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混杂在恋人群中
咀嚼一街的神秘和忧伤
感觉到刮风的情绪
为什么天空还是那么地蓝
或许以彼此的指尖接吻
就是我那微弱的希望--十分钟后,纪雨湘和詹姆士走出豪宅,黑色跑车很快的抵达「罗马之阶」餐厅。
店门口已站满了一排意大利男人,个个身穿黑色西装,一看见纪雨湘下车,便齐声道:「玫瑰小姐早安。」
这阵式、这排场,不只纪雨湘为之心惊,连歌剧三兄弟也呆掉了。
只愣了一秒钟,她就回过神提醒自己不得失态,简单的朝他们点个头后就走进店里。
而詹姆士也只是搂着她的肩膀,彷佛这一切都是最平常的小事。
不用说,这风声必定是他下令传开的,这下子,所有意大利市的成员都认定她是老板的女人了。
歌剧三兄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使出看家本领张罗早餐,很快地,餐桌上便摆满了玫瑰、咖啡、乳酪、通心粉、沙拉和果汁,但纪雨湘只是默默的吃了一些。
毕竟,在这么多男人的围绕之下,她很难提得起胃口。
「你非得这么做不可吗?」她以餐巾擦过嘴唇,轻声对他问道。
詹姆士靠近她的耳畔,有如情侣间的私语,「这是确保妳的安全,从今天起,妳走在路上,没人敢多看妳一眼。」
他的气息让她微觉昏乱,赶紧移开些许,「不嫌过分吗?」
他更为逼近,握住她的小手,「做戏就要做到最像,微笑。」
在他的命令下,她牵动了嘴角一下,但这是不快乐的笑,可在旁人看来,却像含羞带怯,只因亲密爱人就在身边。
他赞许似的轻啄一下她的面颊,不顾她倒吸了一口气的反应,抬起头对兄弟们说:「以后要是有人找玫瑰的麻烦,就等于是找我的麻烦,懂了吗?」
「是!」所有的兄弟皆高声答应。
那应答声有如军令般,有这票「恐怖份子」的保护,看来她是不愁安危了,但这也可能像个监狱,只怕要让她窒息了。
宣布仪式完毕,詹姆士抚着她的秀发道:「我有事得忙,妳今天就到处走走吧!我给妳准备了保镖,还有……一位向导。」
「向导?」她挑起眉头,会是谁呢?
这时,门口走进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嗨!玫瑰,我们又见面了。」
「包尔!」她喜出望外的看着他,脸上有了真正的微笑。
「今天包尔休假,就让他带妳认识一下旧金山。」詹姆士对她说完,又走上前低声交代了包尔几句话。
包尔连连点头,「是,我一定会保护玫瑰的。」
纪雨湘见状,只是在心中叹息,看来,詹姆士要把她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最后,詹姆士开着黑色跑车独自离去,而两名保镖则护送她上了另一部黑色轿车,让她和包尔坐在后座。
「玫瑰,记得来喝杯咖啡喔!」
「我们天天等妳来喔!」
「别忘了我们,贝利尼,罗西尼和普契尼喔!」
望着佳人远去,歌剧三兄弟站在门口送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因为以后玫瑰就是朵遥不可及的玫瑰了。
「今天我一定要让妳爱上旧金山。」包尔拍着胸脯保证。
他们参观的第一站是金门大桥(GoldenGateBridge),旧金山那闻名遐迩的地标。
包尔似乎有意要让她远离市区,不断的向她介绍郊区的一些风景名胜,例如︰艺术宫(PalaceofFineArts)、金门公园(GoldenGatePark)、岬堡国家历史古迹(FortPointNationalHistoricSite)等。
「妳看,遥远的那头就是恶魔岛(Arcatraz)。」包尔指着窗外的海景对她说:「以前是无人荒岛,后来开发为战略守备小岛,再成为军事监狱,现在则是观光区。妳看过史恩康纳来与尼可拉斯凯吉主演的电影《攻陷恶魔岛》(TheRock)吗?就是以这座小岛为背景喔!」
「哦!」纪雨湘点了点头,但精神并不集中。
