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烈回房翻来覆以为了无睡意,而床铺上一直有着淡淡的女人香,他清楚那是钱 含韵的味道。
放松的起身,穿上银白长袍后,他至莲池轩带王雨莲主仆出府。
三人逛到以往最热闹的市集大街时,今日的景观有些不同,街道上竟然没人,但 一些摊位却都在。
见状,罗尔烈心中闪过不好的预兆,该不会又是钱含韵造成这般情景吧?
「怎么回事众人都上哪儿去了?」一身粉红莲荷的王雨莲不解的拧起柳眉。
他停下脚步,俯身看她,「你和小汝先回府。」
「为什么?」她不依的摇头。
「有点不对劲,我想你也看到了。」他的目光环视这过于宁静的街道一眼,「我想 到前头去看看。」
「我跟你去。」
「不,如果发生什么事呢?」
「不,我跟着你,你功夫好,我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她坚持跟在他身边,自从瞥 见钱含韵如天仙般的容貌开始,她对拥有他便没了自信。
闻言,他也没辙,只得让她跟着自己往街尾而去。
拐一个大弯后,叫嚣加油的热闹声响扬起,不过,议论纷纷的声音也不少。
罗尔烈和王雨莲交换一下目光,对这一大群人堵在万人赌坊大门的举动感到不解。
罗尔烈思忖一下,「你在这儿等我。」
「可是……」
她咬着下唇,看他大步走向人群,她还是跟上去。
「小姐,」小汝急忙跟在她后头,「王爷不是不要你跟?」
她白小汝一记,「你不好奇这一大堆人在这儿干什么吗?要赌钱应该进赌坊,围在外 头能干什么?」
她楞了一下,点头道:「小姐说得也对。」
罗尔烈以眼角瞥见她跟上来的身影后,浓眉一皱,随着钱含韵的出现,他似乎看到 雨莲不同以往的一面。
他摇摇头,轻拍一名对着赌坊大叫的年轻人,「发生什么事?」
年轻人回过头,情绪沸腾的道:「你不知道啊?景罗王府刚过门的福晋来赌坊踢馆 呢!」
「什么?!」他神色一凝,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担忧。
「福晋长得好美,脑袋也非常厉害,尔格少爷才带她赌一把,她就抓到庄家在骰子 里灌铅,而且还动手以灌铅的骰子和正常的骰子在桌面上下来回呢!」
「那她人呢?」
「打架啊!」
罗尔烈倒抽一口凉气,「打架?」
「是啊,她会功夫,赌场的人不甘被她泄了底,当场打起来,尔格少爷不会打,在 一旁叫喝,这一传十,十传百,整条市集的人全聚到这儿来看热闹!」年轻人讲得口沫 横飞,又兴奋的回头,对着大门大叫,「加油,福晋,加油!」
「尔烈!」王雨莲走到他身边,「她真是胡来,我们回王府去,我要跟姑妈说她太 丢王府的脸了!」
「是吗?」他的神情冷峻。
「走嘛,你不走?」她突地发觉他的异样。
「我得去看看她。」
「不,我不要!」她连忙摇头,又逼出两行清泪。
「你们看,是王爷和他表妹呢!」一旁的人群突地有人认出他们。
「哎呀,难怪福晋和尔格少爷上赌坊,他和他表妹在一起嘛。」一名老人喃喃的接 上话。
「这真的太委屈福晋了,她怎么受得了呢?」又有人仗义执言。
「是啊!是啊!」赞同声浪愈打愈高,所有人的目光一波波的从赌坊大门转向罗尔 烈和王雨莲。
罗尔烈突然觉得自己在瞬间变成薄情汉,这交杂着平民贵族的人群里所投射而来的 目光皆不友善。
王雨莲抿紧双唇,不悦的瞪着他们,她和王爷本来就是一对,那个钱含韵哪有什么 委屈?
罗尔烈深吸一口气,紧绷俊脸道:「小汝,带你家小姐回府。」
「这……」小汝看向王雨莲。
「我不要,除非你跟我回去。」
他定视着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柔顺的女子。」
她心头蓦地一惊,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是,只是……我、我不放心你。」
「我得进去看看,如果她受伤,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为什么?你舍不得她?」
「不是,她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福晋,我不能无视她的存在。」他一脸忧心。
「是嘛,人家已是夫妻,你就别妨碍了!」那名先前眼拙的年轻人,在知道这对俊 男美女是谁后,虽吓了一跳,但看罗尔烈还是个明理之人,这会儿又管不住自个儿的嘴 了。
罗尔烈拍拍她的手,随即施展轻功,越过围观的众人,一眼就瞧见在赌场上和几名 打手玩捉迷藏的钱含韵。
「我在这里!」她纵身飞到二楼后,见打手冲上来,又飞身下一楼,「我在这儿呢 !」
「好好好,嫂子,赞!」罗尔格则坐在被踢打得乱七八糟的桌子上,拍手叫好。
罗尔烈摇摇头,在他的面前站定,「尔格。」
他错愕的瞪大眼,倏地站起身,「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你带福晋来这种地方!」他黑眸危险的半瞇。
这是他发火的前兆,不过,罗尔格从来不畏他的怒火,耸耸肩,「好玩嘛,不过, 我没想到楚王爷开的赌坊也会诈赌。」
「这是楚王爷的赌坊?」罗尔烈没来过这地方,也不曾问过这赌坊的拥有者是谁, 只是楚王爷是皇上至亲,居然在天子脚下开设赌坊?
