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自胸口挤出勇气,虎魄终于痛下决心。
虽然他是真的挺喜欢小晚这个个性温婉却稍带些迷糊的女性小朋友,但是喜欢与爱还是有段距离,若万一,他终究仍是无法回应她的痴心相待呢?到那时不是更令她痛不欲生?
罢了,早痛、晚痛,毕竟还是得痛上一回,此刻不说,怕的是徒增更多的悔恨。
“小晚……”
丘小晚没有听进他的犹豫话语,也没看到他的迟疑,在他的惊讶眼神中,浑身已然充满幸福神采的她突然越过他,冲向大门的方向。
电动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滑开,一辆车型流线的奥迪轿车驶了进来,正停在大屋前头的车道上。
忍无可忍的,虎魄的俊脸倏然沉了下来。
妈的,他都还没有将这个烂摊子收拾好,他们这个时候跑回来凑什么鬼热闹?!
可是丘小晚的心情完完全全的正处于快乐的颠峰。
“贞妹,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丘小晚想要让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快乐。
见丘小晚像只小彩蝶似的朝自己奔来,古贞贞不顾赫连锋不太赞同的纠正,动作粗率的迅速自车上跨出来,满脸好奇的迎上丘小晚。
“什么事?”古贞贞瞧她高兴成这样,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我跟你说哦……”突然地,也跟在古贞贞身后走下来的赫连兄弟映人她的眼帘里,不自觉地,匠小晚慢下脚步,在几双诧异的眼神注意下,她有些赧然的踱向古贞贞,待走到古贞贞身前后,这才踮起脚,将嘴贴附在古贞贞耳边,压着声音道:“虎魄刚刚答应要跟我交往了耶!”
“什么?!”像是听到了世界即将要灭亡的恐怖消息,古贞贞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进赫连锋的怀里。
“你干么那么惊讶?”丘小晚被她的反应给镇住了。
“我怎么会不惊讶,你疯啦,这怎么可能呢?”蓦然转过头,古贞贞很不淑女的朝着自他们回来后便文风不动的虎魄吼着:“虎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又没有……”
“贞妹,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凶?”在古贞贞的咆哮声中,丘小晚的快乐硬是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贞妹这是什么态度?!她还以为最了解她的心的人,该是贞妹及阿方呀!但是……
“我这还叫对他凶?!我都还没有出手扁他呢!”
忿忿地对她回着嘴,古贞贞又让人措手不及的冲到虎魄身前,伸脚就朝他脚胫踢过去,“你这该死的花心大萝卜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是不是身边的女人都玩腻了,日子太无聊了?”
“贞贞!”
“贞妹!”
除了虎魄外,所有的人全部被古贞贞的突袭行动吓了一跳。
而虎魄却不闪不躲的杵在那里,任她踢了一脚,又揍了好几拳,然后在赫连锋赶上来拉开自己老婆之际,又被她再踢了一脚。
“贞贞,拜托你别这么暴力好不好?”生气的斥着她,赫连锋皱紧浓眉的瞧着虎魄,“怎么回事?”
