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一定要帮我,我已经求救无门了,你是我最后的希望,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帮得了我了。”
思前想后了好几遍,杜斐儿总算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劝回执意往艺术界发展的大哥来当老爸的接班人,那么一切的难题便可迎刃而解、皆大欢喜。
一厘清关键处,她立即飞车冲到卓晨翰的住处,可怜兮兮的巴着他哀哀乞求,盼能打动他的心,愿意成全她一片痴心。
“哥,你就跟我回去吧,看在我是你唯一妹妹的份上,你救救我好不好?”
卓晨翰双臂环胸、面色沉凝的坐着,任凭杜斐儿恳求了老半天,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我知道这很令你为难,要你放弃画画等于要你放弃生命,可是,哥,你如果不肯回去,我会先活不下去,”再接再厉的,杜斐儿企图诱发他的恻隐之心,“哥,你最疼我了,你一定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我被老爸牺牲掉的是不是?我宁愿死也不可能照着老爸的安排嫁给商仲凌,只要你答应回去,我才有活命的机会,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
仍然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卓晨翰竟好似置若罔闻般的不作任何反应。
“哥,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说得口干舌燥的杜斐儿在得不到一丝回应后,急得抓着他的手臂摇晃,“肯或不肯,你总得给我一个答案,你别这么一声不吭的。”
卓晨翰蓦然幽幽一长叹,苦恼的神情比杜斐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哥,你……”他这一叹息,杜斐儿猛然发觉他神色有异,“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又是一声喟然长叹,算是默认。
瞧他心事重重的模样,杜斐儿暂且撇开己身的私事,倚在他身边柔声道:“要不要说来听听?也许我帮得上忙。”
卓晨翰苦笑道:“跟你一样情关难过。”
“什么?”她惊呼,“你恋爱了?”
卓晨翰仍是苦笑以对,杜斐儿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急急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哥,你也太会保守秘密了吧,居然连我都不肯透露。”
“如果我说……我和她只认识一个礼拜,你信不信?”
杜斐儿心头一惊,讶异时间这么短暂,他眼中的情感却已然如此深厚,天,难道一见钟情也会传染,!
“你一定已经很爱她了吧?”
卓晨翰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甜蜜与苦涩,坦言道:“恐怕在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爱惨了她。”
“那么她……是不是不爱你?”否则他眼中的痛苦从何而来?
卓晨翰摇头,“她对我的爱不会少于我对她的。”
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他看起来不胜烦恼?
“哥,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阻力?”杜斐儿直觉的猜测。
“是啊,”卓晨翰眉头紧攒,“她父亲反对我们交往。”
不会吧?!杜斐儿在心呻吟,他们兄妹的爱情宿命竟然如此相像!
“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卓晨翰的眸子沉了几分,“她父亲认为我不务正业,高攀不上她。”
杜斐儿闻言一股不平之气直冒了上来,“难道以你堂堂‘翰扬科技’少东的身份还配不过她?”
“你知道我不稀罕——”
“现在不稀罕也得稀罕了,”杜斐儿激动的抓着他道,“除非你根本不是你所宜称的那么爱她,不然怎么忍心看她受苦而无动于衷?”
“斐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卓晨翰烦乱地道,他心里的挣扎何其痛苦,要他放弃自己最钟爱的绘画,等于抽离他赖以生存的信念,如此艰难的抉择,令他备受煎熬。
“哥,你现在功不成名不就的,一个做父亲的人怎么放得下心把女儿交给你,”杜斐儿子心论道,“而且你以为老爸为什么如此积极的寻觅接班人?他毕竟也老了,就算对事业的热忱依然不变,但他身体却不见得能够负荷,你是他唯一的儿子,纵使以往有什么不愉快,也都是过往云烟了,你不回来继承家业,难道真要他七老八十了还得劳心劳力的无法好好享清福?”
