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少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语兰是很执着很单纯的,或许还有些任性,但是他从未没想过她竟然会大胆到想出这个馊主意,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没错,就是私奔。”语兰头如捣蒜。“只有这个办法,我们才能在一起。”
“可是——可是——”唉呀!这是真是令人头痛啊!语兰要逃婚的对象竟是自己,要私奔的对象也是自己,这该怎么办?
“可是什么?”语兰眼眶开始红了起来,一副山雨欲来之势。“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他何时说过这种话?
“我——”“我就知道你只是逗着我玩。”眼看着眼泪就要决堤了。
“语兰,我——”“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只是见我好欺侮!”她的眼泪开如泛滥了。
冤枉啊!疼她都来不及了。“语兰,我不是——”
“你根本是登徒子、大坏蛋!我不理你了。”语毕“哇”的一声的大哭起来,哭得肝脏寸断,娇柔的身子不断抽搐。
少允根本一句话部没来得及说就被戴上“无情”的大帽子,他可以预测到自己的后半生——大概必须像这样哄人哄个不停。他认命的将她抱在怀里,准备进行每日数次的“安抚。”语兰任由他抱住她,反正他抱她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打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抱她把个不停,现在反倒是他一天没抱她,她就会思念他的怀抱、他的体温,和时而隐定时而急促的心跳。思及此,她像只小猫似的更往他怀里钻。“气消了吗?”少允轻啄怀中可人儿的额头。自从“普宁夜”以来,语兰的情绪就像天上的白云一般变幻莫测。一会儿晴空万里无云,一会儿又乌云宠罩,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他实在想不出原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谁教他在“普宁夜”时躲起来避难?但是不躲难道要让他任由那些姑娘们活擒当点心吗?而且,那天热闹非凡,随时有碰见语兰的可能,若真的那祥,他这“徐少允”的假身份铁定会被拆穿,他害怕会从语兰那双大眼看到伤心、欺骗,他只想看痴迷、信任的眼神,他是如此爱她以致于将自己逼入了这进退两难的困境中。他轻吻她可爱的鼻尖,同时用手轻掐她的两颊,语兰其实她好骗得很,好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急。
“没事了吧?”他弯下身子轻声呢喃,低沉的嗓音再加上浓重的鼻息,一副撩拨人的样子。语兰虽然心动,但可没忘了正事,而且,她的气还没消呢?
“没事才怪?”她离开少允的怀抱,双手叉腰,一副准备质询的架势,少允在心中暗暗叫苦。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私奔?”她一副你最好别说“不”的样子,令少允怀疑是否母夜叉再世了?
“语兰,这事并非玩笑,不可不慎重。”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抗旨逃婚,严重的话会诛连九族,更何况少儒目前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要是敢让他经手办的事出了岔子,他非搞得大家鸡犬不宁不可。他那人心狠手辣,除了自个儿的血亲还手下留情几分之外,其他的死活一概不管。在他眼里,降了自己以外,其余的人一律称之为“笨蛋”,包括他这个兄长在内,这也是他为什么从小捧他捧到大的原因,背地里不行的,就正大光明的要回来!