“没什么。”微绷着脸,虎魄幽幽然的轻声应着。
“还没什么?你是在外头玩过了头不成?想换换口味玩了?!告诉你,别的女人你尽管去惹,但是……
“贞贞!”猛抽了口气,赫连锋一把捂住她的嘴,“虎魄,你别理会她满口的胡说八道。”
“呜……呜……放……呜……”因为气息严重的受阻,古贞贞的一张小脸涨成通红,但她还是拼了小命的在自己老公的钳制下挣扎扭动,而且不时的还伸长了手脚,试图再在那个采花蜂身上多留下几处伤痕。
哼!这个该死的采花蜂。
“贞贞,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搞不清楚,就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凶神恶煞……
“我就是要剥了他的皮,我不但要剥他的皮,我还要将他千刀万剐,然后剁成一堆烂垃圾,丢到外头给那些该杀千刀的狗吃。”好不容易脱离了魔掌,古贞贞不但急呼呼的为自己的肺部充气,还喘吁吁的性急想揭发虎魄不要脸的陋行。
将双手环在胸前,赫连铎本来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作在一旁,好笑的瞧着自己的老哥很努力的在不伤害老婆的情形下妄图控制住她,但是,听见像个小火车头的小嫂子不但难以控制,而且言词愈来愈残暴
“唉,我说贞贞哪!拜托你稍微控制一下脾气,行不行?”他忍不住开口。
“我为什么要控制脾气?你们为什么不叫那个人收敛一下他的那颗色心?”古贞贞字字句句都疾射向虎魄。
虎魄神色不变的任由古贞贞对他作着人身攻击,但是眼神却是愈来愈阴郁,而且森冷。
没有人留心到他神情的变化,可是心思纤细的丘小晚却一点一滴的看着无奈、矛盾、勉强,甚至于……后悔,它们一一自他逐渐紧绷的脸上闪过。
丘小晚原本沉浸在快乐与喜悦的情绪被扰乱了,忽然敏锐起来的瞧见了虎魄眼底灰黯、隐晦的阴霾,这个发现重重的击进她变得恍惚的心坎。
蓦地,一阵凉意拢聚上她的心头,而且有股不祥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为什么虎魄的表情会是这么的不快乐?
古贞贞闹哄哄的声音逐渐的在丘小晚意识里消逸,所取代的是虎魄森然冷寂的默默无语。
倏地,热浪灼热着丘小晚的眼,猛然的寒颤来得又急又突然。她本能的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身子,强自抑住那股猝不及防的不安。
不会的,虎魄也是有一点点的喜欢她才对的,他绝对是因为心里头有她,所以才会答应跟她交往,纵使是在有条件的限制范围。一定是这样的,丘小晚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念头。
但是,他几乎毫无遮掩的挫败与阴沉,却牢牢的盘踞在她的心头,逐渐的扩散。
* * *
好不容易,赫连锋将活像个跳豆似的想找虎魄“输赢”的古贞贞,给软硬兼施的哄进了房。
赫连铎很有默契的走向虎魄,递了根烟到他眼前问:“要不要?”
虎魄没有去看眼前的烟,“阿弟,你的脚……”
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让他惊讶得一时之间竟忘了关于丘小晚的烦扰。
“我的脚没事了,反正持续性的做着复健工作就可以复原了,这你跟我哥不是都很清楚吗?”将烟点燃,隔着白雾,赫连铎皱起了浓眉,“倒是今天晚上的事挺令人吃惊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虎魄耸了耸肩,“事实就你们眼前所见的喽,你复健做多久了,为什么要瞄着我们?”
“也不是故意的。”一屁股坐进沙发,赫连锋干脆一次将自己的事全说出来,“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为什么会颓丧不振的原因,要不是木梨的一通电话,”
“木梨有跟你联络?”虎魄更是掩不住惊异的挑起了眉。
若不是因为韩木梨,阿弟也不会气愤难当的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失了神智坐上了车,想去找她,结果路上就出事了。
这起车祸导致他的双腿神经麻痹、不良于行,而韩木梨却在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他们怎么联络都找不到她,她就像是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样。而清醒后的小弟在久见不到她的人影时,疯了性子似的差点没将医院给拆了,身心受创的他从此后便在自己周遭钉上了刺,全不理会自己跟赫连锋苦口婆心的鼓舞及怒斥。
害他们那个时候除了公司的事,还得抽空帮他打理道馆的事,两个人像个陀螺般忙得焦头烂额的。
结果,韩木梨竟然曾经出现过?!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虎魄心中有些恼火他的隐瞒不揭,“你哥知道吗?”
抿起了唇,赫连铎摇了摇头。
“她只是在得知我出事后……”怅然的低吁了声,他却忽地断了提这事的兴致,“算了,改天再跟你说吧广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没有说这件事情的兴致。”
被他的这句话给堵住了嘴,虎魄没再追问下去,写着疑惑且不满的眼眸仍胶着在他身上。
“这件事,等我将她从地球表面给翻出来的时候再说了。”重重的吸了口烟,赫连铎迟疑了几秒后才开口道:“你跟小晚?”
