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未经他的允许,她主动找他,大刺刺地宣称要成为他的正式新娘,这为一。她费尽心机保护竹野忠,在他面前保护另一名男人,这为二。方才她位了救火千年,连性命都愿意赌上,这为三。那她的第四个反叛行动将会是什么?
南宫一纱一心一意只想把石川灵带离狙击手的射程范围外,无暇去在意身后那股暴戾气息。
等一等吧,只要找到安全地点就可以向他解释清楚,他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猛地,石川灵反手握住她的皓腕,夺回主控权后,拉着她往左侧方向的一辆黑色跑车走去。
她不敢抗拒地乖乖坐上跑车。
石川灵启动引擎,加足油门,咻地一声,跑车刹那间宛若箭天般疾射出去。
车内一片死寂。
阴幽的气氛让南宫一纱不敢瞄向驾驶座的方向,满肚子的解释也因为不敢开口而全部堵在喉咙处。
她心里有数,暴风雨即将来袭!
只是摧残的范围将会有多广?
唧——
她来不及想,跑车即煞停在一楝大别墅前。石川灵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将全身僵硬的她拉进别墅内,穿过华丽的客厅,直登二楼。
砰!
南宫一纱都还来不及站定,门扉便轰然掩上。
她的呼吸差点停住!“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头有许多、许多的疑虑与愤怒,但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给我时间解泽一切?”她深吸口气,挺直背脊面封他。既然躲不过他的怒涛,那么就由她亲自点燃炮火引信,就算被炸死也心甘情愿。
他冷笑。
“你还有话可说?好,我听,我也好奇你天花乱坠的本事到底能够强到何种境界?我更想知道你能背叛我到何种程度?我很好奇你接下来又将怎么拂逆我?”
冷酷的指控像咒语般地劈向她的灵魂,她急切地解释着。
“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拂逆你,我自始至终都遵守着候选新娘的本分。”她强调道。
“你违抗我的命令,不肯返回日本;你未经我的同意,私自跟火千年勾搭上,而火千年明明知道你要陷害他,却又放过你,你跟他的交情倒是建立得很迅速,短短几天工夫就将他收纳在罗裙下喽!”他的眼眸好冰凉。
“我是违抗你的命令私自进行卧底计划,这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的目的是在为你分忧,我发誓我除了这个目的以外别无他想。”
他的笑容更嘲讽。“听起来是很尽心尽力嘛,可是呢,卧底计划竟然被识破了。”
“我也惊讶火千年居然知道我的目的。”
“还装?不是你跟他坦承一切,向他告密的?”
她冻住!“我怎么会?”他在指控她是背叛者。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委屈呢……”修长的食指滑过她的脸颊,顺着弧度姣好的下颚又滑到她的咽喉上来回游移着。“你很无辜吗?”猛地,他扣住她的下颚,脸俯近,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鼻尖。
她呼吸一窒,仍坚称道:“是啊,我是委屈,也很无辜,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指责,唯独不能说我背叛你。”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不会背叛你,不会,也没有!你该清楚的!”水眸灿亮无比,找不到一丝丝的心虚。
“那么刚才在跟火千年对峙时,你保护的对象是——”
“是你!”她截断他的指控。“在那当下,我唯一想保护的对象就是你,也只是你。我阻止你对火千年开枪,是害怕你也逃不过狙击手的狙务,我不想你死!”
他娣着她。
“我的解释已经说完,虽然我知道你还是不会相信我的,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最别扭的男人!”
他眯起眼。
南宫一纱续道:“我知道你的心乱掉了,所以才会大发雷霆地指控我背叛你,并且还误会我跟火千年有暖昧关系。而你会这么愤怒的原因不就是你在吃醋?”她豁出去地讥讽着他,只因她知道石川灵永远不会在她面前承认任何事情。“我猜对了你的心事……”
他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你可以解释得头头是道,那么我也不该再别扭下去,符合你的臆测才算是对得起你。”他忽然攫住她的樱唇,并且一开始就狂烈地吞噬她的唇舌。
“唔!”她瞠大眸,他强悍的舌吻让她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他的深吻让她的脑子混沌迷乱,甚至晕眩了起来,更忍不住逸出娇吟声……
“这样你就可以满意了。”他喃道,嘴唇开始放肆移动,沿着她的粉颈往下吮舔着,吸吮着她的锁骨,姿态狂野且火辣地侵袭着她的酥胸。……你的目的不外乎如此……”
“啥?啥……”头好昏、思绪好凌乱,绵密的情欲气息侵入她的灵魂里。明明有听进他的话,但她除了颤栗以外,根本就无法思考他的话中涵义。
“你敢出言激我,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他解开她衣服上的钮扣,开始褪去她的上衣,柔软雪白的肌肤一寸寸地呈现在他眼前,美得惊人!
