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天唐震余说那只是一场“小小”的生日派对,怎么一步入会场才发现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所谓的“小小”,竟然是指包下这间五星级大饭店的最佳宴会场所,且所呈现的布置简直到了精巧华丽的地步,而订下的佳肴又净是此一名贵又稀罕的珍品,再加上参与生日宴会的贵宾除了属于唐氐机构的高级主管外,还有许多富商巨贾、政界高官,一些只在媒体杂志上才有幸得见的名流,全在今天见到了真面目。
江蓠凡有些不适应。一来她从未参与过这种炫华的场面,二则她不曾接触过这种经过包装的大阵仗,三来人与人之间的那些空洞的对白听起来嗯心又虚伪,实在很让人难以接受。
好累!
面对人们的觑视,她并不觉得自己身上这件普通套装有何失礼之处,难受的是自己不能暴露真性情,还得伪装是很高兴地来到这边,跟在唐震余身畔,像只花蝴蝶似的一次又一次地与唐氏集团的重要主管们认识。又因为她是第一个能够成功陪伴在唐震余身旁的女子,一些暧昧的联想与看法纷纷出笼;即使他们不敢当面明讲,但指指点点的难堪也是她不喜欢却又不能当众反驳的讨厌事。
微勾的唇角都僵了。
“让你做我的私人助理,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唐震余挽着她绕过会场一周,介绍了该认识的人之后,带着她到露天花园广场透透气。望着她姣好的容颜,正有几缕发丝顽皮地拂到她的粉颊边嬉戏,把她的好容貌衬托得更鲜活。
“怎么会委屈。”其实她心里是庆幸的,本来以为得花上很多的工夫才能接触到这个以精明著称的唐氏总裁,没想到他的主动接近反而帮她省下更多时间──而时间正是她欠缺的。
“可是我刚才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多数时候她都是勉强在应对,精明的唐震余不会看不穿这一点。
“初来乍到,总有些不习惯,你的要求太过严格了吧。”水寰提酬过她,唐震余是个厉害角色,原本她还有点质疑,但这回可不敢小觑了。方才她的心绪流转,他似乎尽收眼底,看来往后在应对上可要更加小心。
“说的也是。对不住,是我太过心急了。”他伸手替他挑起嬉闹的发丝,帮她拂放她耳后,这种亲密举动可把江蓠凡吓呆了!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反应的好?怔怔地望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漾起蠢蠢的不安。“我一心指望你能很快融入我的生活中。”
“融入你的生活中?”唐震余不止行为,连说话都吊诡。
“听不懂我的意思?”唐震余笑了。
“是不懂。”
慢慢敛起笑意、黑眸直盯她,逸出的灼热像要烫伤人,江蓠凡很不习惯,也讨厌。
“为什么这样看我?”她不太开心地想回避。
“蓠凡……对不起,能够允许我这么直接称呼你吗?”那轻柔的音律早已夹杂自我的决定,问,只是卖她一个面子。
江蓠凡顿了一顿,才道:“……无所谓。”其实她根本不喜欢,可又不能直接拒绝。
他很满意,笑得更开心。“蓠凡,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这般特别?”
“我是好奇。”
“那是因为你不仅容貌美丽,身上还散发一股超脱世俗的自然气态,很教人欣赏。更教人痴迷。”
心陡地降下!唐震余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你太过抬举我了。”她局促不安地回应。“我很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往后你多听几回,就会习以为常了。”他公然挑情,只可惜不曾被情海洗涤过的她,根本意会不到他的话中意。
“唐先生,你是不是对每位员工都是这么体贴?”
“你是头一位。”嚣张的气焰好像他的赞赏是多伟大的恩宠一般。
她浑身不自在,更不想绕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打转,江蓠凡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唐先生,生日宴会都进行得这么久了,怎么没看见唐老爷和唐夫人出席。”
一道阴鸷疾快掠过他的脸庞。
“小小一个生日派对,老人家不习惯。”唐震余看穿她想回避的企图。不过不会让她如愿的。
“他们仍在唐氏坐镇指挥公司的运作吗?”她评估会不会和父亲碰个正着,若真见了面的话,他是否会记起她——一个被遗忘十多年的女儿。
“老人家退休之后,很少回到公司了。”唐震余别有涵义地问道:“怎么,你想见他们?”
