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斐儿宛如一阵旋风般卷进江若凯的办公室,人禾看清,劈头便大嚷道:“老公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咦,傅大哥?!”
她直冲而人的身影倏地冻住,定睛一看,优雅从容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正是傅沛恩吗?
然真正吸引她全神注意的,却是依着他而坐的女子。
天,竟有这般艳光四射的美人儿!
杜斐儿看直了眼,一瞬也不瞬的,深深为她摄人心魂的绝美芳姿所倾倒,那柔媚的风情、动人的体态、得体的装扮……天!她简直快醉了。
如果她也能拥有如此成熟妩媚的风采,说不定江若凯便能轻易爱上她……
大美人盈亮的秋波流转着,唇边荡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斜睨了办公桌后的江若凯一眼,“这位可爱的小姑娘,不会就是你那位小甜心吧?”
小甜心?什么恶心的称谓!
江若凯横了大美人一眼,真恨她的明知故问,他会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吗?真不知道他们夫妇这趟北上到底是来干么的。
以眼神示意杜斐儿过来他身边,岂料她根本未曾接收到,一迳儿两眼发直的盯着大美人瞧,只差没有垂涎三尺。
江若凯好气又好笑,低喝一声,“斐儿!”
杜斐儿猛回魂,可视线仍胶着于美人完美精致的脸蛋上,很是舍不得移开半点目光,口中漫应了一句,“老公什么事?”
居然问他什么事?到底是谁方才像阵急惊风似的冲进来?
江若凯翻了翻白眼,沉声命令道:“过来。”
他的音调一变,杜斐儿这才有所收敛,乖乖的站到他旁边来。
望向沙发上那一对脸上写满兴味盎然的夫妻身上,江若凯十分不情愿的为杜斐儿介绍道:“那个游手好闲的小子,你上回见过的,他身旁那个视力不佳的美人是他上辈子修来的老婆,李牧耘。”
他的介绍词实在令人难以苟同,傅沛思率先质问:“我游手好闲?兄弟,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李牧耘紧跟着发难,“你说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这一句我相当认同,可何必再加上视力不佳?”她自忖识人的能力是一等一的,这家伙怎么可以毁谤她。
江若凯冷哼,指着傅沛恩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好好待在台中办公,却带着老婆跷班来凑热闹,这不是游手好闲是什么?而你,”他面向李牧耘,“空有一对明眸,却识人不清,嫁给了这个痞子,难道不是眼光有问题?”
痞子?识人不清?居然这样形容他们,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心灵大受伤害的夫妻俩四目相视,互换了一个眼色,当下决定忽略江若凯这小小的不敬,念在他处于非常时期,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再说,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可是频频惹得江若凯失控的杜斐儿,这笔帐暂且记下了。
“斐儿,”多可爱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李牧耘绝美的容颜上堆满笑意,“你别听若凯胡说八道,别看他平日外表总是一派温文谦逊,其实他这人最会嫉妒了。”
嫉妒?江若凯和杜斐儿不由得竖起耳朵,怀疑自己有殳有听错。
“傅太太——”杜斐儿才吐出这三个字,马上被李牧耘打断话。
“什么傅太太,听起来真教人难受,喊我名字吧,不必介意我痴长你几岁。”
“这……牧耘姊,”杜斐儿改口道,“你误会我老公了,他的话没有恶意的。”
江若凯亦冷笑三声,“我嫉妒?我嫉妒什么?”
李牧耘亲热的偎入傅沛恩怀里,傅沛恩立即配合的拥紧她,两人好不甜蜜的模样,“当然是嫉妒我们夫妻感情好喽。”
“笑话!”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莫名其妙。
李牧耘不因江若凯的嗤之以鼻而打住,继续撩拨道:“人家斐儿喊你老公都喊得那么顺口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人家入门?”
