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室内飘散着清新香醇的咖啡香和怡人的轻音乐,一丝不茍的光洁茶几上秾5c着数本有关经济和地质的杂志,米白色的沙发配上黑色的地毯,地毯长及宽只到沙发所摆的L型范围再大一点而已,原木地板透着光亮,跃过一个挑高式的阶梯,在接近落地窗的地方摆着张黑色的机动式桌子,上头摆着一台电脑和整理好的文件及报告;另一头靠近厨房摆放的则是吧台式的L型长桌,是以黑得发亮的黑曜岩制成的,光可鉴人的桌面看得出来主人经常擦拭,越过长桌再往里头走便是设备齐全的厨房。
力凯披着长发,一袭休闲的T恤及牛仔裤便是他平常在家里的打扮,那如明月般秀丽的脸庞此刻耀着温柔的笑意,在煮咖啡的过程中,他手中拿着一叠航空信展读。
每一次收到风人院的驻院人们的来信,他总是被他们搞得哭笑皆非。老大在信里提到一向优秀的他怎么会不在预定时间回家呢?该不会是搞「精神外遇」,爱上了地质学以外的东西而舍不得回美国跟家人团聚吧?
要是老大知道他之所以滞留澳洲是因为错过了博士面谈,论文泡水,一定会用一贯的和善笑容嘲笑他。
老三和老四说,他们现在待在风屋,无聊得天天打苍蝇,要不是大姊待产,他们老早就飞来澳洲跟他玩了;就连大姊也说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颖豪不准她到处乱跑,她也来陪他一起拿学位。
玩?力凯想起了晴砚,自从这个新任秘书上任以来,他的确开心了不少,因为她挺像清逸的,脾气火爆又不怕他,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随时随地灵魂都会出窍的她。
不过相处了七天他知道她没有清逸那种涉世未深的青涩,有很多事她都可以处理得很好,工作效率的确没话说。不过,她那种一激就爆和直率的个性不适合在商界发展。
怎么搞的?怎么会突然想到游晴砚那家伙呢?他笑了笑,拿着刚煮好的咖啡壶往客厅走,屁股都还没坐到沙发,敲门声便急切的响起。
力凯微皱下眉,怎么会有人来访?而且还无视于门铃这个东西的存在?他慢条斯理的将咖啡壶放在壶垫上,才缓步走向门口,拉开门。
晴砚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若雪,披肩发丝无生气的垂在肩上,不住的喘气,胸部激烈的起伏着,看来像是刚刚经过一阵激烈的运动,但她的眼神却是明显的空洞。
一丝疑惑闪过力凯沉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眸子,他望着人在这儿,魂却不知飘到哪儿去的晴砚,下意识的侧过身子让出个位置好让她进来。
晴砚站在原地不动,力凯观察着她,终于伸出手握住她的臂膀,想拉她进门,岂料,晴砚像是失去理智般,揪住他的衣服就喊:「让给我!把房子让给我!」
力凯错愕的望着她,他是答应在工作的空档接受她的说服,可没答应她在下班之后也可以进行游说动作。
「你发什么神经?」他的眉紧蹙,晴砚犯到他的禁忌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把房子让给我!现在就让给我……呜……」晴砚捉紧力凯的衣服,呜咽着,「让给我,让给我……」
力凯眼神一点,想起这七天她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就是没用过哭闹法,难道她真的江郎才尽了才使出这套对别人可能有用,对他却完全没用的方法?