“啥?”他又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什么承担后果?她本来就不顾一切啊!“唔……”她又轻吟出声,他灼热的唇片不断熨烫着她的唇瓣、她的玉肤、她的粉胸,手掌也放肆地爱抚摩挲她柔美的娇躯。在他强势的掠夺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力低喃……吟哦……
在他熟练的挑引下,盘旋在她鼻端的净是他的气味,脑中唯一浮现的也只有他的身影。
不曾经过人事的她只能生嫩地被他带领着,在情欲世界里浮浮沉沈,而身上红红紫紫的灼烈印记也在说明着他摘取下她的坚毅决心。
下一瞬,他劲瘦的躯干覆压住她柔软的娇躯,紧紧地制伏住她。
也在同一时间,他狂压而下的身体重量让她勉强拉回一点理智。
“石、石先生……”迷蒙水眸望着他。忆起这二十一年来部期待着能在他怀中寻觅到一处可倚偎的港湾,而此时此刻即将要实现了。
“这样你就满意了?”他的讽刺彷佛来自遥远的地狱深处。即便他的气息正温暖地包裹住她的身子,但莫名地,她心头却浮上恶兆降临的感觉。
她还来不及制止,他已进入了她的身子。
交缠的身躯紧紧合为一体,也再度弄乱了她的神智。
南宫一纱跌进销魂的激情里,只能任由狂烈的欲火燃烧着地,直到力气耗尽,身子虚软无力,他才停止激烈的索取,而奔窜的冲击气氛也渐渐地归于平静。
他躺在床上,半天没出声。
而伏在他胸怀的南宫一纱也静默着,好半晌后才疲软地主动开口。
“你要了我的身子……”她声音无力地说着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本该灿亮的眼神却是阴暗无光的。隐约中,她感觉到有股黑暗且冰凉的氛围正笼罩而来,也许她又要被撕成粉碎了。
石川灵低低笑道:“是啊,我要了你的身子,也满足了你的期盼。”言下之意,他是顺应她的乞求。
她微颤地再问:“你爱我吗?在得到我身体的过程里,你有没有闪过一丝丝爱我的念头?”
“傻丫头,你怎么会以为付出肉体就可以得到男人的爱情?聪明如你,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期待?”
果然是尖锐的回答。
她疲惫地闭上眼眸,无声地低喃着。“我又一次地自作多情……”
“你是想大多了。而且你别忘记,你是我的候选新娘,你的身子本就属于我,我占有你的身子又何必与爱情有关?服侍我本来就是你的义务”他倏地起身,下床,拾起衣物穿上。
叹……她想笑也想叹息。她终究太过乐观了,以为付出身子就能掳获他的爱情,她实在太乐观了。
她怎么可以忘记石川灵是不让人掌控的呢?
南宫一纱目送石川灵绝情地离开卧室。
他走得绝狠,不曾回头再关心过她一眼。
床上的余温也渐渐地褪回到原来的冰凉。
连温暖的感觉都消失了、空白了,她果然什么都没有抓住哪—
呵……
这个窘境是她咎由自取的。
所以她活该又输了这高。
南宫一纱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一个不在乎输赢的男人,一个最爱享受厮杀过程的男人,一个最恨人生无聊又空白的男人……不该期待他会因为嫉妒心的作祟而愿意与她生死相许。
她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
******
石川灵举起水晶杯,缓缓地品啜着高级红酒,并一边翻阅保安主管呈送上来的最新资料。窗外天空阴霾灰暗,不一会儿,雨丝开始飘洒落下。
哗啦啦……
雨丝成滴,一颗颗地倾盆落下。怎么像泪珠般滴滴答答?!难不成上天也在为南宫一纱哀恸,因为他用残忍的态度对待她?
