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气和煦,景物明丽,一辆马车缓缓往前行进。
「爷,再过不久即将抵达目的地。」
马车布帘撩起,一名绝色女子往外看去。多年未回到这里,今日她终于得以再踏上故土。
一阵风吹来,拂起了她的发。
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入怀中,并将布帘放下,怕冷风袭来令她着凉。
她枕靠在身后男子的结实胸膛上,漾出一抹浅笑。
好半晌,马车停下,男子抱着她跃下马车,往前走去,站在高处,遥望着远方的金麟宫。
沓琉遥望着那座金碧辉煌的金麟宫,心里有着无限感慨,「当年我从那里逃出来,如今再度回来,却人事已非。」
成戟国虽是她的故乡,但这里改变许多,已让她认不出来。而现任的成戟王妥善治理成戟国,获得百姓一致的推崇赞扬,让她感到无比欣慰。
玄郸自腰带取出一颗鹰眼石,置于她掌间。
沓琉看着鹰眼石,不再感到畏惧,幽幽的说:「这颗代表成戟国王后崇高地位的鹰眼石,却让不少女人急于争夺,更造成许多牺牲。」
而这些无谓的争夺与牺牲,永远都不会停止。
玄郸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颚,深情款款的瞅着她的眼,「在这乱世中,人人不也都想称王?争夺,杀戮是永远也不会停止,但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做好自己的本分,问心无愧的活在这世间。」
沓琉凝视着他的眼,轻轻点头。他说得没错,只要能问心无愧的活在这世间就已足够。
坐在驾驶座的小业子看着他们恩爱相视的模样,心里挺不是滋味。「王,咱们不前往金麟宫了?」
沓琉摇头。「不了,我们回去吧!」
她早已不是成戟国的公主,用不着再前往金麟宫,而她能亲眼瞧见金麟宫,已经足够。
「妳确定?」玄郸搂着她往马车走去。
沓琉点头,「嗯,这样就好了。」回首再看金麟宫一眼,多年前的回忆一并留下,不打算带回舜天国。
只因现今的她是舜天国王后,幸福的将来正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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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之日,玄郸与沓琉共骑一匹青鬃烈马,来到城东上林苑猎场,这回并无文武百官随行。
玄郸一袭深色皮裘,长发随意以皮绳束起,肩背长弓、腰系利剑,更显英姿飒爽、俊逸非凡。
策马前行,胯下的青鬃烈马昂首嘶鸣,在林间快步奔驰。
林间百兽惊动,四处逃窜。
黑眸一扫,挽起袍袖,搭上箭、扯满弓。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远方猎物身躯。
沓琉讶异他的弓术精湛,想起一事,蛾眉紧蹙,「上回的狩猎你是故意将箭射偏,好让文武百官与玄瑞误以为你沉醉美色,荒废武艺?」她不得不如此猜想。
玄郸勒马,笑看着怀中的人儿,「战阵之间,不厌诈伪。」不到最后,绝不轻易现底牌。
他身为王,心思绝不能被任何人看透,以免会为自己与舜天国带来毁灭。
沓琉紧皱眉头,「你连我也骗。」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如此,这才得以将那群人一举擒获。但如今我可以向妳保证,对妳绝无任何隐瞒。」
沓琉凝视着他的眼,知道他所言不假,也就放宽心。
「那妳呢?」玄郸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直瞅着她的眼。
「我?」沓琉不解的眨眼。
「妳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先前她一直隐瞒身分,又因为玄瑞的关系,差点与她天人永隔,他再也不许她有任何事隐瞒,放在心上不肯告知他。
沓琉摇头,「没有,绝没有任何事隐瞒。」她可以向他保证。
「那就好。」玄郸俯身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大手探入她的衣襟内,覆上她的酥胸,恣意揉捏。
此时,小业子气喘吁吁的奔上前,「王……你们别跑那么快啊!」
玄郸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眼底有着冷冽杀意。又是他……每次都是这小子在坏他的好事。
小业子陪着笑,缓缓往后退去。呃……他好像……又坏了王的好事。一步、两步、三步……最后转身拔腿就跑,一刻也不敢多待。
呜……这真的不是他的错,谁教王老爱与王后调情。
沓琉见小业子拚命逃离的身影,以及玄郸怒不可遏的神情,不禁轻笑出声。
一听到她那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玄郸的怒气瞬间消失,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柔声轻问:「妳在笑什么?」
