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果真不是好惹的!
她……就是代理总裁?翟英杰嘴角下滑,这下可不用找人了。
难怪她当天的表情会那么难看,因为她就是付钱雇人,却看到员工在进行「两性联谊」的老板嘛!翟英杰知道自己跟头栽大了。
韦梨竹神色自若,在曹展荣的引介中上台,镇定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人员。她并没有多看翟英杰一眼,但两人目光交会的一瞬,便足以让他确定她那句话是说真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糗大了!
「……对我,这是严肃的使命,也是一项重责大任。」韦梨竹发表宣言,她讲词不多,字字沉稳犀利。「我有把握接受挑战,相信各位精英也不会令我失望,『凌云』从今天起的发展只会更好,因为我们的环境是最优渥的,人才是第一流的,而跟不上进步的人在拖累团队之前,就会被淘汰。」她的结语是:「希望在场同仁都不是被淘汰的那个人。」
翟英杰有很不好的感觉。他总觉得她最后这一句话,冲着他。
惨!钓鱼钓到大白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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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是个大美人哩!」孙亚邦惊艳,忍不住发表。
陶仕元深表同意。「难怪韦老要藏起来。」
「有这么娇滴滴的美女总裁,就算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花都无妨,我在凌云做到死也甘心。」
「她看起来不简单。」陶仕元相信传言无误,短短一席话就能感觉韦梨竹的大将之风,要服她不难。
「简不简单还很难说,日后见真章啦!起码目前为止,很赏心悦目是真的。」
「你难道只注意到她的脸吗?」
「我是只注意她的脸,光看她的脸,我魂就掉一半了。」孙亚邦开玩笑,也是实话。
「你这家伙!」
他们三个男人的条件相差不大,性情也很近,不过仍是有所分别。以稳重的评比来说,要属陶仕元居首,翟英杰次中,孙亚邦殿尾;耍疯爱玩的个性则倒过来计。至于俊俏、女人缘及骚包程度又得重新洗牌,请叫翟英杰第一名。
「什么脸啊?你们在说谁呀?」几个女人好奇地问,听帅哥赞美别的女人总有几分不是滋味。大美人?是谁!
「人比人气死人,为了妳们着想,还是别问了。」孙亚邦堵住她们难掩的较量意味。
「你这话好伤人喔!」
「就是嘛,过分。」
「你嫌我们丑,是不是这意思?」
「我说得是实话啊。」要跟韦梨竹比,她们都成浊质凡姿了。
「什么实话,你不知道女人的心都很脆弱的吗?」
「孙经理真恶劣,以后不跟你吃饭了!」
「对呀,还是我们协理好。」
「没错,跟我们协理比,你烂到天边去了。」
「喂喂喂,我没做人身攻击哟!」孙亚邦举手投降,招架不住。难怪不与女人交恶是翟英杰君子守则第一条,果然不能犯大忌。他顶顶闲在一边的翟英杰,他从刚刚就一直没出声。「兄弟,你家的人,你也不管一管!」
翟英杰安安静静扒完午餐,正品尝咖啡,抬起头,看了孙亚邦一眼,又转向旗下的娘子军,露出安抚的笑容。
「他的审美观有问题,妳们别介意。」
「喂——」
一群女人这才又恢复笑脸,甜甜美美。
「要比魅力,妳们每个在我心中都是第一名。」
「啊!协理!」
「还是协理最体贴了!」
「我说得都是实话,全公司就我们企画部的女生最迷人了。」他的俊脸和甜话·三两下便逗得她们嗔怨尽消,心花怒放。
「呵呵呵!」而且笑得花枝乱颤。
陶仕元和孙亚邦互望一眼,花言巧语是这家伙最拿手的了,没有谁比他更会哄女人!
