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准你再出门了。”陶悯悯双手横阻在大门口,虽然娇小的她无法全然构到门边,但从她那张豁出去的脸孔可看出她的努力与坚持。
她今天是吃了秤铊铁了心,绝不能再让哥哥去见柳依苹,绝不!
“悯悯,你让开。”
陶硕站在悯悯面前,表情中有些无奈,事实上,他压根儿不在意悯悯的阻挡,人高 马大的他只需轻轻一拎,他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妹就会马上离开地面,像只猴儿似的吊在 门板上,只是他不愿这么对她,毕竟她的出发点是为他好。
“除非我倒下。”她冲着他嘻嘻一笑。
“我不想欺负你,你好自为之吧!”她的话令他浑身一颤,但陶硕还是拚命压制想 动手的冲动。
陶悯悯那镶着长睫毛的大眼对他眨呀眨的,“你为了柳依苹,可以对自己的妹妹动 手吗?”
陶硕叹了口气,由于父母早逝,从小他就和悯悯两人相依为命,悯悯是他仅有的亲 人,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呀!
“你知道我不会的。”
“我不知道。”悯悯双手打横撑得更直了,“我只知道你爱死了柳依苹,也知道你 会为她做出不该做的事。”
“什么不该做的事?”
“私奔呀!”她顺口答出,却引得陶硕心中一阵惊骇。
“你知道我的计画?”他震愕。
“你每晚在房里挑灯夜战,我哪会看不出来你在忙什么。”她扬眉凝视着他,表情 中有种抓到他把柄的得意之色。
“没得到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擅自进我房里?”
陶硕着实生气了,他最注重个人隐私,悯悯又不是不知道,她还明知故犯!房里有 一堆他构思经月该如何潜进柳宅的地图,和与依苹会合后远走高飞的计画,更有着他们 的逃逸路线,这丫头怎么可以……可恶!
“我担心你呀!哥,你该不会不知道柳员外的势力吧?如果不幸失败被他给逮着了 ,他可是会把你送进衙门坐苦牢的!”悯悯年纪虽不大,但可没有陶硕的异想天开,任 何事都有挂一漏万的可能。
“不准你诅咒我——”“啪!”一声,陶硕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随即他紧抓住自 己不听话的手掌,后悔莫及、眼含悲痛,“对不起,悯悯,哥不是故意的。”
悯悯抚着自己发疼的面颊,不在意的揉了揉,很洒脱的耸耸肩,“没关系,本来就 是我不对,我不该随便进你房间,翻你东西。”
“我……”陶硕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其实我也很喜欢依苹姊,只是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父亲碍着了我的眼,你若能跟她 逃得出去,我自然高兴,怕就怕——”
“我会小心的。”
“一个失误将会毁了你的一辈子!”悯悯激动难言。
“但如果不试一试,我却会后悔永生永世。”
“哥——”悯悯抱紧他,虽说自己从未谈过恋爱,但倘若她能遇上一个像哥一样重 情重义的男人,她亦无怨无悔。“依苹姊好幸福。”
“这是我最想带给她的,只可惜……”无情的身分背景差异将他俩打入了地狱,万 劫不复!
陡地,悯悯推开他,以一副很坚决的神情告诉陶硕,“既然你已决定这么做,我自 愿帮你。”
“你帮我?”陶硕愕然于她的改变。
“对呀!多个帮手总是好的,我可以帮你把风。”悯悯毛遂自荐。
“不可以!”他却断然的拒绝了悯悯的好意,不为别的,而是他自知此去的风险有 多大,绝不能拖她下水。
无法依照爹娘临终的遗言好好照顾她已是他的不对,他又怎能带她一块涉险。
“为什么?”她揪着他衣衫的一角问。
“就如你所说,这事容不得失误,否则将抱憾终生,所以,我不能要你陪我一块儿 下这种赌注。”陶硕执意拒绝,轻轻格开她的手。
“但你还是要去?”