没有规避,也没有驳斥,虎魄给了他一个带着勉强的浅笑,“就像你听到的。”
静默了许久,直到赫连铎又燃起第二根香烟。
“虎魄,放过她吧!她不是那一类的女人。”捺不住关切的,赫连铎脱口就说。
“哪一类?”吊儿郎当的,虎魄朝他扬起了眉,一个讥讽的笑容飘进他眼底。
赫连铎直截了当的挑出了自己的话意,“擅长玩爱情游戏的女人。”
“哦!”
他知道虎魄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招惹一些麻烦事,尤其是大伙全都知道小晚对虎魄迷恋得有多死心塌地的。可是如果惹得贞贞大发火气的事情是真的,虎魄怎么会好端端的跟小晚扯上了线呢?
“别哦了,说真的,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别再去撩拨她了。”不由自主地,赫连铎又叹起气来了,“小晚的个性虽然也挺开朗的,但是她不比你身边那些女人。如果你跟她的交往关系不得善终的话,以她的个性,恐怕场面会很难收拾。”他诚挚的眼神直探进虎魄的眼底,“放过她吧!你的女人名单里应该不缺她一个。”
“你觉得我一个人的力量够吗?”
“什么?”
“阿弟,别忘了一件事,你将主客位置给放错边了,你该劝的是她,不是我,知道吗?”虎魄笑得很无奈,“况且你怎么知道有朝一日,我虎魄不会沦陷在她风采盈盈的淑女裙下?”
“有这种可能?”不知为何,赫连铎突然觉得虎魄的笑容很失魂落魄,一点都不似往日那般轻松自在。
耸了耸肩,虎魄只淡淡的说了句:“世界上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人的感情随时都会有变哪!”
而如果,他的直觉没错的话,他跟小晚的平行线,恐怕得开始交会在一起了。
* * *
该死的,她在这里做什么?
悄悄的拿一双转斜了的眼睛脱视了坐在餐厅一角的一对男女,虎魄的眼中有着逐渐凝聚的不悦。哼,还跟了个男的一起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生什么闷气,可无端端的,他就是满肚子的不爽快,即使是——他曾经不在乎的对她声明,就算是他将她纳为女友之一,她也无权过问他的交友情况,而他对她亦然,绝不过问她的交友权利。哈,多么大咧咧的话啊!
当那天晚上的事情传开来后,赫连两兄弟,甚至于与他交情愈来愈不错的柯竞方听闻后,还一脸不赞同神情的以目光鄙视着他的声明,好像是他故意设好陷阱,拐骗小晚这个痴情女往下跳的样子。
倒是小晚这个让他头痛不已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不但当时二话不说的答应了,而且她后来还真是说到做到。
不管是他突然碰到的交际应酬,或是不知道他哪根筋又不对劲起来,突然兴致一缺,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约了个女人出去吃饭、跳舞什么的,即便是因此而临时对她悔了约,她仍只是瞪大了眼的瞧着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愈看愈碍眼的眼镜,脸上带笑的任他绷着神经的在她眼前离开去赴别的女人的约。
次数一多,虎魄反觉得被将了一军的人是自己。
她的宽宏大量像条挣不断的细绳般的,慢慢的在他心里绕上了无数个圈索,而且还一点一滴的缩套着他多年来游荡不定的花心。当他怀里搂抱着别的女人时,就仿佛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体内热闹滚滚的情欲总会在几秒内消失无踪。
就像现在!
他不清楚是因为被她撞见了自己又带了个女人到饭店来,还是因为她竟然一声不吭的陪个男人到饭店来吃饭……反正不管是因为哪个原因,他的情绪开始摇摆着浓浓的不悦。
“Ray,怎么啦?”一旁的许莎莉也发现到他的不对劲了,“遇到认识的?”不动声色的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啧,不怎么起眼的青涩小丫头嘛,哼,没什么危险性。许莎莉不屑的一撇嘴。
摇了摇头,虎魄很快的朝她一笑。“没什么。”但是眼神仍不自觉地移向远离他们几张桌子远的丘小晚,跟着心情也愈来愈低落。
同样是身为男人,他看得出来那男的对小晚绝绝对对有着不浅的兴趣,可那智障女人……有必要笑得那么甜吗?
