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一声惊雷在汪昱晴的脑海里爆炸,她瞠大了愤怒的美眸,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那张俊得令人生厌的脸。
这家伙竟敢又吻她!
而且还是在谈话那么不投机的情况之下,这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呐!
“汪汪,接吻时要闭上眼。”然后嘴巴要张开。这妮子怎么老教不会?又不是第一次了说,怎不知该“举一反三”咧?
“该……唔!”汪昱晴火大地张嘴准备开骂,却正好给他入侵的机会,他温热而灵活的舌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侵入她诱人的小嘴,几近强横地舔吮她生涩的丁香,半强迫地要她回应。
“嗯、嗯!”汪昱晴生气地由鼻腔发出咿咿呜呜的抗议,两只手臂用力地抵住他的胸膛,由于手腕被他箝制住,她根本没有摆脱的机会。
邵慕风自作主张地将她的抗议当成邀请,恣意撩拨她口腔内的小舌,单凭一只手就制住她蠢动的双手,另一只则空出来搜寻他的领域——她纤柔的娇躯。
汪昱晴又急又气,偏偏天生气力敌不过他的蛮力,她命令自己不准害羞,因为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刻;当他作怪的舌头再次穿过她的齿问,她心一横,闭上眼睛用力一咬——
“嗯!”邵慕风闷哼一声,迅速地将上半身往后退。
“喂,你谋杀啊!”
“谁教你乱来!”汪昱晴扭动双拳,硬是挣不开他的手。“你放手啊,放手!”
邵慕风侧过头吐出一口血渍,伸舌舔了舔嘴角的血丝,一向漫不经心的黑眸染上一抹狂野的神采,整个人散发出更为猖狂的气势。“如果我不放,你能奈我何?”
这妮子的脾气真倔,在亲吻时见血,这经验对他而言还是头一遭。
有趣,她的倔性子他喜欢!
“你别闹了,我根本不是你看得上眼的女人!”据闻曾与他一同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女人,个个身材火辣、外型麻辣,这跟她的形象一点都不符。
不是她自卑,而是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外在条件绝不可能称得上火辣,当然更构不上麻辣,充其量还搭得上“遵守交通规则”的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恐怕只是他一时兴起,想换道清粥小菜清清肠胃罢了——
“是这样吗?”他玩味地紧盯着她的黑瞳。“你不是我,如何能断言我的眼光?”
“我……”她紧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还是你时时刻刻都注意我的消息,所以知道我喜欢哪一种女人?”发现这个可能,他霍地心情大好。
“不,我、我没有……”她真的没有,只是听说。
“说谎不是好习惯呐,小汪汪。”微眯的黑眸透着揣度,他在观察她的反应。
“你……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何苦为难我?”汪昱晴陡地心生委屈,她可怜兮兮地语带哀求。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为难你呢?”他私自将她列为头号猎艳目标,语气里自然多了份轻佻。
“不!”闻言,她的腿一阵虚软,若不是他搂着她的腰,恐怕她就要站不住脚了。
“你不要乱讲,我不要听!”也不敢听;她宁可自己一个人偷偷爱恋他,也不愿他因一时兴起玩弄她的感情,那她将只会有万劫不复的唯一下场!
“是不是乱讲,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轻笑,顺利地在她颊边偷了个香,随即放开她;毕竟她还太嫩,他可不想因自己太过急躁而吓跑了她。
“叹,你还没告诉我,你今晚都在忙些什么?”
一脱离他的掌控,汪昱晴立刻戒备地退了一大步,在确定他对自己没有威胁性之后,大大地松了口气。“我、我要把公司所有的客户资料输入电脑……”
“怎么你们收发室里没有客户资料的档案吗?”他挑起眉,立刻发现事情不对。
“嗯……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不该把周美芳的恶行公诸于世。
他蹙起眉,看了看她手边的资料。“你就打了这些?”算算还有十分之九,这妮子是电脑白痴吗?