砰!石川灵忽然把档案夹甩在桌上,身子靠向沙发椅背,点燃一根菸。
“这份调查报告跟以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没什么好看的”石川灵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他不该去在乎南宫一纱的心情,更不该像个文学家似地望着天空伤春悲秋,实在太可笑了。
保安部主管的额头开始冒出一颗颗的冷汗。
“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只能确定火千年这半年来的行李作风确实有违于以往,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他的商业才华在这短短的半年期间突然突飞猛进,与对手的争斗手腕变得十分高明,也因此他抢夺合约的成功案例比过去几年多上数倍。”他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火千年的变化确实值得研究,只是……他突然精进的原因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释,甚至是不是有智囊团在背后协助他.我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保安部主管临时接获石川灵的指示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火千年的底细重新调查一遍。只是查到的资料仍然和以前差不多,所以他今天是提头来领罪的。
石川灵吐着烟雾。
他观察火千年已有三年时间,他知道他的本事不错,算是名角色。然而他的能力却也在他的预估之内。正因为掌握住了他的斤两,也透析了他的缺点,所以他才会运用女色去擒服他。
然而,昨日与他正式对上后,他惊觉到火千年跟他所掌握的情报大有出入。
于是他指示部属重新调查一遍。
岂知,送来的又是相同的报告。
“下去吧!”石川灵摆摆手,不得不思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
“我可以离开?”保安主管怔怔地反问,不敢相信自己竟可以毫发无伤地走人。
“怎么,你不想走?”看他畏缩的反应,石川灵冷笑了起来。
他忙低下头来请罪。
“我办事不力,请石先生责罚。”他不敢误判情势,还是先请罪比较妥当。
瞧他紧张兮兮的模样,石川灵捻熄菸头,问:“你很怕我?”
“呃……”
“我要听实话。”
“是!”他立刻承认,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又笑,道:“下去吧,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是!”这回他不敢再逗留一秒钟,快步离去。
望着他戒慎恐惧的背影,石川灵面无表情。每个人都怕他、畏他,唯独南宫一纱胆敢用尽心机“对付”他。
这就是她的本事?
石川灵起身,决定走向二楼“探望”一下心灵受伤的小女人。打开房门,床上却空无一人,床单整整齐齐地铺平着,薄被也都折叠放好,宽敞的卧室整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翻云覆雨过后的一丝丝痕迹。
“走了?”就在他下楼与部属谈话的这三十分钟里,她不告而别。“我用话刺伤你,你也不甘示弱地再度反击?!就是如此特异,你才会紧紧攫住我的心,教我不由自主地想——捏碎你!”
******
雨哗啦啦地倾泻……
南宫一纱不在乎大雨打在她的身上,把她淋成落汤鸡。她等在上回密道自的附近,赌着火千年将再度从这个地方现身。
根生于体内的冒险因子让她习惯下赌注!
她不就是因为这种天生个性才敢跟石川灵交手?
不久后,一辆张狂的银色跑车从公园旁的道路奔驰而来。她微笑了,直觉告诉她果然赢了!
“停车!”如箭矢般的速度,南宫一纱飞窜出去,也成功地让轿车及时煞住。
车窗缓缓滑下,探出一张俊脸来,火千年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笨丫头,你又在耍笨了吗?上回站在枪口下,准备承受子弹的射击,这一次又不怕死地拦我车,你是不要命了?”
她也笑了。“我就是笨,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既然你都承认了斗不过我,那还敢来找我?不怕被我骗第二次?”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好像早料定她会再一次出现。
“不怕。”
“好样儿的!”他竖起大拇指来。“我喜欢你坦率又勇敢的个性,虽然带着点傻气,不过非常的可爱。只是……”他摇起头来。“你怎么会傻呼呼地站在街上被雨淋?”
“这点雨势算不了什么,找到你更重要。”她并不在意全身湿漉漉的。
火千年的眼珠子忽然一转。“石川灵知不知道你又来见我?”
