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正耀焦虑的在书房走来走去,他没想到竟在这多事之秋又多了言家这一个大麻烦。
可是言无屈多在关中一带经商,从未如此强势的抢夺别人的地盘,为什么这一次会专挑他寻衅?
难道与钱无涯有关?但钱无涯一向与言无屈没有来往,不可能是为了他。
如果不是,那么就是为了背景神秘的莫霞?
她到底是谁?竟能让言无屈不顾江湖道义侵犯他的地盘?
「相公,你找我?」钱夏怡踏进书房。
龙正耀点头。「妳知道莫霞是什么人吗?」
「怎么了吗?」
「言无屈找我们龙堡的麻烦。」
钱夏怡不解,「这事有原因吗?龙堡一向与言无屈没有瓜葛,他为何找龙堡麻烦?」
「可能与莫霞有关。」
「莫霞?」钱夏怡灵机一动,「相公,我有一计,也许有用。」
「说来听听。」
「莫霞现在已经成为我的朋友,而她又非常重情,如果言无屈的事与她有关,我想可以请她代为说情,说不定能明白言无屈为何这样做,幸运的话也能化解这一次的危机,又可借机抓到钱无涯的弱点,试试莫霞在他心中真正的感情。」钱夏怡一笑。她有办法解决相公的困扰,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那就麻烦夫人了。」龙正耀笑了起来,心中轻松不少。
钱夏怡点点头,盘算着下一步的计策。
* * *
「龙夫人,怎么了?妳的脸色不太好看。」
钱夏怡叹气,忧郁的表情我见犹怜,但还是客气的说:「没有。」
莫霞不放弃的继续追问,「龙夫人,如果真有什么事,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替妳拿个主意。」
「是……是相公。」
「怎么了吗?」
「他……」钱夏怡低下头,泪眼汪汪。
莫霞见她一哭,心都慌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钱夏怡收起悲伤的情绪,哽咽的吐着话,「他的生意出了问题。」
「有人找麻烦?!」
「嗯。」她点头。
「是谁?」
「是言庄。」
「言庄?」莫霞蹙眉,马上明白是因为她的缘故,一定是她忘了定时向父亲报平安,他才会以为她是受困在龙堡。
「听说言庄庄主言无屈以前是有名的绿林大盗『来无影』,但从来没有证实过,这一次他来江南,二话不说就找龙堡的麻烦,相公已经烦得好几天没回房睡觉了。」钱夏怡拧眉,忧心忡忡地道。
「没有原因吗?」
钱夏怡摇头,「本来以为是大哥的关系,可是好象不是。而且言庄扬言要断了龙堡的生路,不止并了我们的分号,还对龙堡的人痛下杀手,一点余地都不留。」
莫霞十分惊讶,「什么?有人因此丧命?」
钱夏怡内疚的说:「龙堡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那些死去的人交代。」
「做生意怎么会弄到出人命的地步?」她喃喃低语,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给朋友带来麻烦的一天。
「这是常有的事,有些人就是喜欢暗着来。」钱夏怡暗示莫霞,言庄的手段极为卑鄙。
「暗着来?」莫霞一脸震惊,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难道生意人为了给人教训便无所不用其极?