「玫瑰,妳怎么了?妳不喜欢旧金山吗?」包尔看出她的心思不定。
「不,旧金山很美,但我心里有别的烦恼。」她叹了一口气。
「噢,别叹气嘛!」他不喜欢看她这样,「要怎么做妳才会开心一点呢?」
「我只想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呃……这或许有点困难。」包尔懊恼地抓着后脑勺,「除非……除非我们回到中国城去,但是老板又特别交代不能到那个地区去,太危险了。」
「如果不回到中国城,我永远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那怅然的表情令人心折,叹息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惹得包尔心疼。
包尔禁不起她这般哀愁的表情,立刻就举手投降,压低声音说:「OK!OK!我帮妳想想办法。」
当他们的座车来到商业区时,包尔对前座的保镖说:「玫瑰和我要去那家照相馆,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
两个保镖对看一眼,开车的那个说:「我留在车上,他跟你们一起去。」
他们果然行事谨慎,对于老板的交代没有人敢不谨慎。
于是,纪雨湘、包尔和一名保镖一起走进照相馆,包尔和老板杰森打了一个招呼,两人显得极为熟络。
包尔拍拍老友杰森的肩膀说:「你们这儿不是有服装和化妆的服务吗?我的朋友玫瑰想要试试不同的造型,还要用旧金山的名胜做背景来照相。」
杰森满面笑容的说:「没问题,请跟我来。」
纪雨湘不懂包尔的用意,但她还是一派自然的走入更衣室,包尔则跟在她的背后,将保镖挡在外头。
眼前是一整排款式众多的衣服,纪雨湘问:「我该选择其中一件吗?」
包尔说:「没错,但妳得拋弃那些美丽的衣裳,选一件适合妳的男装。」
纪雨湘何其冰雪聪明,一点就通,「我得装扮成男人,乘机溜走是吗?」
「宾果!」包尔忍不住低低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主意真是危险又刺激,「我在外面等妳,好了以后叫我一声。」
纪雨湘没花多少时间就选出一套黑色西装和白衬衫,这是她最直接的反应,她想,她可能是喜欢这两种颜色。
当她换上衣服,看着镜中的倒影,发现自己还挺潇洒的嘛!
「包尔,你可以进来了。」她往门外喊道。
包尔一看就立刻拍手,对她的样子很满意,但又犹豫了一会儿,「以我身为男人的眼光看来,妳就像个英俊的小男孩,而且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对了,戴上假发吧!还有墨镜。」
在包尔的协助下,雨湘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活生生就是一位小绅士。
「好啦!这样就可以骗过大家了。」包尔乐得很,不断的摩拳擦掌,「我要跟妳一块儿到中国城去冒险。」
纪雨湘却表情严肃起来,「要是被詹姆士发现你帮助我的话,你会被他责怪的。」
包尔耸耸肩,「我一辈子也没做过这种事,就大胆一次试试看吧!」
纪雨湘迟疑片刻,才咬了咬唇说:「好吧!你先去告诉外面的保镖,说我不满意这种造型,要他再等一会儿。」
「好!」包尔转身要走出门。
就在包尔背对着纪雨湘的时候,纪雨湘却以手刀准确地击在他的额上,力道刚好让他昏倒,又不至于伤了他。
「啊……」包尔低叫一声,慢慢的跌倒在地上。
纪雨湘将他扶到椅子上,低声道:「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想连累你。」
安置好包尔以后,她打开窗户从安全梯爬下,全速跑向中国城。
当外头的保镖不断的敲门,却无人应答时,便直接闯了进来,这才发现包尔昏迷不醒,而纪雨湘早已消失无踪。
「糟糕!玫瑰小姐不见了。」保镖哭天喊地的吼了起来,因为这下他可要倒大楣了!
