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一收完帐就返回紫冠府过年的事,在步关之见过晴丝露出的笑颜之后,便不再是件急事了。
步关之想不起来有什么理由可让他急着回府,他像一个在大漠里走了许久的旅人,发现了泉水,令他想沉浸其中,并想在他这个新婚的妻子身上挖掘更多他不知道的事。
当宁玉钗使他心头受伤的爱情走远后,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晴丝,他缓缓坠入了一种单纯而甜蜜的幸福里,才发现再热切的浓情都比不过似水的柔情,因为这道清泉,清晰地映照出爱情的倒影,他看见了一个不想要浓烈似火情缘的男人,他看见了一个喜爱情缘清淡如浅水淌流的男子,他也惊见一直不敢爱的他,原来手中早有份在等待他的完整与美丽的爱恋。
对晴丝产生的感觉,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他不知是良缘之前的盟誓有效果,还是当地静下心来仔细去了解晴丝所产生的结果,他的心头涨满了喧腾的声音,某些幽微的记忆被触动了,宛如新生的双眼重新以截然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晴丝,看那个在他心头的女人。
步关之的心常停留在晴丝的身上,因为晴丝是个完全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她可以在这刻还津津有味地听他说话,而下一刻,她又神游太虚去了。
起初步关之以为是自己的魅力不够,才会让她不能把精神集中在他身上,于是醋一桶一桶地往肚里灌,可是了解她后,获得一项重要的认知。
晴丝会时而抽离思椿的原因就是在思考他刚才对她所说的话,不然就是在深想他的行为举止,她总是来不及想完他的话,所以在听了这句之后就没法子留神另外一句,而且任何一件事物都可以让她放在心底研究许久,因此,她的漫不经心常让她发生意外。
临近北方的风波里,是往北返南的重要城镇,关外的货品在这儿随处可见,关内欲销往关外的丝绸。民生必需品也一批批地聚在此地等待运出,因此在这城镇上,慕名而来的人潮特别多,大江南北的各式商行多得数不清,日日夜夜街头巷尾都热闹繁华,自小待在姑苏不曾远游的晴丝,也对这个对她来说很新鲜的城镇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带晴丝去逛过一回市集的步关之,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又刻意多逗留了数日,再带她去风坡里的各处中集再逛逛,可是步关之很快地就发现了他的错误,因为即使他牢牢地牵着晴丝的手,晴丝的小手仍会不知不觉地溜出他的掌心,他常在市集里走着走着,身边就少了一个人,急得他在人群中四处寻找那个又走失的晴丝。通常找到她时,她不是已经在雪地上跌过胶,就是被人群擦撞得一身青紫,他还曾几度从人肉贩子的手中将她抢回来,种种的意外状况吓得他不敢再轻易带她上街。
不能再自由地四处行走的晴丝,在厢房里纳闷地看着近日来常动不动就喝起闷酒的步关之。
酒,真的很好喝吗?
她想着想着,小手便偷偷地伸至酒杯前,想试试他喝的酒和宁环喝的有何不同。
目光未曾离开她的步关之,轻轻压下她伸过来的小手,从她好奇的眼神里知道她想做什么事,他缓缓地对她摇首,表示她喝不得,他还记得上回她才被灌了两杯就难受得不得了,而她还想再试?
