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红罗跟在楚朝歌身後,走进一户金碧辉煌的大宅门院中。
他自始至终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出门时也只是简单地丢给她一句「走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跟一张臭泥浆脸出门,也许是因为这团臭泥浆是她搞出来的吧!她气他、恼他,也内疚於他……
总之,在相对无语的状况下,她只能打量著这间屋子。
金碧辉煌,算是高估了这间屋子。实际上,这屋子像个涂抹了过多脂粉的丑女。
主人生怕别人不知晓其财大气粗,是以东边也摆上一座绘满了金元宝的金花瓶,西边也架上一座画满了散财童子的金屏风。
就连户外的假山流水上都要跨上一座金桥,然後再用金灯笼照耀成满室金光。
沙红罗即使眯著眼,眼睛都被金光刺得极不舒服。
笨。若真要用金灯笼刺得人看不清东西,那麽这些俗不可耐的摆设也可以丢到一边了吧!
「庸俗不堪。」一见到走道边用来安置烛火的狗屎色小塔,她的音量足够传到两里外。
带路的小白脸管家,面有难色地看著她。
沙红罗交叉著双臂,等著楚朝歌回过身教训她。
他,不理她。
楚朝歌昂首阔步地向前,只当她的话是讨厌的蚊子乱鸣。
她故意走到他身後,故意不小心踩到他的鞋子五次,故意撞到他的背三次——
不理人,他就是不理!
「你给我小心点。」沙红罗撩起裙摆,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他颠簸了步伐,肩头一紧——
她好整以暇地等他回头。
「你给我小心点!」终於忿忿地回了她一句话。
喔,他记仇颇深。
「还在生气啊?男人家还这麽小鼻子、小眼睛的,多难看。」沙红罗连忙上前一步,就凑在他身边并行著。
「男人也是人,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感情丢到一个不知感受的女人身上。」楚朝歌冷冷地说道。
「她不知道如何感受,你就感化她嘛!」她陪了一声乾笑,很无奈地发觉自己正孬种地摇尾乞怜著。
「感化!」
楚朝歌低吼了一声,转身朝她逼近了一步,健臂一撑,抵住她身後的柱子;沙红罗於是陷入他烈火灼灼的眼神牢宠中。
「若我感化了你,你会留在人间吗?」他的眼神瞪走了小白脸管家,却只让她想哭。
「你这人不讲理喔,我早跟你说过我不能留在这儿的原因了——我不想死。」她的小手撑在他的手臂上,却阻止不了他愤起的情绪炮轰向她。
「我不是不能理解,我只是心痛!心痛你说这些话时,连一点的犹豫都未曾出现,你甚且不曾试著找出方法!!你不耐烦的姿态比什麽话都伤人!」他火热的呼吸吐到她的脸上。
「犹豫又如何?挣扎又能怎样?我遇见你之前就知道毫无任何方法可以让我留在人间了!」
「我终於相信你不是人间的人,因为你没有人性!」楚朝歌扣住她的下颚,重重的力气逼得她发痛。
楚朝歌狠狠地推开她,转身便走,她撞击到亭榭的柱子上,痛彻心扉。
「等我。」沙红罗喊。
「何必等你?我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他的步伐快得惊人。
她真的伤了他……她停住脚步,看他纤长的身影随著管事转了个弯消失。
可,她真的无法留在人间啊!
沙红罗瞪著手臂上被他抓出的青青紫紫。他为何要如此忿怒?一定要她改变自己去迎合他,说他想听的话吗?
若真如此,她岂不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喜欢的是真正的她,或是伪饰过的她?
或者男人爱的就只有一种性格?女子只要没有性格、只要以男子为天为地,就会有个人见人爱的个性?是吗?是这样的吗?
沙红罗一甩头,如云的秀发浓密地拂了一肩;如同她不愿将长发簪成任何形状一样的拗脾气她知道她是沙红罗,独一无二的沙红罗!
他喜欢她或者厌恶她都随他,她反正爱定他那种样子,使尽方法都要让他改变心意爱她!
爱……沙红罗在心中反覆念著这个字,整个人像在云间飘啊飘地。
终於明白这些日子心头的不安为何了。
即使他们只剩如此短暂的相处时间,她也要他——爱她。
沙红罗没让自己多想,转身就朝楚朝歌离开的方向走去,正巧看见他在跨入大厅前的那一记回眸。他,也放不下她吧?
瞧他赌气地别过头,她的唇笑得更张狂了。他耳朵又红了呢!
一脚才跨入厅堂,一阵香风先让沙红罗打了三个喷嚏——哈啾!
哪家人祭拜祖先,烧了太多薰香了?