正当翟英杰被乐不可支的娇笑声包围时,眼光不意扫见了刚进餐厅的韦梨竹,他顿然静声。
「梨竹,坦白说这里不太适合妳。」
「怎么会?吃饭的地方随意就好,还分身分地位的岂不无聊。何况我们公司员工餐厅的设计很有品味,我满喜欢的。」韦梨竹跟着黄春培在角落的桌位坐下。「听宥真说这儿的海鲜总汇很棒。」
「是呀是呀,就来三份吧?」高宥真道。
「好啊。」她点头,眼眸一转就撞上不远处翟英杰的视线。
韦梨竹面无表情,在他的脸上停留不到三秒,然后眄到旁边那一群莺莺燕燕,她不屑地偏开。
「咦,那不是……」
陶仕元顺着孙亚邦所指看去。「她也来这里?是要展现亲和风格吗?」他调向翟英杰说。
翟英杰不语,站起身。
「你干嘛?」
去钓大白鲨。「打声招呼。」
他迈开长腿大步走过去。
「嗨!翟协理。」比起韦梨竹的视而不见,黄春培和高宥真要热络得多了。
「哈啰,愈来愈美丽的小姐们。」
「你的嘴巴还是这么甜啊。」
「因为看到美女嘛,黄姨。」
顶着一张俊脸加上这么甜的嘴,这男人根本就是罪恶的化身,莫怪连黄春培也要失守了,常被逗得乐呵呵,公私都对他欣赏得不得了。
他到哪都这一套嘛,油嘴滑舌的男人最讨厌!韦梨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可是翟英杰就是过来惹她的。他打过招呼后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表情谨慎了许多。
「午安,总裁。」
韦梨竹冷淡地横看他一眼。
不、友、善!他读出了讯息,依然撑好脸皮,对她绽开零距离的迷人微笑,想为自己赢回一些印象分数。「抱歉,上回我不知道妳是——呃……所以有点『失态』,希望妳不要介意。」
韦梨竹垂睨他搁在桌上的手肘,目光上移,完全不被他的笑脸迷惑。清脆的嗓音冷肃:「你现在还是很失态。」
嗄?
他以为自己这姿势很帅吗?以为嘴唇一勾眉儿一挑,她就和其它女人一样被收服了?那他注定踢到铁板,因为她从来不吃这一套。「何必道歉。怎么,怕我找你麻烦?」
翟英杰的热脸贴到了冰山之花,冻得笑容半僵,有点尴尬。
谁怕了!他只是不能接受她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下山烂,低等丑陋的爬虫生物似的。
她那种眼光,毁他一世美男英名。
「我没想那么复杂。」他解释。她的心机比他重。
韦梨竹低哼。看了那一桌子的女人,对他的观感毫无提升。
「我看你到哪里都一样,少不了女人作伴,这大概是你的生活重心。」她就听他们一桌子嘻嘻哈哈!
「说实话,妳答对了。」翟英杰竟大方承认,他的确是少不了女人。
无耻之徒!「你小心些,别毁在女人手里。」
她说的是她自己吗?翟英杰耸耸肩。「她们爱围着我嘛,我也没办法。」他恢复嘻皮笑脸,像是故意挑衅。「中午吃吃饭应属正当联谊,不算偷来暗去吧?我相信总裁是很英明大度的。」
不知死活!韦梨竹瞪他。
「你最好想得复杂一点,对于公私不分的人,我很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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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英杰这下确定也有女人不买他的帐,韦梨竹讨厌他!
