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小茶馆矗立在街尾,一面写着大大“茶”字的木制小招牌,正随着轻风而摇摆不定,而屋外挂着的小风铃,也随风发出叮当的轻响,这轻脆的仙药,令人闻之心旷神信,精神立即一振。
一位短发,脸上挂着一副丑不拉几眼镜的细瘦少女,走进这间茶馆。
她垂着双肩,好似肩上担着全世界的重担,垂头丧气的走向角落一个小桌子,而在那个小桌子旁的位子上,早就坐了一个长发及腰的美丽少女,只见她津津有味的嚼着花生米,神态自在的喝下一杯茶。
“抱歉,我来晚了。”短发少女快快不乐的轻道,坐进长发少女对面的位子。
姜绮柳拿起茶杯,先是倒热水温杯,继则倒掉温杯的茶水后,她重新倒了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放在短发少女面前。
秦樱视而不见身前香味扑鼻的乌龙茶,她手抽动了一下,编贝玉齿咬着樱桃般的下唇,她一脸泫然欲泣,“任务失败。”
姜绮柳伸手从小盘子里捞了几粒花生,毫不客气的就往嘴巴里送,“我知道。”
颤颤的吸口气,秦樱觉得自己这一生从没如此悲惨沮丧过,“绮柳,要以哪条帮规处罚?”
姜绮柳抬起眼。“为什么会失败,检讨过吗?”
秦樱噤语。
“人为因素?不可抗拒的因素,还是办事不力?”姜绮柳轻描淡写道。
秦樱垂下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负起一切责任。”语毕便颓然的低着头,不欲辩解更显出她楚楚可怜的柔弱。
姜绮柳从口袋里掏出独角兽银饰,递给秦樱,“收去吧!你欠我一个解释。”
秦樱接过银饰,欲言又止,“去年我捅了个大楼子,是龙飞天救了我。”
“原来如此。”姜绮柳将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是否泄露了我的身分及目的?”她询问。
“没有!”轻柔声音果决的道。
姜绮柳一笑,“很好!”接着,她迅捷的指示,“传真雷震涛的财务状况给爷爷及我家的臭老头,吩咐VP的人与雷震涛接治,另一方面,动员人力盯住何士荣,盯住何士荣的人马分成两路,一路注意毒品何时进港,一路预先提防何士荣暗杀雷震涛的行动,这次由你全权指挥,记住,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秦樱张口结舌,“绮柳,难道你不指挥大局?”
将茶杯轻盈的放下,姜绮柳略有深意的道:“该是训练你独立自主的时候,樱樱,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很少叫你出任务?”
“你伯我真实的身分被发现,我妈妈会吓死。”
“不止是这样。”姜绮柳的手快速一挥,甩了秦樱一个 不屈不痒的耳光。
秦樱抚着左颊,不敢置信的瞠目。
“这就是原因,樱樱,你的临机反应太差了。”姜绮柳道:“不可否认的,你对资料的搜集、战略的疑定是在行无比,相信这方面,组里的每个人都望尘莫及,但是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秦樱脸色专注无比,神情因认真而严肃,她脑袋里自动思考姜绮柳的话是否正确,然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你一旦遇上事件,常常错失先机,不知随机应变,就算本来占于优势,也会被人坟客易主的落败,光提今天早的事来讲,你有龙飞夫的一切资料,而且龙飞天中入我的激将计,早就失了防,你得胜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为什么败在百分之十上,检讨过吗?更何况你今天早上能全身而退完全是侥幸,如果今天遇上的是何士荣,你能安然无恙的走人吗?”她条理分明的说出秦樱的弱点。
秦樱心中凛然。
“所以我要罚你,再过两个多月是你的生日,这差不多六十多夭的时间,我跟雷震涛会逼得何士荣走投无路,在这段期间,组里要密切盯着何士荣,因为何士荣一定会孤注一掷的把希望投注在毒品上,毒品一进港,马上通知我.我要毁了那批毒品”。
“是!”