“不是!”时机不成熟,能避则避,倘若真是见到了父亲,惹得事迹败露,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岂非全变为幻影——期望离散十多年的父亲最好能忘了她的模样,但如果他真忘了,她又承受得住吗?
“倒是你父母,他们同你住在一块儿?”
“没有。我父亲去世了,妈妈身体不太好在南部休养身体,我一个人住。”对于那种不负责任的父亲,说他死了并不为过。
“原来。”他留了个莫测高深的结语。
“唐总裁,请进场准备切蛋糕了。”侍者走进露天广场通知最后的高潮戏即将举行。
唐震余点头,手臂一抬就勾住她的纤腰。江蓠凡震了下!
“这样不太好吧。”她想扒开,因为不舒服的感觉泉涌袭上,钻得鸡皮疙瘩都跳起来。其实这样的亲近水寰也曾对她使过,然而面对水寰的千般戏弄,她只是觉得生气,并不感到恶心,怎么唐震余带给她的感受硬是和水寰差之十万八千里……
不,她怎么又拿水寰相较起来了,为什么这个姓名总是轻而易举地撩拨她的心弦,和最真实的感觉。
她想挣开。“唐──”
“我让你讨厌?”唐震余问话口吻明显不一样。
“不是这个原因。”
“那为何要抗拒我?”爱慕迸出。
至此,江蓠凡总算明白唐震余的真正意图,原来他──他喜欢她。
糟了!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地步,与她当时设计的步骤完全背离。她原本只是想接近他,乘机了解他与唐家的生活习性,进而伺机拿回五彩幻石。返回幻之影后,回复最原本的生活。情与爱,这种牵扯她绝对不想去碰触,但万万没想到唐震余对她另有心思。
她是不是把一切看待的太过简单?
“蓠凡,你想拒绝我?”他悒郁的低冷缓缓蔓开。
心坠入无底寒洞,怎么办?能拒绝吗?听他的口气,只要她一表明拒绝态度,她和唐震余的接触也就同时宣告结束了。
你能拒绝吗?
唐震余淡不可见的闪现诡笑,放肆地盯望她挣扎的表情。有那颗石头在他手中注定他立于不败之地。
冷残一现,他迫问半晌不回话的她。“如果你没有意思,那我们就——”
“我们才认识几天,对彼此根本完全不了解,这会不会进展得太快了。”这样的回答不会毁掉一切吧?
他眉一挑,片刻后,承认自己追得太粘紧。
“是快了些,我能体会你矛盾的心情。”缓一下吧,吓跑了她也算前功尽弃。
“谢谢。”她暗暗松了口气。
各怀鬼胎的两人转回宴会厅切送蛋糕后,一场热闹的生日派对也接近尾声。
告辞声不绝于耳。
“等会儿愿不愿意到我公寓坐坐?”唐震余又突然侧首邀约。“别担心,这回我绝对没有别的涵义,纯粹是朋友间的闲话家常,应该不为过吧。”他先把一切摊开来。
美眸一流转。这是个机会,可以了解唐家情况,也许幸运的话就能让她查到五彩幻石的下落。
江蓠凡干脆地应允。
送完客人后,立刻跟随他坐上跑车,油门一踩,直往世贸方向驰骋而去。一路上交通顺畅,少了恼人的塞车问题,只是江蓠凡老是强烈感觉到车后方似乎有两道会螫人的视芒盯上她,刺得她浑身难受,几番挣扎后,她终于忍不住回头探望。
“怎么?有事吗?”唐震余不解她的动作。
“没事。”好奇怪,后头并无异样。
他也不再多问,专心驾着车。半个钟头后,跑车停妥在车库内,唐震余偕同她登上电梯,直达顶楼。
是慵人来应门。当门一开,偌大空间里头的非凡设计又再一次印证唐震余的品味与个性。
“请进!”
她步上了地毯。
佣人倒来两杯茶,不发一语的又退了下去。很大的客厅,却略嫌寂静了点,没有人味。
“这里就你住?”在屋内走动的人只有两个佣工。
“这栋公寓是只有我跟佣人住,所以才会空洞了点。”他脱下西装外套交给佣人。
“不带些朋友过来玩玩?”
