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哪些人碰面,说了些什么话?」
「就你那票天狼会的朋友,还有个洋人跟我搭讪呢。再来就是——」唔,不是很想提那女人。「就是到大厅认识其他来宾,彼此聊聊衣裳什么的,然後你就出现了。」替她敬酒敬到吐。
「我在派对上都说了些什么?」
她叽哩呱啦地据实以告,听到什么就讲什么,听不懂的也照讲,天花乱坠。
「後来,旁边的人听你这么一说,也有兴趣了。就来问那些稻谷收割的情形。」
「交割。」
「喔。不过你却继续回答上一个人那个很好笑的问题。你就说了,若只砸下这么一点钱,玩玩就罢,说不上炒。所谓炒谷嘛,就是要稻谷够多才炒得起来。後面就有人抢著问啦,究竟稻谷收成要如何解毒。」她倾头攒眉。「世钦,是不是饭一旦下锅快炒就会有毒?所以每吃炒饭都很需要解毒?」
「解读。」
「唔。」他们对农业的兴致真高。「後来你就回答另一个人所提的洋行七叶谷。有会长叶子的稻谷啊?」
「企业股。」
「这样啊。你就告诉他们对洋行来的情报要审慎——我也这么觉得。洋人开米行,哪会安什么好心眼。对不起,离题了。你认为,特别是他们打算抛熟的迟谷——」
「抛售。」
「那什么叫迟谷?我听说过南方有时一年可收三次稻谷,最後的那一次就叫迟谷,对不对?」她也很有概念的哟。
「手上持有的股。」
「好吧。」她拿他没辙地耸肩撇嘴吊白眼。「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对那些人真有耐性,我却只忙著压下好几个呵欠,对他们感到烦。我很没爱心吧?」
她毫不在乎地坦然面对自己,与昨天爆发的自卑行径截然不同。
「不过丹颐也真是的,干嘛这么勤快地替你递酒?还怂恿别人敬你酒。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他应该知道你酒品很糟的事吧?」
「也许他需要我闹点笑话,熟络气氛。」原来是他。
「丹颐真是皮。」哎。
「可以说你真正赴张家派对的原因了吗?」
呃,不再兜圈子啦?「我……看热闹啊……」
「喜棠,我现在精神很不好,待会还有要事得处理。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也不浪费你的口水。直接讲重点,行吗?」
好不容易有点夫妻间闲话家常的气氛,为什么要这样杀风景?
她明白,世钦还是在乎她,定要确知她心中的委屈。只是他不明白,差劲的表达足以毁掉一切美好的用意,惹出更大的怨气。
「你为什么去张家?」
「看曼侬!」
他皱眉,她怒目,不复先前好心情。
「我跟她被视为未婚夫妻,完全是旁人瞎起哄,我们彼此都没这个意思。」
「而你却跟她一起待过法国,听一样的音乐,说话也一样的口吻,甚至跟她用一样的画架。就算你对她没意思,你又怎么确定她对你没意思?」
俊脸冷然抽动。「你偷溜进我的储藏室?」
「我没偷溜,我是正大光明闯进去的!」不然哪会晓得他藏画藏笔藏颜料外,还背著她藏了什麽野女人。
「我希望你下次在这宅子里要闯任何地方时,先徵得我的同意。」
「你如果嫌我偷偷摸摸、贼头贼脑、品德低劣,那你干嘛娶我?去娶那个十全十美的曼侬啊!你如果觉得是娶了我之後才发现我比想像中还烂,那就把我打入冷宫,放逐到你任何一处不要的破寓所啊。你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你要我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可能!」
她发什么脾气?「我在谈的是我们俩的事,为什么要一再牵扯到曼侬?」
「是你自己一直要问我的!现在我全老实说了,你再来挑剔我的老实。我倒想问你,我有糟到那种地步吗?你对我就只会念念念,不准我这个不准我那个,你对曼侬却从来没有意见,还处处替她说话!」
小人儿气爆了,火力比他还旺,令他傻眼。
他不懂。他就是因为疼喜棠才会费心照料,切切叮嘱。他对曼侬毫无感觉,才对她个人一切全无意见。这有什么不对的?