他承认自尊受到伤害了。
好吧,有这种报应确实是他自食恶果,不过有必要引起她那样严重的嫌恶吗?那么美丽的眼睛,却那么鄙夷地瞪视着他。
「她就是上次抓你包的美人?」
「对。」
「哈,我就奇怪她为何摆脸色给你看,好象对你特别有意见,原来你被她捉过把柄,难怪!」孙亚邦笑道。
「你完了,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陶仕元摇头。
「最毒妇人心,难解小冤仇。」
「你要有会死得很难看的准备。」
翟英杰怨眼一扫。「不用你们幸灾乐祸!」
「是兄弟的才警告你,除非不得已被点到名,不然躲她远一点。喏,像今天,你不是自找罪受?」陶仕元说。
「美人当前教他不碰,他才受罪。」孙亚邦不愧是最佳损友,对翟英杰的个性十分了解。
「美人也有分碰得跟碰不得的,她绝对是后者。」陶仕元说完拍拍他:「你有没有听到?」
翟英杰抬起头。「愈碰不得的不是愈有挑战性?」
「你想死吗?」
「不想。」
「那不就得了!」
是呀,他才不想惹她,那种千金小姐名门闺秀是最沾惹不得的,又高又傲又不好搞,他向来就没兴趣。反正,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啜口调酒,将自己浸在优美的音乐和灯光之中。
这间高级pub是他们下班后常来的地方,翟英杰只要心情闷就会来喝杯酒,心情很好他也来,来钓人。
一名衣着时髦,长发染成金黄色的长腿女郎走过来,目标锁定翟英杰,她停在他身边。「嗨!」
他张开眼,磁性的声音魅诱人心。「嗨。」
她伸手拉起他的茶色领带,十指把玩着,长长的眼睫扬了扬。「这个位置空着吗?」
「空着。」已经很习惯这类模式的搭讪。
崇洋的女郎连眼珠子都盖上一层宝蓝。「那……你可以请我喝杯SCORPl0N?」
翟英杰微笑。
这种美人,就是可以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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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梨竹翻过案夹,一一详细批阅。
「总裁,企画部的翟协理上来了。」
她握住笔,轻敲几下桌面,才道:「请他进来。」
榉木门开了又关,翟英杰挺拔的身躯站在桌前。他今天穿了一套暗蓝西装,海水一般的浅色衬衫,搭配银灰色的领带,协调的组合看起来俊逸斯文、尔雅不凡,他一手插着裤袋,开口询问:
「总裁找我有事?」
韦梨竹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将一叠文件推前。「这个,拿回去。」
他低目瞥过,并不去接。再问:「有问题吗?」
「有问题。」
这下需要沟通了。「这件企画案哪里不好?我们设计了很久的,花费许多心血。」
「有瑕疵。」韦梨竹不啰唆。
但翟英杰不接受,打回票也得有个好理由,不然他不信服。「什么瑕疵?」
「创意有余,实际不足。」这就是她的评语。
他眉头微锁。「再多些具体的指教可以吗?」
可以。「简单地说,这份行销企画的大方向是正确的,构思很有趣意,设计也很创新——就是太创新了,太前卫的创意做得好是壮举,做不好就是不切实际,依据内容的估算我认为执行承担的风险太大,公司不能接受。就这样。」
「所以妳宁愿牺牲『壮举』?」
「我宁愿看到更完美的方案。」
她在挑他毛病。「我提得出自然有把握执行,请妳对我有信心,总裁。」
「很抱歉,我没有。」
她这是情绪化吗?翟英杰很难不联想至此。她的指教说了半天,他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何缺失,忍不住怀疑地打量那张高傲的娇颜。
「妳在质疑我的能力?」他说。
「我是就事论事。」她回得心安理得。
她对他有偏见,她自己也说过的!
他就知道不能跟女人有过节,这会儿真的是时运不济,难收摊了。翟英杰把另一只手也放进裤袋,看她的表情颇为遗憾。「没有时间重修,我也提不出更好的了。」
「现在是你质疑自己的能力。」
「妳要这么说也行。」
他这什么口气!韦梨竹很不高兴。
「你是请我把你fire吗?」那她很乐意。
他就知道她想这么做。「我承认我偶尔有点『公私不分』,总裁,但是公报私仇也是很卑鄙的。」
她才没有!
确实,因为先入为主的观感,使得韦梨竹一直不认同黄春培对翟英杰的赞赏,虽然就连她父亲在提到他时也有卓越的评价,要她可以倚重,但她还是看不出来他有何了不起的能耐。直到看了他提出的企画书,她这才明白了,翟英杰的确是不可多得的鬼才。他的思考模式十分新奇,坦白说她很喜欢他这份企画,只是完美主义的个性让她吹毛求疵,她认为可以再加强一些,如此单纯而已。跟公报私仇有什么关系!?