“你生日那一天,就罚你在家禁足好了,听清楚了吗?”姜绮柳以少有的严厉厉声道,眼中却带着笑意。
再次的,秦樱膛目结辞舌,这听起来不像是处罚,倒像是放假。
姜绮柳拍拍她的肩膀,和颜悦色的绽开美得像后窗内高级瓷娃娃般的笑靥,“那一天陪陪你爷爷,你爷爷要送你意想不到的礼物,别让他失望。”
“但是……”秦樱知道情况愈到后面愈吃紧,哪有让她放假的余地。
安抚的笑容,一向是姜绮柳的特长,“放心,何士荣跑不掉的,对了,主控大局时,若有什么困难,随时打电话到雷震涛那里,我应该在那里。”
“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行不行?就此决定了。”姜绮柳站起身,“我要走了,等一会要大花特花雷震涛的钱。”
她手里晃出几张信用卡,“樱!要一起来吗?我今天可以很大方的请你吃客冰淇淋,戴上你那副变装的丑眼镜一起来吧!”说完立即拉起犹在震愕中的秦樱,二话不说的便把她拖出门。
秦樱内心忍不住涌出钦佩,终于明白酷爱惹事生非,天王老子谁也不甩的水灵,为什么只对姜绮柳一人信服。
浴室水声哗啦啦的响,姜绮柳锁紧水龙头,测了下水温,偷悦的浸入浴池中,热水扫过她柔软的躯体时,她满足的轻哼一声。闭上眼睛,享受泡澡带来的舒服感。
她是如此的放松写意,以至于没察觉宽敞的浴室里,走进一个强健无声的影子。
“姜绮柳,这件衣服满像情妇穿的,看来我的钱没有白花。”雷震涛放下手中那件轻薄黑纱套装,手却又顽皮的翻出女性贴身衣裤,啧啧有声的品评。“但是这些纯棉内衣太平凡无奇,看起来好像幼稚园小班穿的。”
.听到这熟悉低沉的男音,姜绮柳立即睁开眼睛,她反射性的半坐起来,随即想到自己一丝不挂,又马上蹲进水里。
雷震涛声音蕴有一丝笑意,“小心,否则我会被我看光,绮柳,男人是很容易冲动的动物,套句今天某人说的话,尤其是一年四季都在发情的男人。”他拿姜绮柳先前嘲弄他的话自嘲。
杏眼含怒,姜绮柳粗声道:“雷震涛,你怎么进来的?”
“问这个问题未免大过愚蠢,我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当然拥有这栋屋子所有房间的钥匙。”他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在手里晃,嘴角挂笑的道:“你说是吗?‘扬风组’的老大姜绮柳!”
姜绮柳脸色一变。随即转为漠然,“雷老大,你的表现相当出色,不过凭你的能力,要是现在还查不出来,那淡水河没加盖子,你随时可能跳下去自杀。”
“不想知道我国何查出你的身分吗?”
姜绮柳仔细思索几秒,“我向龙飞天收回银饰是个大败笔,又在你面前提到火鹤帮林为大被灭的事。”她的表情一片平静,没有被发现事实的大惊大怒,事实上,她看起来好像一脸沉闷闷得快睡着,似乎这个话题无聊之至。
雷震涛忍不住从心里发出赞赏“了不起,姜绮柳,你不愧是‘扬风组’的老大,愈是遇到紧急关头,表现就愈加沉着,怪不得你能在一夜之间,灭了中部最恶名昭彰的火鹤帮。”
“你凭什么认定我是‘扬风组’的老大?”
他看着她,自顾自的露出微笑,“很简单,任何老大绝对会因你这个厉害手下而睡不安寝,况且你这种厉害人物,若不是一帮之主,那全天下大概也没人敢当帮主了。”
“是贬是讽?雷老大!”她嘴角徐徐带出一抹微笑。
“都不是,是衷心的赞美。”
她的笑容扩大,“那真是多谢你了,你可以退出浴室,把门锁上,我要穿衣服。”她的口气好似女王在斥退自己无聊的臣子。“介意我在此观赏吗?毕竟美女出浴景色,一定相当动人。”雷震涛一肩抵靠着墙,着起来恰然自得。
姜绮柳若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有人鼻血喷得到处都是,那看起来好恶心了。”
雷震涛依然神情自若,并没有因她暗讽的话而表情稍变,只是淡淡道:“好口才。”
姜绮柳意识到他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对她的嘲讽报以大笑,她的表情立刻防备起来,“雷老大,若是想看美女出浴,我相信牛肉场的表演更加火辣。”
对于这段建议,雷震涛回以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出口,好似他自己也在慎重考虑可行性,“若是我只想要你呢?绮柳。”
姜绮柳绽出一个很僵的笑容,“这个玩笑不好笑。”
他靠在墙上,表面看起来十分轻松愉悦,甚至脸上还带着迷人的浅笑,但是姜绮柳全身肌肉紧崩,知道这只不过是假相,雷震涛早已蓄势待发。
“也许是开启你我新关系的时刻到了。”雷震涛仍是慢吞吞的开口。
“或许我不这么认为。”她的口气尖锐了起来。
雷震涛对她的反应淡淡,眼神却有绝对不符笑意的凌厉,“若是我坚持呢?”
