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两转三弯回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座漆白的拱门,抬头一同,便可见着拱门上头悬挂着一声牌匾,牌匾上就写着“秋风阁”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略懂书法的崔盈盈,对那牌匾上的字还真是欣赏得紧,“这三个字不仅写得刚劲有力,却也如行云流水般的顺畅,尤其字与字之间的笔画更是连接得巧妙。
“你懂书法?”听她三言两语便能道破这些字的巧妙之处,东方玮不由得对她有了另一种看法。一原来外传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非夸大之词。
“外人说盈盈样样精通,其实是夸大其词,盈盈不过是兴致一来随笔涂鸦,哪称处是‘通’这个字眼呢?”她不是谦虚,只是不愿接受外界给予的夸大评论,此外她对自己有另一番的期许,在未达目标之前,所有的称赞对她来说皆是毫无意义。
“你又何必如此谦虚?”这一点了不吻合她给他的印象与感觉。
“东方大哥,你这话可说错了,你想我崔盈盈真会懂得谦虚二字吗?”她骄纵任性,平生虽不曾做过什么大恶,可小好小恶却已至罄竹难书的地步,试想这般的她当真懂得谦虚吗?
“说得也是。”以她的性子来说,佯装、做作都来不及了,怎会懂得谦虚这两个字的意义。“好啦!闲话休提,你方才不是执意要进我这秋风阁好好欣赏一番吗?我们这就进去吧!”
一行六人一踏人那座白色拱门,自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座水榭凉亭,凉亭四周围满了白色纱帘,凉亭内还安置了一张可躺可坐的软榻。
这样一个别致的休闲之地,竟能让人产生与世隔绝的错觉。崔盈盈说道:
“想来那地方应该就是东方大哥你最喜爱的僻静之处。”
“没错!”对于这点东方玮没有反驳,反而还在心里暗暗夸赞这女人相当聪明,对事物的观察力也够敏锐;倘若她能做到行事坦荡、不卑劣、不不择手段,倒也是个值得栽培的商业奇才。
接着一行六人又走过东方玮的房间,不参观了他那满室书香的书房,看他所收自的书册如此之多,崔盈盈一时好奇从中随便抽出一卷摊开来看,书内的空白之处全是他看完之后的批注,以及他的感想心得。
“看来东方大哥还真是读逾万卷书呢!”
这么多的书,他若真能读均每一卷、每一册,其文采必然如她大哥所夸的那般了得。
“好说。”对崔盈盈的夸赞,东方玮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此时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把这五位姑娘请出自己的地方,“好啦!你想参观我的秋风阁,我这主人也已经称你的心、如了你的愿,现下我总该可以话你离开了吧?”
“离开?”崔盈盈抿唇一笑,“敢问东方大哥,你当真确定你已带我们游遍这秋风闻了吗?”
“当然!”他住的地方就这么一点大,能去的他都带她去过了。
“是吗?”崔盈盈柳眉一挑,佯装一脸天真的问道:“那么可能是盈盈眼花,方才竟无端地在你寝室旁看到一块名为‘临洲居’的牌匾。”
当真是她眼花吗?这问题无心之人自是不懂崔盈盈话里的意思,只可借东方玮并非无心之人。
就因为他不是,只见他脸色乍变,神情更是严厉的逼视她,
“盈盈,人有好奇心虽好,可着过度好奇可就不怎么妙了。”
喝!这男人竟在威胁她呢!既然如此,她不接招行吗?
莲足一跨,崔盈盈更是大胆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她那张妩媚娇柔的脸蛋还不忘欺近他,一双柔荑就按在他的胸口,吐气如兰的道:“咦?玮哥哥,你心跳得好快,瞧!你额上还沁出一层薄汗呢!这是怎么回事?”意外的发现,让崔盈盈早忘了她方才所坚持的那一回事。
此时的她,一心一意就想知道这男人是否会受她的美色影响。
毫不避嫌,她整个身子几乎都快贴上他那壮硕的身躯,一只柔荑还拿着手绢甚是温柔的替他拭汗。
怎料她越是碰触他、贴近他,东方玮就越感到不对劲。
贴近的芙蓉脸、温香的身躯,在在都刺激着他;天啊!他不过是个普通男子,并非柳下惠投胎,对这般诱人的美色又怎能坐怀不乱、无动于衷?
