倒退两步,指著书房里另一个人,“他……那个……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她气急败坏地问。
她就是为了躲他才跑回家的,他怎麽可以出现在这里?太过分了。
雷斯优闲地端坐在椅子上,轻啜口荼,让温热香醇的荼滑下喉咙,微扬剑眉赞道:
“好茶,碧螺春的极品。”
老人抚著胸口,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轻斥孙女,“你回来看爷爷,我很高兴,但不必这麽惊天动地吧,吓我老人家你最得意了。”
她瞪雷斯一眼,跑到老人身边,轻揉老人的胸口,“哎呀,妞妞最敬爱爷爷您了,怎会吓您呢?只是刺激、刺激您一下下,让您心脏多跳跳
,促进血液循环嘛。您瞧,刺激之後脸色红润许多了呢!”
贼小孩一个!明明就是好玩吓人,被她扮得倒成了孝顺,不过他听了挺受用的。
君世化清澈锐利的眼睛含笑,斥责道:“小狐狸。”再抚顺他自豪的银须,敲敲她的脑袋瓜,“还好爷爷老而弥坚,心脏够强壮,否则经
你这麽一吓,我……我……”他霎时痛苦的捂住胸日倒下。
“爷爷,爷爷!您怎麽了?”君瓴害怕地惊叫。连忙扯开长褂,双手压住他胸口急救,“爷爷,您别吓我,妞妞不是故意的。”她紧张得眼
眶都湿了。
“喂,快去叫人来呀!”她连忙吼著仍安坐在椅子上的雷斯。这个烂人!还坐得那麽安适,待会儿看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爷爷,快醒来
,别吓人家。”
轻瞥一眼老人,雷斯放下腿,没走到门外唤人,却抱起她再度落坐。
“喂!你干嘛?放开我,我要救爷爷!”君瓴大声吼叫,在他怀中挣扎不休。
“他装的。”雷斯轻松地制住她,“喝口茶,味道很不错。”
她倔强地扭头不理,“我不要喝茶,我要救爷爷。再不救,他就死了啦!放开我。”她的双脚腾空乱踢,极力想摆脱他。
“哈哈哈……”原本倒在地上的君世化,突然中气十足地咧嘴大笑,“小子,你真厉害。”他矫健的爬起,拂拂身上的灰尘又坐到摇椅上
。
“啊?!”她眼眶犹合著泪水,嫣红小嘴诧异地微张。“爷爷,您骗人。”她嘟起嘴娇斥。
君世化则眨眨眼,“老被你这丫头吓,换我吓吓你也挺好玩的。”
“讨厌啦!”她嘴愈嘟愈高,撇过脸不理他,“老顽童。”
她瞥见雷斯单手支著下巴!紧盯著她看,一股怒气油然升起,便提起她腰上的手臂,大口咬住,“水教里噗梭(谁教你不说)?”
“小子,谁教你拆穿,害我老人家没得玩。”君世化抚著胸前银须,也凑一脚。
一个怪他说,一个怪他不说,这下他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雷斯眼眸含笑,直视君世化,“你要怎麽玩都不关我的事,但让她难过就不行。”慵懒谈笑之间,眸中锐利的光芒闪现。
君世化原本微敛的虎目一瞪,霎时气势迫人,隐隐散发出肃杀之气,“小子,你知道我是谁?”
她知道君世化动怒了,紧张地扯著雷斯的衣袖,暗示他别再招惹她爷爷。
他只是拉拉她的辫子,温暖的眸光暗示她别担心。
雷斯神色不变,依旧一派优闲,“你是不破老人,百八龙老掌门。如果无误,你将增加一个身分——我儿子的外曾祖父。”
“咦!”君瓴倒抽口气,愤怒地瞪著他,“谁要替你生儿子啦?”她恨恨地再咬一口。
早知道就不理他,让爷爷宰了他算了。
“哈哈哈……”君世化陡然笑了。“小子,很久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我很欣赏你,住下来,陪我老人家聊聊吧。”
他摇摇桌上的古铜铃,仆人马上出现,恭敬地准备带雷斯至客房。
没反对老人的专制,雷斯把怀中人放到另一张椅子上,又拉拉她垂在背後的发辫,“要乖。”他在她的额上轻敲一记,向君世化颔首後,
才随仆人而去。
君世化笑拈银须,“这小子不错。”够胆识,足以做他孙女婿。后面这句他在心裹说,否则他宝贝孙女又要哇哇叫。
君瓴睨他一眼,不满地反驳,“会吗?”眉一皱,她跑到老人跟前逼问。“你明知他是谁,还让他来。爷爷,你到底在想什麽?”当年是他
安排她回台湾以避开雷斯,重新给她一个新身分,现在为什麽要让他出现在她面前?
“他呀。”君世化啜一日茶,慢条斯理地回道:“他是卡沙国的王子,拿著傲月的帖子,要和百八龙买军火武器。”
“就这样子吗?”她狐疑地问。
“你说呢?”君世化敲敲她的脑袋反问。
“他要买武器,应由火龙堂负责,怎麽会劳驾爷爷出面呢?”她挑著细弯的眉瞅著他。
百八龙的不破老人已退隐多年,现在的百八龙掌门是不破老人的儿子君凌日,也是君瓴的叔叔。
小小一件军火交易会劳动爷爷,诡异喔!
“我是退隐了,但还喜欢交朋友,我看这小子顺眼,和他唱个茶,打发时间不行吗?”君世化语带埋怨,再敲敲她的脑袋,“还不都是你们
叔侄俩,不早点生个孩子让我老人家含饴弄孙。一个镇日沉著脸,女孩子看到都吓软了脚。另一个呀,隐姓埋名,说要享受平凡人的自由,不
肯乖乖陪我,只差没和我脱离关系。也不想想爷爷这把年岁,日薄西山的糟老头一个,镇日只能喝茶看书,都快得老年痴呆症了。好不容易看
到一个小子顺眼,喝个茶还得受你小丫头拷问。唉,我真是命苦呀!”
雷斯的确是拿著傲月的拜帖要向百八龙买武器,但这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是来提亲的。
其实说提亲也不尽然,雷斯只是来告知要娶他孙女,至於他答不答应,根本不足以令雷斯顾虑。
当初会把君瓴带回台湾,除了因为她受委屈外,君世化还存著一份私心,想在退隐後有孙女陪伴身侧。
虽然事後他明白当年的事是一场误会和意外,但他却选择隐瞒孙女!以为她终能走出过往。
五年来,君瓴慢慢地打开心扉,活泼起来,在外面享受平凡人的生活。但他非常明白,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著英国的回忆,不,不能说是英
国的回忆,而是雷斯的影子。
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他没有通知君瓴,雷斯会出现在欧昊宇的订婚宴上。是否能再续前缘,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雷斯不但是卡沙国的王子,还是欧洲的商业钜子,产业散布欧美两洲。近年来更和傲月合作,将触角伸到亚洲,和他结亲,对百八龙而言
有益而无害,更何况雷斯和职掌傲月的欧家也有关系,等於间接促进亚洲两势力。
不过,一个要娶,一个不知要不要嫁呢,看雷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等著看好戏、抱曾孙就是了。
君瓴不知道她爷爷心里在算计著自己,吐吐舌头,“哎呀,人家心里一直挂念著爷爷,一放假就回来陪您了,您就别生气,气坏了身子,
妞妞会心疼的。”
“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话这样讲,但盈满笑意的脸,表示还是很高兴听到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