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订婚了。
稀松平常的事为何会令她心绪不宁?家族、企业的联姻比比皆是,早就见惯不怪了,怎会因为他依循正常式而有了情绪波动呢?
太奇怪了,自几天前得知这消息,她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是那天他的体温害她出了一身汗,行为也因体温升高失去偏差?
或许不该松了防心吧!总觉得初识的两个人不可能有太多交集,顶多是萍水相逢,风吹过掀起水痕,很快就恢复原来的平静。
但是她让心悸动了一下,不轻易开的冰心裂了一条小缝,叫一丝丝体热沁人冰封的体内,使她产生一些属于人性的温度。
呼啸而过的车声从远处传来,是九六年出厂的法拉利,她一听便知,也因此拉回神游的心绪,她怎会忘了赛车才是她的最爱。
当今最重要的事是集中精神,好好应付即将到来的排位赛。
虽然甘大哥说有人欲不利于她,但至今仍不见动静,八成是误传或是大伙儿打趣开玩笑,不小心被当了真。
除了赛车场上的较劲,她不与人交恶,公平公开的比赛亦不曾有人要她放水或威胁她不许上场,这个乌龙传言肯定是个空包弹,来吓吓人罢了。
车赛结束后她将即刻起程回台北的蔷薇居,因此利用今天的空档再为和风拍几张建筑物相片和船坞风光,免得她天马行空的胡诌乱盖,光会A钱而已。
习惯穿同色系的裤装,有时连她也快错认自己是男人,父母生给她的长相算是恩赐还是诅咒,一直以来她都顺其发展,不知会不会有一天她厌恶起自己中性化的俊美容貌。
不过,可能性不大,早过了为叛逆而叛逆的年代,她已经习惯俊丽复合体的自己,不管是不是女人,她不曾弄错性别就好,何必去管他人的眼光,她是为自己而活而非取悦他人。
“你要去哪里?”
一道男音由身后传来,表情一僵的冯听雨迅速冰冻住脸部肌肉,维持清一色的冷。
踏错一步不代表不能回头,若是执意错下去,只怕受伤害的不只她一人,连累三个人都痛苦,不利己又损人的事她不做。
“你已经避了我好多天,你要避到几时?”高大人影一闪来到她跟前。
有吗?她不记得有避他。“你可能误解了,我没有躲避你。”
要或不要是个简单的问题,她不会为了逃避而逃避,该面对的没有人可以代自己承担。
何况,她不认为和他有什么问题。
“不然我怎么连着好几天没见到你,你到哪去了?”他像打翻醋坛子质问妻子去何处的丈夫着眉。
“我到赛车场呀!凯莉没告诉你吗?”那跟前跟后不像怀有身孕的准妈妈。
若非医生确定她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定当她是为了悔婚而胡诌。
因为凯莉迟迟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亦不肯打掉腹中胎儿,因此和卡斯提尔家族的联姻未能如约进行。
毕竟是大家族的千金,未婚怀孕算是一项丑闻,所以奥辛诺上下一致决定瞒着不外传,等孩子出世后再作定论。
低咒一声的拿萨愤捶树干几下。“她说得可多了,例如你要我离你远一点,还说你不想看见我,对变态狂没兴趣……”
“小孩子的偶像崇拜狂,等她大一点会明白自己的愚昧。”她的车迷中不乏有这一型。
“你真的没在避我?”为了确定他又多问了一次。
冯听雨摇摇头。“同在一个屋檐下很难不见面,没必要大费周章躲,迟早会见到的人。”
“那我就放心,我以为……”拿萨猛然打住的转换话题。“为什么没见你下楼用早餐?”
她不解的反问:“凯莉每天把早餐端上楼和我一道用,你没看见吗?”
“又是她,尽在使阴的。”他小声的喃念。
“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他要把凯莉锁在仓库,让她不能搞鬼。“不用说你餐餐也和她一起吃。”
“不一定,小沈是个东方美食专家,想念家乡菜就叫他买菜烹煮,慰劳大家的胃。”当他的老婆一定会变成猪,因为太美味可口了。
“你吃不惯西班牙菜?”小沈?他想起来了,笑起来有个酒窝的男孩。
看来很年轻,真正年岁和他差不多。
“不是我爱挑嘴,是中国胃不合作,它非常念旧。”不只是西班牙莱肴,其他国家特殊的风味餐也不一定接受。
“明天我会找个中国厨师回来,你天天给我回家吃饭。”他像霸道的丈夫下着命令。
“拿萨,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她不喜欢他占有性的口气。
“什么事?”他情难自禁地嗅闻她黑色发香。
“别当我是奴隶制度下的女奴,我并不属于你。”她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恼意浮现于蓝眸深处。“我是关心你,入夜之后的街道并不平静。”
“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的担心我很感激,二十四年来我一直活得很好。”何况和他在一起才危险。
人,或许未在闪避,但她晓得心已筑起冰墙。
“去你的感激,我只是想看见你在我身边……”拿萨懊恼的抓抓头,不信自己竟然说出不雅字眼。
“过客只作短暂的停留,把心放在你未婚妻身上,人要懂得知福、惜福。”她不能令自己陷下去。
不过他是以什么眼光、什么心态看待她?在众人心目中已认定她是男人,那么他这些话的用意就显得可笑,到底当她是男人或是女人?