「这事谁都知道,除了正经八百的大哥外。」罗尔格瞥了他一眼,再次耸耸肩。
罗尔烈吐了一口长气,看着还飞来飞去的钱含韵,便旋身上楼,拉着她的长袖,也 挡住那几名打手,沉喝道:「住手!」
那几名打手全被他的怒气给吓着,不敢再欺身向前。
「王爷?你怎么有空来?」对他的突然出现,钱含韵感到讶异。
而此时,一身金黄锦绸,留着八字胡的楚王爷也排开看热闹的人群走进来,见到散 落一地的赌具和被砸坏的桌椅,随即吼道:「该死的!是谁拆了我的赌坊!」
「是我!」钱含韵笑盈盈的点头承认,但那抹笑意却没有传到美眸。
闻言,两鬓飞白的楚王爷抬头向上,看着站在二楼楼梯间的罗尔烈和钱含韵后,错 愕的惊呼出声,「景罗王爷……」
「楚王爷。」罗尔烈对楚王爷点点头,这情形确实尴尬,楚王爷昨晚才参加他的婚 宴,还送来一份大礼,结果他妻子今天就来踢馆。
「楚王爷?」钱含韵侧头想了一下,昨儿个的恭贺来宾里,她好象有听到礼宾司说 到这号人物。
「可以的话,请你闭嘴,让我解决这一团乱行吗?」罗尔烈以仅有她一人听得到的 音量说。
她瞅他一眼,纳闷的道:「解决?我以为你是状况外的人?」
他表情凝重,「赌坊外的人对里面的情形清楚的很,我听的消息也为了。」
她耸耸肩,飞来飞去也累了,「好吧,你解决。」语毕,她弯腰扶正一把倒下的椅 子后,坐着歇息。
罗尔格来回的看这情形,将长辫甩到背后,越过楚王爷上了二楼,坐在她身旁眨眼 道:「有好戏可看了!」
她点点头,心中万般滋味涌上心坎,她的丈夫在这儿,英俊挺拔,可是他的心却是 别人的……
楚王爷年近不惑之年,处理事情自有一番圆润,因此,对七阿哥的至交好友 ,如今朝廷的当红炸子鸡,他自是不能得罪。
所以他陪着笑脸步上二楼,笑咪咪的指着二楼内一间专门招待贵客的房间道:「都 是自家人,咱们里面坐。」
罗尔烈看了仍围堵在赌坊大门的众人一眼,再看看还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的钱含韵和罗尔格,「起来吧,楚王爷有请呢!」
被点名的两人交换一下目光,同时起身朝房间走去。
「景罗王爷,请。」楚王爷请他先行。
「楚王爷,你先一步吧!」论辈份,他都高自己一筹,因此还是请他先行。
对此,楚王爷是笑开了嘴,但一看到已在圆桌上坐定的钱含韵和罗尔格,他不由得 在心中嘀咕,这两人更不懂得尊敬长辈!
罗尔烈对他们的行为也感无奈,不过,他将这份感觉放在心底,当下,他得和楚王 爷好好谈谈诈赌的问题……
近一柱香的时间后,罗尔烈偕同钱含韵、罗尔格在万人赌坊外壅塞的人群高呼叫好 声中离开。
「嫂子,真有你的,这下我那千万两赌债全免了!」罗尔格眉飞色舞的对着钱含韵 道。
她开玩笑的白他一记,「十赌九输,你得切记这一点。」
「那是当然,而且我只是打发时间嘛,谁晓得会诈赌?」他还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罗尔烈看着两人轻松的对谈,心中颇不是滋味。
要不是他向楚王爷说明这千万两赌债可能因诈赌而有失公允,楚王爷怎会尴尬万分 的直说甭还了!
