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吻了!
双手撑在餐桌上支着下颔,困扰的神情出现在蓝伊澄秀气的脸庞上。
脑中一直盘旋着刚刚接吻的镜头,挥也挥不去,真的好尴尬!她不知该怎么面对滕煜才好!
要是今天阿不在就好了,不但可以化解她困窘的心情,也许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待会儿还得录音咧!本来觉得和滕煜独处没什么,现在经过那一吻,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啦!
说也奇怪,她钦慕他,为了他失控这是情有可原,也理所当然;可他呢?他为什么想吻她?
像他这样的男人,什么样姿色的美女没见过?她还有自知之明,不认为他有可能对平凡的她动心!
唉!怎么会差点凸捶咧?要不是那通及时打断他们的电话,她实在不敢想像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发展……
一定是突然鬼迷心窍啦!说不定他现在也正在为适才的擦枪走火懊恼呢!
为了不破坏这些天建立起的友好情谊,让两人之间产生疙瘩,她愿意抛开失去初吻的怅惘,决定了只要滕煜不主动提起,待会儿就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谁都不要再提就好了!
翻动一下盘子里显得有些硬掉的蛤蜊面,蓝伊澄顿觉有些失落。
方才打断他们的电话是远在国外的温凯娣拨的,此刻,滕煜正隐忍着不耐应付着她的叨念。
“煜,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把带子送去给丁副总听?”第N次催促,温凯娣毫不客气地抱怨指责。
“你的带子还不行,我和阿不还在修。”滕煜随口搪塞。
“到底在修什么鬼!我唱得很好哇,根本不需要修饰。”她自以为是地说。
闻言滕煜差点说不出话来!很好?不需修饰?她如果不是重度听障,就是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们不是没向温凯娣稍微提过她的唱腔不太对,也暗示过她不太适合唱歌,谁知她大小姐对于负面的评语一律自动消音,自信到盲目的程度着实令人傻眼。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抚平情绪,免得脾气一扬,不可收拾。
一切情况都未明朗,他需要机会,有了机会才能东山再起,秉持着这一点,受点气也必须忍。
“大小姐,专业器材里有一些装置能修饰你唱出来的歌,让人听起来更完美,别人对你的评价也会相对提高。”他缓缓地、尽可能维持语调平稳地对她解释。
事实上,那样的东西滕煜根本不敢拿给丁立文听,那是对他本身专业的一种污辱!而且,如果可以,他情愿再忍受一次温凯娣鬼哭神号的功力,找别人的歌来让她唱,以免白白浪费了他苦心创作的心血。
“喔!真的吗?那好吧。唉!干脆等我回台湾再亲自去请丁副总听好了,指望你不如靠我自己。”她轻蔑地说,恶劣的原形在两人在一起后的三、五天就显露。
收线后,滕煜不禁开始烦恼了,他想将蓝伊澄的声音推销出去,连带让自己的作品受到青睐,可又卡了个温凯娣,情况似乎就没有那么单纯了!
站在录音室里,蓝伊澄暗自作着心理建设,她昨晚想了一整夜,可思绪仍只能以一片混乱来形容。
此刻所欲做的突破,也是她昨晚曾思考过的其中一件事——面对。
没错!她认为自己该跨出这一步,不能再像鸵鸟似的,连唱个歌都怕人看!
这几日的相处,她直觉地感受到滕煜和阿不都是好人,也不知不觉得到了她的信任,因此,她愿意鼓起勇气面对他们唱唱看。
她知道这么做,不但可以免除阿不作业上的困扰,对她自己也是一项突破,也许经过此项改变,她便不再畏畏缩缩、内向羞怯,反而敢大方地和人相处了。
“正式来。”滕煜在音控室说。
阿不尚未按下按键,蓝伊澄忙做深呼吸,有些忐忑地看了看他们:“呃……今天……你们不用再转过身去了。”
她的模样像是鼓起毕生勇气似的,滕煜和阿不诧异地挑着眉,怔愣地和她畏怯的目光相望,对她突如其来的改变感到十分意外。
片刻,滕煜率先从惊讶的情绪中回过神,朝她漾开一抹鼓励的笑容。那是一抹足以迷惑任何女人的魅笑。
蓝伊澄很开心自己的突破能得到滕煜的认同和鼓励,总算没白费她千辛万苦才灌满的勇气。
“来吧!”