「我替曼侬说话,因为人家是外人——」
「所以我这个内人就可以随便任你骂?」
他隐忍地咬紧牙根,维持冷静。「我何时骂过你?」
「你挑剔我的伤害力,比骂人更甚!如果你只是单纯地嫌弃我缺点太多,我无所谓,我反而会很开心,至少你还满关注我的。可你就是不能拿我跟别的女人比,而且还是跟你交情匪浅的女人!不管是家世还是才情还是教养还是品德,就连头发长短都不可以比!」
「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一时怒气攻心,差点掉泪。她才不屑哭给他看,沦为他的话柄。
仔细想想,他们的婚姻原就是基於交换利益,不是因为感情。是她自己昏了头,意乱情迷地整个人栽下去。光这一点,她就已经理亏,还有什么立场去跟人争宠?
「你这是做什么?」他无奈长叹。
她不明白他这是在说啥,直到他把她带到沙发上坐好,亲手替她擤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才知道自己早就败阵了。
真亏。只要世钦一对她好,哪怕只好那么一滴滴而已,她就会彻彻底底地降服,一点火气也没有,连原本的气魄也甘愿舍弃,拜倒在他的温柔里。
哎,喜欢一个人,简直是犯贱,乐作窝囊废。可是,真的好甜蜜、好幸福。就算集结世上最优美最丰沛的字句,也表达不出这刹那的满足。
世钦枯坐沙发内,搂著死黏他不放的泪娃,满是无力感。
他已经宠她到这种地步,她为什么还满肚子委屈?冷静跟她讲理也讲不通,看她掉泪就心痛。算了,乾脆什么也别说,免得一说就错。
「你为什么又不跟我说话了?」浓浓鼻音,可怜兮兮地娇嗔。
老天……「你还要我说什么?」
「是你找我过来的啊。」
「我们不要再谈了,行吗?」他几乎虚脱,不想再应付似要卷土重来的世界大战。
「你还好吧?」
「不好。」
「是吗?」那就好,不然她就没有报仇的乐趣了。他把她整得这么惨,不狠狠礼尚往来一顿怎么成?
她故作无心地更加偎入他怀里,枕著他的肩窝对他吐息。
「世钦,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吗?」
「坐好。」他勉强避开颈项上的娇吟暖息。「我说什么?」
「你说你并不讨厌坏女人。」
「什么坏女人?」他不安地发觉,娇软的小身子已经侧坐到他腿上来,纤纤双臂慵懒地揽住他的颈项,松松交握。
「这就对了。我认为的坏女人,和你认为的坏女人,好像不一样。」
「不要乱动。」以免剌激到已经绷挺难耐的欲火。
「我一直为自己的坏耿耿於怀,怕你觉得我懒散,又说我心机深,还嫌我奢侈浪费,更认为我带不出门。别人这么说我还无所谓,你这么说我,实在伤我很深。」
「喜棠,我等会还有急件要处理。」换言之,请收敛一点,此刻不宜纵欲。
她才不甩他,继续发嗲。「要不是你昨晚的坦白,我还真会一直伤心下去呢。」
「我坦白了什么?」
「你说我那些不叫坏,你还叫我应该努力变成另一种坏。」
愈听愈怪。「哪种?」
「看,这种啊。」
他差点当场血溅三步——鼻血。
喜棠一脸无辜的呆相,卖弄娇憨,两只小手牵著自己的大袄衣摆,高高撩在肩头上,不解地袒露毫无遮掩的丰乳。
「你说我的衣裳又宽大又俗丽,一大堆龙飞凤舞的刺绣看得人眼花,就算不穿亵衣也没人会发现,好像是真的耶。」
「把衣服放……」
「啊,这个怎么还没消退?」她烦心地以手指揉揉乳晕旁的一记吻痕。「都是你啦,能不能以後别在我身上舔啊咬的?饿了就叫人送东西进来吃嘛。」
「喜棠,把衣服……」
「世钦,你说,我是不是太肥了?」她好伤脑筋地咬著衣摆凝望他。「别人长得都秀秀气气的,小巧玲珑。为什么我却这样臃肿?」
「这不叫臃肿。」他竭力在眼前的豪放丰满中,保持清醒。「这也不叫肥。但你若再正餐不好好吃,一天到晚吃零食,小心营养不良,搞坏身子。」
她单薄到腰肢都快不及他的肮膊粗,吃东西还挑三拣四。
世钦这没趣的老古板,给他死!