“我不会退缩的。”
“可是我不放心。”悯悯猛摇头,泪如潮水般涌出。她由衷希望大哥能得到幸福, 而不是步上悔恨之路。
“你别挂心,大哥会小心的,只是日后你——”
陶硕伸出手,以大拇指轻轻拂掉她沾在颊上的泪,心疼这个总是与他贴心的小妹; 怎奈感情的牵绊让人无法做正确的抉择,只好与她暂别。
平日家中是靠他卖字画来维持家计,他这一走,悯悯她……还真是让他苦恼!
“没关系,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隔壁大婶去市集卖花,而且爹娘尚留下这间小屋 ,不愁吃、不愁住就够了。”
她善解人意的几句话,的确有抚慰人心的作用,稍稍抚平了陶硕不安的心情。
“那就好,天色已晚,我得走了。”拍拍她的心手,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
“哥,当真不需要我?”
他摇摇头,铁了心般的迈开大步。
“哥……”
追过转角处,悯悯戛然停下步履,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心头响起:她不能眼睁睁的 看他走,不能!
对,追去吧!偷偷跟上,一定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即使什么都不做,能亲眼看着他 带依苹姊离开,也是件值得宽慰的事呀!
※※※
郁郁苍苍的山顶上有条影子在其间飞跃穿梭,宛如流星般疾速的身手令人叹为观止 ,不久后又加入三条同样敏捷的黑影,登时四人打成一团,在乱中有序的招式中足以看 出他们的武功难分轩轾,约在伯仲之间,各有其巧妙之处;当然,若能仔细探究,还可 看出他们彼此一招接续一招,招招间又可相互化解,继而相辅相成,而臻完美之境界。
“龙越,你看清楚了吗?这招是这么出手的吗?”樱木凌澈手拿着刚由武林盟主身 上盗来的武功秘岌,指指点点的说。
“不会错的,只要跟着我做,保证你不会走火入魔。”
樱木龙越瞟了眼凌澈的手中物,对自己的领悟力非常有自信。
“不对不对,这里应该是提丹田之气,绝不是以任督二脉气息相攻,你搞错了。” 樱木凌澈亦自有他一套独门见解。
“是吗?”樱木龙越连忙收气,抢着秘笈查看着。
“行了,两位大哥,我肚子饿了,吃饱再研究好吗?”樱木翩翩抚着肚子,按捺不 住腹中饥肠辘辘的大声抗议。
“要吃你自个儿去煮呀!”樱木龙越随口说着。
“我去煮?”樱木翩翩指着自己的鼻尖,彷若听见了什么噩耗般!
“你是个姑娘家,你不去,难道我们去?”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樱木翩翩不愿当个姑娘家,难道你们听不懂?”
樱木翩翩一身女扮男装的穿着说有多俊俏就有多俊俏,潇洒不凡的外貌可媲美潘安 。只要她一踏出贝尔湖,马上会成为众多姑娘们眼光所追逐的目标,她简直得意极了。
加上打从出生后就没见过娘的她,自幼与三个哥哥黏在一块儿,常年躲在樱花邬内 完全没有接触女人的机会,没有模仿的对象,就算她想像个女人都难!
时光流逝,转眼十五个年头过去,她已是及笄之年,这也表示她足足当了十五年的 假男人。在她三个哥哥眼中,对于他们的小妹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早就习以为常,压 根儿觉得没啥好稀奇的。
“懂,懂,懂,但是喊饿的人是你耶!你又是最小的,总不能教我们这些做哥哥的 做饭给你吃吧!”樱木龙越敲敲她的脑袋,劝她要识趣些。
“龙越说的对,翩翩,你就乘机展现一下手艺,让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尝尝看。”樱 木蓝勋也跟着起哄。
“你……你们这三个臭男人!”樱木翩翩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
“别摆这副面孔,很丑的!亏你长得一副婀娜娉婷样,骨子里却是器量狭小。”樱 木龙越昂起下巴揶揄她。
“什么?我器量狭小!你才是尖酸刻薄呢!大哥,你就容许小妹被人欺负吗?”她 揪着樱木凌澈的衣袖撒娇道。
“哟!这时候你又变成了“小妹”了呀?”樱木龙越伸长脖子,挖苦翩翩那一身“ 奇装异服”。
“樱木龙越!”
