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只剩马蹄奔跑的声音,雪融后的湿地,一道蹄印往后山拉长——
赫遥觉胤一手操控着缰绳,一手拥着绫晏梅,黑色的披风在背后飞扬,红鬃烈马快速地向前方奔驰而去。
在部落后方约三、四里处有一座小池,那儿的池水终年都是温温烫烫的,即使在这严冷的冬季亦然。
马儿奔驰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了这处人烟罕至的温泉池边。
“到了。”赫遥觉胤俐落潇洒地跳下马,绫晏梅还被紧拥在怀中。
“别抱这么紧。”都到了,还这么抱着。绫晏梅轻轻地推着他的胸膛。
“我怕你冷。”虽然不再降雪,但天气仍冷,这会儿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她没穿裘袍,一定会冷得打颤。
“放开我好吗?我没那么弱不禁风。”她抗议。
“是呀!你若是弱不禁风,怎承受得了我每夜的折磨。”他的唇附在她耳边,邪恶地笑谵。
绫晏梅不想理会他,但耳窝却不听话地烫红,这红浪从双耳蔓延到粉腮。
“放手啦!”她气自己还被他这可恨的男人轻易地牵动心绪,不悦地斥道。
“生气?”她怎么了。赫遥觉胤错愕地松开了手。
“我想下池里去泡泉,你不放开,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用力推开他,她真往池边走去。不畏阵阵刺骨寒风,她竟然动手解着衣衫。
“你要下去?”他讶异地问,看她宽衣的大胆动作,下腹不由得绷紧。
“你要一起来么?”她转首娇怯地问他。褪下了外衣,此刻她的身上仅剩薄贴的亵衣。两手环着胸,纤弱的身子冷得微微发颤。
她在挑逗他么?赫遥觉胤两眼绽出炯炯的火光“你在邀请我?”舍不得她冷,他向前跨两大步,紧紧地将她拥进热切的怀中。
“我是怕水里有蛇,你一道下去,可以保护我。”她小声地说,这胸膛是那么的勾人想望。
“我不会保护你,只会吃了你。”他回道,一颗心狂跳不已,温厚的手爱抚着她纤袅的娇躯——这女人总能轻易地勾起他的yu/望。
“不!今晚该我吃你——”她哪来的勇气,竟然主动挑逗他?
赫遥觉胤闻一言,仰首大笑。在低下首,他的眼底已燃起可怕的火焰,像要把她烧融似的。
“好,今晚我就束手就擒,让你来吃了我。”托起她红醉的脸,望进她璀璨的眸里,他的神情激狂,语气激切。
“我要把你啃的连骨头都不剩。”绫晏梅主动地解开了他的披风。
披风坠落在地面上,绫晏梅一双小手继续褪掉他的衣衫和长裤!
当他伟岸的身躯尽数裸裎时,绫晏梅迷恋的看着他那隐隐跳动的喉结。
“你——看够了吗?”他低哑地问。
“不够!”她娇嗔,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气?”他不懂这声叹息,这对他来说是种挫败。
因为对他又爱又恨!
“我不说。”她垂眸,视线往下落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小手禁不住渴望地抚摸着他那优美的胸线。
“哦……”赫遥觉胤闭上眼,仅是一个小小的接触,竟然让他的身体起了极大的骚动。“你……准备开始享用我了吗?”再张开眼,他急切又渴望地问她,阒黑色的眸子里燃着火焰。
她的回答是——踮起脚尖,两条玉臂缠上他的颈项,将唇烙在他那凸起喉结上。
“梅儿……”他惊喊,喉结动了一下。
“胤……别说话,让我……爱你!”她娇喃回应,伸出小舌舔着他那个凸点。
接着,她的唇缓缓下滑,手臂从他颈上落下,随着唇的移动而向下滑动。
“梅儿——”赫遥觉胤身体霍然僵硬,大大地粗喘着气。
他再也受不了她这般的引诱,赫遥觉胤弯下身,一把拉起她,将她扛在肩上。
“赫遥觉胤,你不想要吗?”绫晏梅酡红着脸蛋,她在他宽阔的肩上娇羞地说。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我很该死的想要你!”赫遥觉胤咬牙切齿地说,这句话是从齿缝间逼出来的。
大步跨下温水池里去,他将她放在池里,她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他就扯掉她的亵衣、亵裤,托起她那红酡诱人的脸,烙上一个饥渴的深吻。
这般的逗弄,她抵挡不了,晕然迷醉中,脚跟一拐,整个身子往后方跌去。
“啊——”她尖叫一声,两条玉臂在水面中挥扬着。
“小心!”赫遥觉胤连忙揽住她的腰肢,护住了她往后跌去的娇躯。
“好险!”她不会游水,是只旱鸭子。绫晏梅饱受惊吓地紧紧揽住他的颈。