钱夏怡忧愁满面,「我好担心相公的身体,担心龙堡禁不起言庄的挑衅。」
「不会的。」莫霞安慰她。
「怎么说?」她悄悄设下圈套,要莫霞说出理由。
莫霞有些为难,「因为……因为……」
钱夏怡见她如此支吾,已经大约猜中她与言庄有关系,于是故意央求道:「莫姑娘,妳与言庄有交情吗?那太好了,可不可请妳帮帮龙堡,请言庄主手下留情?」
「龙夫人,妳放心,我会给妳一个交代,言庄绝不会再为难龙堡。」莫霞握紧拳头,她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谢谢妳!」钱夏怡感激的哭着向她道谢。
* * *
莫霞怒气冲冲的要去找父亲算帐。
钱无涯看她欲奔出门,很快的挡住她,她的脸色糟得让他心生不安。
「莫霞,妳要去哪里?」方才他远远的看见她和钱夏怡不知谈了些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立刻急着出门,让他有些担心。
「没有你的事。」莫霞想都没想到父亲会不问青红皂白的找龙堡麻烦,她没办法让她的朋友受这种委屈。
「妳这模样简直想去杀人。」
「没错。」
「我劝妳不要听钱夏怡的片面之词,冲动行事,不然妳会后悔莫及。」他明白这又是那个歹毒女人搞的鬼。
「你的也是片面之词。」
「那妳选择相信地,不相信我?」钱无涯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告诉我的是事实。」
「是妳要的事实吧。」
「你什么意思?把话讲清楚。」
「就因为我的态度看起来比较强势,妳便比较偏袒楚楚可怜的钱夏怡,而不去想到底原因是什么。」
「才不是。」
「那她跟妳说了什么,让妳气成这样?」
「她说言庄找龙堡的麻烦。」
「妳是言庄的人?」
莫霞抿嘴。她是言庄的人吗?她的心不在那里。
可是她的确是言无屈的女儿,这是她永达不能否认的事实。
所以她只能原谅父亲不得已的拋弃她们,放弃她们另娶,就为了他想得到的荣华富贵?那么母亲的牺牲算什么?
她心中的不平再次被挑起。
「莫霞,妳看起来像要哭了。」钱无涯不知所措的靠近她,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妳怎么了?」是什么如此困扰她?
莫霞撇开头,「放开我!」
「妳冷静点。」她太莽撞,伤的只是自己。
她赌气的说:「我很冷静。」
钱无涯皱眉,「莫霞,学着保护自己,不要让狡猾的钱夏怡利用妳的善良,妳承受不了的。」
听他又在说钱夏怡的坏话,她受不了的低喊,「我保护我的朋友叫作她利用我?我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朋友有很多种,钱夏怡不值得妳这样做。」
「是你对她有偏见。」
钱无涯松开手,不再白费唇舌,「随妳,我不说了。」她听不进去,再说下去只会惹人厌。
莫霞很快的走出龙堡。
钱无涯瞥见远处的钱夏怡,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在教训钱夏怡前,他必须先照顾莫霞,她根本不明白被自己一心维护的人背叛的痛。
他很快的跟了上去。
* * *
莫霞依照钱夏怡给她的地点,找上言无屈。
「莫霞?」
言无屈非常高兴见到她,但她的脸色糟得令他止步。
他急忙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让妳这般生气?告诉爹,爹会为妳作主,替妳讨回公道。」
她终于愤然大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
母亲思念父亲的苦,钱夏怡担忧丈夫的泪,她再也无法清楚的分辨她现在的愤怒是为了过去或现在,她只知道她再也无法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莫霞?」
她再也无法压抑的咆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朋友!」她的心好痛!
激动的她没发现钱无涯跟在她身后,而言无屈不是没看见钱无涯,但女儿的愤怒比那个闯入者重要多了,他无暇顾及其它。
「莫霞,发生什么事了?妳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做的好事还敢问我,谁教你对付龙堡的?我有请你这样做吗?」
言无屈明白了原因,想向她解释,「莫霞,妳听我说。」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莫霞不想听他解释,他什么都有理由,都要她原谅,都要她接受,但她的原谅、接受,再怎么样都唤不回她最爱的母亲。
她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对父亲复杂纠缠的爱怨全在此刻涌现,她原以为她已经释怀,但那只是长久压抑的结果。
她恨父亲,恨他离开她们母女,恨他没在她们最艰困的时候陪在她们身边,她真的好恨他。
娘说不能恨,说他一定也在找她们,可是当她有余力回家乡时,却发现他已经另娶,妻子还有了身孕,在母亲缠绵病榻,想着他时,他竟有了别人!
她虽惊愕茫然,但他还是如母亲说的,真的回来找她们,所以她告诉自己没必要再计较,听话的跟他回去,因为娘已经不在了。
她真的认为自己不再介意,这一切不过是命运的捉弄,但是每每想到母亲,每每看到他与妻子的甜蜜,她的心就无法自主的缩紧。
莫霞、莫霞,不要黄昏,就没有黑夜,黑夜不来,思念就不会溢出心窝……她的名字表达了母亲对父亲深深的思念,而父亲却早已钟情他人,在发现这一点后,母亲多年的期盼,苦苦的等候成了她心中的最痛。
「我不要听,娘是因为你才死的,我恨你,我恨你!」她终于将真实的心情亳无遮掩的流露出来。
言无屈又惊又怒,一巴掌打过去,在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禁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霞眼中含泪瞪着他,「你没有做我父亲的资格!」她可不可以不要是他的女儿?