「好吧,听你的就是了。」她俏皮地勾回他颈项,对著他的性感下颚承诺,浑然不觉丰硕的双乳正揉贴在他胸口上。「可是有些事我实在没法子听你的,因为我办不到。」
他极尽乎缓地吐息,明白她是在整他。他并不反对她这些妖媚可人的小把戏,但他待会有重要的公事要处理,只等秘书戴伦快快送来资料。以他目前身下的激昂状态判断,若是豁出去地放浪一场,恐怕……
他叹息。「喜棠。」
「你说的,我真的做不到。」
「不管我昨晚说了什么醉话,你都不必当——」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她好生委屈、万分勉强地拉起他的大掌,牵进她裙底,搁在滑腻的臀侧上。
世钦的反应几乎是震惊。「你的……」说不下去了。
「是你叫我来找你时里面都不要穿的。」更正,这只是昨晚他向她胡串的狂野幻想。反正他酒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尽管掰。
他的自制力濒临崩溃。
娇嫩冰凉的俏臀现正顽皮地伏在他掌下,顺著他的抚揉不安地蠢动。
「不要这样啦,会痒。」她压住他的毛手,定在原地。「这样就好,别乱来。」
她惬意地继续侧坐他腿上,勾著他颈项撒娇撒赖,悠哉对望。
「我比较喜欢没有喝醉的世钦。喝醉的你好野,像个痞子,一点都不宠我,只会整我。」
「别再玩了,喜棠。」
「我哪有在玩,都是你在玩,还在我身上乱涂鸦。」
俊眸闪出警戒。「我涂鸦?」
「你不记得了吗?你还叫下人去储藏室拿你的颜料和画笔过来。」
不可能。已经从他生命中彻底尘封的画具,不可能再被他唤出来。「我画了什么?」
她这下反而不说话。抿著小嘴,斜眺远方。
「你别再跟我兜圈子!」他已然气急败坏,抓著她双肩威吓。
「好吧。」
她无所谓地改为面对面跨坐在他大腿上,抱起厚重的裙裾,全然开敞阴柔的秘密。
世钦震愕。在雪腻无瑕的大腿内侧极深之处,紧临她幽微之处,有一片花瓣,静静栖息。色泽之艳润,几乎是她女性嫩蕊的延伸。
他忘我地凝睇著,大掌抚著她腿窝,不断地以拇指摩挲那片不及周遭雪肤细嫩的油彩。
「洗不掉吗?」
她摇头。这下换她有些局促不安,情势有点不照她的脚本走了。而且,她本以为偶发的大胆会挺好玩的,可以吓到世钦。玩下去了才惊觉,她好像没自己预期的那么勇敢。
「你在干嘛……」
「这是在试色。」他一手继续摩挲那片油彩,另一手拨开她女性上的掩覆,暴露无助的真实嫩蕊。「这片油彩是在试著调出你的颜色,可是现在颜色不对。」
「因、因为现在是白天嘛……」要命,落地大窗的窗帘没拉上,要是此时有人打後院的绿林经过,她岂不给人看光了?
「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
随便什么缘故都好啦。「你不要再摸那片颜料了。」那片色彩太接近她的敏感,几乎引起她无法控制的反应。
她不敢垂眼,所以一直怯怯盯著他,没注意到他是虎视眈眈著已然泛滥甜蜜的阴柔花蕊。
「这一定是我们做爱後才画上去的。」他沙哑沉吟,浓郁得充满危险性。
她惊呆。「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他记得酒醉後的事,却跟她装傻?