“嗯……还好我拉住了你。”他低吟着,她紧偎着他,他紧揽着她。在水面下,两人的身躯是紧密相贴的。
如此温玉软香,让他下腹的火焰直往脑门上冲。
“梅儿,我救了你,要怎么回报我。”他俯首在她耳际低喃,脚步突然往旁移去,直到她滑腻的纤背抵在一片平滑的石墙上。
“你救了我一命,为了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当然以身相许喽!”她轻声呢喃,贝齿啃咬着他刚毅有型的下巴。
“嗯,这正是我所想望的……”
☆☆☆
激情过后,赫遥觉胤坐进池中央,大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带进怀中安抚。
“我的梅儿,你还好吧?”过度的激情真是伤身,他的体力尽失,而她大概也快晕厥了。
绫晏梅的回应是不断地喘息,她转身贴上他的胸膛,调匀呼息的同时,最后一次倾听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声,激动如擂鼓——
粉肩上水波荡漾,她炽热的眼神在激情平复之后,逐渐转为冰冷。
“我有话想说,你愿意听吗?”她的视线落在漂荡在水面的枯叶上。
“说吧!”他喜欢听她说话,因为她的话向来不多,总把情绪憋在心里。
“听说……府里即将办喜事了?”她闭上双眼轻声地问。
“葛福多嘴了。”赫遥觉胤闻言,不太在意的回道。关于他和摩会璎娃的婚事,他从不放在心里。
“府里办喜事,他很高兴,忙上忙下的。”她的声调是冷硬的,对他如此淡漠的反应,很是愤怒。“你放手!”他就要迎娶另一个女人,没有资格再拥有她的身体了。
“你怎么了?”他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他满眸疑惑的凝视着她那脸阴沉。
“我怎么?我和葛福一样,很替你高兴。你就要成亲了,娶了摩会璎娃之后,你就坐拥摩会族的领导权位,从此可以呼风唤雨,可以三妻四妾,更可以手段卑劣的到处抢我汉人女子来凌辱——”她愤怒地推开赫遥觉胤,倏地从水中站起来指责他。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在她眼中,看见狂张的怒火,看见凄楚的悲怜,看见她对他的恨意。“你对我的婚事有意见?”赫遥觉胤也跟着站起身来,他跨向前,一手获住她纤细的手臂。
“我怎敢有意见,我不过是一名低贱的汉奴,一名只配在床上伺候你yu/望的汉奴……”她尖叫,甩开他的钳握,怒气冲冲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给我闭嘴,不许再胡说!”他从来没有这么看待她。赫遥觉胤阴黑的眸锐利地盯着她反常的反应。
她在意他和摩会璎娃的婚事?
“我胡说吗?全府的人都知道,我是你赫遥觉胤掳来暖床的女奴!”
“再不闭上,我会掌你的嘴。”该死的,她在想什么?他对摩会璎娃根本没有感情,他的一颗心全拴在她的身上,难道她都没感受到吗?
“你最好一掌打死我,省得我费心想办法了结自己这条卑贱的性命。”她出言挑衅,刻意要激怒他。
“我说过,绝不允许你轻易死去!”她寻死的念头始终没放弃过。赫遥觉胤狂怒于她如此看低自己的性命。
“你现在不让我死,等你和摩会璎娃成亲之后,我会承受不了心痛而死……”滚烫的泪滑下粉颊。他怎能如此待她,强占了她的身体和心,再无情地娶别的女人为妻。
她的话让他狂喜又狂悲。“你为我心痛?”原来她是爱他的。
“我为我自己不堪的际遇心痛,我心痛自己不能把清白的身子留给心爱的男人,我心痛自己被你这个一身血腥的魔鬼给断送了美好的未来……”她大叫,一颗心狠狠地刺痛着——她心痛他将属于别的女人所有,她心痛他负了她的爱。
“该死的,你真该死上一千次!”她竟然还对那男人留恋着。两指紧掐住她细致的下巴,他的神情阴鸷地骇人。“你的身子是我的,休想再对那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想望。”他眯细黑眸,阴狠地警告她。
“你休想控制我的思维、我的心。我爱傲龙,他是我的夫婿,而你只是一个让我厌恶的匪徒。”她想撇开螓首,但他不肯,手指的力道加重,令她的下巴发疼。她厌恶他么?她是爱惨了他,才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你厌恶我?可是你刚才的表现,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他阴郁地望进她悲凄的眸子里,他在找寻答案。