钱无涯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神情略显紧绷,出声唤她,「莫霞,现在这种情况不要。」以后她会后悔的。
莫霞的怒火燃烧到钱无涯上」,「你不要说话,这是我跟我父亲的问题!」
「就因为他是妳的亲人,妳这样伤害他,事后妳跟他会一样痛苦。」她不是无情之人,更做不到绝情。
「可是不说我一样痛苦。」莫霞眼眶中的泪终于滑落。
钱无涯顿了半晌,故意以吊儿郎当的态度说:「妳一个人痛苦,总比拉别人一块下水要来得好。」
莫霞气极,「钱无涯,你去死啦!」
「他是妳爹,妳就是气他也不能杀了他嘛。」他摊摊手。
「可是……可是……」她不由得结巴。
「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妳爹,妳还是他女儿。」
莫霞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大喊一声,夺门而出。钱无涯说得没错,可是她还是生气啊!
钱无涯没有追上去,反而留下来,他有事要跟言无屈商量。
言无屈看向他,「你是钱无涯?」
钱无涯摆出生意人的嘴脸,笑脸盈盈,「言老好眼力,我就不用再多事的自我介绍了。」
「为什么我女儿会跟你在一起?」
「因为我会替她收拾烂摊子。」
言无屈听出钱无涯的意思,他是来讨恩情的。「莫霞这一路受你照顾了。你有事要跟我说?」
「对照顾莫霞的事,言老不用客气。想与言老商量的事嘛,言老对龙堡颠倒是非,又害女儿误会你的事有什么打算?」
言无屈明白他打的如意算盘,但他最在意的是女儿的感受,「莫霞是我的女儿,要是你敢伤她,就要有胆子面对我。」
「现在是龙堡伤了她。一
「听说你跟龙堡有过节?」
「言老想合作吗?」
言无屈冷哼,只撂下一句话,「好好保护莫霞。」
钱无涯一笑,「这个不用言老交代,我自会照顾她。」
「龙堡的事,等莫霞冷静下来再谈。」他不会再乱来,尤其事关女儿,他必须更谨慎,他不想再让女儿伤心哭泣。
钱无涯点头,「没问题,莫霞的事包在我身上。」
他会搞定她,让她以后一辈子乖乖听他的话。
但这种话可不能当着一个非常疼女儿的笨父亲面前说。
* * *
钱无涯终于找到莫霞,她正躲在暗处哭泣。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来。
莫霞不理他,他也安静的任她发泄。她需要好好哭一场,抚平激动的情绪,这样他才有办法跟她讨论接下来的事。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莫霞,妳要不要嫁给我?」
莫霞的眼泪还挂在眼角,抬起头错愕的瞪着他,他是在寻她开心吗?还是他已经心神错乱?
「你再说一次。」
钱无涯照做,「妳要不要嫁给我?」
她不可思议的问:「你喜欢我?」他们之间还没有到如此亲密的地步吧?
