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东区最昂贵地段的某家西餐厅内的一隅,刁太太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男方的外在条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要不是看在对方的学历高,还有目前工作的职位是个肥缺,否则还真配不上自己的女儿,略胖的体型,看来遗传到坐在身边的母亲,身高不到一百六,比女方还矮了至少两公分,幸好五官端正,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不过,她还是瞪了担任介绍人的老邻居一眼,怪她没眼光,应该介绍更好的才对。
大概是接受到刁太太的责难目光,王太太干笑两声,幸好脸皮够厚,不然怎么担得起媒人的角色。“小蝉,王妈妈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常正立常先生,人家还没二十岁就在台银当副理,前途不可限量喔!”
不等介绍人推销完自己的儿子,男方的母亲迫不及待的说:“是啊!不是我夸我们家正立,他是我们家的独子,从小孝顺又负责任,就是因为太在意我和他爸爸了,只要我们不喜欢的对象,他就不结婚,所以才会拖到今天,像我们家正立这么乖巧的孩子,现在已经很少了,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刁蝉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微笑以对。
“正立,还不快跟人家说几句话。”常太太用手肘顶了下儿子,心里急得半死,他们夫妻俩可急着想抱孙子,偏偏儿子工作能力虽然不错,可是一跟女人说话,就会舌头打结。
生性木讷害羞的常正立只是一径地傻笑,“你、你好。”
“你好。”刁蝉也简单的回应。
刁太太对男方扭扭捏捏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假笑的说:“常先生看起来真内向,就跟我们家小蝉一样。”
“唉!都怪我和他爸爸不好,从小就管教得严,让他很少跟女孩子交往,才会现在连说个话都不会,刁太太可不要见笑。”
刁太太虚伪的笑了笑,“呵呵……怎么会呢?”才怪!
常太太不断用眼神暗示,“正立,人家刁小姐很害羞,你是男人,总要大方一点,快跟人家多聊几句。”
“呃,不知道刁、刁小姐在哪里高就?”他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刁蝉轻啜了口柠檬红茶,“我目前在一家日商公司当秘书。”经过两年的社会历练,在与人应对上进步不少,跟不认识的人说话也不会再面红耳赤,只是面对异性,似乎没有人能让她产生一丝心动的感觉,除了……
“那、那很好。”
怎么大男人说个话结结巴巴的,刁太太按捺着不耐烦,才没有当场走人。
“我们家小蝉大学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可是很受老板器重。”哼!输人不输阵,刁太太也夸起自己的女儿。
常太太笑得下巴的肥肉乱颤,“再怎么受器重,女人最后还是要结婚生孩子,我们就只有正立一个儿子,将来娶了老婆,当然是希望替我们常家多生几个了,刁小姐,要是你愿意嫁到我们家来,聘金就有一百万,你也不必这么辛苦的到外面上班,只要把家里的事做好就可以了。”
什么跟什么?刁太太微微的变了脸,“对不起,常太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说这些话不会太早了?”
“不会、不会,我觉得刁小姐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子,配我们家正立刚刚好。”常太太一脸的自以为是,“正立,你也对刁小姐很有好感对不对?”
常正立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呐呐的说:“是……我……我真的很欣赏……呃,刁小姐。”相过无数次亲了,只有眼前这个清丽秀雅的女孩子最合他的意,他实在不愿错过她。
“这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还是我这个做妈的最了解他的喜好了。”常太太沾沾自喜,“刁小姐,我们家正立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赌,你嫁过来准不会错,我和正立他爸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惜。”
这未免进行得太快了吧?
刁蝉怔了怔,试图委婉的拒绝,“我没想过……”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常正立一鼓作气的说:“刁小姐,请你嫁给我!”难得看上一个好对象,就赶快订下来,他不想再继续相亲下去了。
“常先生,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她登时啼笑皆非,“恐怕不太适当。”
刁太太也不再假装—下去,决定开起天窗说亮话。“是啊!凭我女儿的条件,还可以挑到更好的对象,才不会随随便便把她给嫁了。”
“刁太太,你说的是什么话?”常太太尖锐的问。
常正立低声下气的央求,“伯母,我、我保证会努力工作,给刁小姐幸福,还有会孝顺你和伯父。”
“哼!正立,我们不要了,妈会再帮你找个比她更好的女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刁太太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你是说我们家小蝉不好是不是?”
刁蝉眼看双方叫阵的音量越来越大,只怕会闹到不可收拾,本能的站起来要阻止母亲,情绪这么一慌,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柠檬红茶。
“呀!”她低呼一声,想要伸手抢救已晚了一步,只能任汁液蔓延开来,她下意识的转身要招服务生过来,脚跟却被身后的椅子给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就要当场出糗了!