,约略知晓西班牙的民情,上流社会的人家只跟上流社会的家庭联姻,若有心爱女子为低下阶层百姓则在外置屋,成立第二个公开不具法律效力的家。
以他身为奥辛诺家族的族长而言,是不被允许娶外国女子,以维持血统之纯正,是故爱上他的下场只有两个,一是黯然神伤的抱憾离开,一是沦为见不得光的情妇,而且不能有孩子。
子嗣的传承对他们来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绝不能混到一丝“肮脏”的血,他们只承认来自同阶层的高贵血统,其他都是生来服侍他们的,身分之低下有如沟渠中的老鼠。
她是个高傲的人,自然容不下如此贬低外来民族的国情,要她委屈她宁可一死,绝不给人羞辱她的机会。
一时的心动不代表她爱上他,要抽身并不难,她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也非常自私的爱自己,她不会为了谁而改变坚持的目标。
目前,她只想好好完成赛车比赛,其余全抛诸脑后。
“我不爱伊莉莎白,你要我如何把心放在她身上?”太强人所难了。
她静静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必须为自己负责,想有所得就必须舍弃,是你让自己陷入无爱的婚姻中。
说一句不得体的话,做人不要太贪心,权势与爱情很难两者兼得,你利用婚姻绑死一个女人的幸福,反过来自己也被婚姻捆住了,自取灭亡怨得了谁。”
“我是身不由己,身为奥辛诺家族的族长,我必须以族人利为优先考量。”这是他的义务。
冯听雨接下一片落叶对着他说:“叶子到最后会落人泥土中成为养分,人亦如此,你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我……”追求什么?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从他一出生就背负全族人的期望,每个人都希望他带领族人走向更辉煌的境界,然后永远屹立不坠,成为西班牙之光。
没人问过他要什么,他的目标很明显,便是当一名有领导能力的奥辛诺族长。
“我父母是在赛车场认识,当时台湾的赛车风气并不盛行,那是一场私人举办的赛车比赛……”
她说起自己的童年,非法的赛车场本来就隐含不少不合规定的危险,但是因为对赛车的狂热让他们忽视,终酿成巨祸。
他们在赛车场丧生,死时她才十三岁。
“……一度我很排斥有关赛车的一切,甚至不碰车子,只是天生对赛车的热爱无法忽视,于是我步上父母曾走的路。”
“你不觉得那是高度危险的游戏吗?甚至是玩命的傻事。”他不赞成他轻忽生
冯听雨跟神一锐,脸色倏地结冰。“不要侮辱我的最爱,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掌握的人是没有资格去批评,你什么都不是,只是奥辛诺家族塑造出来的看门犬,为他们看守一笔财富。”
扭头就走,她不能接受他把她对赛车的热情看成是微不足道的游戏,那是她唯一倾注全部生命力的所在。
侮辱它就等于否认她的人生,执着了多年她不冀求别人能了解,除了同样热爱赛车的伙伴,他人永远不懂与风竞速的快乐在哪里。
“小雨,冯听雨,你给我站住,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他的尖锐言词伤了他的自尊。
懒得理拿萨的冯听雨攀着花架往上爬,不在乎他在底下鬼吼鬼叫,上了二楼,砰地一声关上落地窗,阻隔他与她的世界。
“大哥,你惨了,惹冰火生气你会倒楣十年。”幸灾乐祸的声音止住他往上攀的冲动。
望着凯莉那张知之甚详的表情,拿萨头一回觉得她也有可爱之处,眉宇间多了开朗。
他不过是认为小雨不该把生命浪费在赛车跑道上,或许以他的容貌走上伸展台并不难,尤其这一、两年流行东方热,进军好莱坞亦不成问题。
可是他的反应太伤人,一翻起脸来六亲不认,没风度地掉头就走,还出令人难堪的话。
“告诉你,冰火出道七年来只生过两次气,一次是某记者批评赛车是玩物丧志、难登大雅之堂,结果他揍了他一顿。”
听说那名记者自此过得很悲惨,不仅被全球车迷嘘还丢了工作,没有一家报社敢录用他,怕被车迷抗议,最后沦为卖旧书的小贩,生意惨得只够温饱。
“还有一回是加拿大的公开赛,瑞典王子只说了一句。‘没上进心的人才会来玩车”。”结果你知道怎样了?”