走在人潮熙攘的中国城,纪雨湘突然觉得自己很笨。
她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即使回到中国城也一样,面对这么多商家、店铺和行人,她该从何寻找她的记忆呢?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她选择停在一家饼铺前,决定买盒月饼,不知道为什么,这「中秋月饼买一送一」的布条,竟让她的心中浮现了淡淡的哀伤。
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吃了这月饼以后,我是否就能想起你们呢?
当纪雨湘在挑选月饼时,一旁走来两个女人,起初她并不在意,直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传进她耳里,那是她很熟悉的中文。
「金妈妈,妳头疼好点了没有?」一个绑着辫子的女孩问。
另一个中年女子以无奈的语气回答,「吃了老周开的药,是好些了,不过,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周?纪雨湘想起这个名字,就是那个替她疗伤的中国医生。
「勇哥今晚还会不会来找妳问话?」那女孩又问。
「天晓得!我真是快被逼疯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啊!她那天才刚来应征陪酒的,我连她从哪儿来都不知道呢!」金妈妈一说起来就想哭,她当真是无辜极了。
「妳别想那么多,我们买些月饼回去吧!让大家吃了沾点喜气,看能不能去掉这倒霉的晦气。」那女孩安慰着金妈妈。
「唉!也好。」金妈妈点了点头,就专心挑选起自己喜欢的口味。
纪雨湘听到这里,明白自己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她非得找回自己遗失的记忆不可!
她很快的结了帐,默默地走到隔壁的古玩店,等着金妈妈和女孩选完月饼,才隔着一段距离跟踪她们。
转过几个街口之后,她发现她们走进一间「美丽都大酒店」。
原来她来这地方应征过,才陪酒一天而已,就惹上中国城的老大勇哥!纪雨湘在心中一笑,对自己的行径感到荒谬又钦佩。
她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已经是晚餐时间,却没有半个客人上门,想必是勇哥的意思,他要惩处发生乱子的地方,最大的处罚就是不准做生意。
这么一来,她也无法由大门进入,当然只有走后门啦!
走到酒店后的小巷,竟是空无一人,平常厨房洗碗的地方也没关上门,正好给了纪雨湘最好的机会,她干脆直接爬上安全梯。
从二楼窗外往内一看,只见里面正坐着几个老服务生,一起围着桌上的月饼、热茶叹气,看来没事可做也挺可怜的。
金妈妈不知上哪儿去了?纪雨湘继续爬往三楼,悄悄的溜进一间更衣室,环顾了四周几眼,立刻选择躲在衣柜里。
她心中猜测,金妈妈应该会来卸妆、换衣吧!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金妈妈和那绑辫子的女孩就走进了更衣室,女孩显然是金妈妈的助手,替金妈妈脱下大衣,小心的搁在架子上。
「好了,妳出去吧!招呼大家多吃点月饼。」金妈妈的语调仍是怏怏不乐。
「是!」那女孩离开了,还不忘锁上门。
女孩离去后,金妈妈便打开了收音机,听着湾区的中文广播电台。
此刻正是好时机,纪雨湘无声无息的走出衣柜,从背后一把抓住了金妈妈的颈子。
突然遭逢这样的袭击,金妈妈惊恐的睁大眼睛瞪着镜子里陌生的男人影像,她连想要尖叫都很困难,只有哽咽地说:「你……是谁?是……勇哥的人吗?」
「我不是勇哥的人,但我也有话要问妳。」
纪雨湘一开口,金妈妈才发现她是个女人,「妳有什么话……慢慢说……别冲动。」
纪雨湘的手仍在她的颈子上施压,「我问妳,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女人来应征之后,为什么会惹到了勇哥?」
「怎么又来了?大家……都来问我?」金妈妈喘了好几口气,「好,我说……六天前,有一个年轻小姐……来应征陪酒,我看她资质不错……就让她接待客人,刚好……勇哥带着台湾来的客人捧场,勇哥喜欢新来的小姐,所以……」
「台湾来的客人?叫什么名字?」一提到台湾,纪雨湘就警觉起来。
「他叫……叫猛哥……后来勇哥去厕所,那位小姐陪猛哥喝酒,也不知怎么的……就听见猛哥大喊一声,胸口涌出鲜血……后来就见那个小姐手中拿着刀,喃喃自语……」
「她说了什么?」纪雨湘忍不住心跳急促起来。
金妈妈回忆道:「我也不太懂……她在说什么……好象是喊着爸爸、妈妈、大哥、二哥……说什么……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后来勇哥看见她这个样子,当场掏出枪来,可是……那小姐双手部有枪……一堆人想追她都追不着,就这样被她逃走了……」
「是吗?她还对妳多说了什么吗?」
「没有啊!」金妈妈极力否认,「我才第一次看到她,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纪雨湘看得出她表情不假,也不想再逼迫什么。
那么,她应该是从台湾来为家人寻仇,因此杀了猛哥,得罪了勇哥,现在还变成了意大利区老板的女人,多荒唐的剧情啊!