「因为油彩的颜色不会变,你的会。」
他直接证明,伸指夹击赤露的脆弱存在,吓得肩上小手揪成一团。
「世钦!等一下……」太快了,不符她的预想。
他已经陷入某种诡异的执著,专注而奋力地捻揉,折腾无处躲藏的花蒂,强迫它随著他粗鲁的手指摆荡。但喜棠却比它早一步疯狂,失控地挺腰贴近他胸膛,战栗惊惶。他不让她贴近,另一只大掌扣在她肩头保持距离,以便他饱览指间微妙的变化。在那之上,更有她仍袒露的双乳,在凌乱的衣物间绷挺著,炫耀它们的丰硕傲人。
她倏地痛苦咬住自己的手指,以免一时不慎而引吭高歌起来。可是她控制不了撩人的呻吟,也控制不了起伏不定的腰身,随著他手指的指挥翩翩起舞。
他喜爱看她陷入手足无措的慌乱,喜爱她欲迎还拒的攀附。他以为自己的狂妄幻想是离经叛道,没有一个女人可能接受,她却为他实现了。
他不需要低三下四的女人来充数,他需要的就是她。既娇贵,又放荡,既天真,又大胆,既纯情,又淫冶。上流与下流、东方与西方、保守与开放,融为她独特的色彩。
「世钦……」她急颤泣吟。「不行了……」
他在嫩蕊上狂拧乱揉,在她最紧凑的刹那彻底冲刺,将她推到另一个高峰。
笨蛋!她是要他停手啦。只不过,她现在没空更正,揪紧他的肩头俯首颤抖,被迫跟从他激烈的节奏。
紧迫的接触与急遽的起伏,让她浑身烧成一团火,环紧他的颈际埋头娇啼,如泣如诉,刺激到他征霸的雄心。
一只大手扣住她後脑,强制她仰首承接沉重而浓厚的烈吻,让他侵入最深处的柔润。她并非不愿意回应,而是身下狂妄的起伏让她无暇分神应付,只得任大权沦落他手里,由他宰制。
她想来就气。这明明是她的报复游戏,世钦怎么反客为主起来?她这岂不成了亲自送上门来被宰的笨猪?
突来的狂潮令她惶惶哆嗦,猛然抽直腰身仰头高吟。缩紧的双肩让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揪近了世钦,让他得以顺势埋入两团浑圆的雪乳中,饱尝甘美的丰腴。
他专注地吮弄她一侧的乳峰,舔洗细嫩的乳晕,直到它悍然绷挺以示抗议,他才发动进一步攻势。
「不准咬——呀!」她拔尖惊叫,及时快手掩住,可惜救不了已然沦陷的乳峰,也挡不住在冲刺之际乘势由她後臀滑入臀瓣间的怪手。
他想干嘛?这个恶心巴拉的家伙!
他昨夜都没今天这么嚣张,顶多在浴缸里跟她胡闹到剩不到半缸水,然後再回床上翻天覆地,闲闲玩到大天明。那样不是很好吗?轻轻松松地享受男欢女爱,干嘛要这样,好像禁欲多年只得两分钟解放似地激烈狂战,来势汹汹,一秒也不放过,一处也不放过。
猛然奔射过後,他继续玩弄她的每一项易感,将她拱在欲焰顶上,持续燃烧,以待他的昂扬败部复活,直接再战。
他若再这麽好战,她迟早会先阵亡。
「拜记……这不是公务急件……」她一面娇喘哆嗦,一面哀声控诉。
他没空回覆,现正忙著吮尝她另一侧乳头,大掌挤捏著整团坚挺,虎口圈著粉艳顶峰,任他唇齿交磨,深吮撩拨。
她不服,凭什么要随他主导大局?
因著这口怨气,俏臀开始不安分地载著他逐渐苏醒的亢奋兜转起来,揉摩著他们最亲昵接触之处。
世钦错愕。她从哪来的花招?
哼,想她婚前功课可也不是白做的,看他还能怎样拿她当笨娃耍!
「不行,你不能动。」她骄蛮抗议,把欲火攻心的他推靠回沙发椅背。「你不要搞错了。这是我的游戏,你才是我的玩具。」
他受不了地绷著浑身肌肉吐息,右臂一层,反手抓向自己肩後的椅背边上,闭眼认命。「听你的。」
她好得意,开始不得要领地在他身上驾驭,活像小孩骑木马。
痛苦煎熬之际,世钦有些想笑。他那遥远的北方的小小可人儿,抱著小布娃娃到处玩耍的大娃娃,成天迷迷糊糊玩起来却一肚子精怪的顽皮鬼,依然死性不改。
他甘愿顺她的意,陪她玩。即使会玩掉他的老命,他也只能认栽。
世钦,你来。
六岁小奶娃也敢对他这长她近十岁的大哥哥,指名道姓地使唤?不知是他在家中早被兄弟姊妹们使唤惯了,还是对她有莫名的好奇,他竟乖乖听她的,供她差遣。
你要回南方啦?
是,他的家乡在南方,只是一时被人遗忘在北方。现在他的身体在她百般折腾之下,已经康复许多,也该是回家的时刻。
你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跟我作伴。我养得起你。
那何不反过来,跟他回南方去,一起作伴?