江若凯的脸色倏然泛青,他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眼。
见他神色有异,傅沛恩忙不迭暗示李牧耘收敛一些,惹恼了他,可就玩不下去了。
季牧耘撤了擞嘴,勉为其难的隐忍下来,虽然她很想再火上添油几句。
而她的仗义执言立刻获得杜斐儿满心的感激,不过初次见面,便得到如此温暖有力的支持与援助,她感动的几乎要痛哭流涕。
当江若凯面色不善的转向她时,她脸上就是这副难以自持的模样,使得他的神情愈发阴冷。
他语调紧绷地道:“你刚刚在大声嚷些什么?”
他这一问起,杜斐儿才想起她进来的目的,小嘴气嘟嘟的,兴师问罪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今天你要去参加一个晚宴?”
江若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露了口风,眉头轻蹙,什么时候他的秘书变得这么多嘴?
他面无表情,极其淡漠的回道:“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你没有必要知道。”
杜斐儿闻言猛地呛了一下,小脸马上变了颜色,原来他真的不打算告诉她。
“你……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出去逍遥?”
这小鬼到底又哪根筋不对了,他是出去谈生意,又不是去花天酒地,怎么她一副惨遭抛弃的小可怜样?
“我会送你去你大哥那里,你不必担心会一个人在家。”他知道她胆子小,晚上不敢一个人在家,早巳替她打算好了。
“何必那么麻烦?”杜斐儿就是无法谅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江若凯目光一沉,“不要无理取闹。”
今晚的宴会非同小可,能否争取到与电子业龙头老大“翰扬科技”合资兴建八寸晶圆厂,就看今晚双方是否能够达成共识,如此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再带她这个绝对会令他分心的家伙去。
竟然说她无理取闹,杜斐儿脆弱的芳心仿佛给戳破了个大洞般的疼痛。
“我不管,”顾不得旁边还有两个兴致勃勃在看戏的人,杜斐儿任性的撒起泼来,“你非带我一起去不可。”
该死,这棘手的丫头,别的不会,就专会找他麻烦。
江若凯威胁的眯起眼,“你给我乖乖的听话,要不然我就叫你大哥把你打包直接寄回家。”
杜斐儿尖锐的倒抽了口气,“你——”
“咳,”不忍见小美人伤心,一旁的傅沛恩终于出了声,“若凯,你就带她去吧,有我和牧耘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李牧耘亦忍不住帮腔道:“你和我老公尽管去忙你们的,斐儿我会照顾。”
这两个人不说话会死啊,要他们多事!
瞧杜斐儿脸上又重现那种感激又感动不已的神情,江若凯差点得内伤。
“老公,你怎么说?”杜斐儿固执的非得到他亲口允诺才安心。
三票对一票,他这个弱势团体还能说什么?
“你最好给我安份一点,否则别怪我不通人情。”他冷冷的警告。
* * *
为了争取合资设置八寸晶圆厂,数月来江若凯卯足全力,前前后后不下十次亲自送企划书至“翰扬科技”总部大楼,一再的与负责此次兴建计划的董事长特别助理沟通研讨,不厌其烦的修正再修正,以期达到双方的理念完全一致。
若是能够顺利得到合作机会,那么他们创立的“威腾电子”不仅资产总额可望突破百亿,更可借此打开国际场,因此这一战,江若凯誓在必得。
而就在今晚,于“翰扬科”大顶层的宴会厅,一切都将拍板定案。
神经紧绷到最高点的江若凯,波澜沉敛的目光隐隐有着不安,不着痕迹的环顾此刻置身于豪华宴会厅里的每一个可能的劲敌后,视线最终回到近在咫尺的贪吃小猪身上。
他的眼神融合了无奈与宠溺,轻叹一声道:“别再吃了,也不怕待会儿闹肚子疼。”
打一进门,这小家伙就不对劲,动作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一迳儿捡最不显眼的角落埋头苦吃,被她吃下肚的食物份量,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心惊。
杜斐儿努力咽下满嘴的食物,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老公,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她发白失色的娇靥瞧得他直皱眉头,“身体不舒服是不是?”
