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严的手伸了出来,在韶觐苍的脸上轻划了几下。
“啧啧……没想到你的脸还是如同昨天我摸起来的感觉一样。”若是可以和他来这么一次那可真是好极了!汤严在心里头想道。
韶觐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挥开了汤严的手。
“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碰我!”他严厉的说道。
“只不过是摸一下脸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韶觐苍喝斥道。
他和汤严是好友,汤严这个人什么都好,具备一流的办事效率、眼光独到,在许多方面他都必须仰赖他的长才。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汤严是个不折不扣的同志,只喜欢男人却不爱女人,这十几年来,他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就深怕汤严动手偷摸他什么的。
“好歹我也为你卖命这么久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的功劳大过苦劳。”他说的可是良心话。
“你也会这么说,既然这样的话,让我亲一下吧!我会一辈子为你卖命的。”
“啧啧……你今天的心情真的挺差的,我看再玩下去,我这张脸可能就先完了。”他这张俊秀的小脸,可是花了不少大洋在上头呢!
“知道就好了。”韶觐苍拿起了西装外套,手伸入内侧的口袋想掏出皮夹子,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顿时之间,他的脸色变得比包公还要黑。
该死的,他的皮夹子被扒走了!
他皱眉思考着,想着他的皮夹子应该是在何时不见的。
在层层的抽丝剥茧之下,唯一的嫌犯就是早上那个孕妇。
该死的,他竟然丧失了应有的警戒心,让那个女人扒走了他的皮夹子!
虽然里头只有一仟元,不过那些证件、信用卡什么的,重办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他每天都这么忙了,怎么可能抽得出时间去做一些有的没有的事呢!
“你怎么了?”汤严准备看情形不对就开溜。
毕竟他也只有摸了韶觐苍的脸一把而已,没必要为了那个举动而赔上他的性命吧。
“我的皮夹子被扒走了。”韶觐苍冷声道。
“噢?好厉害的偷儿,功力竟然如此高深,可以扒走你的皮夹子!”真是令他佩服、佩服啊!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
“不然要怎么样?花大笔的赎金将你的皮夹子给赎回来吗?”以韶觐苍的个性,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当然不是。”这时,韶觐苍才想到前几日收到的那封恐吓信,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信,丢在桌上。
“这是什么?”汤严顺手拿起了它,看着。
“我一向以为你识字的。”
“很高兴我也如你以为的那般,会认字。”对于韶觐苍的嘲讽他不以为意,很快的扫过了那张纸,“别告诉我,你被人威胁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姿态摆的这么低的偷儿,可见这是一个胆子不怎么大的小偷。
“原本我还以为对方在和我开玩笑,我也准备和他玩玩。”
“嘿,我得先说好,这封信不是我寄的。”要是他寄的话,他会写上——“本人打算强奸你”。
“我当然知道。”他还不至于怀疑到朋友的身上去。
“所以你认为你的皮夹子是被这个人给扒走了?”他挥了挥手中的纸说道。
“已经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平常他没有遇过任何一个疯子,今日一遇到皮夹子就掉了,这不是代表着早上的那个女人值得怀疑吗?
“那你要怎么办?我可以保护你。”他伸出手,想握住韶觐苍的手,但是却被他给挥开了。
“我警告你别碰我,否则我就打断你的手。”
“朋友,你不会这么狠吧?”汤严讪笑了几声。
他是想借这次的机会上了韶觐苍,不过以这种情形看来,他不要少根胳臂断条腿就该偷笑了。
“你觉得我会不会?”韶觐苍反问。
汤严沉默以对。
“哼。”韶觐苍冷哼一声,“我的皮夹子里头只有一仟元而已。”
“我知道你一向不会放太多的钱在里头。”以韶觐苍的个性看来,他是吞不下那口气,根本不是为了他的那一仟块而哭泣。“那你想怎么办?”“我要抓到他。”
“报警吗?”他应该不会报警才对。
“不,以我的能力去抓到他。”他的眼中闪着坚定的信心,怒气也在他的胸口跳跃着。
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该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才是!
* * *
伍缇芫身上穿着一套全黑的夜行服,原本她也是建议藜藜要同她一样的装扮,但是想起了她是鬼,根本不怕被人发现,她也就省了这一笔置装费了。
“在这里吗?”藜藜虽然是鬼,但要做坏事,还是让她有些害怕。
“没错。”就是这间三层楼的别墅。
哼!她早就全都调查好了,韶觐苍不过才一个人,就住到这么大的地方,真是太浪费了。
这同时也证明就是因为他太有钱了,所以才会这么奢侈。
没关系,她会让他的“资源”重新的“分配”一番,也许她还可以成为一代女侠——二十一世纪专门劫富济贫的女侠。
“我要在外头把风吗?”藜藜问道。
“你可以进去偷吗?”伍缇芫反问。
要是藜藜进去偷的话,那所有的危险也就相对的降低了一些。
“不行!”她连忙摇摇头。
要她把风已经很为难她了,更何况是要她去偷!
