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小语——
天秤男子:仪态尔雅不凡,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天生的王者气势。
天蝎女子:善于隐藏真实情感,散发神秘气息。
空气回荡了片刻沉静,茵琦思索着比较恰当的告别辞,面对一个货真价实的“末代王子”,要怎么样才不失利啊?此时,一个念头钻进她乱七八糟的脑子里——先前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你为什么会——”要怎么问?问他为什么到火车站附近?又为什么找上她?真是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怎么样?”
“没—一没什么,反正不关我的事。”她随意胡乱拨弄短发,稍稍泄露了一点不安。
”把问题问完。“他的口气仍然温和,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威势,让茵琦惊讶停止拨弄短发的动作,对上了他的视线。
”嗯—一就是—一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在他显然有压迫性的注视下,茵琦不自觉地就把难以出口的问题问完了。
”那是巧合,我一个人离开医院,想四处逛逛,所以到火车站附近,然后就看见你中在那家店里。”
问题是,火车站附近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偏偏要坐到她旁边?
“我在医院看过你——”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说出口了,她甚至不知道白己干吗提这件事。
”我知道。我就是因为在医院看到你,后来又遇见你,看你一个人坐在那间店,才会进去找你。“
啊?然后呢?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她又干吗没头没脑地跟他说那句话!
她应该简简单单结束掉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相遇,然后各自回各自的世界、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居然聊起天来了。
”喔。“她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接着完全不晓得该说什么。 ”你好像很紧张?“
紧张?她岂只是紧张而已,简直快不能呼吸了。
”有吗?还好吧。我要回家了。“第二次,她从床上站起来。
坦白说,就算是跟一个平凡的男人单独在密闭的空间,她多少都会有些紧张,更别说她现在正跟一个“特别”的男人独处。
眼前的男人不只是身分特殊、相貌不凡,更会在必要时候显露出不容商榷的强势态度。就算除去这些压迫,也不能改变最糟糕的一点——他能引起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她能一点紧张也没有吗?当然不能。但她自然也不会笨到,让他知道她紧张的原因。
当男人看透了女人的弱点,女人很容易就会成为男人的玩物。这是外婆提醒她的!
同样是第二次,他又握住她的手腕。
“你对我—一有没有一点点特别的感觉?”要他这么询问一个不算认识的女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她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他不确定他能不能放开握住她的手?
对她的感觉,在他心里一秒一秒增温、浓烈,他弄不清为什么情感会在瞬间,就再也不受自己管辖?那种似乎早就认识她几生几世了的感受,不是出于他的理智意愿,而是出于深沉的情感渴求,他几乎是全然没理智的想将她留在自已身边,无法克制的想一直看着她。
“我—一不懂你的问题—一”
情况是不是有些失控了?她不以为她是那种会让男人一见钟情的艳丽女人。
他站了起来,低下头凝视矮地许多的她,然后在她还没能想清楚究竟他有何打算时,他已微俯身用唇瓣封住她—一
原来世界上真有这种感觉存在,当他碰上她唇瓣的一瞬间,那感觉就像是最严密的锁,遇见惟一一把能将锁打开的钥匙。
这瞬间他再确定不过,他今生要定这个女人了。
接下来的动作,全依凭着本能——他吻的更深、要的更多,想尝遍她唇齿内所有的柔软与甜美。所幸残余的理智管住了手,他没让自己的欲望超越“侵犯”的界线,他不想惊吓她。
茵琦僵直了身,被强烈四窜的电流震住了,被动的感觉着他温热的唇,辗转且不失温柔地吸吮着她的唇瓣。
她不确定—一非常不确定—一她的胸腔空间,够不够她急速扩张的心脏活动?她不由自主的贴近他,他宽阔的胸膛成了她唯一依靠。
这男人的吻—一怎么可以如此温柔、又充满掠夺?怎么可以让她的脑子除了感觉之外,完全一片空白?他窜进她唇齿间的舌,又怎么能活跃得几乎令她无法呼吸?这样的吻她从未经历过阿—一
直到茵琦忘了自已正经历着初吻的震撼,他才缓缓离开了她,用比先前低沉许多的声音说:
“真的不懂吗?我认为你懂。他看着她的眼神里,闪着茵琦不了解的光芒。
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接着说:
“在医院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了。那时候,我本想直接走到你面前,但顾及到有许多人在,所以我没走过去。
“不管你相不相信,当时我真的认为我一定能再见到你,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没想到过不了多久,我果然又遇见你。
“我对你的感觉,远远超过我能告诉你的。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很唐突,但我希望你能给我认识你的机会。”
瑞斯说话的表情带了点困惑,他困惑着感情怎么会出现得如此不经意又来势汹汹?
