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放开我,龌龊可恶的浑蛋!”盼云使劲挣扎,对方却始终不为所动,穿过阴冷晦暗的长廊,走过庭园,他在一间房前停住,一脚踢开房门进屋,将她狠狠抛在床上。
“你……”盼云惊疑不定,蜷缩在床角,一双惊惧的眼死瞪着他,“你不要乱来,我……我……”
她想起了他刚才说的那句——今后,她是我的女人……
天哪,不,不!她不要!
泪痕未干的雪白容颜,此刻看来是这么的楚楚荏弱,我见犹怜,只可惜,冷影始终无动于衷。
他冷冷地扬起眉,嘲弄地道:“殷盼云,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凭你,我还看不上眼。”
骗鬼!盼云怒瞪着他,“你究竟想怎样?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斜倚在床边,双手环胸,仍是以没有情绪的幽冷目光凝拐着她,“天理循环,血债血还。”
她一凛,声调紧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轻哼,阴沉的神色使得盼云浑身一颤。
“你是谁?冷影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对不对?你要报仇?但,为什么?”她再也受不了了,大声喊道:“够了!别再这样看着我,就算我罪该万死,你至少要告诉我原因。这样算什么呢?你一迳的认定我欠了你,可是你却什么也不说,要我任你宰割,至少也该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为什么,就算真要我拿命去抵,我也才死得心甘情愿。你说呀!告诉我为什么?”
他依然不语,深沉的眼眸读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了好久,就在他打算开口之际,一名娇艳的女子闯入房中。
“冷影,冷——”声音戛然而止,来人震愕地盯住缩在床角、衣衫不整的盼云,再惊诧地望向冷影,“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你……这种事你不是向来不屑为之的吗?”
等着他垂怜的女人多得是,如她……况且这不是他的作风,怎么会……
冷影知道她在想什么,并没有多加辩解,只淡淡地绕过她,为自己倒了杯水。
她又气又恼,怨妒的怒焰射向一脸茫然的盼云。
我得罪她了吗?盼云喃喃自问,这女人不友善的狠毒目光,似要置她于死地似的,她怎么这么倒楣呀!无缘无故饱受身心的折磨已够悲惨了,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招来一连串的怨恨,她招谁惹谁了?
“你说呀!冷影,你究竟在搞什么?”女子不满地怨道。
冷影不悦地蹙起眉,冷声道:“不要得寸进尺,施映仙!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凡事都要向你报备,连自由都没有。”
名唤施映仙的女子一愣,忙展开一抹艳丽动人的笑容,偎向他嗲声撒娇,“冷影,你别生气嘛!人家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关心你……”
冷影视若无睹,冷漠地挥开她搭上的手,将风情万种的她毫不留恋的拉离自己。
盼云冷眼旁观这一切,这才恍然大悟施映仙的恨从何来,原来……为的是他!她忍不住要讽刺的想,这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温度的冰山男子,有什么地方值得女人倾心眷恋的?这女人居然还以为自己会对她构成威胁,算了吧,她才不希罕!
“殷盼云,如果你够聪明,就该知道想活命的话,别轻举妄动才是明智之举。”
呵!这算是良心的忠告?!
盼云回以讥讽的冷哼,“多谢‘关心’,感激涕零,铭感肺腑。”
一旁不甘被冷落的施映仙娇哄地叫道:“冷影,你……”
“如果你闲着没事做,你的衣裳这么多,拿几套给她换上。”
施映仙大为不满:“我为什么要——”
冷影不耐地打断她,“不要就算了,我自己有办法”
“喂!冷影,冷——”施映仙叫着,冷影却没搭理她,转身冷漠地离去。
施映仙愤恨地回首瞪着盼云,“空有一张脸蛋的美丽娃娃,哼!冷影才不会看上你。”
你以为我就希罕哪!盼云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有些女人就爱睁眼说瞎话,若非自觉受到威胁,又怎会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呢?
但盼云向来不喜与人交恶,在她那个只有真、善、美的世界里,只有真诚与柔和,不管对方如何的不友善,她都没心思和她斗,尤其是身处于此刻的危险状态,自己这副模样根本寸步难行,当务之急只有找来一袭像样的衣裳,然后设法离开此地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不会傻傻的听那个大坏蛋的话,乖乖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与其在这里说自我安慰的蠢话,你何不给我一套衣裳,让我自行离开,就不必担心我会留在此地和你抢男人了,是不是?”
施映仙警觉地盯着她,“你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这么好欺骗。”
她压根儿不相信盼云会这么好打发,说不定她是在计画什么,她得留心才是。
盼云气恼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能图谋什么呀!施映仙难道看不出自己有多虑急切地想逃离这里吗?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郑重道:“我再说一次,我没兴趣和你争风吃醋,那个男人随你要怎么‘享用’都不干我的事,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我受够了!再待下去,我不知道那个冷血的浑蛋还会用什么残忍的方式对待我!”