“不行就给我乖乖的在外头守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别忘了要通知我,知道吗?”伍缇芫叮咛着。
“我知道。”藜藜怯怯的回道。
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围墙,伍缇芫知道最上方的铁丝网可是通了电流,电力虽然不算强,也足以将一个人给电的“死死昏昏去”,于是她打算看看哪里好进去,就从哪里下手。
“藜藜!”
“做什么?我不是只要负责把风就行了吗?”怎么又好像有事情要找上她一样呢?
“你现在先上去看看哪里有监视摄影机什么的,先拿铁乐士去将镜头给喷掉。”伍缇芫下着命令。
“为什么要我去?”藜黎可怜的说道。
“不是你去难不成是我去吗?要是我被抓了怎么办?”伍缇芫瞪大了眼。
“好、好。”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很认命的拿起了工具袋里头的铁乐士,到处的飘着,看看哪里有监视摄影机。
果然,没多久,她就在草丛里头找出了三台,于是她很尽责的“做”了它们,随即又飘入围墙里头打开了门锁,便飘回了伍缇芫的身旁。
“办的怎么样了?”
“成功了,而且门锁也开了。”藜藜在做这些事情时,内心不停的挣扎着,但是已经做了坏事了,她就很难再翻身了。
她变成了一个有前科的女鬼了,呜呜呜……
“很好!”她点点头,“我没有白疼你。”
“你哪里有疼我啊?”伍缇芫对待她的方式,不都是恐吓及威胁吗?何时疼过她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嗯?”伍缇芫瞪了她一眼,哼了声。
“没事、没事。”惧怕恶势力的藜藜连忙摇头否认。
“没事就好了。”伍缇芫满意的说道,并决定开始行动。
伍缇芫戴上了手套,推开了门,走入屋子里头,开始努力的搜括着值钱的东西。
幸亏她去租了一辆小货车,不然这么多东西,叫她怎么带回去啊!
“咦……青花瓷器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那个有半个人高、放在波斯地毯上的瓷器,看起来真的挺高级的,也许她可以从这个地方先下手。
骨董……嗯……她可是个雅贼呢,懂得欣赏古董及字画。
* * *
藜藜坐在围墙外头,很尽责的把着风,偶尔看看四周有没有奇怪的怪叔叔出没,不然就是抬头看看天上的上弦月。
虽然伍缇芫唆使她和她一起做坏事,但是不可否认的,她的生活可是比以往来的有趣多了。
她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突然之间,藜藜觉得自己能不能投胎已经不是这么重要了。
她之前成就过三段姻缘,现在虽然只差一段而已,不过那种机会毕竟难找,再说会要伍缇芫这种女人的男人更是少的可怜……
好吧!她决定以后的日子都陪着伍缇芫一起度过好了。
一阵煞车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藜藜连忙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停着的宾士车。
“完了,我得赶快去通风报信才行。”她正想飘入屋子里头,就看到宾士车已经再度的发动驶入了屋子里。
他该不会发现门锁已经被她给打开了吧?
藜藜越想越感到头皮发麻,连忙飘入了屋子里头。
将车子停在停车棚,韶觐苍下了车。
很明显的,他的房子已经遭不明人士造访了。
平常他在快到家门之时,都会拿出遥控器来开大门,但是今天,遥控器却显示着大门已经被开启。
无可否认的,“他”可真是个厉害的偷儿,不然的话怎么可以进到他的屋子里头呢?
这点,更令韶觐苍觉得有趣极了,他打算将这个偷儿给擒到手,再看看到底要怎么办“他”。
* * *
伍缇芫很放心的在韶觐苍的屋子里头搬东西。
虽然她的智商一向不高,只有一零八而已,但是她还知道太过笨重的花瓶类物品是属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因为携带时困难度颇高。
于是,她便放弃了花瓶、电视、冰箱什么的,专挑小一点的东西下手,像是纯金的笔座、放在抽屉里头的现金及字画什么的,这些全都是她下手的目标。
她边偷边哼着歌,真的是轻松惬意极了。
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危机的到来,满心以为只要藜藜在外头把风,她就一切Safe,没想到她却失算了——
才刚踏入客厅,韶觐苍便听到了歌声,看来这个偷儿还挺有雅兴的,竟然还可以边偷边唱歌。
以声音的远近来判断,对方应该是在二楼才对。
韶觐苍爬上了楼梯开始寻找着这只不要命的小老鼠,不过他也不忘拿了一把锋利的拆信刀当武器。
走入了书房,韶觐苍便看到那个忙碌的背影。
这个偷儿个子虽娇小,但是胆子却挺大的。
放轻了脚步声,他将拆信刀靠到伍缇芫的背部——
“来我这里冒险还玩得愉快吗?欢迎‘你’的到来……”
身后那种刺刺的感觉,让伍缇芫所有的神经全都竖了起来。
手中袋子硬生生的滑落,掉到地板上。
她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这个该死的藜藜怎么没有来通风报信呢?