「呵,我只是在想,也许小业子才是你的天敌。」要不然怎么会每次都那么凑巧地出现,打断他的好事。
「我才怀疑那臭小子是故意躲在一旁,等时机一到就现身。」玄郸眉头紧蹙,真是越想越火大。
「呵,莫生气,反正咱们回宫后,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沓琉双颊绯红,小声低语。
玄郸挑眉,「想下到妳会说出这样的话。」自从册后大典那日过后,她整个人似乎变了,变得乐观开朗,也更主动了。
沓琉眨着眼,不解的望着他,「我这么说……不好吗?」
「呵,怎么会不好?」玄郸搂着她,驾马往凌波宫奔去。
「你不狩猎了?」沓琉紧搂着他结实的腰身,神情困惑。他每回狩猎的时间好队部很顷。
「妳都那么说了,我哪还有心情狩猎?」当然是尽速返回宫里与她燕好。
小业子张大嘴,看着他们自他眼前奔离,「王……王后……你们……别把我抛下啊!」只得气喘吁吁的跟上。呜……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返回宫里途中,沓琉突然想起一事,「我想去找何云锦,可好?」
玄郸挑眉,「妳似乎挺喜欢她。」嘴上虽说得云淡风清,心里却有些吃味。
沓琉点头,「她是个没有心机的好女人,我跟她也满谈得来。」所以她总是惦记着她。
玄郸只得顺着她的意,驾马往景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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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锦一听到他们前来的消息,立即挺着大肚子奔出厅堂。
「你们为什么先前都不跟我说你们的真实身分?」她十分气恼,竟是最后一个知道他们尊贵的身分。
玄郸抱着沓琉跃下马背,眼底有着笑意,「说了又如何?」
沓琉柔声的说:「抱歉,我怕妳若知道了我们的身分,对我们的态度就会有所改变,到时候我们就无法好好谈心。」
「我压根就不在乎,反正你们也是人啊!」何云锦只是气他们的隐瞒,那种被蒙骗的感觉真不好受。
玄郸挑眉,随即笑瞇了眼,「呵,天曜果然娶了个好妻子。」
何云锦所说的话令沓琉感到无比欣喜,但一瞧见她鼓起的圆肚皮,不禁讶异得瞪大杏眸,「妳又怀有身孕了?」
何云锦笑看着腹部,伸手轻抚,「是啊,只是不知道这一胎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可以,她希望是个长得像她的女娃。
沓琉看着她全身笼罩着为人母的光辉,好生羡慕。与他在一起多年,自己的肚皮却一点都不争气。
玄郸见景天曜似乎不在宅第内,又见她们似乎有许多话想说,遂径自步入厅堂内休憩,让她们好好谈心。
一待他离开,何云锦立即拉着沓琉往一旁步去,小声低语,「我上回塞给妳的书看了没?」
沓琉双颊绯红,「看了。」
「那妳怎么还没怀孕呢?」何云锦问得直接。
「这……」沓琉也不懂,怎么会如此?
他们明明每晚都同床共枕,也都有行房,但她就是无法顺利怀孕,让她真是又急又恼。
「那他可有饮用十全大补壮阳精力汤?」何云锦再问。
沓琉摇头。
何云锦叹口气,「原因就出在这嘛!他身为一国之君,每日总有忙不完的国事,精力都流失了。妳可得每日熬汤给他喝,不出三个月,包准妳怀有身孕。」
沓琉心想,她说的话似乎也挺有道理,打算回去试验。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拜托妳……」何云锦双颊绯红。
「什么事?」
「请妳到宫中帮我找样东西,下回带来给我瞧瞧,而那个东西就是……」何云锦贴在沓琉耳畔小声低语,告知她所要的东西。
沓琉讶异的瞪大双眸,「妳确定要?」但她不认为她需要看那种东西。
何云锦用力点头。
「那好吧,我找找看,若有的话,我下回再带来给妳。」沓琉虽面有难色,但还是点头答允。
「太好了,谢谢妳!」何云锦忘情的紧抱着沓琉。呵……她可真是交到了个好姊妹。
蓦地,她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嗓音——
「放开她。」
何云锦与沓琉转头一看,玄郸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后,怒瞪向何云锦紧抱着沓琉的双手。
何云锦只得收回手,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生气。
沓琉了解其中道理,唇瓣微勾,迈步朝他走去,伸手环抱他的腰身,「你可真爱吃醋。」
之前他吃小业子的醋,又吃景歆的醋,如今竟还吃何云锦的醋……真是令她哭笑不得。
玄郸皱眉,抿唇不语。
此时,景天曜握着已会行走的景歆的小手,一同回到宅第,一瞧见玄郸与沓琉,遂笑瞇了眼,「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玄郸并未说话,搂着沓琉往外步去,在经过景天曜身旁时,冷冷的说:「先走一步,改日再叙。」随即抱着她跃上马背,驾马离去。
景天曜不解,他们不是才刚来,怎么马上就要离开了?