“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然呢?我告诉你,这种男人,别说我此刻对他恨之入骨,就算不恨他,我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一丁点的感情。”
施映仙半信半疑,问道:“你会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衷心所愿!”她肯定地道。
“那好,我去拿件衣服过来。”
见施映仙如释重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盼云心想,这女人恐怕爱冷影爱得很惨。他到底有什么好呢?为什么有女人如此深切地痴恋着他?他既无情又冷酷,全身上下更无一丝温暖与柔情,而她也会亲眼目睹他对施映仙没有一丁点疼惜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这个女人还傻得去爱上他呢?简直自讨苦吃嘛!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她怎么也无法理解施映仙的心态,终其一生,她恐怕永远也无法领会吧?
***
基本上,一般想逃跑的人,都会选在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的夜里,盼云当然也不例外。
不知是冷影太轻率大意,还是过于自信,从昨天离去后,就没再来看过她,他难道不怕她逃跑吗?不过这样也好,她要逃离这里就容易多了。
不过,她错了,错得好离谱!
本以为少了冷影的盯哨及注意,她要逃跑该没多大的问题,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简直可和迷官媲美,绕了好久,她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了,依然找不到一条可以脱离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的路。
“要命,这施映仙也真是的,只会急巴巴的赶我走,明知会发生这种情形,也不指示一下我该往哪儿走才对,这下惨了……不行,我一定要努力,万一再落到那个卑劣的男人手里,那我准会死得非常难看。”如果注定她在劫难逃,那她宁可死在外头,也绝不接受冷影的折磨!
这里是哪儿啊?她左右张望着,四周阴沉沉的,愈看愈毛骨悚然。她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方来呢?她并非博学多闻、绝顶聪明的殷行云,自然不可能敏锐机灵地看得出里头处处玄机、危机重重……
前脚才刚踏出,所有的事全在她措手不及的当口发生!刹那间,万箭齐飞,她吓傻了眼,尚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用力往后一拉,跌进一副坚实的胸瞠里,她被护在安全的怀抱中,所有飞向他们的箭全被他俐落地以手中的剑挡了下来,一个旋身,他迅速将她带离了危险地带。
盼云惊魂未定,骇白了一张脸,当她抬起头看清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条命的人是谁后,她倒抽了一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影脸色铁青,阴沉得吓人,他抿紧了唇,不发一言地用力扯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她又惊又急,无奈就是挣脱不开他铁一般牢固的箝制。
他看来气坏了!盼云暗暗心惊,她一定是把他给惹恼了。他会怎么对待她呢?想到这儿,她开始慌乱了起来。
冷影用力踢开门,粗鲁地将她甩进床中,语含愤怒地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任性而为的下场,早说过要你别轻举妄动的,这里机关重重,只要一个不留神,你的小命随时都会结束。”
盼云揉揉被他抓红的手腕,闷闷地回道:“这不正合你意?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救我,‘黄鼠狼’!”
她是在暗讽他“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想死是不是?好,我会成全你,如果你喜欢万箭穿心的死法,我不阻挡你,请呀!”他寒着一张脸,用力地用开房门,“要是你能活着离开青焰门,我甘拜下风,去呀!”
青焰门?
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的小脸又迅速刷白,她颤声问:“青焰门?你刚才是说青焰门?!这里是青焰门?”
“没错,所以,你要是不想死得太早,最好安分一点。”
盼云悲惨地闭了闭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青焰门之名响遍江湖,她曾无意间听三姊殷行云提过,所以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手组织,拿人钱财,便负责为人办事,索价高得惊人,不过凡青焰门盯中的目标,从来没有人能幸运的逃过,而青焰门也不容许失败。
天哪!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来呢?此刻,她看清了一项事实,除非冷影心甘情愿的带她离开,否则她想要活着闯出这个可怕而神秘的地方,可能性完全等于零!
“你是青焰门的人?”
他默然。
换言之,他也是个冷面心寒、视杀人如家常便饭的冷血杀手?
她掩着唇,以防自己尖叫出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作践别人的生命,也作践自己的命?”
