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朝阳穿透了晨雾,洒落了一室的金牌,是新的一天开始。
陆无双被自个儿的生理时钟给唤醒了。说是她的生理时钟,不如说是她饥肠辘辘的胃。张开眼睛,有点不习,这夏日的朝阳,对她来说,这太刺眼了。她翻了个身,意外地在床上发现一个不明物体,顿时她清醒了。
这里,是冷天霁的闺房,而她正躺在他的床上,进而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话说,昨天傍晚,当两人都躺在床上,准备第一回开始时,陆无双临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她问:“你有保险套吗?”这可是要很注意的。“要是没的话,改天好了。”她有个朋友就是这样糊里糊涂有了小孩。
冷天霁听到她这问话,霎时有股想狂笑的冲动——已经到这地步了,要踩煞车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他强忍笑意,仍是相当严肃地安慰她:“这点你不必担心”就算她不说,他还是会准备的。
陆无双安心地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她是大概知道怎么做,但是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所以啦,让他主动,她配合就行了。
之后的过程,和一般小说的情节没什么两样,了不起她没那么投入兼之浑然忘我,进而忘了我是谁。不仅如此,她舍弃了身为女人的矜持,在冷天霁爱抚她的身体时,她张大眼睛瞧着他正在做的事——他摸的是她的身体,她当然有监督的权利,要是她觉得不满意,可以马上喊停。
一切的过程部还算顺利,就是当地要进入时发生了一点困难。因为,她真的会痛,而那种痛和打针或者是考试考差被老师扁的痛不同。说痛嘛,也不是真的痛到令人痛不欲生,可是就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冷天霁的技巧好不好,她无从比较,至少她可以说,他还算是有耐心吧!这点,应该是难能可贵了。
当这一件事告一段落后——也就是他们两人拉起被子准备睡觉时——陆无双将自己的经验比诸小说里头所描写的……
大部分的小说要是有着墨到这部分情节,在行为结束后,绝大多数的男主角都会温柔地搂着女主角,说他有多爱她之类云云的话,要不然就是女主角热泪盈眶,体察到自己的生命从此不同,同时和男主角的命运紧紧结合,人的感情因此更加坚定、有保障,或者自此就是他的人等……
“唉,小说骗人。”虽是言情,怎么和她得到的经的差别,竟是如此巨大。
撇开冷天霁——反正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可能知道他怎么想——就针对她自己所知的,来比较好了。
首先,她不觉得自己的那部分和冷天霁结合了,毕竟两人一分开,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热泪盈眶……她流了几滴眼泪,可是那绝对不是出自于“感动”,那是为痛,因为痛所以刺激泪腺,才流了眼泪;再来,做爱,并不会让她对冷天霁的感觉有所改变,还是老样子——喜欢,但不是爱。
还有,她可不认为和冷天霁做了这档事,她就得成为他的人,她依旧是她自己的。
因此,最后,她得了个结论——
我还是原来的我。没多一分,也没减一分,就是原的陆无双。
“真是个发人深省的结论。”陆无双喃喃地道。
“你在说些什么?”这会儿,冷天霁也醒了。
“没什么。”陆无双翻过身,打算从另一边下床。“我说,快八点半了,我该回我房间了。”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题材。
她穿起放在床侧的浴袍,走到浴室取出仍然潮湿的衣物,“我先回去换衣服,等一下我会把浴袍拿过来。”
冷天霁看着陆无双不停走动的背影,一股迷雾窜上心头。
她又变了。或者该说,她终于恢复正常?回复到那个对他不屑一顾、无动于衷的陆无双?
不该是这样的。这时候,她不该是急着离开,而该是像其他的女人——其他迷恋他的女人——一样继续赖在他身边,要求再次温存。
不,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在他对她开始认真之际,又将他推得远远的。
“无双,等等。”冷天霁在陆无双开门之际叫住她。
“什么事?”她回过头,两手提满了东西,正巴望着有人可以分担她的负担。不过,照冷天霁和她之间的距离看来,她是不必指望他了。
“我有个小礼物要送你。”他要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至少这里不再是她能待的地方。
“礼物?”他会有什么礼物要送她?她好奇地驱向前去。只见他从摆在床边的小桌子里,拿出一本方形的小本子,同时拿不只笔在上头写了些字,并将那张类似便条纸的纸张给撕了下来。“这是什么?”
“拿去。”冷天霁递出纸张。
她伸手接了过来,赫然发现这是一张支票金额为一百万元的即期主要。“为什么给我这个?”她的心里很是不快。他把她当成什么了?高级妓女?
