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你二哥啊?”在上官玦气得拂袖离去后,彭迎春跟着上官跧到了书房,忍不住好奇地一古脑儿将心中的问题全问了出来。“你还真是奇怪耶!竟然将妓院开在你二哥宅邸对面,你到底有什么用意啊?”
她来到古代当“老娼”,这要是让她家人知道,准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所以她要是回去未来的世界,绝不能提起在古代的事。
连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被家人知道了,而他却很反常地把放院开在哥哥家对面,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上官跧静默,不回答她的问话。
“喂,快把话说清楚!”她拉着他的衣袖,想知道所有实情。
他侧首看了她一会儿,才冷冷地开口:“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她的事?他的回答令彭迎春很火大。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她是气得笑里藏刀。
要是他仍打算隐瞒她到底,她铁定会给他好看。
“那是假的!”他不耐地吼着。
配合那时的情况,他才会随口胡诌,就算全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他也不会将就娶她的。
他上辈子铁定有烧好香,才不会娶到她这样的妻子。
“可你当着众人的面前这么说,已经毁了我的名节、清白,你要我以后怎么嫁人啊?”彭迎春装可怜地泣诉着,泪水还很正好地掉了两滴。
她在电视上看过,古代女人最重名节了,她想,她使出了这一招,他一定会投降的。
“哼!名节?”上官跧觉得她根本是在说笑话,“你现在可是江南春的老鸨、春嬷嬷,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一个青楼女子和人谈名节、清白,这未免太可笑了。
彭迎春一时语塞,忘了自己是远近驰名的春嬷嬷。
唉!原本想骗他,结果反而被他讥笑,真是有够失败。
比起在大观园时,他现在可是聪明多了,想不到才区区几日,他就聪明得令人刮目相看。
“我委屈自己来当老鸨,这已经够牺牲了,想我也是气质非凡的黄花大闺女,却被你这样轻视、笑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倒不如死了算了!”彭迎春还作势要去撞柱子。
她记得戏中的女人只要一这么演,就会有人拉住她,不让她自尽。
“你是祸害遗千年,死不了的。”上官跧不但没有阻拦她,反而还讥讽她。
在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也宣告无效后,彭迎春决心不演了,她恢复正常地坐在他面前。
“骗你二哥说我是你的未婚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要能让他的家人气个半死就是好处。
上官跧的答案只在心中想着,一点也没有想告诉她的欲望。
见他打死不回答的模样,彭迎春也火了。
“好!你既然什么都不说,那我这就出去敲锣打鼓,说你和我根本没有婚约,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你敢!”上官跧认为她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女儿家的脸皮薄,他就不相信她会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要不要试试看啊?”只要她想做,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最好不要胡来,否则我就把你踢出江南春!”她还要靠他生活,他就不信她离得开江南春。
“你敢!”
彭迎春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要赶自己走的话,想她现在可是江南春的当家老鸨,他怎么可能赶她走,白白损失那么多银两?
“你要不要试试看啊?”他用她的话来堵她。
“你……”
彭迎春气得怒瞪着上官跧,而他也不甘示弱地目瞪。
一时,两人之间擦出的不是爱的火花,而是愤怒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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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坐在上官玦家的大厅上,彭迎春不停地哭着。
既然上官跧已经学聪明不吃她那几套把戏了,她就转移目标,对没领教过她的上官玦下手。
“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一进门就是哭,哭得他的心好烦。
“我……啊——”她哭得更大声了。
上官跧竟然威胁她,她现在就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别哭了。有话好好说嘛!”她要是再哭下去,他的宅邸就要淹大水了。
见自己已经博取了上官玦的同情,彭迎春抽抽噎噎地止住泪水,以可怜的眼神瞅着他,边拭着泪边娓娓道来。
“我怀了跧的孩子!”她一开口就是一句非常爆炸性的话。
古人最重贞节,未婚有孕是一件多么不光彩的事,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敢大咧咧地对人说,而且还是个只见了两次面的男人。
“你有喜了?”上官玦对这个消息虽不怎么讶异,可却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上官家可是书香世家,有个开青楼的后代子孙已经够丢人现眼了,现在要是再多个老鸨媳妇和一个鸨儿生的孩子,那上官家真是要颜面无光、在世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我和跧早已有婚约,会有喜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他、他竟然狠心地不要孩子,还逼我将孩子打掉!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你们上官家,也知道跧在顾虑些什么,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有权利活下来,不该代我受这种罪。”
彭迎春再度使出落泪的伎俩,令上官玦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我要求的也不多,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罢了,可是他最近竟然嫌弃我是个老鸨,说我不配当他孩子的娘。想我原本也是个名门闺秀、黄花大闺女,却被他强掳出府,还好声哄我去当老鸨;我会走上这条路也是他的杰作,可他现在竟然不认账,还嫌弃我。啊——我要是被他抛弃了,我也不想活了!孩子的二伯,我求你替我和孩子做主啊!”