“我不以为你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有,我有!如果这和你挟持我有关,我就有权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直视一脸深沉的他,冷静下来正视他的此刻,竟觉这张面孔并不陌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冲击着她,在哪儿呢?她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我要知道一切,若我真亏欠了你,我甘心把命赔给你!冷影——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
他双拳紧握,直视着盼云,“你只说对一半,冷——确实是我的姓。”
冷这个姓并不普遍,蓦地,她想起来了……
“冷剑尘。”他冷沉地吐出三个字。
冷剑尘?!盼云惊诧地张大了眼,还没考虑这么做妥不妥时,人已不受控制地扑向他,紧紧抓住一脸愕然的他,叫道:“冷剑尘?你是十六年前大难不死,冷氏一门唯一存留下来的人?”也是她——无缘的“未婚夫”。
“他告诉你了?他居然会将自己做过的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告诉你?他说得出口?”他明显感到意外。
这是第一次,盼云见着他一派冷凝之外的神色,他向来不将自己的情绪反应显示出来,但盼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什么叫‘天理不容’?你口中的‘他’又是谁?”
冷剑尘挑起眉,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当初的猜测是对的。
“殷年尧,你最敬爱的父亲!”他咬牙忿然道。
清清楚楚的抽气声在室内响起,她瞪大了眼,猛摇着头惊叫道:“不,不会的,你乱讲,我爹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他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会的,不会的……”
“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他万分讽刺地狂笑出声,“冷氏一门血案是他光明磊落的杰作,三十七条血淋淋的惨死生命是他不欺暗室的成果;我十六年来噩梦般的煎熬折磨是他光明磊落所造成的,而我今日过着晦暗阴冷的杀手生涯更是他不欺暗室下的结果!好一个光明磊落、不欺暗室!殷盼云,如果这不叫‘伤天害理’,又该叫什么?”他一步步逼近她,写满悲愤与狂怒的眼直视着面容惨白的盼云。
“怎会……我爹……”她浑身冰凉,无力地跌回床上,满心惊惶。
“今天,我就是杀了你,也难抵我冷氏一门三十七口枉死的冤灵,更难抵我这十六年来所受的磨难与煎熬!”
“我……”盼云拼命的抗拒着这则惊骇的讯息,不断的重复着:“不会的,不可能的,这一定是误会,我不相信我爹会……不!我们一起去找我爹把话问清楚好不好?那时的你不过才五岁,也许你……”
“要我去听那个包藏祸心的伪君子舌粲莲花、文过饰非?不,不用了,我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临死前那份强烈的痛心与悲哀?你知不知道死于自己最信任的生死至交手下,心中的伤痛有多深?你又知不知道,当我父亲紧紧将我护在身下,以自己的身体代我承受一刀刀致命的伤害时,我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每天、每夜,当我思及这一幕,我又是如何痛断肝肠,你尝过这滋味吗?你承受过吗?不,你没有,你只是个娇生惯养、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中呵护着长大的娇娇女,你当然不懂!而我这一切,全都拜你那个泯灭天良的父亲所赐。我父亲临死前,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握住我的手,清清楚楚的告诉我:‘要报仇,找殷年尧!’他死不瞑目,不论我颤抖的手怎么做,都无法使他合上眼,当时,我就发誓,只要我还有命的一天,势必要殷年尧血债血偿,让连死都不瞑目的父亲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面对此刻面色阴沉凄绝的冷剑尘,听着字字含悲泣血的控诉,她喉头发热,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回想起父亲提起冷家人时一脸深深的歉疚,以及口口声声说着补偿之类的话……天哪,莫非冷剑尘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父亲当真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她惊疑不定,哑口无言。
“所以,今日就算我要用你殷家人的血以祭那三十七口冤魂,又何错之有?”
“我……”滴滴的热泪滚滚滑落,“若事实真如你所言,我无话可说,只求你放过我三个姊姊,她们皆已出阁,冠了夫姓,不算是殷家人了。”深吸了一口气,她从容地闭上眼,“你动手吧!”
父债女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她的血,能使冷氏一门枉死之人安息,她又有何怨?
冷剑尘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深幽的眼紧盯着神色苍白的盼云,他该动手的,一开始,他便是这么打算着,杀她,是必然的事,但——
若真要她命亡,方才在她触动机关、千钧一发之际,他又怎会毫不犹豫的救她?!
是不甘心她就这么死了吧?他承受过的苦,要她也一一尝尽,要她这个不识人间愁的娇娇女也体会什么叫“痛心疾首”,什么又叫“痛不欲生”!
他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而他也的确这么说了:“就这么让你死了,你如何明白我这十六年来受得是什么样的痛苦?”
盼云打了个寒颤,浑身凉透。“你……你要折磨我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他笑的阴沉,“你的命,我会取,但不是现在。”
盼云跌靠床沿,面如死灰,再也无力多说什么。“如果这样能消你满怀怨恨,我还能说什么?反正,这是我们殷家人欠你的。”
触及她眼底的凄然与绝望,他别过眼,退了一步,什么也没再说便狂奔而出,任谁也不知道,在那一刹那,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盼云咬着唇,凝望他远去的身影,惆怅悲楚的心头只剩一片茫然——
***
“你没走?!殷盼云,你耍我!”当施映仙发觉盼云依然身处青焰门,留在冷剑尘的房中后,其愤怒可想而知。
“大小姐呀!你该不会以为我有通天的本领,能出得了青焰门吧?”愣了一下,她幡然醒悟,“你是故意的!明知我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你却什么也没告诉我,存心要我去送死!”