“老天,河东狮来啰!”
“行了,龙越,别逗翩翩了。”樱木凌澈一把抓住龙越,转向樱木翩翩,“你二哥 太过分,我会处置他的,好妹妹,你就下灶为大哥煮一顿可口的早餐如何?”樱木凌澈 软语劝慰,他的确是个说话高手,把樱木翩翩一颗暴跳的心安抚得顺顺当当、服服贴贴 的。
“好,我这就去。樱木龙越,小心我下泻药,你最好别吃。”对他吐吐舌头、扮个 鬼脸后,樱木翩翩这才蹦蹦跳跳地奔回樱花邬。
“大哥,还是你有一套。”樱木龙越甘拜下风的敲敲大哥的胸口。
“翩翩本就是个女孩子,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这你还不明白吗?”一抹贼贼的笑 意自樱木凌澈嘴角悄悄泛起。
“所以,二哥,你还得多向大哥学学吧!”樱木蓝勋夺过龙越手中的秘岌,腾空冲 天开始练习。
樱木蓝勋比龙越小了两岁,拥有年轻人该有的血气方刚与年少轻狂。
“喂!我的东西!你给我回来。”樱木龙越倏而飞扬拔高身形,紧追着蓝勋的人影 不放。
“想要可以,咱们来比试一番吧!”樱木蓝勋回头笑说。
“那我也来插一脚。”樱木凌澈亦不甘寂寞的也加入比试的阵局。
顿时,天空汇集了三个人影,时而交会,时而分开,电光石火中激发出内力的极限 ,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直至炙热的阳光缓缓自东方升起,绿色的丘陵笼罩在一片晨曦中,三人这才筋疲力 竭地收起真气,回到大地之上。
“看来,我们这次又是平分秋色了。”樱木凌澈吐纳真气后,缓缓说道。
“这才好,表示我们都有进步。”樱木蓝勋意气风发的脸上露出志得意满样。
“有进步就好,今晚我绝不能失手。”樱木龙越突如其来地冒出一句。
“你今晚又想干一票啦?是哪家的珍珠宝贝让你看不顺眼了?”樱木凌澈双手抱胸 ,好整以暇地露出一脸趣意。
“兴安镇上的柳员外。”
“你是说那个名闻千里的铁公鸡?”樱木蓝勋扬扬眉,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闪亮白皙。
“没错,听说近日他从外邦订来一箱价值不菲的珠宝玉翠,我想把它给偷来过过干 瘾,瞧瞧外邦的金饰有没有比咱们中原的美。”
樱木龙越的神情一片向往,仿佛这已是他期待良久的。大理、楼兰一向是他向往的 云游地点,只可惜盘缠不够,所以从今开始他得卖力的“偷”才行。
“一箱!那一定很壮观了?”
樱木翩翩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对龙越说:“二哥,如果有好看的首饰帮我留两样 。”
“干嘛?你不是不带那些东西的?”
“我不能送别人吗?”
“谁呀?”