可是这一路从赌坊走来,他们似乎将他当成隐形人,连话都没和他搭上一句。
思绪间,三人已回到景罗王府,一踏入正厅,便瞧见王宝玉满脸怒火的高坐在红木 椅上,手上还拿着那板棍,而王雨莲和小汝则分别站在她身后,脸上有等着看戏的愉悦 。
罗尔格浓眉一皱,大步走到王宝玉面前道:「额娘,你还在生气啊?都这样久了, 你会不会得内伤啊?」
「去,给我回房去!」她气冲冲的指着厅外。
「呼,火气还这样大,你的皱纹已经很多了,额娘。」
「尔格,你真的要讨打吗?」她作势的高高举起板棍。
他歪着头,瞅着她,「怪了,你今儿个怎么这样会生气?」
「还不是她惹的!」她怒不可遏的将目光移到从进来至今一句话也没说的钱含韵。
钱含韵看看幸?乐祸的王雨莲,再看看王宝玉,「额娘,我不知道我哪儿又惹着你 了。」
「不知道?」她回头看了王雨莲一眼,再直视她道:「你是何等身份,居然进赌坊 ?」
「原来是『抓耙子』啊!」她一脸不屑。
「额娘,进赌坊有什么了不起?我和大哥也全进去了!」罗尔格马上开口。
「你……」王宝玉觉得自己宠他真是白宠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话不是这样说,她可是女人呢!」王雨莲一边拍抚着姑妈气得上下起伏的胸口, 一边说道。
「对,是女人就不该到外头抛头露面!」王宝玉怒视钱含韵。
「额娘,没那么严重,何况,我也带雨莲到市集去逛。」罗尔烈直觉的帮钱含韵说 情。
闻言,钱含颜面露鄙夷,哇咧!原来是顺道经过而不是特意去找她的!
「表哥,你……我是跟着你,可是我没进赌坊啊!」王雨莲粉脸气得煞白,他居然 为了钱含为何拖她下水。
「对新婚当夜就和未来的妾幽会,隔天还陪妾逛街的新郎官而言,你们还真是如胶 似漆啊!」钱含韵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脸嘲讽。
「含韵,我为你说情你还……」罗尔烈错愕的看着她。
「我不领情!」她气愤的瞪他一眼。
「尔烈,听到了吧,何必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王宝玉气呼呼的怒道。
他性感的薄唇抿成一直线,黑眸怒涛汹涌。
罗尔格来回看着这状况,发觉情形不是普通的复杂。
「跪下!」王宝玉突地冷睨着钱含韵道。
「额娘……」罗尔烈眉心拢紧。
「这个媳妇目无尊长,又忤逆丈夫,你将她给我押好,我要好好的教训她!」
「有没有搞错啊?」罗尔格又踱到钱含韵的跟前,一副保护她的模样。
「尔格。」钱含韵注视他的背影,心存感激之外又不免希望如果此刻站在她身前的 是罗尔烈该有多好?
王宝玉怒目切齿的看着小儿子,「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因为我还有话要说!」他一张俊脸也不悦,不明白额娘老找嫂子麻烦做啥 ?
「是该说明一下,因为含韵,尔格的千万两赌债已一笔勾消。」罗尔烈闷声的接下 话。
王宝玉傻眼,那笔天大数目的赌债没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来说吧。」罗尔烈看了冷凝着自己的钱含韵一眼,将事情的来龙以为简洁做了 说明,将所有的功劳全给钱含韵。
不过,钱含韵可不怎么领情,本来就是她发现灌了铅的骰子,就算是他和楚王爷谈 判成功,但没有她,他哪有机会谈?