正当纪雨湘陷入深思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是刚才那个绑辫子的女孩,「金妈妈,勇哥又派人来找妳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化成一声尖叫,因为她看见金妈妈被一个陌生人挟持着。
糟糕!纪雨湘心中大喊不妙,立刻放开了金妈妈,飞快的逃往后门。
而外头勇哥的手下一听到喧闹声,立刻冲进房来,看见一个人影从后门溜走,想也不想的就喊:「快追!」
他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的人,但既然跟金妈妈有关,便跟美丽都大酒店有关,也就一定要追回来让勇哥审问。
就这样,一场追逐战展开,后面是大队人马,枪声阵阵,纪雨湘只有没命地往前奔逃,推倒水果小贩、跳过蔬菜摊子、闯越车水马龙的街道,造成中国城里骚动连连、惊叫不断。
眼看已经无处可逃,却在一个峰回路转处,一阵煞车声猛然传来,黑色车门自动打开,传来那低沉而熟悉的喝令,「上车!」
纪雨湘一看,竟是詹姆士!她没有时间多想,直接跳上车,让他加速带她远离中国城。
追赶的男人们停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目标已经消失在烟尘中。
「可恶!就差一步。」他们只能扼腕捶胸。
而金妈妈呢!当晚又是头疼不已,因为勇哥要亲自来询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吱!吱!」几个危险的转弯之后,他们总算甩掉追兵,驶上了富豪坡。
詹姆士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纪雨湘也安静着,脑中不断的寻思:究竟自己的家人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她远到旧金山来杀人报仇?而她又是个怎样的女人?大胆的?疯狂的?还是冰冷的?淡漠的?
晚风吹来,她一把扯去假发,和墨镜一起丢到后座,或许有一天还派得上用场。
然后,他们到家了,詹姆士把车子开进车库,下了车,重重的甩上车门。
纪雨湘也下了车,看了看这台无辜的车子一眼,有这种阴晴不定的主人,它还真是可怜呢!
她整理了一下披散的长发,淡淡地问:「包尔还好吗?」
「后脑肿了一个大包,而且发誓再也不相信女人了。」从詹姆士阴沉的黑眸看来,这显然也是他的想法。
纪雨湘微微一笑,「他还有力气发火,就证明他没事了。」
她将领带松了开来,难以习惯这束缚颈子的玩意儿,转过身就想上楼休息,因为她这一天可累坏了。
詹姆士看她穿著一身男装,乌黑长发却落在肩后,领口敞开露出雪白肌肤,那模样简直性感得该死!
天!这不是评断她性不性感的时候,而是该给她教训和处罚的时候!他忿忿的在心里提醒自己。
詹姆士追上她的脚步,在二楼走廊上抓住她,让她诧异地转过头,「你做什么?」
他恶狠狠地说道:「每个人都知道妳是我的女人,就只有妳自己不知道!」
见他恼怒的模样,纪雨湘竟然笑了,「那只是演戏而已,你当真了不成?」
他被这句话挑起了火气,百分之百的火气,如果不爆发的话,可能就要自燃了!
