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蓝一个劲地吃著虾仁烧卖,一边还在考虑,问还是不问。
「你的食量还是一样的大。」
「不吃饱哪来的体力工作。」
「说的也是,现在还追查那件案子?」
「当然喽!那是我的职责。」更何况有个竞争对手,紧咬著不放!
「查出什么了吗?」
「我为——」其实魏蓝想说的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但这话还是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我为一件事苦恼著。」
「啥?」
「如果你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看情形喽!」
又是一个看情形的,警察都是这个样的吗?魏蓝不屑地撇了撇唇。
「那我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喽!」
「我是说看情形,又不是拒绝你。」
「那我多吃亏呀!说完了结果也没得到帮助。」
「真拿你没辙!」
看出俞季樵无奈地妥协,魏蓝这才放心地将她在电脑上所查得的资料拿给他看。
「原来你已经查到了。」
「所以你是知道其中内幕喽!」
「略知一二。」
「一总比零来得好,说来听听!」
「……」俞季樵脸上浮现为难的表情。
这表情令魏蓝大为光火。「你——」无赖!
「等等,你怎么这样容易生气?」
看你这样子谁不生气呀!魏蓝撇开头,闷声不吭地吃著小笼包。
「其实——」
见俞季樵有软化的意味,魏蓝缓缓地将脸正向面对他。
「其实那个日本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报纸上不曾有这类消息呀!」不会她又该死地漏掉它了吧!
「有,只是没公布他的身分。」
「难道——」
「就是那具你们台湾记者所说的无名尸。」
「怎么可能?我还以为他跑去当什么卧底之类的,所以每次去只有见到你哥哥,而没有他。」
「我哥很自责,如果早一步就不会发生这悲剧。」
「凶手就是义风集团的程焰吧!那干么还不抓!」
「我先提醒你,目前这个消息绝对不能透露,你已经够多麻烦了,再惹出一个,程焰会让你马上消失在地球上。」
「我真搞不懂你哥还在磨蹭什么,既然手中已有证据了,为什么还杵在那儿?难道等凶手自投罗网啊!」
「我们有的只不过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而已,想要进一步将他绳之以法,除非握有更多的把柄。」
「我把报导一写出,他就一定露出马脚,到时你们抓人也有凭有据。」
「别说得这么轻松。」
「是不是因为你哥的朋友遭逢不测,他才命令你来保护我,他已经不能再多一个内疚了。」
被说中心事的俞季樵不置可否。
「我就知道。」魏蓝的心不知怎么了,一阵酸溜溜的,也因为如此她更加地赌气。「还好当初没被你骗了,还让你看笑话呢!以为台湾尽是无聊又无知的花痴。」
「我是说真的,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是中国的记者,贪生怕死不是我们的处事原则。」魏蓝莫名其妙地被激起泱泱大国的雄心壮志。「我魏蓝可不是好欺侮的。」
「如果因为我说这些话而害了你,别说我哥,就连我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自我原谅的。」
「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吗?好像我是你的包袱一样。但……还是谢谢你的忠告,我多少会听进去一点点的。」
魏蓝现在开始已经一心多用了。
找义风集团的把柄是吧!