“就当作这是昨晚的报酬。”冷天霁残酷地说出陆双心中猜测的答案。
陆无双一听到他这么说,二话不说——当然不是撕掉支票,上面的受款人可是她那——给了冷天霁两记又响亮的耳光。
“谢谢你的慷慨,”她冷冷地说,“既然你这么肯定我的技巧,那我也该对你的技巧评分。”她抖落手上的衣物,拉出她的牛仔长裤,找出她的皮夹,将里头仅剩的几千块钱全掏了出来,摔在冷天霁的俊脸上。
“抱歉,不要嫌我寒酸。因为,你只值这么多。”
话说完,拿着冷天霁的“慷慨赠予”和自个儿的皮夹,索性连小说也不拿了。就这么潇洒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后,她先是脱掉身上可能还留有冷天霁味道的浴袍,然后对着她出气专用的抱枕拳打脚踢一番,将它当成冷天霁,狠狠地扁了他一顿。光是这样做,还是难消她的心头之恨,但是在气愤之余,一时想不出么报复行动——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唯一清楚的就是,她要是再继续待在这里任他遭踏,那她就是犯贱。
没有犹豫,她取出当初带来的背包,先找了几件衣服穿上、然后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折好放到背包里头,最后再把朋友友情赞助的衣服一一封箱,自己一个人将这两箱的衣物给扛到厨房里。
到了厨房后,她找来两张八斗大小的白纸,在上头写了收件人和寄件人的地址、姓名,再留了张字条要陈嫂托开车的李伯帮她代寄。
这地方,她是绝计不待了,就算现在要自己走上一个小时的路程才有公车,也无所谓,只要能离他离得愈远愈好。
这时,厨房的电话突然响了。陆无双正感纳闷,这时候不应该会有任何的电话才是——陈嫂他们的家人偶尔会打电话到这里,至于冷天霁的电话号码和这支电话是分开的。
纳闷归纳闷,她仍是上前接起电话。
“喂,你找哪位?”她以前也帮陈嫂接过几通电话,要是陈嫂的家人打电话来她认得出来的。
“无双,是你吗?”这声音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一时之间记不起对方的名号。
“是,你是哪位?”与她熟识的男性并不多,既然这声音她熟,他应该是个朋友。
“我是钱复生,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啊?”钱复生昨天晚上飞抵台湾,由于行程变动,只能在台湾停留一天,因此他一到台湾之后就马不停蹄南下,到了台中和朋友借了台车,今天一早便驱车往半山埔而来。“亏我还帮你带了些土产回来。”其实不是他买的,是何语竹买的,托他带给陆无双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她并没有对他提过她正在“打工”一事,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无双,你真是会开玩笑,你忘了我是在哪里工作的吗?要查出你的去处有何困难。”
他在情报单位工作,因此这话说得过去,于是陆无双不再追问。
“你现在在哪里?”应该是在台湾了,她不认为钱复生会这么舍得打通国际电话给她,只为了闲聊。他们的交情还不到这个地步。
“我在半山埔。”他在车子上打行动电话,半边打电话、一边探路,还要一边开车。“大概再过十分钟就到你那里了。”他把礼物丢下就可以走人了。
“你在半山埔?”真是天助她也。正在她准备步行离去时,老天竟然派了个私人司机给她。
“是啊,要是没发生什么天灾人祸的话,十分钟后你就可以看到我容光焕发的俊帅脸庞。”放假的人自然是容光焕发,至于俊帅……每个人标准不同,他觉得自己帅就成了。
“那好,我等你。”这话说完,她挂了电话,搬起原来打算托寄的两只纸箱,背上背包,用脚踢开厨房的门,朝大门口走去。
不到十分钟,钱复生已经开了车抵达目的地。他下了车,看到“严阵以待”的陆无双。“嘿,要欢迎我不必带这么多东西嘛。”
“谁说要欢迎你的。”陆无双现在没心情理会他,“我要回老家了。”说完逞自将背包丢到前座。“钱复生,别站在那里,过来帮我搬东西。”
③③@
当陆无双将钞票摔在冷天霁脸上时,他已经后悔了彻底地后悔。
而当他看到陆无双扛着两只大纸箱,背上还背了个背包出现在大门口时,他更是心急如焚,却又拉不下脸去道歉。并不是他不知道如何道歉,而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向一个女人道歉——特别又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的态度着实让他困惑。前一天表现得就像她送的那首诗“天下人何限,谦谦只为汝”,可一天后又好像他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人。这样的转变,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或许,每个人的应对方法各异;也或许他的方法的是太偏激了……唉,他真是个大白痴,何必为了面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这么做,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
要是她真的不同其他女人,那般为他痴迷……那,他认输。
反正,在他的内心,他会爱上某个女人,为某个女争风吃醋……只是外在的优越的条件,让他忘了,其实也只是个平凡人;让他忘了,其实地也不比别的男人好至哪去。
摘掉孔雀般的外表和显赫的家世,剩下的又能吸引少女人?怕是不多。
在遇上陆无双之前,这样的省思从未出现在他的脑里,简单地说,在遇见她之前,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要检讨。
“这些都不重要。”冷天霁身上只罩了件浴袍便追出去。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最要的是,向她道歉,要她留下来。至少,在她爱上他之前,留下来。
但是,当他追到门口时,却愣住了。
她才离开他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就找了另一个男人。
“无双,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吗?”要是换成寻常人做冷天霁这副打扮,只会让人觉得狼狈至极。但是,冷天霁可不是寻常人——他是个有钱的帅哥。
钱复生见陆无双对冷天霁完全不予理会,好像对方根本不存在似的……这种情况可真是有趣啊。
“你好,我叫钱复生,不知阁下怎生称呼?”她不介绍,他自我介绍总成吧,总不能让人以为他不懂礼貌,是吧?