「你很吵,知道吗?」力凯冷淡的指出她的叫声制造出的分贝高过他可以忍受的指数。
不过,失了冷静的晴砚压根没心情去听测力凯的不悦,「你把房子让给我啦!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房子让给我,我多少钱都给!我……我现在马上去提款给你,你把房子让给我住,钱全给你也无所谓!」
这种不顾一切只为换得他将房子让给她的举动不太符合她这七天以来的行为模式。力凯狐疑的低头审视着晴砚的脸色,苍白的脸色反射出她充满恐慌的眼眸,她的发丝凌乱,身上还穿着今天的浅蓝色套装,但已不再工整,再往下探去,才发觉她竟然没穿鞋。
她是从哪个难民营里逃出来的?力凯好笑的想着。意料到她可能受了极大的惊吓,而这里头包含了无限有趣的可能性,无聊太久而想找些乐子来玩玩的力凯便不再追究她闯进了他私人的生活时间内,只道句:「进来再说吧!」
但是晴砚却固执的站在原处,捉着力凯不肯放手,急促的喘着气,大吼:「你快点把房子让给我!」
见晴砚已经没什么理性,力凯也不打算以礼待之,捉着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就想把她拉进屋,哪知他这么一拉让原本只是靠着一股意志力撑着自己的晴砚整个身子一软,彷若断脚的娃娃般倒下,力凯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不过,力凯虽然扶住了她,却未将晴砚的重量计算在内,因此,他跟晴砚一同倒地,不同的是他当了垫背的。
力凯有些无奈的用手抚额,似乎跟她在一起就逃不过跌倒的命运。
「喂!起来。」他低声命令着。
他怀里的晴砚没反应,这下力凯更加不耐烦,语气渗出了几丝不悦,「起来,别躺在我身上。」
他支起上半身,想推开倒在怀里的晴砚起身关门,但晴砚出乎意料的紧抱着他,身子轻颤,埋在他胸前的肩不住的抽动。
未久,力凯感到胸前一片湿润,他低首望着埋在胸前而看不见表情的头颅。该死!她知不知道她这么一哭会把眼泪跟鼻涕黏在他身上?
力凯光想就恶心,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撑起他们俩的身体,待站起,晴砚仍是毫无所觉的抱着他,肩膀持续抖动着。
他沉默的审视黏着自己不放的晴砚,算了,反正她哭都哭了,该黏的也黏在衣服上头了,不论黏了多少都是要洗,没有差别。于是他没有异议的让她继续黏在他身上。
晴砚任力凯拖着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略使力将晴砚推开一点距离,让她坐到他身旁,原以为她会放开他,谁知她人是坐到他旁边,手还是搂着他,脸照旧埋在他的胸前。
力凯忍不住叹口气,她抱他的方式很像清逸小时候作噩梦死攀着他要他陪她睡觉的样子。她吓得愈惨表示情况愈好玩,不过她这样一直抱着他也不是办法。
「胆小鬼,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怕成这样?」力凯讥讽地问。
晴砚一听,神智不清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一点,她抬头看着力凯,驳斥道:「我不是胆小鬼!」
「哭成这样还不是胆小鬼?」力凯乐见晴砚「终于」听见他说的话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骂我胆小鬼?!」晴砚火气冲天的咆哮,用手背抹去不断落下的泪,倔强的瞪着力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依然抱着力凯,「你赶快把房子让给我!」
力凯面无表情的拨拨头发,推开晴砚起身,晴砚马上怕得拉住他的衣角,试图抵挡在力凯离开她时就立刻窜入的冷意,不安的质问:「你要去哪儿?」
