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趣,我从来都没发现过。”
白靖月的评语叫展劭佟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白靖月当作没看到,自顾自地往下说:“她在公司看起来沉稳冷静,十分亲切,总是笑咪咪,一到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没想到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月老大,这不关你的事!我拜托你拿来的东西呢?”展劭佟忍不住偏了偏身体,挡住他看向厨房的视线。
“资料都在这片子里。”
白靖月将他那略带醋意的可爱行为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只是从西装口袋里取了一片MD递给他,“老实说,偷部属的资料实在不是很光彩的事,尤其是一个像海媚这么优秀的员工,要是出了什么事,或被她发现了,而决定跳槽的话,对幸福娘或是我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言下之意,他是想警告展劭佟不要做得太过份,可听在展劭佟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含义。
“她跳槽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不要忘了,幸福娘现在的总经理是我。”
“是吗?但那也不关你个人的事。”展劭佟强调个人,因为他不希望,也不要她跟其他男人有任何关系!就算是他的好友也一样。
“可是就某方面来……”
白靖月想起了跟秋海媚一同应征进公司的米婵娟,两人同高中、同大学的关系显然匪浅,他不想又着失去……嗯……那个令他有些感兴趣的米婵娟的风险。
他那迟疑跟思考模样,看在展劭佟的眼中像根刺,他开口,“不管哪方面?反正我只要你远离我的秋海媚就是了。”
“啊?”听了展劭佟不悦的占有语气,白靖月没想到他会把在乎的原因说得这么明白,清笑了下,笑意淡漠优雅地道:“你想多了,我的朋友。”
“嗯!那样最好!”展劭佟脸上的神情有点不自在,像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小孩一般。
“啾啾啾!”门铃又响,这次是谁呢?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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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好不容易整理完婚礼后续资料的米婵娟,此刻正一肚子火地猛按秋海媚家的电铃。
这臭女人!
害她早上被总经理那种几乎要让人窒息的眼神瞪了一上午,现在还得接受跟总经理的晚餐约会,再接受一次折磨!
所以一挂上方荷蔼打给她的手机,她就冲上计程车,直接跑来这个今天早上就开始害她的罪魁祸首--秋海媚的家里,打算找他算帐!
可是她没想到来开门的人,竟然是早上也缺席的副总裁--展劭佟。
“咦?我……”米婵娟怀疑地倒退了一步,看了看门牌,确定没错,才又对着展劭佟开口,“啊!展先生,这里我就不叫你副总裁了,对了,请问一下,海媚是住这没错吧?啊!阿媚!”
看到展劭佟后方窜出的人影,米婵娟立即大叫了声。
然后招呼也不打地就掠过行动不便的展劭佟身边,直往里面闯,一开口就是那招牌的吼叫声,根本不在乎后面那个跛脚男人,是比她职位要大上N级的副总裁。
“死阿媚!你今早竟然敢放我鸽子,你知道吗?那老色……啊、啊、啊!你好呀!总经理!”
眼角那坐在沙发上某个熟悉的身影,让她那个“狼”字顿时淹没在一脸急速转换的笑容中--一种非常没有诚意的敷衍笑容。
又是老色狼?!白靖月脸上惯有的清冷笑溪,这会儿只剩个半扬不扬的唇角僵在空中。
他真是不明白,米婵娟这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背地里大骂他老色狼?可面对面时却又一副迫不及待想落跑的谄媚讨好样。
如果这是因为他是她上司的关系,那也未免上没说服力,因为在场的展劭佟,表面上的身份地位可比他大得多。
他几乎完全可以确定,米婵娟只有对上他时,才会摆出现在这种模样。
“真不……不、不不!我是说真巧呀!没想到总经理竟然会来……秋经理家……真是巧、巧、巧呵!呵、呵、呵!”
挂着一脸像是泥土块要僵掉崩落的笑容,米婵娟打死也没想到在死党家里会遇上这个大克星、大色狼!