“小蝉儿,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热呼呼的男性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在她心头激起一阵不小的涟漪。
那低哑揶揄的嗓音让她胸口一窒,娇瘦的身子旋即绷紧。
不可能!
可是,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听错。
刁蝉不敢抬起头来,怕又是一场梦,怕再经历一次失望。
“小蝉,你没怎么样吧?”刁太太慌张的问。
她倚在一具温热的男性怀中,强作镇定,“妈,我没事。”
“我想你应该就是伯母了吧?”
一句简单的问话差点没把刁蝉吓得魂飞魄散,本能的仰起小脸,望进的是一双深沉难测的黑眸中。学长的容貌和八年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更为成熟内敛了,高级手工西装衬托出他骇人的架式。
刁太太讶异的上下打量他,“你是……我们家小蝉的朋友吗?”
“是的,我和小蝉儿目前正在交往。”吕熙平话一出口,就听见刁蝉抽气的声音,眸底的戏谑更深了。
“小蝉,你已经有男朋友的事为什么不早说?”看对方一表人才,气势不凡,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刁太太热络的问:“我是小蝉的妈,先生贵姓?”
吕熙平闪着恶意的笑,“我姓吕……”
“妈,他姓李,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而已。”刁蝉本能的替他掩饰,就怕母亲想起他真正的身份。
他朝她挑了下眉,不过没有否认,让刁蝉松了口气。
“原来是李先生……咦?我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刁太太端详着他的脸老半天,就是没有将他和八年前住在隔壁的私生子联想在一块。
刁蝉吓出一身冷汗。
“也许是我比较大众脸。”吕熙平低笑的说。
刁太太很快的将疑惑抛到一边去,“呵呵……李先生真爱说笑。”
“秋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女儿都已经有男朋友了,干嘛还跑来跟正立相亲,简直是存心欺骗嘛!”常太太面子挂不住的大声囔囔。
担任介绍人的王太太也被搞糊涂了,“我……我也不知道。”
刁太太这下可有得炫耀了。“常太太,我们小蝉已经有这么要好的男朋友了,你们就继续相亲好了。”
“气死我了!正立,我们回家。”
“妈,我……”他不想放弃好不容易看上的女孩子。
现在有个条件更优秀的男人,刁太太自然马上转移目标。“小蝉,今天是星期天,快跟李先生约会去,好好的玩,晚一点回家没关系。”
刁蝉一脸错愕,“妈——”
“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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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欣赏原厂进口的高级车内装潢,刁蝉如坐针毡,连手脚都不晓得该怎么摆才好,只有频频告诉自己,她不再是十六岁的高中女生,而是个独立自主的二十四岁女人了,可是为什么只要碰到他,她就会方寸大乱?
司机接获指示启动引擎,开始绕着市区走。
“熙少爷,你跟孟小姐的约会……”坐在司机身旁的白擎开口问。
吕熙平不等他说完,“取消。”
“是。”保镖兼私人秘书的他没问原因,认命的掏出手机拨电话。
刁蝉放在膝上的小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勉强绽出友善的微笑,无论八年前发生什么事,也都过去了,或许他都忘了,就当今天的重逢只是一个巧遇,不要想太多了。
“学、学长,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吕熙平侧着身躯,一双讳莫如深的俊目像潭深井,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除了头发长了一点,其他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应该还不至于丑到要用相亲才交得到男朋友吧!”
刁蝉小脸一红,微扯粉蜜色的唇瓣,“是我妈妈安排的,我拒绝不了。学长,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你还是送我回家好了。”
“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为什么要骗你妈说我姓李?”他上身倾了过来,锁住她躲避的眼,“怕她知道你跟我这种人来往?”
“不!不是的!”刁蝉想都没想就叫道。
吕熙乎撇了下一边的嘴角,讥嘲的嗤笑,“真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神色异常坚定的表示。“我只是不想让我妈说出难听的话,我了解我妈的个性,她一向对你有偏见,要是知道你是谁,绝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下不了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做,我……”
他眼神微愕,“你想保护我?”
红晕霎时布满刁蝉的小脸,“不、不,我当然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至少不要让你太过于难堪,我……”
话才说到一半,后脑勺就被扣住,在刁蝉还没回过神前,两片强悍的唇瓣已经覆上她的,大胆而需索的撬开她微合的贝齿,登堂人室。
这个吻是属于成年男子所有的,和八年前那个青涩的浅啄已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同样能搅乱她全部的心思,还有她所有的防备。
“唔……”她逸出娇软的呻吟,可是也因而清醒过来。
天啊!车上还有其他人在,她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
刁蝉窘迫的轻嚷,想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这样太奇怪了……我们已经八年没见,就跟陌生人没两样……”
“谁说的?”吕熙平盯着她的唇,粗哑的问。
她垂下眼睑,颤声的说:“学长喜欢的应该是伊学姐,不要再捉弄我了。”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学生会长室,她亲眼目睹那场火辣辣的热吻,这八年来,常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在脑海中,时时提醒自己他的无心。
“你说谁?”