“老爸还有你,”卓晨翰仍然拒绝面对现实,“你未来的丈夫也算是他的半子,他的事业不愁没有人接手。”
话题重新转回杜斐儿身上,她怨怪的嗔着他,“就因为你的不负责任,我倒楣的成为老爸算计的对象,不仅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还成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为了守住老爸半生打下的江山,被迫嫁给一个厌到极点的男人,从此悲惨的度过一生,而这全都是拜你所赐。”
卓晨翰感到一丝愧疚,他搂着她的肩安慰道:“你想太多了,老爸那么疼你,绝不会把你当牺牲品。”
“你根本不了解我现在的处境,”杜斐儿哭诉道,“老爸因为江若凯的拒婚而恼羞成怒,拒绝和他们公司合资设厂,害得我无颜面对江若凯,却又无法动摇老爸所做的决策,我……我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波,怎么收拾都毫无头绪,还得担心那个死冰块——”
“谁?”卓晨翰耳尖的留意到那个异常的称谓。
“就是商仲凌那个死冰块,”提到他,杜斐儿控制不住的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老爸看中他哪一点,居然有意栽培他成为接班人,殊不知他根本是一个城府深沉、表里不一的小人。”
商仲凌?卓晨翰脑中迅速掠过对他的印象,似乎并不像斐儿形容的那么不堪,反之,还是商业界极其期待的明日之星。
“你对他成见太深了,老爸这一辈子阅人无数,难道还会看错人?”
可恶!为什么每个人都瞎了眼似的看不见商仲凌那一肚子坏水?“你知不知道他亲口跟我坦诚他的图谋不轨?他心里正觊觎着我们的家产和事业,正盘算着如何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老爸努力了大半辈子建立的王国,他的企图这么明显,我真搞不懂你们一个个为什么全让他蒙在鼓里,一迳儿的为他说好话,难道非得等到他如愿窃取了一切,你们才肯面对现实?”
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卓晨翰聪明的不与她争辩,顺着她的语势道:“那么你是要我回去接掌家族企业,免得让他得逞?”
杜斐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哥,现在只能靠你了,我的未来,甚至是你自己的未来都掌控在你手中。”
卓晨翰深深注视着她,虽然她的神情那么真诚,但他却有种陷阱在前面等着他的感觉。
他思绪纷乱地道:“我需要仔细考虑考虑。”
杜斐儿聪明的没有再逼他,此行的收获大过她预估的结果,至少她意外的掌握到了说服他的利器。
* * *
“爸。”
当熟悉的呼唤传人他耳里,埋首于文案前的卓振刚陡然一震,抬起头来,他一双儿女就站在他面前。
乍见多年不曾返家的独子,他心头的激荡无以言嵛,父子俩四目相交,彼此都压抑着胸臆间澎湃的情感不肯轻易流泄,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悄悄立于一旁的杜斐儿难以忍受这种疑窒,轻咳一声,“老爸,大哥准备回采了。”
卓振刚的目光一沉,冷哼道:“回来做什么?他眼里早就没有我这个父亲,家也不当是他的家,十年来不闻不问,现在还回采做什么?”
他存心给卓晨翰气受,而卓晨翰也的确被他讥刺的备觉难堪,虽然低垂眼险没有回嘴,但心里着实不痛快。
杜斐儿瞧得紧张的要死,生怕卓晨翰捺不住火气,忙不迭的伸手握住他的手,示意要他多包容一点,然后责怪的瞥视着卓振刚。
“老爸,你怎么这么说话?大哥好不容易肯回来,你这么凶,难道要再气走他不成?”
