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高照,一只美丽的彩蝶飘飞在这仙境般的国度里,御风似的蝶影轻盈地飞进皇宫花园内,流转在黛绿的植物与花朵间,掠过清澈的泉水,最后停在一朵正被攀折下的玫瑰花上。摘花的人儿将它移近唇边轻吹一口气,只见它再次翩然地飞远,红唇漾起微笑,将盛开的玫瑰凑近鼻边深深地吸入芬芳的花香。
此时皇宫内起了一阵骚动。
「怀儿小姐、怀儿小姐,陛下讨伐欧诺人已凯旋归来了,现在正朝皇宫而来呢!」一名黄衣少女扬著声奔来。
身旁陪伴的宫女哗然、兴奋的声浪此起彼落。
「宫内的大臣们都要出宫迎接呢,小姐,我们也到大殿上迎接吧,陛下一定恨不得快点见到你。」黄衣少女兴奋地道。
怀儿转过身,美丽的脸庞在玫瑰的衬托下益显秀丽,乌亮的发丝配著一双晶莹的淡色紫眸,流露出一股温婉清雅的气质。
「你们先去吧!」
「那小姐呢?」
「我随后就到,没事的,别担心我。」怀儿柔声道。她知道归来的将士中有她们的亲人和情人,所以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到大殿上。
宫女们感激地谢过。怀儿小姐美丽、温柔,最难得的是一颗善体人意的心,她到泰坦神国虽然才一年多,却备受宫中上下的爱戴;莫怪他们泰坦神国之王,在北方被称为沙漠枭雄的费席安陛下,也折服在这片柔情中。
宫女们走远后,怀儿并未朝大殿走去,依旧漫游在花园中。片刻后她站在一处苍郁的树荫下,淡色的紫眸凝向前方,淙淙的流水,跃动的阳光,彷佛让她陷在沈思中,微风轻拂衬出她娉婷的飘逸。
不久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这足音让她清美的脸泛起甜蜜的微笑,却始终背对来人,心则随著那逐渐靠近的人而颤动。
直至一股温暖的气息已近得像贴在她背后,她才轻闭著眼,任一双健臂揽她入怀。
宽阔的胸膛、炙热的男性气息,紧紧地裹著她,怀儿半仰著头正想开口,却被来人猛然覆住。
狂热的吮吻带著饥渴的探索,怀儿在他强势的欲望下进退不得,犹如在沙漠中缺水而喝到甘霖的人般,几要吞噬她的唇舌。直至她喘不过气,嘤咛地推著他抗议,他才满意地将囚禁在口中的唇舌解放,却依旧将她紧搂在怀中,轻吻她的耳鬓。
「讨厌,一回来就只会欺负人!」她娇嗔地抗议,整个人被紧箍在他怀中。
「惩罚你不到大殿迎接我!」
「偏偏等你来找我,你若真爱我,就一定找得到我。」在他怀中,她完全是小女人的娇态、任性。
「调皮!」他怜爱地以鼻子抵著她的。「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怀儿笑而不答地搂著他的腰,晶亮的明眸打量眼前高大黝黑的男人。
漆黑的头发因仆仆的风尘而纷乱,刚挺的鼻梁、坚厚的嘴唇在古铜瘦削的脸庞上,显出冷然的刚毅,一双深邃的星瞳平时带著慑人的威严,此刻全化为温柔的凝视,此人正是泰坦神国的国王,也是有著「沙漠枭雄」之称的费席安!
怀儿不由自主地抚上他那张充满个性的脸,挪到他厚实的唇时,席安张嘴咬住她纤细的玉指。
「你想咬我,还是想吃我!」她笑道。
「你想挑逗我,还是想回答我!」席安改握住她的手指回道。
「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很想我,一天没有我会活不下去!」他将她的手指再放到嘴边,颇有威胁的意味。
「哦,不要啦!好假喔,一个月没你,我都活得很健康呀!」怀儿不依。
席安可老实不客气地咬下去,不理哇哇叫的她!这磨人的小丫头,甜言蜜语从没一句给他过,老实话倒回他不少。
「哇、哇,人家好想你喔,一天没你我活得好痛苦!」她哎哎叫地把他想听的话一句不漏地吐出,免得有断指之虞!
