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丫头环儿跑进骆海棠的房里,露出个笑脸后,从腰间拿出一封信。“稍早有人给小姐送信来。”
骆海棠接了过来,将信摊开,只见纸笺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简单的一句话:
今日未时一刻,西山上见。
没有署名,没有称谓,但她就是知道这是谁写来的纸笺,只是——未时一刻;而现在都已经是未时过半,她已经迟了!
“这信是哪时侯送来的?”
“早上。”
“那你为什么这个时侯才拿来给我呢?”骆海棠急得直发脾气。
环儿从来没见她家小姐生过气,突然被骆海棠吼了,是委屈得直掉眼泪。“这信送来的时侯,刚巧夫人要上安国寺去礼佛,差小的陪她老人家去,小的回来后就忘了自个儿的怀里还有小姐的一封信。刚刚换衣衫的时候,这信掉了出来,所以……”
“所以你心里才记起这家里还有我这个小姐在。”
“小姐!不是这样的。”环儿心急地跪了下去。“小姐你明知道环儿是最忠心小姐你的;对小姐,环儿从来不敢有二心的呀……”环儿哭得涕泪纵横。可骆海棠根本无心去理会环儿的解释,现在她的心中只盈满着、担心着一件事——她迟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骆海棠提起裙摆,一直往郊区的西山上急奔而去。骆海棠到了西山,可却见不到卫文阔的人影。
他走了。
她早知道他向来不等人的性子,早该知道他不会等她的;但——就是不甘心呀!不甘心自己任他这样随传随到;不甘心自己拒绝不了他任何的要求;更不甘心她只不过是迟到了一会儿的时间,他却连等都不愿意等;不甘心她爱他爱得如此小心翼翼,连点小错也不敢犯,就怕他生气……但,他不给爱不打紧,就连最基本的耐心,他都没有。是他早已吃定了她为他软弱的个性,还是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傻,所以他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欺负她?骆海棠!她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醒醒吧!别等那个浪子,别以为他会有心对待自己。骆海棠这么告诫自己后,回身欲往来时路而归。突然,树的背后伸出一只手,她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人是谁,身子便让人给压住,那人的脸欺近她,低首掠去了她的呼吸。她惊喘低呼。那人的舌头趁隙进入,用力地吸吮她的唇舌,伸手探进她的衣襟口,粗暴的手劲用力地摩挲她的肌肤。
“唔唔。”她想叫救命,双手怒捶轻薄她的登徒子。
但那人不放手,吻得更狂乱。骆海棠火大地反扑,使劲儿地咬了他一口。那人倏然放开她,眉头紧蹙起来。“你咬我!你竟然敢咬我!”卫文阔的手抚上唇畔的伤口,一抹,鲜红的血迹留在他的指头上。他的声音唤醒了极端害怕的骆海棠,她昂头看他。骆海棠的双眸闪着危险的怒火。他怪她咬了他,但这怎么能怪她呢?“你莫名其妙地从树后面跑出来,我看不清楚那是谁,而你,你又轻薄我,我——”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更为恼怒地攫住她,带她入怀,单手钳住她的下颔,强逼她看着他。
他怒着双眼问她:“为什么迟到?为什么让我等你?”
“我没有……”
“你是故意不来?”卫文阔不听她的解释,硬要将自己所想的罪名按在骆海棠身上。
她就像当年的聂四贞一样,以为有了他的眷注,便可以恃宠而骄的拿乔!那接下来,她是不是也要跟四贞一样,掠夺了他的真心之后,便要遗弃他,然后换个人来爱?早说女人是信不得的,幸好他没让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给欺骗了真感情,要不然,他岂不是又要傻一回!面对卫文阔的低吼,骆海棠低声地反驳:“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故意要忤逆你的意思,是环儿她忘了将信给我,所以我才迟的。”她强忍着泪,不让自己的委曲掉落,而这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却是卫文阔最不能忍受之事。他不爱她在他面前装做坚强,他要她想哭就哭。
突然,他冷不防地又将她搂了过来,用唇吻住她的惊呼,大手探下他刚刚未竟的旅途。他的吻带着狂暴而毫无暖度。骆海棠知道他是在惩罚她。惩罚她犯下了一个他很在意、而她却不明白的禁忌。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她只是爱他,这难道也错了吗?她一抽一抽地抖动双肩,哭泣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委屈;而她的哭泣没能激起他的怜悯之心,相反的,他的动作是越来越恶劣。
他将她定固在树与他之间,拉高她的裙摆——骆海棠惊觉他的意图,连忙用手推他。“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薰红了她的脸。
骆海棠眼眸半垂,觉得自己是既委屈又丢脸。她垂下首低声回答他:“因为这里是郊外。”
“那又如何?”他毫不在乎这里是哪里,反正他就是想要她。
她抬起眼眸惊愕地看着他。“难道你就不在乎被人看见?”