他想了一下,给了她答案,「还好,不讨厌就是。」
「那么为什么……」
他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妳会这样问。」
「不要笑,是你要我嫁给你的。」他们之前可说水火不容,她当然得问清楚他的意思。
钱无涯一脸严肃,「我不是想骗妳,更不是拿妳寻开心,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是很认真的想娶她。
「你是认真的?不是捉弄我?」虽然他态度十分正经,但她还是没办法相信他的真心。
「当然是认真的,妳也知道我不做赔本生意。」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娶了我,你有什么好处?」以他的为人,他是不会做无利可图之事。
「好处可多了,光妳那个爹就可以让我一辈子吃喝不尽。」
「我就知道。」她闷闷的吐着话。
钱无涯眼神温柔,但嘴上仍继续说笑。「而且妳哭得这么难看,一定没人要,我想我可以免除妳爹以后很难帮妳找到婆家的烦恼。」
被他调侃,莫霞不由得一股气往上冲,脸色乍青乍红,「我哭得难不难看关你什么事,谁教你看的!」
「妳在生什么气?我只不过实话实说啊。」
她咬着唇,既委屈又难过,「你的话有几分真假,我不懂得分辨,但我不用勉强自己一定要应付你。」她站起来欲离开。
钱无涯拉住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善于劝人别哭。」他想开个小玩笑让她轻松些,没想到却得到反效果。
「那你可以好好跟我说,别老是拐弯抹角的讲话,我的脑子转不过来。」她没他那么聪明。
「我知道,可是积习难改嘛。」
「那你还故意找我的碴。」她想甩掉他的手,但他死抓着不放。「放手啦,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委屈的哭出声。
钱无涯为自己拙劣的告白叹气,他是很想好好跟她说,可是他说不出来啊,「我知道我不对,但不欺负妳,我会觉得很可惜……」
莫霞脸色一变,声音哽咽,不停的抽泣,「你好坏……」
「别又哭了。」他忍不住翻白眼。
「你走开。」她不要落得被人嘲笑的地步。
「我没有取笑妳的意思。」
「你有,你故意想看我笑话!」
钱无涯大方的承认,「好吧,我有。」
莫霞狠瞪他,想把他大卸八块。他竟然有胆承认这项事实,还说什么要娶她。
见她发怒,钱无涯不得不让步,「好啦,我道歉,别生气了。」
「你没有诚意,只是说说哄我。」莫霞啜泣,不停伸手擦眼泪。她才不要跟一个会欺负她的人在一起。
「我要是没诚意就不会开口求亲了。」
「那是因为我是言无屈的女儿。」
钱无涯深感无力,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这么笨的女人呢?
他将哭得可怜的她拉进怀里,「我只是想让妳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回报妳的善意,妳傻呼呼的替人家做东做西,人家可不会心怀感激。」
在他温暖的怀中,她停止挣扎,万般沮丧的低着头,「我没办法置之不理。」她就是做不到。
「我知道。」跟她相处至今,他非常了解她的个性。
「那你……」
「妳该明白我会对妳凶,只是不想见妳被人占便宜。」
莫霞不语。他是吗?而不是只想看她成为笑话?
「妳很像我。」
「像你?」她惊讶得傻了。
钱无涯一哼,合起她张开的嘴,「妳见到的我是被逼得训练出来的。」他可不是生来就爱嘲弄人、欺负人。
莫霞不信,他现在阴险的程度已经成精,若不是本性不可能对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以前可是纯情善良的少年,为人做牛做马都无怨无悔。」才会差点被钱夏怡骗得翻不了身。
莫霞迟疑许久,她懵懂的脱口而出,「是因为钱夏怡才改变的吗?」
「嗯。有她那种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楣。妳可别又不相信我的话。」
「她真的那么坏?」看外表一点都不像,反倒他的态度比较像坏人。
钱无涯敲了她的头一记,「妳还学不乖啊,到现在还替她讲话。」她是不是真的没药救了?