席安满意了。「真的这么想我,那我送你的项链有没有贴身戴著?」
「不理你了!」怀儿转过身,才不想每次都顺他的意。
「那……我只好自己找了!」他不怀好意地道。
怀儿尚未明白他话中之意,席安猛然从背后抱紧她,另一手伸入她胸前的衣襟里。
「席安!」她无措地大叫。
「谁叫你不回答。」边说边往更里面探去。
「链子在这儿,你看!」她赶紧从颈子上掏出链子。
「可惜我现在不想看!」席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坏坏地道,衣内的狼爪游走在她丰满的双峰上。
「不要,快住手,这里是后花园随时会有人来的!」怀儿挣扎著想拉出那只不安分的手。
他充耳不闻,爱抚地覆住一方圆润,语带双关地道:「嗯,数日未见,我的怀儿真的长大了!」
「席安!」怀儿娇羞满面,半转过身将脸埋在他臂弯中,喃喃地叫道:「讨厌、讨厌你,席安笨蛋、大色狼……」
豪迈的笑声雷动!
「每天晚上和我袒裎相见,老喜欢缩在我怀中入睡的人还这么怕羞。」他取笑道。
怀儿抡起粉拳捶他。席安笑得拥紧怀中的可人儿,亲亲她的额头道:「猜猜我此行成败如何?」
「沙漠枭雄亲自出马,焉有失败之理,国内早已举国欢腾了!」她偎在他怀中玩著他胸前的垂饰。
「想不想喜上加喜?」
「还有要庆贺的事?」她快乐地抬头。
他微笑,捧著她的面颊温柔而坚定地道:「怀儿,我的怀中之宝!我要迎娶你,立你为泰坦神国之后。」
怀儿笑容逸去,脸色微变地推开他,不自然地一笑。「我、我们不是说好这件事不急吗?」
「不,我从没答应过!」席安摇头。「告诉我,你在顾忌什么?最近你总是逃避这个话题。」
「我……我只是觉得太匆促了,我的记忆还没恢复,你甚至对我的来历都不了解……」
「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用这个理由来拒绝我?」他微愠地拉住她。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知道脑中一片空白的可怕吗?没有往事、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既想恢复又害怕想起,因为我」她痛苦地抱著头。
「怀儿、我的怀儿,你别难过!」席安抱紧她,见她这般忧伤他好生心疼。「不管你来自何方、不管你是谁,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我爱你呀,我的怀中之宝,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心疼地抚著她的秀发。
一年前费席安在沙漠中救起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女,这名少女因头部受到重创而记忆全失。然而她秀雅脱俗的气质、荏弱无助的模样,深深吸引了沙漠枭雄;而少女也因丧失记忆,渐渐地将席安视为亲人般依赖,总喜欢偎在他怀中,眨著光辉的紫眸无邪地望著他,纯真如稚儿般的娇憨,让费席安爱恋不已,昵称她为怀中之宝,将她安置在自己寝宫中照顾,为她命名怀儿!