“谁开玩笑了!你知道我有多苦吗?”想到自己要嫁给那只猫眼狐狸,就食不知味!”她愈说愈呕,呕到眼泪又不由自主的跑出未,她最近流的眼泪,都够“抡庄”一个月不用去井里打水了,而如此凄凉的遭遇是谁害的?还不是那个“猫眼”。语兰气愤的瞪着少允那对雷同的眼睛,果然有那种眼睛的男人没一个好的!说来说去,最坏的要算是跟前这位郎君,到现在还不向她求婚,也不去向她爹提亲,害她落得如此的下场。“不私奔也行,你向我爹提亲去。”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提亲?”少允愣住了。怎么提?早提过了,被你拒绝,又复活了,唉!这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节,他要如何说明。
“怎么?不敢提?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诚意,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胆小鬼!”她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下,消失在土壤里。唉!女人的招式——一哭二闹三上吊,语兰样样学得精,当她执意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就象个要糖吃的小孩,吃不到不甘心。他暂时放过侮辱自己的话,李少允别的没有,就是胆子大,没想到今日会被一个小女人说自己是“胆小鬼”,真是气煞人。谁要自己欺侮人在先呢?又谁让她是论语兰呢?他唯一有的女人。“我不是胆小,只是为你的处境担心。”一见到语兰那双愤恨的眼睛,他就知道说了也是白搭,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拥语兰入怀,并给她深深的一吻。“私奔就私奔吧!大不了做对亡命鸳鸯便是。”他嘴里说得潇洒,心中却暗暗打定主意,在大婚之前一定要将语兰送回抡家,以免未来的岳父急得发疯,就算是到时候必须打昏语兰才行。这几天的“私奔期”就当是提前进洞房吧!一思及必须和小美人日日夜夜相依相偎,他痛苦得几乎要仰天长啸,老天非得考验他仅存的一点自制力不可吗?看来只有寄望未来的大舅子,能快点赶回来拦截他们,否则怕挨不到大喜之日,他就会浑身血逆而亡了。
“真的?”语兰马上转悲为喜,整个人兴奋的趴在少允的身上,少允顿感一阵气血上升。
“我是爱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带着梨涡的微笑漾开在语兰年轻、清丽的脸上,眼角还带着几滴来不及眨掉的眼泪,如此形成的一个美丽景象紧紧的揪住了少允的心,他真是爱极了这个小东西!他再次冲动的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轻摇。
“我的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语兰抬头看着满脸爱恋的少允,顿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冲动的献上一吻,少允愕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就教语兰兴奋的移动给挣脱掉。
“那我们明日此时见。”她的小脸泛起兴奋的光彩。“哇!私奔,好浪漫哦!我等不及要开始我们的冒险了。”她边说边朝“昔儿”奔去,动作纯熟的上马,临走前还递给少允一个甜死人的微笑,让少允的心跳又是漏一拍。冒险?这小妮子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唉!这场游戏愈玩愈紊乱,他实在没有玩游戏的天赋。他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几天的折磨。他发现到一点,他从来没有象现在那么渴望他未来的大舅子出现。
“你说什么?”抡老爷子一拳打在大厅中的桧木桌,桌子“砰”一声的出现一条裂痕。小菁害怕得全身抖动不已,她从没有见过少爷这般英勇,也未曾看迸他这般生气,他气得浑身发抖,小菁很怕他会一声不响的气绝身亡。
“我……我今早去叫小姐起床时,就没瞧见她,只看见这封信。”她用颤抖的双手将信递给轮老爷。抡老爷子用颤抖的双手接迸那封信,打开来看。
爹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实在无法委屈自己嫁给李少允那个坏胚子。女儿有个秘密一直不敢告诉您,事实上,女儿已经和人私订终身,早已非君不嫁。他是个很好的男人,请别为我挂心。等风头过后,我会带着您未来的女婿回家,跟大哥说我很好,也很想念他,希望他生意顺利。
语兰留。
“这人不肖女!”轮老爷子气得将信撕成碎片。“语兰啊!你只顾得自己的高兴,完全不顾你爹爹的生死。”现在不只是他,恐怕全“抡庄”上上下下的人都得死。
“来人啊!给我派人去找,找不到大小姐大家都死定了。”
闻风而至的家仆、家丁、守卫,大家忙成一团,备马的备马,拿武器的拿武器。要去衙门报案的王总管让抡老爷大声的一喝给吓着。
“你上哪儿?”
“去……去报官。”老爷那副样子象是要杀人。
“你是想让大家都没命吗?全京城现在有谁不知道语兰许配给李少允这件事?你这一报官,不是摆明了让全京城的人知道语兰抗旨逃婚,这件事若让皇帝老爷知道了,你说‘抡庄’完蛋不完蛋?!”气死人了,怎么抡庄净养些白痴?
“是、是。”王总臂一个劲儿的点头,方才心慌没细想那么多,多亏老爷子的提醒。
“给我宣布让大伙儿的嘴巴关紧一点,不得多嘴,否则‘抡庄’完蛋,你们也会跟着送命。还有,派人去绐我守在京城郊外的栈道上,一看见少爷的人影,叫他马上回‘抡庄’不得有误!”