“别吊胃口,快说。”拿萨不耐烦的催促。
“冰火对着全球转播的镜头竖起中指,然后公然羞辱瑞典王于是坨屎,你不如在场的瑞典皇室人员有多糗,全世界的报纸都有登,甚至有人用四格漫画嘲笑瑞士人的没知识呢!”
当时那件事闹得很大,轰动全世界,媒礼大肆渲染,瑞典人为此蒙羞,羞耻有这样不尊重专业赛车手的王子。
“大哥,不是我爱说你,有空多看看赛车类的报导,全世界的车迷都知道冰火唯一的禁忌,而你偏拿它来说,真是没见识。”
“你说够了没,赛车真的对他很重要?”罗罗唆唆的尽说些废话。
她闭上嘴不说话。
“凯莉,别惹我发火。”饱含怒气的拿萨一双蓝眸朝她射出冷厉的寒光。
“是你嫌我话多,我听一次话也有错?”她委屈的噘着嘴,十分不高兴的踢着小石子。
“说。”他以兄长的身分施压。
“九八年的车刊上他曾说过,赛车和他的命一样重要,你呢?”当然是重要。
他让愤怒的心情平复下来。“告诉我,赛车真那么有趣吗?”
“你是问真的还是随便挑个话题?”她不能想像大哥在赛车场边大声嘶吼的模样。
“凯莉——”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我以观众的心情来说,那种极速就好像心脏快要停止跳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刺激万分。
“说得再贴切些,我不能体会你的感觉。”心脏停止是什么样的滋味?
凯莉双手一摆地耸耸肩。“你必须亲自到赛车场才能感受群众激奋的热情,没接触过的人是无法了解那力与美结合的速度感。”
“是这样吗?”拿萨摩挲着下颚思忖着。
“先言明,你不可以和我抢冰火,我的情敌够多了,不想加你这位强敌。”她防贼似盯着他。
“我们都是男人……”他讪笑的掩饰已然变调的真心。
“男人又怎样,你该看看冰火的追求者兵团,男女各半。”她都快气死了,男人也来凑什么热闹?
“男人?!”他惊讶的拢紧双眉。
“哼!更可笑的是他们坚持冰火是女人,要娶他为妻。”太过分了。
拿萨心口一窒。“冰火有可能是女人?”
“是有这种传说啦!因为冰火太漂亮了,不要脸的臭男人也想和我们女人抢。”简直下流。
“小雨承认过自己是男人吗?”也许他是……她。
凯莉用着古怪眼神一瞟。“你别妄想他哦!虽然冰火未公布真正的性别,不过光看外表也知道他是如假包换的男人。”
“她穿女装的模样一定胜过男装打扮。”拿萨照自己的心愿想像他是个她o
“当然喽!冰火那么美,穿女装肯定美如天使……啊!卑鄙的大哥,你引诱我胡言乱语。”冰火是男人。
“如果她是女人呢?”是了,她的侧面柔如水,腰特别细。
“就算她是女人又怎样,你已经订婚没希望了,而冰火的个性是不可能和人共夫,哈……他是男是女都没你的份,死心吧!”她乐得拍掌大笑。
他的表情变得很阴沉。“以后不许你去赛车场。”
“你小人呀!冰火不要你是他睿智,谁要和你这个脚踩两条船……喔!包括情妇是三条船的变态。”他要爱男人尽管去,别来惹她的冰火。
“凯莉,你忘了自己是孕妇吗?”人来人往的碰撞推挤对她的身体不好。
啊!她的确忘了这件事。“我健康得很,不会有事,冰火的赛事比较重要。”
“凯莉……”
“你别管啦!冰火说得没错,连自己需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没资格管别人的事。”头一昂,她像骄傲的母鸡般走开。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在以前。
小雨未出现前,他的生命蓝图已规画好,妻生子承家族血统努力累积财富造福族人,扩充奥辛诺家族的势力。
但是,多少的财富才足够,没数。多大的势力才不负众人期望他茫然。
活了三十二年,终日汲汲于营利钻权,今日两个他所关心人活得毫无目的,只为人守住财富,他真的名利权势困住了吗?
很多他从前没思考过的问题一一浮起,扪心自问他做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他人生最终的目的又为何,他的一生该为谁而活?