真是嘴硬呐!力凯瞄瞄自己的衣服,再瞄瞄那双明明怕得要命却倔强地不肯屈服的眸子,乾脆拉起她一起往房间里走去,在他已经整理好的行李堆中找出一个有着几何线条的抱枕,再带她回客厅,把抱枕连她一起丢到沙发上,转身。
「你要去哪里?」晴砚赶忙捉着力凯的衣角,怕他丢下她一个人。
力凯头痛的抚额,她刚刚的嘴硬到哪儿去了?他回过身去把抱枕塞到晴砚怀里,让她紧抱着它,「我去关门。」
晴砚这才安静下来,紧张的看着力凯转身走去关门,手不自觉的紧抱着那个抱枕,一股睡意向她袭来,眼皮突然变得重得她便尽气力都撑不起来,她缓慢的眨眨眼,终于合上眼睑。
力凯关上门回来看到晴砚睡着了,不禁摇摇头,腾空抱起她,她挣扎了起来,不安的蠢动着,力凯拍拍她的背,轻抚着她的发丝,无言地安抚着她,奇迹似的,晴砚寻不着港口的心逐渐停歇,安定下来,他将她放在床上,拉下她紧环着自己的手,替她盖好被子。
力凯注视她的睡颜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她脸上多了些东西很碍他的眼,眉轻蹙,他伸手拂去她残留在颊上的泪珠,拭去她的泪痕,才觉得晴砚顺眼了些。
他再守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转醒才将房门微掩,以防出了什么突发状况,他好随时进来观看。
晴砚皱眉张眼,盯着天花板发愣了好一会儿,才半坐起身,迷惘的望着房内。
奇怪,她的房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空啦?她记得她的房间摆满了相片,而且没这么乾净整齐,她环视这间摆设简单却不呆板的房间,视线最后落到床头柜上摆放的一帧照片。
总共八个人,四男四女的合照,背景是一幢墙壁绘着向日葵花田的房子,其中有一男一女的年龄比其他人来得大一点,但相似的面容让人毫不怀疑他们和那六个不同类型的俊男美女的关系。由左边开始看起是一个短发的明媚女孩,眸里的自信耀人,女孩旁边是一个有着温柔笑容,一看就是好好先生但眼里闪着精光的男人,再旁边是一名不高,堪称是所有人中最矮的女子,一头长发柔顺的披垂在肩上,婉约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受其吸引,而她身旁站的就是力凯,晴砚呆了,原来这个大冰人也会笑,而且不是那种淡得快看不见或是嘲讽的笑,而是那种让人看了觉得他很幸福的笑,他旁边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她亲密的挽着力凯和她身边另一个唇际挂着一抹顽皮笑意的男子,前头坐着的就是那两个上了年纪的男女。
怪了!这儿怎么会有风力凯的照片呢?她将照片放好,下床走出房门,认出这里是她以后的家——再两个多月便可入主的家,而它现任的主人是——风力凯!
她怎么会在这儿?晴砚后知后觉的愣在原地,疑惑的偏头开始回溯记忆,昨晚,她回到家面对的是一片混乱……然后她……
那种夺人呼吸的恐惧又回到晴砚的身体里,她的身子克制不住的发抖,牙齿打着颤,一声不受控制的尖叫出闸,她狂乱的跑着,直到冲进一具宽厚的胸膛,温暖厚实的熟悉感让她放声大哭。
「我会死……我会死……他们……他们找到我了……救命啊……救命啊……」
「真好笑。」轻柔似风的语气,吐出来的却是一句讽意十足的话。
晴砚皱起眉,下意识的抬头想看看这人是谁,不看还好,一看,她的眼泪全自动回收,但在接触到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时,她的泪不知怎的又蓄满眼眶,「我……我该走了……」
她赶在眼?c掉下之前越过力凯直冲大门,想逃离这个地方,她不想让力凯看见她脆弱胆小的模样,给他嘲笑她的理由。
然而在她的手碰到门把之前,力凯已经好整以暇的等在门口了。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可以提供他Funny的人这么轻易就离开呢?
