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西雅的双眼一张开,看到的不是自己心中所爱的男人,反而是跟随自己而来的贴身侍女凯娣。
她第一个反应,是赶紧拉被子想遮掩应该还是赤裸的身子。
她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完好如初的穿在自己身上。
“是你帮我把衣服穿好的吗?”
面对这不可思议的状况,惟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如此。
“公主,您睡醒了吗?”凯娣不解的反问,却遭到公主一个冷厉的瞪视,这让她赶紧把话一改,“奴婢不知公主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过来的时候,公主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啊!”
“怎么会这样呢?”面对这诡异的情况,伊西雅甚是不解的喃喃自语。
她在心中暗忖:难道是贺得蒙亲自帮我把衣服穿好,他才离开的吗?或者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罢了?
可那样缠绵旖旎的镜头,真是自己的脑袋能凭空想得出来?还有浑身酸疼的感受,也只是因为旅途的劳顿所造成的吗?
看着公主脸上疑惑的表情,凯娣是完全也无法理解,不过她知道有些事还是应该要做的,“敢问公主,是否打算起床更衣?”
“好吧!”
她下意识地回答,无意识的动作,她一切顺着每天必行的程序,让凯娣去妆点自己的外表,心里只专心的想着她的问题。 经过昨夜与他争执之后,伊西雅心里感觉她现在所面对的应该是有两个人。
一个是晚上才会出现的贺得蒙,另一个就是比泰多的王子,他们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可有时又会矛盾的重叠在一起。
对这解不开的困惑及让人无法理解的诡谲情况,伊西雅几乎想破脑袋,可就是怎么也想不通这难解的问题。
她心里所爱的对象,她自己虽然能够认清,也能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所牵绊的应该是那个晚上才会出现的他。
可她不解的是,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牵系?
还有更重要的是,给她和父王承诺的到底又是哪个他?
因为过于专心想问题,以致当凯娣帮她打扮妥当时,她依旧没有察觉的呆站着。
“公主,公主!”
都已经唤好几声了,可公主的反应依然是一脸的迷惑,凯娣干脆伸手去摇她,“公主……”
在凯娣不放弃的努力之下,伊西雅才猛地清醒过来,“啥?”她先是疑惑的望着凯娣,跟着才发现自己身上打扮妥当的事实,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她故意严肃的开口:“既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让我们出发去会会那个比泰多国的国王吧!”
看着公主的背影,凯娣心中感觉怪怪的。她怎么也想不通公主心中到底在挂心些什么事情,挂心到让她站着也能发呆?
这种情况说严重不会很严重,但如果深究其中的理由,就真的会变得非常严重。
尤其现在她们所身处的地方又是在这完全陌生的国度,在这里谁也无法帮她,公主在此等于是孤立无援的,眼前能帮她的就只有她--凯娣。
所以现在她所肩负的角色是非常重要的。
为此,她跨出的步伐变得雄纠纠、气昂昂,且有一股誓死也要保护公主的决心。
jjwxc jjwxc jjwxc
一对主仆才刚跨出自己的房间,迎面即看到她们正想找的重要人物。
看到比泰多王子的出现,伊西雅放松心情,强打起精神,漾起一朵轻松的微笑,迎向面前的他,“王子,你好。”
今天看到他,伊西雅的心情变得奇怪且有点不自然,因她现在根本就搞不清楚眼前所站的是他或是他?
“公主,你好。不知你昨夜睡得可好?身子的疲劳,是否已经恢复了?”他看着她的眼神坦白且没有隐藏的表现出他对她的关心,语气更是自然得让人察觉不出异样的地方。
看着他对自己关心的模样,伊西雅心中更是一团混乱。
他的话让她觉得似乎隐藏了另一层的涵义,同时也让她记起两人昨晚共度的热情时光。
因为心里在胡思乱想,让伊西雅一时之间竟忘了开口去回答他的问题,只张着一双水盈盈的黑眸默默的凝视他,努力的想分辨他们之间不同的地方。
看公主又在发呆,而且更要命的是在王子面前发呆,这让凯娣在心中哀号,紧张地伸手扯扯公主的衣服,希望能唤醒发呆的公主。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对她默默的注视目光,贺得蒙表现得很自然,只是他的自然,并不包括眼中掠过的那丝幽光。
“不!你脸上根本没有东西。”
为了试探他的反应,伊西雅决定再次开口提那个他最不想提的问题:“不知你父王对我埃及提出的和解建议,是否能够接受?”