「我要妳为这句话负责。」他将她整个人扛起来,直接走进主卧室。
「你疯了?」她还傻愣愣的,不懂他在搞什么。
当詹姆士将她放在床上,反锁上大门,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一件一件脱去衣物时,她才恍然大悟,「你该不会……真的要我做你的女人吧?」
「为什么不?」他的上身已经赤裸,整个人爬上大床,「既然妳不听我的话,我就只有用我的方式教妳听话。」
「我今天到中国城去,可是有了新的发现呢!」她为自己辩解。
「我说过,打听消息由我负责,妳不准动不动就逃跑,妳可知道今天妳的消失,让整个意大利市都动员起来,每个人都忙着去寻找妳的下落,至于失职的那两个保镖更惨,他们和歌剧三兄弟一样,得接受帮派里的处罚,这都是妳惹出来的!」
纪雨湘诧异的睁大双眼,「真的?你真的要处罚他们?不要这样!」
「帮有帮规,不是妳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他毫不妥协的说。
「处罚我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们连我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们是该受到处罚,而妳,也不能例外。」他轻抚着她的脸颊,眼中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我?」她眨了眨大眼,表情无辜且茫然。
「是的。」他一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这是他们之间第几个吻了呢?为什么还是这样激烈、这样纠缠?这原因不是酒醉,也不是头疼,这原因是他,是他的唇、他的舌和他的热切。
纪雨湘浑身感到一阵冷一阵热的,热的原因她已经知道了,而冷的原因却是因为他正在撕开她的衣服。
银领带、白衬衫、黑外套都被扯了下来,接着是她的长裤、鞋袜也都不见了。
她身上只剩下红色的性感内衣,这是贝利尼买给她的,出乎意料的合身,显然他喜欢这种魅惑的颜色和款式。
是不是所有的意大利男人,都有这样挑起女人情欲的本事?
或者是这个中义混血的男人,既有意大利父亲的热情,也有中国母亲的温柔,才会惹得她失去了自己、失去了理性?
她没有答案,她既想不出来,也没时间想。
当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她才有喘息的空隙说:「不要!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我的老板……我才不听你的!」
「我不是妳的老板,我要成为妳的男人。」他沿着她的颈子往下亲吻,时而轻柔、时而吸吮,逗得她轻轻颤抖。
「我可没这个兴趣。」她举起手打在他背上,但这么做只是牵动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并且让她想起自己今天已奔波多时,全身早就疲倦不堪。
「不管妳有没有兴趣,妳已经注定成为我的女人。」他霸道的说。
「笑话!」她喘着气,用力推开他。
她正要爬下床,却让他从背后拉回,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胸前,左手扛住她的纤腰,右手覆上她的胸部,两条有力双腿夹着她修长的玉腿,彷佛一个囚牢股将她箝制住。
「你玩够了吧?放开我!」
詹姆士不回答,只是从后面舔吻她的背部,大手抚遍了她的肌肤,逗弄每一处可能会让她颤抖的敏感地带。
纪雨湘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如果他再这样对她上下其手,恐怕她真的会被逼疯。
尽管她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事,但她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她确确实实浑身发热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听你的话,你别再用这种方式处罚我了。」情非得已,她只好说出投降的话。
他却叹了一口气,将她转过身来,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起伏的胸口,「妳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跳得很快。」
「是……是又怎样?」他深沉的黑眸,看得她心慌意乱。
「所以,这已经不是处罚了。」
「不是处罚?那……那是什么?」她想不出来还有别的理由。
「是我们的命运。」他又吻住了她,双手在她身上重重的抚摸,轻轻的探索。
命运?多老套的说法、多像小说或电影的台词呵!而且还是二、三十年前才会有的方式!