晴砚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她不得其门而出,只得呆站在力凯面前,强忍着泪和满心的畏怯及怕被力凯嘲笑的不安。
力凯凝望着晴砚,放弃一次可以嘲笑她的机会,轻声道:「坐下吧!」
晴砚无意识的听从力凯的话,到沙发上坐下,盛满泪水的眸子盯着力凯,猜测他会说些什么话,不过不管他说什么,她现在都没有多余心思去反驳力凯即将出口的嘲讽言语。
哪知,他只是进厨房,不一会儿,他端着个盘子出来,上头有煎得美美的荷包蛋和火腿跟两片烤土司,还有一杯牛奶,晴砚一见到食物才发觉到自己饿了。
不过,她马上想到力凯绝不可能端这些食物出来给她吃,八成是要她看着他吃,这个没良心的冰人!士可杀不可诱食,她绝不会屈服于食物的诱惑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力凯竟然将盘子放到她面前,简短地说:「吃吧!」
他怎么知道她饿了?不,该说是他怎么这么好心地帮她做早餐?晴砚狐疑的盯着盘里简单但诱惑力十足的食物,再瞥瞥力凯。
力凯被她不信任的眼光逗笑了,他拨下垂到胸前的长发,挑挑眉道:「我没有毒死人的嗜好。」
晴砚脸一红,不再质疑的埋首于食物,不到十分钟,她已将整盘的食物吃光,满脸的不敢置信,力凯竟然有一手好厨艺!
力凯这个大男人竟然会进厨房?太令她讶异了。
她回味无穷的舔舔沾上牛奶的唇,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显示刚刚那些东西还未能满足她。她的脸更红了,偷偷瞄眼力凯,幸好,他在看报纸,没有听到她那糗毙了的肚子叫。但她忽略了力凯眸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吃完了?」力凯问,语间有抹察觉不出的笑意。
「嗯。」晴砚点头回话。
他收好报纸,拿着见底的盘子起身,晴砚的视线跟着他,直到看不见他为止,眸子溜转,她耸耸肩,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其实她上次来看房子时就已经看过一遍了,那时觉得好空旷,但现在她竟有种家的感觉,果然,有人在屋里——纵使这个人是个不太有人气的人——就是不一样。
晴砚摸摸肚子,怎么办?她的肚子还是很饿,想走又不敢没有告诉力凯就走人,这样不太对,至于为什么不太对,晴砚没有细想。
所以她只好抱着还没填饱的肚子等着力凯从厨房出来,跟他说她要走了,再去大吃一顿。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见着力凯从厨房漫步出来,她忍不住投以埋怨的眼神,怎么那么久?
力凯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又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这次是清粥小菜,香得晴砚食指大动,只差没滴口水出来,她直盯着那些东西,好像眨一下眼,它们就会不见似的。
她吞吞口水,不敢确定的指着托盘,望向力凯问:「这是……给我的?」
力凯微颔首,黑瞳在见着晴砚一得到他的答案就愉悦的狼吞虎咽起来时微眯,似乎很高兴晴砚对他的手艺这么捧场。
「好好吃哦!我好久没吃到粥了。」晴砚扫完食物后摸摸肚皮,这才觉得满足,她餍足的露出个可爱的笑容,面向力凯时,她的笑容更加扩大,「谢谢你!」
力凯愣了愣,为她的捧场回以一个浅笑,这下反倒换晴砚盯着他发愣。
他好笑的问:「怎么了?」
晴砚摇摇头,照实说出心中想法,「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好,非但收容我,还煮东西给我吃,我以前对你的偏见似乎太深了。」
力凯哼笑一声,他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好心,算算时机,该是切入正题的时候。
「昨晚,是怎么回事?」他轻问,没有意外的见着晴砚的脸色刷白。
晴砚呼吸困难的倒吸口气,回避力凯的注视,「没事。」
「没事?」力凯的声音没有起伏的重复,他就知道她一定会这样说,接下来她一定会说「对,没事」。
「对,没事。」晴砚呐呐的回答。
「你现在住的房子怎么了?」力凯淡问,却见晴砚如惊弓之鸟般瞪向他。
「你怎么知道?!」她低叫,身子下意识的颤抖。