你养不起我的。
他也好笑。小小姑娘,口气真大。
因为你不是长子,也不特别受宠,分不到多少家产的。
他怔住。一个矮不隆咚的小女孩,怎会说出如此世故的话?但她明眸清澈晶亮,一点俗世的污染也没有,天真得像在说童话。
你在这方面跟我一样,所以你可以向我多学学,开始自己攒私房钱。
好主意。他淡笑,有些敷衍的味道。
但是往後十年,他确实在往这条路上走,而且气势愈走愈旺。如今已不再是家里排行中一个若有似无的存在,而是这一辈中如活水江河的经济命脉。
他找到了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分量,却失去了自己生命中的方向与梦想。
人生是无数选择题的累积,既然有所选择,就势必有所放弃。等他站在家族顶峰上向自己双手垂望,除了满身俗丽的荣耀,他一无所有,只剩一个破旧的小布娃娃。
送你,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喔。
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有它代替我跟你作伴,你就不会孤车啦。
他并不孤单,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孤单,但他深爱这个幼稚又不值钱的小布娃娃。多年後,当他辗转听闻小布娃娃的主人,正处心积虑地想把自己嫁入另一个豪门,他不惜主动挺身,代替父母上京,藉祝寿之名顺道把她领回南方,做他的新娘。
结果她什么也不记得。不记得他,不记得她曾宝贝得要命的小布娃娃——现任宝贝已由大妞妞夺魁担纲。
唯一令他稍感安慰的,是她常常因为痴痴望著他发怔,而害大妞妞跌滚到地上。
堂堂董家二公子,竟沦落到与狗争宠……
「喂!你怎么这么懒,动都不动,就我一个人在忙!」喜棠累到一肚子火。
「是你叫我不要动。」他深叹,明白她根本不晓得这对男人是多残忍的酷刑。
「可是……」小脸沮丧地皱成一团。「不好玩……」
「你要真那麽会玩,你才真的完了。」
她在他缓慢施压的挺进之上轻喘。「为、为什么?」
「因为我会拿枪追著你逼问,你是和哪个死男人玩过。」
「然後呢?」
「宰了他。」
「那你呢?」
「我怎么样?」
「和你玩过的女人又是谁?」
他略略一顿,原本仰靠在椅背上凝神闭眸的双眼,开了一条缝睥睨。但见她发髻松散,衣衫凌乱,双手直直撑在他腹肌上,使得双臂间的双乳分外拥挤。她倾著的不解娇颜,纯稚而无邪,与她此刻豪迈跨骑的英姿天差地别。
他忘情地抚摩起她分张的细腻大腿,喑哑呢喃,「你在乎吗?」
「嗯,很在乎。」她倾身伏上他胸膛,不安而无助地环住他颈顶。唇对唇,眼对眼,坦诚倾吐。「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野女人是谁,可是我又不能不知道。」
「真矛盾。」他痴醉地一一抚掠黏在她脸蛋旁的秀发。
修长的手指抚至红润丰美的小嘴上,来回揉弄。她并没有乖巧地任他摆布,反而张口咬起他的手指,像小狗咬著最要好的朋友玩耍一般。
他不禁咧开笑容,她也跟著笑。她吻上他性感的双唇,他也跟著吻。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般如影随形的伴侣?为什么会有人与自己如此的有感应?许多超越言语表达的共鸣,日常生活中一再出现的默契,让平淡的人生充满奇妙的色彩,尝不尽的甜蜜……
直到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急叩声。
「董事长,我拿资料来了。」
戴伦?!
喜棠吓得僵在世钦身上,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也不知道。书房四面开敞宽阔,毫无可躲避的暗角。除了面向庭院林木的落地窗,没有别的出入之处。他不可能赶喜棠由窗外逃出去,害她得绕过整栋大宅半圈才找得到门入内。更何况,她是他妻子,又不是情妇,何必鬼鬼祟祟成那样?
但现在的她根本见不得人,他也一样——尤其他还深深栖在她的娇嫩里,气势昂扬。
「董事长?」怎么没有回应?
「世……世钦,怎么办?」
「嘘!」
门把弹压的声响,霍然带进门外亮光,照得室内一片爽朗。
秘书戴伦怔住,世钦和喜棠也怔住,跟在戴伦身後的一大票部门经理也怔住。
整个地球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