“冷天霁。”冷天霁像是很不情愿地回答,毕竟他的目的是要陆无双开口,说什么都好。他越过钱复生走到她身旁。“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辞职,不做了。”她的态度异常冷淡,就连不常见面的钱复生也察觉到不对劲。
“是啊,不过你一定没仔细看契约。”中途离职,了不起没薪水领,虽然白做工一个月,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走可是没人拦得住。”
她将纸箱放在后座,不理会站在她身边的冷天霁,走向前座,坐了进去,同时扣上安全带。
“钱复生,我们该走了。”对他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也不必浪费辱舌多说。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走就走。”人在紧张的时候都会变得语无伦次,不知所措,冷天霁也是。
“怎么不能走,反正我是你的雇员,你付钱取乐用的妓女。”她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怕是再看着他又被他的脸给迷惑了,回去徒增伤悲而已。“既然,你钱都付了,我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你要多少,我付。”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钱复生听到冷天霁这话一出口,不禁直摇头。想要留住一个女人,什么话都能说,就这话不能说。
真是笨!他同情地看着这个感情上的低能儿,心想,冷天霁还真是辜负老天给他那般俊俏的长相。
听到他这么说的陆无双,这会儿终于有了比较明确的反应。
她解下身上的安全带,出了车门,站在冷天霁面前,嘴角噙着冷笑。毫无预警的,举脚便往他的胯下踢——这一踢,可是用尽她全身的每一分力气。
“你是嫖客,我可不是妓女!”接着回头朝看得人迷的钱复生喊:“走了,要不然你自己留在这里!”
哇!真狠——这女人真是惹不得!钱复生光是用看的,便觉得很痛、很痛、很……痛……甭提实际体验的冷天霁了。为防她迁怒于他,让他同冷天霁受到同等待遇,他不敢怠慢,赶紧坐上驾驶座,油门一摧,飞也似的离开。
苦命的钱复生边开车、边和身旁脸色阴晴不定的陆无双说话。
“他就是你的仇人之一?”
“嗯。”陆无双是生气,但是迁怒是没修养的行为,而她的修养向来不错。
“你们……上床了?”照冷天霁片面的说法和她的回答,他推断出以上结论。
“嗯。”还是只有一个字。
“……那样,很痛耶。”身为男人,他实在有必要为冷天霁说几句话,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拿这个当开头。
“他活该。”没有丝毫的怜悯。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岂不是要绝子绝孙?”
“那最好。”要真这样,她可是造福人类了,“这人的种要是留下,以后必定祸国殃民,我是为民除害。”
“看来他真的惹火你了。”钱复生有感而发地说:“你喜欢他?”他不敢用爱这个字,怕一出口便遭毒手。
“嗯。”又是一个字。要不是喜欢他,她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拿了钱、打了人,就此一笔勾消,何必还和自己过不去?