“不在乎。”
“那我的名誉呢?我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却在荒郊野外与人苟合,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被人传得多么不堪?”
“我的名声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你想我有余力来顾及你的名声吗?”对于清誉、名声类的东西,他最嗤之以鼻。
而他的回答却像记闷雷,轰白了骆海棠的脸。原来,她在他心中当真低贱到这个地步?!原来,她在他心目中真的是这么不值!那么对于一个不在乎她的人,她对他还能有什么样的幻想和期盼呢”她放弃了;放弃再挣扎,放弃再与他讲道理,因为这些对一个心中只有自己,而从不为人着想的浪荡子而言,是一种奢侈的要求。既是这样,她如何能再傻傻地骗自己说她能改变他?
她闭上眼,不愿瞧他现下的狰狞面目,只是求他:“请你温柔些,别将我的衣衫给弄拧了。”
“怕回去后难以对家人交代?”他一边脱她衣服,一边用着嘲讽的口吻取笑她。“怎么,你家里人还不知道你已非完璧之身?你这个不诚实的丫头,这么大的事,怎能不对家里人说呢?”突然,他手一使力,“刷”的一声,撕裂她的衬衣,她要面子,她要尊严,可他却偏偏一点也不给她。他就是要她无法向家里人交代,他就是要狠狠地撕裂她的自尊,一点余地都不为她留。
骆海棠紧紧闭起眼,不愿见他眼中的残暴。但她关住了视线,却关不住对他的感觉;她的身子禁不住地颤抖,因为对于爱他的她,他是连一丁点的自尊不都不愿留给她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待她?骆海棠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委屈哭出声响,而卫文阔就像是要欺负她欺负得很彻底似的,竟惊呼一声,抱歉连连地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个不小心手劲用大了,所以衣服就让我给撕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他的抱歉没有真诚,只有明显的讽刺,她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她不愿回答,不愿在他欺凌过后,自己用言词承认来刨伤她的痛。
她的不愿回答让他发怒,卫文阔的声音突然由刻意佯装的惊惶转为冷冽,他问她:“怎么办?回去后你该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他就是想伤她伤个彻底,不让她用静默来回避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装做毫不在乎的模样,傲着脾气对他说:“就说让个疯狗给欺凌了吧。”
“疯狗!”他对她的说词感到嗤之以鼻,非常不屑。他问:“那么疯狗会对你这样吗?”他的唇覆上她雪白的玉峰,轻轻啮咬,辗转吸吮。
他的动作揪痛了骆海棠的心。因为对于他的刻意撩拨,她非但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倒有着排山倒海而来的颤栗与激情。她觉得自己相当的可耻,明知道他的一切行为,没有包含爱在里头,可是她却逃不开他手底的触摸,为他恣意地掠去了所有。骆海棠别过脸,不看他凌辱她时的得意。越见她如此,卫文阔就越变本加厉;他不仅在口舌上欺凌她,一只手更是不安分地爬进她裙摆内,探索她的欲望深处。骆海棠发现她虽强抑住自己对他的渴望,但她的自制却仍旧敌不过他双手、双唇的挑逗,她听见自己情难自禁地惊喘出声,听见卫文阔得意地在笑,听见他得意地说:“看来你没有像你口中所说的那么讨厌我的碰触嘛!”她的胸口蓦然一窒,心是狠狠地被鞭笞了;难过、受委曲的情绪再也关不住,她忍不住大声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他非得用这么冷酷的方式恨她?
卫文阔双眸一凝,寒着嗓音问她:“问我为什么羞辱你之前,为什么不先问自己为什么给我羞辱你的权利?”
“那是因为我爱你。”
“所以你宁愿委屈自己忍受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他冷酷地笑开来。“傻海棠,你明不明白,并不是你所有的真情真意都能得到别人的回报。”“我不求你回报,我只希望你别折磨我,只希望你饶了我、放我一马。”这,难道也是奢求他了吗?饶了她?放她一马?哼!那谁来饶了他,放他一马呢?