哭诉完毕,彭迎春立即朝上官玦跪下。
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得逼真一点,要是顾着面子,就无法令人信服了。
“你快起来,别这样!”她这样实在让他很为难。
基于仁义,他理当帮她,可自私一点,他根本希望没有这个弟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二伯,你愿意帮我了吗?”她抬起头问。
“我……”他还在犹豫不决。
“要是二伯不肯帮我,那我只好自己先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抱着孩子到衙门求县太爷做主,来一场滴血认亲。”
这滴血认亲的把戏她可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只要他们是父子,那么两人的血滴在水里就会融合在一起。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这比验DNA可能还不准,不过用来骗骗这些古代人大概还可以。
要是让她告上衙门,那所有的事不就都瞒不住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扩大,闹得满城风雨,让他在朝为官的同僚和百姓们看笑话。
“我答应你,我绝对会要跧给你一个交代的。”把心一横,上官玦决定牺牲上官跧。
“谢谢!谢谢二怕!”她假装感激不尽地不停磕头。
“当心点,别动了胎气!”上官玦赶紧将她扶起来,不让她再继续跪地磕头道谢。
彭迎春借着拭泪的动作抑制笑意,其实她内心正窃笑不已。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骗,比起上官跧,他显得嫩多了,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现下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就等着上官玦去帮她跑退带回来的消息。
哼!敢威胁她,她就要让他知道和她作对及开罪于她的下场。
这下……他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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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被她骗了。”上官跧听了上官玦的叙述后,不假思索地下了断言。
她要是能离开,他可是求之不得,根本不可能吃了她。
像她这样的女人,光是看就教人倒尽胃口,他才没有那么不挑食,连那种货色也吞得下去。
“她为什么要骗我?”上官玦只觉得他是在逃避责任,“人家姑娘有可能为了要骗我而拿着名节开玩笑吗?再说她也没有骗我的理由。”
“哼!名节?她还有什么名节?”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名节的,至少她就没有。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实在不懂上官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他是知书达礼、待人温文儒雅,根本不像现在这么不知分寸。
“二哥,你没有吃过她的亏,不知道她的城府是多么深,才会这么轻易就被她所骗。”
像他已经被她骗到麻痹了,现在根本不会把她说的话当真。
“又是骗!你到底对她有多大的误会啊?”上官玦越听越气怒,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不肯负责任。
上官跧的态度令上官玦越相信彭迎春所说的话,他认为上官跧一定是嫌弃她才不肯负责任。
“我没有误会她,我对她会耍的把戏可是一清二楚,误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跧,放下成见,用心去看她,不要去想她现在老鸨的身份,你会发觉她其实是个好姑娘。”
真是见鬼了!怎么连二哥也替那个恶魔说好话?
“如果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负起责任,别让她和孩子孤苦无依。”
负责任?这可好笑了,他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要负什么责任啊?
“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她不可能会有我的孩子的!”上官跧不耐烦地怒吼。
上官玦一早就来和他谈这种根本没发生过的事,他能撑到这时才发火已经算是奇迹了。
“你要是没碰过她,她怎么会有喜?”上官玦压根儿就不相信上官跧的话。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但她却硬要赖给我,让我当现成的爹。”
听了上官跧的话,上官玦差点朝他挥拳。
亏他还读了那么多年的贤圣书,结果却说出这种不是人说的话,他的良心铁定是被狗给吃了。
“我去问过爹了,他说要你娶了她,不能把这件事闹大。”他把上官老爷的决定转述给上官跧知晓。
“什么!要我娶她?”上官跧觉得他肯定是疯了,才会说这种荒谬的话。
像她这种女人,有哪个男人敢要啊?