“你来干么?”今天还不够混乱吗?秋海媚苦着一张脸,拉着米婵娟往客厅角落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可不可以明天再骂我?”
“我……我……”没错!米婵娟本来是想来骂她的,可是现在她只想逃离此地,“没问确!我立刻走。”话一落,她转身就想往门外走。
“等等!”没想到却同时被两个异口同声的男人叫住。
“米小姐,既然来了就一起喝杯咖啡再走嘛!媚媚煮的咖啡可是一级香!”
展劭佟敏锐地觉察到,这个是那天主持了一个成功的大型婚礼的米小姐,在白靖月面前,竟然有个截然不同的一面,这改变叫他十分感兴趣。
“是呀!我不喝饮料,可是好咖啡不介意来上一杯。”
相较于直觉地要她等等的白靖月来说,他的心思却没有展劭佟来得如此慎密,他只是想要米婵娟留下,毕竟难得能在公司以外的场合见面。
“我没打算煮……好好,煮咖啡、煮咖啡!”
秋海媚本来想大声抗议的,但却碍于在场的白靖月,这个她不是很熟的总经理,她不打算破坏自己的形象。
所以算了,她心想,就当给白总经理一个面子,对于好友米婵娟的求救眼然,她也只能视而不见了,不然还能怎样?
更何况她并不想太早就开始跟展劭佟两人独处在这间屋子里,虽然他行动不便,可是她却没把握自已能逃过他的诱惑,再说今天这样一整天的混乱,她还没报复那个罪魁祸首呢!
走向厨房的她,眼光不自觉地瞄向在客厅里的那三个人,突然一个诡异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上。
要相亲是吗?展劭佟!
好!就给你先来场措手不及的相亲。
******
“什么?介绍?现在?”再对咖啡一番虚伪又勉强的赞美词完毕后,三个人六只眼,都愕然地看向秋海媚。
“对呀!”优雅地又轻啜了一口咖啡,真难喝!秋海媚暗自皱眉,她刚才是怎么煮的?
可是她脸上那职业化的温柔笑容,却依然维持着亲切又和善,她的手势轻轻地一比,“你看,我们现在四个人在这,婵娟还没嫁人,劭佟……我是说展先生也没娶老婆,你们不觉得这是个让彼此进一步了解的机会吗?”
她的意图太明显了,摆明就是相亲嘛!
看她端庄地坐着,浅浅地笑着,就一如每次陪同相亲的场合,要抚慰每颗不安害怕却期待的心,那样的慈祥温柔。
可是这次她错了!因为此刻这里没有半颗心是不安害怕.更别提期待了。
“我反对!”几秒的错愕沉默过后,一个沉静坚决、一个暴躁高昂的声音,竟同时发声。
发出声音的白靖月跟米婵娟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即调开眼神。
“唔?”展劭佟耸耸肩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模样。
秋海媚想陷害的女主角米婵娟,跟她顶头上司白靖月,都直接反对了,看她还能怎么做?
“啊?”秋海媚没想到米婵娟会这么不给她面子,有时候为了安抚某些会员,米婵娟也是义不容辞的上场呀!怎么这会儿却……
可恶!
感应到展劭佟眼里那肆无忌惮的嘲笑,秋海媚火大了,“笑什么?”一起身,“好!既然你要约会,那我从明天就开始帮你安排约会,我要走了。”她冲向门口,抓了外套跟皮包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展劭佟的声音有丝慌乱,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回办公室拿资料,帮你安排相亲呀!”她的回答听来像正咬牙切齿。
“我也要!顺便送我回去拿东西。”米婵娟像是在呼救一般,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就见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夺门而出,这次没人出声反对,只留下两个大男人窝在秋家的客厅里,默默相对无语。
良久,先开口的是展劭佟,“这么晚去公司安全吗?”