膝煜朝她比了个OK手势,还在发愣的阿不虽没完全回神,但已习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按下按键后,音乐声才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录到第六天,蓝伊澄总算打开心防,让人感到很安慰。
最初,她还会不自在,目光频频透露了她的局促,歌声也隐隐地出现颤抖;后来,在他们鼓舞的眼神中,她渐渐进入状况,融入歌曲的情境之中,过程愈来愈顺利。
滕煜神情专注地跟着音乐的节奏,以手指轻敲着交抱在胸前的手臂,紧锁着蓝伊澄的目光有着不为人知的灼热,那已不是纯粹欣赏可以形容了,这份灼热,包含了私人的情感。
他没忘记昨天亲密的接触,也真切地感受到她那张能唱出天籁般歌声的嘴有多柔嫩诱人……
他不否认有点恼恨那通电话打断他的好事,更不否认,其实他很希望何时能再继续那个吻!
不是一时冲动,是情不自禁!他相信自己昨天的举动是源自于对蓝伊澄的欣赏,继而衍生其它的感觉,她的恬静可人、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娇弱羞怯……都在在勾惹出他对她的好感!
然而,这好感竟令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彷徨。因为,这所谓的好感不再是那些一夜激情、肤浅的男欢女爱,不再是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这好感强烈得陌生,陌生得让他迷惑。
就因为迷惑,所以他没再多提。
一来是温凯娣的问题令他烦心,二来则是蓝伊澄避而不谈且若无其事的模样,让他作了各种揣想。
或许她是害羞难为情,也或许对他没有感觉,更或许……她根本排斥和他有其它牵扯!
总而言之,也好,反正他目前也弄不太懂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聚精会神地聆听她诠释着由他创作出来的音乐意境,他无可抗拒地跌进她优美的声音里,滕煜的心情虽理不清,然而却全写在他柔情款款的眼眸里。
“今天才看到她唱歌的样子,好极了!”阿不双眼注视着蓝伊澄,不由得喃喃送出赞叹。
蓝伊澄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而且演唱时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魅力,使她成为耀眼的光芒。
这样的她,绝不是平凡无奇的!
“说真心话,澄澄还挺美的,愈看愈顺眼。”阿不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丁立文眼睛若是够雪亮,应该会看得出她是块璞玉……”喃念着,蓦然发觉身旁的滕煜始终没对他的话发表看法,阿不纳闷地侧头看向他——
呃……他应该没错认滕煜锁定着澄澄的目光叫作热切吧?那黝黑瞳孔里闪闪发亮的光芒,不正是情意的代表?!
他才缺席一天而已,不会就那么巧的发生了啥事吧?
咦?说不定哦!澄澄也是经过昨天之后,今天就突破心防愿意让他们不再背对着她了。
现在想想还真的有些蛛丝马迹呢!怪不得刚刚吃午餐时,滕煜和她之间好像弥漫着一股他不知怎么形容的气氛。
兀自点着头,想他阿不的第六感向来奇准无比,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发觉胶着在脸上的视线,滕煜不动声色地以眼角余光一瞥,见阿不一脸审视地盯着自己猛瞧,滕煜突然狠狠地瞪他一眼,吓得他忙收回打量的目光,眼睛差点去扭到。
“用点心啦!”他没好气地斥道。
本来受了惊吓,但听到这句,阿不立即又表情骤变地眉开眼笑!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吃东西了!