「楚公子大驾光临,马府真是蓬毕生辉啊!」她抬头看到一个唇红齿白却顶上无啥毛发的家伙正亲热地靠近楚朝歌。
「马员外客气了。」楚朝歌起身为揖,不过,他的身子很是不自在。
难为他了!沙红罗眼看那员外的手就要搂上他的腰了……
「你这里够财大气粗了,怎麽不挂几个金元宝在脖子上当装饰?」她故意嘲讽地说道,一闪身就插入了这两人之间。
马员外脸色微变,不情愿的目光转到她身上。
「这位是——」
「我娘子。」楚朝歌抛给她一个别太得意的笑容。
「原来楚公子已成亲,怎麽也没通知我上门贺喜?」口气酸酸地。
「你不用笑得这麽假惺惺了,我会吐。」沙红罗挑衅地瞪著马员外,眼尾正好瞄到楚朝歌扭了下脸颊——他正在别笑。
「马大人,不用理会女流之辈。」楚朝歌压低声音说道。
「是啊,是啊!我向来不理会女流之辈的。这儿坐。」马员外趁她不备之时,拉起楚朝歌的手就直奔榻上。「生意还好吗?」马员外陪著一脸的笑。
「托员外的福。」
在楚朝歌的眼神暗示下,她拖著步伐,腻到楚朝歌身边,把玩著他的手指。
有些地方不对劲哦……
她以为马府会冲出一堆女人对他生吞活剥的,可这里却一个女人影子也没见著。
「我这里有些宫内新式样的簪子,你过来看看。我倒觉得你的刻工不会比他们差呢。来来来,先喝杯酒。」坏人的眼睛都是不怀好意的:「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楚朝歌咬著牙,一饮而尽。
好美……沙红罗著迷地看著他脸上泛起粉嫩的红晕。他喝点酒还挺可爱的嘛!
她对著他的美色喝了两杯酒,愈喝神智愈清醒。眼尾一扫,这才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她欣赏楚朝歌是正常行径,但是流口水的却是马员外?
况且,马员外只在一开始看了她一眼;这可不是正常男人的反应。
沙红罗故意斜倚了下身子,露出大片雪白胸脯。
楚朝歌瞄了她一眼,立刻双眼发直,挺直了身子,喉间的男性象徵不自然地上下滚动著!
这才正常嘛!她鼓励地朝他一笑。
马员外瞄了她一眼,口水全吞了回去。然後,又把重心放回楚朝歌身上:
「来—瞧瞧这簪珥上绣的荷花,多逼真呀。」嗯,男人说话的声音,居然比她还柔媚;光亮的头,还不停地凑向楚朝歌美丽的脸庞!
两个大男人靠那麽近做什麽?她瞪著他们,心中乍生一计——捉奸要在床嘛!
「我出去透透气。」她装出一副无聊姿态。
楚朝歌直跳起身,伸掌就想捉住她;可惜,没捉到。
「姑娘请随意。」马员外的脸上就差没拿大笔写著「欣喜若狂」。
「你等一等!」相较之下,楚朝歌的表情就悲惨无比了,眉毛、鼻子全皱到了一块。
「我一会就回来。」沙红罗朝楚朝歌甜甜一笑。嘿嘿,他总算知道她这个女流之辈的重要性了。
「不急不急,呵……你慢慢走呀。」马员外笑到连话都讲不清楚。
而她还没走到门外,就从楚朝歌的倒抽气声中,知道了马员外已然展开了不规矩行动。
「这边坐,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我不饿。」
「吃了不就饿了吗?来?我喂你。」马员外的莲花指硬摸上楚朝歌的唇。
楚朝歌狼狈地向後退去,身子被逼到了墙角。
沙红罗藏身在一扇小窗後,观察敌情。
「我要的那二十盒胭脂和玉簪子可得每月定期送来,我家里的那票娘子挺喜欢的。」
敢情这马员外还有娇妻在家啊!沙红罗对那群女人一掬同情之泪。
「不知何时能有幸上门拜访马夫人?」楚朝歌大声地说著话,想突破那层太过诡异的气氛。
「拜访她做啥?女人不全都是那个样吗?她是我拿来生孩子的,哪有你这等身量和不凡的容貌呢?」马员外的手摸上楚朝歌的大腿。
喝!这匹马的口水要流下来了。
沙红罗倒抽一口气,赶在马员外的马腿压住楚朝歌的下半身时,急忙出声喝阻:
「你是什麽东西,敢动我的男人!」
「你胡说什麽,我不过是在和他说话。」马员外惺惺作态地瞪了她一眼,手依依不舍地抽了回来。
「你看不出来他快吐了吗?」这回朝歌得感谢她的救美行为了吧!