忆起前情,怀儿感伤,只能无言地在他怀中哭泣。
此时轻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相拥中的二人。
「维克多,你这家伙,最好有个好理由来解释你打断的事!」席安咬牙。
一个高瘦结实的年轻人,双眸闪烁著有趣的光芒,只见他朝怀儿打声招呼后,才清清喉咙道:「英明的陛下,冒昧打扰您谈情的时间,但是您再不到前殿去的话,只怕龙顿那头牛要把皇宫给掀了。」
维克多毫不掩藏眼底那抹笑意,他的年纪与席安相仿,茶色的头发、日炙的古铜肤色,充满健康蓬勃的朝气。他是席安的贴身护卫将领,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他们之间不拘君臣礼节。
「我的天!」席安拍著头,一副「又来了」的样子。「这大块头,能不能哪天不给我惹事!」
「哎!都说是牛了,你还指望他能改掉那股蛮劲!」维克多无奈地一摊手。
席安叹口气,拍拍怀儿的脸颊安抚道:「听我的话别想太多,今天晚上有庆功宴,叫宫女们帮你打扮,知道吗?」
「是呀!你还可以顺便看看那只多日未见的沙漠土牛,这可是泰坦神国除了沙漠枭雄以外的另一项名产。」维克多揶揄道。
怀儿微笑地点点头,席安亲吻她的额头,便与维克多离去。
望著离去的他,怀儿深深地叹口气,语调充满忧伤。「席安、席安,你可知道我已恢复了记忆!但是我无法对你说,一说出就是我们的结束。这段情本就……不该呀!」无言的泪淌下。
***
夜晚泰坦神国的皇宫内灯火通明,大殿上处处是音乐、舞声,及豪迈的笑语,众人举杯共庆国王凯旋归来。
费席安位居上位的首座,拥著美丽绝伦的怀儿,不停地接受臣下的敬酒。
快乐、欢笑的气氛感染了怀儿,使得原本沈重的心情,也不觉轻快了起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像发现了什么,看到席安正在接受臣下的敬酒,便转身轻唤维克多。
「泰坦神国另一项名产哪去了?」她在维克多耳边轻声问道。
维克多会意一笑,也在她耳边轻声道:「沙漠土牛正被关在牛棚里呢!」
「龙顿又被关禁闭了?」怀儿颇为惊讶。
「只差没五花大绑!」
她噗哧一笑,这家伙可真倒楣,不但没得参加庆功宴,还一回来就被禁足。
此时敬酒的众臣们,阿谀谄媚的词句,左右开弓地涌来。
「陛下之勇真是傲视群雄,连最暴戾的欧诺人也惧于您的天威而撤军!」
「是呀!陛下您智勇双全、骁勇善战,真是泰坦神国历代以来少有的全能君王。」
「陛下英勇过人,难怪列名在这当今世上六大名人中。」一旁个子矮小粗壮的朱利子爵也争著发言。
「当今世上的六大名人?」怀儿第一次听闻。
「是呀,像帕尔斯山的东方王、白国的文森国王等等,都是威震一方的厉害人物!」难得他的谄媚得到回应,赶紧眉飞色舞地道。
「喔,世人怎么说的?」她大感兴趣地间。
「这……」朱利子爵对此一问题略显为难,轻咳几声不自然地道:「都……是一些赞美话啦……」
「不是吧!」一个冷淡的声音接口。「当今世上的六大名人,世人说得可精采了,还很清楚地描述他们的特性呢!」维克多看向窘迫的朱利子爵,再看向费席安,后者浅笑地低头啜酒,还投给他一个默契的神色。
他不疾不徐地道:「当今世上六大名人:帕尔斯山东方王最冷、白国的文森最狠、亚萨尔国的罗丹最险、欧诺人的魔邪师古亭最阴、泰坦神国的费席安最」维克多戏剧性的一顿,看向周围的人,大部分人的脸色显然都一副很清楚又坐立难安的样子,他面对席安毫不在乎地道:「残!」
四周一片噤声的沈默,让原本欢乐的气氛不复存在,大家冷汗直流地看向他们的国王。
费席安平时个性深沈,作风诡谲难测,五年前泰坦神国靡烂不堪、到处是流窜的寇匪和暴乱,他继为王后所施行的座右铭是乱世用重典!以暴制暴、以杀抑杀、重酷刑轻赋税,在他雷厉风行的改革下,狠狠地拔除了泰坦神国多年以来积弱不振的毒瘤。对泰坦神国的人民而言,他们的国王是个奇特的人物,虽将泰坦神国带向繁华之景,却也是个让人冰寒刺骨的可怕君王!