他的心胸比她狭窄。
「总之你不提出更好的,是过不了我这一关的。」他这样污蔑她的人格,那就当她刁难好了。
翟英杰也真的当她刁难,存心跟他过不去。他也不发飙,扬扬眉,索性坐进沙发,舒舒服服跷起二郎腿,比韦梨竹还自在,气定神闲地说:
「那我跟总裁谈好了,这样行吧。」那一关讲道理,他相信一定会过。
韦梨竹瞪着那双碍眼的长腿。
「总裁就是我。」
「我说的是韦先生。」正牌老大。
他目中无人,她捺下不悦。「你见不到他的,他现在正休养中,不问公事,一切由我作主,你只能找我。」
那他完了!
翟英杰斜首看她,摇摇头。「不要,妳欺负我。」
韦梨竹终于忍无可忍,怒斥:「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他一直都很尊重她,她难道没有感觉吗?看一个明明长得很甜美的女人摆出死板板的凶脸,声色俱厉,他就替她叹气。
「妳真不该坐这位置的。」
她冷着脸。「除非想辞职,不然你再不服,也得接受这个事实。」她不会因为底下几个人对她有意见就畏却退缩,那绝不是韦家人的风格。
显然她想的又和他想的不一样了。「我没有不服,只是希望得到一点好脸色,这又不过分。」
她还是那张冷淡的脸。
真不合作。翟英杰起身,缓缓走近,一边说道:「可惜妳这么漂亮的脸,何必学老头子们板得僵紧、硬装威严,暴殄天物嘛。」
「关你什么事。」
他看不过去。「妳是看谁都这样,还是只对我这么凶?」
韦梨竹戒慎地看他一步一步愈来愈接近,高大的身子抵住桌沿,侵袭她的空间。「你想做什么?」
他一手放上桌面,俯低上身。「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愉快的默契。」
默契,跟他?不必了。
她用笔尖顶住他的鼻尖,警告他过分欺近的面庞。「你把案子拿回去弄好,修到我满意为止,我就很愉快了。」
「这个嘛——」他很认真考虑。「抱歉,不行。」
韦梨竹要生气了。
「总裁……」
「下去!」他好大胆,竟然半边身子坐上她的办公桌,挑衅又玩味的动作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不公平。」他格开她的笔。「妳有质疑,就该给我时间详尽说明,我会一一给妳满意的解答,听过了再作决断也不迟。」
「你先拿回去检讨,然后我会拨出时间让你说明。」
「我说了这份企画很完美,没有自信的东西我不会呈上来的。」
「我也说了有瑕疵,我绝对不会恶意挑剔。」
「妳——」
「翟协理,以你和我的职等作比较,谁该听谁的?」
可恶。她是总裁,当然她最大!
翟英杰静声,眼里非常清楚写着不爽。他看着韦梨竹,她也不甘示弱正面迎视,他的眼睛邪中带魅,她的瞳眸清澈高傲,两人瞅着彼此半晌,气氛僵在冰点。终于,翟英杰微笑,闲懒地说:
「我就知道,二十四岁太嫩了。」
准确无误踩中了韦梨竹的地雷,他拐着弯指她年轻任性,意气用事。
这是无聊的误解、低级的指控,而他们过节更大了。
「请问你今年贵庚,翟协理?」
他露出白牙,她对他的年纪有兴趣?「二十九点五。」
「不要跟我装可爱!」
「是是是,虚岁三十了。」
那也没多老啊,谁比较嫩还不知道呢。
「三十岁就失去挑战性了,悲哀。」
他笑脸敛起。
「你的脑子真的挤不出更好的东西了吗?区区一件企画案就让你江郎才尽了?」她嘲弄地说。
翟英杰眼眶微瞇,显出一些在意,这小女人的嘴巴真利。
韦梨竹沉着脸,严肃而冷酷。「我说过,凌云不要无用的人。」
「我不是。」
「证明给我看。」
「妳不公平——」
「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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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
「协理。」
他很不爽。
「翟协理——」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不可爱,这么不近人情、冰冷顽冥。
「翟——协理!」
「干嘛!?」他横眉竖目。
端着茶杯的女职员扁嘴,一脸无辜。「人家泡茶给你喝,这么凶……」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温柔。
翟英杰回过神,给她一个补偿的笑容,接过茶水。「抱歉,我吃错药了。」
他是怎么了,居然让她影响自己的情绪,简直无聊。女人!还是要像善解人意的海豚一样,温温驯驯的才可爱。千万别学大白鲨,太不容易相处了!
