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的坐在电梯里,忽然,唯一倚赖的打火机火光灭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孟凡衷不安的叫了起来。
“手酸了啦!”女孩在黑暗中没好气的嚷嚷。
呼……孟凡衷松了一口气。
“喂!”
“干么?”
“我们来讲鬼故事好不好?”突然她打开打火机,小脸阴森森的出现在他眼前。
孟凡衷倒吸一口冷气,手脚抖了一下。
“电梯的鬼故事。”她故意降低话的语调。
“不要。”孟凡衷很快拒绝。太好了,他总算敢在她面前大声说不要了!
“你说什么?”她揪住他的衣领。
“我……我没有什么有关电梯的鬼故事。”
“好吧!没关系,你可以随便讲一个,不局限在电梯里,不过……”她威胁意味十足的说:“你要是讲得不恐怖,我的拳头会好好伺候你。”
她是不是有暴力狂,打人打上瘾了,什么事都要诉诸暴力?孟凡衷看着她的眼神敢怒而不敢言。
“那一晚的情况跟现在很像,时间都是刚过了凌晨十二点,有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男学生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有一只脚伸出来挡住电梯门,然后男学生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走了进来。”她幽幽的开了口。
“你是在说你吗?”漂亮?而且还是很漂亮?嗯…孟凡衷看着她,火光烘托她的脸庞更加红艳,弯弯的眉,翘翘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说实在话,她长得很像洋娃娃,比电视上号称“少男杀手”的玉女还漂亮。
但是漂亮有什么用,暴力女一个,依他心目中白雪公主的标准,她仅仅只有外貌一项通过。
“我长得不漂亮吗?”她看他,脸上没任何表情,可是眼里闪着凶残的火光。
“漂亮。”他要是有那个胆敢说不漂亮,那今天他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可是那不是我,这只是个鬼故事而已。”她阴阴的扯着嘴角,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男学生觉得今天电梯怎么走得特别慢,突然!”
“哇!”她被突然两字干么叫得这么大声?孟凡衷提得高高的心脏差点要爆炸。
看他吓到,她似乎很得意。“突然——电梯一阵晃动,然后灯全灭了,原来是电梯故障……”
这故事情节不是跟现在情况一模一样吗?“你是不是在耍我?”
女孩没搭理他,继续说下去。“他们静静的坐在电梯里面等人救援,后来那个漂亮女生提议要说鬼故事。”
“喂!很……无聊耶!”她根本就是在整他取乐啼!
她飘忽的笑了一下,邂自说下去那女生说这个电梯常常无缘无故停在半空中,男学生是刚搬进来的所以不知道,这栋大楼在当初施工的时候曾有工人摔死在现场,然后意外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有殉情的情侣从二十楼的顶楼跳下来,当场惨死在中庭。 ”
孟凡衷不自在的吞了一口口水。难怪他每天进出中庭都觉得寒意阵阵,怎么办,偏偏出人就一定要经过中庭。
“还有经商失败的商人,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趁晚上没人注意的时候,用汽车废气自杀。”
一滴冷汗自额头滑到他的下颚,孟凡衷忽然觉得停车场的角落特别阴暗。
“还有一个女学生在电梯里上吊自杀。”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孟凡衷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她一定要这样吓人才高兴吗?他们现在就被困在电梯里耶!
“然后越来越多的灵异传闻在居民之间口耳相传,有人在中庭散步时,忽然后面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那对跳楼自杀、满身是血的情侣;有人晚上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车子会无缘无故熄火,然后会看到角落里有一团奇怪的黑影;最可怕的是,那个曾经死过人的电梯常常无缘无故故障。”
“不要了,我不想听。”孟凡衷的脸色越来越白。
“故事里的男学生也是这样,可是那个漂亮女生仍然不放过他,她说电梯故障的时候,那个上吊的女鬼就会出现,而且女鬼最喜欢跟人说鬼故事了……男学生当然是吓了一跳,然后当场哀叫,因为跟前那个漂亮女生的忽然变成这样!”