「可是爹找能堡麻烦是事实。」
「可是妳被软禁在龙堡也是事实,妳爹只不过是想确保妳平安无事,才会想办法牵制能堡,但他并没有想消灭龙堡的意思,更没有伤害任何人,不信的话妳可以随便找个龙堡的人问问。钱夏怡到底是怎么跟妳说的?」
莫霞讷讷的吐着话,「她说言庄断了龙堡的生路,不止并了他们的分号,还杀了他们的人,所以我才会这样生气。」
「她这样说妳就信啊,还因此对自己的父亲口出恶言,真是笨。一个做爹的心意被妳误会到这种程度,妳也实在太没有良心了。」
莫霞对父亲态度的挣扎流露于外。
钱无涯轻轻的说:「妳爹很难过。」
莫霞眼神一闪,不敢看他,只是淡然响应,「哦。」
「妳还是没办法原谅他吗?」他不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发生什么事,但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还是不要轻言放弃亲情。
他是过来人,所以才不得不费点心开解她的心结。
莫霞闭上眼,眼中藏着泪,向钱无涯倾诉矛盾的心情,「我想原谅他,可是我没办法对自己交代,试了三年,我还是没办法强迫自己接近他。」
「那么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吧。」
莫霞震撼,僵了身子,从来没有人跟她这样说。她喃喃低问:「我真的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吗?娘总是要我原谅他。」
「当然,做不到的事何必勉强自己。」
「他是我父亲……」这会儿换她犹疑不定。
「就因为他是妳父亲,他做错事也该受到惩罚。」
她呆了片刻,才道:「也许再过一段日子吧,我就能明白这世间有太多不得已,能够体谅他的作法,自然的亲近他,而不再怪他另娶,遗忘母亲一直等待他的归来。」
钱无涯见她不再情绪化,于是试探着问:「那么……经过这些事,妳不会再不相信我了吧?」
莫霞没有正面回答他,相不相信不是口头说了就算,经过这么多事,她再也无法肯定的保证自己会怎么做。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之前,钱夏怡也是这样骗你吗?」虽然他老是对她大呼小叫,其实她内心深处多少明白他的善意。
「比妳的情况严重多了。」
「我太笨了,对吧?」
「不是,妳只是太容易相信人,不会怀疑别人的善意是否别有所图。别把不是自己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相信人也不对,不相信人也不对。」她的识人之能还嫌不足。
「就依妳自己的想法去做,不用管其它事。」
「你说得简单,我却做起来好难。我不再相信真的会有善有善报的公理,像我母亲,像我师父,还有我,这简直是一大讽刺。」
「那么……那么只要妳受到欺侮,我会帮妳把妳要的公道讨回来。」他对她许下诺言。
「什么?」她抬头惊望。
他认真的再说一次,「莫霞,做会让妳快乐的事,如果妳还是再被人欺负,我会去替妳修理坏人。
「如果妳想救济别人,我会赚钱给妳花,如果妳被人欺骗,我会让那人后悔那样对妳,而妳会得到妳要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他的双眼如同火炬熊熊燃烧着,温暖了莫霞的心。
「你?为我?」她怀疑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你想要娶到我,才说出这种保证?」这很像他会做的事。
钱无涯垮下脸,他该说自作自受吗?他已经说得这么亳无保留,她还是不相信他的真心诚意。
他发下重誓,此心不移,「老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钱无涯发誓,如果我刚才的话是欺骗言莫霞,就惩罚我一辈子做不了生意,摸不到黄金、白银,还沦落为乞丐,讨不到半毛钱。」
莫霞眨眨眼,他发这种毒誓,不怕成真吗?
「这个誓言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这一次妳不会再有任何怀疑了吧。」他可是已经掏心挖肺了。
「你……你……怎么可以……」看见他眼中的炽烈和温柔,莫霞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再度落下,她窝入他怀中,完全将自己受到的委屈,还有对母亲的不平、对父亲的怨恨全发泄出来。
此刻,他的真诚抚平了她心中的怨怼。
钱无涯看她哭成这样,眉头一皱,「喂,妳的眼泪、鼻涕别沾在我的衣服上,弄脏了妳可要赔我。」
莫霞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涨红双颊对他低吼,「借我哭一下,你是会死啊﹗」他还打算要她嫁给他吗?
「我……我心疼衣服嘛!」要花钱买新衣,他可是非常不舍。
她气得继续在他怀里痛哭。最好让他心疼死!才刚说要照顾她,又马上故态复萌,他的求婚到底是真心,还是只是寻她开心?
「唉!算了。」钱无涯没再阻上她,为了赢得美人心,他花点小钱也认了。
只期望她再也不会怀疑他,虽然他一点都不抱希望啦。
好一会儿,她的哭声渐小,钱无涯拥着她,贼贼的笑开来,「莫霞,妳想不想报仇?」自己的女人受到委屈,他当然不可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莫霞点头。她当然想报仇,经过这件事,她再看不透钱夏怡,那么她就活该被人骗了。
可是她想不到好法子可以替自己出一口气,看见钱无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
「妳绝对不会失望。」他笑得非常开心。
他会让钱夏怡后悔如此伤害莫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