卫文阔想到了他一生的挚爱,他的前任妻子聂四贞;她曾将他的真心对待狠狠糟蹋,为什么她那时侯就不饶他、放他一马呢?他不要她的委屈求全,他不要看她为他而痴傻的模样,因为这样的骆海棠让他想起了从前的卫文阔——那个一心一意只想爱聂四贞的卫文阔。
卫文阔单手将腰间的系带抽下,褪去袍内的裤子,挺身占有了骆海棠。骆海棠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娇喘出声,不让自己更难堪。而卫文阔就是要她难堪,就是要她觉得羞耻;他使劲浑身解数挑逗骆海棠,手劲粗暴多于温柔地折磨着她娇柔的身躯。骆海棠觉得她的世界被卫文阔撕裂成一片片的羞辱,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痛楚却愉悦的声音交叠在卫文阔得意的喘息之上。她堕落了!她终究逃不开卫文阔的折辱!骆海棠紧紧抱住卫文阔,张口狠狠地咬上他厚实的肩膀。她的泪流进她咬的伤口,一滴又一滴。
卫文阔在激情过后,察觉到肩膀的疼痛。他扯开她,看见她的唇畔有着鲜红的血渍,脸上有模糊的泪水;他的手往自个儿的肩膀探去,深深的齿痕一圈明显地烙印在他肩上,里头有他的血、海棠的泪。卫文阔的心蓦然一抽,他突然很不愿意见到骆海棠的泪水。
他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丢给她。“披上它。”
她瞠着水汪汪的泪眼看他。
“我只是不希望让你这么狼狈回去罢了。”
“穿了你的袍子,我就不狼狈了吗?穿上它,我就能对家里解释我今儿个的去处了吗?”她扯着凄厉的声音问他。是句句痛人心扉呀!他知不知道?
他走近她,替她穿好衣袍,系好衣带,为她绾上发;骆海棠由一个娇俏的姑娘家变成一名眉清目秀的公子爷。
他为她想好了说词。“就说你贪玩,所以顽皮地拿了件哥哥的衣袍溜出去。”
“为什么不说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是你上我家门去跟我爹娘认错,说是你欺负了他们的女儿?”她转而咄咄逼人地逼问他。
卫文阔摇头。“不要开这种不好玩的玩笑,你爹娘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的。”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仍然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骆海棠的心转凉。她倏然转身,试图抬头挺胸地离去。
突然,身后传来他叫唤声。“海棠。”
她毫不犹豫的就回头,眼眸熠亮生辉地望向他。她的心还是在期待他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因为她是那么痴傻的等待着他爱她。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叫住她竟只是为了对他说:“回去后,记得叫丫头熬药让你喝下。”
他的话泼醒了她的痴,她知道他口中的药是什么药;是那种每回他要她之后,他都会差人给她送来,说是能避免她有身孕的药汁,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会是这般的冷酷,竟能在她伤透了心之后,再往她的伤处狠狠地踹上一脚!骆海棠瞪大了眼,径是瞧着那个伤她最深的人。而骆海棠的噤口不语,让卫文阔以为她是不愿意,于是他一个箭步欺身向她,攫住了她的手臂,向她要承诺。“告诉我,你回去后会熬药来喝。”她紧紧闭着嘴巴;她不说,她偏不说,她就是要让他着急,就是要他尝尝什么叫做“心痛如刀割”的等待滋味。骆海棠用眼眸告诉他她的决定。而卫文阔气了,揣着她的手便要拉她回去。“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就亲自去药铺,亲自为你抓药,亲自看你喝下。”
他的迫不及待,他的亲自抓药、亲自侍药,都让她感到心寒。原来为了看她有没有如他所愿的服下汤药,他可以委曲求全到那般地步!
她心冷地问他:“非得这么麻烦吗?”
卫文阔愣住了,因为骆海棠从来没用过这么凉冷的嗓音跟他说话。他回眸,她的唇畔漾起了笑。她甩开了他的手、他的禁锢,站直了身子对他说:“我回去后会熬药喝下,你别这么慌,”她嗤声冷哼,不屑地再度开口道:“你不想让我怀有你的孩子,我还不屑拥有你的骨血呢?”说完,她不再理会他任何的反应,傲着身子骨离开。现在她能装的,也只有对他冷言冷语的不在乎了……
骆海棠没想到她一身的男孩装扮得面对这么多人,家里头除了爹娘还有稍早才回家门的哥哥之外,另外还有个陌生人在。那人一见到她,便呵呵大笑,直拍着她大哥的肩头,对大哥说:“子玄,我只当你是人间少有的美男子,没想到令弟的容貌更胜你一筹,莫非是你家的风水好,净出面如冠玉的俊儿郎!”那人是好心赞美她,但骆海棠可是从未被个大男人这么大刺刺地瞧过,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只得藉故先行离开,避去了这场尴尬。在离去前,她还听见那人对着大哥说:“令弟好害羞,一点都不像你。”对于女儿出的状况,骆家老爷、夫人是又窘又恼,不知该如何向儿子的至友解释,倒是骆子玄同好友那般笑得爽朗。“沈漠,你莫非是眼珠子不管用了?”
“怎么说?”