「他这是欲迎还拒。」马员外的手指划过楚朝歌的脸。
沙红罗一看之下,怒火非同不小,一挥手便把他的身子打到九霄云外去。
「你打人……」马员外捣著流血的鼻子哀号著。
「没错。老娘没见过马流鼻血,正想见识一下。」她看了楚朝歌一眼。他张大嘴,没说话,算是默认吧!
「不过是个卖胭脂的。」马员外不敢瞪她,改瞪楚朝歌。
「他就算是个卖马尿的,你那副急色相都会买上一桶来喝。」她一见到马员外的势利眼就有气,一拳高举一边便出言恫喝道:「你如果敢说他一句是非,再动他一根寒毛,我就让你知道何谓——」
忽地,马员外的利爪陡地往她的脸一抓。
他抓她!
沙红罗微楞了一会,脸上乍传来的火辣才让她知道自己挂了彩。
手中的烈火在她还尚未怒吼出声时,就已熊熊燃向一脸得意的臭骂肩头。
「救火……救命啊……」
这种哀叫声她已经很熟悉了。沙红罗抿唇一笑,铁著心看著他在地上左滚右翻的。
这种带著法力的火焰是很难熄灭的,那匹马胡乱逃窜的结果,就是让火焰灼向马腹下的命根子。
「快灭了火!」楚朝歌扯过她的肩,命令著。
「我不要!」她不领情地撒过脸,脸颊上的刺痛让她蹙眉。
「灭火!」楚朝歌怒吼一声,眼中怒意是她前所未见的。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以手背朝下压低了焰火的热度,就见马员外身上的火焰呈变蓝色,而後逐渐熄灭。
楚朝歌见状,脸色不但未曾好转,反而更加凝重。
「便宜你了。」她啐了一声,本想用脚多踢两下,却被楚朝歌拉著困在怀里。
「我以後不会再买他的——」马员外的叫声中隐约可闻这些字句。
虽然楚朝歌的双臂警告性地收紧,嘴快的她还是嘴快地说道:
「我警告你!如果他以後的收入少了一丁点,只要一丁点,你就等著你身上的马皮被剥下来晾乾,」要是有人敢如此威胁她,她一定让他难过而死。
不过若是她威胁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马员外,我们告辞了。」楚朝歌皱著眉,手臂箝著沙红罗就往外猛拖。
「快滚!」马员外这一声真可谓中气十足。
她回眸想对楚朝歌说句俏皮诺,却连他的眼都还没看清楚,就被拉扯上了马车。
「回家!」楚朝歌朝车夫吼了一声。
马员外派来接送他们的人乖乖地驾马起程。
「你搞什麽鬼!」一关上车门,楚朝歌的怒气立刻肆无忌惮地发泄了出来。
「是他先对你‘动手’的。」这人不是应该痛哭流涕地感谢她的大力相助吗?
居然还朝她大吼小叫!
「你和我约定好不许乱伤人的。」他气得使劲摇著她肩头。
他要把她摇昏吗?她一咬牙,打开他的手。
沙红罗一脚踢开车门,就想往下跳。她才不让他欺负人!
「你逃不了的。」他勾住她的腰,霸气的手掌把沙红罗勒回他的腿上。
「我伤的是一匹马,不是人!」她昂起下颚,理所当然地回嘴道。「况且,你自己也没遵守约定!你一来没找到鼎,二来又对我不理不睬——放开!」
她的力气一向不小,踢起人的力气也很惊人。楚朝歌咬著牙,只是由著她打。
很痛,她知道。因为他的脸上、脖上的伤痕,现在比她还严重。
「你不能老是这麽任性!」好不容易,他扣住她的手腕,用的力气几乎把她的手腕折断。
「我就是要这麽任性!」被捉著两只手,腿在马车的空间中也施展不开。她只有嘴巴能骂人。
「是啊!你不是人间的凡夫俗子,想多任性就可以多任性!」他把她推到一臂外,整个身子堵住马车出口。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沙红罗眯起眼睛低吼著。他愿意大叫出声,还是她比较能够应付的层次。
「相信了又怎样?那只会让我更难受。若你真的不是人间人,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你离去啊!」他怒火一来,拎著沙红罗的衣领就是一阵大喊。
沙红罗的怒气陡地被抽走!她哪有什麽壤脾气对一个爱她的男人发作呢?他生闷气的症结只是在於不愿失去她。
沙红罗攀著他的脖子,主动地坐到他的腿上。
他掏出一块白绢,轻轻拭著她脸上的伤:「疼吗?」
「那匹马至少比我疼十倍。」她不在意脸上的伤,因为相信他不会因为几道疤痕而抛弃她。沙红罗腻著他,心疼地问道:「你疼不疼?」
「现在才想到要问?」他没敢做出太大的表情,那些抓裂伤也够吓人的。
「你理我的时候,我再理你,这样很公平啊。」她轻轻地在他的每一处伤口吹著气,一句一吻地落在他的脸上。「别不理人哪,我的时间并不多了。」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他抬起她的下颚,抚摸著她的唇。