“嗯,就我所知,米婵娟老家是开武馆的,她从十二岁开始,就年年夺得世界女子武术大赛的冠军。”米婵娟过去的经历,几乎都背在白靖月的心底。
“哇呜……”赞叹了一声,展劭佟摇摇头,“你真是看上了个了不得的女人。”
白靖月清朗的眉一皱,直觉地否认,“我没看上她,倒是你……”
“嗯?”展劭佟看向他,以眼神询问他未说完的话。
“你要耍秋海媚可别过了头,”白靖月依然忍不住想要叮咛他,看刚才秋诲媚对他的反应如此大,他知道展劭佟对她的影响力远超过一般人,“海媚真是个非常厉害的红娘,也是幸福娘不可或缺的一员。”
这次他对她的赞美,非但没引起展劭佟那莫名的敌意,他反而用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视白靖月好一会儿后,才开口,“是吗?我有同感。”
“喔?”白靖月知道他还有下文。
“我有同感,对于幸福娘来说,还有对于甘愿窝在幸福娘里当总经理,而不愿去做亚洲区总裁的你来说,我相信米婵娟对你而言,绝对也是不可或缺的!”
展劭佟浅关,温文优雅的气势中,带着让人无法否决的肯定。
“是吗?”白靖月低头沉思。
******
“我不敢相信!你刚才竟然想要陷害我!相亲?哈,哼!你这次真是太过份了!”
计程车上,惊魂未定的米婵娟好不容易感觉白靖月的威胁淡去,才瞪着秋海媚,想起了自己该算帐的对象。
“相亲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海媚的眼神凝着窗外飞逝的灯火流光,一反往常,对米婵娟的愤怒指控似乎毫无所觉,口气听来也心不在焉,“你以前每次还不都跃跃欲试地上场。”
“是呀!是呀!”米婵娟一翻白眼,“请不要把那些拿来应付客人的场会跟这次比,这次……这次……”一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她就直想发抖,“这次可是被白总猛盯着瞧耶!哼!”
“厂又!白总那个大温吞,被他瞧又不会少块肉。”
“嘎?”米婵娟终于注意到她那不寻常的反应了,向来凡事以求合为贵,给人好好小姐印象的她,此时说话竟然是她从没见过的直率。
“你……你怎么啦?”
“我?没怎样呀!喔,我今天也不好过,拜托,你别选在这种时间跟我抱怨好不好?我已经很烦了!”
这句话更惊人了!米婵娟愣愣地看着秋海媚,从一认识她开始,就有点讨厌她脸上那总是带笑的温和跟应对手腕的圆滑,可是她也不得不佩服,就是那种态度使她想成为这一行的佼佼者,可是她从来没见过像她今天这种样子!
“呃……阿媚……”
“啊!到了!司机,停这就好。”
计程车一停,秋海媚付了两百块,下了计程车,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大楼走去,米婵娟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在电梯门阖上前赶上她。
“你是在烦啥呀?”
瞥了她一眼,秋海媚没说话,但紧皱的眉头透出了她的不耐。
“你烦?烦他?他可是我们公司的黄金单身汉呢!你只要一配好对,哪个女人不会说YeS?有什么好烦的,不像很难的case呀!”
米婵娟不死心地追问,见她不回答,竟一路跟进她的办公室。
看她一屁股地坐上办公椅,开了眼前的电脑叫出资料库,却双眼无神地瞪着荧幕,无意识地在滑鼠上活动穿手指头,可是却没有定在任何一笔资料上。
米婵娟真的好奇了,“你是怎么啦?看起来像失了魂一样,帮个男人找个女人,不是你是擅长的吗?”
“没错呀!”又深又长地叹了口气,秋海媚下意识地回答道:“就是这样才烦……耶?婵娟?你在这里干么?”
一回神,赫然发现米婵娟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帮你解决烦恼呀!”绕到她身后,米婵娟索性接过她的滑鼠,看着她眼前的荧幕,“帮展劭佟那种人找女人有什么难的。”
指尖一点,画面停格在一张俏丽的脸上,“你着!这女人,二十七岁,体贴大方,长相又不错!体专的护理老师耶!”