「协理,你有烦恼是不是?」
「没事。妳真好,这么关心我。」
「不、不客气!」
啊,有了这句话,就算不能帮他分担,她也开开心心如在云端,边笑边跳地回去工作了。
翟英杰揉揉眉心,收敛心神。资料翻了又翻,重新看过一遍,然后他起身。
修就修。
「邵子、阿May、谢林,去叫人,全部进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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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分寸进退的家伙……治理这种嚣张的人,就是要用特别强悍的姿态。韦梨竹静下心,把对阵的不愉快扔出脑海。
「总裁。」黄春培敲门进来,提醒她时间。
「妳们先走,我要再待一会儿。」
「已经很晚了喔。」
「我还有几通电话要打,另外这些文件我想今天看完。」她父亲的工作量到了她身上一点也没减少,韦梨竹朝黄春培示意:「回去吧,辛苦了。」
「走了一个大工作狂,又来了一个小工作狂。」黄春培边走边嘀咕,责任感重、事业心强,韦家人都一个样。
这也是成功的必备基因。
韦梨竹一直留到十点过后,才一个人下楼。她不喜欢让司机接送,自己开车方便多了,她走进停车场,见到自己的白色宝马旁还停了一辆银色跑车,心生疑惑,这不是公司的公务车,有人还在?
是谁?待到比她还晚。
管理处的警卫正好经过,她顺口询问:「有人还没走?加班吗?」
「喔,二十七楼还亮着。」警卫认得漂亮的跑车:「这是翟协理的车。」
是他?她眉儿微皱,把钥匙插进锁孔,刚打开车门想了想,又锁回去,调头上楼。
她对翟英杰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但他实在不像是会超时工作的勤奋人种,这么晚了不回去,没问题吧?
韦梨竹到了二十七楼,经过茶水间时很下意识把眼光探进去——没有人。她缓步穿过空荡荡的企画部,最后才在门板半开的协理办公室找到翟英杰。他坐在椅内,背对着她,正面向窗外凝望月光,像是陷入沉思,英逸的轮廓映像在玻璃窗上。
他不开口说话时,眼睛和身影散发出来的气息确实俊雅得不可思议,也难怪那么多女人对他着迷。
她眉目一敛,但他仍然是个轻佻的家伙。
韦梨竹纤指敲敲门扉,没有起伏的声音问道:
「翟协理,这么晚了还在赚加班费?」
他闻言转身,见到是她,马上扬起手中的案夹,故意自嘲:
「我在做白工。」
「真遗憾,我一点也不感动。」
「真无奈,我就知道妳会这么说。」这女人一点也不懂得收买人心,起码对他是如此。
「完成工作是你分内职责。」
「受教。」他口气不太好。想想他从不曾下班之后还留下来——那很没有效率,今天为她打了张回票而害他破例,面子里子都受损,她还一副他该得的姿态。
既然如此,翟英杰也不想保持风度,这笔帐记下来了。
确定他很正经本分地在加班,韦梨竹也不多留,洒脱地转身。「别留太晚,我先走了。」
翟英杰喊住她:「妳不想看看我的绩效吗?」
她回头。「你待到这么晚,想出新东西了?」
谢谢她的激励,想是想出来了,不过他现在不想跟她讨论,翟英杰坐回椅内。「老实告诉妳,我坐在这儿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什么?