伍缇芫的身子动了几下,想趁机脚底抹油溜了,但是韶觐苍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动也不敢动。
“你。再乱动的话,说不定我手中的枪会走火。”韶觐苍绝不会让对方知道,他手中拿的根本不是枪而是一把拆信刀。
“呃……”
枪……枪……
妈呀!她该不会为了来偷一点东西,把小命都给送掉了吧?
老爸、老妈啊,原谅女儿的不孝啊,请原谅我啊!
“你有什么话好说的?”由于伍缇芫的声音较为低沉,所以一时之间,韶觐苍还无法判断伍缇芫是男是女。
“呵呵……你回来的可真早啊……”
“现在不早了,我还有加班。”
“可是现在才八点而已,你要不要考虑再回到办公室,加班到十点再回来。”这样最起码能让她全身而退,而不至于“卡”在这里,像是随时得送命的小白老鼠吧!
“不需要。”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她从容的转过了身,向韶觐苍挥了挥手,“我们有空再联络啊……啊……不不……是不联络了!”再和他联络她不就成了笨蛋吗?
“就这么走了,不留下来喝杯茶吗?”
“谢了,我一向都只喝咖啡,不喝茶的。”错,她是不喝咖啡,爱喝茶,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全都不对,要是在家里她喝个十几二十杯都没有问题。
“可是我想和‘你’好好的喝一杯,‘你’说怎么样?”
“我可能没空,晚上还有个小约会,不然这样好了……我帮你打电话约别人好吗?呵呵……呵呵……”她讪笑了几声。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抓着藜藜去下油锅。
“可是我想请‘你’喝茶,‘你’不肯赏光吗?”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觉得呢?”
“没有!”她摇头。
“看来‘你’还挺识相的。”
“谢谢,我这个人还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你’听我的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在‘你’的右手边有一个按钮,那是书房电力的总开关,‘你’按下它。”
“为什么要我做?”他不是正当的商人吗?怎么会有枪呢?伍缇芫心里头顿时起了一个小小的疑问。
不过……谁说正当的商人不能有枪呢?
在这种年头,不是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吗?
所以有钱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吧!
伍缇芫没有去怀疑他手中的“枪”是真是假,乖乖的照做了。
在她的手指按下了那个按钮之后,顿时室内灯火通明。
“很好,现在拿下‘你’脸上的头套,慢慢的转过来……”韶觐苍的话停顿了下,“记得,别耍花招!不然枪枝要是走火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伍缇芫用力的点点头。
现在,她哪敢耍什么花招啊,小命都快没了耶……
人家说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才不要小命就这样没了耶……
“我的手什么都没有拿,你的枪要拿好,千万不要乱扣板机。”她连忙伸出了双手让韶觐苍知道她没有玩什么花招。
拿下了头套,她缓缓的转过身来。
当韶觐苍看到她一头长发被泄而下时,他有些愣住了。
女的吗?
他瞬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一想到早上那个疯子,他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整个人面对他之后,伍缇芫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脸。
“你好……初次见面,呃……不对,我们不算是初次见面,早上我们就见过了,我扒走了你的皮夹子,要是你愿意放过我的话,我可以将皮夹子还给你……”这个条件还不错吧?他没吃亏,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放了她吧!求求他放了她吧!
虽然她曾经想过去坐牢也没什么关系,里头还有免费的饭菜可以吃,偶尔加菜还可以有鸡腿,但是她还不要啊……
人家她这么年轻,也没有好好的谈过恋爱,初吻严格算来也没有给过别的男人,唯一给过的是老家养的那条公狗小胖而已,所以她不要去坐牢啊……
“你……是女的!”而且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我是女的。”她点头,很诚实的承认了,“虽然我的胸部没有到波涛汹涌的地步,但是也没有像荷包蛋这么小,你用力的看还是可以看出那么一点起伏的。”
“我现在可以接受你是女人的事实。”
“你可以把枪拿远一点吗?”
伍缇芫一心以为现在抵在她肚子上的是把枪,根本不敢低下头来看。
“这是拆信刀。”见到伍缇芫一听到是拆信刀就想落跑,韶觐苍很好心的补了一句,“你要走也可以,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对女人动手。”
“好吧,我投降!我不逃跑了……”她认命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剐全都随你,不过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在你杀死我之前,可不可以帮我注射大量的麻醉剂或是笑气,让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
她最怕痛了,别让她痛……呜呜……不然她可是会哭的。
“可以,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我还可以做到!现在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你走在我的前方,我们到客厅去谈。”
“嗯……”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般。
她打算等一下要是还有命回家的话,再和藜藜好好的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