“不好,他不喜欢太体贴别人、没原则的女人。”
“啊?”米婵娟愣了下,转头看了秋海媚一眼,资料上的优点是秋海媚自己评比的,可是怎么现在全走了样?
想不通,她索性耸耸肩,“好吧!下一个,恩……这个怎么样?二十九岁,温柔恬静,气质优雅,书法画家耶!”
“拜托!会闷死人的,这么无聊的女人,搞不好连地瓜都不敢吃。”
“地瓜?”这跟地瓜有什么关系?米婵娟瞪大了眼,依旧是想不通,“好吧!那……这个呢!这个总行,空中小姐,还是空大教授呢!今年才二十六岁,聪明活泼,优雅漂亮,嗯嗯……看起来是每个男人都会想要的……”
“才不好呢!当空中小姐飞来飞去,一定很多人追,他不会想要有很多人追的对象,麻烦哪!”
“嗄?!”米婵娟听了简直没摔倒,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是可以把互补配合、增广视野等各种理由,都说成配对理由的秋海媚,竟然也会有这么挑剔的一天?
“怎样啦?”秋海媚总算注意到她脸上那不以为然又质疑的神情。
“我觉得你今天特别挑剔耶!你平常不都是主张缘分自来吗?你连我这种女人都要推荐给那个展先生了,怎么连这些个优质档案都挑剔成这样?”
“缘份自来?”一想到某个女人会跟展劭佟有缘份,她就觉得肚子里好象有东西在翻搅。
“怎样?还是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所以根本不想接这个Case?”米婵娟眉一挑,眼里浮出有点贼贼的笑意。
“特别理由?”秋海媚一惊连忙否认,“才不是!我是说……他……他毕竟是我自家长辈指定的个案,我当然不能马马虎虎的,要是随便介绍个女人给他,也是会影响到我的未来的。”
“影响你?怎么说?”
“他……我……唉……”
秋海媚实在说不出口,在过去十年间她虽然没理他,可是他的存在却让她一直有如心头刺一般,想拔掉却又有点享受那种痛苦的快感。
“怎样?他又不是你家人,就算是,多认识个人只不过多个机会,这不是你常劝别人的吗?除非……”
“除非什么?”秋海媚皱着眉头,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她有预感她不会喜欢听到接下来的话。
“嘿!”米婵娟贼兮兮地给了她一肘子,“你自己想暗藏起来用。”
“噗”一声,水花喷洒在电脑上,“暗藏?!我才不……”
电脑传来轻微的火花迸出声,打断了秋海媚的抗议,看着那闪烁不停的荧幕,两个女人同声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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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销了一台电脑,还费了大半天的口舌跟警卫人员解释跳电原因,等到秋海媚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一开门,疲惫地打开客厅的电灯,就见到展劭佟一脸沉静地坐在沙发上,那刚强凛然的下巴,略显落魄的胡碴,紧抿微僵的唇线,阴郁黠沉的黑眸,在在都提醒了秋海媚,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虽然她不常想到他,却不代表他已经消失。
轻叹了口气,她连招呼都不打,“我帮你拿枕头跟被子。”
“你也知道很晚了?”质疑中带着火气的问话,跟他平静的外表截然不衬。
他的话惹恼了她,今天一整天……不!从昨晚到今晚,她已经够累了。
“不然你要怎样?我今年可不是国小六年级,我已二十七岁了耶!要几点回家连我爸都管不着,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我担……”
“不必!过去十年里,没你在旁边担心,我也是好好的。”
猛一转身,她走进父亲房里,拿出枕头跟棉被丢在沙发上,冷不防手被扣住,整个人重心一歪,就跌坐进沙发里,半侧身体陷入沙发,另半侧挨的正是展劭佟那温热健壮的身躯。
“我不懂!”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一样沉静,可是里面却多了丝压抑的怒气,“你刚才说过去十年?”