“我……我打字很慢——”她胀红了脸,不是很情愿地招供。
“喔——”他故意拉长尾音,眼角带笑。“我的电脑里有饭店的资料,其他的我帮你想办法。”他可舍不得她太过劳累,自然而然帮她顶下这个麻烦。
“那?”这么好康?她狐疑地瞅着他。“你真的有办法吗?”
“小汪汪,你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吧?”他用力地捏住她的鼻子,惹得她哇哇大叫。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了你,就算刀山油锅,我也得闯一闯。”这不过是小惠一桩,将来若是跟了他,受的恩惠才不止这个!
汪昱晴蓦地红了俏脸,她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是……这个明天一早就要——”她可没敢忘记周美芳的“交代”!
“这么赶?”他挑了挑眉,看来他的小汪汪被人当成眼中钉了呢!“没问题,走,我送你回去。”
☆ ☆ ☆
邵慕风没有食言,隔天一大早,所有客户资料全数出现在她的电脑档案,不仅让汪昱晴松了口气,也让周美芳气黑了一张脸。
“不错嘛,看来你的打字速度‘增进’不少。”周美芳瞪着电脑萤幕,明知她铁定找了帮手,却又没有任何证据;何况汪昱晴的确达到她的要求,所以她明明气得快得内伤,还不得不在口头上夸她两句。
“嘿嘿,还好啦……”汪昱晴搔了搔头发,其实早就吓出一身冷汗,现在她只希望周美芳高抬贵手,从此不要再找她麻烦了。
“哼,我要去开会了,回来再派工作给你。”周美芳拨了拨头发,撂下话后便扭腰摆臀地走出办公室。
就算要整一条狗,也得给它个喘息的机会,否则就少了那么点狩猎的快感,何况她也怕狗急跳墙,万一被它来个反咬一口,那她不就什么都没得玩了吗?
“真有你的,昱晴。”平常只懂得默默工作的林晓玲,在周美芳才一脚踏出收发室之后便开了口。
“啊?你的意思是……”汪昱晴没料到林晓玲会跟她说话,毕竟自己跟她并没什么交情,因为林晓玲平常几乎不太讲话。
“我是说,你竟然有本事把室长气得七窍生烟。”她之所以不太出声,是因为多说多错,之前很多“短暂的”同事,不都是因为话多而走人的吗?
“其实我并没有杵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汪昱晴也有她的无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我知道、我知道。”林晓玲露出个甜甜的笑。“得罪室长就等于跟自己过不去,而且你也是照着她的话做,她当然只能摸摸鼻子自己认栽喽!”
汪昱晴顿了顿,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晓玲,你……”
“叹,我中立。”家住中坜,立场也中立。
“你也真够倒楣的,谁让你的男朋友是邵先生咧?他正好是室长的梦中情人,难怪她老想找你麻烦。”
汪昱晴吓白了一张脸,急忙想解释。“你误会了,他才不是……”
“不管是不是,反正室长认定了就是。”这种事除了当事人,别人永远搞不清事实的真相。
“晓玲,你……难道四公子里面没有你欣赏的人吗?”这样问很唐突,但是她真的很好奇。
“我?”林晓玲眨了眨眼,随即笑了开来。“你不知道我已经死会了吗?”
“咦?”汪昱晴愣了愣,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对不起,你是说……”
“我已经结婚了,都两个孩子的妈了。”林晓玲露出幸福的笑容,随手由皮包里抽出生活照递给她看。
“我一点都不知道。”汪昱晴盯着照片,满脸不可置信。“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生了两个孩子!”晓玲的身材极好,年纪又不大,完全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不怪你,在你进公司前就已经是这样了,难怪你不晓得。”她十八岁就嫁了,连续生了两个孩子,进公司八年,今年正好二十六岁。
汪昱晴惊讶的瞠日结舌;她今年二十岁,即使见贤思齐,在她满二十六岁时都不可能有个七岁的小孩,而且晓玲的身材……真令人嫉妒!
她的老公真是幸福呐!
“那小孩……”她当个职业妇女,那孩子怎么办?
“我婆婆带啊!”几乎每个人都会问,所以林晓玲并不意外。“早婚有早婚的好处,你呢?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其实她满喜欢昱晴的个性,只不过每回下班自己都得赶快回家,所以没什么机会跟昱晴聊天。
汪昱晴闻言胀红了脸。“我不是……我没有男朋友啦!”