姜绮柳心头一颤,垂下视线,显然正在思考脱身之计,最后她发现自己苦无良策,只能瞪着眼前水波。
“无话可说吗?亲爱的绮柳。”雷震涛踏前一步。
姜绮柳立即对这个威胁性动作有了反应,她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话中含有汹涌的波涛。
“是的,我无话可说,但是通常沉默代表严重的抗议,及绝不屈服的精神。”她眼光锐利的直视着他,“雷老大,反正我打不过你,相信架我到你床上去,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法这你负得起后果吗?”
她语气既低又沉,“我会中止和你的一切合作关系,你愿意将帮主之位拱手让人吗?你愿意将手中握有的权势、地位及金钱让渡予人吗?好好的考虑清楚,你不会希望得不偿失的。”
“好厉害的威胁!好睿智的恐吓!”雷震涛饶富兴味的开口称赞,但是他嘴角有摸不在乎的一抹笑靥.神情有丝不顾一切的叛逆,“可是很抱歉的,这个威胁对我无效。”几个跨步,他来到浴池边,姜绮柳立刻曲起身体,不欲让他看得更多。
她抬头反抗的瞪着身边的男人,雷震涛同样也注视着她,他伸出手,把玩她从浴帽里垂下来的一绺发丝,声音几乎听不出什么感情,除了冰冷的漠然及冷醋的疏离。
“你以为我在乎帮主这个地位?留恋这个地位带给我的权势、金钱及名利吗?”他冷冷一笑,全身散发出危险的讯息,“我不在乎,我很愿意拱手让人,要不是雷云天死前摆我一道,今天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会是何士荣。”
“既然你不在乎,为什么不让位?”姜绮柳斜觑他一眼,试图让气氛缓和,但显然无效。
“你明知故问。”雷震涛极有智慧的道:“就算我让位给何土荣,何土荣以己心度人,势必还是会杀了我以绝后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以帮主身分理正言顺的反击何士荣,我说得对吗?”
姜绮柳一言不发,雷震涛握起那绺秀发轻吻,空气中立即充满热烈的气流,他放下那绺发丝。“姜绮柳,你费尽心思要当上我的情妇,最终目的应该是何士荣。”他语气轻柔得令人不安的加上了一句:“或是他那批为数不少的毒品口。
姜绮柳心头又是一颤,该死,雷震涛不该这么厉害的。
温柔无比的,雷震涛的手下滑至她的裸肩,时重时轻的按摩她凝脂般的玉肩,姜绮柳屏息,听着他与动作恰好相反的冰冷语气——
“你我中止合作关系,你安排捕捉何士荣的计划不就功亏一溃?如此一来,得不偿失的人应该是你。”
姜绮柳大口有着气,雷震涛的气息及魅力,快要逼得她喘不过气,她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在问题上,也必须制止他的动作,于是她右手抬起,按住他抚摸的大手,话不经思考,立即从嘴巴里溜出来——
“雷云天因何一定要设计你当上帮主?”
雷震涛脸上肌肉扭曲,“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但是等一下有个问题,我也会要你付出一样的真心回答我,同意吗?”
“我是个诚实的人。”她一副深受污辱的表情。
雷震涛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我知道,我只是要你的保证。”
“你得到我的保证了,你可以开始说出缘由。”
“很简单的缘由,我是雷云天的亲生儿子。”
姜绮柳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抬头注视着表情极力自制的雷震涛,“但是传言你跟他不合?”