力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反应「活络」的晴砚。
晴砚不理力凯,兀自抱着头,死命的摇头,「不行,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要管闲事……」
力凯还是没开口,看着她自说自话。
晴砚被他看得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晴砚充满敌意的瞪着他,「我对你完全没有好处,只会为你带来麻烦,你对我这么好是有什么企图?」
好玩啊!力凯在心里笑道,如果不好玩他又何必插手?可他还是没说话,只是凝视着晴砚,等着她自动说明一切。
不过晴砚似乎不愿意将自己的麻烦告知力凯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她的问题自己解决就行了,不必别人操心。
力凯见晴砚久久没反应,遂以一贯的冷淡语气道:「算了。不过请你离开,我是不留人过夜的,你已经破了我的例。」
「不要!」晴砚尖叫,她不要一个人回去面对那间可怕的房子!「我不要回去!不要!」
力凯沉默的望着她发飙,在心里得意的笑着。
「我告诉你,你不要赶我一个人回去……不要……」晴砚强忍着泪恳求。
原本站着的力凯坐到晴砚身旁,晴砚马上噤声,只是不停的吸着鼻子,强睁大眼,不让泪落下。
力凯望着她,心想她真是倔得可以,要是他哪天想修心理学,头一个拿她开刀分析。或许是不忍心看她强忍着泪的模样,也或许是她那样子实在太像清逸了,他无言的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晴砚吓一跳,但与他的表情言语不合的温暖胸膛让无依的她忍不住落泪,抽抽噎噎的说出事情的始末。
力凯听完后表情虽然未变,但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因而兴奋了起来,太好了!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玩定了!他眯下眼,迫不及待的要开始这项游戏。
他反手拉晴砚起身出门。
晴砚跟不上他的脚步,眼中的泪随着奔跑而逸出眼眶,在空中洒下一串水珠,她盯着力凯的背影,忙问:「我……你要去哪儿……」
力凯没有回答,只是拉她上车,在她未坐稳时,车子已加速冲了出去,在晴砚好不容易坐稳后,专注于驾驶的力凯飘来一句问话,「你住哪儿?」
晴砚被他刻意营造的冷淡阴沉吓得赶紧说出自己住在哪儿,而车子在她说完的下一秒就飞也似的转了个大弯往郊区驶去。
不到十分钟,力凯的车子在晴砚居住的公寓前紧急煞车,弄出一记好大的摩擦声。
晴砚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僵在驾驶座旁边,觉得脸部的神经全数僵硬无法动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动了下唇角,瞄向旁边的力凯,有一些不受控制的发丝垂落肩和胸,半掩住他的脸,也遮住了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有心理准备了吧?」他突然出声让她迟钝的眨眨眼,没听懂他的问话。
好一会儿,晴砚才明白力凯是在问她准备好面对那一室狼狈了没?她的心霎时窜出一抹不知名的甜意,感染到她的眸子及唇角,都抹上一丝淡淡的喜悦。
她用力的点头,「嗯。」
她稚气的举止让力凯唇角微扬,扯出一抹淡笑,晴砚愣了愣,带着力凯到她的房子前,在打开门前,她深吸口气,感觉力凯的手搁到她的肩上,她背对他露出一抹浅笑,鼓足了勇气打开门,屋内的一切跟昨晚没两样,甚至,那透心的冰冷也还回绕在室内。
力凯环视混乱的屋子,迳自逛遍其他房间,最后回到客厅。
「你说的那卷底片呢?」犯人很聪明,先是制造出那种「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的假象,让晴砚的神经绷紧到最高点,再用这种方法来逼迫她。若是能把她弄疯最好,如果不行,也可以达到吓阻的目的。最后拿到底片,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把晴砚这个目击证人杀了灭口。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这会儿再也响不起来了!