好像完全能了解她现在试探的意图,他脸上的笑意更深,“父王的反应虽不是很热中,但也不怎么排斥,一切端看朝中大臣赞成与否决的人数比例。不过请公主放心,我既然已经亲口给你承诺,就保证一定会做到。”
看他侃侃而谈的轻松态度,一点也找不到昨晚的怒气,让伊西雅不由得沉下了脸,她心里有着落寞的情绪。
他当真不是他吗?
如果他当真不是,那她就真的很为难。为了自己身为埃及公主的立场,她希望他是,真的很希望他就是他。
“你在想什么?怎么想得愁容满面?”看着她一脸愁苦的模样,让贺得蒙忍不住想为她纾解一下她郁结的心情,“想不想四处参观一下我们比泰多的风光?”
“这……”
如果现在提出邀请的是他的话,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迟疑,但眼前的他不是“他”,让她有点想跟他保持距离,只为了不想惹“他”发怒。
“好啦!到处走走,这样你的心情也许会比较好一点也说不定喔。”她的迟疑,他清楚的看在眼里,不过却选择去忽视,他主动的牵起她的小手,不给她有任何抗议的机会。
jjwxc jjwxc jjwxc
“来,这里是比泰多最高的地方,从这里你就可以俯瞰整个比泰多。”
被迫跟着他爬上这么高的地方,伊西雅是满心的不甘愿,可等她看清楚眼前壮观的建筑时,不由得惊讶的倒抽了口气,低呼:
“太伟大了!”
“是啊!刚开始看到它们的时候,我也有跟你相同的感觉。”他语气很平静,态度也甚是自然。
可他这样的话,却让伊西雅不解地回头,瞅着他直瞧。
这里不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吗?为什么会有跟我同样的感觉?伊西雅在心中疑惑着。
照样故意忽视她困惑的表情,贺得蒙更加详细的为她介绍:“你瞧,最左边的是狮子门,跟着过来的是耶尼杰卡雷宫殿、莎莉卡雷宫殿,在右边的则是尼珊迪贝宫殿,然后是比泰多的城堡,而在最中间的则是供奉着暴风雨女神的暴风神大神殿。
只是这些辉煌雄伟的大建筑,到了以后全都会荒废,有一大半甚至还被埋在尘土之中。”这也是历史中残忍的一面,同样也是他用永恒的生命所换来的--看尽世间无情的转变。
他介绍自己所住的地方虽然详尽,却一点也没有为它骄傲的情感,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最后的那些感叹。
什么以后?而以后的时间又是多久?难道眼前这样雄伟的建筑,可能在一夕之间全部塌毁吗?
就算他所说的全都是会发生的情况,可他又是如何能预知的呢?
愈跟他相处,伊西雅心里的疑惑就愈深,有很多迹象似乎就在她的眼前显示,只是她在一时之间无法看穿它们之间的关联,让她无法猜透所有的情况。
“这里风大,我看我们还是下去,我带你到另外一个地方瞧瞧。”同样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他很直接霸道的就牵起她那嫩白的小手,照他们刚刚上来的路线下去。
沿路走来,伊西雅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可这种说法,又有点不对,应该说伊西雅过于专心在自己心里的困惑,而忘了开口。
今天的他,跟昨日之前的他,是完全的不同。
在伊西雅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一个不多话的男人,可今天沿路走来,他低沉的嗓音,不曾有停止的时候。
印象中那种应该要有的冷淡态度,更是不曾出现过。
一路行来,他更是不曾放开牵她的那只大手,温柔的态度,以及脸上和煦的笑容,也不会变过。
面对这样判若两人的他,让伊西雅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他这样奇怪的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
她对他的观察,贺得蒙全都清楚的看在的眼底,他也知道她心里的困惑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不想开口给她太过于明确的解释。
贺得蒙想让伊西雅自己去发觉所有一切问题的答案,至于她能否想通,就不在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有某些情况,让他太过于难以开口,让他更没有自信的是,她能接受多少光怪陆离的传说?