“让我起来!”秋海媚急忙想起身,避开与他的接触。
“你刚才说过去十年?”
又一次重复的问句,这次靠得更近,秋海媚发砚自己半侧的身体被他的重量压制住,瞪着眼前近在鼻间的他,她不该害怕的,从小到大,两人之间比这更近的接触不知道已有几百次。
但这次却让她心跳加速,某种滚烫的热流窜流在她的体内,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黑瞳紧锁着她的灵忿,他的呼吸笼罩她的世界,透过眼对眼,她渴望沉沦的天堂,就闪烁在那咖啡色中的黑圆眸里。
那再也唤不回的爱恋,那可笑又愚蠢却不曾停息,如影随形的思念,在这一瞬间,累积了十年的压抑仿佛找到了出口。
悲若狂喜的浪潮瞬间席卷了她,她闭上眼任泪泛流,任他的热吻侵袭摧残她的灵魂,这短短的几秒,就像永恒!
十个年头,三千多个夜晚的渴求,都集结在这短短的须臾,一切的思绪都在这瞬间蒸化散逸,她忘了躲避他的原因,忘了叫自己痛恨他的原因,只剩爱情,只剩眼前这个燃烧一切、燃烧自我的狂吻。
她的唇吻起来是这么地甜美,仿佛熟悉已久,却又陌生不已地镣人心弦。
而她是那么热情又生涩,却毫不迟疑的回吻,使他忘了他是谁,使他忘了他原本只是要教训她,忘了自己只是要释放担忧她的情绪。
吻--
越来越深,深到几乎无法见底的黑暗,热情焚烧在两人的唇舌舞动间,像是延续了生生世世不曾停息,也永远不会停息。
直到她那湿热的泪水,侵入了他的唇际,绵绵地、细细地,顺着他的味蕾滑入他的神经,攀进了他的心。
愕然地,他放开了她的唇,但却舍不得远离她的气息,俯身望着怀里的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他细细地梭巡着她脸上的线条,那闭着双眼的嫣红脸颊着不出一丝悲伤,只有叫人怦然心动的娇羞。
忍不住,他又在她甜美的唇畔细洒下数个温柔的碎吻。
这一刻,他知道她允许他继续吻她,继续缠绵,继续进行他与她男与女之间最神圣的游戏。
可是……他却无法对那泪水视而不见。“你哭了……”
那迟疑的语气一出现,怀中的娇躯轻微一震,黑浓的扇睫抖了下,才缓缓露出那双依然闪烁着激情,却逐渐冷清下来的黑瞳。
“为什么?”低哑的又问一句,他的语气不再迟疑,反而专注而诚恳。
秋海媚的眼神避开他,虽然依旧在他怀中,可是展劭佟却可以感受到她在这一秒间,又回到了过去十年间,那个对他冰冷不在乎的秋海媚。
“为……”
“放开我!”不给他问第二次的机会,冰冷的语调说明了一切。
展劭佟看着她好一会儿,轻叹口气让开身,扶起她。
秋海媚想立刻站起身,可是双腿曾因欲望而无力,让她又等了几秒后才起身。
一起身,她走向开关处,关了客厅大灯,昏暗顿时取代了明亮。
“早点睡。”一说完她便往楼梯的方向走,毫不迟疑。
“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这句话从昏暗的客厅中传来时,秋海媚的身影在第二阶的楼梯顿了下,但没多久,又继续往上走。
“还是你根本害怕面对答案?”
又一句话,犀利的问话叫她心头一紧,脚步又停下,撑向墙面的手微微颤抖,寂静的空气中,只听到她深呼吸的气音。
过了两秒,他听到沉静中传来她那轻微颤抖的声音--
“那么你呢?又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她用他给的难题回答了他的问题。
展劭佟无言以对。
这一夜,就这样结束在这个没有答案的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