除了一双因盛满惊讶而张大的瞳孔,加上死寂的沉默,茵琦怔怔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他吻了她,又说了那些话,她能怎么反应?况且,某一部分的她,感觉跟他不谋而合——她其实也觉得似乎跟他认识了很久很久。
然而,她跟他不同的是,她恨不得能逃避这样的感觉,而他的行为却—一不仅不愿逃开,还要把她也拖下水?!
“既然这样,我就把你的沉默当成可以认识你的许可了。”
她根本没打算许可啊!可是,她怎么就是开不了口?
他放开她的手腕,走到卧室另一头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花束,回到她面前,泰然自若地说:
“遇见你之前,我在车站附近买下了这束花。那时我只是想,你跟百合的气质很相近,却没想到会在买完花后就遇见你。这束花,送给你。”他将花交到她手里,接着说:“你急着回家,我送你回去。其他的,我们明天再说。”
明天?他想的会不会太遥远了?
可是,她的心跳为什么还不愿乖乖平顺!
××
这实在是怪得不能再怪的画面,无怪乎不时有过往行人,目光因好奇而停留在他们身上。
直到现在,茵琦还不太清楚,怎么会让他送她回家?更奇怪的是,她竟会答应他提议的奇怪“送”法。
似乎只要他在距离她十公尺的范围内,她的脑袋就会糊成一团,天知道她还得非常尽力,才能勉强维持脑袋的运作呢!
隐约中,她记得他询问了她家在哪儿,发现她家不远后,他竟然提议要陪她散步回家!
但事实上再怎么不远,也得走上半个多小时啊。
最奇怪的是,她脑子想着要拒绝他,嘴却在他的凝视下吐出一个”好“字。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种怪异状况,他陪她走路回家,而他们身后还跟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外国男人。
她一点都不奇怪别人去过来的好奇眼光,谁教他们的组合怪异到想不引人侧目都难。
可是,回头想想,经过他那番惊天动地的”表白“,她还能记得后来的事,算是很了不起了!
不过,他那段让她无言以对的话,算是表白吗?又该算是哪种表白呢?他既没说爱她、更没说喜欢她,事实上,他只说对她有些—一感觉。
感觉这种东西,既危险又暧昧,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只要一点点感觉就能点燃可怕的火光,或许男女之间所产生的火花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切结束后听能会产生的后果!
而且,感觉这种东西,很容易蒸发,到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能藏多深就藏多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她已经当了二十六年不负责任、虚幻短暂的男女感觉“制造品”,深受其害的程度还不够吗?不她一定要牢牢记住外婆的告诫!
”在想什么?“瑞斯问,一路上她未发一语。
他的问题不知怎么地让茵琦转头,看了跟那两个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外国人,其中一个手上还帮她拿着一束花。他们正经、冷漠,穿着西装拿花陪着他们走路的样子,实在有点好笑。
回过头,她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不用担心,他们听不懂中文。你笑起来,很可爱。”瑞斯注意到她回头的动作。
“你都这样吗?别人只要一个动作,你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略过他的“赞美”。
若非他的回答,她还没意识到原来方才回头是因为地潜意识担心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那两个人不高兴,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惹。
“大概是职业病,为了能更精确诊断病情,我会很仔细观察病人的反应,再由反应推断可能的原因。久而久之,观察别人就变成我的习惯,不管是对病人,或者是对身边的人。”
“病人?你是医生?”