“啊——”孟凡衷就如同故事里的男学生,哀叫到破声,因为她边说边把头压低,眼睛往上吊,红色的舌头伸出来,火光摇曳下的鬼脸更凭添几分阴森森的恐怖气氛。
“女鬼说:我——说——的——鬼一一故—事——好——不——好一听——啊?”她将鬼脸凑近他,把音调拉得长长的。
“不要!不要讲了——”孟凡衷捂着耳朵狂叫。“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哈哈哈……”她看到孟凡衷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德行,当场笑到不行。
“你这个女生真的很过分!”她是他见过最恶劣的女生了!“这样很好玩吗?很好玩吗?”孟凡衷恼羞成怒的对着她大叫,眼角微微泛着泪光。
“很好玩啊广她居然一点悔意也没有,还十分开心的笑着。
“无聊!”孟凡衷发火的吼,他是真的被她吓到了!“无聊至极!”
“很好嘛!这样才有点男子气概。”她神情愉悦的笑道。
“什么?”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你不觉得你太娘娘腔了吗?”
她说这些话实在太不知死活!“不觉得!”他吼得脸红脖子粗。
“中国人有一句话叫:敝帚自珍,意思是就算是一枝破扫把,也把它看成宝贝……”
他生气的打断她的话。“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缺点。”他读的书还会比她少吗?
“可是你的确是娘娘腔啊!说好听一点是斯文,难听一点不是娘娘腔是什么?”
她不说话会死吗?“那是你自己觉得,因为你无聊。”
“别人是不好意思,我是勇敢、不畏难、坦白、诚实。”
她说这话也不怕咬到舌头。“你还好意思说?说好听一点是勇敢、不畏难、坦白、诚实,难听一点就是话不经过大脑的白目女!”
她二话不说就先给他一拳!
“啊— ”他的鼻梁肯定会被她打碎!孟凡衷惨叫一声,痛不欲生的捂住鼻子,然后摸到两道温温热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来。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她拿着打火机照向他的脸。“啥!流血了!”
一个小不点怎么力气会这么大?他的鼻子痛死了,她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幸灾乐祸?!她知不知道羞耻心三个字怎么写?打得人家流鼻血不道歉赔罪已经说不过去,竟然还有脸在人家面前摆架子耍流氓!这个太妹真是不要脸、不可理!
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她越发笑得不可遏止。
“痛不痛?痛不痛?”
“你让我扁一拳看看就知道痛不痛。”他咬牙切齿的。
砰!又是一拳,这次是眼睛!“跟我讲话注意你的语气。”
“啊——”孟凡衷吃痛的抚着左眼;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爱使用暴力的女生?怎么会有他这么懦弱的男人?本来还不觉得自己娘娘腔,现在她这么一揍,自己居然又没胆量跟她对峙,她吃得死死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不就是娘娘腔!
“还有什么想的啊?”她满意的看着自己拳头的杰作。
他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现在是左眼,等一下肯定就是右眼了!孟凡衷左手摸着眼睛,右手抚着鼻梁。痛……
“说啊!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的?”
孟凡衷看了她一眼,现在连瞪都不敢瞪她。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会这样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是因为他是男人,不跟这种野蛮不讲理的女流氓一般见识,他是个有风度的绅士!
她吁了一口气。“是不是很痛?”
她是想知道她的拳头多有威力是吗?回答她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种,可是不回答她的话又怕会挨揍……只好点头表示。
“谁叫你这么不听话。”她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纸。“以后不要再顶嘴了知不知道?”
她……她现在又在干什么?孟凡衷傻呆呆的看着她,任她扳开他的手,帮他擦鼻血。
“我不喜欢太软弱的男人,这点你要改进,以后要更像男子汉,多一些男子气概。”她细细叮咛。
要他以后不要跟她顶嘴,又要他有男子气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不敢跟一个女人顶嘴?这是什么逻辑?偏偏他现在就像个哑巴,不敢回嘴。
“哎……”她无缘无故的咳声叹气。“我怎么会喜欢像你这么软弱的男人呢?看来我要好好调教调教你,才可以带回家给爸爸看。”
“什……什么?”她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啊?“你喜欢我?还要带我回家给你爸爸看?”