“客人,你到底要几间房?”掌柜不耐烦的等着少允的回答。这两个客人真奇怪,进来客栈也有好一会儿了,站在柜台前支吾了半天,两人的眼睛互相瞟来瞟去,好象不确定该住一间房或两间房。今天客栈里忙得很,不知怎么搞的。一下子挤进了一大堆姑娘,教人想不透。掌柜利用等少允回答的空挡扫瞄了一下客栈,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姑娘都是冲着这两位俏公子来的。说实在的,掌柜从没见过象眼前这两位公子这么俊俏的人,一位是高大英挺,充满着阳刚之气,另一位则是斯文秀气,而且秀气得很可疑,两道细眉象极了女人。总而言之,客栈里一下子来了太阳和月亮,莫怪乎这一群整天想摘星的纯情姑娘涌进来想一圆与日月同在的美梦。
“几间?”掌柜很高兴这两个公子吸引住客人,可是也不能老让他们象稻草人一般的杵在柜台前妨碍生意。
“两间。”眼前的客人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央定,掌柜的并没有忽略掉另一位清秀公子眼中掠过的失望。
“两间是吧?我查查看是否还有空房。”掌柜低头说道。一会儿后,“唉呀!真不巧,客棺。咱们只剩一间房子,今儿个全部客满。”这余公子订的房,瞧他糊涂得给忘了。
“客满?”少允真不知道是应该欣喜还是枉悲?他好不容易战胜自己的欲念,把自从遇到语兰以后就尘封起来的“规矩”抬出来,没想到这么高贵的决心竟然轻易被瓦解,真是其情可悯啊!看起来今晚是个漫漫长夜。
“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客栈?”他不死心的询同,企图逃过一劫。
“没有了,客倌,过方圆十里内,就我们这么一家。您知道,这是个小镇嘛。”这个客人真不上道,居然当着掌柜的面问其他家客饯,他当然不会有好脸色。“那么就一间吧。”少允认命的订下房间。掌拒的摆出一副“要不要随你”的摸样,教少允虽然很想当场打下他那张臭脸,却又考虑到今晚的落脚处,也就作罢,他第一次感觉到平凡人家的辛苦。
“这么不甘心和我同往一间房,你自个儿睡好了。”语兰赌气的压低声音骂道。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回她学乖了,懂得装出男孩的声音。“我不是不愿和你同处一室,只是——”该死,不在柜台旁争吵不可吗?在外人眼里他们俩可是大男人,哪有男人间会吵这种问题。
“只是什么?”他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铁定跟他杠到底。
“是啊!只是什么?”一阵轻柔的笑声由他们的背后传来。原本全挤到前面看热闹的客人,一看到来者就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客栈里的姑娘个个轻声叹息,她们作梦也没想到今日可以来她们梦中才会出现的俊男们瞧个够。这种“神话”少说也有十年以上没有出现在这个小镇上了。
“这位小公子说得有理,你若不方便,在下倒是不介意与这位小公子挤一挤,反正同是男人,没什么好忌讳的。”来人手执折扇轻摇,身材纤细,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少允怒视着翩翩走近的美男子。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长得也未免太“艳丽”了些吧!连他这个素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的李少允也差点被他的光芒比下去,而且,他凭什么插手管他跟语兰的事?语兰看清来人时倒抽了一口气,是他!“普宁夜”上的教命恩人!怎么会这么巧在这儿遇见他!他认出她了吗?她不安的偷瞄他一眼,却见到他眨眼致意,他真的认出她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事,哪要你这个陌生人来管!”少允一把抓住语兰的手臂,拉住她就往客栈的搂梯拖去,准备上楼。
“唉,对这么纤细的小公子,要温柔点。”艳丽的公子用折扇轻点少允的肩头。这看似轻盈的一点,力道却是不小,少允直觉的转身还给一掌,艳丽的公子轻松的化解了他的掌风。这人不是普逼人!少允的心中升起警戒,刚才他那一掌打得又猛又急,普通人此时早已经被打得飞出去了,这位公子却能毫不费力的化解他的掌风,实为难得。这么了得的功夫,长得又俊帅一把的,还色迷迷的盯着语兰看,不行!他的眼睛冒火,干脆不由分说的抱起语兰,大步走上搂,不菅身后的人此起彼落的抽气声,要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好了。
“掌柜的,带路!”一声怒喝,让呆若木鸡的掌柜赶紧清醒跑向前带路,他一面带路一面顶恼,他这幽静的小客栈不知能否平安度过今晚的喧哗?留在楼下的余泯清倒是笑吟吟的杵在原地任姑娘们看个够,反正今晚时间很多,弟兄们也要明大才会陆续赶到这里。今晚,就陪陪抡语兰玩场爱情游戏吧!“店小二,沏壶茶来吧!”要玩游戏,也得先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动手,不是吗?