“对。”
“我以为所谓的‘王子 是那种整天无所事事,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没想到你还是个医生!对了,你跟蓝闵渝很熟吗?”她想起在医院里,他跟蓝闵渝握手、交谈。
“我说过我现在只是平凡人,不是王子。你也认识闵渝?”瑞斯直觉想起闵渝要他看的病历,该不会……”
“他是我外婆的医生,就是他今天告诉我—一我才—一” 算了,她何必跟他说这些。
瑞斯皱下眉,非常不希望事情跟他心里的推测一样。
“你外婆的名字是方纹英吗?”
“你怎么知道?”这回,她不只讶异的停下脚步,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提高了。
瑞斯沉默,吐了声浅浅叹息,继续往前走,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茵琦跟上他的速度,再次追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外婆的名字的?”
“你外婆是你今天哭得那么伤心的原因吗?”
他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带给她更强烈的震撼!
她做什么动作吗?否则就算他再怎么敏锐细心,也不可能推论得出她外婆的名字!
“你家快到了,等一下请让我进去看看你外婆。”
他的脸色十分严肃,用的不是商量、询问的口气,却也没强烈到能归列为命令。
“瑞—一”该死,她想连名带姓大声叫他,以示她的恼怒程度!但是他的名字长长地一大串,她怎么可能只听一次就记住。“瑞什么的先生,你的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不管你叫什么名字,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原本缓慢向前的步子霎时停止,用既严肃又认真的态度对她说:
“瑞恩桑德斯·格里尔特·维希四世,喊我瑞斯。就算一时之间不能,以后你也一定会记住我的名字。不过现在你最少要记住我的昵称——瑞斯。请你喊次我的名字。”
他用两手锁住她的臂膀,那模样好像她若胆敢不喊一次他的“昵称”,她的脆弱臂膀就会在他有力的掌握了粉碎。
“瑞斯……”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心甘情愿喊得那么亲密,好像他们两个有多熟!只是,在他专注的凝视下,她唯一能找到的反应就只有顺从了。
“好多了,现在你若想用力、气愤的喊我,最起码也有个称呼。”他放开双手,继续走路。
被他看穿自己想大声喊他的意图,茵琦有些尴尬。
“你能不能别老是猜测别人的想法?或者就算你看透别人的想法,也请假装不知道。”
“你希望我对你不诚实吗?”他淡淡说,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心里正想着什么要紧的事。
很好,他竟然轻轻松松就把问题丢回给她,还逼得她似乎非得说,拜托你看透我吧!这样才算诚实吗?可恶。
她选择忽略他的问题。
“瑞斯先生,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外婆的名字?”
“在我们国家,没人会在昵称后而加上先生,你应该只喊我瑞斯。”
茵琦想继续这样跟他磨下去,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他的回答。她正要开口问他最后一次,就听见他说:
“闵渝很喜欢你——”
这句上下不连贯的话,让茵琦差点要破口大骂,因为他依然没回答她的问题!
没给她骂人的时间,他立刻又说:“是他拿你外婆的病历给我看,我才知道你外婆的名字。”
“为什么他要—一”他总算给了答案,却让茵琦困惑。
“把你外婆的病历给我看吗?瑞斯接完她的问题,“他希望我能帮你外婆开刀。”
“可是蓝闵渝今天在电话里告诉我——”
“我知道他告诉你什么,是我请他尽快告诉你真正的状况。他一直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以为我能医治你外婆,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就把情况告诉你。”
“这么说,你的医术很好了。”
“不,还不够好到能救你外婆。”他有些遗憾,“你家快到了吗?”
