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吗?”秦豪雷对着儿子大声咆哮,面孔布满被忤逆的不悦。
“您是把婚姻大事当成商业结盟吗?”秦穆观反问了一句,并将吓坏的朱媛媛拉出他的身后,“就算是商业结盟,也请求先来后到的顺序,媛媛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我的妻子,您不能因为她现在孤苦无依而否决她的身分,她才是我该名媒正娶的女子。”
“贤侄那个打小订亲的妻子,不是已经……呃……过世了吗?”秦长荣不解地问。
“原本以为过世了,谁晓得前阵子突然带着那只玉铃铛来认亲。”秦豪雷不客气地瞪了朱媛媛一眼,灰色的眉毛紧蹙着。
其实他也不是多讨厌这个小丫头,只是她挡了秦家更加扩张的路,况且锡红跟着他好歹也有十年,观儿就为了这个丫头把她骂得灰头土脸的,他看到这丫头能不有气吗?
朱媛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绣鞋,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抬起你的头。”秦穆观宏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他的手毫不避嫌地握住她的,向众人宣告两人的情投意合。
“是啊!媛媛抬起头,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不用低着头。”纪素琴在一旁帮腔。姑且不论她是故友之女,娇柔可爱的媛媛也比那位入厅至今都没拿下面纱的傲慢女子好上太多了。
“你不要在旁边起哄。“’秦豪雷转向坐在他身边的刘宛柔,“刘姑娘,你别把这妇人之见放在心上。”
刘宛柔不作声,罩着黑色面纱的脸让人瞧不出表情,端坐在椅子上的她,看起来像具木偶。
“还没嫁过来就这般拿乔了,只怕以后会变成第二个周锡红,像媛媛这种乖巧的媳妇要到哪去找?你以为你每天吃的炖梨真是我弄给你吃的吗?我才没那种好兴致,那是江君替体把脉后,瞧出你喉咙不好,而媛媛这傻丫头每天一早搬个小板凳坐在火炉前,又捣梨子、又加蜂蜜地炖出来的。”
“谁要她多事!”秦豪雷老羞成怒地白了朱媛媛一眼,“是她做的,为什么不明说?鬼鬼祟祟的像什么话!”
“若媛媛说是她做的,你还会喝得赞不绝口吗?为了周锡红那件事,你就恨不得捉一把沙放到汤里,诬赖是媛媛要害你吧。”纪素琴不甘示弱地回嘴,当初要不是她带了不少嫁妆嫁入秦家,这老头哪来的银两!
秦豪雷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无论如何,秦家一定要跟刘家联姻!”
大厅气氛一片沉重,秦穆观的脸色逐渐铁青,他拥住朱媛媛的肩头,将她护在身旁——她一直在发抖。
他知道她不习惯这种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跟人吵架,如今却得站在这里任人羞辱。
秦穆观的脾光变黯,“爹,媛媛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一直十分敬重您,因此我衷心希望您可以接受她。”
“如果我不接受呢?”秦豪雷吼了一句,儿子是在威胁他吗?
“您接受或不接受,媛媛都是我的妻子!”
秦穆观说得斩钉截铁,让朱媛媛一阵鼻酸。她何其幸运啊!
“反了!反了!我辛苦把你栽培到这么大,我图过你什么了!”秦豪雷大怒,气得站起身指着他吼道,又因为过度愤怒而站不住脚,整个人又坐回椅子上。
朱媛媛一看,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臂膀,“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喝点水?”她的小手轻拍着秦豪雷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
“你滚开!”秦豪雷毫不领情地推开她。
朱媛媛没料到他会出手,整个人向前一倒,正巧跌落在刘宛柔面前。
“啊!”她双掌先着地,感到手心被磨破的刺痛。
一阵风吹过,她抬起头,正巧看到刘宛柔的眼睛。
“媛媛,你要不要紧?”秦穆观扶起她,心疼地看着她沁出血丝的手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中,为她拭净手上的尘土。
还未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的朱媛媛,目光离不开刘宛柔的面纱。
是她眼花了吗?怎么会有人眼珠的颜色和夕阳的颜色一样呢?