“一口?”晴丝伸出食指,张大了明眸学起他讨价还价的技巧。
步关之没得商量地摇首,“一口也不成。”
“可是看起来好像很好喝。”晴丝还是跃跃欲试,况且李白不都说过了吗?“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李白喝酒都喝得可以为酒作诗了,想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对你来说不好喝,而且你也经不起醉,”步关之宁愿看她在一旁好奇不已,也不要让她这个没酒量的人醉得好苦。
晴丝抿着唇,清灵的眼眸转呀转地,然后朝他粲然一笑,轻挥着小手要他靠近她。
步关之的心神迷失在她不常展露的笑面中,飘飘然地挨近她的身边,晴丝笑盈盈地伸出一措,在他唇上沾着残留的酒渍,而后将指尖凑近自个儿的唇边品尝。
晴丝品尝了一会儿后,慷懒地舔着唇瓣下评语,“甜甜的。”
步关之早忘了她的举动是在做什么,两眼发直地盯着她诱人的唇舌动作。
“味道不象说的不好喝。”晴丝以描抚着自己红艳的唇瓣朝他点头,满心打起步关之手中那杯酒的主意来。
“晴丝,你想再试吗? ‘他徐徐地在她的耳边问,并把手上的酒挪至她的面前。
“可以吗? 晴丝不疑有他的捧着酒杯问。
“可以。”步关之一手撑着下颌看她欢喜的脸蛋在喝了一小口之后,两道细眉顿时皱紧,又哈又咳地把酒杯放回去。
“现在还甜吗?”步关之拍着她的背,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小脸配红似霞。
晴丝频吐着舌,“好辣……”
“所以我才不要你喝,这是烈酒,哪会甜?”步关之以指轻刮着她温热的小脸,对她薰薰然的模样既溺不已。
“可是刚才明明尝起来是甜的。”晴丝皱眉地反驳。
步关之轻扳过她的脸庞,诱哄地将层靠近她,“可能是因为你喝的方式不对,所以味道才会不一样。”
“真的? ”晴丝光是盯着他的唇,然后有点怀疑地再看向他的双眸。
步关之朝她挑挑眉,先是自己再喝了一口之后,拉着她的纤指沾着他的唇,然后将她的指尖送进她的唇里。
“真的不一样,”晴丝认真地点头同意,酒的味道好像淡了些,而且有另一种味道却浓郁了些。
“我想……你应该是可以喝一点点来怯寒。”步关之再度欣赏她撩人的尝酒法之后对她说。
“我可以喝了?你不是说半口也不成?”晴丝疑惑地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在眼底深处,似乎有两簇正在燃烧的火苗。
“只要你喝的方式对了就行。”步关之笑着将她揽人怀中,无法自制地吻上她那张使人想咬上一日的唇瓣,并且在她口中寻找那动作擦人的丁香小舌。
步关之在她的唇里尝得不够过病,辗转地吻至她的耳垂。下颗,再撩开她保暖的衣领,在她雪白的颈间细细地啃吻,把她视为一盘上好的佳酿。
晴丝满面通红地以手抵着他的胸膛,“我……我刚才不是这样喝的。”
“对我们而言,这方式很正确。我们是夫妻。”步关之敛去了眼眉问的笑意,慎重地对她说。
“夜深了,我该去睡了。”她甩甩头,语气明确地告诉他,轻轻地跳下他的双腿独自走回她的床边。
步关之一语不发地看着她解开大衣准备就寝,方才,在她游移的眼眸中,他看见了她的不安和害怕,他不明白,她在怕什么?他不都已告诉过他不会负了她吗?他只想与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别无其他的愿望,他都可以放下多年来的心结,将自己恣意地倾注在她身上一赌,赌她是他这世再爱一次的机会,而她为何没有勇气陪她一试?