“刚刚进门去的是我妹子。”
“你妹子!”沈漠明显地一呆。“你是说……那个好比潘安再世的公子哥是你妹子!”他的表情好震惊。
“如假包换。”骆子玄抬头挺胸外加拍胸脯打包票。
“可是……‘他’是如此俊逸卓尔!”就算他与她穿相同的衣袍也未必能像她一样出色俊逸。
“那是因为我妹子面目清秀,骨子高挑,自然扮男扮女皆得宜。”
“可是……”沈漠还要辩驳。
骆子玄却很受不了自己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索性将这工作推给了他爹娘。“父亲、母亲,你们行行好吧,告诉沈漠你们单生我一个儿子,刚刚从他面前走过的人的的确确是个姑娘家呀!”
沈漠真的将目光移往骆家两老。骆家老爷、夫人被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原本对海棠的怒气意不翼而飞,只点头笑说:“是的,刚刚走进门的人的确是小女。”
沈漠的笑脸更是灿烂于前。“那伯父、伯母真是好福气,生了一对‘好’。”
“一女一子是谓好,而且还是好中的好。”
“好中的好?”
“男的为人中之龙,女的为人中之凤,这不是好中的好是什么?”沈漠逗趣地说。
而骆家两老更是得意了。
“好!好个好中的好。子玄,你交了个懂得花言巧语的朋友。”
“那也得能讨父亲、母亲欢心才算呐!”骆子玄哪里不懂好友哄人的高竿。
“够了,够了,够讨人喜欢的了。”骆夫人是越看沈漠越喜欢,心想这孩子与海棠的年龄也算相当,要不然……“子玄,你留沈漠在咱们家多住个几天。”
“母亲想干什么?”络子玄嗅到了他娘可能打的鬼主意。
骆夫人嗔了儿子一个白眼。“只想多留沈漠几天,怎么,不行啊?”
“行行行,母亲大人的命令,为人子的我怎敢不从?”他拍拍好友。“沈漠,你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喽!”
“我是乐意之至呐!”沈漠大方地将至友的爹娘当亲人看待。
骆夫人拨动了如意算盘,这下子眉开眼笑。“那我去吩咐厨子多备些好菜。”
“骆伯母不怕我就此赖着不走?”
“就要你赖着不走。”
“娘,意图太明显了哟。”骆子玄毫不避讳地就说出他母亲打的主意。骆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与骆老爷双双离开,说是要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在些。
骆子玄待爹娘走远了,才开口损好友。“你呀,真好本领,竟然可以哄得我爹娘眉开眼笑的。”
“那叫你妹子来谢我呀!”
“谢什么?”
“你不会真以为我那么笨,错将裙衩当须眉吧!”
“以我妹子那般姣好的容貌是不大可能让人误认为公子哥,所以我怀疑你好心帮她的忙到底意图着什么?”刚刚沈漠的行为分明地在替海棠转移他爹娘的怒气,这点小把戏他还看得出来,只是他不明白沈漠与海棠初相识,沈漠干么冒着被他家人冠上油嘴滑舌的险帮海棠?
“你都说我是好心,才帮你妹子的忙了,那我还敢有什么意图啊?”
“可我不信你这里真装了良知与好意。”他戳戳好友心脏的部位,嗤之以鼻。
“那你说呢?我对令妹好是图她个什么好处?”
“以身相许!”骆子玄跟他娘脑袋装的东西大同小异。
“要令妹倾心于我还不必用到以‘谢’字相逼,我自有办法夺得美人芳心。”
“这么有把握?”
“端看我要不要。”
“臭屁,脸皮厚!”
“是铜墙铁壁都比不上。”沈漠自己调侃自己。
骆子玄搭着好友的肩朗朗笑开来,直说着:“真有自知之明,走,咱们出去玩玩,让你见识见识咱们京城与江南的不同之处。”
“这么早就要去玩了!”
“怎么,你真的对我妹子有兴趣?”
“恐怕我是迟了一步。”
“怎么说?”
“说你妹子心里有了人。”
“怎么会!我都没听家里人说起过!”
“女儿家的心事是摆在心上,不是放在口上的。”
“哟!”骆子玄突然放掉搭在好友肩上的手,并用怀疑的目光看他。“怎么姑娘家的心事你全知道?莫非——”
“我有断袖之好!”
“你真的有?”骆子玄逃开来,离沈漠远远的。“我早就说嘛,怎么在私塾里学习时,也不见你哪个姑娘家好,倒是对男同侪顶热络的,原来你真的是!”
“喂,越说越离谱了哟!”再说,他就翻脸了。
骆子玄举手,做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快上街去,晚了,好玩的都收摊了。”
“那你妹子那儿?”
“我晚点会去探她的口风,你别穷操心好不好?真不晓得你是她哥哥,还是我她大哥?”
“我也很怀疑呐!”怎么会有人是这么当大哥的,明明知道自个儿的妹子有心事,他还能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