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我!”樊泷冲动地说道。
泪花乱转,她一笑。“你?!不!你不属于我。”太晚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我……”
“樊少侠,你和魔女认识?”听了他们的对话,峨嵋师太拧起眉头,不敢相信少林的俗家弟子和魔女存有私情。再怎么说少林可是领导武林群雄的名门正派,焉能和武林败类牵扯上关系?
“我看樊少侠对她似乎有情……”武伟刻意不把话讲明,让所有人去猜。果然马上得到他所想要的效果,大伙儿皆以怀疑的目光在樊泷及房焰舲身上来回打转。
“樊少侠,请你好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泰山派掌门可不容许己方阵容出现个倾向敌人的人。
武伟噙着可恶的笑容,等着看樊泷怎么脱身。
“我和他自是认识,其他在场的人,我也是一一认得,但和我最熟的人当属武伟才是。”房焰舲不想让樊泷着了武伟的道,环视在场众人,最后将矛头指向武伟。
“你?!”武伟气结。“师父,我是被这魔女所逼,我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武伟急着为自己辩解,哪还有功夫去陷害樊泷灌。
“武伟,为师的知道你的苦处。”巫山派掌门自然是护着自家人。
“谢谢师父。”武伟松了口气,幸好师父相信他,不然他岂不是反被房焰舲咬了一口?!
对武伟的恨已深入骨髓之中,她在武伟来不及反应之际,长剑狠狠劈向他,非要他尝尝父亲所受的痛苦不可。
巫山派的掌门眼明手快地以剑抵挡,救了徒弟一命。“哼!好阴毒的一招。”
“彼此!彼此!”房焰舲一个旋身,连续攻向巫山派的人马,又气又恨的她顾不得维护自己安全,因而暴露出许多空门。
其他人见状立刻攻向她的空门,血,似花般抖颤在艳红的嫁衣上,与之融合,让人瞧不出她受的伤是重是轻。
每一次的挥剑皆大量耗损她的气力,她恨到只专心对付武伟,其余人等皆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更多的刀剑袭击在她身上,她已然不觉得痛,心底的忿恨已使她整个人麻痹了。
有股声音不断的在她耳边嚷道:武伟必须死!他要为今日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武伟必须死……
樊泷见她犹如不要命般直奔向武伟,他心一急,在见到更多的刀剑袭向她之时,他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一切,扬剑劈开其他人的刀剑,在一旁护着她。
“樊泷,你这是什么意思?”巫山派掌门怒暍。
“莫非你想护着她全身而退?”峨嵋师太不满地低哮。
“樊泷打算为她与众人为敌。”武伟冷哼一声,既然樊泷自寻死路,他也不客气了。
一时间所有人将樊泷视为敌人,盘算着他究竟和房焰舲是啥关系?
“你们休想一搭一唱骗我。”她狠狠一瞪,明白武伟存心要置樊泷于死地,她自知自己注定会在今日死去,但她绝不会让樊泷无辜受累。
要死!她一个人就够了!失了颜色的唇办倔强一抿,长剑指向武伟。
巫山派的掌门看了樊泷一眼,明明可以察觉到房焰舲和樊泷之间存有暧昧,但听房焰舲的话语,偏又不像有那么一回事,究竟他该信谁?
不管该信谁,总之不能让樊泷坏了大事。或许樊泷是想将房焰舲活抓回少林,让无嗔方丈审问……这可不行!这回的锋头巫山派是出定了,万万不可让少林抢走功劳,所以他得阻止樊泷才行。
因为被私欲蒙蔽,使巫山派掌门无法看清事实;他忙着上前阻止樊泷,并向武伟使了眼色,要武伟及其他弟子好好将房焰舲给解决掉。
武伟心领神会,有了师弟们助阵,不相信杀不了房焰舲,他们马上围向房焰舲,嗜血的要她奉献出鲜血来。
绝望的房焰舲,已有让自己的死画下句点的打算;可是在她死之前,她一定要为父亲报仇,她万万不能由着武伟那个小人逍遥。
何其可悲的是,她压根儿近不了武伟的身,长剑不断地砍向她,她慢慢的被逼至危崖边,眼中写满了浓浓的不甘。
“武伟,你这个卑鄙小人!”她恨恨咬着牙哑声道。
“哼!你这个魔女不配叫我的名字。”他武伟是何其幸运,彷佛世间所有好运都降临在他身上般,没有人会怀疑他了;众人皆以为他是无辜的,他是受房氏父女所要胁,他是不得不跟着他们为恶。
“呸!你住口,你不配唤我们大师兄的名号,你只会污了它。”巫山派其余弟子也跟着唾弃她。
她受不了武伟的狂妄,扬剑提起全身气力冲向他。“我杀了你!”
在冲向他的同时,一柄柄锐利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划过她的肌肤,点点鲜血在她四周飘散、化开,像是一朵朵美丽的红花,只不过它是以鲜血幻化成的。
“不!”位于远方被牵制住的樊泷见状惊呼,心神俱裂。
“孰胜孰败早已清楚分明。”武伟冷冷一笑,看着她全身淌血,抖颤着撑至他面前;他恶意地回头朝樊泷一笑,缓缓扬剑刺向她的胸口,用力将她逼退到崖边。
“啊——”她痛苦地嘶叫出声,眼前一片红,武伟的笑不断的在她眼前扩大再扩大……
没办法了!她已无法报仇。
她不甘啊!