她想举起手揉揉眼睛,却被秦穆观的一声低吼唤回心神。
“不许动!”他气急败坏地捉住她的手腕。
坐在一侧的纪素琴从容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笑容。难得她这个沉稳自持的儿子,也会心慌意乱,挺有趣的。
“我没事。”朱媛媛轻声安抚他。
秦豪雷看着她跌到地上,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焦虑地侧过身,看见刘宛柔还是不闻不问地望着远方。
这刘家闺女也未免太不识大体了,就坐在他身边,也不晓得过来扶他一把,或是礼貌地问上两句话,秦豪雷皱着眉暗忖。
“爹,我要带缓缓去擦药,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秦穆观神色漠然的问道。
“我只有一句话,不许你擅自决定你的婚姻大事。”接着秦豪雷转向秦长荣,“你评评理!我说得对不对?婚姻本就该顺从父母之命。”
“秦兄、秦世侄,我看我和刘姑娘先离开好了,等两位商量出结果后,再派人来通报我一声吧!”秦长荣起身打着哈哈,这两方他可都得罪不起。
他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刘明蝠送了大把银子要他前来谈这门婚事,他还以为这下可以大捞一笔,谁晓得竟会碰上这种尴尬的场面。
唉!秦长荣的无奈全写在脸上。
“和这个孽子有什么好商量!”秦豪雷哼了一声。
“爹,孩儿敢问一句,您和刘家联姻为的是什么?”秦穆观将朱媛媛揽在身前,娇小不及他肩膀的她显得无助可怜。
“刘家和秦家门当户对,双方婚后可以互相帮忙。刘姑娘又是司农寺侍御刘明蝠的义女,呃……知书达礼……”秦豪雷有些词穷了。这个不孝子,明知道两家联姻是为了一个“利”字,还拿这种问题在刘姑娘面前为难他。
一声尖锐的笑声扬起,所有人的视线全移到刘宛柔身上。
面纱后的容颜让人瞧不出她的心思,然而笑声却充满了嘲讽之意。
在一声冷哼后,刘宛柔终于出声道:“秦刘两家联姻,为的就是财和势,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秦长荣呻吟一声,老天!这下好看了。
“既然刘姑娘明说了,那我不说暗话了。爹,”秦穆观转向脸色一阵青白的秦豪雷,“既然是为了财势,那么只要秦家能获得实际利益,与谁联姻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不是吗?”
“话不是这么说,”秦豪雷突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这话传出去秦家还要做人吗?商人最怕被说成市侩,偏偏观儿硬把这两个字往身上揽。
“话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秦穆观口气强硬地阻断了父亲的话,见他莫可奈何地点头后,继续说:“爹接管的长安青龙酒肆,近来的营收每下愈况。生意不见起色的主要原因,在于我们的厨子都被对门的滔天酒楼挖走,一间酒肆做不出像样的菜,怎么会有人上门,我带媛媛访视过那一区的情形,她有信心可以改善长安青龙的厨艺,迸而培养出一批新的人才,当然,我会用新的合约,让新人不许转店,不想转。”
朱媛媛闻言,着急地拉着他的袖子,她是陪秦大哥去看过,可是没说有信心可以改善的大话啊!
“改善了又如何?这和秦刘联姻有什么关系?”秦豪雷皱着眉头,那个丫头能改善个什么名堂。
“爹该很清楚这七间青龙酒肄若是生意鼎盛,营收会有多可观。”秦穆观按住她的肩,要她稍安勿躁。
“如果媛媛有办法将这七间酒肆的生意做起来,那您就必须授受她为媳妇,因为她也能为秦家带来莫大的利益。这种婚姻正是您理想中的婚姻,不是吗?”秦穆观的话带着嘲弄的意味,眼神却极为认真,斯文的脸上写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朱媛媛仰头望着他,在他的目光看向她时,她所有的不安与疑惑全部飞到九霄云外,她担个什么心呢?秦大哥永远会站在她身后守护着她。
秦大哥现在需要的是她的支持吧!
朱媛媛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主动偎近他,娇小的身子不再是倚着他而站,而是与他并肩站在秦豪雷面前。
“这……”秦豪雷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要他怎么回答?
“秦庄主的提议不错。”刘宛柔姑起身,边说边走向门口,“滔天帮开滔天酒楼,目的就是要击垮你们。唯有老字号垮了,新的名号才有办法垄断市场,你们要嘛就弃械投降,要嘛就是放手一搏,我无所谓。”
刘宛柔一袭黑纱在风中扬起,犹如乌鸦的黑色羽翼,她伸手拉住面纱,不让脸孔暴露出半分。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宛柔连声道别也没有,迳自走出大门。
“秦兄,秦世侄,我先告辞了。”秦长荣苦着一张脸,跟着走出大门。
厅内剩下四个人,呼吸的声音在沉默中显得清晰无比。
半晌,秦穆观打破寂静,“爹,您若是提不出更好的意见,我就当您同意了。”
“要多久的时间?万一这丫头一耗就是五年,十年,那还得了!”秦豪雷不情愿地挤出话来,有种被推下陷阱的感觉。
不过,那个刘家姑娘也太阴寒了些。
“媛媛,你说呢?”秦穆观看向身旁的人儿,满脸的柔情。
“我……”朱媛媛不确定地张开嘴,小声地问:“一个月会不会太久?”