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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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风集团的第二十九层是程风及程焰两位少主办公室的所在位置,两人各踞一方,谁也干扰不到谁。
相较於裎风积极进取的处事态度,程焰则一派闲散悠游的模样,颀长挺拔的赤裸身躯正傲然地挺立在落地窗前,性感而轻薄的唇吞吐著一圈圈烟雾,阴鸷的锐利眼眸望著前方一瞬也不瞬。
刚刚享受完澎湃爱欲的佳人也裸著雪白的身子,悄悄地再度环上爱人的颈项,一串串绵密细长的吻点点落下。
两具赤裸缠绵的身躯在宝蓝色地毯上,以各种巧妙的方式享受欢愉,一波波强劲的攻势,让在下身的佳人娇喘连连,纤纤玉指更因高涨的情欲在程焰的身躯上刻印下斑斑痕迹,而随著律动次数的减少,佳人起伏的胸脯也慢慢平息。
正当佳人稍事休息之时,急涌而来的猛烈撞击又轰得佳人一阵晕眩,这该是她尝过最恣意最快活最令人销魂的做爱了。佳人满足地以舌湿润燥热又饥渴的唇,紧闭的双眼还在回味那甜蜜又难以言喻的快感。
程焰起身,从地上拾起灰色西装裤,随便一套即显出他的优美,赤裸的上半身是极富挑逗的肌肉线条,佳人的眼缓缓抬起,肆意地饱览眼前的健美身躯。
「你说你叫?」
「怎么忘了呢?人家叫甄艳。」甄艳翘著气嘟嘟的丰唇,但双手双脚却黏在程焰厚实的胸膛里,意犹未尽地再度投向当今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怀抱。
甄艳今天能够站在义风集团的土地上都要拜魏蓝之赐,粗心的她竟然没有离开主画面就关掉了电脑,甄艳一上网马上就知道魏蓝所查的资料了,赫赫有名的义风集团竟然与谋杀案有关,但甄艳相信程焰是清白的,尤其是经过今晚以後。当初她直接进入义风集团的核心,准备深入虎穴抢到独家的消息,没想到却一头撞见英俊挺拔的裎焰,一眼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加上善於言辞的程焰早把甄艳哄得一愣一愣的,她的一颗心已经全部都给了他。
「好一个甄艳,果然人如其名。」程焰坐进旋转支椅中只手倚著头,眼睛则肆无忌惮地浏览她每一寸的肌肤。
「你说你要给人家独家的沽息。」
「过一阵子再说。」性感的唇不再甜蜜。
「你怎么可以黄牛?」甄艳极尽挑逗地将丰满双峰逼近程焰严峻的脸庞,美人计是她最擅长的。
程烙不是抵抗不了诱惑,而是他深信,到手的肥肉没有甩开的道理。
将甄艳抱上橡木办公桌上,两人一拍即合地交缠在一块儿,阵阵电流袭过甄艳的娇躯,她的世界不停地旋转著,直到摆动的人停止,她才逐渐平息。
不可否认,程焰是独一无二的调情高手,次次感受皆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那美妙、蚀骨、飘飘欲仙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绝对二话不说的成为程焰的情人之一,虽然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他,但他的花名早就远播在外,别说是独享,能保有一席之地就不错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抢得独家,否则她今天不是白来了吗?
「一点点就好了嘛!」甄艳再倾出迷死人的攻势。
但程焰却道出与答案无关之语。「你认识魏蓝吧!她应该跟你是同报社的。」
「你——你怎么会认识她?」甄艳先是—阵错愕,随即款摆出了然於心的笑容。「是看报纸的吧!」报上都会署名报导的记者,程焰当然特别关心喽!虽然报上未点出义风集团与此案的关系,但根据魏蓝的纪录,警方应该是有跟义风集团接触,身为第二代少主及总裁候选人之一,他当然有必要掌握最新消息。
「她是怎样的人?」程焰倒对她比较有兴趣,反正眼前的女人她尝也尝过了,且以他的经验,这种女人绝对是随传随到的,他完全不用担心她会不会逃离他的手掌心,看她的眼就知道他已完完全全收服她了。
甄艳不是滋味地套上衣服,努努嘴不太愿意回答。
程焰起身离开他的旋转皮椅,欺近吃醋的小浪女。「难道你跟她不熟?」
谁要跟她熟?为什么帅哥会对那难以下咽的青橄榄有兴趣,今天中午的那个也是,敢情男人都瞎了狗眼,放她这位风情万种的俏女郎於不顾。
甄艳不打算说出有关魏蓝的点点滴滴,但程焰的手掌却不留情地掐住她的下颚,似乎一用力就可以捏碎。
这样的痛楚让她不得不逸出几个字。「熟,当然熟。」
程焰缓缓放松使力的手掌,但没有挪开的意味,他要听更多有关魏蓝的消息。
「她呀!只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常常出错,常常出纰漏,明明已经二十八岁了,却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一点也没有女人的样子。」跟她甄艳比,还差远了哩!
