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尤冠妤,满脸无奈,低声轻叹,"唉!看来这家公司是再也不能待了。"算算这已经是她从学校毕业之后的第三份工作,结果还是……
不是她喜欢常换工作,更不是她没有定性、不肯努力,或铸成了什么无可挽回的大错遭上司斥离,而是……
算了!反正这种要不得的经验,也不是第一次遇上,想来也该习惯了才是,还是乖乖认命收抬东西,准备走路吧!
美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是祸端,还是福气?尤冠妤边整理自己的办公桌,边在心中自省这恼人的问题。
想起在国中时期,她还是全校出了名的大丑女,以头顶的鸟窝与满脸的雀斑,再加上一副黑框厚重的近视眼镜名闻校园,甚至还让人取了个响叮当的绰号--怪兽。
这怪兽二字乃取自她名字的谐音,尤冠妤、有怪人,再被有心人士口耳相传成"有怪兽"。
当时不管是男同学或女同学.只要认识她的,一见面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徐怀钰所唱的--有怪兽,有怪兽……
怪兽!被人这么叫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那时的她真的好恨自己的容貌,更气自己的爸妈怎会把她生成这副德行,还为她取了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因为她貌丑如兽,让她成为人人唾弃交往的对象,不管她如何向人告白,从没有一次成功的纪录,在班上她是最不得人缘的一个,每遇上分组讨论或做实验时,她总被人排挤在外。
长年累月下来,让她的个性变得孤僻、寡言,幸好当时五班还有三位女同学也跟她有同样的困扰与际遇。
也许就是同病相怜的因素,让她们这四个女孩很快地成为互相鼓励、加油打气的好朋友,也正因为有了她们,才能为她学生时代的生活增添不少色彩。
套句电视的广告词--容貌美的女孩,人生是彩色的;容貌丑的女孩,人生是黑白的。
想到此,尤冠妤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黑白的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想来她还真该好好感谢那三位跟她同病相怜的莫逆之交。
现在呢?鸡窝的短发已然蓄长,成为不用人工整烫的波浪长发;满脸的雀斑随着岁月的增长逐渐消退,还她一张白皙若瓷的娇俏容颜;笨重黑框的近视眼镜,而今已被一副看不见的隐形眼镜给取代。
丑小鸭变成一只美丽的天鹅,这种事再也不是童话书中才能看得到的奇迹,她尤冠妤本身就是奇迹的印证者,让人不得不信。
二十三岁的她,拥有一副纤细窈窕、曲线玲珑的好身材,浓眉大眼、挺直的俏鼻,再加上红似樱桃的小嘴,织就一张让人看了不禁眼睛为之一亮的美丽容颜。
这份美丽曾是她日日夜夜渴望想要拥有的,可如今呢?
被迫不得不主动辞职的她,再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想要这张美丽的脸皮。
因为美丽,她无时无刻不得不忍受上司对她的性骚扰;因为美丽,她成为所有女同事排挤的对象,只因她太过"招蜂引蝶"。
这控诉有理吗?她不知晓也懒得理会,一心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领取自己付出劳力所应得的酬劳。
可当她的顶头上司逼她作出抉择--看是要成为他专用的情妇,抑或自己主动离职时,尤冠妤破天荒的开始觉得美丽对女人来说,绝对是种罪恶,同时也是个极大的麻烦。
她实在不甘心让那个脑满肠肥的上司给糟蹋,更不愿轻贱自己,这么一来,她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离职。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这张已经坐了整整六个月的办公桌,尤冠妤不舍的再睐它一眼,跟着方才抱起属于自己私人的物品,骄傲且从容的在所有戏谑的眼光之下,离开这她从学校毕业以后所从事的第三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她仅短短的做了十几天的时间,就被上司的不规矩给吓得落荒而逃。
第二份工作,她因差点被人强暴而不得不离开。接下来,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在这第三份工作上。