“当然,我们将来还要结婚不是吗?”她说得理所当然。
“结婚?!这个太妹他避唯恐不及,怎么可能还跟她结婚?!“你又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哎 呀!血流的还真多。”她一整包面纸快拍完,他的鼻 还没 停 。
这还不是拜她之赐,她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可是……我又不认识你,我们是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我……甚至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很重要吗?喜欢就喜欢,姓什么叫什么很重要吗?”她困惑的纠着眉。
“当然重要,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就结婚呢?更何况我们连对方的姓名、个性、家庭背景什么都不晓得,又没有感情基础,”她又不是他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绝不娶这种满不讲理的暴力女。且我们 还那么年轻……”
“真是老古板,哎,软竭又古板……”她低下头自言自语的叨念几句后,又抬起头正经的对他。“我姓金,叫优娜,个性很好,家庭背景……也还过得去,这样够了吧,至于你的感情基础,我们日后可以好好培养。”这样就够了?这样根本就什么都没,他顶多知道她的名字,至于个性很好……他的老天爷,他想要吐了!“可……”他讨厌她讨厌的要死。
金优娜又伸手拍了一下他肩头。“别那么婆婆妈妈,哪来这么多可是,女人才可以一直讲可是,男人一直讲可是的话就太优柔寡断了!”
“噢!”她怎么随便一推就这么用力。孟凡衷吃痛的低叫一声,今晚是凶日,搞得他遍体鳞伤。
“你呢?我已经自我介绍完了,该你啦!”
本来想说谎骗她,可是心想万一她不信,把他的皮夹搜出来,看到他的身分证以后知道他在说谎,那……就不是流鼻血这么简单,可能手脚会被她扭得脱臼!嗯,依她爱使用暴力的个性,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我叫孟凡衷T大法律系的学生,”他抬头挺胸。“今年就要毕业,个性嘛… 也很好,”她的个性能称得上好的话,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了!“家庭背景普通,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他们都是律师。”
“律师世家……”她偏头想了一下。“那还挺不错的嘛!”
那当然,还用她说,她一定是感到自卑了吧!从她野蛮的言行举止看来,她们家一定一家子都是流氓。孟凡衷心里很瞧不起她,可是连一丁点情绪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是律师的话,爸爸应该不会反对才对。”金优娜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什么啊!说的好像她老爸多有势力似的……天!天呐!该不会是黑社会老大吧!孟凡衷一思及此,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靠着电梯的背脊倏地发抖。“你、你爸爸是不是很…… ”要小心自己 遣词用句。“很有威严?很多人都怕他?”她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
“他的脾气是不是不太好,呃,我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他暴躁,而是……比较容易生气。”嗟!比较容易生气跟暴躁有什么差别?
“他是常常发脾气。”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难怪她这么容易动怒。“他手底下是不是很多……”不行!不能说瘪三或细汉仔,只怕她会觉得他对她爸爸不敬。
“有很多什么?”
“很多兄弟——哦!我不是指那种兄弟,而是……而是……”
“是哪种兄弟?”她又横眉竖目起来。“男人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是替他办事的人,也就是说他的手下,个个……”不!不能是豺狼成性、凶狠无比,要这样:“个个足智多谋、孔武有力。”
“是有这样的人没错,大多数都有勇有谋,爸爸用人很挑的。”
孟凡衷倒吸一口气。“他是不是很有钱?”黑道大哥无恶不作,走私枪、贩卖毒品、经营色情场所跟赌场、从事非法交易、介人政府公共工程……一大堆捞钱的旁门左道,她爸爸应该是很有钱。
“你问这个干么?我最恨人家问我家有没有钱了,你是因为我家的钱才跟我交往的吗?”她突然抓住他的衣领。
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家一定很有钱,可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如果你家太有钱的话,我会有压力,而且,”见第二次面就交往,真是爱笑,他又没对她一见钟情。“我们两个又没交往。”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所以我说你一点男子气都没有,为什么跟我交往有压力?如果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应该什么都不怕用、排除万难也要跟我在一起才对呀!”金优娜对着他大叫。
但前提必须她是他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才行啊!孟凡衷垂下肩膀。
“拜托你像个男人好不好?这样扭扭捏捏我看了就有气,更何况是我爸爸,你还没踏进我家大门,就会人撵出去!”她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给我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那正好,反正我又不想去你家 ”他皱眉抚着肩头,低的说。
“打火机快没油了!”金优娜看着火越来越小的打火机。
“你身上没有另一个备份吗?”像她这种太妹一定是烟不离手,所以身上铁定会有打火机,事实上他说这话是带点不屑的意味。
“我带那么多 火机干么?这是我烧香拜拜用的。”
抽烟就抽烟嘛还怕人知道,原来她这种落翅仔也会装淑女。“原来你这么虔诚啊!”孟凡衷挑着嘴角嘲讽的。
“你说话臭我啊?”金优娜抓着他的头发,手里的打火机靠近。
“喂!喂!喂!你要干么?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他面无血色的惨叫起来。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哇!他真不想活了!居然被个女人硬生生的踩在脚底下,这叫他男性的尊严往哪儿摆?