「那你是一点东西也没想出来?」他这样也敢算绩效。
「我悟出一个大道理。」
「想必不是有营养的东西。」韦梨竹冷言冷语。
翟英杰不管她,兀自哈啦,算是要她对他损失的私人时间聊作补偿。「我发现这月亮还真像妳,光采莹亮、高高在上,美则美矣,但距离感太大了。」他眼一斜,挑眉。「跩得二五八万的,累不累啊?」
她才不跩。「你没资格批评我。」
「妳父亲比妳亲切多了。」他抱怨。
「显然他是太亲切了,才纵出你这上下不分的人物。」
「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
「你嘴巴放尊重一点,我也会尊重你的。」
「我很尊重妳,大小姐。」
韦梨竹拉下脸。「总裁。」
「现在是下班时间。」
他分明是在跟她拌嘴作对,无聊!韦梨竹向来不欣赏爱耍嘴皮子的男生,她确定自己很不很不很不喜欢翟英杰。
懒得再和他多费唇舌,她走过去,抽开他的案夹翻看,要是真的没东西他也可以准备卷铺盖了,浪费公司能源和她的时间。
结果东西是有,而且完全翻案了。
「这……跟原来的不一样。」
「妳要我改的。」
「我没要你改这么多。」
「改多也不行?」他一脸被找碴的郁闷。「那妳说吧,到底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公事公办了。
她抬起头,实话实说:「很好。」
他眼睛发亮。「真的?」
「比原来的更好,丰富许多。」韦梨竹虽然讨厌他也不会昧于现实,这份新案确实更好,而这也证明她的判断正确。「你的脑子还是有新意嘛。」
「哪里,这是团队合作的成果。」翟英杰难得谦虚。
「不必客气了。」
「我是在客气没有错。」
她横他一眼。
「请别怀疑我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的。」他很不能忍受被她歧视,感觉好窝囊。
韦梨竹不说话,手中的文案吸引住她的思绪,忍不住专心多加研究。
难得啊,这样和谐的气氛,就是翟英杰想要,也是之前韦闲云主事时所一直营造的,她真该多多保持。
美人怎么看都是美人,近距离端详她的丽颜,柔美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更是动人,尤其她的肤质白皙娇嫩,滴粉搓酥一般,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心荡神驰。翟英杰像看一件赏心悦目的完美艺术品,直直注视。
「我今天加班喔,总裁。」
「很好。」她还是那一句。
「免费的,妳不认为该给我一点奖励?」
她仰首,不解地看他。
只见翟英杰微笑,手指轻执她下巴。「妳真的好美。」他说,本性作祟,漂亮的嘴唇自动印烙了她的柔软。
发生……什么事?
韦梨竹瞠大眼,一时楞住。当她意识到翟英杰对她做了什么好事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做什么!?」她慌乱地推开他,手上的案夹散落一地。
「没什么啊。」
这样还没什么!「你、你竟敢……竟敢……」
「怎么?」他真觉得没什么,反而是她大惊小怪。只是一个吻,很严重吗?
韦梨竹快哭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他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
轻轻亲一下也不行?翟英杰没被拒绝过,所以觉得她很小气。除非是第一次,那她的气急败坏才有道理,但都什么时代了,他已经忘记遇见羞涩清纯的女生是几年前的事了。
「怎么,一个吻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妳要告诉我,自己是全公司最后一个处女?」他的嘴巴比他的举动更不知死活。
她爆红的脸色正是回答,这反而吓坏了他。
「哇塞!真的!?」不会吧。
「下流!」她又羞又愤地甩他一记锅贴。
力道之大让翟英杰被打得偏开脸,神情惊怔,迟迟难以反应。
一会儿,他用手背抹过嘴唇,挑战地瞪向她;她也不甘示弱傲然回视,杏眼圆睁。怎么样?谁要他嘴巴不干净,登徒子、下流胚!
「好!韦梨竹!」他一喝,梁子结定了。
「你自找的。」
「我这辈子还没衰到挨女人巴掌,妳够悍!」原有的一丝丝歉意尽被这耳光打飞。Shit,这女人他妈的带种,挑起他的征服欲了。「我翟英杰下定决心,我发誓,妳傲不了多久!不出一个月,我要妳融化在我怀中,臣服在我西装裤下,匐伏吻过我走过的土地!」狠话撂下,他从来没有也不必追求女人,这一次真要为她首开先例了。
神……神经病。「你作梦!」
「哼,试试看,追不到妳,我就从凌云大楼三十六楼跳下去!」
战帖正式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