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卿卿冲回租屋,整个人倒在床上。
该死的单驹烨,他回来了!
十年的时间,她的小学同学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掌控她学分、高高在上的教授,天哪!
而她,居然一见面就揍了他一拳。学生打教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噢!她一定完了!
笨蛋!大笨蛋!
福卿卿狠狠打着自己行凶的右手,懊悔不已。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冲动,想也不想,不考虑后果就赏他一拳。
冷静思索,回想起来,当时似乎有个声音在她脑中不断回绕……
听说他和君成美是一对情侣!
情侣!情侣!
混账!有了女朋友,干吗还对她卿卿、卿卿地乱叫?
揍他一拳,她没有错!
福卿卿理直气壮地从床上跃起。哼!犯不着为了打他而觉得愧疚!
可是……她的学分握在他手上,他会不会公报私仇?
她算了算,必修的论文和育种学有四个学分,啊,还有那个君成美,她的男朋友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赏了一个黑轮眼,她想必不会放她甘休,如此一来,在她手中的那一门两学分的选修肯定完蛋。
三门课,六学分,凄惨!大四的课总共也不过十个学分,看来那快意一拳的后果,就是让她落个被退学的下场,呜呜……念到大四才被退学,这该怎么办?
福卿卿又倒回床上,用棉被蒙住头,不敢再想。
铃铃……铃铃……
她那用超低价格买来替代市内电话的中古手机响起。
“喂?”人在头大,声音理所当然是有气无力。
“小福!”是洛嫔的声音,“你疯啦?!干吗无缘无故揍他!”
“好好好,我被鬼迷了心窍,正懊悔不已呢!”
福卿卿叹了口气,“他要你来告诉我,我那些学分完蛋,准备被退学了是吗?”
“呵呵,你想可能吗?他有多宠你,你难道不知道?他……”
“够了,小嫔,这个人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她的声音黯然。他身边已经有个君成美,他俩无论内在外在都是匹配的金童玉女,她算什么?
“我看未必喔,小福,或许……”
“小嫔,你到底打电话来干吗?”福卿卿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不想听。
“唉,算了,日后你自己去发觉。”洛嫔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我是受人之托,拿个东西来给你。”
“我不想要。”那个人,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单驹烨,所以福卿卿一口回绝。
“不要也不行,我已经在你的租屋楼下了。”
“那我转送给你,你拿回去。”
“我才不敢要呢!你快下来啦,我懒得爬上五楼。”
“小嫔,你别强人所难好不好?那家伙的东西我不要啦!”
“要不要是你的事,但东西是非交到你手上不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别破坏我的原则,快下来!”洛嫔的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强硬。
“好啦好啦。”福卿卿无奈。洛嫔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温柔似水,但总是有少部分时候难缠得令人恨得牙痒痒,她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下五楼见她。
“喏,拿去。”坐在小五十摩托车上的洛嫔,笑吟吟地塞了两个黄绿的东西到福卿卿的手里。
“橘子?”福卿卿愣了一下,脑中浮起十年前的画面:她爬上单驹烨家墙头摘橘子,却被他逮个正着,凶恶的她还用石头K了他一记……
呵!好你个单驹烨,真知道要如何挑起她的回忆。
“他说这是久别重逢的见面礼,我送到啰。”洛嫔笑得好诡异。
“小嫔,你干吗笑成这样?那家伙又胡说八道了什么是吗?”
“你那一拳揍得好狠,他哪里还敢胡说八道?我只是突然想到……呵呵……”
“想到什么?”福卿卿急了。
“想到你以后上他的课,大眼瞪小眼的,一定很有趣,我迫不及待想开学了,哈哈!拜拜!”洛嫔骑着她的小五十,逃命似地跑掉了。
“洛嫔!”气死人了,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她说得没错,该死的,单驹烨的课她怎么可能上得下去?不说别的,她今天揍他一拳,不用到明天,全系上都会传遍,个个肯定都会擦亮眼睛看她和他还会闹出什么新闻,几十双眼睛看热闹地紧迫盯人,老天啊,她根本没脸去上课了啦!
该死的单驹烨!去他的烂橘子!
福卿卿举起手,想将橘子往墙上一砸,但没来由地,又舍不得,这就是贫穷人家孩子的悲哀。
橘子……
福卿卿叹口气,又到橘子成熟的季节了吗?她潜意识里对这个季节又爱又怕,实在是难忘十年前那又甜又苦的滋味呵。
她再叹口气,转身走进楼梯间,在楼梯口的信箱里瞥见有她的信,顺手一抽,她快步跑上楼。
回到房间,拆开信封,原来是一张广告单,上头写着——
在这里,我们可以用花语交流。
在这里,可以找到志趣相同、心灵互通的朋友。
我们是“奇花异草研究会”,竭诚欢迎热爱植物的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的交流地址是……
奇花异草研究会?福卿卿很努力地想了想,学校似乎没有这样一个社团,应该是校外组织吧?
