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爷寒契 第七章
作者:刘芝妏
  她的事,他会负责!

  她的事,与她毫无瓜葛的他为什么要强行揽上身呢?

  不懂寒契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他的话所引起的反应迭迭在她心中起伏,久久不散。

  即使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可单十汾却染上了傻愣愣窝在床上发呆的习惯,一呆就是大半天;想着陆续见到的一些人,想着活泼和善的涂佑笙,想着机灵过人却很泼辣的苗杏果,想最多的就是寒契,还有他那两句教人费解的话。

  实在是挺莫名其妙地,无缘无故,他干么对她这般另眼相待呀?

  恍恍惚惚,她听到门外有人拦下了才刚跨出房门的老大夫……

  “孙老?”

  这声音……是寒契。倏地,单十汾的耳朵下意识地竖得直直的。

  “呵,是契爷呀!”

  果不其然,她猜得没错,她又继续仔细往下听。

  “她怎么样了?”

  “不错、不错,单姑娘的伤势挺有进展的,这两天如果腿上的痴愈合得顺利,就可以让她下床四处走走。”

  “真的?会不会太勉强了?”

  “契爷呀,那姑娘伤的是大腿的肌肉,不是脚筋断了,你这样护着她没用的,迟早还是得让她下床自行活动。”老大夫话中的揶揄意味相当浓厚,“如果你没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这么快?你不是向来最悠哉了?瞧你紧张的。干么,谁家死人了?”

  老大夫明显的长叹一声,“是小杏果那丫头啦。”

  “她?那小鬼又闯祸了?不是有诸葛那驯兽师在盯着她吗?”寒契的语调听来挺乐的,“这次她又整了谁?”

  “惨就惨在这次不是她又整了谁,而是她自己终日打雁,终于这雁给啄了眼,伤了身啦。”

  寒契怪叫一声,“妈的,谁是那只伟大的雁?”

  “除了诸葛还有谁能有这种能耐呀,这回小杏果当真是惹个了他,惨遭他狠狠的修理一顿,看来,她非得再三五天才能坐上椅子喽。”老大夫又叹了几声,“好啦,我得去瞧瞧她的伤了,诸葛先前千叮万嘱,叫我离开前一定得去眷她看看,免得她的小屁股就这么给废了。”

  寒契有点怀疑的问:“诸葛下手真那么重?”

  “是呀,那家伙耍起狠来,超乎咱们大伙的想像哩。”老大夫挺心疼苗杏果的惨遭毒手。

  “孙老啊,你别浪费你的同情心了,如果不是那小鬼错得离谱,诸葛顶多也只会整整她什么的,所以追根究底,绝对是那小鬼太过分了。”

  “你说的没错,只是,那么丁点大的女娃儿被打成那样……唉,算啦,我还是快些去看看她才行。”

  交谈的声响随着老大夫苍劲的离去脚步声暂断了一会儿,然后,“砰砰砰!”的捶门声蓦然响起,顿时震醒了听得失神的单十汾。

  “呆妞,你醒了没?”

  他又叫她呆妞了!胸口忽地郁起闷气,紧抿着嘴,单十汾孩子气的不想理会他。

  “我进来唆。”话刚说完,寒契已经用力推开房门,一点也不含蓄的跨进房来。“醒啦?”

  他这岂不是废话,那么大嗓门,那么嚣张的脚步,那么重的敲门声,恐怕连死人都被他吵得睁开眼了。单十汾没好气的想,依然不开口。

  “既然醒了干么不说话……你瞪着我干么?”

  “哼。”

  “又来了。”白眼一翻,寒契就近拉了张椅子坐下,犀利的虎目盯着她瞧,“老是鼻孔翘着哼来哼去,你这婆娘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你说过了。”

  “我不介意再说一次。”他抓抓脑勺,“今天怎么样?”

  “问我?”单十汾手指着自己。

  不假思索,寒契又瞪起大白眼,“这不是废话吗?房里就我们两个,不是问你,难不成我是在自言自语。”

  “我哪知道。”她向来不爱跟人谈天说地,可偏就是让她遇见了个话多性烈的杠子头,字字句句都惹得她像只被拔掉指甲的猫,想柔顺平和都难,“毕竟,成天得待在房里的人是我。”

  而借口她伤重,硬逼她在房里孵豆苗的人,就是他。

  “干么这么大怨气呀你,有没有搞错,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耶。”他的牙床有点发痒了。

  “是呀,谢谢你。”单十汾说得一点诚心都没有。

  “你……去你的,看在你还是个躺在床上的病人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赶明几个等你能下床后……”

  二话不说,单十汾扬起虚弱兮兮的手掀开身上的被子。

  寒契见状连忙吼出,“喂,你想干什么?”