“我听到了,就是一个月。”秦豪雷一拍桌子,就此定案。
“老头子,你陷害人也不能用这种卑鄙的方法。”
纪素琴忿忿不平地说:“去年叫你把长安青龙的管理权交给观儿,你偏不听,让周锡红在那里胡来,这才会亏损连连,现在居然要媛媛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填平亏损!”
“是他们自己提出的。”
如果他们真的填平了,你就该承认自己的脑袋只有小鸟那么大。”纪素琴啐骂道。
“娘,我们会做到的。”秦穆观自信地笑了笑。
爹少算计了一点,青龙酒肆是老字号,要擦亮一块招牌,远比订制一块新的招牌来得省事。
秦豪雷不予置评地转过头。
“我和媛媛先告退了,我该准备晚宴的事了。”秦穆观拉着她的手,向双亲行个礼后,转身走向门口。
朱媛媛在转身前,朝纪素琴笑了一笑,然后偷偷看了一脸怒气的秦豪雷一眼,她突然松开和秦穆观交握的手,跑到秦豪雷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
“伯父,你别生气。我知道,我的出现带给你们很多不便,如果今天秦大哥已经娶妻的话,我绝不会待这么久的,可是现在……”她咬了咬下唇,不擅言语的她犹豫了一下,双颊悄悄浮上红晕,她深吸口气后说:“可是现在秦大哥没有娶妻,我知道秦大哥喜欢我,我也很喜欢秦大哥,所以我们要……要成亲,伯母就好像是我师父一样疼我,我希望有一天你也会很喜欢我。”
说完,朱媛媛又鞠了个躬,捂着发烫的双颊快步跑出门口,好窘啊!她在说什么!
秦穆观看着离去的嫩黄背影,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片刻。
“对不起。”朱媛媛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门口。
“干嘛?以为这么快我就会喜欢你了?”秦豪雷粗声粗气地道,眉宇之间却少了愠色。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确挺讨人喜欢的。
“伯父、伯母,我今天做了菊花饼,是杨婶教我的,”她害羞地看着厅里的人,就是不好意思望向秦穆观。“你们要吃完喔!”
“你有没有看到秦大哥?”朱媛媛拉住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问道。
“没见到。庄主应该还在大厅里招待宾客吧!”婢女才摇了下头,朱媛媛便已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没在大厅,也没在房里,秦大哥到底跑哪里去了?哎哟!”朱媛媛绊到脚,但她顾不得揉,只忙着左右张望。
她已经绕着观风楼跑了一圈,可是连秦大哥的影子都没见着。
杨婶告诉她,兰若姐姐从宴会中跑了出去,因为官法昭开口向秦大哥要兰若姐姐。而且冷蝶姐姐也昏倒了,并被贯石帮的帮主沈拓野抱走。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个欣赏舞蹈和音乐的晚宴吗?
师父曾经说过,这次晚宴一来是希望让江君观察那些人的动向,二来则是希望冷蝶姐姐能被官法昭收入王府中,以利打探更多消息。
可是怎么全变了样?他们的搭配不对啊!而且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追着人跑、或是抱走人呢?
“他们把姐姐们当成什么!又不是青菜萝卜可以论斤带走的。”
朱媛媛咬着唇,低头走入观风搂旁边的地柏园,她绕过几株大松树,仰头看着大树上头。
“有人在里面吗?秦大哥?冷蝶姐姐?兰若姐姐?江君?”
“女孩子家晚上在园子里嚷嚷像什么话!”秦豪雷粗声道,手上提着灯笼出现在她身后。
“伯父!”一见到他,朱媛媛的眼睛乍放出光亮,连忙跑到地面前,扯住他的衣袖,“你有没有看到秦大哥他们?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们。”
“你在这里找,只会找到几只正在睡觉的鸟。”
“不然要去哪里找?”这一区是秦大哥住的地方啊!