「是吗?那这个案子不是她在负责的吗?」根据消息来源是这样的。
「本来是,但她办事不力,我自——我是说,主编看我能力强,便派我与她一起合作,但她不知怎么回事,连个屁也没问出来,整件报导就这么悬荡在那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只好一个人孤军奋斗。」言下之意,将来这个功劳也是她一个人的。
「她没有继续追查吗?」
「她有哪根筋这么聪明!」否则她甄艳也不会抢先一步来到这义风集团。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魏蓝会公布那张照片,但过了这么久却没如此迹象,也许魏蓝真的罢手了,难道她已经知道义风集团也是不好惹的。
程焰意味深长地抿笑著,眼底尽是令人猜不透的寒意。
「什么原来如此?」
直到甄艳又发出粗嗄的不耐询问,程焰这才收起笑意。
「你可以回去了。」他毫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回去?现在?」那她的消息呢?
「等我整理好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程焰大可将她束之高阁,但她还有利用价值。
「真的。」那就表示她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喽!
甄艳回一朵亮灿灿的笑容,她今天总算有所收获,在下次见面前,她有好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激情画面可以回忆。
当甄艳翩然离去後,程焰将皮椅旋至落地窗前,玻璃帷幕外已万家灯火、星光点点,他燃起一根雪茄,眼神在迷蒙的烟雾下散出摄人光彩,一抹难以掩饰的邪邪笑意与俊逸的脸庞形成一诡谲的对比。
下一笔犯人交易就在明天。
上次若不是那个日本刑事闯入,现在他的户头里已稳稳当当地多了三千万美金。不过,倒楣的他也已付出了死无全尸的代价,但这笔帐还是得算在日本来的刑事俞季桓头上,若不是他紧追不舍,也个会无端端惹出这么多风波,最令他担心的就是会影响他总裁的继承权。
他不容许冉有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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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蓝一下楼果然就发现俞季樵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後。
这家伙不嫌累吗?自从说要保护她以後,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他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她真怀疑,俞季樵是不是就住在她楼下,看来他接下哥哥交代的任务倒是挺认真负责的,好吧!等这案子告一段落,她就意思意思地慰劳他一下。
「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的狐狸尾巴了。」魏蓝故意绕到柱子旁,面对著一堆空气大声地嚷著。
俞季樵摸摸鼻子,自称名侦探的他竟然在她面前是如此地笨拙。
「还是被你发现了。」俞季樵自觉无地自容。
「啧啧啧!还自夸是什么名侦探哩!我看你不当警察的原因是能力不足吧!」魏蓝才不放过嘲讽他的任何机会。
「你要去哪?」不理会魏蓝的嘲笑,俞季樵急欲知道她下一步要到何处。
「报社喽!」有他跟著也许会坏事,只好撒个小谎,其实她真正的目的地是义风集团。
「我送你。」俞季樵走向他的座驾,有礼地打开右侧的车门。
「我有小绵羊,不用麻烦了。」魏蓝不领情地牵出她的机车,一脚跨坐上去,戴起KITTY猫的安全帽,蓄势待发地准备往前冲。
施舍地再看俞季樵一眼,仰仰头表示她要出发了。
噗一声,魏蓝便从俞季樵面前呼啸而过。
过程之流畅让俞季樵没有及时将魏蓝拦住,他只好迅速钻进座驾中尾随。
但聪明的魏蓝却在小巷中绕绕转转,俞季樵光是平衡通过窄小的巷子就花了大半时间,如魏蓝所愿,俞季樵果然在魏蓝转进第六条巷子後就跟丢了,没办法,他舍弃了小巷,马上绕到宽广的柏油道路上,不一会儿即来到魏蓝上班的地点。
自从俞季樵跟监以来他的睡眠时间愈来愈少,他总利用魏蓝上班时在座驾里小寐一下,稍补不足的睡眠,今天他也一样,一来到魏蓝所属报社的楼下,他便可以放心地悠悠然睡去,以魏蓝的习惯她是不到中午不会下来的。
正当俞季樵在座驾里悠悠睡去时,魏蓝已来到了义风集团台湾总公司所在地,魏蓝立在伟岸的大厦前,先感受一下它巍峨的气势。
吸一口气,魏蓝便怡然自若地来到柜台前,向总机小姐说明来意之後,魏蓝便来到位於三十层的总裁办公室。
不愧是总裁专属的豪华办公室,二十坪大的空间里虽然只有少许的办公用具,但名画、盆栽的妆点让气宇不凡之余,又添加了几许柔和的美感。