“我的那些小亲亲呀!她们每天都躲在贝尔湖畔洗衣裳,想偷偷看我一眼,那股真 诚着实打动了我……”樱木翩翩双手握拳置于胸前,一副感激莫名状。
“是哟!莫名其妙,男人不爱,偏爱女人。”樱木龙越嗤笑。
“难道你不爱女人?”樱木翩翩双手杈腰,一根玉指指着他的鼻尖。
“可是我是男人。”
“我也是。”她理直气壮的回道。
“你……算了,我服了你。”樱木龙越心想,敢情她是没救了。
“这就好,以后少讲这种挖苦人的话!可以吃饭了,不过得小心点儿哟,里面有没 有放巴豆,我可是记不得了。”她挨近樱木龙越,一脸的心怀不轨。
“行,你心狠手辣!”樱木龙越伸出两只手,佯装要勒她的脖子。
“天哪!我得赶快去把巴豆放多一些,拉死你、整死你、气死你……救命呀!”
一场嬉笑的闹剧,扬遍了整个贝尔湖畔……※※※
柳宅位于兴安镇的闹区里,占地千坪,是大户中的大户,柳员外世代以木材生意为 业,东北长白山上的木料多归他所有,甚至黑龙江省一带以北的木料也多由他这里为集 散处,亦为主要供货地点之一。
由此可知,柳家财富之钜冠于东北之首,在各地所置之房地产更是多的不胜枚举, 且还是东北地方贫苦人家的依赖。
据说,在柳员外之前的数代,每个主子都知书达理、心地善良,举凡造桥铺路等的 好事他们是绝对不落人后,也因此一提及东北柳宅,大伙儿无不翘起大拇指,对柳家除 了称赞还是称赞。
然而到了柳英这一代,却完全变了,他不仅抛弃了祖先们乐善好施的习性,更以增 加租税、四处伐木来丰厚自己的财富。
但他这么做,财富却一直是有减无增,不擅理财是个最大的缺点。
俗语说:富不过三代。看来所言不假。
为了维持他在地方上屹立不摇的地位,柳员外打算把女儿嫁给驻守在东北的兵部尚 书杨维之子杨臣寓,这么一来,他不仅有了财,更有了势。
也因为如此,他对爱女的心上人陶硕可就百般威胁,好阻扰他们这段感情。
至于陶硕与柳依苹的相识倒是充满戏剧性。去年元宵,柳依苹带着丫鬟素素擅自离 府游花灯,哪晓得竟与卖字画的陶硕不期而遇,两人还一见倾心,就这样,她常叫素素 带着她的字画向陶硕请教,并换来他的作品,以致两人虽不常见面,但感情却日益加深 。
然而,好景不常!
不久他们的事便被下人们发现,告知柳员外,柳英登时大发雷霆,除了下令依苹不 准再与陶硕有任何瓜葛外,素素亦被罚两天不能进食,省得她日后又干起“红娘”的差 劲儿事。
只是这并不能阻隔两个相爱的情人会面,素素更不畏再次被惩罚的风险,帮主子传 讯,直到陶硕由依苹口中得知她即将许配给杨臣寓时,他才动了私奔的念头,并着手计 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苦苦等候多时,今晚终于要行动了!
陶硕撤下悯悯后,直奔柳宅,依他多日来的观察,柳宅的庭院设计多是以网状格局 排列,最中央的是主人房,外围则是大小夫人房,再外侧是子女房,紧接着的则是客房 与仆佣房,厅堂与茶房位于最外侧,其余零散处则是灶房。
各个厅堂中间以庭廊矮墙做隔离,每条回廊的交接处多以拱门相连,这是个看似简 单,实际身入其境后又会令人觉得眼花撩乱的建筑格局,不熟悉的人初至此地,必有彷 若走进了一座迷宫的感觉。
为防被困在迷宫般的宅院内,陶硕最后选择了灶房,那里没有凌乱交错的走道,又 靠近后门,平常除了几个丫鬟、厨妇进出外,很少有人经过。
时近二更天,在素素事先的帮忙下,那里已无人迹,依苹身着披风带着素素已在灶 房等候陶硕。
二更鼓才刚敲过,陶硕果真准时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硕哥,你来了?”