她一怔!“不知道。”她老实地回道。
“天哪,你的胆子可真大,胆敢又瞒着他私自见我,你难道不担心被他给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闪烁兴味光芒,唇角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许邪魅。
她愣了愣,脸蛋蓦然燥热了起来,幸亏雨帘遮盖住了她犯窘的表情。“我才不在乎被他给吞了。”
“也对啦。”火千年打开车门。“上来。”
她连忙上车,系好安全带后,问道:“你也一样奇怪,完全不担心我心怀不轨就让我上车,毕竟我是石川灵训练出来的女人。”
“怕什么?你又打不过我。”他调侃道。
“也对。”
火千年驾着银色跑车转往市中心道路,只是滂沱大雨让交通开始堵塞,车行速度走走停停。
他不在乎,反而可以利用这时间怂恿她。
“一纱美人,你这回又是为了哪桩理由找上我?而且你不担心石川灵捧醋狂饮,乱妒瞎忌,又搞出令你我无法招架的恐怖行动来?”
“你跟我一样想太多了。”火千年跟她一样,误以为石川灵已经爱上了她。“放心,石先生不会嫉妒的。”
“是这样吗?”呵,她居然觉得石川灵不把她摆在眼里。
“石先生一向唯我独尊惯了,他并不会把我这名小小的女生摆在心上,更遑论会嫉妒我跟你在一块儿了。”她已经做过实验。
“我不太相信耶。”
“没骗你。”她耸耸肩,打了记冷颤。
“冷了?钦,还是得靠我给你温暖。”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嘴巴却又不正经地道:“一纱美人,不如你就弃暗投明,转移到我阵线来如何?我们携手合作的日子肯定会比跟着石川灵快乐。”
“好啊!”她点头同意。“你想怎么合作?有方案了吗?”
“咦?”他吓一大跳。“你当真?不怕变成叛徒?”
“不怕。”她异常平静地道。
她的转变很值得玩味。
“你愈来愈有意思了。”他大笑。
“火先生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也得等到你的合作方案能够吸引我同意,咱们才能合作啊!”慧黠的眸光直视车窗外。
“放心,我的合作方案你一定会满意,我有预感我们会携手同心。”火千年信心十足地宣布着。
“希望你没有唬弄我。”
“你就拭目以待。”
路上的交通突然变得顺畅无比,火千年也不再多言,踩下油门前往他的“基地”,准备好好地策划一项最完美的战斗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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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软软的声音柔柔地道出,她的语调不像抱怨,也不像是烦躁,倒像是没话找话说似地想要热络寂静的场面。
但显然她的努力是失败的。石川灵连睐都不睐她一眼,更遑论回话。
梁纤云无措地站在落地窗前,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已经用尽力量在打破沉默了,可是他一点儿都不领情。
一通电话乍到,身为候选新娘之一的梁纤云立刻从韩国起程,搭机前来面见石川灵。
而在她动身之前,“领师者”还千交代、万嘱咐,教她要用一颗最温柔的心服侍石先生,让他陷入她所布下的温柔情网内,然后诱惑他宣布她为正式新娘。其实她也做好万全准备,打算攻陷他的冷情,可打从她一进门到此时,都已过了一天一夜,除了端来餐点让他食用以外,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次。
或许他不吭声也好。
原本她是对他充满着期待与幻想。一个有可能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她当然奉若天神般地崇拜与喜爱着。并且在相见的那一刹那,她确定他远比她所想像的还要吸引人。只是……
梁纤云忍不住看向窗外,藉以掩饰她的紧张与害怕。只是,这个俊美至极,但也恐怖之至的男子却让她不敢去亲近。他身上那股阂黑气息比剑刃还要尖锐,天知道她这一天一夜下来都是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并且原有的自信统统溃散不见,彻头彻尾地输在他的压迫气势下。
“呃……石先生,您口渴吗?要不要去倒杯茶来给您?”再继续僵持下去永远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梁纤云只好努力地压抑紧张情绪,走到他身侧询问他的意思。
脚步声传来。
陡然走进的娉婷身影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梁纤云怔怔地望着这名耀眼美丽的女子。
“她是?”梁纤云顿时锁眉,反射性的警戒是意识到此女将是最威胁她的情敌。
“回来了?”石川灵主动开口,直勾勾的视线只凝望她。
“是。”
“南宫一纱,你的竞争对手。”石川灵转而为梁纤云介绍她的身分,口吻却是不怀好意。
“她就是另一位候选新娘南宫一纱……”梁纤云证实了心中猜测。她知道她。
“领师者”向她提过,南宫一纱将是她成为石先生正妻的最大阻碍。
“南宫一纱可也是个胆大妄为、想来则来、想走就走,完全不把我摆在眼底的候选新娘呢。”他继续介绍着她的特别。
梁纤云的眉心锁得更紧。石先生对南宫一纱的评价虽然充满着指控与不满,但他为什么肯花心思特别介绍她?要知道她杵在他身边足足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他却把她视若隐形人,没有分过一点心思给她。
“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告知你就私自出门,请你原谅。”南官一纱感受到他的不悦,低声先道歉。
“我受不起的,原本我以为你会一走了之。”
“我没有那么脆弱,也还不想认输。”
她打算用打死不退的精神感召他吗?