除了快胀破的肚皮,她全身上下好得不得了,可为了能够尽速离开这里,她忙不迭的点头,“我头痛、喉咙痛、心想吐,我们快走好不好?”
这些症状听起来像是感冒了,江若凯没好气的瞪她,“早叫你不要来,你偏要跟,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真是,这节骨眼教他怎么走得开。
如果她事先知道宴会地点及作东的主人,她宁愿一个人待在家里,绝不会硬跟着来,而现在她简直恨不得自己
“老公,你快带我走好不好?我……我好难过。”紧张过度的杜斐儿一阵反胃,险些将刚下肚的东酉全吐了出来。
“你——”江若凯气急败坏,实在拿她没辙,他就知道碰亡她事情都会变得复杂。
眼看她难受的样子,他也于心不忍,可主人还没见着,他挂怀的事还没有结果,教他怎么走得开。
他焦急的目光满场梭巡,心底咒骂不停,来此之前曾信誓旦旦说要为他照看杜斐儿的那一对夫妻,事到临头还不是将杜斐儿丢给他,自顾自的亲热去了,真是该死!
“老公……”杜斐儿抱着肚子呻吟,“你再不带我走,我……我恐怕不行了。”
她煞白泛青的模样成功的揪住他的心,逼得他得立即做出取舍,暗一咬牙,手臂一揽,她扶住她的纤腰。
“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噢!不!”
来不及了,杜斐儿弓身一呕,瞬间将胃掏空,那稀泥般恶心至极的秽物就这么准确无误的吐在一双崭新晶亮的褐色皮鞋上。
“商特助!”
江若凯抬眼一见那个倒楣鬼,猛然脸色大变。
这下精彩了,好死不死吐在这场晚宴的主人身上,回头他非杀了杜斐儿这个瘟神不可。
将郁积胃部的压力一倾而泄,杜斐儿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不知大难将至的她,只模糊糊的感受到身旁有两股奇异的张力,一冷一热,而她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那团似火的怒焰必是从江若凯身上发出的,然另一股冷冰冰的气息,竟也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顺着地上那双惨不忍睹的皮鞋往上看,杜斐儿猝不及防的迎上一张她急于逃离的脸孔——
“死冰块!”
被吐得一塌糊涂的人,正是“翰扬科技”年轻有为的董事长特别助理,商仲凌。
乍见杜斐儿,他心中的震撼不会少于她,然因他冷漠的天性,只一眨眼,他便恢复平静无波的表情,甚且唇边牵动一丝讥诮的笑意,对着双眸圆睁的杜斐儿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道歉的话正要说出口,不料他语出惊人的冒出这么一句,让江若凯察觉到两人间凝滞的气氛,“你们认识?”
“我——”商仲凌才说了一个字,就让杜斐儿硬生生截了去。
“鬼才认识这死冰块,”杜斐儿的口气冲得像吞下十斤炸药,“他认错人了。”
她的态度实在教人难以信服她所说的话,江若凯若有所思的望向商仲凌,“你们——”
商仲凌瞥了一眼杜斐儿,淡然一笑,“或许真是我认错人了。”
算他识相!杜斐儿正眼不再看他一下,拉着扛若凯的胳臂直催,“我们走了好不好?”
