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解剖,霍金斯夫妇的脑以及内脏全部被感染到的病毒吞噬掉,造成大量的内出血,而眼自部分也因为内出血而充血,不用说身体其余可以排出血液的各种构造以及器官。”
会议室内,法医组的人正在做简报,他一边解说,众人面前的液晶萤幕便随着他说的话而转换。
“致命原因?”负责侦办案件的警探皱着眉,强忍着想吐的冲动问。
死人他看多了,头一次看到死状这么凄惨的。
“病毒。”法医给了个肯定的答案,一边朝坐在角落的绿川时雨点点头。
绿川时雨无视于他的示意,径自将光碟放入光碟机内,众人面前的萤幕转换成一张又一张大大小小的病毒形状。
“一般病毒的传染途径可以经由水、空气、食物、昆虫、接触等管道传播。但这次的病毒由于是人为造成,因而我自行再次检查了霍金斯夫妇的遗体。”说到这里,他发现法医组的人脸色大变,但他依然故我。
莉亚闻言,给了脸色很难看的法医一个道歉的笑容,她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绿川时雨曾跑到法医大楼过。
“霍金斯太太的手臂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咬痕,判定是由犬齿发达的动物所咬,而伤口的愈合程度估计不到两小时,两人估计死亡的时间是十八小时,但依尸体腐坏的程度,以及在宅后发现死亡的杜宾犬,我大胆假设这个病毒由感染到病发的时间只有五个小时。”
绿川时雨的话慧来在座大部分人一阵的抽气声。
“病毒源很可能是那只杜宾犬,但解剖发现,杜宾犬的颈部有注射的痕迹,由此更加能断定是人为造成的病毒犯罪。”绿川时雨对他制造的效果无动于衷的续道。
“病毒的名字和传染途径,还有解救的方法呢?”警探听到这儿,不耐烦的问道。
“这是新型病毒,我已请示DCD,等DCD经过更进一步的检析后会将解救方法公告。
不过,这病毒的名字已决定命名为CERBURES。”他一双冰蓝瞳眸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莉亚。
莉亚背一挺,悍然迎视。
丽莎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关心地伸手拍拍她的手,莉亚回过神来,给她一个微笑。
她没事,只是很想杀人而已。
绿川时雨打从一进来就针对她一人,她真不知自己是哪儿惹到他,但是一想起“五年”这个数字,她又……
噢,谁来给绿川时雨一记雷劈让他死!这样她就不必日夜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更不必费心臆测他到底知道她什么。
“CERBURES?”那是什么饶舌又长得要命的鬼名字?
“地狱守门犬的名字。”绿川时雨简短的解释,唇角因莉亚的瞪视而微弯起一抹薄冽的弧度。“目前已知CERBURES不是经由接触或是任何我们所知的途径传染,因此光行闯入的那两名警员可以放心,他们绝对没有感染CERBURES,否则他们早在五个小时后就躺在太平间,而不是坐在这儿一同开会。”
话一说完,他取出光碟片,随即离开。
待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再合上后,法医组的人首先发难。
“莉亚,这个新来的疫情调查员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知会’以及‘申请’?没有经过我们同意即擅自行动,那还需要我们法医吗?!”
莉亚肯定绿川时雨绝对是故意的,她毫无笑意的扯开唇角,“他是CDC派来的疫情调查员,意思是他不属于任何人管辖,只是‘刚好’我们那里有病毒隔离化验室,因此他才会在鉴识组里工作。他不是人犯,脚长在他身上,他想到哪儿,是不需要知会任何人的。”
言下之意,她不是绿川时雨的保母,或是主人,他有自由意志,可以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你——”
“别吵了。”警探出声喝止一场唇枪舌战。“鉴识组的报告?”
莉亚笑了笑,“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因此简报的工作由丽莎负责。”
她收拾下自己的物品,拍拍丽莎的肩,低声道:“交给你了。”说完,她迅速离开会议室。
“绿川时雨!”莉亚气冲冲的走进病毒化验室。她在洛城警局是出了名的冷静美人,但今天这个外号全让一名新来的疫情调查员给破坏。
“赫特小姐,有事?”绿川时雨身穿白袍,微倾靠在办公桌缘面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份文件在阅读,闲适的模样丝毫不受莉亚吼声而影响。
“你到底想要什么?”莉亚受不了了,自从那天她收到那封e-mail时发作的模样被他瞧见,更可恶的是被他救了之后,她在他面前就自动矮了一大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说英语。假如你不愿意说英语,日语和中文我尚能理解。”绿川时雨冰蓝瞳眸里漾着笑意,但使脸却一丝表情也无。
去他的!