“邵先生不错啊,是个好对象那!”起码以她已婚妇女的眼光来看,这两个人倒是挺登对的。
“唉,说了你也不信……”看吧,就说没人会相信,邵慕风那个大混蛋!
“我看他好像满喜欢你的,给他个机会嘛!”有些人就喜欢为别人配对,林晓玲就是属于这类的人。
“欸……”虽然她也想,可是两人的现实条件实在差太多了,她自认没那个条件可以绑住邵慕风这类的男人,何况他可是“花名在外”,所以她还是暗恋就好——
☆ ☆ ☆
四个不同典型、却同样出色的男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场所,要不吸引众人的眼光实在太难,像现在就是一例。
“风、飒、飘、扬”四人此时正齐聚在铁鹰集团旗下的悦丰饭店门口,四人一律全身黑色的装扮,更是特别引入注目。
“难得铁公鸡肯请客,今天非得好好地‘榨’他一顿不可。”凤飘鸣两手插在风衣里,边走边向身边的雷飒说道。
他们对彼此的习性都十分熟悉,四人之中以邵慕风最为吝啬;虽然他对女人是很大方,可对他们拜把兄弟就计较得紧,所以他们早取得共识,这次非得狠狠的敲邵慕风一笔,谁教他有求于人咧?
“什么铁公鸡?你不要乱说一通。”邵慕风没好气地说。
“那可不,要不是为了拯救你的‘小汪汪’,你才不会那么大方呢!”谷胤扬忍不住为凤飘鸣帮腔。
为了拯救汪昱晴免于陷入电脑的恐怖炼狱之中,邵慕风分别向他们借调了建筑、资讯,及股票市场的客户电脑名单,因此才会承诺“隆重”地请他们大吃一顿。
其实没有人晓得这次邵慕风可以认真多久,但他倒是破天荒地为了个女人向兄弟们开口,所以他们一致认定邵慕风这次已经一脚踩进坟墓——爱情坟墓里了。至于另一脚要不要也跟着踩进去,端看那个“小汪汪”的魅力能维持多久。
“你们别这么喊她。”邵慕风蹙起眉。“那是我的专利,你们喊她名字成了。”
四人走进PUB坐定,并各自点了餐点及酒类,很快地桌上便摆满了食物。
“这次玩真的喽,风?”受不了,连这点小小的称呼都要计较,雷飒忍不住开口代替其余两人刺探道,他知道大伙儿都好奇得要命!
四人虽一致风流,但其中以邵慕风对付女人最有办法,“红粉知己”也为数最多,所以他们很好奇那株小雏菊真的可以抓牢邵慕风的心吗?
邵慕风慢条斯理地切了块带血的牛排放进嘴里,微微耸了耸肩。“不知道,‘试用’看看。”他不甚在意地丢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给他们。
飒、飘、扬三人愣了愣,各自浮现涵义不同的浅笑。
“就知道你这家伙没安好心眼。”凤飘鸣对邵慕风的信心最少,自然不认为他会放下太多的感情。“看吧,我早说了他没那么容易‘下葬’。”他们之间一向以“下葬”戏称被女人套牢。
“是吗?”谷胤扬不置可否地发了个问句。“我觉得汪昱晴白白嫩嫩的,秀色可餐。”不知是不是另一个试探的方法,他刻意清晰地一字字说得明白。
邵慕风看似文风不动,实则微微地皱起眉心。
“叹,小雏菊不可能让风安分太久的啦!”凤飘鸣立刻反驳了谷胤扬的话,当场由口袋里掏出几张千元大钞。“来,我赌一万,赌风对小雏菊的兴趣不超过三个月。”
“我倒是觉得小胖妹绝对会让你下葬。”雷飒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立时让兴冲冲的凤飘鸣黑了半边脸,也让邵慕风和谷胤扬笑弯了眼。
“我会让她下葬!?你开什么玩笑!”凤飘鸣的声音霍地拔高了两度,显然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小胖妹”,并懊恼地撇了撇嘴。“而且她叫‘官暖暖’,不叫‘小胖妹’!”