“你在做什么?”晴丝楞楞地看他先是去把她床上的被褥搬至他的床上,然后又把让给她的火盆也搬来他的床边。
“准备我要睡觉的用品。”步关之忙碌地铺完床之后,再走全她的身边顺便也把她给搬去他的床上。
“我……我也是用品之一?‘被放在床上的晴丝,结结巴巴地问着自行在脱着她外杉的步关之。
“这里才是你该睡的地方,”步关之吻吻她的唇瓣,两手齐下地迅速脱去她的衣衫,并赶快地用厚被将她覆盖着免得受凉。
“但你以前说……”晴丝直起身子想告诉他,但冷不防地被他投注在身上的视线看得遍身操热,当她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时,才知道他为她盖好的被子早已滑落,一片春光尽现在他的眼前。
“以前是以前,现今是现今,不但情况不同。心境不同,而且我也不想再隔床看着你而彻夜未眠,我不习惯失眠,我要拥着我的妻入睡。”
“我恐怕会失眠……”晴丝眼眸闪烁地摇首,想推开他时却又碰到他光滑的胸膛,令她不禁口干舌操地赶紧收回手。
步关之充满笑意地在她的耳畔轻声呢哺,“我保证,你不会的。”
当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身躯时,晴丝静止在他的怀中不动,微微的颤抖传达至他的掌心里,步关之立即停下来看着她犹疑的眼眸,了解她所害怕的是什么么。
他拉着她的手贴向他的心房保证,“相信我,我不会收回你的心愿,你有我。”
那一夜,晴丝真如步关之所说的没有失眠,而接连下来的数日,他们俩也鲜少踏出房门,接下来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们就这样地在芙蓉帐中度过。
打从步关之回府的消息传遍整座紫冠府时,所有的人均带着异样的神色,一路恭迎步关之与晴丝双双人府,还有两个脸色难看到极点的人一直持在大厅里等他们。
步关之搂着晴丝的腰,小心地走过地上锦锦的细雪,才要进厅就被其中一个弟弟给堵个正着。
‘大哥。“步少提也没等步关之整顿好沾了一身落雪的仪容便迎了上去,但步关之却将他给谁开,反而先轻柔地替晴丝拂去发上的雪花。
火气已经在肚内烧了几日的步千岁,来来回回在大厅内重重地踩着步于,一径地低首走着,头也没回,火气挺旺地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可回来啦。”说什么会快去快回,只不过是收个帐,居然一收就收这么久,他们在外头快活,而紫冠府却出现大风大浪了!
“大哥,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步少堤正要开口向他报告,而后错愕地停顿下来揉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举动,“大……大哥?”
打从一进厅内就正眼也没看两个弟弟一下的步关之,为了晴丝正忙碌着,一会儿替晴丝脱下沽雪的大衣,一会儿去倒碗热茶为她暖暖身于,并且随手拉过步少堤在他怀中取走保暖的暖香袋,将它放在晴丝怀里让她热烘烘的,他再伸手抚着她的唇,觉得惊凉的,于是又亲自以唇替她吻暖,总怕容易着凉的晴丝犯病。
“哎呀呀,咱们紫冠府的气候变了!”眼见这种怪状况的步千岁急停了脚步,把先前恼人心火先搁至一边,搓着下巴赞叹。
“三哥,大哥病了吗?‘步少提以时撞撞步千岁问,他有没有看错?眼前这个既殷勤又疼惜晴丝的男人,是他的大哥怎么性子和出门前差这么多?
步千岁抚着下巴笑,“他没病,他在发春。”
“少堤,有任何事都等三日后再来沁雪院踉我说。”步关之在觉得暗丝的身干已暖和多了后,随口交代,便揽着晴丝要回沁雪院。
“慢……慢着。”步少堤连忙从震惊里急急回神,快步地拦下他们,“大哥,这事你不能等!”
步关之眼眸微眯,“我说三日就是三日。”晴丝在回来的最后路程上,偎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一定是累坏了,他得快点带她回去休息并把她照顾好。
“随他,反正这是他自个儿的事,他新婚燕尔就让他去。‘步千岁才不去碰一鼻子灰,懒懒地坐在椅上叫那个小弟别再自讨没趣。
步关之听着步千岁话里头刺刺痒痒的音调,立即想起他还有一笔没讨回来的帐,而他这个紫冠商人向来都不爱有人欠他的帐。
“千岁。”他放开晴丝,慢条斯理地走至步千岁的面前,轻勾着手指要步千岁站起来。
“做什么?”步千岁觉得莫名其妙地照着他的意思站起。
“送你一样大礼。”步关之温和地笑,冷不防地一拳轰向他的腰际。
“要命……”步千岁捧着腰腹龄牙咧嘴地跪下,被那记狠拳揍得几乎说不出话。
“三哥,大哥干嘛揍你?‘步少堤忙着去扶起他,很同情地看他被人修理。
步千岁眉心抽痛地瞪向步关之,“发春的男人都会转性子。”这算什么哥哥?想当初撮台他们夫妻俩的人是谁?好事成了就把他这个媒人给扔过墙,没良心!