可恶,她真够笨的了,居然到现在才想通!
施映仙一窒,无言以对。
没错,她是有意要盼云白白送命,可是……凭她一点武学基础都没有的弱女子,如今怎可能还安然活着,除非,她根本就没离开过冷影的房中!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盼云回道:“我福大命大,纵然步步惊魂、险象环生,最后还是化险为夷,死里逃生,如果害你失望了,实在抱歉得紧。”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算计陷害的滋味,尤其她此刻的心情实在糟透了,说话自然客气不到哪里去。
“你——”施映仙虽气恼,最后也不得不妥协,“好吧!我带你出去。”
看来,人家恐怕真把她当成极大的威胁,处心积虑的要她消失。
盼云苦涩地一笑道:“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刻我不会离开。”
如果父亲真欠了冷剑尘什么,就由她来偿还吧!她的牺牲若能换得殷府未来的平静与安宁,不论要她如何,她都甘之如饴。
“殷盼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冷影是我的,你别白费心机了。”
盼云蹙起眉,她在想什么?而施映仙又说到哪儿去了?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十万八千里远的事全都被她给扯到一块儿去了。
也许,是自己真的让她倍感威胁,否则她又何必像个惊弓之鸟,敏感得要命。
“我让你很不安心,是吗?”
“谁说的!”这会儿又有人口是心非,打肿了脸充胖子,“我爹可是青焰门的门主,冷影是个聪明人,才不会舍我而就你。”
又一个拿身家与名利当索爱筹码的肤浅女人。盼云无奈地摇着头。
冷剑尘会在乎那些虚浮的诱惑吗?她思考的结果是——他不会!要不,他该会对施映仙曲意奉承,又怎会待她冷若冰霜,不假辞色?
“是否——正因为他不曾在意过你能给他的一切,所以,他才值得你倾心狂恋?”盼云沉吟着说。
施映仙脸一变,“但,他早晚会想通的。”她也明白,这是自己唯一拥有的利器,可是对冷影却完全起不了作用。
“若真是如此,他还值得你这般执着吗?”这番话无疑是推翻了施映仙的说词。
冷剑尘——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不慕名利,却只苦苦拘泥执着于两败俱伤的复仇,是否,十六年前的那场悲剧带给他的伤害太过椎心、太过痛彻心扉?
“你的意思是,已决意和我卯上了?”施映仙的脸色难看极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盼云也懒得解释了。
盼云一脸的淡然,看得施映仙怒火一把,“殷盼云,你别太自信,别忘了你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我还是有本事解决你的命,所以……”
真是受不了!盼云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望向她道:“说够了没有?我再说一次,他不可能爱上我,而我也不会爱上他,我们之间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爱,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你对我防备心这么重,但事实上我是全天下最不可能威胁你的人,这样够不够清楚了?”
什么嘛,愈说愈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她和冷剑尘?真是举世无双的超级烂笑话!
施映仙会信她的话吗?会才有鬼哩!
盼云长得太美了,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娟细的柳叶眉,两泓如薄雾般灵澈的眼眸中总是闪着澄净无邪的光芒,俏鼻直挺,不点自红的玫瑰唇瓣,凝雪般细嫩的容颜有如出水芙蓉,美得撼人心魂,如此不染尘烟的灵性之美,纵然孤冷如冷影,也难保他不会心动,一般人想不动心都难,何况是一身沧桑气息的冷影,最是需要盼云纯净、似水柔清的慰籍……要冷影把持住一贯的冰冷无情,怎么可能呢?!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只消一眼,施映仙便感觉到极大的压力,要她不将盼云当威胁怎么可能嘛!
“殷盼云,你考虑清楚,你是要现在离开,还是选择死在我手里?”
这女人真是冥顽不灵,怎么说也说不通,算了,随便她了!
“我不会走的。”反正早晚都是死路一条,她也不在乎施映仙会如何对她。不知哪来的笃定,她知道若她此刻当真随施映仙离去,那么冷剑尘绝对有那个本事使殷家上下鸡犬不宁,所以,她情愿以自己的牺牲换取殷家的平静。
“你!”施映仙为之气结,恨恨地瞪着她,在无可奈何之余,也只得气恼地拂袖而去。
这个决定——是对的吧?
盼云茫然的问着自己,留在这儿,她至少可以试着化解冷剑尘心中的怨恨,但……这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她能化解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