“你是指女人。”他摇头。“你千万别相信以讹传讹的谣言,更何况我的事业这么忙碌,忙都忙不过来了,哪来精力去应付投怀送抱的女人。”像在解释。
唐震余很会曲解她的问话,她完全没有质问的意思。
也罢!他爱怎么想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江蓠凡捧起热腾腾的茶杯,品尝杯内甘醇液体的味道,顺道乘机环视室内设计,并没有怪异的地方,除了摆设的全是精品外。
“蓠凡。”
她回过头。“什么事?”
“我一直忘了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他轻声地问着。“你的踌躇该不会是出于名花已有主了吧?”
“男朋友?”脑海居然浮起水寰可恶的笑脸,连忙甩开。
“我当然没──”门铃声突响,打断她的话。
“是谁?”唐震余脸色一凛,是哪个笨蛋打扰了他的好事,破坏他会佳人的机会。
“少爷,”前去应们的佣人回来报告。“门外有一位先生说要找江小姐。”
“找我?”怎么可能?谁会知道她来这里?而且她在台湾又没有朋友。
“我去看看。”江蓠凡才起身,但门外男人却已不请自入。两人相对,江蓠凡脸都绿了。
“水寰?”出声的是唐震余,他震惊的模样一点都不输江蓠凡的绿脸。
他们认识。江蓠凡心脏咚了好大一下……等等,别吓自己,水寰既然是不良老先生的继承人,想必两人在商场上必会有所接触,互相认识并不为过。
“你怎么来了?”莫怪唐震余震惊,他与他向来只是点头之交,水寰今晚突然无故造访,实在有违常理。
“打扰了,唐先生,恕我冒昧地突然来访。”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江蓠凡,道:“我是来接我的女朋友回家的。”
“女朋友?”他的话宛同恶雷,一举击得唐震余合不拢嘴,需要咽口气才有办法问道:“女朋友?你是指江蓠凡。”
“这里只有三位女士,我总不会是来找厨房里头的欧巴桑吧。”
唐震余再度深深吸一口气,强抑住内心如滚滚黄河般袭来的混乱。微微收紧下巴,望着脸色难堪的江蓠凡问:“水寰先生是你的男朋友。”
“他胡诌的。”江蓠凡气煞!这个男人又要来破坏她的计策,居然还胡扯什么他是他男朋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唐震余好不容易从错愕中镇定下心神,一心要解开这团莫名的谜题,江蓠凡何时跟水寰认识?一个从幻之影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攀上水寰。
“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我跟凡儿吵了架,她一生气起来当然不认情郎,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住口!”江蓠凡怒目相嗔。
“凡儿,情侣间的吵架而已嘛,你也别赌气另外结交别的男人来气我。”他一副纵容又无奈的样子,一颗包容的心很令人动容。
这无赖到底想干什么?
“唐先生,你别相信他的话,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江蓠凡焦急的解释,她不容许水寰破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唐震余看看她,又望了望一派潇洒的水寰,主意一定,也不客气地回应了。“水寰先生,你听见蓠凡说的话了吧,她跟你并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瞬间眯成新月状的锐眼充满威胁的意味,直直射向她。“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江蓠凡当场傻眼。
“不敢否认对不对?”
“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能这么狠心的用移情别恋来报复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会痛、会碎的?”
这无赖可真会编故事。
江蓠凡忍不住气急败坏怒斥他。“水寰,你胡扯够了没有?”