她再仔细看,发现底下还有一小行备注——
如果你手中正巧有美丽的植物愿意出售,我们很乐意高价收购。
高价收购?这几个字让她的眼睛全亮了起来。
哇!真好,那她以后岂不是多了一条挣钱的管道了?富有实验精神的她一天到晚种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突变种,留着看漂亮、看新奇固然很高兴,不过如果能换到白花花的生活费,那就更令人开心了。
呵呵呵,想到开源有望,暂时让福卿卿忘了单驹烨这个大烦恼,眉开眼笑。
※ ※ ※ ※ ※ ※
“小福,你果然在这里!”温室大门霍然被拉开,洛嫔皱着眉头朝着正捧着一盆兰花细心研究的福卿卿走来。
“小嫔,是你啊,下课了是吗?”福卿卿只是微笑,并没有抬头看她,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兰花“青女”。
其实她一个穷学生哪有可能培养这样高档的兰花,这是陈师母委托她照顾的,顺便让她做为这学期观察报告的主角。
“下课?哼,你还知道上课下课吗?”洛嫔在她面前站定,双手叉腰,一反平日温顺的模样。
“哇,温柔的白玫瑰居然生气了耶。”福卿卿嬉皮笑脸地对她眨眨眼,“该不会是我惹你的吧?”
“废话!小福,你什么时候变成一只鸵鸟了?”
“鸵鸟?没有啊,人家明明还是人模人样……”
“少跟我装傻地打哈哈!”洛嫔朝她的额头叩了一记,“开学都已经三个星期了,他们两个人开的课你一堂也没去上,小福,你分明是在逃避!”
“是,我是在逃避。”不得已,福卿卿叹了口气,“不过可不是逃避那家伙,我是逃避那些飞短流长。小嫔,你也不想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他一拳的事,肯定系上全传遍了,我要真去上他的课,那几十双眼睛一定都会盯着我瞧,我想到就怕!”
“小福,凑热闹的闲言闲语一定免不了,可是……”
“还有,那家伙一定会公报私仇,借故在他课堂上羞辱我,让我出丑,他那女朋友就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恐怖的手段整我!”
“哼!现在知道怕了?”洛嫔睨她一眼,“早知如此,当初干嘛无缘无故揍人?”
“我一时冲动嘛,谁教那家伙一脸欠扁!”
“呵呵,我看不是单驹烨一脸欠扁,而是君成美的出现让你受不了,对不对?”
“胡说!小嫔,你再乱讲话,我就不理你了!”福卿卿红着脸啐她一句。
“好,我可以不讲,但你的学分怎么办?你一直不去上课,就算单驹烨再护着你,也没办法让你及格喔,你不想毕业了吗?”
“不知道啦,我已经为这事头痛好久了,小嫔,我该怎么办?”福卿卿哭丧着脸。真是进退维谷,那该死的单驹烨,为什么偏偏选在她大学的最后一年冒出来搅局?“或许……我先办休学好不好?”
“小福,你是受刺激太大以至于脑子僵掉了是吗?”洛嫔失笑,“单驹烨可是著名学者喔,只要他愿意留下来,学校就会一直续聘他,十年八年都有可能,你能够休学个十年八年来躲开他吗?”
“这……哎哟!他干嘛非要留在我们学校不可?这人简直坏蛋加三级,存心找我晦气!”真是愈想愈气!
“没品!”洛嫔摇头直笑,“小福,我劝你乖乖去上课的好,单教授要我来告诉你,你再旷课他就要亲自来抓你,你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吧?”
“什么?他?”福卿卿睁大了眼,“岂有此理!跷课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他干吗针对我?可恶!真的公报私仇了!”
“错,旷课的就只有你一个。”
“不可能!平常那些旷课大王呢?全都改邪归正了吗?打死我也不相信!”
“哈,小福,你一直没来上课,都不知道单驹烨有多出名,他开的两门课全部爆满,慕名而来的旁听生都挤到走廊上了。”
“真的假的?他……喔,我知道,那些人是冲着他那张脸去听课的,对不对?”