“伊雪柔伊学姐,难道你忘了吗?”
吕熙平挑了下眉梢,似乎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哦!是她啊!我的确忘了,不过是谁说我喜欢她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甚至现在连她长什么样子,我都已经记不得了。”
”怎么可能!那时候在学校里,你们还是公认的一对……”
“那是别人认为,不是我。”他一口否决。
刁蝉一时语塞,“可……”
“我唯一记得的女生只有你!”
她心神一荡,不过旋即沉寂下来。“学长,请你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今天能再遇见学长,真的很开心,看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能不能请你把车停下来?我可以自己回家。”
不该忘的!
当年他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事,怎么可以轻易的又被他蛊惑。
笨刁蝉,你要上过几次当才会学乖?
吕熙平一脸邪笑,“别急,难得我们久别重逢,该好好庆祝一下。”
“学长……”
“叫我熙。”
她的小脸不争气的红了。“我还是叫学长比较习惯。”
“可是我不喜欢。”吕熙平将她一寸寸的逼到车门边,“为什么坐那么远?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有趣的瞅着她戒备的模样,不过,小白兔终究还是会成为大野狼的猎物。
刁蝉的脸都快冒出蒸气了,“学长,你到底想干什么?”受过几次教训后,她可不会再当他是无害的天使。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我欠学长人情?”她疑惑的喃道。
他好整以暇的咧开白牙,“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呃,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刁蝉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自己正要往陷阱里跳。
吕熙平从小冰箱中拿出罐装的气泡矿泉水,倒了两杯,“那年你们班差点被停止参加啦啦队比赛,你来向我求情,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啊!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可是,因为我的脚受伤,最后还是没有参加。”
“但是承诺就是承诺,答应的事就要做到不是吗?”一句话就把她吃得死死的。
简直是强词夺理嘛!她为之气结,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只能生着闷气。
“那学长要我帮什么忙?”刁蝉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玻璃杯,凑到唇边啜了口,明知道他一定又在打什么坏心眼,却还是无力逃脱。
吕熙平铿锵有力的吐出几个字,“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咳咳咳!”喉咙被还没吞下的水给呛到了。“咳……”
他抿着嘴角袖手旁观,懒懒的说:“不要太兴奋了。”
“咳……学长,你……你说什么?”她咳得眼泪都淌出来了。
“我要你当我的女人,这次你听清楚了吗?”
刁蝉瞪着他,仿佛他头上突然长出两只角来,不过,恶魔本来就有角,所以他一定又在使什么坏心眼了。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为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喜欢享受逗她的乐趣?尤其是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就会让他的心情格外愉快。
她两手紧握着玻璃水杯,声音微颤,“学长,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吕熙平捏住她的下巴,命令她望向自己,“看着我!”
“学长……”
“我是认真的。”他眼中再度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魔力,“难道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了吗?如果你长大成了大美女,那我就让你当我的女朋友,我们还勾过小指头,这些你都忘了吗?”
“你……你承认那个小男孩子就是你了?”原来他都记得。
他笑得狡狯,“当时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是吗?”
刁蝉愣愣的盯着他,说出心中的困惑。“可是……为什么呢?跟伊学姐相比,我并没有她漂亮……”
“也许是上天注定要我跟你这个笨女生纠缠不清。”
她噘着唇反驳,“我、我才不笨。”
吕熙平低笑一声,“你是不笨,不过,也不够聪明就是了。”
“学长,你……真的真的是认真的吗?”
“你在绕口令吗?”他失笑的问。
“请你正经的回答我。”
他似乎看出她的忧虑。“试了不就知道了。”
刁蝉犹豫不决。
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该放胆去爱一次,纵使将来遍体鳞伤也不在乎,至少她爱过,或者为了避免伤害,该逃得远远的?
“你怕我?”
“我……我不怕。”她不想再后悔一次。
吕熙平俯下头,“那就吻我!”