杜斐儿意在和缓他们之间一触即发的对恃,可她维护卓晨翰的态度,非但没有化解掉他们的僵局,反而将场面弄得更拧。
卓振刚怒容满面,“我没有巴望他回来,反正在他的心目中我这个做父亲的份量永远也及不上画画来得重要,我也早巳当没有生过他这个儿子。”
“老爸!”杜斐儿急得想制止他激烈的言词。
“我是为斐儿回来的,”若不是还记挂着这一点,卓晨翰恐怕会负气扭头就走,“爸,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但我是诚心希望你不要把家族继承的责任加诸在斐儿身上,请求你不要阻隔她的爱情,强迫她牺牲所爱来成就你的私心。”
卓振刚听了险些没有气得心脏病发,“你……你竟然敢对我说出这种话,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不是?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马上给我走。”
“老爸!”杜儿再次惊呼,火爆的场面令她急得冷汗直冒。
“我会走的,”卓晨翰平静地道,“但,我要你的承诺,不要为难斐儿,让她追求属于她的爱情。”
卓振刚喘了几口气,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或许是看出卓晨翰眼神所流露的坚定,他的态度意外的缓和下来。
“斐儿,你先出去,我想和你哥哥单独说几句话。”
杜斐儿直觉的摇头,怕她一离开,事情会变得难以收拾,“为什么要我避开?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叫你出去自然有我的用意,不必多问。”卓振刚的语气显现少有的严峻。
杜斐儿还在迟疑,卓晨翰以眼色示意,要她听话回避,不必担心他。
无可奈何的,杜斐儿噘着嘴依言退了出去,临走前不忘叮嘱卓振刚,“老爸,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再骂大哥了。”
得到卓振刚点头答应,她这才不情不愿的留下他们父子俩单独相处。
卓振刚深思的盯着卓晨翰,“你真的愿意回来?愿意为了你妹妹放弃你最爱的艺术?”
“三分之一是为了斐儿,三分之一是为了我自己,三分之一是为了你。”卓晨翰坦言道。
他的诚实为卓振刚所接受,“不管是什么理由,既然你真心想要回来,那么我也不必瞒你了。”
卓晨翰闻言大惑不解,“什么意思?”
卓振刚瞄了一眼紧闭的门扇,压低音量道:“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 * *
怎么突然没声音了?杜斐儿的耳朵紧贴着门,想借此了解里面的情形,却不料才听不到几句话,里头便陡然安静了下来,不禁使得她一颗心顿时悬得老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这是你新的嗜好吗?小窃听者。”
杜斐儿闻言全身倏然一僵,可恶,她竟忘了老爸的办公室门外就驻扎着一只卑鄙下流的恶狼!
慢慢直起身,她沉着脸不驯的仰望着他,“我就是爱偷听,你能拿我怎么样?”
商仲凌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现在是不能对你怎么样,但等你成为我合法的妻子之后,我绝对会好好调教你的。”
这妄想吃天鹅肉的烂冰块!若不是为了不失她端庄娴雅的淑女风范,她早不客气的将他一脚蹦下地狱,哪容得他如此肆无忌惮的嚣张狂妄。
强自压下涛天怒焰,杜斐儿冷冷的回嘴,“我再声明最后一次,不管我老爸心里打什么主意,我绝不会任由摆布的嫁给你,你听清楚,我的身心这一生只属于一个男人,除了江若凯,谁都休想得到。”
她—番意气激昂的言论,立刻赢得商仲凌奚落的掌声,仗着躯体伟岸高大的优势,他两手抵住她身后的门板,轻易的困住了她,他语带讥诮地道:“你贞烈的情操令人激赏,不过,你也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一开始就表示的很明白,我要的是经由你为我带来的财富地位,你只是我非不得已必须接受的附赠品,若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我真会看上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他极具威力的反击说得杜斐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忍住怒意道:“我说过你别太得意,即使算盘打得再精,未必我就没有法子治你。”
“是吗?”商仲凌完全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明知她有多憎恶他的碰触,他却愈加刻意的贴近她,“你要怎么治我?向你父亲揭发我的真面目?”
受不了他近距离的压迫感,退无可退之下,杜斐儿硬是从他平举的手臂下钻了出来,立刻避他远远的。
“我大哥就要回来了,只要他回来,我老爸再也不用为继承人的事发愁,到时候你安份就罢,若仍有非分之想,恐怕连你现在的位置都难保住。”
商仲凌眸中神色一闪,终于懂得讨救兵了,而且比他预期的时间来得快,足以证明她的脑袋里还有那么点智慧。
敛去对她的一丝赞赏,继续扮演他坏胚子的角色,“我的地位没有那么容易被取代,即使是你大哥也不能,我付出的心血,绝不容许任何人恣意破坏,否则……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你最好牢记这一点。”
一阵战栗窜进她骨子里,有一瞬间,她真正感到害怕,但好面子的她不允许自己软弱下来,她高傲的昂起下巴,“你敢?”