“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跟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眉来眼去。”少允一进房门丢下语兰就发飙,骂得正在床上挣扎爬起的语兰满脸的莫名其妙。
“我哪有!你发什么神经?”这个王八蛋,摔得她浑身发痛,她揉揉被他摔疼的腰杆。
“没有?我明明看到,你还敢睁眼睛说瞎话。”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醋淹死了。“我、我说谎?”语兰气到都快眼花了。“对!我是跟他眉来眼去,怎么样?你管得着吗?这么一位翩翩美男子,我能不动心才怪?”她豁出去了,反正要吵大家一起吵嘛!刚才的旧恨和现在被诬赖的新仇加在一起算好了,谁怕淮?
“他哪里英俊?有我这么英俊吗?啊?”少允一直环住语兰的纤腰拉向自己,不给语兰反驳的机会就狠狠的吻住她。这一吻既深且长,惩罚意味浓厚。“我不许你的眼睛看别的男人,你的唇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肌肤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他接着以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他的宣示。他不太温柔的将语兰按倒在床上,拉开她的衣襟在她的胸前用力的留下一个吻痕,语兰痛得抽气。
“你要发神经就自己发去,本姑娘懒得理你!”她双手用力推开半压在她身上的少允,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房间。
“你要去哪里?”竟敢不理会他的愤怒。
“出去,”她甜甜的“笑。”“去找那个不三不四的男人。”
“你敢。”她真的敢。少允不相信的看着大摇大摆走出去的语兰,气得牙痒痒的,拿起椅子砸向房门泄愤。
“真受不了,不知道在发什么疯。”语兰听见由身后传出来的嘈杂声,就知道少允打算把这家客栈给砸了。这人没事吃什么醋嘛!虽然他是这么无理取闹,但老实说,语兰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至少表示他在乎她,对她是真心的。说真的,她非常盼望能和少允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毕竟他们是私奔,没有一些值得脸红的事情发生怎么能叫浪漫呢?她从小就没了娘,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原本应该一窍不通。但是“抡庄”多得是饶舌的妇女,再加上事事好奇的小菁,这徉的组合下造就了语兰这颗小脑袋,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有着不值得鼓励的期待,再加上少允近三个月来的挑逗,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即将来临的那一刻,她脸红的想到,事实上她是迫不及待的想探索那一刻。
“抡姑娘,怎么这么晚了不待在房里体息,跑出来闭晃?”从走廊另一头突然出现的余泯清,笑眯眯的盯着语兰绯红的双颊。
“余……余公子,真是巧。这么晚了你不待在房里体息,也出来闲逛?”语兰竟不客气的反驳,半是询问,半是恼羞成怒。似乎每次她一有空胡思乱想,都会给人逮个正着。
“是啊!当前月下美景,正是敬步的大好时光,抡姑娘,不介意的话,可愿陪余某散散步?在走廊上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地点。”他仍旧微笑的盯着邀请她,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挑衅。
“我……”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救过她,又没有当场拆穿她是男扮女装的事,而且,她实在非常好奇他是如何识破她的伪装?她觉得自己的伪装很完美,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公子呀!
“我很愿意陪你漫步。”语兰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对嘛!抡姑娘要时常笑,生气皱眉不适合你。”他怜爱的用扇子轻触语兰的脸颊,口气象极了一个宠爱小妹的大哥。他们两个人一路慢慢行走,徐徐吹来的微风,增添了夜的浪漫。
“余……余大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觉得他有一股亲切感,就象她哥哥。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那么,我就称呼你为兰儿,意下如何?”
“我很乐意,我大哥也都是这样叫我。”想到她大哥,她一阵怅然。从李少允上门提亲到离家出走,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大哥离家已经两个月有余,她还来不及向他道别就私自逃亡,希望大哥别急昏了头才好。
“兰儿是在想你大哥?”余泯清好笑的看着语兰那张惊讶的脸孔,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全都表现在脸上。
“余大哥您的观察力好敏锐哦!”语兰羡慕的看着他。
“不是我敏锐,是你那颗小脑袋所想的事全数表情给露了馅,下次若不想让旁人知道你自己的想法,表情要懂得隐藏。”他已经隐藏十年,没有人比他更深刻体会到这个道理。
“哦。”看来大哥老说她单纯的就象一只锅子——一掀见底,还真是没错。“对了,余大哥,您是如何认出我的?”见他一脸莫名其妙,她急忙解释。“我是说,您是如何识破女扮男装的我?我觉得自己扮得很像。”
“那是因为我自己……。”他突然住嘴,脸上惊愕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疏忽。
“因为你自己什么?”语兰认真的盯着余泯清那张艳丽得过分的俊脸瞧。从她在“善宁夜”上第一次看到他时就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她老觉得他是一个女人。虽然他的武功高强,但是!也没有人现定女人练武就该低人一等。而且,女扮男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她自己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你……你是女的,对不对?”