“我看他也不讨厌你嘛!”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追她。
“大概。”她八成是被冷天霁给传染了,讲话也变得借字如金了。
“其实,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只是有点笨、兼低能。”他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况。“还有,他长得真不是普通的……帅。”真的,是种让女人抓狂,男人怨恨的男人。“不过,比我差一点就是。”
人适度的自信不错,过度的自信,就叫不要脸了。陆无双这时忍不住要趴出来为冷天霁讲几句话,“钱复生,我实在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他实在太会搞笑了。“任何一个有长眼睛、审美观没问题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结论的。”意思就是,钱复生既没长眼睛,审美观也出了太大的问题。
“没关系,我很坚强的。”幻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你们发生什么事?”这才是他好奇的地方。
“他给了我一百万。”人家要给她钱,她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要视对方的目的而足。要是他是钱太多,花不完,她当然乐意帮他解决这小小的麻烦——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那很好啊。”
“是很好,不过地说这一百万是我的夜度费。”
“嗯,那他的确欠扁——喂,无双你该不会把钱退给他吧?”
“当然没有,这些钱是我的精神赔偿。”她是很生气,可是她还没那么的生气。
“那就好,反正他凯,你也别帮他省钱了。”钱复生继续开着车。“嗯,他真的很不错。”他再次重复。“有钱,又帅,有没有考虑过当他的老婆?要是以后不幸离婚,还可以狠狠敲一笔瞻养费哦。”
“要是哪天我想不开,我会这么做的。”像现在,她还乐观得很,不想自找麻烦,虽然离开他有点难过,却不是不能过。
“有机会就要好好把握。”钱复生动道:“要是哪天出现个绝色美女,迷得他团团转,你可就没戏唱了。”
“得之我命,不得我幸。”
像冷天霁这种男人,不管是中年、老年,应该还是很受女人欢迎的吧?陆无双衡量着,如果哪天真的出现个绝色美女述得他团团转,那么那个绝色美女可要时时刻刻盯着他,以防另一个绝色美女出现。
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是会减短寿命的。
“唉,不要那么消极嘛……”钱复生好心安慰。“等等、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是不是他听错——得之我命,不得我幸?
“得之我命,不得我幸。”她从善如流地重述一遍。
“不会吧……他没那么差啦。”这话听起来,好像冷天霁有残缺似的。
“他是不差。”
“那你干什么这么说?”这也把冷天霁贬得太低了点。
“这个我有我的理由。”她当然有理由。
“说来听听。”他倒要听听她有什么理由。
“简单来说,举凡扯到恋爱这东西,一定会产生独占欲,只要有这种东西,要是有别的女人和自个儿喜欢的人卿卿我我的——轻者,发顿脾气,使使小性子;严重的话,情杀案这么产生了。”幸好,她只是“喜欢”冷天霁。
“冷天霁这种人,命带桃花,叫他不要去招惹女人,不如叫那些女人不要自己贴过来,来得实际。偏偏这种根本不可能。要是我爱上一个人,叫我对他的‘红颜知己’睁双眼、闭只眼,是绝对不可能;偏偏不巧,我知道自己的度量不怎么大,这种事我决对不允许。”
“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偷腥,对自己要有点信心。”
“将心比心吧。”陆无双实际地说:“只要有机会,哪个男人不偷腥?”这日她一个表哥提供的答案。“不乱来的男人,是怕自己的后续收拾工作做得不好,进而东窗事发,引起家庭大战,导致妻离子散的凄惨地步。”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是对人性没什么信心。
“你这样说也是没错啦……”
“再说,现在的第三者可不比从前,气焰可嚣张得很。只要她喜欢,谁管人家里有没有老婆、小孩的。”
“可是照你这么说、大家不就都不必结婚了?”
“这不同啊,有些人没那个本钱去搞婚外情。”大数人是没有的,可是冷平霁绝对有。
“我了解了。不过,无双,有时候太大聪明反而不好,想得太多,很多事反而裹足不前,在还没开始之前,便否定了一切——你懂我的意思吗?”
陆无双不语。
钱复生认为陆无双其实是爱冷天霁,只是不愿意承认……她肯定会反对到底。而是她怕一旦自己付出了真心,却又被他背叛了……而这样的结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多做多错、不如不做不错——她就是这种鸵鸟心理。
就此错过一个好姻缘多可惜?冷大雾的各方面条件全是上上之选,陆无双就算打着灯笼也不见得找得到。再说,冷天霁的背景不错,要是陆无双嫁了他,那他钱复生岂不就多个有“背景”的朋友?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陆无双都升天了,岂会忘了他这昔日的鸡犬朋友?
他要是不帮帮这两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
嘿,纽西兰随时都能去,不急于一时,可是陆无双要是错过这机会,搞不好会后悔一辈子。身为朋友的他,怎能看着大好的机会就这么从她手中溜走呢?
这事,他可得好好计量、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