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尽奢侈、豪华之能事的婚礼,桐桐自然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新娘子好漂亮!”众人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
桐桐身着传统服饰,化着浓妆的脸蛋娇艳迷人,揉和了清纯与妩媚两种味道,楚楚丰姿令人迷倒。
今天是她的婚礼,但是她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
夜晚,宾客散去,她卸下浓妆,在浴室里缓缓地清洁自己的身体,她知道今夜饶洪夫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因此能洗多久就多久,她想尽量拖延时间,让喝了不少的饶洪夫快点睡去。
哈,如果待会儿他发现他期待许久的新娘子不是个处女,那该会是多么讽刺的事呀,或许他会气愤地命人杀掉她,或许他会给她一耳光,叫她滚得远远的,也或许他不在乎,有经验的女人才好,才能讨好他哩!
“桐桐宝贝,你快出来呀!”饶洪夫粗鲁地拍打着门板催促,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想白白浪费呀。
桐桐紧蹙起眉心,看样子他并没有醉,他清醒得很。
她慢吞吞地推门而出,身上是一件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老式睡衣,唯一露出的地方就是她性感洁白的脚踝。
饶洪夫看到她,立即眉开眼笑的迎上去,但是他对她左看右看的,似乎不太满意她的穿着。
“怎么穿成这样呢?”他语带责备地说。“我不是买了很多性感内衣裤给你吗?快去换上!”
今天已经行过礼,她没理由再不让他碰她了。
嘿嘿,待会儿他就要好好展现他过人的精力,而首先,她必须先穿一些半透明的性感睡衣才行,他喜欢女人来这一套,那才容易勾起他男性的欲望。
桐桐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我去换睡衣,你去冲澡。”
饶洪夫满意了,他兴冲冲地走进浴室,开始哗哗的冲起水来,一想到待会儿就可以跟他的小宝贝亲热,他就满心的按捺不住,兴奋极了。
桐桐心绪复杂的挑了一件性感睡衣换上,她不能想像饶洪夫压在她身上的感觉,那一定很重,据她目测,他起码有九十公斤。
事到如今,她知道她跑不掉了,饶洪夫为了在今夜能尽兴,特别加派了许多人手在门口守着,就算她有翅膀,也是插翅难飞。
一咬牙就可以撑过去了,反正关了灯,男人还不都是一样,她可以把饶洪夫幻想成布鲁斯威利、布莱德彼特、李察吉尔、柯林顿,或是龙耀月……
见鬼!她怎么又想起龙耀月了,她不是才发誓要远远地走出龙耀月的生命吗?怎么一转念又想起了他?难道他对她真的有致命的魔力,否则为什么她老是抛不开他……
蓦然间,阳台发出声响,像有人跳进来似的,桐桐被惊动了一下。
但她随即又调侃自己,怎么可能有人会进来呢?外头的保镖、守卫和蚂蚁一样多,如果能跳进饶洪夫房里的阳台,早就非死即伤了。
“桐桐,你在里面吗?”一个声音由阳台传了进来。
她吓一跳,手中的梳子霎时掉落在地。
耀月,是龙耀月!
她急忙奔到阳台边,厚重的窗帘一掀,看到耀月一身银灰的衣着站在阳台上,月光下,他宛如月神般,俊挺的脸庞流露出几分憔悴。
他皱着眉看她暴露的衣着。“去换件衣服跟我走。”
他森冷的勾起唇线,她就穿成这样和饶洪夫共处一室?看来她是豁出去了,准备彻彻底底地献身。
“我不走。”她凝住初见他的喜悦,如果他只是为了道义来救她,救她之后仍是各分东西,那么不必了,她宁愿留在这里。
“你不走?”耀月盯着她看,她眼神里的倔强清楚地传进他的眼睛里。“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必须跟我走。”
“我是饶洪夫的新娘。”她陈述这个事实。
“你不是。”她不是属于饶洪夫,她是他的,她的初次纯洁给了他,她该是他的新娘才对。
“我当然是!”她坚持。
如果行过礼、有过公开仪式还不是饶洪夫的新娘的话,难道会是他的新娘吗?
她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并嗤之以鼻。
她怎么可能是耀月的新娘?又怎么可能成为他的新娘?他根本不屑她,不屑一顾!
耀月不跟她争辩了,他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手腕。“不换衣服也无妨,我们现在就走。”
她甩开他的手。“我不认为我有跟你走的必要。”她故意轻笑一声。“你不怕带我回去,我又纠缠着你不放?”
他永远不知道他不留情面的言辞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俩的那一夜原是她最美的甜蜜,可是经过他演绎之后,却变得那么现实,他全是为了让她活命才与她上床的,他对于那晚发生的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耀月撇撇唇,他懂了,原来她一直耿耿于怀他对她说过的话。
“我从不曾认为你在纠缠我。”他闷声道。
桐桐睁大眼睛。“别抵赖,你明明就说过那种话!”她的记性可没差到忘了不久前的那一席谈话。
他的嗓子变低了。“我只是不想承认我还可以爱人。”
“什么?”桐桐愣住,愕然不已。
她没听错吧,耀月的意思是——他在间接对她“求爱”,他爱她!她耶?可能吗?