倘若这书房里少了春桃等四位婢女,此时他真想将怀中这不知死活的胆大女子压在自己身上,不顾一切地掠夺她那张诱人的小嘴,尽情享受她的甜美。
无尽的想像更加折腾着他,此时他不只因亢奋而浑身轻额不已,甚至还口干舌燥,只差没冲动的当场撕了她身上的衣物。
“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请恕在下无法奉陪。”话甫落,他便狼狈的逃走了。
见他落荒而逃,崔盈盈也不追上,她用一双深沉的眼眸直睐着他的背影,暗暗思忖——原来对付男人也可以用这一招啊!
思及此,崔盈盈暗自窃喜不已,只因她又得到一个可以对付他的方法了。
东方讳的落荒而逃,让崔盈盈有了一探究竟的机会。
其实早在踏人他卧室之前,她便发现那块杂草丛生之处,隐约可见一座已经失了颜色的拱门,拱门上也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临洲居”这三个大字。
“小姐,你当真要踏人这临洲居吗?”
看那萧索的拱门,春桃四人虽不知里头到底有没有住人,可单从外头那杂草丛生的模样,她们便直觉地感到这不是人住的地方。
也许……也许里头还藏了什么妖魔鬼怪呢!
杏眼一碟,不用婢女们开口,崔盈盈也能知晓她们此刻在想些什么,“正所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除非你们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否则便得跟着本小姐一起踏人那临洲居。对这话一说完,她也不管这四位婢女心中作何感想,直接一马当先,纤手拨开那茂密的草丛,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
春桃、夏荷、秋桂、冬梅,一看自家小姐都敢独自踏入那块鬼地方,心里不由得想着,若拿她们与小姐一比,她们简直比初生的婴儿还要善良,连小姐这般邪恶的女子都敢踏进里头,她们又岂有不敢之理?
把心一横,四位人立即手牵着手,银牙一咬,心里共同呐喊了一声冲啊!便齐聚而上。
这一冲可就糟了!
正站在拱门前为自己所见之物倍感惊诧的崔盈盈,根本防不着后头,春桃等人这一冲,把她娇弱的身子给撞倒在地,五个女子登时跌成了一团。
“哎呀!起来啦!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都快把本小姐给压扁了啦!”娇弱的她根本支撑不了四个女子的重量,被她们这一压,崔盈盈不只感到痛苦,甚至还有呼吸不顺之感。
就在五个女子慌得手忙脚乱之际,突然一名污秽不堪的女子跑过来蹲在她们身旁,用一双澄亮的眼直瞅着她们不放。
春桃等人一感觉有人蹲在她们面前,个个抬头一看——
“鬼啊!”
一声声的惨叫随即脱口而出,原本还爬不起身的春桃、夏荷、秋佳、冬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爬起身子,再纷纷你挤我、我挤你的猛往前头的拱门冲。
“你们四人,全给本小姐滚回来。”
好不容易才爬起身子的崔盈盈,也不急着站起身子,就学着那名污秽不堪的女子,蹲着身子互相瞧着彼此。
“小、小姐,不要啊”
四人全身不断地颤抖着,说话的声音更是细如鸟鸣。
“你瞧那女人这么脏,若不是疯了就是个鬼,你怎好跟她如此接近?小心被她传染了病病喔!”未了这话,还是胆子较大的春桃故作镇定,勇敢地给她家小姐一个警告。
“嘻!我是疯女,我是疯女……”那名状似疯癫的女子,被人说脏骂成是鬼,竟毫不以为意,还顶着春机的话台跳了起来,大声嘻笑。
看她站起身子,崔盈盈也跟着站起,双手抱着,不言不语的直瞅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这女人根本没疯,倘若我没猜铐的话,她根本就是故意装疯卖假。”崔盈盈认为一名疯女的眼神不可能如此诞亮,就从这一点她便认定这女人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
至于这女人为何会在此装疯卖傻的真正原因,那可得问她自己才能知晓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而那名全身污秽不堪的女子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动也不动,就张着那双大眼直瞪着崔盈盈。
***
正如崔盈盈所猜想的,那女人确实是在装疯卖假,经过一番长谈之后,崔盈盈方知这女子正是东方家的大小姐,也就是东方玮的大姐东方玉。
七年前,东方玉方届及笄之年,东方远便替她相中一名门当户对的对象,眼看婚期将至,一夕之间东方玉竟无缘无故地成了一名疯女。
然而那桩婚事便因此作罢。想来会有这般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试想天底下有哪个男子会娶个疯女人回家供着?