莉亚强迫自己深呼吸以冷静激动的情绪,直到她认为可以冷静的开口时——
很不幸的,那只是一种错觉。
一连串的咒骂自莉亚日中吐出,泼妇的模样与她今日的穿着——黑色西服式的裤装,褐发扎成马尾的干练形象大相径庭。
“你刚刚为什么要从会议室走人,你知不知道那很不礼貌?”
“我的责任是检测病毒并分析是否有可能成为传播病毒,使其可及的范围成为疫区,不是跟警探们一同讨论案情。”绿川时雨绶道,抬手拨开遮眼的刘海,重新打开文件阅读。
即使现代的一切事物趋向电子化,但纸张以及书籍等物品仍有无可取代的地位。
莉亚未答腔,心知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可反驳的地方。
“你现在在这儿,最好入境随俗,该有的礼节请你遵守。”真是的,她在干嘛?莉亚暗斥自己莫名的行为,闯入一个底细不明的人的阵地,什么准备也没有就想打仗?
冰蓝瞳眸微抬,冷冽俊颜微偏看着她,似乎等着她再发表高论。
“就这样。”她不自然的朝他挥下手,转身想离去。
“就这样?”低冷沉着的嗓音微微提高音调,绿川时雨等着她再多说一些。
不想让她太快的退下阵,那会让他觉得无趣,也没有挑战性。
背对着他的纤弱身子背一挺,头一扬,转过身时马尾跟着甩动,棕眸冒着旺盛的火花,但她却极自制的绽开笑容。
“就这样。”她再次旋身背对他,才迈开一步,似乎是想起什么的再次顿下脚步,回首道:“绿川先生,我不管你知道我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或是压根什么也不晓得,但我会尽全力维持我现在的生活,哪怕……”她深吸口气,“哪怕贝瑟芬妮已被捉回冥界之国,但她仍是逃了,逃回属于她的地方。”
冰蓝瞳眸迎视她那双棕眸闪烁的光芒——那是一个义无反顾且毫无退路的人会有的眼神。
绿川时雨嘴角冷冷的扯开个小小的弧度,低喃着:“贝瑟芬妮与黑帝斯吗?”
眼前的莉亚可一点也不似贝瑟芬妮,贝瑟芬妮是春日女神,她却像是冬日女神。
非但毫无暖意,也没有使大地回生的本事,有的是冰封一切事物的本领。
对生活在冥界之国的黑帝斯而言,本质似乎太过接近……
绿川时雨敛起唇角上扬的弧度,摊开文件夹,继续他之前被莉亚打断的阅读。
又是个燠热难当的大热天,难得的休假日让人只想躲在屋里享受中央空调的凉意。
绿川时雨将车子停在离莉亚的住处不远的路旁,有辆车子停在屋子前方的车道上,那代表莉亚在家。
监视莉亚的空档他想先行厘清心中的疑惑,因而他拨了通视讯电话。
“时雨?!”接电话的是眠羽,见到出现在荧幕上的绿川时雨时,她毫不吝惜的给了他一个超大的笑容。“没想到是你,你在美国怎么样?找到处方笺了吗?我告诉你喔,我已经把霍洛维兹杀了,报了大仇,也动了基因转换手术,现在适应良好。还有,风曜他——”
“小眠。”绿川时雨只吐出两个字,便教叽哩呱啦说了一大串话的眠羽住了口。
两人相互对视,无言。
“时雨,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问,冰蓝眸子胡乱转着,就是不看萤幕上的绿川时雨。
她有不祥的预感,时雨已经到了美国,依他处理事情的态度,十成十已经找到了莉亚·赫特……
眠羽衷心的希望他找到的不是一座冰冷的坟。
“五年前。”即使是透过视讯电话,绿川时雨冰冷的声音还是让眠羽瑟缩了下。
“五年?”她心下大惊,但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你来台湾一眨眼就这么长了呀——”
“实话。”他再次打断她的话。
“什么实话?”眠羽睁大冰蓝瞳眸,一派无辜的盯着他瞧,心里埋怨为什么留在台湾的只剩下她和扬雨,扬雨不理世事,可怜的她只好独自面对时雨发现事实时的怒气。
要是时雨知道他们骗了他五年,一定会很生气的。呃,其实他们不是故意不告诉他的,只是太多事情横隔其中,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莉亚·赫特。”
“莉亚……赫特?”眠羽藏不住心事的美丽容颜垮下,她扁着嘴,好想逃离这座视讯电话喔!好想装俊说不知道这号人物是谁喔!
可是她不能,因为对方是时雨。
“五年前莉亚·赫特怎么了?”绿川时雨的紧迫盯人教她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
“她……”眠羽欲言又止。
谁来救她啊?她不要当炮灰!