她嘴里啤了一声,然后拍拍他的脸颊。“乖,这才听话,小孟。
小孟?他怎么觉得她在叫一只狗。“别叫我小盂,很难听。”
“我觉得这样很亲 啊!然后她又一连串的叫了好几声小孟。“小孟、小孟、小盂……”
“我们不需要这么亲切吧!”他才不打算跟这个太妹有任何交集,倘若她真的就跟他住同一层楼,说什么他也要到外面房子 。
“我们是男女朋友耶?”
孟凡衷极轻极微的摇了一下头,生怕自己激怒到她又会挨一顿打。“不是吧!我们是才见过两次面的点头之交。”
“你说什么?我说是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你有什么意见?”金优娜睁着眼睛大吼。
被她震耳欲聋的这么一吼, 还敢有什么意见。孟凡衷急忙唯声,一句话也不敢说。
“现在有没有你是我男朋友的自觉啊?”她对着他怒吼。
“……有。’如果他还想活着爬出这座电梯的话,他最好这么说。
“我可不可以叫你小孟啊、’她吼声雷。
“……可以。”他唯一的自觉就是千万不要再惹恼她。
“那好,明天早上五点要起床陪我去晨跑。”她终于慢慢、慢慢的缓下音量。
“五点f他哪里有这么早起床过!低头一看手表,“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瞧你就是这样把你的男子气睡掉的!”她又忍不住拉高音量。
对!她是早起吃虫的鸟儿,而他就是早起被鸟吃的那只虫!“我明天早上要考试,可不可以改天?”
“不可以!”金优娜举高手,一巴掌就想甩过去。
“好!好!好”眼看手掌就要甩过来,孟凡衷赶紧抱头求饶,但总觉得还能感受到她冷冷的掌风。
她举高的手拨拨红发。“对嘛!你应该要对女朋友的话唯命是从。”
“这样就有男子气了吗?”他从手臂中微微抬起头看她。
“真正的男子汉是对外人不屈不挠,可是对心爱的女人万分疼爱、呵护备至、重话都不得说一句,就像巧克力糖含在嘴里怕 ,捧在手里怕融掉知道吗?”金优娜抚平眉间的浅沟,巧笑情兮的。
问题是她又不像巧克力这么甜、这么美味,她是芥茉酱,呛到会让人流眼泪,而他平生对辣的东西就敬谢不敏,他不喜欢折磨自己。
有人会把芥酱一直含在嘴里吗?那不呛死人。世界上不会有这种傻瓜吧!他堂堂充满光明前程的法律系学生,脑袋一等一,怎么可能犯这种傻事!
孟凡衷想着想着,忽然跟前唯一的火光一灭,电梯又在瞬间掉入黑暗。“怎么了?怎么了?”他大叫。
“打火机没油了啦!哎哟哟,真是胆小。”金优娜讥消的说。
“那……那怎么办?”先不管她的嘲讽,他并不想跟一个女杀手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小空间。孟凡衷像是突然得了空间狭小恐惧症似的惊慌。
“什么怎么办?现在只能乖乖的等人来救我们出去。”她忽然灵机一动。“喂!我记得你好像还没有鬼故事哦!”
“这、这都什么紧要关头了还说鬼故事2”他都快吓破胆了!
“不管!我已经了讲个鬼故事,你也一定要讲一个!我告诉你,要是不恐怖的话 我就打青另外一只眼睛! ”她威胁加恐吓的说。
即使在黑暗中,他仍然能想像她在他跟前挥舞着拳头的狠样,可是他哪里有什么鬼故,事到临头也只能把从灵异节目听来的随便掰一个上阵。
“从前、从前……从前——”
“到底是多久以前?”她打断他。“我不喜欢听年代太久远的鬼故事,换一个!”