忿忿地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仰头,虎魄将它一饮而尽。
* * *
直到上了甜点,丘小晚才后知后觉的看到虎魄那张冷凝的阴沉脸庞。
他的心情不好!她很确定这一点,也很确定他并没有看到她。
不知道是谁惹得他板起了脸?是那个女人?偷偷摸摸的,丘小晚多瞄了那个坐在虎魄对面的女人几眼,然后又是一声轻吁,心情无来由得沉重了起来。
虎魄望着那个女人的眼光,好似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似的专注又柔情似水,难怪他没有发觉到有一双眼光在偷偷的注意着他了。丘小晚心头不胜欷吁的又是一声轻叹。
本来嘛!有哪个男人会在身边有了朵最美的旖旎花儿后,还会将眼光转移?
那个光彩夺目的女人叫莎莉,许莎莉。
丘小晚知道她,她是个有名得不得了的名女人,才刚拿了个博士学位就自美国飞回台湾依亲,也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电视节目制作人,不但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凭着自己聪明的脑子与高超的交际手腕,也为自己的荷包赚进了大把、大把的钞票。
年轻貌美家境佳,加上高学历、高收入,追求者多得得以捷运来载运;而目前,她是虎魄刚交往一个星期的女伴。
瞧瞧人家。丘小晚轻叹一声,将目光投回眼前深情款款凝望着她的刘俊毅。
当初不觉得,这会儿才深深的觉得感情这回事真是奇妙得没有半点原因可言呵!
放着对她好得没话说,而且本身条件也完完全全符合黄金单身汉的刘俊毅不甩,她偏偏是一厢情愿的将心赌在虎魄那个花心大少的身上。
“你认识他?”刘俊毅轻声问着丘小晚,“不止认识?”
他注意到丘小晚的眼光在投向那个长相出众的男人时,总是掩上一层浅浅的怅然。
点点头,丘小晚没有否认,只是嘴角泛起的浅笑苦涩得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那……”眼神往外瞟了下然后再望着丘小晚,他想问她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什么的。
虽然他也看到了跟那个男人坐在一起的漂亮女人,而且也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匪浅。
犹豫了几秒,匠小晚轻叹了声,“不用了,今天是你的夜晚。”就算她很想、很想,实在是想极了。
她已经有两天没有跟虎魄讲到话了,见到他,她的腿就很不听话的,老想着往有他的地方走去。
但是令她却步的不止是虎魄身边的那个惹火女郎,也因为刘俊毅这个对她付出痴心的男人。
抵不过父母的软硬兼施,刘俊毅终于要出国了,而因为他的要求,更因为他这些年来无怨无悔的陪在她身边,所以当他提出希望能在出国前,两人共进一餐点着烛光的晚宴的请求时,她答应了。
暗暗的,丘小晚早就在心底不停的告诉着自己,这一晚,她的注意力起码也该留在他身上,纵使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但好歹,她的心情会很一厢情愿的好过一些。
虽然与虎魄不期而遇的意外,令她的这个决心变得更加困难。
“如果你想要过去跟他打声招呼的话……”
“我们可以不谈他吗。’”轻声说着,丘小晚的眼中有着祈求。
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刘俊毅强打起精神,望着撤尽碗盘的干爽桌面,粉绿衬着小碎花的花瓶里插着一朵长茎的粉嫩玫瑰。
“记得吗?我送你的第一束花?”突然的,他开口问着。
“啊?”