“小眠。”他冷冷的唤着她的名。
“好啦!我说嘛!”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时雨都发觉了,她再怎么瞒也瞒不住。
“我等着。”绿川时雨冷扬唇角,双手交握支着下颚,冰蓝瞳眸紧盯着萤幕那头的眠羽。
“话说你五年前差点被莉亚·赫特杀了……”她清清嗓音,但内心的惶然仍无法抑止的在声音里流泄出。
“小眠,”绿川时雨直视她慌乱的冰蓝眸子,同色的眼瞳里只有冰漠。“说重点。”
“莉亚·赫特死了!五年前就死了,是扬雨杀了她。我们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坚持要自己报仇,可是人都死了,我们到哪儿去找一个莉亚·赫特让你报仇?所以我们就没有说,日子一久,我们也忘了这回事。一直到心宇发病,我们要找处方笺,一切都很乱,我们就忘了跟你说……”眠羽愈说愈心虚,头也愈低,声音也愈小。
绿川时雨得到想要的答案,动作不变,甚至连表情也未曾稍动。
“时雨,如果你没有找到处方笺没关系的,我的已经找到了,我想我们几个的基因中一定有一些相同点,我们叫老爹比对,说不定……”说不定什么她也不知道。
时雨虽然独善其身,但是在她的心目中,他就跟心宇一样是不可动摇的支柱,若说心宇是春天,那时雨便是冬日,都是不可或缺的人。
他们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可以失去的……
“赫特博士自杀,他的女儿莉亚·赫特死了五年……”绿川时雨沉吟着。
“时雨?”眠羽小心翼翼地唤着,保怕他发飙。
别看时雨平日冷静酷漠的模样,这种人生起气来才可怕,而时雨最厌弃的便是背叛,在他眼里,欺骗与背叛是罪无可追。
“除了莉亚·赫特之外,赫特博士还有没有其他儿女?”搜集情报是扬雨负责的范围,但他不认为扬雨现下可以工作,惟一可问的,就只有年纪最小的小妹眠羽了。
“等我两秒!”眠羽大叫,金发飘扬,绝美的容颜漾着开怀的笑容。
时雨没有生气耶!太好了!
淡淡的笑意染上绿川时雨冰峻的面容。有着同样眸色、相似基因,因着心宇而聚集的他们就像是一家人,让没有回头路的他有“家”的感觉,而年龄最小的眠羽就像小妹,令人头疼又不得不宠爱的小妹。
两秒后,眠羽果然又出现在视讯电话前,好似她从未离开过般。
“赫特还有个儿子叫尼克,他的妻子玛丽·柏格,在女儿满两岁时跟他离婚,当时她带走儿子。如果尼克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小你一岁。”她边说边将资料传送到他戴的电子表中。
绿川时雨低首瞧了下电子表面浮出的资料,不多,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关于尼克·赫特的资料就只有这一点,我再找找看。”眠羽微蹙双眉,显然也对尼克·赫特的资料这么少感到奇怪。
冰蓝眸子不经意扬睫,正巧见到莉亚出门上车,他跟着发动车子。
“小眠,有什么发现再通知我。”绿川时雨匆匆结束通话,开车跟在莉亚的车子后。
“时……”眠羽错愕的容颜消失在萤幕上。
四周静悄悄的,静到莉亚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她的头发和脸上被急速奔跑而流出的汗水浸湿。
她不敢伸手擦去脸上的汗水,深怕一动就会让他知道自己躲在这儿。
脚步声由远而近,莉亚全身一震,他来了!
她咽下卡在气管的一口气,试着顺畅呼吸。
皮鞋敲在地板上的声响愈来愈响亮,愈来愈近。
逃,她要逃……
但她发现膝盖撑不起身子。
动,动啊!莉亚命令着自己的脚,颤巍巍地站起,她追不及待地拔腿便跑。
背后传来他的呼唤:“莉亚,莉亚……”
她要逃……无论如何……
“呃!”莉亚紊乱地喘着气,棕眸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好一会儿,她听到家里的中控电脑的声音,“莉亚,早安。现在是洛杉矶时间十点三十分,十一月十五日,今天是你的休假日。由于天气良好,有几个你可以纾解工作压力的游乐地点如下:海角乐园、好莱坞已故明星回顾展……”
听了好半晌,她才确定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梦……莉亚双手握拳,用力到连关节也泛白,肌肉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真实的确认自己刚刚在做梦。
“手控模式。”她按摩着发疼的太阳穴,朝中控电脑下令,要它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提醒她今天该做什么或是建议她可以去哪儿。
“手控模式转换中。”不一会儿,电脑又传来,“转换手控模式。”
之后,一切归于无声。
莉亚推被下床,走到窗前,按下窗棂上的某个按钮,霎时,阳光肆无忌惮的侵入房间,连带的,高热也跟着袭入。
她抬手至额,遮去些光亮,介于梦境与现实的意识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刚刚电脑说今天是几号来着?