王宝玉面色凝重的看着她,虽然自个儿不怎么喜欢她,可就她解决这一大笔债务看 来,她对王府还是有功劳。
一旁的王雨莲眼见姑妈将板棍放回桌上,心有不甘的道:「姑妈,你要饶了她?」
「这……」她犹豫不决。
王雨莲硬是挤出两行热泪,哽咽道:「她这样厉害,这样工于心计,我肯定会被她 设计,无法和表哥成为鸳鸯眷属。」
「这话怎么说?」王宝玉一脸不解。
「姨妈不觉得奇怪吗?她早上才大咧咧的批评你,之后就莫名的处理债务,让你不 好再记仇,然后她还一早就到外头散播谣言,说我与尔烈的不是,害我们一到市集,就 被那些群众指责我们委屈了她……」
说着说着,她又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王宝玉拧起眉头,心生不悦,对钱含韵说:「没想到你这女人的城府这样深!」
钱含韵叹了一声,哭笑不得,「额娘,你也用用脑子好吗?她随便编一编,你也信 ?」
「是啊,嫂子一路上跟我走在一起,哪有散播谣言?简直鬼扯淡!」罗尔格也跟着 附和。
「姑妈,你看嘛,尔格向着她,连尔烈也都帮她说话,可是她……」王雨莲咬着下 唇,怒视着钱含韵道:「她说你没用大脑,你也不在意吗?」
「这是什么话?!」王雨莲的话轻易沸腾她心中的怒火,对着钱含却又是一阵辱没 。
钱含韵实在不想留在这儿任人污蔑,她耸耸肩,「额娘,你要气就继续气,反正我 不是你,不过,气坏身子可划不来,我想回房休息。」语毕,她微微欠身,转身就走。
「你、你……我有准你离开吗?」王宝玉对她的目中无人实在不快。
「我是不想让一旁风点火的人加大你的怒火,咱们还是各自平静一下吧!」她头也 不回的边走边离开正厅。
「姑妈,你看她甩也不甩你。」
「表姐,嫂子说得对,你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在旁边敲什么边鼓嘛!」罗尔格不屑 的轻撇嘴角。
「你……」她咬白了下唇,看着沉默不语的罗尔烈,「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他该说什么?他和尔格有同样的感觉,但总不好说出口。
罗尔格打了一个大哈欠,「闹了一早上好累,我也要去睡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王雨莲气哭了,她为流满面的走到罗尔烈的眼前,「你帮钱含韵说话,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他无言,他觉得一颗心好累。
「你说话啊!」她一跺脚,转身又走回王宝玉的跟前控诉,「姑妈,你瞧,表哥的 心也向着她。」
「这可不行!」王宝玉走到他身旁,「我绝不许你负了雨莲。」
「额娘,我不会的。」他的口气淡漠得已不似以往的热络。
王雨莲凝视他俊美的脸孔,他变了,才短短一天,他便变心了!
不,她绝不给他变心的机会,否则她待在王府又有何未来可言?
她放下身段,楚楚可怜的倚向他,「我爱你,你也爱我的,你答应过我绝不会爱上 钱含韵,君子一诺千金,别辜负我的爱,求求你……」
好沉重的一席话啊,压得他的心沉甸甸,罗尔烈拥着低声哭泣的王雨莲,心却不似 以往宁静温馨,反而凉飕飕……
接下来的日子,景罗王府仍旧不平静,王雨莲主仆一见到钱含韵主仆是仇人相见份 外眼红,唇枪舌剑不断。
而王雨莲更是一直缠着罗尔烈,气得钱含韵牙痒痒的,虽然她也不怎么想理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在王府多了两名知心好友,那就是罗兰屏和罗尔格,三人常常 下棋、吟诗作对,她和尔格甚至将从不出府的罗兰屏带到市集大街去逛,慢慢的,她不 再忸怩,对他人注视的目光也比较不在意。
惟一改变不了的,便是她一定要系着紫色面纱才肯外出,任凭他们说破嘴也没用。
而罗尔烈看着妹妹的转变,心有感激,只是钱含韵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再加上雨莲 时时盯着他,两人没有独处的机会。
至于王宝玉在王雨莲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词挑拨下,对钱含韵愈来愈不满,何为她 爹到现在还没将嫁妆送来,她更是对此颇有微词。
光阴似箭,眼看再过不到五天就是尔烈娶雨莲的日子,她可急了!
当初为了迎娶钱含韵,她将家里可用的银两全花得一文不剩,布置出王府的豪华气 派,雨莲可是她的侄女,总不能给她一个过于寒酸的婚礼。
坐在房间内,王宝玉的眉头深锁。
此时,王雨莲偕同小汝进房来,一瞧见她的神情,便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她低头看看自己穿了多年的旧衣裳,由于质料好,因此看起来仍旧华丽,但终究是 旧衣裳,怎么也比不上钱含韵那一套套新颖美丽的绫罗绸缎华服。
「姑妈,说来说去,府里最光鲜亮丽的当属福晋,而且她那里还有贴身嫁妆不是吗 ?」
喟叹一声,她何尝没有动过那些嫁妆的主意,她甚至还差了奴才直接到钱含韵的房 里取来她这儿,但罗尔烈盯得紧,在钱含韵还没发觉东西不见以前,就被他拿回房里放 好了。
「表哥今儿个不是到七阿哥的府上去,我们何不大方的去福晋房里拿呢为她现在是 家里的一份子,我们甚至可以拿她的衣裳来穿,否则外人见着我们,一比较下,她不是 存心给我们难堪?更衬得我们衣着寒酸陈旧?」王雨莲极尽挑拨之能事。
王宝玉楞了一下,点点头,「对啊,她也是家中的一份子,何况尔烈又要纳你为妾 ,这行头全都没有,让我娘家的人看了,我面子往哪儿搁呢?」
两人交换一下目光,相偕朝天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