“话别乱说,当心惹祸。”余泯清不悦的拉下脸。别看她一脸单纯,偶尔也有言对的时候。
“你是女的明!别否认。”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迳自往下说,“你为什么扮成男的?”她好奇死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
“我没说我是女的,你不要乱猜。”余泯清极力否认,但骗不了语兰同是女性的细腻心思。
“我才没有乱猜,我虽然迷糊,但是不会笨到男女都分不出来。我就说嘛!哪有男人长得象你这般艳丽的。”突然间她闭了嘴,脑海中漂起一张同属阴柔之美的男性面孔,她的死敌——“李少允。”
“我的确是为了某种原因女扮男装。”她叹口气投降。“你女扮男装又是为了哪柱?逃婚方便?”
语兰倒吸了一口气,双眼瞪大,她怎么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该不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吧?这么一来,皇帝老爷能不知道吗?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许配给李少允,这并非新鲜事。”这个不用大脑的小妮子到现在终于有一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那……那……那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呃……和人私奔?”最后那几个字小声到几乎听不见。
“那倒没有。若非今日恰巧碰见你们,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她十分奇怪语兰干嘛跟自己未来的丈夫私奔,不可能是因为急得等不到大喜之日,其中必有蹊跷。“你为什么跟人私奔,不中意李少允?他可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她试探性的询问着。
“他是‘美’没有错啦!可是美得邪气,美得过于阴柔,尤其是那双淡得近乎透明的猫眼,更是令我讨厌。”还有狡诈的性铬、骄傲的态度,那人简直集全天下的讨厌于一身,一想到要嫁给他做妻子,她就全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猫眼。”看起来这个迷糊蛋是弄错了,她必定是被李少儒给捉弄了。那个坏蛋的确很会捉弄别人,认为自己才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只有她不买他的帐,不会上他的当。突然间她想起过去的事,思绪也跟着飘浮到好久好久以前的童年。“余姑娘,余姑娘?”语兰不得不放大音量,跟前大美人的灵魂好象游山川五岭去了,不使劲的喊哪里叫得回来。
“啊?抱歉。”余泯清一阵赧然,微微发红的粉颊令语兰谅为天人。
“余姑娘你实在很美,我现在不能称你为大哥,那我应该叫你什么?”这么美的女孩她真的是生平仅见,能当自己的大嫂该有多好!
“那你叫我‘清姊’好了。”她露齿一笑,语兰更加确定她要这个大嫂,小脑袋瓜子开始盘算起来。
“清姊,你成亲了没有?”
“没有。”余泯清看着语兰那张渴望的小脸,心生警觉。
“那么你做我大嫂好不好?”
“不好。”她还有大事未完成,怎么可以谈论儿女私情。
“为什么?我大哥很英俊,他叫抢语剑。”语兰的表情仿佛说她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己有意中人了。”这并非假话,虽然她的意中人一点都不明白她的情意,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对她而言,能远远的看他就是一种幸福了。
“哦。”语兰好失望,余泯清一阵轻笑,用手支起语兰的下颚。
“当不成你大嫂,也可以当你的姊姊啊!难道你不想有我这个姊姊?”她也很想有个妹妹,她是幺女,没什么机会能让人喊声“姊。”
“嗯!姊。”她们俩相视一笑,彼此都为这上天赐的缘分而雀跃不己。“你快点回客栈去吧!我们出未很久了,你那位公子可能会很担心,刚刚你们不是才吵过架?”
“嗯!那你呢?”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呢?莫非他们已经惊动了整座客栈。“我还想待一会儿,你先走吧!”她好笑的看着语兰涨红的小脸,这一对欢喜冤家!