“那么这一天一夜你去哪儿了?心情看来挺不错的。”消失了二十四个小时,她却带着好心情回到他面前?太过古怪。
“我到市区间晃逛街。”她道。
“在大雨不断的天气里游荡,你也真够浪漫。”他的眼神渐渐转为凌厉。这种说法岂能采信?她上回私自接触火千年不也瞎编理由?重复的说明是否意味着她又再度跟火千年碰了头?“瞧你春风满面,你这一趟外出必定颇有收获。”
“是啊,我在误打误撞下得了个意料之外的好成绩,所以赶来向你报告。”
她不讳一一一曰,也小心应对着,石川灵并不好蒙骗,她不能让他生起疑心。
“请问……”一直被晾在旁边的梁纤云插嘴,她再不出声,当真成为隐形人。
南宫一纱望向急欲介入的梁纤云,突然问:“我们之间的秘密也必须让她分享吗?”一句话就把梁纤云切割出去。
梁纤云立刻自卫地强调起自己身分的正当性。
“我又不是外人,石先生愿意亲自电召我来,可以想见他对我是另眼相看的。
”她紧握的拳头青筋忽隐忽现,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在确保自己的地位。“倒是南宫小姐凭什么说这种话?你已经取得正妻位置了吗?要不然怎么可以把我视作外人。”候选新娘一律平等。
“石先生不会这么快就决定正妻人选。”南宫一纱看向任由双妹勾心斗角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啊,石先生?”
石川灵看向梁纤云,突然问:“你有没有自信打败南宫一纱?”
“呃?”梁纤云乍然被他的眸光骇住,语无伦次地喃道:“我、我能打赢她吗……”
“输赢与否取决于你自己,怎么会问起我来?”
“对不起,我问了傻问题。”她惊悸地转开脸蛋,不敢再直视他。
“无趣!”他轻哼了声,对她的怯懦很不满意。
南宫一纱感叹地说着。
“石先生太强势了,总是让我们不知所措。”她走到梁纤云面前,很友善地道:“我想跟你聊聊,愿意吗?”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示好,梁纤云又坠入五里雾之中。
“你要跟我聊天?为什么?而且石先生怎么办?你不是有要紧事跟他商谈?”
方才她还不客气地撇开她哩,怎么临时改变主意?
“不急在这一时了,反正我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可以跟他沟涌。”她牵握住她的手。“跟你聊天比较重要。”
“是、是吗……”她不知所措地看向石川灵,征询着他的意见。
“你想聊就跟她聊,不过可要小心她的花样,免得被她卖了都还在替她数钱。
”石川灵提醒她。
“什么啊?”梁纤云糊涂了,他怎么这样形容南宫一纱?
“谢谢石先生的抬举,我也希望我有这等本事。”南宫一纱不以为意,翩翩然地拉着梁纤云前往日光室聊天去。
*******
大雨渐渐止歇。
也是该停了,都已经下了一天一夜。
在窗边,摆了张小圆桌与两张舒服的椅子。此刻的空气里飘荡着咖啡香味,温和的气氛很快就让原本对峙的紧绷情绪变得舒缓些,南宫一纱更亲自将香醇的咖啡端给梁纤云享用,让她不再那么地小心翼翼。
“你很紧张我?”南宫一纱落坐,直截了当地询问她的心情。
梁纤云拿起咖啡杯啜饮着,虽然没有开口,但也显示了她紧张的心情。
南宫一纱笑笑,淡淡又道:“其实我们都是悲剧型角色,身为候选新娘,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你怎么敢这样说?”梁纤云吓一大跳!“不是吗?”