若再照此情况下去,尤冠妤还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尘埃落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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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祥是"圣母医院"最受病人欢迎的内科大夫,同时也是圣母医院里所有护士心目中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
他不只拥有一张足以迷倒所有女人的俊逸脸孔,还有一副比男性模特儿还要壮硕颀长的好身材,再加上他为人风趣、谈吐不俗,就这些外在的好条件,就能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时至八点半,药剂室以及注射处还有各部门的所有护士,全都有志一同的往医院的大门口挤,为的就是那位向来不曾迟到的何大夫,好再睹他迷人俊逸的风采,以满足她们对他渴慕的心情。
果然,一辆深蓝色的轿车,非常准时的驶进医院大门的停车场,当汽车引擎停止运转时,一双修长健美的长腿随即跨下车门,跟着就是壮硕颀长的身躯,然后就是那张把所有女人迷得晕头转向的俊逸脸孔。
"啊,好帅的何大夫啊!"其中有个女人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叹,单单这么看他一眼,就足以让她忍不住心跳狂乱、耳热脸红。
"早安,何大夫。"
"何大夫,你准时的好习惯,实在太令我佩服了。"
"何大夫,我爱你。"
面对护士小姐们的吹捧与招呼,还有那直率热情的表白,何易祥一致公平对待,只见他淡淡的扯开一张薄唇,客套的点头招呼,笑而不答。
他非常了解这些护士小姐对他存有何种心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向来习惯以这种客套生疏又不会得罪人的态度对待她们,一视同仁,没有任何特例。
不是何易祥不喜欢女人,而是他聪明的知晓什么样的女人能碰,什么样的女人千万不能碰,就怕碰了之后,会为自己惹上无穷尽的麻烦,就像粘人的老鼠板般,任你怎么甩也甩不掉。
从大门一路走到他专属的诊疗室,何易祥笑得一张脸都快僵了,好不容易踏进自己的诊疗室,迎面碰上的是一位笑容可掬的资深护士,她名叫王素娟,是这家医院里唯一不受他魅力迷惑的老护士。
"早啊!俊小子,昨晚有何艳遇?要不要说出来与你最为亲昵的护士小姐好好分享一下?"这问题可是王素娟每天早上必谈的话题,也算是她与何大夫之间打招呼的特有方式。
"天啊!"面对这每天不变的招呼,何易祥忍不住白眼一翻,开口求饶,"王阿姨,你就饶了我吧!就算我真有一副潘安之貌,也不可能如西门庆那般,每天都有不同的艳遇好说给你老人家听啊。"
"啐!什么老人家,什么王阿姨,人家我今年才十三岁而已,请何大夫你叫我一声王小姐或Miss王,要不我马上请调到别的医生身旁协助看诊,再也不肯跟你了。"这小子还真是欠人威胁,她王素娟今年也不过才四十三岁而已,他开口闭口就是王阿姨,若真把她给叫火了,她就请院方调来一位他最怕的花痴护土,每天不工作就只晓得对他那张俊容傻笑,到时看他怎么处理,哼!
一听王素娟的威胁,何易祥整张俊脸都给吓白了,就怕她当真会……那可会把他给活活吓死的。"是、是、是,对不起,美丽大方的王小姐,小生在此向你说声对不起,还望你能大人大量,莫跟小生计较才好。"
"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逗啊!假如今天我王素娟能再年轻个二十岁,包准追得你头晕眼花,怎么甩也甩不掉我。"她王素娟就是喜欢跟这年轻小伙子闹着玩,若非她膝下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今天他再怎么会逃,也逃不过她这"未来丈母娘"的手掌心。
讲句老实话,她王素娟还真是打从心底喜欢这年轻的小伙子,不只赞佩他高超的医术,更喜爱他的为人,当真要她离开这风趣又好玩的年轻大夫,她心里还真是不舍呢!
"好了啦!"看王素娟玩得都快忘了正事,何易祥赶紧敛起轻松的微笑,边套上医生的制服,边正经严肃的开口问:"截至目前为止,我这里已经挂到第几号了?"
"一百三十三号。"这已经算是司空见惯的常事,没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可得多劳累这位年轻有为的医生。
"还不到九点,就已经挂到一百三十三号!"天啊!这么多的病患,一个早上的时间怎看得完呢?"你先帮我通知挂号处的小姐,就说我这里今天已经额满,不再接受任何病人。"不是何易祥爱耍大牌,而是他看诊向来细心,绝不随便;这一来,一百多个病患可能就得耗去他一整个早上的时间,可能还不止呢!
