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燃烧着斗志的眸中,看出她心底的想法、目标以及渴望,应风笙满意地笑了。
「妳的挑战书,我一定会等,反正输的人一定不会是我。」他笑着说,一副不怕人来挑战的自信模样。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现在,妳给我好好休息,免得又得叫医生来,徒增我的麻烦。妳为我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说完,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关韵茗喊住他,「我、差不多踏遍米兰所有的高级饭店,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是单单为了下战书。」
「什么?」他一怔,「妳说……为了找我,妳走遍了米兰所有的高级饭店?」她快要冷僵、冻坏的身体,就是因此得来的?
「没办法,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只好逐一去找、去问。」
在他那样登门怒骂后,接着的三天,她整个脑海只回荡着他骂她的话,她静静坐着,仔细回想、思考他的话,完全忘了要进食这回事,身体异常虚弱,就是这样形成的。
到她终于顿悟时,她满脑子只浮现出「要找应风笙」五个大字。
不知道他的去向、住宿地址,只好往他有可能人住的高级饭店去询问。跑了一间又一间,最终,在这里找到他。然而,她有限的体力,也完全消耗殆尽,还没见着他,她便昏倒了。
「妳是世纪大白痴啊?」应风笙才遏止没多久的暴龙吼叫,再度响起。「米兰有那么多饭店,到妳走遍了,妳都累毙了!
还有,妳没有想过,我可能不住饭店,住别的地方吗?妳的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装饰吗?」
一想到不久前,关韵茗一个人在冷得要命的街上来回奔跑,为的就是要找到他,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疼。
「我是没有办法好不好?」一间一间去找,她当然知道这绝不是聪明的方法,可她无计可施,又迫切的想找到他,只好出此下策。
他以为,她很想在寒风吹送的街上,不停地跑来跑去啊?
「妳……」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应风笙干脆瞪着她。
过了好半晌,他才平复下激动的情绪。
「好!在那不要命又愚蠢到家的方法下,妳找到我了。战书,妳也下了,那妳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要当你的徒弟。」她字字清晰地说。
应风笙来过她住的地方后,她不断回想起他的话。
她赫然发现,他对她的评价,跟尔飞滋教授们给她的评价,竟然不谋而合。
痛定思痛,她决定重新站起来。
面对现实虽然会很痛苦,但她不想继续躲下去了。
「妳说什么?」应风笙有点惊讶。
「我说,我要当你的徒弟。」关韵茗重复。
他并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不太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关韵茗小姐,如果妳的记忆力不太好,我可以提醒妳一遍,妳曾经公然拒绝当我的徒弟,妳忘了?」
「我没忘。只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应风笙失笑,「妳以为一句『我改变主意了』,就可以把过去妳断然拒绝的话,一笔带过吗?还是妳以为,我的徒弟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当的?妳凭什么叫我接受妳这个曾拒绝过我的人?」
关韵茗早知道,以他恶劣的个性,绝不会轻易点头收她为徒的。
「那你要怎样才肯收我为徒?」
沉默一会儿,他开口:「再次收妳为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
「愿闾其详。」
「如果,妳能顺利通过我给妳的考验,我就考虑收妳为徒。」
「考验?」她一脸疑惑。「什么考验?」
「考验的细节我还没想到,想到的时候,我会告诉妳。」
「那--」
「我会在米兰待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灵感。而我在米兰的时间,就是我考验妳的时候。怎样?妳可以不接受没关系,反正妳也拒绝过一次了。」他魅惑一笑。
关韵茗直视他,朗声回道:「我接受!」
不管应风笙的考验有多难,她都一定要通过。
她要当他的徒弟,把他的所有技巧都学过来。那么,超越他的一天,便指日可待!
闻言,他俊脸上的笑痕加深。
「是妳说的,我可没强迫妳。先君子后小人,之后无论我怎样待妳,要妳做什么,妳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我不会。」为了成功,为了超越他,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就好。」
拐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她还是来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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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搬到这里来住?」关韵茗美眸圆睁。
那天跟他谈拢师徒一事后,他要她好好休息几天,恢复精神及力气后,再来饭店找他。现在她一抵达饭店,便由他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命令才对!