“你怎么打他? 晴丝板开他的手,对他突然揍步千岁的暴行大惑不解。
步关之瞥了步千岁一眼,淡淡地向她解释:“我只是在送他我从风波里带回来的大礼,并且顺道感谢他。”他在出门前说过回来一定会找这个弟弟算帐,君子一诺千金,他当然得守信。
“大嫂,大哥的这份大礼送得我好疼,你帮我揉揉。”步千岁顿时坏心又起,装着一副苦瓜脸望着晴丝,企图博得她的同情好来激激他大哥。
“好。”晴丝想也不想地就答应。
“我来帮你就行了。”一肚子闷醋的步关之却抢先晴丝一步,脸上泛满邪恶的笑意,井撩起袖子准备结实地揍他一顿,步千岁脸色立刻翻白。“我不疼了!”
“睛丝,咱们回沁雪院,”步关之狠狠地再瞪了步千岁一眼之后,看外头风雪小了点,便拦腰抱起她快速地往外走。
“那个……”晴丝脸红心跳地推着他的肩,“大家都在看。”他们一回紫冠府就已经引来府里人们的注意,现在他又不避讳地抱着她,只怕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凸了。
步关之一脸的无所谓,“让他们看。”
“给我一个把我押来这里的理由。”
步关之翘高了腿,手指不耐地敲着桌子,瞪向这两个把他硬从沁雪院拖来倚云院的弟弟。
房里的三个男人一致地张大了眼对步关之猛瞧,对他脸上的急跺研究了大半天,看他像个掉了个宝贝的东西般,人虽在这儿,但心却不在,觉得这次收帐居然能收得这么反常,大哥似乎是记起他成过亲这回事了,不像以前老忘了自己还有个妻子。
步千岁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推了步熙然一把,叫还在装病的步熙然去问。
“大哥,你的洞房花烛夜到底完了没有?”气色不是很好的步熙然抚着微微作疼的额际问,很想知道这个出外收帐迟迟不回,而回到府里后又窝在温柔乡里的大哥,到底是过足了新郎倌的瘾了没?
“还没。”步关之脚跟一放,拉着长袍就准备再回沁雪院,宁可亲热地搂着晴丝也比在这儿着他这三个无趣的弟弟来得好。
步少提连忙拖住他,“等一下,你有事要听我们说。”
“晴丝一个人在沁雪院里我很不放心。”步关之的一颗心早飞回晴丝的身边去了,一直想着独自留在院内的晴丝此刻在做什么。
“在自家府内有什么好不放心?‘步少堤急急忙忙地把他再推回椅前坐下。
步关之非常紧张,“我不想离开晴丝,因为她总是漫不经心的,非得有人照顾她的安危不可。”
又在发春了,步千岁在是着不下去,虽然很欣慰大哥能把心放在晴丝的身上,但也觉得变了个样的大哥愈乘愈恶心。
步千岁瞪着白眼嘲讽:“大嫂不会有事,有事的是你。”
“我?”步关之被步千岁一讽刺之后,稍稍有了点精神来关心其他的事,“我不在府中时,出了什么事?”难得他的三个弟弟都聚在一块,而且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看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步熙然在病床上头痛地宣布,“宁玉钗回金陵城了。”当年那个抛弃他大哥与长工私奔的女人,顶着难听的名声回城来找旧情人了。“宁玉钗”这三字在步关之的心版上撞击着,但他听不出他心头有何回响。
“这事与我何于?”他扫了那三个皆在研究他表情的弟弟一眼,不干已事地挑着眉问。
步熙然与步千岁有默契地交换眼神,心底都有了谱,而与他们两个完全没默契的步少堤就显得很忧愁。
步少堤转着手指苦恼地向他报告,“宁府几日前去了三叔那边,要求三叔叫你将宁玉钗收为二房。”
步关之听了眼神冷下来了,心头立即把原因联想到宁环的身上,用脚肚也想得出这是宁环为保住家业而做的事,想用宁玉钗来挽回他要断绝宁府生计之事?而那个宁玉钗能在做出背叛他的事后,还敢厚颜无耻地回头叫他娶她?