耀月抬起头,剑眉蹙得死紧。“我说,我不想承认我爱上了你。”
若不说出口,她是不会跟他走的,可是该死,她要他讲多少次?她不知道讲这种话很别扭吗?
她颊上露出淡淡笑意,接着,笑意扩大了,终于,喜悦的笑容弥漫了她美丽的脸孔。
“你说你爱上我了?”她追问。
“嗯。”他轻轻一哼。
“什么时候?”她漫开笑容轻声地问。
这种感觉太好了,她要好好享受。
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不自在呢?跟她求爱有那么困难吗?他应该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拒绝他的呀。
耀月皱了皱眉。“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桐桐恍如大梦初醒,对呵,她怎么给忘了,饶洪夫还在里头洗澡,照研判,他应该快出来了。
现在,她当然不想跟饶洪夫洞房了,她最爱的男人在眼前,天涯海角,她都会选择跟随耀月而去。
但,她惹来的麻烦总要想办法解决。
“桐桐!桐桐小宝贝,你在哪儿啊?”饶洪夫恶心兮兮的声音由房里头传了出来。
“糟了!”她咬着下唇。
“走!”耀月搂住她的腰,他结实的臂膀抓住一旁垂直的粗绳索,顺着绳索滑下。
“你们干什么!”饶洪夫听到阳台的声音,他追了出来,看见到手的美人儿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气急败坏地喊。
“我们走了。”桐桐对他挥手。
“来人呀,给我追!”饶洪夫恨恨地发誓,他不会放过他们那对狗男女的,尤其是李桐桐,她胆敢如此愚弄他,再把她抓回来,他非叫她跪在地上舔他的脚指头不可!
???
夜色中,耀月带着桐桐疾走,他们身后的追兵众多,而耀月此次的行动并没有告知曼谷南方会馆的人,他单枪匹马的来,因此没有任何援兵。
“他们追来了!”桐桐心惊地告诉耀月。
饶洪夫的人不止追来了,还为数众多,看来他这次是发狠非要把他们抓到手不可。
“前头的人站住!”饶洪夫的手下大喊。
蓦然地,一颗子弹从后头飞射过来,弹头擦过耀月的肩胛处,但没穿透他的手臂。
“你怎么样?”桐桐担忧地问。
耀月摇摇头,继续带着她跑,且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先摆脱那伙人的追杀再说。
桐桐评估着情势,饶是耀月枪法再准、武艺再好,毕竟寡不敌众,子弹也总有用完的时候,他的精力也会消耗殆尽,到时他们不乖乖束手就擒也不行了。
如果刚刚那颗子弹是穿进耀月的心脏……哦,不,桐桐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想了。
这个局面是她造成的,那些追兵全是冲着她而来,她不能容许子弹有再飞过来的机会。
“耀月,跟我来!”
换她领头奔跑,在泰国,起码她比耀月熟路,许多小径是像她这种生长了一、二十年的人才会知道的。
桐桐带着耀月穿过一片树林之后,又弯进一条看来平常并无人烟的小径,饶洪夫的手下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他们又奔跑了约莫二十分钟,至此已经完全甩开饶洪夫的众多手下,桐桐松了口气,他们双双减缓脚步。
“我们应该安全了。”她气喘吁吁地说,忽尔抬头对耀月一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想不到她有机会可以带耀月到这里来,这令她感觉到他们的距离又更拉近了一步。
桐桐带着耀月往前走,五分钟后,前方出现一栋袖珍型的小木屋,小木屋看起来年岁相当久了,很残旧。
她带耀月走进屋子里,挺拔的他,必须弯下腰才进得了门。
她拉着耀月坐下,轻声道:“以前我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就到这里来睡一觉,梦境可以帮我暂时忘记现实生活的残酷,一觉醒来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改变,但至少我会变得比较有勇气。”
耀月皱了皱眉。“现实生活的残酷?”像她这么甜美的女孩,实在看不出来必须面对什么残酷的现实。
“我有一个很不快乐的童年、少年,以及现在。”她缓缓地说。“我的继父是个酒鬼,也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我十二岁时,他就想侵犯我,没有得逞,今年他更得寸进尺,他要赌本,所以用一百万把我卖给饶洪夫,而那些钱,转眼又被他赌光了。”
虽然她的语气平淡,但他可以想像她这一路成长过来是多么不容易,不但时时要提防酒鬼继父打她的主意,还有看他脸色过日子,生活想必一直处于心惊胆跳之中。
“以后,我会保护你。”耀月突然淡淡地说。
桐桐愕然地望向他。
从没有人说过会保护她,虽然她自小美貌,但因为家里不堪的关系,众人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谁会想要保护像她这样的贫家女?
然而他却说他要保护她?老天,这是她此生听过最动人的言语了,她有资格获得他的保护、他的爱吗?