偏偏维克多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仗著自己得宠是国王的爱将,追根究底地讲一大串,自己不惜命也就算了,何必拉别人垫背。朱利子爵怨恨地瞪著他,深怕上面那个低著头喝酒的可怕人物,现在心情也不知道是圆还是扁,一个不高兴将他也砍了;真倒楣,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
席安低著头依然故我地饮著酒,看不清其神色,怀儿不安地拉拉他的衣袖,才见他肩膀震动,狂笑而出。
「好、好,说得太好了,真是深得我心。」他龙心大悦。「我常说世人那套都是一些庸俗的虚假,难得他们也有这么不凡的见解,这世间倒真是可爱多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是、是,大王说得真是对极了!」大家连忙附和,虽然是很怪的逻辑,众人也当它是哲理,绝不会有人怀疑。
倒是席安这阵释放性的笑声,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松懈,整个宴会又恢复了原先快乐、欢笑的气氛。
「不过呢,照这世人所说,只得了一个最残的名号,是美中不足了点。」席安颇有感触地说。
都已经是最残了,难道还有更青出于蓝的名号?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有点发毛。
「唉,没把最冷、最狠、最阴、最险,集于一身倒是一项遗憾。」席安有点惋惜地对维克多说。
天呀!多可怕呀!冷、狠、阴、险、残聚于一身还是人吗?
「这倒是……不过陛下如果想更上一层楼,还是有办法。」维克多蹙眉思考。
「嗯,看来我不能再放荡,得更用心于国家大事上,才能有更高的成就。你们说是不是呀?」席安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
「是、是,陛下英明、统领高见!」大家连忙再度附和,虽然这个建议可怕得令人从脚底寒起,可也没人敢说不是。
怀儿怪异地打量他,光看他跟维克多两人互投给对方一个默契十足的神色,就知道这两人又在捉弄大臣们,真是要不得的习性。她用力拧向他的大腿,席安呛一口酒,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怀儿朝他皱皱鼻子,表明不认同他的作为;再看向维克多,他则比了一个我有什么办法的手势。哎!这对君臣可真是一丘之貂。
「咦,六大名人另一个是谁呢?」怀儿想起他少说了一个。
维克多的眼神出现难得的柔和,对此人似乎有特别的感受。「光之天使疾风雷颖,最美最邪!」他微笑地道。
「最美最邪?」怀儿颇难理解。「既是光之天使,应是正气之意,美是毫无疑问,又怎会最邪?」
「这就是光之天使最叫人迷惘的地方,她也是六大名人中最叫人侧目的。」
「她?」怀儿从维克多的神色和用词中,讶异地叫道。「疾风雷颖是女的!」
维克多对她的讶异颔首笑道:「她是白国文森国王一手栽培的座下爱将!疾风的称号代表她机智、能力、反应,皆快速如风,是上任白国老国王亲手御赐的第一骑士。」
「女骑士?」怀儿惊讶极了。
「雷颖非一般人物可比,」席安接口,将听得入迷的怀儿拉进怀中。「她数度单枪匹马闯入敌军的阵营中生擒主帅,更替西边的云苍国击退进犯的欧诺人,且毁了欧诺人在西方的两个据点。可以说是除了我之外,最令欧诺人咬牙切齿的人。」
「好厉害的人!」周遭的众人发出惊叹的声浪。
「你倒难得赞赏人。」怀儿好奇道。
费席安自视甚高,常年身处在浩瀚的沙漠中,他的能力、修为就像变幻莫测的沙漠般高深,疾风雷颖能让沙漠枭雄如此欣赏,必定超凡脱俗。
席安的拇指轻抚著她柔嫩的红唇。「我素来锺爱将帅之才,撇去性别不谈,疾风雷颖文武兼备,用兵如神,确是个难得的智勇之将!」
「据闻雷颖银发绿眼,丰采有如旭日东升般灿烂,光之天使名号由此而来。」维克多带著几许轻叹的口吻。
「好特别的人,真想一睹光之天使的真面目。」怀儿对这个传闻中的女英豪深深著迷。
维克多突然一弹手指,像想到什么似的,带著怪异的笑容说:「据说疾风雷颖因为外型明显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平时多以少年之装扮行走;丰采非凡、英姿倨傲,所以世人传言光之天使美得超越性别,简直教男人爱恋,女人迷惑。而且呀……听说就有某国的公主和贵族之女为她犯上相思。危险哪……」末了还意有所指地瞄向怀儿。
怀儿简直想揪掉他的头发,明明知道席安是超级醋桶,还在那儿煽风点火!