“好啊!澄澄今天准备什么点心?’1他嘴馋地问,搓着手就要起身。
“啪”地一声,滕煜老实不客气地像打苍蝇似的把乐谱往他的大饼脸砸去。
“我是叫你专心认真点!”他被打败地大翻白眼。
两人的举动引起了蓝伊澄的注意,看见阿不被滕煜以那种方式攻击的滑稽模样,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歌曲因此中断。
“你们在打闹什么?”透过麦克风问,蓝伊澄像个好奇宝宝。
隐忍着笑意停止音乐的播放,阿不一点也不觉得被打得很冤枉,反而觉得会错意的情形非常好笑,憋着憋着,最后忍无可忍地爆出狂笑。
滕煜也不由得莞尔。
“我叫他用点心,结果这家伙以为我叫他去吃点心!满脑子只知道吃吃吃……”他边笑边向录音室里的蓝伊澄说道,还猛勒住阿不的颈子猛拍着他的头。
“谁教澄澄的手艺这么好,我昨天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没吃到,今天当然想多吃点补回来咩!澄澄,你今天有没有煮点心?”阿不奋力抗争,和滕煜闹成一团,还不忘讨吃的。
“有,银耳莲子。”
隔着玻璃窗,看着他们感情融洽的情景,蓝伊澄唇边的笑容很温馨。
这样愉快的气氛真的非常难能可贵,有没有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想到录音的工作终究得结束,她和他们又将分道扬镳,各自回到原先的生活步调里……一阵浓浓的失落和怅然,让她的心仿佛缺了一角似的。
尤其是……走出“他”的生活!
昨天的那一吻……明明为了怕尴尬而不希望他提起,然而他的避而不谈,却令她感到有些难过和失望。
亲密的接触加速了她心里的化学变化,以理智抑制的所有情绪因他的挑拨而释放。她的心湖,不再平静,涟漪掀起,成了波涛,不容忽视了……
*******
不知从蓝伊澄加入后的第几日开始,滕煜都在吃过晚餐、送走了蓝伊澄和阿不之后,趁着夜晚的宁静进行创作。
和蓝伊澄录制这些歌曲的过程当中,许多全新的创作灵感正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
她的存在奇妙地促使他的灵感衍生,源源不绝地甚至让他觉得来不及捕捉,每个音符似乎都争先恐后地想化为一首首动人的旋律……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有股重获新生的喜悦一直在他体内沸腾,他隐约明白,这灵感的原动力就是来自于甫走进他生命的蓝伊澄。
她的歌喉、她的恬静气质、她的轻颦浅笑,在在成为他创作的元素,他想为她打造出一首一首适合她来诠释的歌曲。
坐在钢琴前,他修长的十指像有自己的生命般,轻柔的音符组合成曼妙动人的音乐。
自从蓝伊澄敞开心房勇于面对他人在她歌唱时的欣赏目光起,滕煜更能清楚地看见她演唱时的神韵,这些天,每一次看着她,他就每一次皆产生怪异的情愫,甚至会没来由地恍惚失神……
流畅的旋律中突然出现几个错误,滕煜猛地察觉自己的分神,不禁愕然。此时此刻,他脑中盘旋的,全是她!
从来没有人能影响他的思绪这么多……难道真的不仅是好感?
这感觉具体得就算他想拂也拂不去,想忽视却偏偏一直想起……
仰头闭目,或许他该让自己冷静下来,蓝伊澄不是他遇过的那些女人,可以悠然自如地来段速食爱情……她冰清玉洁得让人不得不对她产生一股尊重。而照理说,他不是这么容易动情的人。
再说,她不是也没对那一吻有所回应吗?
可见她对他没意思。嗤笑一声,想他滕煜虽称不上是美男子,但再怎么说也极有异性缘,没想到对她失效了!
淡淡的失落拢上心头,他没有察觉……
专心点吧!戴上立体声的耳机,把刚完成的两支新曲填上歌词,明儿个就能让澄澄唱了!
*******
每天为了让滕煜和阿不吃得有新鲜感,蓝伊澄都花了不少脑筋和精力去变换菜色和口味,他们吃得满足,她也做得不亦乐乎。
她很珍惜大家相处的日子,然而,随着录音工作愈渐接近完成,她也愈来愈舍不得了……
对于滕煜,他的才情、认真、体贴及尊重……每日的相处让她的心无所遁逃地沉陷,第一次尝到动心的滋味,却有点酸温和无力感!
休息时间,滕煜进到录音室里替蓝伊澄指正她唱新歌时的缺点,要她待会儿改变唱法。
“……好的,我了解了。”蓝伊澄欣然接受地点头,接着赞美:“你这首《情生意动》的词写得真好!”