"是的。"说罢,王素娟赶紧拿起电话与挂号处取得联系,跟着下来又是一个忙碌的早上。
好不容易,终于看完一百三十三个病人的何易祥,可真是坐得腰酸背疼,正想站起身子好好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那不甘看他太过悠闲的王素娟却突然开口:"何大夫,请暂且先别太过悠闲,你还有最后一个病人没看呢!"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早叫她通知挂号处只挂到一百三十三号为止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一百三十四号的病人来?
"你再瞪我也没用,这又不是我的错。"她王素娟不过是个跟诊的小护士,怎担得起这个过失?
他何大夫若真有话要说,就请直接去找挂号处的小姐算账去吧!
确实!他就算真把一双眼睛给瞪成了斗鸡眼也是没用。可他真的很累,是否能拒绝接受这一百三十四号的病人呢?
想也知道,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不管是否超过看诊的时间,人家既然来了,他也不好直接把人给请回去吧!
"算了,就麻烦你帮我叫这一百三十四号的病人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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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冠妤从九点半挂完号之后,就坐在诊疗室的门外傻等,眼看时间都已经超过十二点了,头顶上的叫号灯一个接着一个不停的持续下去,好不容易等到了一百三十三号,接着下来就换她了。
可她眼看一百三十三号的病人都已经从诊疗室走出来,头顶上的叫号灯却怎么也不肯换到一百三十四号,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里头的医生已经忘了还有她这最后一个病患,抑或根本故意把她给疏忽了?
倘若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做?直接上前敲诊疗室的门,提醒里头的医生还有她这最后一个病人,抑或干脆转头回家?
她头昏脑胀、四肢乏力,连变换一下坐姿都觉得好懒、好累,也就是说以上这两个假设全都不是她愿意做的事,那就干脆坐在这里死赖活赖,看能不能赖到里头的医生肯叫她为止好了。
才刚有这个想法,没想到上头的叫号灯竟奇迹似的跳到一百三十四号,也就是说终于轮到她了。
发热的身子折腾得她四肢百骸全都酸疼不已,她颦起娥眉强忍着全身的酸疼,缓缓的坐起身来,再缓缓的竖直双腿,挣扎的往前迈进。这一段路说实话也不过短短的十几步路而已,可照她那老牛拖车的速度来看,讲夸张点,可能足足耗费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
等她打开诊疗室的大门往里头一看,医生早已经褪下他那身白色的制服,护士小姐也已经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那她--"你们已经结束营业了吗?"
结束营业?就是这有趣的话,让何易祥忍不住回过头,张眼朝门外仔细一瞧。
这一瞧,让何易祥不由得看傻了眼,暗自惊喊:天啊!好美的一个女人。
她虽不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可她就是要命的吸引了他,让他不由得迷了心魂的瞅着她不放,更仔细的打量她那细致美丽的五官。
她生得浓眉大眼,俏挺的鼻子看起来有几分娇憨可爱;薄厚适中的樱唇,性感得让人想轻掬一日芳香的蜜津。
完美的身材裹着一件淡紫色的洋装,让她看起来更是飘逸,曲线玲球,丰满的胸脯更是让人难以转移视线。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女人是真的彻底的征服了他。
她教向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荒唐情事的他,彻底的了悟那种震撼不已的心悸。
"请问,你们可以再看看我这个病患吗?"尤冠妤不是不能感受到那男人目不转睛的灼热视线,只是这种事对现在的她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就是再不自在,她也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一心只渴望他们能好心一点,看完她这最后的患者,要不她铁定难以走回家去。
"你……"
当王素娟正想开口好好说说这慢吞吞的患者几句时,一旁的何易祥却反常的抢着开口:"我愿意,我绝对愿意。"
喝!瞧瞧何大夫说话的语气,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何易祥很故意的忽视王素娟那暧昧的眼神,还荒唐的做出他当医生以来从不曾做过的糗事--亲自上前搀扶病患入座。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好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一脸心疼忧虑的模样,还出乎意料的伸手抚上她细嫩光滑的额头,"天啊!你额头好烫,铁定是发高烧了。"
废话!如果不是发烧生病,还会来找你这个医生吗?王素娟看此时何易祥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还真感到有趣到了极点。
她跟在他身边看诊至少也快三年了,可还从不曾看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她感觉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医术高明的何大夫,他笨得让自己私人的感情反操控了他身为医生的身份。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子,一个为女人疯狂至极的傻男人。
尤冠妤看这男人的表现,心里还真怀疑他……"请问,你就是医生吗?"