“到了,就在前面。”
××
一间矮小的平房,有个顶多能放下三部机车的小前院,穿过前院,拉开老旧的木头纱门,门内是约为四坪大的小客厅。尽管空间狭小,却十分整齐雅致,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很爱干净。
还好瑞斯将那两个跟班晾在小院子,否则她不确定她家小小的客厅,能有足够的氧气供三个大男人呼吸。
“外婆,我回来了,我带了客人。”茵琦朝客厅往内延伸的走道喊,然后转头对瑞斯说:“我外婆等会儿就出来,你先坐一下。”她原打算转身进外婆房间,却被他拉住。
“我已经进你家门了,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蓝闵渝没告诉你?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她的口气有明显的揶揄。
“没有。”
“我叫方茵琦。”茵琦从皮夹里拿了一张名片交到他手上,接着一溜烟就从客厅消失。
瑞斯自己找了个位子坐,把玩着她给的名片。他注意,她是个很“中性”的女孩子。
更实在的说法是,她已超过了中性的界线,多了好几分男性化,从她的穿着打扮、她的动作语言、她用的皮夹—一在在都少了一份女性柔美。
唯一例外的是她那双水蒙蒙的眼睛,会不经意流露出微微的迷惘,像是在迷雾中找不到方向的模样。
“他是谁?”
一会儿,瑞斯看见茵琦扶着她外婆走进客厅。
他发现婆婆原本温和的表情,在看见他之后,好像有点“不满”。
“他是蓝医生的朋友,也是个医生,蓝医生拜托他帮忙着外婆的病。”
基于礼貌,瑞斯起身想帮忙扶持。
但茵琦的外婆一点也不领情,假装没看见瑞斯伸来的手、没听见瑞斯的礼貌招呼,就近坐上张藤椅。
“小琦,外婆跟你说几次了,叫你跟蓝色鱼说,别老借我一点小病就想找机会接近你。现在还找了个‘啊豆啊’到我们家,那只蓝色鱼这次又打什么坏主意?”
“外婆,蓝闵渝没有的你想的那么坏啦。”茵琦忍不住为蓝闵渝辩解,虽然她也明白蓝闵渝确实是想接近她。
“我才——”茵琦的外婆才要开始一串叨念,却让瑞斯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话。
“你干什么!”外婆花了一点力气想收回被瑞斯握着的手,不过她薄弱的力量,到底敌不过瑞斯的掌握。
“趁外婆对小琦训话的时候,帮您量脉搏。外婆可以继续讲话,假装我不在这里。”
“你会讲国语?”这个外国人,讲了一口标准国语,让原本怀着莫名敌意的外婆,好奇起来。
“是的,外婆。我母亲是台湾人,在家里我都跟母亲说中文。”
“谁准你叫我外婆?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什么人!”
瑞斯的眼底堆满笑意,原来茵琦的“急性”与小小的“坏脾气”来自她的外婆。
“你笑什么?”
“外婆,我没有笑。”量完脉搏,瑞斯靠近老人家的脸,仔细检查了她的眼睑,其实他是为了要近一点听听她的呼吸声。
“你的脸没笑,但你的眼晴在笑,我人虽然老,可是眼睛好得很,你不用再费力气检查我的眼睛了。
“对不起,外婆我错了。”
茵琦惊讶的看着外婆跟瑞斯的一来一往,但最教她吃惊的是,经过第一次想把手拉回来的抗拒后,外婆就乖乖的任由瑞斯摆布,尽管嘴上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抗议着。
“错了?哪里错了?是不该检查我的眼睛?还是不该说你没有笑?”
“是不该说我没笑。”
从头到尾,瑞斯都十分有礼,而且有问必答,碰到外婆无礼时,他也顶多是沉默回应。
“那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原来小琦的脾气是外婆传授的。”说完瑞斯转向茵琦问:“家里有没有血压计?”
“有,我去拿。”茵琦离开客厅。
“你是在骂我吗?”
“不是,外婆。”
“你喜欢我们家小琦?”外婆问得突然。
“是的,外婆。”
“你打算喜欢多久?”外婆的眼睛稍微眯了起来。
瑞斯想了想,此时茵琦拿着血压计回到客厅,瑞斯看着她,接过她拿来的血压计,开始量血压。
过了一会儿,他认真地看着外婆说:“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