“哦……好吧!在现在台北的某一个地方,也有一栋大楼,也有人跳楼自杀……”妈的,怎么救援还不来?非要等他变成一个死人才肯来领尸吗?
“嗯……”金优娜应了一声,表示她在听。
虽然她什么活都没说,可他还是硬生生的捏了一把冷汗。“然后就常常有人跳楼自杀……一个接着一个……”现在换他想跳楼了!
金优娜没声音了!
没声音比有声音更恐怖!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满意或不满意?顿时,他汗如雨下。“然后就发生一连串的鬼故事……然后有人就开始看到鬼……然后上就常常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有人从高楼坠下……然后会有住户好奇去查看,可是根本没什么东西掉下来……然后只要有人到顶楼晒衣服或晒棉被都会觉得很冷,或是觉得有人在偷看可是根本没人……然后渐渐的没人敢再住这大楼……然后住户陆续搬出去……然后这栋大楼就再也没有人住……然后——啊呀!然后他的脸就又活生生的接了一拳!
“你说的是什么鬼故事?这也鬼故事吗?然后、然后、然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在敷衍我?”金优娜抓着他的头发大叫。
“没有啊!”好痛!好痛!孟凡衷觉得自己的头皮快她扯下来。
“还没有!不老实!不老实!”她左左右右的扯着他的头发。
“啊——放手啦!痛死我了!”孟凡衷含泪吃痛的抵抗。
两人陷入一阵剧烈的拉扯,可是就在电梯门终于被人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挤在电梯前面关心的工人跟住户看到一幕令人震惊的景象一孟凡衷居然趴在一个瘦弱女孩的身上,金优娜打得他脸上伤痕累累,活像是在奋力抵抗个什么劲,不用想也知道众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是这个男人趁电梯故障四下无人时,居然心生歹、禽兽不如的非礼那个手无 鸡力的女人!阿凡,你在做什么?”他的母亲大人拨开人群,斥声尖。
孟凡衷看到所有人深恶痛绝的眼神,好像他犯了什么令人发指的恶行,他才慢慢领悟到自己引起了什么样的误会,他赶紧从她身上爬起来。“老妈,别误会,是她一直抓着我的头发不放,前前后后不停地摇,摇得我头晕胀,才会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往她身上倒下去!”
“有可能吗?这个女孩这么弱小,她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跟能耐对付你,分明就是你心怀不轨的想侵犯人家!”
“哎哟哟!真是看不出来,长得是一派斯文,又是法律系的学生,父母还是当律师的,没想到会干出强奸未遂这种事!”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谁晓得这是不是他第一次犯案?”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开骂,孟凡衷面红耳赤起来,看到老妈气得一张脸涨得快爆炸,他委屈的低下头猛摇金优娜的手臂。“喂!你快帮我解释啊!”
“是男人的话就自己解释误会。”金优娜不理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明明就是你用力的把我的头拉下去的!”活像要扯断他头似的!
“什么!你们听听,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敢说这种不要脸的鬼话!”
“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听到人们开始讨论到要叫警察来,孟凡衷紧张得连嘴唇都泛白。“你说话啊!都要报警了你还不说话!”
‘你这个男人真没用,遇到困难马上就向女人求救。”金优娜瞪着他。
“是!是!我没用,你最有出息行了吧!”他现在只希望赶快把误会解释清楚,其他的什么诸如面子或尊严问题先放下再说。“快帮我说说话啊!”
“各位不要误会,他没有侵犯我,你们看他有那个胆子吗?”金优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转头对着众人说道。
“小姐,现在你不用害怕,我们大家会帮你主持一个公道的。”
“我说的是真话,事实上,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两个在打情骂俏而已,就算我们真有个什么亲密行为也不为过吧!谁叫你们这么晚来,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又没什么事好做,只好无聊的抱抱亲亲打发时间,不是吗?”金优娜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勾着孟的手臂,拨开挡在电梯口的人群.
“阿凡,她说得都是真的吗?”叶茉莉看着儿子,不知道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孟凡衷也是一样,他同样也是哭笑不得,只能丢下跟他一样呆愕的众人,由她勾着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