看她问得一脸怀疑,何易祥这才想起自己身为医生的身份,赶紧凝神强逼自己严肃的开口:"Miss王,请拿出这小姐的病历、听诊器以及温度计给我。"
给他?何大夫这话到底是说对还是说错啊!
一般正常情况,病患一入看诊室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由她这位跟诊的护士小姐帮他量血压,若有发烧的情况,得再由她帮病患量体温,接着下来才是医生的工作。
怎么现在听何大夫的语气,好似打算把所有工作全部包办,那她王素娟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啊?
看来她是有必要开口,好好提醒一下已经被美丽小姐迷得神魂颠倒的何医生几句,"很抱歉,何医生,我不得不开口提醒你一下,这里可还有我这个Miss王的存在,请你千万别抢走我的饭碗才好。"要不她可就得带着两个儿子投奔到他家去,吃他的、睡他的,一辈子让他供养到死为止。
听到王素娟的提醒,何易祥不由得俊脸一红,讷讷的开口:"我只是想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就大方的给你个方便,让你可以先下去用餐,别无他意。呵呵,绝对别无他意。"真是难堪啊!他这位资深且优良的医生,怎会犯下这种过失呢?
这事若传了出去,可会笑死整间医院的所有人。
"这怎么好意思呢?想伟大的何医生都耐得住饥饿,我这小小的护士又怎可先行离去?这话若传了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会误以为我与你之间有何暧昧不明的关系,到时我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我这一身的嫌疑了。"看他越是腼腆难安,她就越故意闹着他玩,再看他一脸求饶样,还不忘用眼神示意,请她好心的在小姐面前为他保留几分面子。
王素娟这才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开口:"小姐,请你过来我这里,我先帮你量血压与体温。"
"喔。"唉!总算轮到她登场了。
在一旁静默地看着医生与护士小姐忙着打趣,尤冠妤都快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被他俩给忽视了。
现在好不容易护士开口点名要她过去,尤冠妤身子一站,就急着赶紧过去。
哪知俏臀才刚拔离坐热的椅子,一股晕眩感随即袭向她,害得她一个踉跄,若非一双猿臂适时的搀扶住她虚软的身子,她可就真要当场闹个大笑话给这对疯狂医生、护士看了。
"谢谢,我已经站好了,请你放开。"
"不放!"
霸道的语气中含有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关怀与温柔,当场把两个女人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顿悟自己又出了个小糗的何易祥赶紧改口:"我是说你不用动了,我直接请 Miss王过来帮你量血压与体温就好。"
哈!这世界就是美人特别吃香,瞧!眼前这不就是最佳的实例了吗?存着刁难的恶心,王素娟故意不言不语,就等着看何医生怎么叫她过去。
"拜托啦!王大姐,改天我一定请你吃大餐,你就顺我这一次嘛!"何易祥诚恳的低声哀求,就希望好心的她能成全他这一个小小心愿。
王素娟看向来心高气傲的何医生都已经对她这么低声下气了,也不好再故意刁难,只得乖乖拿着血压计以及温度计,大方的帮他一次。
王素娟边帮小姐量血压,边仔细的审视她的长相。
越看,她是越能了解何医生为何会对这小姐一见倾心。
她暗忖:这女人确实美得很有味道,不会太过飘逸清冷,也不至于太过野艳腻人,她是那种女人见了会心生妒羡,男人看了会不由自主的想占为己有的特殊女子。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特殊,才会让这向来心静如水的何医生动了凡心,身不由己的想怜惜呵护这病恹恹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