「有什么问题?」应风笙反问,「我住的地方,横看竖看,都比妳那间公寓好上几倍。」虽然她住的是中上型的公寓,但跟他住的总统套房一比,却是相形见绌。
「我会叫饭店多加一张床给妳睡。」总统套房大得很,就算多摆放几张床也不是问题。
「我想不到要搬过来的理由。」她家和饭店虽有一段距离,但搭车很快就可抵达。
「我要妳搬过来,这就是理由。」
「这是什么鸭霸理由?」她翻白眼,露出受不了他的样子。
「看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仁慈的让妳休息几天,只是把妳爱跟我唱反调的劣根性完全勾回来。
关韵茗,妳该不会忘了,前几天妳在这里答应过我,无论我叫妳做什么,妳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她登时语塞。「可是,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这样共处一室--」
应风笙讪笑的话语,打断她的发言:「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妳该不会以为我叫妳跟我住一块,是因为我对妳有什么企图吧?」
「……」她不说话,但浮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话。
应风笙朗声地笑,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嘲弄之色,「拜托,关大小姐,妳别以为男人都是净用下半身思考的色狼,好吗?就算我是那种三流男人,也不见得会把禄山之爪伸向妳吧?
无可否认,妳是有几分姿色,不过我这个人,不但在工作方面要求严格,就连女伴也一样。
放心,我对妳没半点兴趣,就算妳跟我住在一块,睡在同一张床上,妳一样也会毫发无损。」
他顿一下,看着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还是,关韵茗小姐妳,暗自希望我对妳会有什么不轨企图呢?」
她一听,白皙脸颊立即火热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用食指直指着他,「什么暗自希望?希望你个头!我只承认你有当我师父的能力,其他的,我一概不承认!」
「啊--」应风笙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眼睛斜睨着她,「依妳这么说,妳一点也不觉得我是个帅哥啰?」
「帅哥?」她刻意露出鄙夷的眼神,「抱歉,虽然我想拜你为师,不过,我不喜欢说谎。」
突地,他站起来,往不远处的她靠近;而她没料到他会走近,瞬间呆站在那。
应风笙伸出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抚上她美丽的脸庞,魅力四射的俊脸,顷刻间,和她只有半吋的距离,他漾出一抹笑意,柔声地跟她说:
*「听妳这么说,就算我和妳这么靠近、这么亲昵地摸妳,妳都应该不会有脸红、心跳的动心感觉啰?」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关韵茗之前的预料,她只能呆愣地站着,彻底地失去反应、回话的能力。
「那,即使我吻妳,妳也不会心动,对吧?」他更为缩短彼此间近得可以的距离,关韵茗彷佛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吹到她白皙的脸蛋上。
吻?辟韵茗圆睁杏眸。
他说……要吻她?!
顿时,关韵茗整个脑海只浮现出红色的「吻」字,然后,红色的浪潮光速似地袭上她的心头,害她心脏猛烈地跃动着,接着,如雪的粉颊,也无法避免地染上一片火热的绯红。
当心房跳动得正烈时,隐约中她期待着不应期待的--他的吻。
把她的反应全然收归眼底,应风笙得意地笑了,「看妳现在脸红成这样,可不像不会对我心动啊!」
「谁……」好不容易才找回说话的能力,她努力褪却脸上的热潮,露出一张辩护的面容,「谁有空对你心动了?不要脸、自大也要有个限度,我才不会受你影响!」
话毕,她便骤然拉开跟他过近的距离,她可不想心脏再高速狂跳个没完。
「妳不会受我影响?」他挑一挑眉,一笑,「如果真是这样,妳便不会……」他没说下去,只是指了指彼此间突地出现的距离。
「这……」她有几秒词穷,「我只是觉得,这里那么大,实在没必要两个人拥挤地靠在一块而已!」
「哦,是这样吗?」应风笙露出明显不相信的表情。
「当然!」
自知情急想出来的理由不是理由,三岁小孩也未必骗得到,更何况对象是应风笙。可她着实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只能越描越黑地继续强调。
「既然妳这么说,我也就这么相信吧!」
他也玩够了,就放过她吧!虽然他是颇喜欢看她涨红了脸,为了解困只好睁眼说瞎话的可爱模样,可是,凡事还是适可而止较好。
应风笙重新坐回软硬适中的高级沙发,「好了,闲话废话说了一堆,简单一句,妳要当我徒弟,就得跟我一块住,我要当我心血来潮想考验妳的时候,妳就在附近。妳若是觉得这条件和南京条约过于相似,可以转身大步离开,我不会阻止妳。」