“那束玫瑰花啊!记得吗?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心里就想着,就是这个女人。”带着深情的眼神望进镜片后头的那双杏瞳,刘俊毅磁性的嗓音带着感性的言词,让丘小晚的心酸酸柔柔的翻腾着,“这些年来,我的好与坏,你应该都清楚了,直到如今,我仍不改初衷……小晚,”他突然抓起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
“学长。”带着为难的感动,丘小晚轻轻的缩回自己的手,“别这样,一开始就不可能了,更何况……”
不由自主地,她迷蒙的眼神飘向了犹然沉浸在美女陪伴中的虎魄。
当立小晚还是大一新鲜人时,刘俊毅已经是在实习中的准医生了,又是学校风头最健的风云人物,可谁也没料到,出类拔萃的他竟然会在见到戴着一副超大眼镜的黄毛丫头丘小晚的第一眼时,一颗意气风发的心就被她给锁住了。
而且自此之后,天涯无芳草的刘俊毅便痴守在丘小晚身畔。
但是不属于他的,终究是不属于他,不管他对她付出了全心全意,她还是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而最让他无法愤怒以对的是,丘小晚自始至终从来不曾欺瞒过他她对他的无意。
对他的追求,丘小晚总是淡然对之,保持着学妹对学长的态度。
黯然的垂下眼半晌,然后一声长叹,刘俊毅重新打起精神,一双始终燃着爱恋的眼神重新捕捉着她眼中的歉疚。
“如果……你……有任何的事,一定要让我知道。”望着她又将手搁回桌上微发着怔,他好想再一次的将它们给握进自己温暖的手窝里。
小晚虽然不是长手长脚那一类型的身体,但女人家的毛病她也有,不管何时,手脚常常是血液不顺畅的冰冷冷的,看着那双修长细致的手,他想自自己的手中输些温暖给她,最后一次。
可是他不敢造次,因若遭她再一次的拒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仍有勇气挪开脚,像个男人般站着走出这个餐厅!
他的犹豫与迟疑,感觉纤敏的丘小晚怎么会看不出来?笑笑的将手伸向前,她用力的握住他的一双大手。
“学长,既然是作了决定,那就得好好的去过生活,别再浪费一些无谓的心思了。”意有所指的,丘小晚盯着他,“往后,孤身单影的只身在外,你自个儿凡事当心。”吸了吸倏地发涩的鼻子,她笑得让刘俊毅的心里涨满了感动与怜惜,“明天不能去机场送你,我先祝你一路顺风。”
“小晚……”怅然若失的轻喃着她的名字,刘俊毅一把将她的手反握在手中,紧紧、紧紧、紧紧不放。
老天,这么一个攫住他全心爱恋的女人,教他怎么放得开手呢?
* * *
而这厢将一切都尽入眼底的虎魄却是拧紧了心。
愤怒难当得差点没将手中的高脚杯给捏碎了。
他妈的,该死的小智障竟然去握别的男人的手?!
连番上阵的脏话加诅咒,虎魄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能做到不动声色的将那一幕看进眼底,但是心里却暗暗的喷着火焰,眼神倏然低沉得让人不敢吸气。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围绕、她的眼光、她的人、她的感情,再再都让他以为她的心里只有他而已。
可这一幕,该死的让他觉得很愤怒。很生气、很揪心!就像是……再一次的被人背叛了。
翻腾的情绪再也无法轻易的平复,想到了覆尘了许久的往事,虎魄心浮气躁的拿起了桌面的一包烟。
“咦,你不是戒烟了?”望着他有些躁烦,神情虽像是倏然绷得快断了似的,但是神态仍不掩潇洒的将烟给点燃的叼在嘴边,然后眯起了眼,许莎莉不禁颇感诧异的问道。
而且那包烟还是她抽的薄荷凉烟,他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这种淡烟吗?
“房间订好了没?”他没有理会许莎莉的问题。
“早就空出来等我们上去了。”想到了当年出国前夕的那晚,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情欲狂潮,纵使是去国多年,而且也非当年初识云雨的小丫头,可许莎莉仍忍不住的微红双颊,“现在?”