“那我先走了。”
余泯清目送语兰走远,这才出声警告隐藏在阴影中的少允。
“藏在背后的公子,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不悦的骂道,反正来人已经知道她是女人,声音也不用再装了。
原本躲藏在一旁的少允倒是心平气和的走出来,她和语兰的对话,他从头到尾都听得很明白。原先当他听见她胆敢将语兰祢之为“兰儿”时,就要跳出来揍人的,但是忍住却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她是女儿身!这说明了为什么她艳丽异常。当他不经意的发现她所佩戴的玉佩时就一切了然于心。
“好久不见,小清,有十年了吧!”少允微笑的向她打招呼,余泯清反倒是惊讶的倒吸一口气。
“你还认得我?”不可能呀!都已经十年了。
“能和少儒旗鼓相当的人,很难令人忘记啊!”他们俩对望,彼此会心的眼神将时光倒回到十年前。
“令尊大人可好?”她想起那位声若洪钟、嗜宝如命的成王爷。
“托福。他好得很,整天催我成亲。”突然间他脑筋一动,想到整少儒的办法。这个主意需要跟前这位大美人的参与才可能成功。
“你还在查那件事?”
“恩!”他俩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你没有人帮忙,很难查出什么名堂。”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
“代价是……?”她挑高了双眉。李少允并非是一个重利之人,但是他不寻常的兴奋挑明了背后一定有鬼。
“今晚夜色很美,我有这份荣幸邀你漫步详谈吗?”他摆出招牌的阳光笑容。
“当然!”这家人的眼睛都象猫一样,她有预感自己将卷入一场未知的风暴中。夜渐渐深了,在银色月光下的两个身影,不查时间已晚的喃喃低语,只剩四周的虫鸣,在夜空下深深叹息。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踏入京城郊外的钱道,就教“抡庄”的众多守卫前呼后拥的拉回家。一回到家里,就瞧见老爹焦急的在大厅中左右未回踱步。“剑儿,你回未了!回未就好,回来就好。”抡老爷子激动得抱着儿子颤抖“抢庄”有救了。
“爹,您先别激动,坐下未慢慢说。”爹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到他象是见到救世主似的?不只是老爹,整个“抡庄”的人看见他回来,几乎都快冲向前拥抱他,他从未没受过这么热烈的爱戴。抡老爷子这才有力气的坐下来,担心了好几天的情绪终于得以缓和。
“语兰跑了。”真是丢人哪!
“跑了?”这话从何说起?
“跟人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拐走她的!你快给我追上去带回来打,我非打得他两脚残废不可。”抢老爷两眼发红,用力嘶喊,恨不得拐走他女儿的男人现在就在大厅上好让他撕成碎片。
“语兰跟人私奔了?”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听了半天就只听到“跑了”、“免崽子”之类的话,来龙去脉呢?
“唉!”抢老爷子瘫了,不复刚才骂人的意气风发。“事情是这祥的,你前脚刚踏出京城,‘成王府’的二公子后脚就蹭进‘抢庄’提亲,要求我将语兰许配给大公子李少允。这原本是一份大大的好姻缘,我虽然舍不得语兰嫁到王府去,但试问天下之大,能够高攀王府的平民人家又有几户?我当然是要把握机会答应哩!没想到语兰象发了疯似的跪地哀求,发誓就算杀了她也不嫁李少允,还当场要撞墙自尽。我心疼语兰,当场就回绝了李二少爷。没想到看很斯文的李二少爷竟然使出‘圣旨’这道杀手锏,你老爹我这回可真是救不了语兰,这不肖女竟然留信出走,还言明跟男人私奔去,这教我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摆?”他愈说愈悲痛,不期然的哀嚎起来。
“语剑啊!你得快快追回你那任性的妹子啊!否则整个‘抡庄’会完蛋,我老命一条死不足惜,倒是其他人,我们不能害人家这样白白丧命啊!”呜……呜……又是一阵哭声。抡老爷子至少哭三天了。
语剑闻言刷白一向冷静无表情的脸。抗旨逃婚,真亏语兰做得出来,都怪自己太宠她了,才会造就她这么自私、任性。如今之计,只有快点找到她带回来,如期送她出阁。他只希望尽快找到她,和那个拐走她的男人,希望她不要傻到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才好。
“她走多久了?”冷静、冷静,先不要慌,他告诉自己。
“包括今日已经三天了。”
三天?以他的脚程再加上那人拖了个语兰,那两个人应该跑不了多远,可以追得上。
“婚期是在什么时候?”
“三日后。”抡老爷子边说边掉泪。完了,这绝对来不及了,“抡庄”完蛋了。
“爹,您先把一切婚礼该做的事情办妥,我会赶在婚礼前将语兰带回来的。”
抡老爷看见爱子双眼中闪动的决心,心中的大石头悄然放下,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向来言出必行,这下“抡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