  “不必等明几个,我现在就可以下床让你施展威武。”使尽吃奶的力气撑起上身,单十汾气若游丝的说道。

  “噢,去你妈的。”手臂一横,他忿忿地张掌贴向她柔软的胸脯,用力将她压回床上,“你是存心想将我惹毛……该死,你干么又用那种眼神瞪着我?”他又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

  “你的手!”她的神情极度咬牙切齿。

  “天早该收了你这罗唆又麻烦的婆娘,我他妈的手这次又犯到你什么了?!”寒契边忽咒连连,边顺着她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去,当地瞧见自己的手所搁置的地方,眼神蓦然僵凝,所有的愠恼皆卡在嘴边。

  呵呵,难怪她会气成那样,如果不是手无寸铁,说不定她早就闷声不吭的将他无心犯下过错的手给一刀砍了。

  “看来,你已经注意到自己的手犯到我哪里了。”单十汾犀利的眼神瞪着他。

  “呃,你该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干声哼了哼,他有些不解的瞪着自己的手。

  该死的,方才那股疾掠过周身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这女人摸得多了,他简直可以自诩为专家,知道往女人身上的某些部位一阵轻掐,那丰润富弹性的触感绝对会教一个男人在刹那间便欲火焚身;更深知在某些部位轻摆细弄,柔效温热的滋味回应在饥渴的掌中,会让个男人连裤子都来不及脱,就已燃尽自制力。

  在情欲的领域里,他是识途老马,该如何让女人欲仙欲死,甚至在情涛狂袭中因极度的快乐而晕死过去,对他来说,这门伎俩简直是易如反掌,可刚刚心跳在瞬间加速又立即停歇的感觉,他未曾经历过。

  妈的,真想再感受一次那种陌生的战栗滋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开始希望能有机会让他故意一次。寒契暗自在心中想。

  其实,心跳在刹那间停止又复苏的感觉,挺不赖的。

  “我该相信你的话吗?”单十汾很气很气,气得压根分不出在瞬间蕴染周身的热烫是因为愤慨,抑或是因为羞涩。

  “呆妞,就算要摸,我也会在你神智清楚的情况下再动手将你从头到脚摸得一清二楚、仔仔细细的,绝对不会趁你体弱多病时动手,这样说,你总该可以放心了吧?”去,他又没有饿虎扑羊般的强压到她身上,不过是一时情急将手搁错地方。瞧她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可偏真是邪门哪,他怎会觉得那张在瞬间变得红咚咚的脸蛋儿愈看愈顺眼了?!

  “寒契,你这话是什、什么……”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啦,嘴巴嘟那么紧做什么?不过是吃了点亏,也没必要气那么久吧。”满意的见她气归气,终究是乖乖的瘫回床上,寒契侧着脑袋,忽地好奇起来,“说说看,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怎么?”单十汾没好气的幽幽睨瞪着他。

  毕竟吃了问亏的人不是他,所以才能说出这么风凉的话。他知不知道,听了他的话,她的心里更是郁卒了。

  “他的剑术应该不错吧,虽然你这个学徒的资质不怎么样,可使剑的架式都还算能唬人……”

  门外,一个瘦伶伶的身子静静的蹲在墙角,干巴巴的脸上虽然满盈痛苦神色,但人小鬼大的苗杏果捺不住奚落的心绪迭迭摇头叹气。

  唉,看来阿契大哥准是属牛的,而且绝对是头大笨牛。

  探视病人,差点没将已然不适的病人给活活气死;聊起天来,活像是在做身家调查般锲而不舍,妈呀、这么笨拙的对谈方式怎能讨十汾姐姐的少女芳心呢?阿笙姐姐说的果然没错,阿契大哥他确实是需要人家传授几招追求技术……

  听得专心,苗杏果一时之间忘了自个儿臀部的淤伤,本欲贴近门板将房中的对话听得更真切的动作过于急切,刹那间便痛得她热泪盈眶。

  诸葛那只猪这次太过分了,每回只要她一跟阿茂那帮子小人闹出纠纷,连申诉的机会都没给她,就直接判了她的罪,对她吹胡子瞪眼睛地。先前几次的小小惩罚也就算了,她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可这次,他竟然单手就劈哩啪啦的打了她一顿,还差点打裂了她的屁股。

  他以为叫孙大夫来替她疗个几次伤,就能抹平她身心所遭受的巨大创痛?哼,偏就不让他顺心如意。

  啧,痛死人了,他知不知道?