听完东方玉的叙述,崔盈盈突然美眸一眯,直瞅着她,“想来东方姐姐是早有意中人了对吧?”否则她不可能装疯卖傻,甘心成为众人的笑柄。
“唉!”轻轻一叹,东方玉知晓自己在这聪明绝顶的女子面前是无法掩饰什么的,索性坦白相告:“没错!我确实早有心仪之人,只是……只是对方出身卑微,只是个在市场卖菜的小贩,我因怕爹娘反对,再加上当时婚期将至,因此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春桃四位婢女听完后,当场潜然泪下,个个泣不成声,为东方玉对那卖莱小贩的深情感动不已。
与之相比,她家小姐实在差人太多,虽对东方法有心,却无关风花雪月,单纯的是为了挑衅对方,才会突然萌生抢亲大计。
叩、叩、叩、叩四声,崔盈盈相当公平地各赏了一记爆栗给春桃等人。
给了四人“奖赏”之后,崔盈盈才转过头对东方玉说道:“东方姐姐,你若不嫌盈盈多事的话,这件事不妨就交给盈盈处理如何?"
“这样好吗?”她与她往日素不相识,今日若非偶然,她们可能连碰面的机会也没有,“这样是否会麻烦盈盈妹子呢?”
崔玉立正想说话,田知那四位婢女的话竟比她还要快。
“这事儿你大可放心!东方小组。”春桃一胜自信的说着。
“若真要说起我家小姐的能耐……”仿着还嫌不够热闹的,夏荷忍不住地接上一句。
“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秋桂非常好心的帮夏荷收了尾。
“是巴!东方小姐尽管把这事儿交给我家小组去办吧!我冬梅保证结果定会让你满意。”胆小的冬梅越说越小声,因为她家小姐那双“美目”正盯着她瞧呢。
“盈盈妹子,你当真能帮我吗?”听完四婢的保证。东方玉不由得满心期待,还张着一双盛满希望的眸子,直瞅着满脸自信的崔盈盈。
“能,盈盈向你保证,我定帮你到底。”既然自己的奴婢都如此推崇自己了,再加上东方姐姐已把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她崔盈盈今天就算真要与人拼命,也非把这事儿给办妥不可!“好啦!东方姐姐,这事就此决定,不过在此之前……春桃!去准备热水,夏荷!去帮东方姐姐准备盥资用具,秋桂!帮忙找些像样的衣物给东方姐姐换上,冬相你给本小姐好好伺候东方姐姐沐浴更衣知道吗?”
这四个小妮子既然会帮她这主子找麻烦,她这主子当然也不能示弱,得好好“回敬”才是。
一声哀号,四位婢女的五官全皱成一团,不是她们不肯帮忙,只是看着东方姑娘那一身脏,她们还真感到头疼呢!
瞧见四位婢女的苦瓜相,崔盈盈抿盾与东方玉互看一眼,二人不由得开口杨笑。
***
在做事之前若无万全的准备,崔盈盈绝不莽技行事。
她虽了解东方玉对那卖莱小贩,七年如一日,情深似海永不枯竭。
可那个男人呢?七年了,他是否如东方姐姐一般非卿莫属、非她不娶呢?