“这或许是极小的原因,但无可讳言,小福,他的课真的很精彩。你记得吧?他父亲也是著名的植物学家,他可谓家学渊源,你错过他的课实在太可惜了。”洛嫔严肃地说道。
“呵,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帮他说话。”福卿卿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哼,天大的好处也不能收买我的嘴,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的话已带到,去不去上课由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可事先警告你,单驹烨是说到做到的,你让他亲自来抓人,那可能会更轰动,制造更多的飞短流长喔。”洛嫔丢下一句“拜拜”,跑出了温室。
“小嫔!”可恶!福卿卿噘着嘴。最好的朋友竟也不顾她死活了。
她将“青女”小心放回花架上,低头叹了口气。
其实,洛嫔说得一点都没错,要真让单驹烨来抓她回去上课,只会让她更受众人注目,日子只有更难过。这……怎么办?教她因为他一句威胁就乖乖出现在课堂上,又实在令人不甘心。
在福卿卿左右为难之时,温室的门又被拉开了。
“嗨,小福。”
“永泽学长!”福卿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回过头对他笑了笑,“你不是在闭关写硕士论文了吗?怎么还有空到学校来?”彭永泽是大她两届的学长,是插班生,一进来就成为系上的风云人物,成绩优异得让人大赞天才,目前是硕士班二年级的研究生。
“你忘了?前天在图书馆我说过要给你一个特别的花种,今天来学校找资料,顺便拿来给你。”彭永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透明塑胶袋,里头装着一枚种子。
“哇,这是什么花的种子?我好像从来没看过。”福卿卿对着种子左看右看,实在辨识不出。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
“呵呵,因为这种子是我在宿舍阳台上捡到的,我判断出它肯定是某种冬令花的种子,本来想自己种种看的,但又必须专心写硕士论文,所以就想到你,你能种出‘病美人’,养花的本事比我高明,这枚花种一定也宁愿让你种。”彭永泽笑道。
“永泽学长真爱说笑,不过,既然得到天才学长的赞美,自然不能漏气啰!种子啊种子,你要快快长大,开出漂亮的花,让永泽学长瞧瞧,可别丢我的脸喔。”福卿卿装模作样地对着种子念咒语。
“放心,种子肯定怕了你,它知道若没开出花来,我们火爆的红玫瑰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赏他一记拳头。”彭永泽分明话中有话。
“你……学长,你笑我!”福卿卿知道彭永泽一定是在嘲笑她挥向单驹烨的那一拳。
“喔?我有吗?”彭永泽故作无辜地咧嘴大笑,“小福,你自己心里有鬼吧?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呵呵,再见!”和洛嫔一样,他脚底抹油,溜得好快。
“可恶!”福卿卿气结。他们居然一个个都来嘲笑她,她怎么这么衰尾?都是混蛋单驹烨害的啦!
她噘着嘴,生气地翻开她的笔记,打算为今天的观察做纪录。
就在此时,温室的门第三度被拉开。
她没有回头,直觉以为是彭永泽去而复回,因此只淡淡哼了一声:“永泽学长,怎么又回来了?良心发现要向我道歉了吗?”
“永泽学长?你一直在等待这个人的脚步声吗?卿卿。”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叫的是那个除了某个人之外人人噤口的名字。
“啊?”福卿卿这一吓可非同小可,猛跳了起来,但来不及,下一瞬已被人轻易地钉在壁上,一双强健的手臂将她锢锁。
老天啊,是单驹烨!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糟糕了,她心里叫苦,温室里没有半个人,求救无门,我命休矣!
“卿卿,你已经躲了我三个星期了,还不够吗?”单驹烨早料到她会躲,而他也很有耐心地给了她三个星期的时间,够了。
“走开!”福卿卿在他的压迫之下,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勉强还算有力的字。噢,他戴着墨镜,帅气英挺,高挑结实,满身的阳刚,让她呼吸紊乱。
“为什么赶我像赶小狗似的,我当真这么惹你讨厌?”单驹烨的微笑有一丝挖苦。
“你怎么能拿小狗和你比?小狗是可爱,而你是可恶!”
“哇,十年不见,真不知道我又哪里得罪了你,一见面就送我一拳,再见面又口出恶言。”
“你敢乱叫我的名字,这就是得罪我!”
“卿卿?”单驹烨眉一挑,故意又叫了一声。
“不许叫!”福卿卿火大的吼向他,这男人实在可恶!“单驹烨,我警告你,你敢再用这两个字叫我,我绝对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单驹烨低笑一声,动作潇洒地取下墨镜。
福卿卿本能地看向他,差点笑出来。
他原本一张无懈可击的俊脸,却依稀可见左眼上一圈尚未完全淡去的淤青,实在破坏美感,难怪他戴上墨镜遮掩!哈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戴着墨镜上课啊。福卿卿心里暗笑。
她知道这是她那天痛快一拳所制造出来的杰作,在目前这种屈居劣势的情况下看到自己三个星期前的小小胜利,真令她有些暗爽。
“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可真不小啊,都三个星期了还依稀可见。”
“你活该!”福卿卿的口气相当得意,“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这次出手,绝对要让你半年见不了人!”