「怀儿……」席安果然眼神一凛地揪著她。「你刚刚说很想见她!」
「席安,她是女的耶,你不会运女人的醋都吃吧!」怀儿不敢置信。
「不行!太危险了!」他断然地说,捧著她的脸酸溜溜地道:「你不可以想她,更不可以见她,知道吗?」
不待怀儿回话,维克多已抢先摇著食指。「唉!陛下别这么紧张嘛!世人再怎么迷恋雷颖都没有用,白国国王文森对自己亲手栽培的光之天使,痴狂得都快没了理智。所以除非有人敢惹最狠的文森国王,否则怀儿小姐再怎么对光之天使有非分之想,都是没用的。当然罗,如果最残的沙漠枭雄愿意帮你,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一副看戏兼旁白地说。
怀儿气得想朝他大叫,费席安却扳正她的脸,神色凝重地告诉她:「你死心吧,我不可能帮你!」
一群神经病!怀儿差点脱口骂出,却在席安那副正经严肃的表情下咽回,嘟嚷地说:「好,你怎么说就是。」她明白一旦席安起疑,不论怎么解释,听在他耳中都是愈描愈黑。
席安满意地亲亲她的脸颊。
她怨恨地瞪向维克多,对方却吹著口哨悠然地看向旁边。
「对了,听说萧氏一族的老二也对疾风雷颖非常仰慕。」一旁的人冷不防冒出这一句。
费席安听到萧氏一族,脸色愀然大变,目光阴沈冷诮。「痴人说梦!俗人也妄想摘天上的星。」
「陛下,您一心要萧家好看,何不让萧家自己去踩老虎尾,白国的文森国王是个非常可怕的人,谁惹到他铁定会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世上过。」朱利子爵再次谄媚地献计。
费席安捏碎手中的杯子,怒喝:「我要做的事、要报的仇从不假手他人,亲手撕裂猎物才是最痛快的事!」寒厉的眼神扫过朱利子爵。「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是、是……臣失言……失言了……」朱利子爵在那双寒光下颤抖。
五年前泰坦神国的老国王在沙漠中遇刺身亡,身旁的侍卫也全部罹难,尸体中还夹杂著几具陌生的尸体,身上全佩著萧家的令牌,其中一人身上还搜出老国王一行人所定的路线图,很明显泰坦神国皇宫内出了奸细与敌人互通讯息。
费席安看得出这场凶杀经过有心人布局,曾派遣使者前往西边的萧氏一族,要萧家给个交代。结果使者却死在西方边境,萧氏一族甚至来函指责费席安残杀萧家人。从此这个在北边与西边各据一方的两大势力,在前仇旧怨下结恶更深。
「萧氏一族,只要让我查出父王的死与你们有关的话,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尤其萧家的五个儿女,」他眯著眼,阴沈的杀意迸出。「我要你们全给我父王陪葬!」
怀儿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席安这才注意到怀中的人儿脸色苍白,怯生生地望著他。
「怀儿……」他目光一柔,揽著她心疼地安抚道。「吓到你了,没事的,别怕……」
怀儿抿唇不语,紧闭著眼在他怀中颤抖,席安深深自责自己吓坏她了。这时一个庞大的人影,踩著砰然作响的步伐从大殿的另一端走来,更教人讶异的是他手中押著一个人。
「沙漠土牛,你该不会真的『钝』到要在庆功宴上闹事吧!」维克多懒洋洋地支著下巴看著他的巨人朋友。
来人体格巨大魁梧,粗黑的浓眉竖起,一张方正的脸看起来显得狰狞,鼻孔不停地喷气,凶恶无比地朝维克多吼叫。「你这死白脸,给我住口!」