但纪雨湘还是为之怦然心动,他固然说得很「古典」,但却也很「切实」。
若不是命运,怎么会让台湾的她和旧金山的他交会在一起?见了第一面,还有第二面、第三面……这么多的巧合,除了命运,还有什么可以解释?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而他强健的裸体也贴在她的身上,造成一种又光滑、又粗糙的温暖触感。
詹姆士又低下头,反复吸吮她的柔嫩肌肤,印下灼热的红色痕迹,她发现自己的双腿虚弱得厉害,竟然提不起力气给他致命的一击。
惨了!她以前一定是个荡妇,否则她怎会融化得如此彻底?连原本想要推开他的小手,都自动抚弄他结实的肌肉。
「给我……妳准备好了吗?」他沙哑地问,手指沿着她的大腿往上抚摸。
「准备……什么?」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如在呻吟。
「让我们在一起。」话落,詹姆士也挺身进入她,眼中深沉的欲望却顿时转为诧异,因为……因为他发现她竟是处子之身!
纪雨湘自己也惊讶莫名,没想到她能到酒店陪酒、她能杀人不眨眼,却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发生关系!
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不由自主的低诉,「好疼哦……」
她那脆弱而无辜的表情,立刻让他的心绞痛起来,「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该死,我应该温柔一点的。」
「放开我!」她的小手捶打着他的肩。
「别……别动!」他抱紧她的身子,「这样就好,妳会慢慢适应我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呢!」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别这样,我不曾伤害妳的,让我好好疼妳……」他抚慰着她、亲吻着她,不断的以轻声低语让她放松下来。
纪雨湘明白,他是怎样都不放开她的了,她只有任他摆布的份了。
她突然想哭,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失去贞操的女孩都会这样,反正她就是一个劲儿地想哭,而且还真的流下了一连串的眼泪。
「哦!别哭……」他细细地吻去她的眼泪。
「你……你欺负我……」她颤着声控诉。
「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他完全无法抗拒她的眼泪,尤其是像她这样一朵娇嫩玫瑰的眼泪,「让我弥补妳,好不好?」
「不要……不要……」她没了声音,因为他又吻上她的唇。
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的吻又让她融化、他的手又让她发烫,然后他在她的体内慢慢律动,直到她的眼泪不再流出、直到她的呻吟不禁逸出。
「疼吗?还会疼吗?」他捧着她的脸蛋问。
「不那么疼了……可是……可是……」她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是什么?」他望进她盈盈如水的双眸中。
「我不知道……好奇怪……」初尝这般滋味,她不懂这就是所谓的激情。
「总之,妳不讨厌就好了。」他吻过她光洁的额头、散落的长发、噘起的红唇,「我可爱的、纯真的、无辜的小野猫……」
「别叫我小野猫!」她立刻抗议。
詹姆士只是加快了速度,变换了更加亲密的姿势,她的指甲立刻抓紧他的皮肤,让他皱着眉头笑了,「这还不是小野猫吗?我可能要被妳抓伤了。」
「你……你讨厌。」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抓伤就抓伤吧!我心甘情愿。」他含着她的耳垂,语音沙哑。
只见他拉起她的长腿,以不同的姿势和速度占有她;她根本说不出话来,被他那煽情的、亲昵的、火热的方式给吓到了。
她从未想过男女之间会是如此,像是处处都可以燃起火花、时时都可以激出电流,只要肌肤的相触,就是快感的来源。
「告诉我,妳快乐吗?」
「我不知道……我快昏了……」她脑中只剩一片迷乱,眼底满是醺然。
「很好。」他喜欢这个答案,腰间更加使力,进入最后冲刺。
世界暂停运转的那一秒,他俩的眼神交会,终于登上高峰,又徐徐降落。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又缓缓闭上眼睛,这场初次的悸动,对她而言是太重,太多了,她已无力再面对其它的事。
而他仍在她体内,颤抖了几下后,才扑倒在她柔软的胸前,汗水流过两人交缠的身体。
夜已经深了,他们就这样拥着彼此入睡,最后一班的缆车声在街上回荡,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将他俩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