“那不是传言,是事实。”雷震涛冰冷得令人害怕,“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原谅他在我面前杀了我一生中最尊敬的养父周永成,害得我妈殉情自杀,我告诉他别想要我继承他的位子。”
“他表面上扶持何士荣,却在死前摆了我一道,不论我是否继承帮主之位,何士荣绝不会放过我,我只能坐上这个位子.利用这个位子的力量来击倒何士荣,他死前这。一招把我逼进死路,我是当定‘驰雷帮’的帮主了。”他一脸深恶痛绝的道出往事。
姜绮柳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就在她思考时,雷震涛显然回复了自制力,他的手滑得更下,她立刻全身僵硬。
“雷老大,到此为止。”她捉住他的手,将它推开。
雷震涛反握住她的手,他握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掐碎,肉体的痛楚跟气氛的压力,使姜绮柳大怒了起来。
她不服输的瞪着雷震涛,冷言冷语刺人心窝道:“雷老大,你毫无魅力到必须强迫女人吗?”
雷震涛用力的把她从浴池中给拖起来,让她茬弱动人的雪白身躯,在灯下闪烁着美丽光芒。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浑然天成的妩媚、不加雕饰的婀娜,简直可以让男人神魂颠倒。
但是她脸上刚强泼辣的傲岸不驯,却使人窥见她绝美外表下.内心的独立傲骨。
雷震涛心中一凛,更升起对她的几丝欣赏,在黑道见多低三下四的下流行径,对她的铮铮傲气及不惧威权的气概,简直欣赏到了心坎里,但是他仍不放松手劲,因为他一定要问出个水落石出。
“告诉我你不肯跟我上床的真正原因。”
姜绮柳与他面对面的互瞪着,四周激荡着狂猛的气流,彼此心波暗潮汹涌,“我说过了,我的自尊不允许.”
“这是其次,我问的是最主要的原因。”雷震涛悍然大喝,“难道你刚才的保证只是狗屁吗?‘扬风组’的姜绮柳,说出你真正的内心话!我要听到实话。”
姜绮柳猛推了他一把,气势惊人的说出天崩地裂的一席话,“你要我说什么?说你的智慧、幽默及力量,已经深深侵占我内心从未有人到过的地方?说你的强悍、性感及魅力,让我害怕自己再也离不开你?你的一切的一切,几乎要令我拜服?我不肯跟你发生关系,何尝不是保护我心里的最后一道界线?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
雷震涛捧着她娇艳的双颊,眼中燃着火焰,“你是在间接的说你爱我吗?”
“该死,我没必要站在这里受你拷问。”她伸出手,毫不留情的狠推他胸膛,在激烈动作中,她的浴帽松脱,飞瀑般的长发立即泻下,不过她浑然不觉,只因她的思考全然脱序。
她挣扎得如此厉害,雷震涛只好放开她圆润的臂膀,惟恐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箝制一放松,姜绮柳如蒙大赦,全身因应的生出股力量,她手朝雷震涛所在地方一拨,虚晃一招后,脚立即踏在浴室的磁砖上,明显的是要逃出浴室这个是非之地。
“该死,我还没听到你的回答。”雷震涛哺哺咒骂,真是该死,这个女人连表白时,都是这么气死人的强悍,他怎么会爱上这种女人?这实在是不正常!
长臂一伸,他仅捉住她身后飘扬的一绺长发,姜绮柳吃痛一缩,回头想要报开他的手时,雷震涛高大的身影已经矗立在她面前。
姜绮柳立刻退了一步,打量四周围的形势,雷震涛哪容得她再次
逃跑,只见他抱起她,把她抛进特大号的浴缸。
姜绮绩柳惊呼一声,因为雷震涛竟然也踏进浴缸,还极有兴趣睇着她全身上下,她不由自主的红霞袭脸,觉得尴尬透顶,继尴尬而来的,是满心的怒火,怒火逼使得她口出嘲讽——
“你像一只全身湿透的落水狗!”她口气犀利得足可割解玻璃,手在水中一扬,瞬时洗澡水淋得雷震涛满头满面,即使他刚才不像落水狗,现在绝对有八分相像。
可是想不到的是雷震涛竟然在笑。他浑厚大笑声传遍了整间浴室,他一手将额前湿透的头发往上一掠,另一手抹去脸上的水,神态举止每一部分都表现得无懈可击,简直把他身上的俊美豪气发挥到十足十。
喔!这实在很疯狂,她应该要很生气,雷震涛的野蛮行为,但是她却有点失神的看他自然中带着性感的简单动作,还有那令人心神俱醉的豪迈笑声。
姜绮柳的火气瞬时消了一半,她的自制又度回复正常状态,没好气的开口:“被驾成落水狗有什么好开心的?瞧你笑得像白痴!”