商仲凌笑道:“有什么不敢,你大哥我还看不在眼里,替我奉劝他还是乖乖回去搞他的艺术,别碍着了我发达的路。”
他冷酷的笑脸令杜斐儿不由得毛骨悚然,开始怀疑自己百般说服她大哥回来是否做对了,万一死冰块真有心加害,那岂不是……
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杜斐儿的心满忧虑与不安
* * *
江若凯晚上九点回到家,进到玄关处正弯着腰脱鞋,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突遭一团不知自哪个方位窜出的不明物体攻击,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已被紧紧的箍住,动弹不得。
一缕若有似无的清雅薰香飘人鼻端,立刻令他全身放松警戒。
“你在搞什么鬼?”他一出口就是毫不客气的斥责。
他怀里温软的人儿模糊的咕哝一声,更使劲的攀紧他。
“斐儿,”江若凯快透不过气来了,“你要勒死我了,快下来!”
“啊,对不起。”杜斐儿昵哝的低语,连忙松了几分力道,但基本上还是双手双脚并用的挂在他身上。
这只小无尾熊,真把他当树爬了,本想开口叫她下来,可深知她的习惯,说了只怕没用,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任她缠着,江若凯一边打开灯,一边往客厅里去,低下头想看看她,就见她正舒舒服服的埋首于他的颈侧,那满足的神情别有一股娇憨迷人之态。
就近在单人沙发上落坐,他才一坐稳,杜斐儿已自行调整最佳姿势,惹得江若凯的唇边不觉浮上一丝宠溺的笑意。
拍拍她圆翘的屁股,他正色道:“好了,该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有什么事这么急,让我喘口气休息一下都等不及,非得要用吓人的方式来突袭我?”
真是杀风最!杜斐儿嗔怪的抬眼看他,她都还没品味够那份你侬我侬的醉人滋味,他便狠心打散美妙的气氛,这没情调的呆头鹅!
她噘着嘴埋怨,“你最讨厌了,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我在跟你撒娇你知不知道?”
江若凯被骂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她可爱的俏模样引得他忍不住轻捏她嘟起的唇瓣,“我已经快烦死了,哪还有心思和你儿女情长,既然讨厌我,何必又来找我。”
杜斐儿抓下他的手,心里真的好气好气他,“我当然知道你烦,我也很烦啊,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江若凯苦笑,“我能安慰你什么?除非问题解决,否则谁有心情。”
一句话又堵死了她,反正他就是不肯对她说几句贴心的好听话,她认命了,幽幽地道:“其实问题可算是解决一半了。”
“怎么说?”不知不觉的和她伸过的小手交缠相握,下意识的举动似乎再自然不过。
“我想来想去,只有我大哥出面才行,所以我说破嘴恳求他务必回去接掌家业,唯有这样,老爸才不会视你为合作的附加条件,那么你们之间的协商才有可能起死回生。”
江若凯乍闻之下,仿佛看见了一丝曙光,但却不能不为好友着想。
“你实在不应该勉强晨翰的,他那么执着于艺术创作,怎么甘心被庞大的家族事业绑死。”
杜斐儿漾开一抹笑,“如果是以前,或许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说动他,但现在,就算我不曾去找过他,说不定再过一阵子,他便自己主动回家了,我只是碰巧运气好,捡到现成的便宜。”
江若凯一脸的匪夷所思,瞧得杜斐儿唇边的笑意更浓,“还不是爱情伟大的力量,若不是这股力量驱策着他,要他回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江若凯闻言一怔,有点被这个惊人的答案给吓傻了,他不确定地道:“你是说——”
“没错,我大哥正陷人热恋之中。”杜斐儿接口。
“天!”江若凯低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晨翰也太会保守秘密了吧,居然连好朋友都不肯透露。”
她连忙把那天和她大哥的对话一句不漏的向他叙述,顺道把和商仲凌之间的情形也加油添醋了一番,说得好不气愤。
江若凯听毕,浓眉一蹙,沉思了起来。
他和商仲凌接触了好一段时间,他的确是较为冷漠不易接近,但也不至于像杜斐儿所说的,是一个擅用心机的奸险狡诈之辈,可他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在杜斐儿面前表现的如此邪恶?