江若凯转头深深凝睇她,直看得她心慌的低头垂下视线,不敢与他接触。
还知道心虚。江若凯冷哼一声,当他是瞎了眼,会看不出她和商仲凌之间诡异的情形,现在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拉他离开此地。
“你吐了人家一身,不说一句道歉就急着想走,未免太失礼,虽然不是故意的,好歹也该向人家赔个不是。”
江若凯是存心的,杜斐儿对商仲凌恶劣酌态度是显而易见的,要她在商仲凌面前低头,意在逼出他俩的关系到底为何。
要她跟商仲凌这个死冰块道歉,下辈子也甭想!杜斐儿不知该掩饰她愤然的情绪,眼角斜挑,睥睨着商仲凌,“我不道歉,谁教他自己送上门来,怨不得我。”
也不知是商仲凌的修养功夫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是他的城府深不可测,面对杜斐儿吃定了他似的态度,全然不以为意,嘴角仍挂着笑,好脾气地对江若凯道:“你别逼她,鞋子脏了,丢了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这丫头被宠坏了,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错了就要认错,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绝不能轻忽,”江若凯毫不通融,“斐儿,快跟商特助道歉。”
“我不要,我说了不是我的错。”杜斐儿宁可惹怒江若凯,也绝不委屈自己向商仲凌赔罪。
“斐儿——”江若凯沉声威胁。
“江总,”商仲凌插话道,“千万别为我伤了和气,我真的不介意,”他看了一眼闹别扭的杜斐儿,她正对他投以杀人般的目光,他无声的笑了,“两位慢谈,我先走一步。”
“商特助慢走!”江若凯喊住他,“关于合资计划—一”
商仲凌头也不回的说:“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卓董事长会在公司等你。”
闻言,无法形容的雀跃与狂喜排山倒海的向他涌来,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毫不温柔的拽着杜斐儿的手臂往外疾走,他心中悬着了整的大石既已圆满落下,接下来,该是他弄清楚这椿案外案的内情了。
* * *
“说!”
一声满含威赫、带着强制意味的命令,出自面色铁青的江若凯,禁不起吓的杜斐儿立刻刷白了脸,一双小手不由自主的扭绞起来,委屈的扁着嘴嗫嚅道——
“你要人家说什么嘛?”
—路上寒着一张脸对她,已经够让她害怕的了,没想到一回到家便连拖带拉的把她扔进书房严刑拷问,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肯给,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江若凯丝毫不被她无辜的外表所骗,目光炯炯的逼视她,“别把我当傻瓜,斐儿,就算我瞎了眼也感觉得出你和商仲凌之间有问题,你最好自己乖乖招供,别惹我生气。”
他现在恶狠狠的模样,还不算是生气吗?
“我……那个……我……”杜斐儿吐吐的,就是说不到重点。
“别考验我的耐性。”江若凯出言恫吓,那冷若冰霜的语气令她的心不自禁发起颤来。
“他……他就是我跟你提过,我老爸打算把我塞给他的那个人。”受不了他施加的压力,杜斐儿终于弃械投降。
江若凯闻言一愣,商仲凌竟是……那么杜斐儿不就是
“你父亲是‘翰扬科技’的负责人卓振刚?!”天,那卓晨翰不也正是——
这一对异姓兄妹当真保密到家了!
江若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瞧得杜斐儿心惊胆跳。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杜斐儿飞快的自我澄清,“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说,而且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极力争取的合资计划对象是我老爸,直到今晚踏进我爸的公司我才知道的,所以我急着想要回家,如果被我老爸逮着了,只怕我就见不到你了,还好今天出面的是商仲凌那个死冰块。老公,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满载的忧虑之色稍稍平抚了他被轰炸得昏头转向的神智,终有一天,他的心脏会被她吓出病来。
江若凯头痛的怒视着杜斐儿,心想,她到底有没有大脑啊?
他冷冷的开口,“你以为商仲凌不会告诉你父亲你的行踪?”
“啊!”接到他投下的炸弹,杜斐儿惊得张口结舌。
她……她竟然忽略了这致命的重点!
杜斐儿的小脸迅速一垮,顿时慌然失措,急得向江若凯求救。
“怎么办?我居然忘了警告他不可以说。老公,你快帮我想想办法,绝不能让他露了口风,否则我就死定了。”
而他则会死得很难看,说不定好不容易到手的合作计划也因此毁于一旦。
权衡事态的轻重,江若凯当下铁着心作出决定,“你明天跟我去见你父亲。”
“不!”杜斐儿惊恐的睁大眼,“你不能这么做!”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江若凯面色沉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能再避不见面?”