“我胡扯?”笑脸中浮上一抹邪意。“小凡儿,你再说一遍。”
“我……”语一塞,挣扎半天后,她的忿怒终于止在窜起的理智下。
“唐先生,”江蓠凡牙一咬,优雅起身,眼前情况绝对不适合继续跟水寰搅和下去,否则难保她的秘密不会在争执中泄漏出来,那么她的努力岂非白忙一场。“我想我先告辞了,今晚对你实在很抱歉,希望你不要见怪。”放完话,她幽冷的波光勾视着水寰,四目交错,碰出霹哩啪啦的激烈火花来。
“应该的。”唐震余也不再挽留,表现良好的绅士风范。“蓠凡,我们还是朋友吧?”他伸出手,然而快一步握住他手掌的人却是水寰的大掌以及他的回话。
“我以为,你只能和我做朋友。”他直接挑衅到他头上来。
“是吗?”唐震余毫不退缩地转而凝睇江蓠凡,道:“明天公司见。”
“明天见。”她给他应允,不管水寰表情冷了。
当两人离开公寓后,一直挂在唐震余脸上的笑容瞬间隐没,狰狞迸出,凶狠的模样宛如地狱恶魔,与刚才的儒雅判若两人。
该死!江蓠凡居然和水寰有上一手,要知道水寰可是个难缠人物,其潇洒的行径只为掩饰令人畏惧的精明。在商界里,“影子杀手”的封号正是指他,这是内行人都知道的事实,他与萨亦一明一暗,操纵着不良国际,一步一步吞噬着世界经济舞台,想把全球经济动脉全数归于己中。而江蓠凡,居然与他勾搭上关系,有这么一号强敌在搅和,要夺取她的心誓必得费上一番工夫。
硬沈的视线往明窗外望去,但见高挂天际的皎洁圆月正慢慢隐没在浓厚的乌云中……消逝。
☆ ☆ ☆
“走慢一点。”从唐家公寓冲出来的江蓠凡宛如一阵狂风,气势漫卷狂舞,动作之凶之猛教人退避三舍。水寰跟在后头,试图冲进这横扫千军的气势里,又追又喊地,只可惜前面伊人连头也不愿回一下。“女人,脾气别这么冲嘛。”
他还闲闲说凉话。
江蓠凡拳头抡得死紧,直想回头一拳打过去,若不是理智在告诉她,回头没用,回头只会跟他更牵扯不清,她早……
但她就是生气。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每回眼看要成功的计划一遇上他就会全盘错乱,这个男人难不成是专门出现来毁灭她的。
他怎么不滚的远远地,记得在伊斯利的时候,他撂下了话,说不再插手管她的事,怎么又……
“一个女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随随便便往陌生男人家里跑,不知道你是无知呢?还是计划想投怀送抱?”他的讽言终于成功定住了她——唉,早知道她禁不起激,弱点老是被人看穿的天真女孩敢去捻唐震余的狐狸胡,真是有胆。
定住的脚踝经过几秒后,终于回转。
“我是计划投怀送抱,所以、请你、水寰先生、离我远一点、别再来坏我的事。”不知是否气过了头,她居然难得的平静回话。
似被打了一记闷棍,水寰眉峰攒紧了。“你在说气话?”
“你何必老缠着我。”
缠?多侮辱人的用语,他水寰何时受过这种女人气。
他同样怒极反笑,只是他的反应跳脱了他惯有的行为模式,变成和江蓠凡所谓的无赖汉一般样。
“是呀,我偏爱缠、喜欢缠、你又能奈我何。”话出口后,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只是,他却也没有修正的意思。
她就这样直直盯看他,眼珠子转也不转地,终于,她移回视芒,回头走了。
水寰望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脸上居然泛起了笑纹,像是冷笑,又像是自我解嘲。
迷离的夜,就这般遗留下未解的迷离魔网,候着时间来抽丝剥茧。
而他,水寰,既挣不出,只好往网中跳了──谁教他要查到幻之影的秘密——他是欲盖弥彰的自我解释。
☆ ☆ ☆
“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唐震余在九点钟整准时踏进助理办公室,见她已在座,着实暗自松了口气。在上班前,他还有些忐忑不安地,就唯恐江蓠凡拗不过水寰的纠缠,放弃了唐氏这份工作,也隔断了他追求她的希望。
“你怎么这么说?”江蓠凡整理着新接手的档案夹,将之排列整齐又条理分明,复又细心布置着办公室的每一处角落,热中的模样给了唐震余一个她会长期留在唐氏机构的好印象。
“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呢……”她笑笑。该死的水寰,如果唐震余因为他的搅和而起了排斥心,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怎么不会。”唐震余一脸对水寰了解甚是透彻的神情。接着跨步走向前,倚在桌沿边凝视她的忙碌。心眼忽地一动,想探究水寰在她心目中究竟占了多大的位置。人人都明白的,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尤其对手又是那么一个难缠的角色。“你别看水先生为人客气有礼,行事潇洒不羁,一副无所诮的模样,要知道他一旦坚持起来,想违抗他,挺困难的。”
“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江蓠凡倒没感觉,从与他认识、相处,每每被气得哇哇叫的人总是他,唯一对他有所知悉的坚持与认识,就是他老是卯起来破坏她的计划。如昨夜,她会无言离开,全是因为她太明白了,除非是他自己打下退堂鼓,否则他必会缠她缠到底。只是继续争执有用吗?水寰不会明白她的难处,而她,更不可能对他道明其中原委。
“你跟他都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怎么对他的个性、心性,还是这么懵懂无知。”唐震余的评论陆续劈来,逼得她想不听都不行。“不过也难怪,别看他随和、无谓、好亲近的架式,要知道他一旦耍起心眼来,连我都要回避三分,也许你也被他隐瞒了某些事。”
是吗,水寰也会对她耍心眼——一股淡淡的不舒服骚动她的心。
“恕我多舌。但是蓠凡,你要对他真有心的话,一定要懂得去捉住、去……”
“唐先生,”她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不懂他为什么老要将她和水寰凑成一对。“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但……”
“我不是!”