  ☆☆☆



  村里忙得很,他也忙得很,可是,没有忙到忽略那呆妞脑子里在打的主意。

  哼,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吗?

  双手环胸,寒契懒懒的将身体靠在树干旁,借着晨黝黝的夜色隐住自己的身影,他在等着,冷咻咻又愠怒的黑瞳盯住着前方的屋舍。

  瞧那呆妞坐立难安的蠢样子,今天晚上应该会有所行动了吧?

  果然……

  捺着性子,他等着、等着,直到那条怎么看就怎么像是偷偷摸摸的纤细身影逐渐向这儿靠近。

  他突地问了一句。“你想上哪里?”哼、终于逮到她了。

  “喝!”单十汾吓了一大跳。

  活该!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寒契离开靠了好半晌的树干,慢吞吞的走向她,不时还踹踹地上凸起的泥块,借以平复胸日的强烈不满。

  “三更半夜,你是赶着去哪儿?”

  单十汾支支吾吾的道:“夜……还没有很深……”

  “我说三更半夜就是三更半夜,你顶什么嘴。”横眉竖服,他哼了哼,“我问的是,你这会儿赶着想去哪里?”

  “你说呢?”单十汾反问他。

  “我在问你。”

  问她想上哪儿?是故意的吗?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答案还需要自她的口中得到解答?

  “说呀,我在问你呢!”寒契的口气已经接近咆哮。

  “我要回家。”

  想也不想,他重哼一声,“不准。”

  她有没有时错?他说什么?不准,“你凭什么禁止我的行动?”

  “凭……”寒契顿时气室,磨了大半天的牙,他强词夺理的说出第一个闪进脑子里的理由,“凭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你?!”单十汾瞪大眼。

  “你敢说不是吗……”

  “你!”

  “说不出话来了吧?我说的是事实,所以,只要我一天没有应允,你就不准给我去找死。”见她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感觉爽快多了。

  没错,她是他拼了命救回来的,所以严格说来,他的确是有权掌控她的一切,包括……自由!

  对,没错,就是这么简单却强而有力的理由。

  “你……”大口大口吸气,单十汾努力压下满腔怒火,“你会不会想得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想回家。”他的话让人听了就有气,偏又找不到理直气壮的话来反驳,再恼也只能问下来。

  但,她只不过是想回家,回她自己的家呀,如此罢了,可听他说的,仿佛只要一踏出这个村落的势力范围,她就必死无疑了。

  寒契睨视着她,“奇怪了,你急个什么劲儿?就算再住个几天,你家也不会突然不见了。”

  “我已经在这儿耽搁过久了。”若非经过这段时间的耳儒目染,听多了热心和善又长舌的村人夸赞寒契对女人的需要收放自如的本领,他这么次次刁难,她几乎要开始以为……他舍不得她离开。

  这个突如其来的疯狂想法让她的心窝里倏地抽起抑也抑不住的无限轻凛,哈,看吧,住在这儿愈久,她愈是容易作起白日梦了。脑子有没有接错线哪?她怎会以为寒契舍不得她离开?

  “怎么,是有人嫌过你在这儿住吗?”如果是,他会亲手割下那人的舌头。

  “大家都对我很好。”她老实说出心里的感觉。

  寒契感到不解,“那,火又没烧到你的屁股,你急个什么劲儿?”

  “即使是这样,我也该回家才是。”

  “我也说了几百遍,再两天就是村里的庆典,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有空可以送你回去。”他是可以腾个几天的空档当护卫,可是,他不想走这一趟。

  “我认得回家的路。”

  “但是,但是,你的身体还很弱呢。”

  “走这一段路,不会让我减寿的。”单十汾很想恶声恶气的嘲讽回去,但她做不到。

  他的话、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其的在关切她的安危,很真诚,很让人打心窝里觉得感动。

  “或许你是个长命百岁的小祸害。”她的不识好歹勾出他的恼羞成怒,“可是,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你不能!”