喔,十一月十五日。
十一月十五日,对洛城警局鉴识组的组员们是个难能可贵的全休日,但对莉亚而言却不是个好日子。
今天她得去见一个人,不,好几个人,而那些人……
她微撇唇笑了下,耸耸肩,梳洗好后,换上与平日无异的黑色西装式的裤装。
她拿起梳子把纠结在一起的褐发梳顺,看见镜中自己的黑眼圈而随手拿了副墨镜戴上。
对着镜子里那张脸微微一笑,突然有种感觉镜子里映现的脸不是她!
她心一惊,摘下墨镜凑近镜子,棕眸瞪大,在心底说服着自己:我是莉亚,我是莉亚,我是莉亚……
直到她觉得镜子里的那张脸又是她所认识的莉亚时,绿川时雨的脸突然闪过眼前。
怎么会在这时候想到他?不该想的,他是威胁,就像他研究的病毒一样的难缠!这种人值得她小心注意,却不值得她……
值得她什么?莉亚没好气的牵动抿成直线的唇,重新戴上墨镜,挺直背脊出门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当车子发动离去时,不远处也有辆车子跟着她而去。
墓园?
绿川时雨看着莉亚的车子停在墓园的停车场,待她下车后,确认她往哪个方向走去,他在车上又待了会儿才下车跟上。
但他在途中失去她的踪影,四下找寻了下后,发现她正走在离他不到三公尺远的草地步道上,连忙闪身躲入一棵树后,悄然打量着她的举止。
她手中捧着一束盛开的白梅,白梅在她黑色歼直的身影中更显其高洁清雅。
在这个时代,花要怎么开就怎么开,只要人们高兴,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花园植上春夏秋冬的花苗,且让它们在同一时间开花。
她先是在几座墓上献花,最后在不远处的一座墓前站定,取下墨镜,不言不语,只是微低首望着墓碑。
惨白的容颜,加上无神的注视,使她整个人看来脆弱无依。
绿川时雨不怎么喜爱此刻脑中窜出的想法。
他想拥抱她,单纯的拥抱,只想让她有所依恃,只想让她看起来不要像她手中的白梅那样的……孤傲。
久久,莉亚才将手中的白梅置于墓碑前,棕眸盈着太多太多无法解读的心绪,她深吸口气,咬住下唇将墨镜戴上,头也不回的离去。
绿川时雨没有跟上她,只在她走离墓碑一段距离后来到她献花的墓碑前。
他一一地检视那些人的名字:约翰·赫特、玛丽·柏格……最后他在莉亚停留最久的墓碑前停下。
洁白无瑕的花瓣仍沾着水珠,他弯身拨开白梅,看着墓碑上刻的名字——
尼克·柏格(11.××××——11.5××××) 立碑者莉亚·赫特(05.22××××年) 这是五年前立的墓。
帕格是莉亚·赫特母亲的姓,这个尼克该是她的哥哥,也就是小眠所说的尼克·赫特。
但立墓的时间不对,五月二十二日,那时早发生了DCD第四级隔离病毒实验室爆炸事件,且小眠所说,莉亚·赫特被扬雨给杀了。
扬雨不是如此不谨慎之人。
敞开你的心胸,用你的心眼去看你所见的事实。脑中突然想起心宇在被封入冰棺的前一晚留给他的话。
心眼……绿川时雨没有发现自己轻叹了口气。
他肯定自己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现任洛城警局鉴识组组长的莉亚·赫特与五年前CDC专任研究学者的莉亚·赫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何以她会在尼克·赫特,不,尼克·柏格的祭日前来献花?
她是谁?
五年似乎不只是对他,对她而言也是个禁忌的数字,为什么?
那封e-mail又该如何解释?
一连串的谜题尚未解,又冒出新的谜题,而绿川时雨只能依循着现有的线索抽丝剥茧。
这不是因为他的好奇心,而是为了处方笺,为了他的生命。因此,他必须查个清楚。
绿川时雨如此说服着自己,冰蓝瞳眸在让墨镜掩去之前注视的是尼克·帕格的名字。
在炽烈的太阳照射下,原本盛开仍沾露的白梅花瓣边缘很快地软化且呈现枯萎的褐色。
一阵风吹过,花瓣轻易地被吹离蕊心及枝枝,随风扬起,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