“没错!而且还要在近期内完婚。”
“我不要!”他才没那么倒霉,去娶她为妻。
“没得商量!你最好不要让爹命令我们强押你去拜堂,还有,你可别想逃,因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把你捉回来的。”
听了上官玦的话,上官跧知道自己娶她是娶定了,除非她主动跳出来洗刷他的冤情,否则他是逃不了了。
彭迎春这个混账,他肯定饶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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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跧一心只想找彭迎春理论,于是他气冲冲地踹开了她的房门。
“彭迎春!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他一进门就出声质问。
但回答他问话的只有彭迎春的尖叫声。
“啊——”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跧一头雾水地抬眼往内室梭巡。
就见彭迎春下半身的裙子仍好好地挂在她的腰上,但上半身则仅着兜衣背对着他站着。
“你……”他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转过去!”彭迎春怒斥道。
“喔。”上官跧这才反应慢半拍地转过身子。
看到这样的春光,他不禁想起在大观园中她沐浴净身的情景,她的身子仍是那样的美好,令他全身泛起燥热。
虽然他是厌恶彭迎春,可他也是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裸露的身子还是会有欲望,这无关感情,而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见他笨拙的反应,彭迎春是暗笑在心底。
其实这样的意外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她早料到上官玦找他谈话后,他定会怒火中烧地来找自己理论,毕竟是她坏心眼使计在先,他不可能这样默默地承受旁人的误会。
就因为有想到这一步,所以她才会故意又使了这一招。
“我有话和你说,你快把衣服穿好。”上官跧背对着她,所以看不见她那戏谑及得意的神情。
“可我现在要沐浴,没有空听你说话。”他想说什么,她早就知道了。
想必上官玦一定是狠狠地责备了他一番,所以他才会破天荒地闯入她的房间,急着想和她谈谈。
“把衣服穿好!”他再次出声警告。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和她继续周旋下去。
故意和他唱反调,彭迎春将腰带褪下,扔至他面前。
可恶,她竟然连裙子也脱了!
“你……”上官跧气得快疯了。
“我现在没空和你谈,你还是先出去等我吧,等我净完身,有空时再找你谈。”她摆明了不想和他谈话。
好样的!她以为这么做他就奈何不了她吗?
既然她能不顾礼教地在男人面前脱衣,那他就可以帮她把衣服穿上,就不信他会输给她!
已经气得失去理智的上官跧,突然没有预警地转身。
“啊——”见他突然转过身来,彭迎春吓得揪紧裙头,生怕裙子就这样掉下去。
她是很喜欢整人没错,可自己的牺牲也有个限定,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你想做什么?”她惊慌地问。
“我帮你穿衣服。”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她身上飘。
“你给我滚出去!”她才不需要他的鸡婆呢!
“这儿是我的地盘,我不滚。”上官跧才没这么轻易就放弃。
“啊——”彭迎春受不了地尖叫。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厚脸皮,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帮她穿衣服,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彭迎春想推开上官跧,而他则坚持要帮她穿衣服,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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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着展开衣物争夺战的两人,没有发觉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他们两人的动作、姿势都过于暧昧,令看的人产生了误会。
这些人全是听到彭迎春的叫声赶到的,其中还包括一脸铁青的上官玦,他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们的荒唐事。
还说什么他没有碰过她,结果呢?大门开着,两人就这么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这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谁相信呢?
“咳!”上官玦假装咳嗽,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们立刻停下动作,将头转向门口,一看到门口挤了那么多人,两人都非常吃惊。
上官跧立即转身面对他们,而彭迎春则躲在上官跧背后,用他的身子遮住自己。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是他们都没料想到的情况。
“快把衣服穿上!”上官跧提醒她。
“别催了,我已经在穿了。”彭迎春慌忙地穿衣,但由于太过着急了,带子竟老是绑不好。“怎么办?我的带子绑不起来!”她向他求救。
上官跧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转身,替她将衣带整理好。
两人的耳边细语和动作更加深了众人的误解。
看来上官公子和春嬷嬷的好事近了!
穿妥了衣服,彭迎春才敢出来见人。
“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彭迎春羞惭地开口询问,打破了满室的沉默,解除了大家瞪着他们看的尴尬。
“看什么看?还不滚下去!”上官跧恼羞成怒地咆哮着还在看戏的众人。
被上官跧这么一吼,他们原本恐惧地要退下,可看到上官玦一动也不动,他们又壮起了胆子留下,反正前面还有个靠山。
“你们准备近日内完婚!”上官玦在众人面前宣布他先前的决定,算是给彭迎春一个交代。
“我不要!”她才不想嫁给他呢!
“我不要!”他才不想娶她呢!
上官跧和彭迎春异口同声地反对,根本就不想和对方变成夫妻。
“没得商量!”上官玦的态度强硬,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要她和一个古人结婚?
事情已离了谱,完全脱离了彭迎春先前的计划,这一切全在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