魏蓝坐在距离办公桌一尺之遥的茶色皮沙发上,等待程义行讲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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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个记者竟然找上门了。」
程焰正在研究手里的卷宗,是今晚同人交易的资料。
「人在哪儿?」程焰好奇地问。
「在总裁办公室里。」
一听到男子的报告,程焰不若往日的自信,脸上竟浮现担忧的神情。
「小的猜想,她也许是来威胁总裁的。」
「她不会这么笨,」
「是。」男子识趣地闭上嘴,不再发表言论。
「带她过来。」
「是。」男子应诺後隐身於木门後。
「不管你玩什么把戏,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程焰在心中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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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姐,你好。」程义行挂上电话後,便起身踱至魏蓝身旁。
魏蓝见状急急忙忙地伸出手回应。「程总裁,久仰久仰。」
「来,请坐。」语毕,程义行也坐进魏蓝对面的沙发。
「听说你是记者,有何指教吗?」程义行叼著菸斗,十足的总裁架势。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事请教。」
程义行言笑晏晏。「请说。」
魏蓝坐正身子,义正辞严地说道:「程总裁,其实我今天的来意是有关於令公子程焰的。」
「小犬怎么了吗?」程义行浓眉挑了挑,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魏蓝拿出那张模糊的照片递给程义行。
程义行接过照片,拿出自己的老花眼镜,忽远忽近地确认照片中的影像。
「这照片怎么了吗?应该不是小犬吧!」程义行拿下老花眼镜、松一口气地说。
「请看看左上方的黑影。」
程义行吃力地瞪著照片中的左上角,还是看不出所以然。
「这张照片是我在命案现场拍的,左上角出现的黑影正是程焰。」
「命案现场?」
「就是前阵子骇人听闻的残忍分尸案。」
「这么模糊的照片怎么确定就是小犬?」
「警方已经监定过了。」此时魏蓝又补上了放大照片,照片中可以清清楚楚地辨识出的确是程焰。
程义行握照片的手颤了颤。「那你今天的来意是——」
「坦白说,我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义风集团从窜起到目前的所有状况,不可讳言地,程总裁您的企业体真是可圈可点,甚至连逃漏税的记录都没有,这么优良的企业集团第二代总裁候选人竟会出现在命案现场,程总裁——难道您一点也不意外吗?还是您根本就知道令公子的所作所为了。」
程义行难掩气愤的心情,但碍於身分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魏小姐,如果我才是幕後主谋,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看过您的自传,我自认您绝不是那种人,但我不确定的是,您会不会默许令公子的行为而不闻不问。」
「魏小姐果真胆大心细。」
「您夸奖了,我来的目的只是要——」
「探一探虚实,是吗?」
被猜中心事的魏蓝难为情地低下头去,但随即又恢复记者本质。「程总裁,其实您一点都不知道令公子做的事吧!不过,我想您对他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不如您劝他早日投案,虽然有损整个义风集团的声誉,但对您更重要的应该是令公子的生命。」
「你何以见得我会赞成这个做法?」
「凭您是创造义风神话的传奇人物,若无前瞻性与果断力,是不可能有如此成就的,况且您还有一位优秀的长子,义风集团还是会稳稳地屹立不摇。」
「你已帮我想好所有的退路了。」
「不是退路,是生机。」
「我会好好考虑的。」程义行倚著金质拐杖起身,额上的皱纹似乎在短短几分钟内无情地多了几道。
「我想警方再过不久就会搜集到完整的证据来拘捕他,只有在警方提出正式拘捕前到案才能减轻他的罪责。」
「谢谢你的提醒。」
魏蓝起身,有礼地微微向前倾。「希望下回我报导的不是令公子的死讯,而是他自首的好消息。」
程义行伸出手送客,并按键请门外的秘书带路。
魏蓝松了一口气,紧绷的一颗心终於可以放下,她长吁一口气,将体内不良的二氧化碳全数吐出。
还好没有遇到什么窘境,不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当魏蓝正放心地走出义风天厦时,突地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她甚至还来不及感觉痛楚便晕了过去。
而挂在她右手的幸运绳像欲留下蛛丝马迹似的突地断裂,无声无息地躺在义风天厦入口处的阶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