「在这儿!」晴砚在一堆杂乱中找到自己昨晚丢在客厅的皮包,掏出底片,她一直都将底片随身携带。
力凯没有接过来,只间:「你那间暗房还可以用吧?」
晴砚点点头。「勉强可以。」
「那好,先去把相片冲洗出来。」他令道。
「啊?!」晴砚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冲……洗照片?」
「你不是学摄影的?」力凯反问。
他不是没看到晴砚的手发抖,但他当作没看到。
「谁说我不是!」晴砚被力凯淡漠的语气激怒,紧握着拳头,力道强得几乎要将胶卷捏碎。
「是就去洗啊!」
晴砚愕然,认识力凯这么久,首次听见力凯的音调上扬,不禁呆愣。
力凯浑然无所觉于自己的语气,见着晴砚发愣的呆样,有些无奈的摇头,「快去将照片洗出来。」
「啊?哦!」晴砚这下再没有迟疑的冲进暗房。
力凯在那堆乱七八糟中找出电话,幸好电话没坏,不然不习惯带行动电话的他就得到外头去打了。
他利用这段期间打了几通重要的电话,直至晴砚将照片洗好叫他进暗房去看,他才罢休。
「喂,我洗好了。」晴砚半个身子探在外头叫道。
力凯对着电话交代几声,才起身走进暗房。
他望着挂着晾乾的照片,不得不承认晴砚相当有技巧,即使是在吓坏的情况下,仍将犯罪的经过拍得一清二楚,不过也为她惹来杀机。
「拍得不错。」他称机着。
力凯的话让晴砚翻白眼,他当这是人物照吗?里头的人是模特儿故意装的吗?这是货真价实的犯罪!
力凯对晴砚的反应不置一词,「可以取下来了吗?」
「还要再等个十分钟。」
力凯看看时间,下午一点整。「去把你的衣物收拾收拾。」
「做什么?」晴砚莫名其妙的问。
「我那儿暂时分租一个房间给你,这儿住不得了。」力凯表情没什么变化的说。
「哦!」晴砚没有异议,却有满腹的疑问,怎么他一个晚上就转性了?但是,她倒是很高兴能提早搬走。
十分钟一到,力凯便将所有照片全数取下,连底片也不放过。此时,他灵敏的听见一声不属于晴砚的足音在屋内走动,眼神锐利了起来。
晴砚才整理好衣物,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惊呼,连忙冲出来查看。
力凯背对着她伸出一支手紧扼着个人,而那个人……是威廉!
「威廉!」晴砚叫出声。
力凯瞥眼晴砚,再回头看着威廉,手劲道一失,他整个人就沿着墙虚脱的滑坐地上,猛咳嗽兼喘气。
「威廉!你没事吧?」晴砚跑到他身旁问。
「没事才怪!我都快被她掐死了!」本来威廉只是经过晴砚房前,见屋内混乱得不得了,心急于晴砚的安危才进来看看的,没想到他才进屋不到一分钟,就有个人不知打哪儿窜出来,不由分说的就掐住他的脖子抵上墙壁,他都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谁啊?」威廉指着力凯大叫,「怎么这么野蛮!」
「呃……」晴砚注意到威廉的措词非但强硬而且还用错称呼,她不知道力凯会不会介意,连忙要他闭嘴。「『他』是我的朋友,昨晚我的住处被人捣乱,我跑去找『他』,今天『他』是陪我回来收拾衣物的。」她转向力凯,「这位是我大学社团的社长,威廉.柯顿。」
她特别加重「他」的读音,威廉再钝也听得出她的暗示,一时呆了,这么漂亮的人竟然是男的?晴砚何时认识的?
他打量着力凯,但一抬头接触到力凯冰冷的眸光,又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乖乖!从力凯散发的气势也知道他并非泛泛之辈!
威廉望着被翻得惨不忍睹的屋子,以前任新闻杜杜长的直觉猜测晴砚一定是发生了很重大的事。「你是惹上什么人啦?」
「我……」晴砚不知所措的抬头看着力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力凯接收到她的砚线,只道:「该走了,下午两点有个会议要开。」
啊?晴砚这才想到他们都是得上班的人,尤其她还是力凯的秘书,竟然要力凯来提醒她行程表。
「威廉,有他帮我,我不会有事的,麻烦你跟房东讲一声很抱歉,损坏的费用我会再赔给他的。再见!」晴砚对威廉笑了下便和替她提起行李的力凯一起离开。
威廉怔忡的目送他们离开,觉得事有蹊跷,却不知是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