毕竟吸血鬼的存在,在这西元三千年前的古埃及,还未曾出现过,对此让他更觉得棘手。
两个人心中各有各的烦忧,谁也无法为谁解决,只能他介绍他的,她则专心的地想着脑中的问题。
当两人步行到宫殿里的一处苑落,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正在玩耍的孩童,看他们脸上纯真的笑容,伊西雅不由得漾起一朵温柔的笑花。
“你很喜欢孩子?”这问题无疑是多余的,只因她脸上的笑,已经给了贺得蒙最肯定的答案。
“嗯。”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好奇地问道:“这群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哪家的小孩啊?”
“他们全都是宫里侍卫与婢女的孩子。”
看着她为那些孩子所展现的笑容,贺得蒙心中搁置的问题,又多加了一项。
因为他无法生育。
就在贺得蒙满心忧虑时,一个侍卫来到他的面前,“禀告王子,国王正急着找你商议事情。”
“知道了。”贺得蒙给予侍卫回答之后,转身对伊西雅道:“我必须过去了,你呢?”
“你可以先离开,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她回答得漫不经心,因为她的心思全在那群孩身上。
“那我就先离开一步了。”
她的表现让贺得蒙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不过他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只在转身离去之际,多看了她几眼。
他一转身,伊西雅随即迫不及待地走向那群正在玩耍的孩子,跟着他们一起玩,暂时忘掉令她烦忧的事。
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的贺得蒙,脸上的表情是更加的沉郁,他该带她一起回去自己的族里吗?
jjwxc jjwxc jjwxc
来比泰多的第二个夜晚,伊西雅可以说是很快的就沉入梦乡,只因在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她跟那群孩子玩得疯狂。
疯狂的游戏,再加上小孩纯真的笑容,让她的心灵获得无比的宁静,让她能全身放松,很快的进入梦里的世界。
而出现在伊西雅房中的贺得蒙,很轻易的就能从床上她平稳的呼吸中,探知她已熟睡的事实。
他脚步寂静无声,缓缓的接近床榻,褐色的眼眸静静地凝睇她那张沉睡的容颜。
她睡得是那么的沉,沉到让他不忍心去干扰她的睡眠,可心里的不安,却不肯这样轻易的放过他,更让他无法就这么转身离开她。
凝视她的时间愈长,他眼神中的沉郁就愈深,深到让他有种心痛的错觉。
心痛?
他是什么时候体验过这样扰人的情绪?这种心脏揪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的感觉就是心痛吗?
他对她的感觉为什么全都变了样?他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带她回去吗?而今这种矛盾,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起?
眼看时机成熟,只要张口往她的颈项一咬,所有的问题就都能全部解决。为什么到了这最后的关头,反倒换成他在犹豫不决?
该与不该的抉择,是这样的难以取决,对她的感情越真,他所想要的东西就愈多。
想她是否能割舍在这个世界的亲情,还有她喜欢小孩的事实……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为她想那么多?
不!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让人矛盾、让人窒息的思绪,他要下定决心,只要张口一咬,对!
只要张口一咬,一切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这样的决心让贺得蒙倏地俯身,靠近她颈项的动脉……
张口啊!露出你的尖牙啊!只要狠下心一咬,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矛盾就能完全解决。
你到底在迟疑些什么?
无论他如何的提醒自己,无论他如何命令自己,他就是张不了口,露不了齿,更懦弱地咬不下去。
相反的,他竟为了此时从她身上发出的温香气息而意乱情迷。
他的唇更是自作主张的转移了目标,改向他此时渴望的粉唇,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沉睡在梦中的伊西雅,刚开始对唇上的压力是不耐的,她小手无意识的往上一挥,意图驱赶红唇上的骚扰,可那骚扰,似乎有种固执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