「现在是考验期,你想随时找到我,那,当考验期过了,我们回到台湾,那个时候,我还是得跟你一起住吗?」关韵茗问的同时,心坎里不自禁萌出一丝期待到他家一看的奇怪想望。
「妳过得了考验期才说吧!妳这问题,不觉得问得太早了吗?」他轻声嘲弄。
她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好!我跟你一起住。谁怕谁?」
同居共住一事,如果她再表现得别别扭扭的,他不知又会说出什么,或做出什么怪异行径来。
在她眼中,应风笙只是一个有才能的师父,这当中不含性别成分,理所当然的,也不包含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感瓜葛。既然这样,跟他住在一块,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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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我打扫?」才刚搬进来,应风笙便叫她打扫,关韵茗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什么问题?」应风笙反问。
「总统套房有专人打扫,压根用不着我来。」
「但我要妳打扫。」
「应风笙,你--」杏眸怒瞪,关韵茗想跟他理论。
飞无论我怎样待妳,要妳做什么,妳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应风笙闲闲地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关大小姐,妳好像挺健忘呢!」
自知形势比人强,关韵茗咬咬唇,不说话。
「打扫用具在那边。」他指了指某个角落,然后便闲适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着超大萤幕的电视。
虽然满腔愤怒不甘,但关韵茗又无法违抗应风笙的命令,谁教她已答应了那不平等条约。
走近那些陌生的打扫工具,她便一阵头痛。
由小到大,她都没做过家事。没想到,宝贵的第一次,居然是奉献给可恶的应风笙。
豁出去了!
关韵茗振奋精神,腰一弯,拿起吸尘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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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做。」
「耶?」她忙碌了老半天,搞得自己疲惫不堪、灰头土脸的,换来的,竟然是简单的两个字--重做?
「妳耳背?」应风笙挑一挑眉。
「为什么重做?」关韵茗只差没咆哮出声。
「为什么?」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沙发前的精致茶几摸了摸,把沾了些许灰尘的指头显示给她看。
关韵茗为之气结,「这么大的总统套房,有一点灰尘,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关韵茗小姐,看来妳还不太了解我。」应风笙双手交盘于胸前,「我要求很高,我要妳打扫,要的,就是一尘不染。」
「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强人所难?」他拖长尾音。
就算他没明说,关韵茗也明白他想说什么,「我做。」声音充满无奈。
她早就知道,这个姓应的混帐,喜欢将自己的变态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虽然很想揍他,但碍于还有求于他,她决定暂时记下这笔帐,到有一天,她不用再倚赖他,她要一次把这些帐都讨回来。
关韵茗重新再打扫一次大得令她生厌的总统套房,结果,几个小时以后,应风笙仁慈地给予她三个字--
「还可以。」
虽然关韵茗期望听到更好的评价,但只要他不是说要她再次重做,她就如释重负了。
「那……我去休息了。」纵然还没到气若游丝、快要虚脱的地步,但关韵茗真的觉得很累了。
「等一下。」应风笙喊住已转过身的她。「打扫只是妳第一项工作。」
「第一项?」她睁大眼,眼底净是不敢置信。
「第二项工作,去这个地方买晚餐给我吃,我肚子饿了。」他边说边递上一张有着餐馆地址的名片,以及他要她买的餐点。
「饭店有Room service。」关韵茗提醒他。「你要吃什么类型的菜,这里都有。」
「我要吃这家店的。」应风笙把名片塞到她手里去。
「应风笙!」瞪着他,她提高分贝。
他根本就是存心刁难她!
「二十分钟内,我要见到晚餐。」不理她,他朝浴室走去,打算洗个澡。
投诉遭彻底漠视,关韵茗除了跺脚,用目光凌迟他的背影之外,别无其他宣泄不满情绪的方法。
终有一天,她会痛扁这个满肚子坏水的混帐一顿,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