雷震涛扬起一道眉,“就是有人会爱上我这个白痴。”
“哼!我可没说我爱你,少往自个脸上贴金。”她哼道。
雷震涛再次大笑,“你失去自制,就是最好的回答。”
姜绮柳脸沉了下来,双手啪的一声击在雷震涛的双颊上,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的瞪着他,眼中散发出不可摇撼的光芒,神情是傲立不屈的果决。
“就算我爱你又如何?我是绝不可能抛弃自我原则,做你名副其实的情妇,只为求你留恋恩泽,贪图几夜风流的欢快,我姜绮柳不是泛泛之辈,绝不会如此贬低自我的人格尊严。”
她一头长发凌乱披散,有半截在水中飘摇,全身上下不着寸缕,看起来狼狈可笑,但是雷震涛却觉得这一生,他从役看过任何女子有她这般美丽。
她星眸盈含摇山撼海的气魄,举目慷慨激昂,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倾倒的飒飒英气。
雷震涛深吸一口气,情感的澎湃有如飞鸟激涌而出。他拉下仍停在他颊边的纤手,放至嘴边轻吻她白葱般的盈盈玉手。和她四日目交交对。
“绮柳,当初我就对龙说过,你是个麻烦,想不到果然一语成真。”
姜绮柳一皱眉,“什么意思?”
雷震涛眼光幽远了起来,好似陷入沉思中“这辈子恨死雷云天,死也不肯延续雷家的血脉,我是注定当一辈子的王老五,但是……”
她不确定的看着他,雷震涛发觉她犹疑的眼光,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刚才的迷惘似已远走,“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
“废话!”她大义凛然的回驳,“我爸爸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我妈妈是出尘不染的大美女,我有这么好的遗传,岂有长成丑八怪的道理?”说完后,还抛给他一个“你太没见识”的眼光。
雷震涛不禁失笑,“你全身上下没有一根谦虚的骨头吗?”
她抗辩,“我说的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干么要莫名其妙的谦虚?我姜绮柳说容貌是容貌、说身材是身材、全身上下无一不美,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我又聪明又有幽默感,再加上智谋胆识超人,世界上能与我一争长短的女人,一个已死,一个还未出生。”
雷震涛见她自信满满的神态,他有感而发,“的确,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你这样的女人。”
他的手爱恋不已的缠绵她的秀发,姜绮柳立刻发觉情况有异,她扯下他环在自己背后的大手,他已经拥她入怀。
姜绮柳抬起脸死瞪着他,脸上被不知是怒是羞的红晕所笼罩,“雷老大,虽然我一丝不挂,但是我的拳头还是能揍得兽欲大发的禽兽骨折。”
雷震涛眼含笑意,“我会记住你的威胁,设法抑止我体内低级下流的欲望。”
她挣了挣,雷震涛的铁臂却一动也不动,姜绮柳渐渐有点心慌不安,“放开我,雷老大。”
雷震涛却反行其言,把手臂收紧,直至她贴着他的身体,这使姜绮柳脸上红晕更甚,口气更加凶蛮,“喂!放开我,要不然我要发火了!”