「那也是实话啊,你应该高兴我只说实话。」她看著他一脸的愁苦,试著拉拉他的唇角,却无法让气氛轻松些。「别皱著眉,至少我们拥有现在嘛。」一句一吻地落在他的脸上。沙红罗的手指钻入他的衣襟间,只想感受与他最真实的契合。
「我们现在在马车上。」他震惊地睁大了眼,却总是抗拒不了她的吻。
绝望的他,甚至比她还投入这个长吻中。
「反正,它动,我们也动。你嘴巴闭紧点,就没人知道了。」沙红罗喘了口气,不甘示弱地将他的手扯到她希望他碰触的地方。
「啊——」
她什麽也不要想,也不要他想,想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这无望的未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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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作了个恶梦。」细皮嫩内的年轻管事,轻声柔气地叫唤著。
「去去去,你作恶梦是你的事,别触我霉头!遇见那个疯女人已经够倒楣了。」马员外仰躺在床上,下腹盖了条被子。
「我作的恶梦,也许和老爷的心事有关。」男子扬著把小蒲扇,阴柔的五官中有双阴冷的眸。
「你梦到医好我的方法?」马员外激动地坐起身,火灼处痛得他直抽气某处不可告人之部位,被火烧成焦黑,用遍了各种草药也不见丝毫起色。
「人家梦到在京城西北有具焚尸……焚尸呢,八成是那个凶女人做的。老爷去关切一下这案子嘛,新上任的徐大人不是你的姻亲吗?」男子朝马员外瞟去一眼。
「是她又怎麽样?她可不是我惹得起的疯子。我身上可没有其它部位再让她烧了!」马员外手一挥,又趴回床榻之上。
眼睛不经意地往管事看了一眼,就此挪不开视线——
「我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马员外粗喘了一声——美。
「老爷逗人开心。」轻罗小扇掩住口,眼波流动,妖娆风情绝不下於女子。
「过来。」马员外咽了一口口水,伸手就想拉人。
「您受了伤,别再折腾了啊……」管事半推半就地躺在他胸口,眼中的滔天怒气却在睁眼时消逝无踪。「老爷,看著我的眼睛。」
管事的纤手挑起马员外的下颚,直勾勾地盯著人。
「对,就是这种眼神,勾人极了……」马员外猴急地捉住管事,就在他的厚唇即将轻薄上管事时——
「啪」!一记巴掌狠狠地挥上马员外的睑,他整个人被挥打到榻边。
「你这个贱人也敢动我!」马员外气急败坏地说道。
「看我的眼睛。」管事眼中闪过不屑,细弱的掌异常坚实地捏住马员外的下巴。
威势的命令让人不得不从,马员外抬眼看入那双闪著奇异红光的眼——
整个人痴傻了起来。
「听好了——京城西北的那具女焦尸,你给我全赖到沙红罗身上,就说你子时未眠,正好经过那地,看见她在犯案。你见识过她的本领,不是吗?」管事的低语一如地面上滑行过的轻风。
马员外的脸上却潸潸地流下了冷汗……
那是一种不自觉的恐惧,因为那双红瞳里没有一丝人气。
「叫徐大人在月圆时去捉她,就必定有成。只要她一入狱,你这个部位才会痊愈,懂吗?」管事的瞳光似火,烧得马员外只能昏沉沉地点头,点头又点头。
「现在,闭上眼……除了我交代的事,你方才什麽都不记得。」
马员外双眼倏地紧闭,无神地张大著嘴。
管事掩上门,低头沉思的眼眸火红似血。
这不是凡人的眼,那是巫咸国练就最高巫术者方可拥有的「火焰之眼」。
那是「巫魔」黑啸天之眼!
他入了屋,走到镜前,火红瞳孔对上镜中无可救药的执拗眼眸。
附身到谁身上都一样,他对白芙蓉的感情断然不变。
黑啸天撤出自己的元神,管事困卧倒在地上,依然人事不省。
而,屋顶上方的一抹紫黑之气正在逐渐地散去……
他无所不能——除了无法顺利拥有她之外。
白芙蓉知道当他注视著沙红罗与楚朝歌的缠绵时,心中所掀起的滔天巨浪吗?
又是一对两情相悦的鸳鸯!
为什麽这样简单的男女之情,只有白芙蓉不懂?
他和她的赌注没有意义,无论那四个女人能否顺利取鼎,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早有十足把握白芙蓉无法将她们挪移回去。
所以,他要破坏。他要提前取得胜利!
他要的不多——他只要早日拥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