「哦,这一次可真动了火气哟!」维克多有趣地道。
「龙顿你眼中还有本王的存在吗?」席安站起身,不悦地瞪著他。
龙顿是他的手下爱将,却因言行太过粗犷、鲁直,经常闯祸令他十分头疼。此次罚他禁足反省三天,现在却连一天都不到就又闹到宴会来。
「陛下,怀儿小姐,」龙顿将手中的人丢到大殿中央,朝他的国王跪下。「臣有事一定要禀明陛下。」
「陛下、陛下,您救救小人,龙将军疯了!」被丢到大殿中的人赶紧爬起,对著费席安求救。
费席安冷哼地看著他们。
「陛下,臣这一次有证据证明杜贺悟有通敌之嫌。」他拍胸大声说道。白天他因为没有证据让人当无理取闹,害得他被关禁闭,让杜贺悟这小人得意洋洋好一阵子,现在得到证据可教他扬眉吐气了。
费席安目光一沈,将龙顿呈上的信件仔细看过后,再抬起头,凶厉的神色正是那个在战场上叫人心寒胆颤的沙漠枭雄。
「杜贺悟,你有什么话说!」席安的语调竟一反常态的平静。
「陛下……臣冤枉……冤枉……」
费席安冷笑地看著他,严肃得教人为之悚然,冷静的沙漠枭雄最令人惧怕,因为那是他开杀的前兆!
「陛下饶命……臣知错……知错……饶命呀!」这种精神凌迟岂是一般人受得了,杜贺悟心胆俱裂地趴到地上,捣蒜般的磕头求饶。
「背叛者死!」他怒声一吼,手一挥,两道寒亮的环光射向杜贺悟。
寒光扫过,凄惨的叫声伴著喷溅的鲜血,杜贺悟右手飞断。大殿上的众人包括龙顿本人全震惊当场。龙顿抓他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好将杜贺悟绳之以法,却没想到他的主人当场开杀,血溅宴会。
杜贺悟哀号的声音不停地求饶。「陛下……饶命……饶……」
费席安阴厉的神色带著冷笑,惩治内奸让他整个血液都沸腾起来。当年泰坦神国的腐败就肇因于小人、内奸当道,他的父王更因奸细的出卖而在沙漠中遇害。对这些奸险小人和背叛者,他简直深恶痛绝。
「维克多,」他并未转头,只是轻声地吩咐。「带怀儿下去!」
「陛下……」维克多蹙眉,知道他想做什么。
费席安瞪他一眼,维克多摇摇头叹口气,走向已吓得脸色发青的怀儿,「走吧!怀儿小姐,接下来的……你不会想看。」
怀儿惊魂未定,颤抖地将手伸给维克多。
费席安则朝杜贺悟走去,一掌覆在他的天灵盖上,抓著头将他整个人提起。费席安悠然冷笑。「你只是个小喽罗,抓你也问不出什么。但是我相信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一定在这大殿上,就让大家看看背叛者的下场吧!」
接下来的发展,当场令大殿上的众人魂飞魄散。而随维克多走到门口的怀儿,听到背后传来那钻悚人心的哀号,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她多恨自己这一回头,那是一幕令人永远忘不了的恐怖!
在费席安手中的杜贺悟。已成一张乾枯的人壳躺在黄沙中。沙刑!费席安最残酷的沙刑!沙刑能将血转化成沙,随著体内的筋脉抽出!
沙漠是大自然所赋予的蛮荒炼狱,而能力与沙漠同修的沙漠枭雄无疑是最可怕的执行者。
怀儿从未亲眼目睹,更无法把向来对她呵护备至的爱人,与眼前无情残酷的人划上等号,从脚底发冷的惊骇直冲脑门,眼前一片黑,她想起世人所说的,泰坦神国的费席安最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