柳依苹欢喜地迎向陶硕,眼眸流转间尽是对他的深情与迷恋。
“让你久等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他执起她的手,心中对她有着无尽的歉疚, 跟了他,今后她不能再衣食无虞,可能还得时时为生计而忙碌。
“都好了,素素在外头看着,现在走正是时候。”依苹没有后悔,跟了他总比嫁给 杨臣寓那个花心大少要强多了。
“好。”正想走,陶硕却猛然停下脚步,“苹儿,你可想清楚了,我没有办法给你 锦衣玉食的生活,跟了我注定要受苦的。”
“你现在还问我这个?我可要生气了。”
她睨了他一眼,反倒抓着他想赶紧离开;谁知才刚要踏出灶房,素素却忙不迭地闯 了进来,“不好了,老爷带着家仆追到这儿来了!”
“爹他怎么知道?”
“我也不清楚。先别问这些,小姐,你们还是快走吧!”
远远地已听闻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三人顿时慌成一团,陶硕紧紧握住依苹的手 ,“走,我跟他们拚了!”
“不,你此去一定会被乱棍打死的。”
“但留下来一样是坐以待毙。”
“哥,你们快走,这里我帮你们挡下。”悯悯尾随着哥哥来到这儿,在他最需要她 的时候现身了。
“不行……”陶硕大惊。
“没凭没据,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悯悯边推边说着,硬 是将他们三人推出了后门外。
“悯悯……”陶硕拉住她,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他实在已是一筹莫展。
“快走!有了歇脚的地方记得捎封信给我。”
交代过后,悯悯立即转身重返柳宅,为防追兵赶至,她得使出调虎离山之计。
※※※
“来人,快追呀!”
樱木龙越闻声赶紧闪进树荫下。妈的!今天怎么搞的?难道才刚翻墙而入就被发现 了?龙越挨在树旁咕哝着。
“动作快点!那女的溜不远的。”
女的!这么说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啰!樱木龙越得意地扬扬眉、搓一搓鼻翼。嘿! 他刚好可以趁乱偷宝,妙哉呀!
提气跃上枝头,站在隐密处的他远远望见一个女子像疯了似的往前奔窜,在她身后 尾随着一大堆持木棍的家丁,她那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看那些家丁凌厉狂暴的手段,这丫头倘若被抓,准没有好下场。
她惹了谁了?引来那么多追兵,可真是壮观!
不管她了,还是去干他的正事吧!现在所有的人都被那丫头引开了,也省了他不少 麻烦,如果事后她没被打死,他还真该去谢谢她的帮忙。
脚着树梢,他借力弹升自己的冲劲,提起内力趁夜色直躯柳宅中心点,盗取他的宝 贝。
咦!当龙越接近柳员外的房外时,蓦然发现刚才的嘈杂声已全然静止,一时间静得 鸦雀无声。
该不会那个女人……揉揉眉心,他摇摇头,惊讶于自己的牵挂竟然是对一个不认识 的陌生女子。算了,他不该出现这种奇怪的侧隐之心。
由窗口闪进屋内,及眼处全是华丽的布置,壁上的饰品也大多是上百年的古物,这 可是很合蓝勋的胃口。堆积如山的珠宝,毫不避讳的锁在透明的水晶箱内,灿烂夺目的 宝石交相辉映在他眼前,令人目不暇给!
“我要的东西在哪里呢?一定藏在隐密的地方。”
他以行家的眼神四处梭巡着,最后将目光投射在最里层的屋角处,那儿安置了一只 几乎可容得下一人的桧木箱,准是它了!
樱木龙越如获至宝的呼了口气,审视一下那口箱子,心想,好在他功夫不错,要扛 这口箱子飞檐走壁倒也不是难事。
忽然,又是阵急促凌乱的人声直趋向他这里来。奇怪,难道他被人发现了?
不再犹豫,他提一口气直扛起木箱,顺势丢下一朵象征他身分的黄色樱花,运起内 力破窗而出,往外飞驰,躲过了紧追于后的喧嚣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