为了解开这个疑惑,她想拖个人下水,毕竟这可是他东方家的事,就算他真想做个旁观者,她崔盈盈也绝不允许。
因此他再次再到秋风闻,就为了拖那个人下水。
好巧不巧,老是见不着面的东方玮,今日竞乖乖地待在他那藏书万册的书房之中,探询金屋、寻访如玉。
崔盈盈一走到他的面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更不管他高兴与否,便抢走他手上的书,大胆迎向他那双吓人的怒眸。
要比谁的眼睛大吗?她崔盈盈岂有输人的道理?要比,大家一起来瞪,难不成她还会输他不成。
瞧这女人一胜任性、坚持,东方玮心知自己一定斗不过她,索性开口:“说吧!今日主动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要作陪我上市集一起。”就这么简单,她别无所求。可惜崔盈盈的简单之事,对东方玮来说可是厌烦至极的琐事。。
“抱歉,在下没有那个闲工夫,你若真有兴致,一就与你那四个婢女一起出门吧广话甫落,他便伸出手来,想抢回他的书。
可崔盈盈偏偏不让他如愿,她身子一问,直接退离他五步之远。“你何不先问我,为何突然想上市集逛逛?”
“既没兴趣,又何必多同?”
如何?这答案够简单、干脆了吧?
“是吗?”崔盈盈意兴阑珊的把玩着从他手中抢来的书,突然双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采,“我若不带婢女上街,单独一人出门,倘若……当然本姑娘说是万一啦!倘若盈盈不幸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你该如何对我大哥交代?”
“你敢!”东方玮恼怒地瞠大怒眸,瞪向那个无法无天的“恶魔”!
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来找他的麻烦,偏偏他又碍于与崔耀佾之间的交情,不得不顾她的意,真是可恶!
“喝!天底下还没有我崔盈盈不敢做的事情!”意思就是说她敢,而且是绝对敢。“另外,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也无妨。我今日之所以想出门也是为了你东方家的事,你若不肯陪我,让我出了什么事,届时你定会后悔莫及。”话一说完,她也不管他跟不跟来,直接转身便走。
看她走得如此潇洒,东方玮挣扎着。
最后他仍是放心不下,再想到地临去之言,他更是不能放地独自出门,就怕这小女子又会玩些什么把戏。
为了确定她无害人之心,东方玮终于站起身子,整整衣衫,慢慢的跟了上去。
***
一个男人!!
东方玮怎么也想不到崔盈盈此次出门,竟是为了跟个卖菜的小贩“私会”。
只见崔盈盈拿出一块四处可见的杂王递予那名小贩。
那名小贩。见白玉,立即脸色惨白的扯着她的小手追问:告诉我,她现在可好?”
眼看那名男子如此失札,东方玮当即长商一拂。上前将他紧扣不放的手给排开,更霸道的将崔盈盈拉到自己身后,末了还极为不屑的盯着那名外型粗算的男子。,
难道这样的男人,一使是崔盈盈心仪之人吗?
一想到她可能已有心仪的对象,不知怎地,东方玮就像打回了醋坛子一般不是滋味。
更可恶的是崔盈盈根本不屑他的保护,她竟大胆的从他身后走出,和那名男子说话。
“你如何,她便如何,七年未变,你呢?”
“甭说七年,一生一世我都只等她一人。”那男人一脸深情的喃喃自语,神情像在作梦一级,就像陷于过往的回忆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看他如此,崔盈盈总算满意了!“好啦,东方大哥,我们现在可以回府了。”
根本搞不懂这一男一女在说些什么j更不清楚地与这男人之间究竟有何关系的东方玮,心头像被一块巨石给压着,沉甸甸的令人难受。
他抱肘一瞟,冷冷的说穿:“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请总在下无法奉陪,就此别过。”
活甫落,他也不管崔盈盈会作何反应,转身就走。
看他如此,崔盈盈不怒反笑,笑容中还有股暗自窃喜的得意。
原来这男人对她并非完全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