“我、我不太会。”刁蝉羞窘的看着他性感的双唇,心跳加速。
他漾开邪魅的笑颜,“让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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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她娇哑的求饶。
“你可以的,再忍一下。”
她辗转吟哦,“学长,我真的不行了……”
“叫我熙。”男性的粗吼从牙缝中进出。
“啊……熙……求你……”她将脸埋在枕间嘤嘤低泣。“熙……”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粗嘎的男声抵着她的额低语。
刁蝉睁开情欲未退的眼,发现自己的双腿还架在他肩上,暖昧的姿势让她羞得闭上眼,就怕见到他调侃的笑眸。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三天前,他们才经过八年的分别而再度重逢,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在她的掌握之内,第二天她便搬离了原来和学姐一起租赁的居处,住进了位在高级地段的套房内,也正式和学长展开同居生涯。
同居,这个字眼从来不曾在她心中掠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依自己保守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在没有名份之下和男人住在一块,更不用说婚前性行为了,可是,她却两样都做了!那天夜里,她又羞又怯的在他的引导下……光是回想,就够她从头红到脚趾头。
吕熙平翻了个身,顺道将她揽进光裸汗湿的怀中,“在想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可疑。”
“没、没有。”她脸红的说。
他打趣的问:“该不会想再来一次吧?如果是,我很乐意奉陪。”
刁蝉害臊的啐了一口,“色狼!谁在想那个?”
“哪个?”
她白他一眼,“不跟你说了。”
吕熙平轻笑一声,坐直身子,在床头柜上拿起一包烟,点燃了后徐徐抽着。
瞅着他复杂的神情,刁蝉在心底盘旋的疑问又在舌间打转。
“学……呃,熙,伯母她还好吗?”
他执烟的右手微颤一下,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她在三年前就跳楼自杀死了。”
“自杀?”她震惊地也跟着坐起来。
“这些年她都住在疗养院,可是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有一天夜里,她趁其他人不注意,就走上顶楼,往下一跳,所有的痛苦在那一刹那都解决了。”他自嘲的说。
刁蝉眼中泛着莹莹泪光,“不,并不是所有的痛苦都解决了,因为它们还留在你心底,她不该自私的将一切都丢给你一个人承受。”
他愤吼,“错的不是我妈,是那个男人!”
“愿意告诉我吗?”她想多了解他。
吕熙平别开脸,猛抽两口烟,仿佛怕人揭开伤口,冷然的拒绝。
“没什么好说的。”他不习惯剖析自己。
她不由得失望,以为随着他们关系的改变,她可以更接近他的内心,结果不然,他依旧不愿敞开自己。
“对不起,是我太多事了。”刁蝉咽下喉中那股被排拒在外的苦涩,抓起丢在床下的连身睡衣套上,一双铁臂从身后拥住她。“我口渴了,你要不要?”
“别走!”
简单两个字,她却能听出其中饱含的寂寞和孤独。
刁蝉转身面对他,微微一哂,“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赶我。”
“什么都别问,只要陪我。”他将头枕在她腿上,像个无助的孩子,渴望得到一丝温柔。
她因他的脆弱而心软,轻柔的抚着他微卷的发梢,“我会陪你。”
假以时日,他会对自己敞开胸怀的,她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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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搬家的事没有事先向父母报备,就是怕遭到反对,因此都是靠学姐从中帮她圆谎,不过,有些事还得靠自己去面对。
拨了熟得不能再熟的电话号码,是母亲接的。
“妈,是我,学姐说你打过两通电话找我,有事吗?”
刁太太在电话的另一端问道:“怎么最近比较晚回家,公司加班吗?”
“嗯,最近公司比较忙。”她含糊的带过。
“对了!小蝉,你跟那位李先生交往得怎么样了?”这才是她想问的。
“李……哦!很好啊!”刁蝉怔了一下,才想到自己撒的谎言。
刁太太又急急的问:“上次听你说他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到底是哪一家?又是什么职位?看他的派头架式跟普通人不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刁蝉面有难色,“呃,他……他在七曜集团上班,至于什么职位我就不清楚了,当初也是经朋友介绍才认识的。”
“七曜集团?!”刁太太兴奋的叫声传了过来,“那可是家知名的大企业,不输给台塑,能够进到里头,表示他很有能力,小蝉,这样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有空带他回来让我和你爸认识认识。”
“好,我会的。”
刁太太咯咯直笑,“这下妈可以去跟左右邻居说了,我女儿可不是没人追。”
“妈,这有什么好夸耀的?”
“怎么没有?他还年轻,说不定将来还有可能当上什么总经理,到时你爸和我的下半辈子就得靠这个女婿了。”
刁蝉在这头露出苦笑,“妈,八字还没一撇,别说得这么早。”
“不早、不早,有好对象就赶紧嫁人,如果结婚以后,你们还愿意和我们这两个老的住,那就更好了。”刁太太打着如意算盘。
她不知该哭还是笑,“妈……”
“好啦!我不说就是了,记得有空带他回来,再见。”嘟!挂断电话。
刁蝉望着听筒发呆,久久才放回去。
结婚……她对这两个字抱着不确定的感觉,自从同居以来,熙从来没有提过他们的未来,她用两手环抱住自己,心中隐约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