  “我就是能。”冷笑噙在唇畔,寒契笑得颇具奸邪相,“随随便便说跑就跑,你以为现下还是太盛世呀?”

  撇开完全不相信她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足以保护自己的抗辩不说,还有别的事情烦着他。就算她回到固若金汤的村子里养伤,可他没忘了,那笔贼胚子的动向教人不得不谨慎哪。

  最近,听说他们又开始不安分了呢,除非他死,否则,他哪放心让她一人孤身上路。

  “我没有以为什么,可是,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绝对可以保护自己的性命。”单十汾再次强调,打不赢,她不会逃开呀。

  那次是因为处在敌我不分的混战里,刀剑杂晃,厮杀声响震天,让人相当不易识清状况,再加上才刚让他的话给刺激得有些神智失控,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给逼离主战场。

  然而,她牢牢记得那天之所以会离群的主因,可寒契却是紧紧巴住她此举之悲惨收尾不放。

  “像那天一样?”寒契冷声讥讽,“人家只要多几把刀,就可以收了你,怎么,你当真不怕被他们给吃了?”

  “坦白说,我是怕,而且是骇怕极了,可即使被奸、被杀、被千刀万刮,受辱的也会是我,干你什么事。”单十汾就是气死了他的直言不讳。

  “妈……的!”唇齿张张合合,他顿时气结得吭不出声来。

  对呀,这呆妞怎么变聪明了?严格说来,就算她里被那帮贼胚子奸了、杀了、被剥光扒净、自骨子里透到皮肤外头都给伤得没一寸完好,折损的也是她的闺名,她那条小命,关他寒契屁事呀。

  她该死的说得没错。

  妈的!

  “笨阿契,我不是跟你耳提面命了好几次,叫你少对着人家姑娘开口闭口都是字字成脏吗?”伴着数落声,涂佑笙不表赞同的脸蛋自身边的草丛里探了出来,“猪呀你,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旁边,苗杏果的两道柳眉也朝他颦得死紧。

  “你!”寒契先狠狠的瞪了涂佑笙一记白眼,再转瞪向虽然气愤但显得一脸无辜的苗杏果,“你们这两个……你们该死的躲在这儿做什么?”

  朝他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涂佑笙不忙着理会他分明是恼羞成怒的叫嚣。

  “十汾哪,你别气闷在心里啦,寒契这家伙就是不受教,说起话来都是有口无心,明明是担心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得透彻,偏就是爱火上加油,别理他,他这死性子就是讨人厌得很。”

  “嗯,阿笙姐姐说的是。”苗杏果在一旁当和声。

  “慢着,你们在搞什么鬼?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不必你们鸡婆。”寒契迭迭咒骂,忽地想到……“妈的,你们这两个小鬼给我偷听?”

  “别讲得这么难听行吗?偷听?哈,这是你寒契的房间吗?拜托你张开眼睛将四周围看一看,这是屋子的外头。”撇撇嘴角,涂佑笙一脸不屑,“而这也代表,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打这儿来来去去的,对不对,小杏果?”

  “对,阿笙姐姐说的极对。”猛点着头,苗杏果笑眯了一双逗人的圆眼。

  “所以,你少在那儿对者我们吹胡子瞪眼睛,告诉你,不管用的。”话锋一转,涂佑笙的语调柔得酥人心扉,“十汾哪,你就别急着回家,多住个几天,等庆典给束后再起程回家也不嫌迟呀。”

  “我赞成阿笙姐姐的建议。”苗杏果再次附和。

  他也赞成!

  寒契的嘴角动了动,却忍下来了。涂佑笙这女人够嚣张的,他才不让她有机会更加嚣张。

  “再住几天啦,十汾姐妹。”苗杏果略带沙哑的童稚嗓音加入了诱劝的行列,“就算要走,也等过了庆典再走嘛,听说是三年才举办一次,很热闹的唷。”

  “是呀,看情形应该是挺不赖的。”涂佑笙笑着说。她也未曾恭逢盛会,但瞧大伙儿期待的喜悦情绪,盛况应是可想而知了。

  “挺不赖的?”这是什么意思?偷偷地,单十汾睨了眼神情黯沉的寒契,“呃,好吧,等庆典结束,我再动身回家。”

  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不过是单纯的一声拒绝,却是万般的难以脱口而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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