闻言,单驹烨挑衅一笑:“冲着这个黑轮眼,再冲着你刚才的威胁,我决定不只不离你远一点,还要左一句卿卿右一句卿卿,叫得你怒发冲冠。”他当真不怕死地开始叫,“卿卿、卿卿、卿卿……”
“你……可恶透顶!”福卿卿哪里还跟他客气?左拳右拳一齐出动,轰向他的门面。但是……
“你……放手!”该死,他迅捷如豹,出手比她更快,她的两个拳头还来不及发威逞凶,立刻可怜地落入他的掌握。
“我是教授,你是学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单驹烨只用一只手就抓得她不能动弹,脸上得意的神情是令人几欲吐血的嚣张。
福卿卿一时真不敢置信。没道理啊,小时候被她打得哀哀叫的臭男生,现在居然如此轻易地制服了她,这十年里难道只有他长力气不成?
“单驹烨,你给我放手!”福卿卿使尽全力却仍挣脱不了他的掌握,气得她只好虚张声势地大吼。
单驹烨没有反应,俊美的脸陡然凑近她,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一手放肆地抚上她的发丝:“卿卿,你果然为我留长了你的头发,好美,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他贪婪地嗅闻她的发香。噢,他日思夜念的味道……
“你……”他的指尖由头发探索向她的脸庞,点水般的触觉让福卿卿浑身轻颤,“我……我叫你放手啊!”
“不放。”他不再抚摸她的脸颊,将她两手反剪至身后,她被迫紧靠着他的胸膛,近得听见他的心跳。
“卿卿……”单驹烨俯首,他的脸的距离和她愈来愈近……
他……他要做什么?福卿卿骇然地睁大眼。
她情急之下别过头去,强压住自己心底的害怕,对他撂下狠话:“单驹烨,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大叫非礼,教授非礼女学生,这可是很严重的罪名,你从此别想混了!”
“叫啊,不过不要后悔喔。”
这当口她还有理智,不叫她才会后悔咧!
于是福卿卿立刻毫不犹豫地扯开喉咙大叫——
“非……唔……”
下一秒,她叫不出声音了,单驹烨倏然封住她的唇。
霎时,福卿卿脑中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震惊于四周猛然窜高的气温。
这是她的初吻啊,该死的,他凭什么掠夺?她宣称自己属于他了吗?他说过爱她了吗?
没有!他甚至连一颗真诚的心都没能为她保留!这十年里,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有多少?他分明心安理得地接纳了君成美,如今居然又脚踏两条船来纠缠着她!
可恶的单驹烨!他根本是个坏男人!
福卿卿用力推开他,羞愤之下,毫不考虑地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温室里回响,清脆得惊心动魄。
单驹烨被她打偏了头,他看向她,双眼闪着冷怒的火。
她打他,一见面揍他一拳是旧账,这回赏他一巴掌则是新仇。
“你敢打我?”
他的男性尊严显然被触怒了,福卿卿猛然惊觉这一点,她转身要逃,但有力的大手在下一瞬已由身后紧紧箍住她,将她牢牢地钉在一根柱子上。
“放手!”福卿卿拼命挣扎。
单驹烨一脸莫测高深地瞅着她,一手倏地扬起。
他一定是要打还她一巴掌!福卿卿绝望地闭上眼。
哼!打就打吧,她才不怕他!打完了,她小时候欠他的人情也就一笔勾消了!
于是,她睁开了眼,倔强地瞪着单驹烨。
单驹烨夹着劲风落下的大手,却在距她脸庞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了。
“干嘛不动手?”她不解。
“你以为我要打你吗?”单驹烨叹了口气。
“我甩你一巴掌,你打回来也是应该的。”
“你错了。”单驹烨柔柔一笑,“别说是一巴掌,就算你拿刀刺我,拿枪射我,我都无怨无悔,因为……”
他深深地看着她。好温柔的表情啊,福卿卿的心骤然束紧,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从十年前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单驹烨温热的大手来回烫着她的脸颊,高大的他俯下身抵住她的额头,喃喃地说,“我就认定了,你是我最重要的……心肝宝贝……”
他轻轻的呢喃传进福卿卿的耳里,竟仿佛像原子弹爆炸。
她痴了,傻了,呆了。
单驹烨吻住她,这一次,她无力反抗。
因为,泪水已经将她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