“他八成忙着去找靖王爷和沈帮主了,那些人都是客人,怎么会跑到主人居住的地方。你要喊人,就到大厅后面的桂苑、兰阁,柳亭那些地方去喊,还比较有可能找到人。”秦豪雷依然没给她好脸色。
“谢谢伯父。”朱媛媛冲着他一笑,拾起裙摆往西边走去。
“你回来!”秦豪雷叫住了她,看着她朝他跑来时又绊了一跤。真是个鲁莽丫头。
“这灯笼我拿了碍手,你提了去,免得人家听到你的声音,却瞧不见你人在哪。”
朱媛媛咧开嘴,憨憨地对他笑着。
“傻丫头,接过去啊!”他硬把灯笼塞到她手中,她的开心让他不自在了起来。
她怎么一副捡到黄金的样子?
“伯父,你真好!”她的眼睛泛着水光,轻拉了下他的手,她哽咽地说:“我希望我的爹跟你一样好。”
说完,她对他腼腆一笑,随即转身往另一边跑去。
秦豪雷哼了两声,结果嘴巴里跑出来的却是笑声。
“啊!你做什么躲在这儿偷笑?”纪素琴拍拍胸脯,由婢女扶着从另一处走过来。
“你还不是在这吓人!”秦豪雷回头的同时也顺便回嘴。
“我是在找媛媛!”
就在这端吵得不可开交之时,朱媛媛快步走到大厅的右端,只听得厅内还是闹烘烘的,她和陆陵挥了挥手,拎着灯笼朝柳亭走去。
柳亭边立着几座半人高的青铜烛台,烛光在黑夜中摇曳着。
朱媛媛走上与柳亭相连的拱桥,拂开桥畔的柳树,扬声问道:“我是媛媛!有没有人在这里呢?”
“哈秋!”她环着双臂,突然看到一抹白影飞过前方,“兰若姐姐!”
“媛媛,去找师父,”古兰若在经过她身边时,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别走啊!”朱媛媛回过神,古兰若的身影已消失在园中的黑暗处。
有人在追兰芳姐姐吗?朱媛媛紧捉着灯笼,打算给对方来个迎头痛击。
武功她是不会,但是打人她多少会一点。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呢?不多加件衣服可是会受寒的。”轻挑的话语在她身后响起。
朱媛媛打了个冷颤,一回头就看见一双带着邪气的眼睛。男人有一只狭长的桃花眼,看起来像在勾引人。
“你为什么……追兰若姐姐?”她向后退了两步,细腰抵住了栏杆。
“我要一个女人,不需要原因。”男人穿了一身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衬得他十分引人注目。
“兰若妹姐不是你的人。”朱媛媛的身子拼命向后仰。这个男人干嘛一直朝她靠过来?
男人显然觉得她的紧张很有趣,一手搭上她的腰侧,一手则勾起她的下颚,气息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她会是我的人,而你……有没有兴趣也成为我的呢?”
朱媛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举起灯笼就往他的头砸下去。
“别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男人抢过灯笼丢到湖里,灯笼在水而上燃起的那一刻,他眼中闪烁着妖魅的勾引。
“救命……”她无助地喊,呆呆地看着他愈靠愈近。
“唉,难道就不能有其他让人兴奋的反应吗?可惜生得一副可人模样。”男人一听到“救命”两个字,就无趣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你站住!”朱媛媛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不准追兰若姐姐!”
男人回过头,挑起一眉睨着她,“本王官法昭,要定了你的兰若姐姐,有本事你就来把她要回去!”
朱媛媛愣住了,这人怎么这么嚣张!
“你打算留下江君吗?”秦穆观问道。
庭院加入一道灰色身影正被嫩黄身影扯着往前跑,八成是为了樊冷蝶和古兰若的事吧,媛媛昨天哭了一整晚。
“我不需要有人碍着我。”恭成人神情暴戾的回道。
紧闭着双眼的恭成人,像是白玉雕成的人。如果不去理会他那道从左额直下眼睛到脸颊的长疤、不去在意他一身的冷寂,他完美得不似凡人。
“你身边需要一个能够打理一切的人。”秦穆观皱了下眉,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再说吧,现在有王明德在我身边,我还不需要其他人。”恭成人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你的媛媛近日有血光之灾,你要小心。”
“血光之灾?”秦穆观震惊地重复一次,媛媛单纯得引不起别人敌意,又何来血光之灾?
“她的肩上泛着血光气息。”
“有没有办法可以化解?”相对于恭成人脸上的冷漠,秦穆观儒雅的面孔显得焦虑。
“我没那本事。”
天空中笼罩着一层厚重乌云,有种暴风雨将至的阴暗沉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