雷震涛又是一笑,口气亲昵的道:“放开你可以,但是我要一个吻。”“如果我说不呢?”她威武不能屈的问道。
低下头,雷震涛额抵着她的额,一手轻抚她红艳双颊,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低笑,“黑帮老大通常都能予取于求,更何况混黑道的人是不善忍耐的,尤其是对一个旷古绝今的赤裸美女。”
他吻上她的嘴,不是温柔得令人心醉,却是充满热烈的情焰及难以抗拒的狂猛。
姜绮柳的心跳猛烈的撞击胸腔,从头到脚绯红,这个吻满含令人道逃无路的占有欲,雷震涛好似在宣告她是他的,烙印下属于他的标记,但是她并不属于任何人。
她的推拒挣扎,却有若石沉大海般的无效,她愈抗拒,雷震诗就愈把她搂得更紧,直至她快无法呼吸。
半晌,等到雷震涛终于吻够了,姜绮柳也快断气了,他才放开她。
一得到自由的姜绮柳,双眼怒视着他,“我不属于你,不属于任何人。”
“我懂,你只属于你自己。”雷震涛了解她的言下之意,他的眼光又再度缥缈了起来,他用手指梳顺她一头乱发,若有所思的道:“你不知道你说谎,会让我十分龙心大悦吗?”
“若因为别人一句话,而哀愁喜乐,那你的生命只是为别人而活,你不过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雷震涛一笑,“你真不是普通人。”话语中有颇多欣赏之意。
“我就是我,跟别人相同也罢!与他人相异也好,我一心中自有一座天秤,来测试我心中的对错,世俗毁誉干我屁事?传统教条?哼!我觉得它是对的,我就会遵守,若是我觉得它只是堆狗屎、抱歉,我不会甩它的。”
她淋漓尽致的一番畅谈,自有一股先声夺人的豪气,雷震涛虽然没有击掌赞赏,但是他眼中早已闪出道似有同感的光芒。
他抓起放在架上的浴巾,低语:“站起来,绮柳。”
姜绮柳偏过头看他,眼中一片澄澈,“雷老大,你先顾好自己吧!你的衣服全湿透了。”她看起来很真诚,一点也没有嘲讽意味,反倒带着柔情的关心。
“你希望我脱了这身衣服吗?”
姜绮柳给他个呛死人的微笑,“别忘了,我曾说过:‘只要你敢把手放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头松下来当球踢,要不然就让你这辈子生不出儿子。’我可不是空口说白话,要试试看吗?打不过你并不代表我软弱好欺负喔!”
“我从来不认为你软弱好欺负,若你这种人叫软弱,那世界上的女人,不都全是软叭叭又没骨头?”他笑道。
姜绮柳注视他开怀的笑颜,忍不住轻柔拨开垂在雷震涛额前的发丝,再次申明道:“只要你不对我动手.我就不会对你出手,让我们击倒何士荣前,都是如此平安无事的休战。”
她一脸犹疑的看着他,然后轻轻的吻了他的嘴,道出自己的心声,“雷老大,我知道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温柔可人、甜美腻人,但是我不是这种女人,爱你并不代表我要割舍下我的自尊,放弃我的自我,只为成为不是我的女人,来迎合你的喜好,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她语气虽轻淡,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凛然。
“我懂,绮柳。”雷震涛握住她的手,“你就是你,我不要求你变成柔弱无骨的应声虫,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就算我能为你挡风遮雨,但是我相信你宁可自己打自己的仗,所以我不会干涉你的。”
听到这席话,内心感动上涌,姜绮柳心中盈满情愫,毕竟心上人了解她的想法傲气,不强迫她.不折辱她,怎不教她喜上眉梢。
她钻进他的胸膛,低声轻语:“雷老大,我想你非常了解我,我不明白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我想我喜欢它。”
雷震涛拥住她,“等我们料理完何士荣的事,再来商讨其他的事。”
姜绮柳用手掩住他的眼睛,害羞的道:“我要穿衣服,你不准偷看,等我穿好后,我再去拿衣服给你换下这身衣服,然后,我要跟你讨论摧毁何士荣的计划。”
“何必呢?该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了,就连不该看的,我也看光了。”他的眼光的确停驻在姜绮柳认为不该看的地方。
姜绮柳满面火红,提手便打。
雷震涛似以她的反应为乐,大笑声差点震破浴室,他捉住她挥拳的手,把她再次带入怀中,再次火热的吻住她。
风吹柳花满店香,雷震涛早已沉醉在姜绮柳独特的香气中,只盼自己能永久、永久独战这股香气,守护这股馨香永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