他……怎么对她的心情这么了解?!
方才唱着,她不禁被那歌词的意境给深深打动,滕煜完全把她的心情给表达出来了——动了情、动了心,却没有勇气正视!
殊不知,其实滕煜只是写出他本身的感受,而不是揣想她的心情。
“你喜欢就好!”他笑,脱口而出的回答令蓝伊澄一愣。
这话状似无意,却制造出暖昧氛围,他这么说,她实在不晓得该怎么接话。真尴尬!
“呃……”她发出无意义的单音,顿了顿,蓦地想起:“对了,我今天有准备东西给你。”正好转移话题。
滕煜被她拉着跑出了录音室,一路疾走上楼。来到客厅,阿不早就在饭桌上吃着蓝伊澄准备的午后小点。
“喏,给你。”蓝伊澄—脸神秘地从沙发上的皮包里取出两张照片,然后羞赧地递给不明所以的滕煜。
滕煜接过手瞧了瞧,是她的半身独照,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地看着她。
“那个……”被他看得有些局促,她整张脸红得像颗熟到快爆的蕃茄。“我想……唱片公司的人应该会想知道唱这些歌的人长得什么样吧?”
她没忘记最初滕煜曾经提过要她当歌手一事,当时她拒绝接受是因为没有勇气面对别人的眼光,现在她已因滕煜和阿不而卸下心防,可见不尝试就永远不知自己行不行,她相信自己是能够渐渐适应的。
何况,见他们俩如此认真地为录制工作而努力,那她也该做些什么事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才对。
“喔——对啊!”滕煜露出了然的笑容,“总算有点胆子了吧!”他揉了揉她的发,感觉她柔顺的发丝滑过指间。
蓝伊澄娇怯一笑,喜欢他这个举动,喜欢这个影响她心跳的亲呢
“我这么不起眼,怕唱片公司……”对自己平凡的相貌没有自信,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并不是得失心太重,而是重视大家努力的心血,怕因自己的因素而白费,那就罪过了!
“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一切顺其自然。”滕煜鼓励地拍拍她的肩,不喜欢听到她贬低自己的话。
“嗯。”她扯开淡淡笑容点头,对自己的斤两再清楚不过。“来吧!我今天煮的是红豆汤。”说着,便走向饭厅为滕煜盛了一碗。
“澄澄,你不是说你会烤蛋糕?”阿不一见蓝伊澄就想到吃的,一个多星期以来,已足足胖了两公斤。
“滕煜这儿没材料,你想吃的话,我晚上回去烤起来冰着,明天再带来。”她在餐桌前坐下。
“太好了!我要吃起司的。”阿不击掌叫好,还指定口味。
“喂!你这家伙太得寸进尺了吧!”滕煜为好脾气的蓝伊澄抱不平。
“没关系啦!我妹前阵子也才说想吃,正好多做一点。”她温柔地笑着说。
有蓝伊澄护着,阿不得意地朝滕煜扮鬼脸,接着埋头猛吃。
“这些日子麻烦你太多了!”滕煜不好意思地说。明明是请她来唱歌的,她却像是厨子似的,替他们两个大男人张罗三餐——午餐、晚餐,外加下午茶。
“不会,别这么说,我很开心呢!要不是你们,我也无法突破心理障碍,鼓起勇气尝试。”她忙解释,这些转变对她的内向性格可是相当大的进步,受益菲浅。
“喔,对了,澄澄,我忘了提醒你,这录音的事和演唱的这些歌曲暂时别向外人透露,因为结果都还是未知数,呃……你知道我的意思……”滕煜突然想起地道。
“对呀!前置作业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而且关于创作的智慧财产权,若是不小心泄漏出去,等于就泡汤了!算起来应该是商业机密吧。”阿不也抬起头来补充。
不论何种创作,最怕的就是构想和心血被盗窃模仿,那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知道,到目前为止我妹也只认为我在兼差,才会白天都不在家;而小芹……就是上次在PUB那个啊,是你提过找我唱歌,她才知道的,至于细节她都不清楚。”感到他们口气似乎挺严肃的,蓝伊澄愣愣地点着头,赶紧回想自己有无漏嘴给谁听。
幸好,她向来不多话,能讲话的人也只有妹妹和小芹,其他人根本
不可能深谈。
“那就好,到时若有了结果,你可以再把好消息告诉她们。”滕煜放心地道。
单纯的蓝伊澄对他们是全心全意地信任,当然他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什么也没有多想。
饭厅里依旧如往常一样,洋溢着愉快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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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滕煜告假一天,蓝伊澄因接下了出版社的一张指定封面图而在家闭关,预计一天内完成交件。