待他们离去后,何云锦不禁开口问道:「王以前就很爱吃醋吗?」那男人的醋意可真不小。
景天曜大概猜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轻笑出声,「他以前不会这样,直到遇见她之后,才变得如此。」
不得不说,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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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凌波宫,罗威上前禀报,临时有要事得请王前去处理。
玄郸只得跟着罗威一同离开,让沓琉在宫女的陪伴下返回紫宸殿休憩。
沓琉一回到紫宸殿,连忙翻出先前何云锦交给她的那张药方,交给宫女前去抓药熬煮,自己则前往他处。
一个时辰后,玄郸返回紫宸殿,却不见她的身影,不禁紧皱眉峰,立即询问一旁的宫女。
宫女恭敬的禀报,「王后前往藏书阁。」
玄郸挑眉,有些疑惑。她去藏书阁做什么?随即转身步出紫宸殿,前往藏书阁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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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内,千万册书籍整齐排列,沓琉站在书架前,仔细翻阅手中的书籍,完全忘了时间,更不知有人已来到她身后。
「妳在做什么?」
听见他低沉的嗓音,沓琉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书藏在身后。
见此情景,玄郸不禁轻笑出声,「我吓着妳了?」
沓琉摇头,并未答腔。
「那妳方才在看什么?」玄郸往前踏一步。
沓琉则往后退一步,轻咬着下唇。她知道自己一定瞒不过他。
玄郸摊开手掌,要她主动交出藏在身后的书籍。
沓琉只得将身后的那本摹写男女淫亵情形的春宫秘戏图册交给他。
玄郸看了一眼,微微挑眉。「妳拿这个做什么?」真是料想不到,她对这种书如此有兴趣。
「今日去找何云锦时,她特别请我一定要来藏书阁寻找,日后好带去给她看。」沓琉据实回答。
玄郸先是一愣,随即笑瞇了眼。呵……原来如此。
沓琉一见他的笑容,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明日我就派人将所有的春宫秘戏图册送到景宅给她。」有多少,就给多少,最好能将整座景宅塞满。
沓琉讶异,「当真?」他竟如此大方。
「君无戏言,先前她不也送妳一本春宫绘本?咱们就把这些秘戏图册送给她,做为回礼。」玄郸说得理所当然。
沓琉无言以对,直瞅着他那双布满笑意的黑眸。总觉得他仿佛乐在其中,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玄郸笑着将手中的秘戏图册放在一旁,握住她的柔荑,一同步离藏书阁,返回紫宸殿。
呵……不知景天曜看到那些何云锦所要的春宫秘戏图册会有何反应?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
一名宫女将熬好的汤药恭敬的奉上,沓琉伸手接过,递向前,神情有些羞怯,「请王服用。」
「这是什么?」玄郸讶异她竟会派人熬煮汤药给他。
沓琉双颊绯红,不敢回答。
玄郸一挥衣袖,所有宫女立即离殿,寝殿内只剩下他们独处。
「现在妳总可以好好说明了。」
「是……包生子的十全大补壮阳精力汤。」
玄郸神情复杂,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他是欣慰她为他着想,但她拿这种东西给他喝……可是看不起他?
「我见何云锦又怀了孕,自己的肚皮却一直不争气,也想替你生下子嗣,所以才特地命令人为你熬煮。」沓琉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服下。
拜托,她真的好想生下他的孩子。
玄郸只得将那碗汤药一口饮下,抱着她往床铺走去。
「妳说错了。」他为她褪去罗裙,厚实大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娇躯。
「嗯?」沓琉因为他的动作而双眼迷离,不解的望着他。
他怎么突然这么说?她究竟是说错什么话了?
「小业子并不是我的天敌,我的天敌是妳。」玄郸随即吻上她的唇,不让她开口说任何话。
如果她想要生娃娃,他自然会尽全力配合,用不着什么包生子的十全大补壮阳精力汤。
对了,以后还是少让她去找何云锦,以免她又被那女人灌输一些莫名其妙的观念。
而今日之事更绝不能传出去,以免他会被舜天国百姓误认为是「不行」的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