仰首望向一片蓝天,拿萨的心灰涩晦黯,难以放晴。
场上有辆车急速侧弯,扬起的灰尘尚未落地又再度掀扬新的尘土,像是在发泄什么地,冯听雨一圈又一圈,不知疲乏地开着。
火焰形状的中文字在尘土飞扬中糊一片,只让人眼前快速地闪过一道流虹,转眼问消逝。
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同时也是练习的好天气,跑道的另一侧同时有其他车子在练习,测察摩擦阻力,为着即将到来的排位赛作准备。
但,真的太过火了。
“八十圈了,她还打算飙多久,车子的引擎会受不了。”这根本是缩短车子的寿命。
“我也晓得她今天玩得太疯,可是谁劝得动她?”骡子一匹。
“八十三圈了,这……到底又是谁惹她发火?”真可怕,场中的土都快被她掀扬光了。
“这丫头平时冷冰冰的,一闹起脾气可是不得了,你们看着办,先提桶水在旁边候着。”可怜的车子。
此时的甘仙草心头悬念的是快起火的车子,而不是车内的人儿,一部好车的保养得煞费苦心,他辛苦的上油调整车子,每天将其擦得光鲜亮丽好像新出厂的,被如此糟蹋。
他心疼那部车,早知道就不让她开,心中有气就去爬山,爬到筋疲力尽自然消了气。
她还要折腾它多久,九十圈了,继续跑下去他会因心痛而休克,甘仙草闭上眼不忍再看,眼不见就少了难过,他心爱的小老婆呀!
“请问冯听雨在哪?”
冯听雨三个字他听得懂啦!“你找小雨干什么……”啊!糟了,是阿督仔。’
“你说什么?”听不懂中文的蓝眸男子用英文问了一遍。
英文不怎么灵光的甘仙草讲得很慢。“雨在场子里,那辆。”
他比着刚飞过去的车子。
“那是小雨?厂坐在车里的感觉和看那与风竞速的车子不大相同,只觉得恐怖。
“是啦!”一不小心又溜出中文,甘仙草赶紧招来英文底子不错的小沈。
“怎么了,老甘先生,你想念我的可爱酒窝呀!”他皮皮的一笑。
“去,目无尊长的小混蛋,这位先生要找小雨,你跟他说。”
他小声的一问:“他不是上次我们在协会门口碰上的那位?”
“对喔!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是小雨的这个。”甘仙草伸小指一比。
“该不会两人吵架了吧?”她飙得好吓人,似要报杀父之仇。
“有可能,你看他一脸臭臭的。”肯定是小雨给人家排头吃。
小沈窃窃的笑着。“人家是天生严肃啦!还好他不懂你的话不然你就挨扁了。”
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备受冷落的拿萨不悦地往两人中二站,表情冷肃。
“呃!你找小雨是吧?”好有气势的男人,少说有一百九十吧!
“是。”
“你惹她生气了?”
她?他用她来叫小雨,难道真如他所料?!“小雨是女人?”
“呃,”小沈顿了一下不好回答。“你自己问吧!人来了?”
一名橘衣驾驶胯下直冒烟的车子,橘色头盔往后一抛,立刻有一人上前接住,那一气呵成的帅气相简直是电影画面,叫人看得目不转睛。
阳光下,美丽而优雅的人儿缓缓走来,那一瞬间她是战神雅典娜的化身,令人屏息。
“小雨。”
抬头一望护栏外的男人,冯听雨矫捷的一攀上了看台。“来做什么?”
“道歉。”看来她真的气得不轻。
“我也有错,说了不中听的话。”每个人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无权去评论。
“没想到你会认错,女人通常比较小心眼。”拿萨故意探她口风。
她潇洒的一撩发,帅劲十足。“不想被我的车迷打死最好别说我是女人。”
“但你确实是女人,有隐瞒的必要吗?”他轻轻地拍去她肩上的灰尘。
“谁告诉你我是女人?”接过伙伴递来的矿泉水,她动作豪迈地倒头狂饮。
“他。”他一指小沈。
他准备以诱敌的方式诱出她真实的性别。
只是他挑错对象了,冯听雨做事讲求真凭实据,不听片面之词,应付了七年善钻的媒体记者已驾轻就熟,没人能得她的亲口证实。
就算他们不死心地到台湾调查,一遇上严密的把关,根本挖不到任何事,尤其是联合女子出租大厦里其他十一位住户更不可能出卖她。
她们有的比她更深居简出,大半个月不出门是平常事,而且所有人共同的毛病是不爱与人群打交道。
“他说的话能信吗?他可没看过我光着身子的样子。”小沈的表情很滑稽,像了一只火鸡。
“你认为他说谎?”他不信逼不出她的真实性别。
“不,是你太主观了,听不进别人的话。”小沈和她合作很久,不会不知道她的性子。
“你……”
电话铃声中断两人交谈。
“小雨,电话,和风的国际漫游。”真是的,居然追到他的手机。
“喂?我是蔷薇……嗯……拍了……现在寄,你太急了吧?”
见她表情无奈的直叹气,似乎拿对方没辙,拿萨一脸狐疑的问靠他最近的甘仙草。
“她和谁话?”
“喔!和她住一起的女人。”
他没指明是住在同一幢大厦里的人,因此听在公爵大人耳中像是青天霹雳,原来他真是男人,或是,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