“真的?”百般测试的唐震余终于面露喜色。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可是……”唐震余又对她的回答起了疑窦。“他昨夜解释说那是因为他让你伤了心,所以才……”
“我说不是就不是。”他烦不烦哪,气得她想破口大骂!然而,眼看即将窜出咽喉的斥责却在要迸出的一刹那被理智击了回去,在同一瞬间,她对于唐震余百般的探询起了不解。“唐先生,应该说是你一直在试探我吧?为什么?”她谨慎问。
唇角微微上勾,他露出笑,须臾后,他也选择直截了当。
“我想追求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
江蓠凡没回腔。
他则无所谓地继续侃侃道:“水寰身后的背景庞大的吓人,甚至比我强上数十倍。”唐震余莫可奈何地吐露他的无奈。“在社交圈里头,水寰这名号响亮到无人不晓的地步,有心攀结的千金名媛自然为数不少,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难以计数,身为他的女朋友,会因此而感到地位上的不确定,甚至为此而斗气吵架,都属理所当然。”
有心攀结的千金名媛自然为数不少,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难以计数……唐震余后头说了什么她再没听到,江蓠凡的脑子已然全被先前那几句话给笼罩住,钳得她头好重。
“听说水寰追求女人很有一套……对不起,我不该在背后说他闲话,但是我实在不能让他伤害了你。”
心脏又被重击了一大下!好痛……奇怪?她在乎什么?
“如果你们只是情侣间的小争吵,那么我不该介入的。”唐震余又变出一副善心良民的好人状。
“我跟他不是情侣,更没有吵架。”她螓首大甩,甩掉重重的烦躁,甩掉唐震余话中的质疑。“我跟水寰没有任何的关系,既然没有关系,他怎么有可能会伤害到我。”
“可是昨天晚上他表现出的占有欲和强势……”他非要搞清楚不可。
“那个无聊男子只是想逞威风罢了,想证明他的女人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郑重回话。“唐先生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再让他来骚扰您,增添您的麻烦。”
“可是任由情况暧昧不明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打铁就该趁热,他必须尽快处理掉水寰这颗不确定的棋子,以免招来更多后患。
“你想?”
“干脆我陪你开诚布公地与他一谈,请他以后别再来骚扰你。”换句话说他是想用现任男朋友的身分来逼退水寰。
她差点忘了眼前这只狼也不是省油的灯。
“再说吧,唐先生”她起了警觉,让自己的言行公事化。“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老是绕着我的私事打转并不妥当。”
他先是一愣,尔后一笑,面孔总算恢复严苛无情。
“也对!那么请你记下这三份密码数字,麻烦你从电脑调出档案后替我计算以及拟好底价书,中午以前交给我。”旋即交给她进入唐氏的第一份工作。
“我会尽快送去。”她启动电脑,让双眼盯在萤光幕中,逐人的意味很明显。
“蓠凡。”
他还没走?
“唐先生还有交代?”
“中午一块儿吃饭,我订好了位置,算是欢迎你加入唐氏机构。”
他的名堂真多,昨天才吃过一顿,今天中午又要。
“有困难?”
“不是——”事实的原因是她不太想面对他,但拒绝的话还未吐出,他已经迳自下达命令。
“就这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