“住手!”樊泷用力击了阻止他的巫山派掌门一掌,努力朝她奔去,想将她自鬼门关前救回。
“呵!想救你?门儿都没有。”武伟又是得意一笑,看了看房焰舲及樊泷,无情地将长剑抽出。
长剑一抽离身,房焰舲纤弱的身子一颤,整个身体顿失支撑的力量,一个不稳,整个人失足落下悬崖。
樊泷赶至悬崖边,只见她的美眸带着恨与怨,于半空中与他交会相对,所有情感无法以言语诉诸,仅能以眼神表达,久久无法移开,直到她坠至谷底为止。
“这里可不是上回你掉落的地方,我深信,你再也无法成功的自地狱底端爬出。”武伟喃喃朝着空寂的山崖说道。
“不!焰舲——”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樊泷自责来不及拉住她,他的动作太慢,仅能眼睁睁看着她坠落。
他忿恨得双手成拳,用力捶着泥土地。为什么无法救她?以前他都救得了她的,为何会在发现对她的情感之后却束手无策?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是上天存心捉弄吗?难道水与火终究不能共存?难道真得要一方殒灭,另一方才得以续存?
不!他不要!这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他做错了,是他害死她的,是他!
“哈!经过咱们的一番努力,总算为江湖除去两大魔头,该好好庆祝一番。”巫山派掌门不管樊泷心里如何想,开心地对众人说道。
所有人闻言兴奋欢呼。果然邪不胜正,胜利是属于正义的一方。
“可惜她死命地护住你,不然你今日也得死在这里。”武伟趁着没人注意,凉凉的在樊泷耳边低道,其语气快活不已。
“你?!”樊泷愤怒地抓住他的衣襟,一拳就要打上武伟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不!不要跟他计较。”好不容易赶来的丐帮弟子连忙拉住樊泷的手,不让他冲动行事。
“放开我!我非杀了他不可。”樊泷气红了眼,怒喝。
“放开我!”武伟吓着,知道樊泷恨他入骨。
巫山派掌门发现不对劲,皱着眉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一点小误会。”丐帮弟子忙着打圆场,复对樊泷低语。“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提醒樊泷,要杀武伟多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更重要的事……”樊泷一愣,缓缓松开对武伟的钳制。
甫获自由,武伟马上离樊泷远远的,就怕樊泷又一个抓狂,将他头身分家。
“是的,更重要的事,或许房姑娘没死……”这是谎言,但却是最有效阻止樊泷闹事的方法。毕竟房焰舲称不上是好人,生或死,真正在乎的人恐怕唯有樊泷一人。
“对!她不会死,她是如此坚强、骄傲、倔强,她不会被卑鄙的武伟所杀!我会找到她的,一定会找到她。”天大的谎言听在樊泷耳中受用不已,他不断低喃,说服自己房焰舲没事,他还有机会向她赎罪。
“没错!没错!”丐帮弟子点头如捣蒜。幸好无嗔方丈料定事情会发展至此,要他阻止樊泷做傻事,不然事情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巫山派和少林也会因此事而闹得不可开交。
唉!出家人不打诳语,却要他这个丐帮弟子说起谎来了。谁教他和樊泷是好兄弟呢!该是认了。
“樊少侠,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儿回去庆贺、庆贺?”巫山派掌门碍于礼貌不得不问,事实上,他压根儿不希望樊泷出现在他们庆功的场面上。
“不了,我还得回少林覆命。”他摇摇头,觉得巫山派的每个人看起来都面目可憎;但真正可恶的人是他才对,如果不是他,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会发生……
“那我们就此告辞。”巫山派掌门才懒得管他,草草拱手后,转身邀请其他门派的人马。
武伟在随着师父离去的途中,经过房孤绝的尸首时,冷冷一笑,示意一旁的师弟将房孤绝的尸首搬回;要示众也好,鞭尸也罢,总之,功劳是算在巫山派头上。
少林算什么?真正厉害的可是巫山派,他们巫山派就快要取代少林了!
哈!哈!哈!
等巫山派和其他门派的众人一走,樊泷深吸口气,强忍住内心悲恸,摇摇晃晃地看着山崖之下。
“嘿!兄弟,你可别想不开。”丐帮弟子吓死了,就怕他跟着跃下万丈深渊。
“你放心,我不会。大哥,烦请你帮我到少林走一趟,替我禀告师叔有关这儿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摇摇头,在未确定她是生是死时,他是不会轻言死去。
“那你呢?你不回去?”
“不,我要找她,我知道她没死。”
“这……”丐帮弟子面有难色地想:应当是死了,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怎还活得成?但他没胆说出,就怕会刺激到樊泷。
“大哥,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好……好吧!那你自个儿多保重,若找不到她,也千万别想不开。”丐帮弟子好心提醒。
“不会找不到的,不论花多少年、多少时间,我终是会寻到她。”他非常有信心。
丐帮弟子闻言仅能摇头叹气。情字磨人啊!房焰舲及樊泷之间的纠葛太深,不是他所能明白的。
他拍了拍樊泷的肩,叹气认命离去。
丐帮弟子一走,天地间仿佛只剩樊泷一人,他紧盯着崖底,抿唇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这是他唯一知道最快寻到她的方法。
焰舲……别走得太远,别走得太快,他就来了,就来救她了,他不会留她一人孤独面对所有创伤,他来了!
等他!一定要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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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房焰舲纵身投崖的樊泷并未如愿寻到她,他跌入激川之中,被冲了老远,没见到她的身影;在好不容易爬到岸上后,他更加确信有激川的保护,她绝不会轻易死去。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他要找她,诚如他先前所言,不管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他终是会寻到她,且不让她再离去。
而樊泷这一找,整整找了五年,才又让他见到魂牵梦萦的人儿。只是这回她受了重伤,被南宫忠所伤……
他不会让她死的!他们之间还有许多话要说、许多情要谈,再也没有任何人、鬼、神能轻易地将她自他身边带走。
这一回他会将她守得牢牢的,不管发生何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