官暖暖是凤飘鸣在中部的村子里一同长大的邻居小妹妹,比他小七岁;半年前突然说要上台北来找工作,找了半天也没见她找份正常的事来做,反倒是留在他家里帮他料理三餐和家务,最喜欢跟在他身边团团转,令他不堪其扰;由于官暖暖身材略微丰润,他总戏称她为“胖妹”。
由于三人经常到凤飘鸣家溜达,所以也跟着他一起叫官暖暖“胖妹”。
“哦——原来她叫‘暖暖’啊。”邵慕风好不容易逮到个可以调侃别人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什么‘暖暖’?是‘官暖暖’!”凤飘鸣扒了扒头发,突地觉得烦躁起来。
“好好好,官暖暖就官暖暖,那么生气干么?”邵慕风直觉好笑,向飒跟扬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皆笑而不语。
又一个计较称谓的男人,要不被套牢——才怪!雷飒跟谷胤扬在心里暗忖,却聪明的没有点破。
“烦!好好的提她干么?扫兴!”凤飘鸣啤了声,不再说话。
“吃饭吃饭,少提些没营养的话题,倒胃口。”邵慕风打着圆场,尽职地当个主人。
四人吃完饭后喝着酒,拉拉杂杂地陆续聊些不太有重点的杂事,直到一男一女走进PUB的大门,终于引起正对门口的雷飒的注意。
“风,那不是你的小雏菊吗?她跟个男人一起走进来了。”雷飒扬起一抹笑,他等着看邵慕风会有什么反应。
邵慕风闻言侧身看向大门,真的是汪昱晴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同走了进来,顿时令他皱起漂亮的双眉。
“不去捍卫你的疆土吗?风。”谷胤扬也是唯恐世界不乱的一份子,他戏谑且意有所指地问。
“我像是这么没风度的人吗?笑话!”邵慕风挺了挺胸,不很自然地顶了回去。
“哦?”飒、飘、扬各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安静地举起酒杯啜饮着。
邵慕风看似无动于衷,实际上浑身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汪昱晴与那个男人身上——
☆ ☆ ☆
汪昱晴呆呆地望着洗手间的镜子发愣,从一进PUB选定位置后,她便丢下陈聪明藉口上洗手间尿遁。
陈聪明是她高中时社团的学长,学校里规定每个人非选定一个社团不可,因为要有社团成绩,因此她才会草草找了个“诗词社”参加,由于她对社团不太有兴趣,所以也不常去社团报到,但偶尔会在校园里遇到这个学长,因此有数面之缘。
她对陈聪明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人阴沉沉的,她对这种人一向敬而远之,以免惹祸上身;偏偏今天下班后,好死不死的在路上被他撞见,便死赖活赖地要请她吃饭,推辞不掉之下,她只得跟他来这里用餐,幸好这是公众场合,料想他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良之举才是。
调整好心情,她才举起不甚情愿的脚步走出洗手间——
☆ ☆ ☆
“风,那个男人不对劲。”酒过三巡,雷飒冷静地提醒邵慕风。四人酒量都极好,单单几杯黄汤下肚,还不至于影响他们的判断力。
邵慕风斜睨地望着汪昱晴坐的那个位置,黑眸逐渐凝聚莫名的张力——
此时,不远处的汪昱晴与陈聪明都吃饱了,但不知为何,汪昱晴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越来越重,好像装了铅块似的,连眼前的餐具看起来都模糊成好几个影像,她摇了摇头,企图摇醒自己的脑子,却越摇头越痛,都快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无法集中精神?而且我的头好痛……她的脑子在转动,可是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
“昱晴,你是不是不舒服?”陈聪明站起身,伸手扶着她的肩,嘴角露出一抹阴沉的邪笑。“来,我送你回家。”
不!放开我,我……自己可以回家……她很想这么说,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服务生靠了过去,陈聪明很快地结了帐,正想拉着浑身无力且意识逐渐模糊的汪昱晴离开PUB,没想到一转身,迎面而来的竟是一记硬邦邦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