“这是我最尽力的表现,还望爷能放我一马,让我回中原去。”冷冷的语气,隐藏着一颗冷却的心。
“不放!”他从齿缝愤怒地逼出话来。回答很干脆,不管她再要求几次,他的答案永远都是如此。
“你若不放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她的话决绝地令人心寒。
恨?“你恨吧!”他情愿她恨他,也不会让她离开,不会让她有机会重返那男人的怀抱。
“赫遥觉胤,你的血是冷的吗?你都要娶妻了,为何还不肯放了我?”他的表情告诉她,他真的不肯放手。绫晏梅哭喊着,抡起拳头打着他的胸膛。这叫她情何以堪,她深爱的男人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
“你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许碰!”他宣告着。粗暴的攫住她的皓腕,盛怒的黑眸凝望着她泪湿的颊。
“我不属于你,我是傲龙的妻子,我是中原人,不是你这匪类的玩物。”她尖叫着挣开他的钳制,使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倒在池里。
“该死!”赫遥觉胤低咒一声,飞快地爬起身来,绫晏梅这时已上岸,见她胡乱地抓起单薄的衣衫套上,往黑冷的荒野尽头奔跑而去。“我要逃离你——”黑夜里,她哭着、喊着。
“该死的,你给我回来!”赫遥觉胤跟着上岸,他飞快的套上长裤,迅速往前奔去,抓住欲逃离的她,紧拥在怀。“不准乱跑!”在这荒野多的是野兽,而她竟然罔顾性命安危的胡乱逃窜。
她为何总逃不开他的气息。“如果你执意囚住我,那我宁愿死去。”她冷然地推开他,她不能再眷恋他的胸怀了。
“你别挑衅我的怒气,真让我发了火,我会失去理智地让你如愿——”她一心想逃开他,只想寻死。赫遥觉胤的耐性告罄,他狂怒地扬起手臂,这一掌挥下,她绝对难逃一死。
“杀了我吧!我的身子被你给侮辱了,这份耻辱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恨你一日……”她无惧地仰起螓首,迎上那满眸的肃杀之意。
“侮辱”这个字让他抓狂,她竟如此看待他们之间这份情愫。可悲呵,他的真心竟然被她视为敝屐。赫遥觉胤在盛怒中,几乎要挥下那威猛的一掌。
咻地——
“呃……”怒掌尚未落下,一支短刃却先了一步直直刺进她的肩窝。低咽一声,那无法承受的疼痛让她血色尽失,瞪大了空洞的眸——他真的下手了?!
可笑呵……她一心寻死,却在他真正无情下手时,她的心更悲伤,全碎了。
哀怨地凝视他最后一眼,她的身子再也撑不住地往后倒去,晕厥了。
“可恶的,是准?”赫遥觉胤接住她颓倒的身子,看她肩上那伤口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他愤怒的吼声划破黑夜的宁静。
“她既然想死,就如她所愿呀!”摩会璎娃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在赫遥觉胤和绫晏梅来这池边之前,她先一步来这里沐身。
他们在池里那痴狂的欢爱,她尽收眼底。
她的心充满妒恨,她恨绫晏梅竟能得到赫遥觉胤这般疯狂的宠爱,她嫉妒的快要发狂,要不是顾忌赫遥觉胤,她会一刀射中她的心窝。
“我不准她死!”那鲜血令他触目心惊。在沙场上,他见过太多血腥的画面,却从来没有一次令他这么惶恐、害怕过。“该下地狱的人是你。”对着摩会璎娃,杀气腾腾地怒吼。
看着绫晏梅肩上一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身子,赫遥觉胤没有时间给摩会璎娃教训,不敢有半点延宕,急速地从地上拾起披风裹住她虚软的身子,紧抱着她,飞快地跳上马背。
“赫遥觉胤,我警告你,在我们成亲之前,最好把她送走,要不然我会亲手杀了她。”他竟然对她如此无礼;摩会璎娃气不过地赶在赫遥觉胤离开之前,对他下了警语。
“摩会璎娃,在我们成亲之前,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赫遥觉胤怒火狂张地对她撂下狠话,用力一踢马肚,烈马嘶叫一声,扬起马蹄狂奔尽头。
要不是绫晏梅的身子急需救治,他会狠狠地还给摩会璎娃一刀,让她尝尝被刀刃刺伤的痛苦。
“赫遥觉胤,我恨你!”凄黑诡谲的荒野中,只留下摩会璎娃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