“我不纳妾。 他好不容易才和晴丝像对恩爱的夫妻,他在晴丝的身上,找到了年少时曾经想过而又失落的梦,如今他怎能让另外一个人再度打碎它?
“大哥。‘步少堤将一只通体翠绿的管子交给他,”宁玉钗托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还给她。”步关之没伸手接,直接叫步少堤送回去。
“大哥,宁府特意去找来三叔说情,而三叔已经答应了,说会以长辈的身分择日将宁玉钗纳给你为妾,你说这下怎么办才好?”步熙然较重视现实的问题,也对晴丝的处境感到烦恼。
“三叔收了宁府多少银两?”步关之阴沉着眼眸反问,太了解他同亲却不亲,辈份上却是叔父的亲人。那个只会伸手向人拿好处的三叔,这次会闲来无事做主力他纳妾,八成又把他们给的钱花光了。
步熙然拌着眉心,“听说数目挺大的。”一想到那个只仗着他们紫冠府威名,在外头招摇撞骗的叔父,步熙然就有点怨他们的祖父母干嘛生个这种不长进的叔父,不但在他们父母生前找麻烦,父母过世后也想从他们这群小辈里挖钱。
“千岁,拿两倍的数目去打发三叔退回纳妾这事,叫三叔别再插手。”步关之马上向管钱的步千岁吩咐,并开始在想是否该别再顾及亲人情面,把那个老是伸手向他们要钱的三叔驱逐得远远的。
步千岁摇着手,“咱们就算摆平了三叔,也打发不了宁府,在三叔擅自做主收了宁府的银两和大礼后。宁府已经四处散播你要纳宁玉钗为妾一事的消息,现在金陵城里都为你才新婚就纳妾这事一片沸腾,而且再过两日,宁环就会带着宁玉钗来府里。”
“你想法子去收口那些流言,并堵上那些嘴,并且去我的银库里提笔款子,宁府给了三叔多少,你就奉还宁府多少。”
“又要花钱了。”步千岁满心不甘地看他们辛苦挣来的钱,就这样又拿去花钱消灾了。
步关之又对步少堤弹弹手措,“少堤,宁环两日后若来了,你先废了他那双手,再告知他退婚这事,你若下不了手,我会亲自打断他那双曾对晴丝不规矩的手。”
“大嫂那边你要怎么交代?”步少提是不知宁环跟他大哥结了什么梁子,只担心晴丝的感受。
“瞒着她。”步关之严肃地向他们表明,“这件事你们一个字也别让她知道,我不要她因此而伤心难过,我娶的妻只有晴丝一人,我不会再娶,也不会纳妾。”
“如果宁玉钗不愿退婚,执意要嫁呢?”步熙然搔着下巴问,不认为宁府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了。
“千岁,你去推掉她。‘步关之两眼往步千岁的身上看,把这个重要大任交给那个嘴巴刻薄的弟弟。
步千岁爱理不理地撇清关系,“我干嘛要膛这种浑水?”他才不要去跟那个女人周旋,那个女人又不是他以前的未婚妻。
“不然你就准备成亲。”步关之把指间的关节按得喀喀作响,笑得很阴森。
步千岁顿时头痛,“和谁成亲?”
“宁玉钗。”步关之一笑,若是宁府执意要嫁而二弟又不帮忙,那他就把宁玉钗送给二弟去消受。
步熙然与步少堤同情地看着被打鸭子上架的步千岁,心底皆默默地为他哀悼。
步千岁咬着牙瞪向最会记仇的步关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