感动霎时溢满她的心,她内心深处脆弱的那一面已被耀月的承诺收服了,看着他俊挺的面孔,她漾出笑容。
“耀月,我……天啊,你在流血!”她原想对他告白的,却看到他肩处染上一片鲜血,显然那颗子弹的擦伤力不弱。
他低头看了看伤口,淡淡地道:“不要紧,小伤。”
出身黑道世家,遇到狙击总是难免,他受过的大小伤不计其数,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看看伤势。”她害他为她受伤,她自责不已。
耀月原想说没有必要,但家里头已有四个女人的他十分清楚,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不让她们亲眼看到,她们是不会放心的。
于是,耀月脱下上衣,桐桐靠了过去。
一片少女的馨香传入他鼻息之中,霎时,她性感睡衣的胸前旖旎出现在他眼前,胸罩包裹着她姣好的胸部,露出三分之二的美胸,挺俏而迷人。
耀月的心跳蓦然加速,在酒店里,他也看过不少衣着暴露的酒店小姐,他从来就没有任何感觉,可是面对桐桐,他奇怪自己竟不自觉的会对她的胴体产生欲望。
他别过头去,强制压下骤起的冲动。
“你怎么了?”桐桐审视他瞬间奇怪的脸色。
“没事。”他闷声答。
靠得这么近,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吗?那一夜的缠绵历历在目,她美好的身躯,他渴望再一次占领。
“伤口很痛吗?”她柔声问。
耀月摇头,她显然误会他脸色不佳是因为伤口,这样也好,他可不想让她看到他男性的冲动,那太糗了。
桐桐撕下裙摆轻轻帮他擦拭伤口,她的动作很轻柔,丝毫没有将他的伤口给碰疼。
“我暂时先将你的伤口包扎起来好吗?”
她抬头询问他,不意他也正低头在看她,两人同样高挺的鼻尖几乎碰着了,时间在一刹那间静止不动。
然后,他的唇压下去,攫住了她柔软的樱唇。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清醒的正式接吻,他将她拥入怀中,舌尖探开她的贝齿,深深地与她拥吻起来。
桐桐软软地偎在他怀中,耀月的吻让她几乎快要飞上天堂,这感觉太奇妙了,她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解开她睡袍衣扣,她羞红着脸,双眼深情地凝视着他,饱含着邀请之意。
???
耀月与桐桐在小木屋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白了。
“我们居然在这里睡了一夜!”桐桐靠在耀月的臂弯中,这令她极有安全感。
“我们该回去了。”耀月告诉她。
桐桐依依不舍地向小木屋告别,她永远都会记得这里,这里是她与耀月真爱誓言的开始。
他们相偕回到南方会馆,卢兴立即忧心如焚地迎上来。
“四少爷,你真的来了。”谢天谢地,他总算把他的主人给盼了回来。
“有什么事吗?”耀月问。
“饶洪夫到处在搜寻你和李小姐,我看到告示出来的画像还不相信,原来四少爷你真的在曼谷。”
“帮我订机票,我要马上回台湾。”耀月吩咐,他要把桐桐带回台湾,并且永远都不许她再踏上这块是非之地。
卢兴皱着眉。“可是现在机场满是饶洪夫的人,他们就怕你和李小姐出境,因此二十四小时守着。”
耀月不以为然,他轻描淡写地道:“叫会馆总部派专机来,立即。”
凭饶洪夫的本事,想困住他根本是天方夜谭,虽然饶氏财大气粗,连政府机关都可以收买控制,但他银龙也不是泛泛之辈。
“是!”卢兴领命,下去办事去了。
“我们要坐专机?”桐桐笑意盈盈地问,她还没试过坐专机哩,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嗯。”耀月的回答一律是那么简短。
不到下午,台湾南方会馆的专机已经到了,就停在曼谷南方会馆的专属停机坪上,耀月带着桐桐登机,卢兴目送他们。
“四少爷!”机上的空服小姐笑容可掬的对着耀月行礼,经常用到专机的都是南方会馆的帮主比较多,因此她们这群空姐都鲜少见到龙门这位冰刀四少。
就定位后,空姐笑眯眯的送来一个心型的白色蛋糕,上头还有着“永结同心”的粉红字样。
“这是——”桐桐看着耀月,想不到看起来这么冷酷的人,也有如此浪漫温柔的一面。
耀月也拢起眉,显然他不知道这回事。
“这是二少爷和三小姐送给两位的新婚礼物。”空姐笑吟吟的解释。
“结婚礼物?”桐桐饶富兴味地看着那个可爱的蛋糕,虽然她跟耀月并没有结婚,可是这个蛋糕看起来好美味,她想吃。
“无聊的两个家伙。”耀月哼道。
“他们是一片好意。”桐桐替耀人和耀澄说话。
耀月不予置评,耀月则兴趣满满地切起蛋糕来。
飞机起飞了,平稳的航行于晴空之上,空姐送来佐蛋糕的香醇咖啡,咖啡香霎时弥漫着整个机舱。
耀月闭起眼睛假寐,看着他,桐桐衷心的感谢起上天的眷顾。
回想起第一次和耀月一同搭机去台湾时,那时的她是多么県徨,一切又是那么的不确定,甚至,她连下一餐在哪里都不敢想。
而今,她已觅得真爱,耀月将是她今生的归依,缘份将他们紧紧地系在一起,从第一面起已注定好了,这一生,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