“我不去!”杜斐儿“哇”地一声哭出来,重重扑进他怀里,两手拼命抱紧他僵硬如石的身躯,“我不要回去,不要逼我回去。”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她的心?她不能失去他啊!
听到她发自心底的呐喊,江若凯冷硬的心肠不由得软化在她泪里。
拥着她在椅子上一道坐了下来,瞧她哭得浙沥哗啦的模样,他不禁轻叹,“斐儿,你到底在怕什么?去见你父亲有这么可怕吗?”
杜斐儿泪涟涟的瞅着他,“难道你就不怕我这一去永远回不来了吗?”
江若凯心头微微一震,但他立刻将那股异样的感受挥去,淡淡地道:“有什么好怕的?你并不属于我,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杜斐儿闻言一颗心猛然紧缩,怔愣的望着他。他……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她清灵的眸子因泪水而迷漾,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伤痛。
江若凯面无表情,他知道一旦让她看出他有一丝心口不一的迹象,就再也送不走她了。
“你非走不可,”他的眼神无情的令杜斐儿的心直往下沉,“我不会为了你而毁掉我数月来努力的心血。”
这一刻,杜斐儿仿佛看见自己的心被狠狠的践踏在地
* * *
“哈啰,我可以进去吗?”李牧耘轻敲房门。
里面没有回音。
她略一迟疑,缓缓推门而入。
房里一片漆黑,静得令人心颤。
黑暗中,杜斐儿宛如一尊雕像般伫立在窗前,四周弥漫着一抹幽幽心碎的气息。
“斐儿,”李牧耘走到她身侧,见她泛白如纸的脸庞,“你还好吧?”
“牧耘姊……”杜斐儿的声音低哑,宛如发自心灵深处的叹息着,“他为什么不能爱上我?”
她的迷惘和困惑不觉触动了李牧耘心底的怜惜,轻轻握住她冷似冰的小手,柔声道:“若凯对你并非无动于衷,只是……他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结……”
“什么结?”杜斐儿冷透的心因她的话而燃起一小簇希望之火,如果是因为有什么原因,而非她一厢情愿,那……
“若凯曾经爱上我最好的朋友。”
杜斐儿全身陡然一震,心浮起难言的复杂滋味,他竟然曾经爱过别人……
“他们为什么没有结果?”她屏住气息等待答案。
李牧耘露出一抹苦笑,“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果。”
“什么?”杜斐儿反抓住她的手,急切而讶然,“牧耘姊,这到底是……”
李牧耘轻叹,“其实说来,是若凯爱得冤枉了。我那个朋友早已有了心爱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再去接受另一个人,所以若凯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
可怜的老公!杜斐儿闻之为他揪心不已。
“若凯就是太死心眼了,”李牧耘叹息,“放不掉过去,也无法迎接未来,害得你也跟着受罪了。”
难怪他始终冷漠的几乎不近人情,原来他也曾为爱所伤……
“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样子?”她好想知道他爱上的是什么样子的女人。
李牧耘深深看她一眼,“你只要坚定的爱着若凯,何必管他曾经爱上什么样的女子。”
“可是我——”
“斐儿,”李牧耘定定的注视她不安焦虑的脸孔,“我之所以告诉你若凯的过往,是希望你不要放弃他,我相信你是能够陪着他走到人生尽头的伴侣,比较过去只会徒增烦恼而已,斐儿,聪明如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是不是?”
她懂,可她却控制不住心里泛滥的幻想,如果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可能会被自己逼疯。
“牧耘姊,谢谢你的忠告,可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请你告诉我吧。”
“斐儿你这是何苦——”
“拜托你。”她恳求的眸光执拗的令人无法拒绝。
唉!李牧耘低叹,不自觉在她坚毅的眼神中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