而卓晨翰是杜斐儿强拉回去的,父子天性,以前种种都可以获得谅解,但为什么却非得刻意避开杜斐儿?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谈?
江若凯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脑子里仍无法拼凑出具体的答案,只感觉到事情绝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单纯。
“老公,”杜斐儿忧心仲仲的看着他沉凝的面容,“你想那个死冰块是不是真的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加害我大哥?”
“他不会。”江若凯凭着直觉判定,一个拥有那般深邃澄澈瞳眸的人,心地绝坏不到哪里去。
“真的吗?”杜斐儿就是放不下心。
“那果你那么担心,就好好盯牢晨翰。”江若凯认定其中一定有鬼,一语双关的叮嘱杜斐儿。
* * *
翌日,杜斐儿起了个大早,开着她可爱的小车直驱卓畏翰的住处,从客厅一路找到卧房,只见他正蒙头呼呼大睡。
“大哥!”杜斐儿连喊了几声,卓晨翰睡得跟死猪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杜斐儿一恼,不客气的“砰”一声跳上床,震得床铺天摇地动,吓得卓晨翰骇然惊醒,误以为地震来袭,连忙找寻避难位置,惊惶失措的模样看得杜斐儿哈哈大笑。
听到嚣张的嘲笑声,已经逃到房门口的卓晨翰紧急煞生脚步,睡意醒了大半,再一回头,发现床上笑得直打滚的杜斐儿,整个人顿时完全清醒,眼眸迅速点燃两簇火焰,带着狰狞的怒容一步步走向尚不知死活的杜斐儿。
“你知不知道我天亮才上床睡觉?”他劈头就是一阵轰隆咆哮。
杜斐儿的恣意笑声戛然而止,毫不畏惧他的怒气,一骨碌的站起身来,气势高涨的回吼他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打了多少通电话?”
卓晨翰一愣,气焰马上消了一半,“我昨晚在作画,你知道我在工作的时候都曾把电话线拔掉的。”
她猜也是这样,“就因为连络不到你,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跑来了嘛。”
卓晨翰打了个大呵欠,身子不由自主的投向床铺舒适的怀抱,懒懒的问:“找我什么事?这么十万火急的。”
杜斐儿可不许他睡着了,将他趴伏的姿势硬转了过来,正面对着她。
“老爸昨天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一问,驱除睡虫的效果意外的好,杜斐儿眼尖的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大自在。
“没什么。”卓晨翰含含糊糊地道。
“是吗?”杜斐儿犀利的眸光直射向他,不让他蒙混过关,“如果没什么,为什么要关起门来神神秘秘的?”
“真的没什么嘛,”因为心虚,他的音量明显的大增,“不就是聊聊近况而已。”
“什么近况?”杜斐儿咄咄逼人的追问。
在她凌厉的逼问下,卓晨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欲盖弥彰的样子更突显出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哥.”杜斐儿脸色一沉,“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该死,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看穿,他真后悔听了那么多秘密,他根本假装不来。
“斐儿,你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他受不了的讨饶。
她怎么可能不问,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耶。
“是关于什么事?我?”她指着自己。
卓晨翰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的期望能够明哲保身,殊不知他的神情还是出卖了自己。
“如果不是我,那么是江若凯喽?也不是,那么……是商仲凌那个死冰块?也不是,”杜斐儿忽然露齿一笑,“我知道了,是我们三个的事,对不对?”
她不过是瞎蒙的,好死不死居然真给她蒙上了,卓晨翰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全招了,可是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让江若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