“这……”是也只能放在心上,独自一人痛苦难受。
“我们为了夺取正妻的地位,从小就费尽心思让自己成为最适合他的女人,可是我们的努力能否得到他的认同,却是未知之数。”
梁纤云怔仲了,她承认她的心弦被南宫一纱的说法给勾动。
“再说,你认为他会爱我们吗?”南宫一纱又问着她。
不一定的,这是无法确定的答案。不,该说石川灵会爱人吗?
“其实想陪伴在石先生身旁还得要有十足的勇气与胆量,否则根本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南宫一纱又说着。
“是啊……”梁纤云又被这段话给勾起了感触,忍不住开始诉说心底话来。“我承认我……我挺怕他的,石先生的脾气难以捉摸,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再加上他身上总有一股与世共灭的疯狂气味,这令我更加的害怕。我昨天第一次见到石先生时就忍不住发抖,直到现在都还在发抖呢……”
“石先生是令人畏惧的……”她附和。
“其实我也清楚在他面前绝不可以拥有自我意识,我更明白候选新娘不过是他的玩物,只会被允许在他兴起时才有机会接近他。对于石先生,我不可以拥有太多浪漫的想法,想想,候选新娘的处境其实也很可怜……”这样的心思摆在她心窝处
很久很久了。“虽然我们从小就接受‘领师者’的教育,在这一生一世里都得爱他不可,这么多年来我也很努力地想去深爱石先生,可是……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无法释放感情去爱他……”
“梁小姐,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立刻退出候选新娘的行列才是。”南宫一纱喝了口咖啡,优雅地向她提出建议。
“嗄?”梁纤云脸色突然刷白!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一时的感触,请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来不及了,我已经把你刚才的告白录音下来。”南宫一纱笑盈盈,从口袋里拿出钢笔,那是特殊制造的精密录音工具,专用于情报搜集。
梁纤云花容失色,她中计了!
“你、你——”梁纤云又惊又怒,作梦也没料到南宫一纱的心机是如此深沉。
“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你先是引诱我说出心底话,然后录音来威胁我!
”太卑鄙了!
“你别生气,你的坦白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要知道,你若没有十足的勇气与把握,还是别亲近石先生吧!”
“你还说?!”她恼极,被设计的感觉好难堪。“别忘了你也说了石先生的坏话!”
“我是对石先生有所不满,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爱他。”南宫一纱甜笑着。
梁纤云焦躁地反驳。“强辩!你实在太过分了,为了把我驱逐出竞争者的行列,竟然使用卑鄙手段来威吓我,我要跟石先生报告!”要知道,她的说辞一旦被石川灵听到,那她候选新娘的地位肯定不保。
南宫一纱不在乎被她痛骂,她只要确定自己的计划成功就好。这几年来她收集着候选新娘的资料,详加钻研她们的个性与弱点,好逐一击破她们的心房。
“没办法的,我得使坏,我也必须奸诈,否则我怎么匹配得上石先生呢?”她并不在乎被梁纤云痛骂。
梁纤云呆住。“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
“是啊,我是会不择手段,而且还会继续卑鄙下去。”
在这瞬间,梁纤云突然发现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南宫一纱一较高下,连比赛都不必,她就得甘拜下风。
南宫一纱与石川灵有某些特质是一致的,或许他们本身并没有发现到这种相似。但,她在此时此刻就是清楚地感受到,这两人同时具备的疯狂性情与掠夺本事,足以让他们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双。
“我输了。”梁纤云无怨无怒,她已有自知之明。
南宫一纱深吸口气,抱歉地对她道:“请你别怪我。”
“不怪,完全不怪,我是没有能力与你争夺石先生,所以我服输。只是,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更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哪怕再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南宫一纱回道,唇畔也勾起一抹最绝美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