在音控室里,滕煜和阿不为已录制好的歌曲做最后的检查整理,再不用几天就可以把他十来首的作品集中起来把带子送出去。
“这首没问题了,换下一首。”滕煜闭着眼仔细地聆听,双腿随性地交叠在一旁的桌上。
阿不见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兴起了作弄的念头,他偷笑,悄然无声地拿起闲置在角落许久的另一片带子播放。
流畅的前奏之后,出乎意料的魔音再起,把毫无心理准备的滕煜给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见鬼了你!”他吃痛地从地上爬起,表情扭曲地啐道。
童心未泯的阿不见状是捧腹大笑,终于整到形象冷酷的滕煜了!Ya!
“没事你干嘛放凯娣的歌来吓我!?滕煜没好气地低斥,马上把音量关小。
“我是要提醒你别忘了还有个棘手的音痴等你处理咩!”阿不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把音量调至适中。
闻言,滕煜眉头旋即拢紧,头又开始痛了!他的确一心一意想把蓝伊澄的部分做好,差点把温凯娣忘了!
“不是我爱嚼舌根,滕煜,那种女人能撇清就撇清。她这回又搭上拍摄广告的导演了,只要有利益可获的,都可以是她的入幕之宾。”见好兄弟困扰的神情,阿不觉得还是把知道的告诉他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怎么知道?”眉间皱折已打了好几个结,滕煜诧异地看向阿不。
“那导演刚好是我国中同学。”世界真小可不是?!所以说,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很容易捉包啊!
听阿不这么说,滕煜不知怎么形容心里的情绪,他记得温凯娣是怎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多洁身自爱,积极自动地撇清曾传言的绯闻,即使滕煜根本没花心思去注意过那些八卦。
是背叛?没有承诺何来背叛?
是欺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他呆,人家怎么唬弄他怎么信!
纯粹的肉体关系是牵涉不到感情的,可他此刻唯一清楚的一种情绪,叫作——如释重负。
知道温凯娣是这样的女人,滕煜觉得背负她进军歌唱界成功与否的枷锁,顿时卸下了。
不过,公归公、私归私,反正温凯娣有金主愿意砸下重金捧她,那他还是会尽力替她试试的。
“阿不,你把KEY降一点我听听看。”滕煜不再对那事多谈论,正事要紧。
阿不也不多话,他知道滕煜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立即操作机器,常年合作的默契,明白滕煜降key的用意是想要让温凯娣的尖声高唱能和缓一点。
“再降。”撇了撇嘴,滕煜道,转身蹲在柜子前翻找东西。
阿不再度操作,调整过的声音还是无法令膝煜满意。
“再来。”他依然迳自找着东西。唉!朽木难雕啊!
再来?!阿不傻愣愣地瞥看了滕煜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来悄悄地按了几个键。
“咦?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惊艳般地倏然回头,膝煜欣喜地望向阿不。
“这是澄澄的声音。”阿不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宣布。
刚刚温凯娣的key已降到不能再低,他老兄还要再来?!他愕然之
余,玩心再起,就索性给他蓝伊澄的声音喽!
哈哈!滕煜的反应真好笑!
“唉!放弃。”滕煜瞥着他宣告,当然知道一定是降到底限了。
这时门铃响起,滕煜和阿不狐疑地互视一眼,滕煜这地方少人拜访,会是谁?
“一定是澄澄!”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猜测,有可能是蓝伊澄忙完了自己的工作就过来了。
滕煜忙去应门,一想到她,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开朗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