偶尔的,远在国外的她还会想着,会不会就是因为他,这个以一双带着隐约阴郁又有着魅惑眼神的男人缠住了她的感觉,所以在她去国多年的这段时间里,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游戏在短暂情欲里,而不曾认认真真的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追求。
实在是因为,他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好情人,即便是他的处处留情,但是这一点却更为他添了几许的魅力。
“啧。”随手将手中才吸了一口的烟按熄在烟灰缸上,虎魄耸起了粗浓的黑眉,“要不,还要去算好良辰吉时?”烟味让他的心情更沉重。
他略带不耐的话让许莎莉挑起了眉梢,但是却没有花心思去在意这些小细节,因她的心绪,早已经飞到了饭店楼上的那个房间里去了。
* * *
眼睁睁的看着他挽着一个性感又妩媚的女人往电梯间走去,顿时,丘小晚心里所有的愉悦心情完全敛去。
她知道虽然自己已经如愿的成为了他的女朋友,但也知道,她只是其中的一个,而且还是他的女人里,跟他最不像男女朋友,也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除了约定成立的那天外,他不曾再对她有着比吻还要更情欲的动作。
而且他还说到做到的将游戏规则贯彻得淋漓尽致,不但是女人接踵而来、继续不断的交往着,连在她眼前都毫不避讳的搂来搂去的,就像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
而这还是她亲眼所见,若要再论起在她身后……
丘小晚觉得胸口好痛,痛得她很想蹲下身去好好的捂紧伤痛,不让它揪得更紧、抽得更痛。
虽然在心底一再的告诉自己,这是他自己所选择的男人,他就是他,虽然温柔体贴,但骨子里还是只忙碌的采花蜂——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花心性子。
可她毕竟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还是个深陷情网不可自拔的女人。
心里有数跟亲眼目睹……她的心,一样的疼!
她心里的疼,刘俊毅全看进了眼里,可是能给她安慰的除了暂时的肩膀外,别的都不行。
“他知道你在这里还这么做……”
“不,他没有看到我!”激烈的否认着,丘小晚眼神黯沉的望着刘俊毅,“他没有看到我。”第二次重复着这句话,语气平稳了下来。
她宁愿虎魄不知道她在这里,这样子去解释原因,她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刘俊毅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怔忡的望着她。
心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伤感,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帮她,他好恨!
没错,那个男人的确是非常出色的一个男人,挺拔的身躯、出色的外貌、充满自信的轩昂气势,还有全身散发出来的浑厚财富,依他男人的眼光便足可判断,那男人铁定是个女人眼中的最佳情人。
但是平心而论,刘俊毅自认自己的一切绝不输他,尤其显而易见的是,。自己对小晚的爱绝绝对会比那个男人更深切。
若有了小晚,他绝不会再去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宁愿时时刻刻守着她,而且只守着她一个人;而那男人呢?竟然还无视于他人的在怀里搂了个女人,大咧咧地自小晚眼前搭上饭店的电梯到楼上的房间?!
一个不以真心对待的男人,不值得小晚为他伤心、伤神到神采全逸。
“你跟他交往很久了?”见到了掳获她的男人,刘俊毅有些不甘心了。他真的不懂,也不解自己究竟是败在哪甲。
“不久。”她没有看他。
“为什么?”五年的追求竟比不上一个才初入她生命的人,刘俊毅忍不住同情着自己,更为她不值。
“不为什么。”眨了眨眼,一颗眼泪偷偷的滴到白皙的手背上,但是抬起眼望向他时,丘小晚的脸上挂着让人怜惜的微笑,“学长,你还不能理解吗?如果感情付出是能明明白白的说出个原因来的话,今天会让我心折的人就不是虎魄了。”
“那是……”刘俊毅不敢问完自己心头的心颤,因为她望着他的眼神太亮了,被泪水洗涤过的眼底有着强挤的快乐及黯淡的悲伤,但其中还有一抹突如其来的顽皮光彩。
“这世界上很难再找到比你对我更好的男人了。”
使坏似的,丘小晚对他眨了眨湿儒的泪眸。
很莫名其妙的,匠小晚的话及那个故意带着暗示的眨眼动作,抚慰了他胸口的伤痛,但却也让他舍不得走了。
“说真的,如果你突然开了窍想反悔,还来得及。”半真心。半开玩笑,刘俊毅拍了拍她的手,“我的人还在这里。”
“有些东西丢掉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一语双关的,她笔直的望进他的眼底,“你了解的,对吗?”
无声的凝视着她眼里的告别,刘俊毅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在心里死了心。
“那……还是朋友?”他向她伸出手。
“废话,我又不是白痴,像你这么年轻多金又长得帅的男人不能选来当老公,起码也得聪明的定下来做个朋友以备不时之需呀!”夸张的说着,丘小晚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等待的手掌中。
两人却心知肚明得很,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逢,尤其是以刘俊毅那死心眼的个性,光是明知没希望,却还能以朋友之姿守了她这么多年,若要完全平复伤痕,也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