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了!”傅兰馨跌坐在地,双手后撑,屁股隐隐生疼。
“你……”柳驭烟才说了一个字,就听见呼喊的声音近了,许多脚步声奔了过来。
他本来想问她有没有事,不过自己夜探留香国要是被知道了,那他可就倒大霉了。
“你这个冒失鬼,没看到我……”傅兰馨揉着屁股站起来,没好气的说着,一待跟他打过用面,她呆了一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
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有贼呀!”她大叫出声,“抓贼呀I”
“喂!”柳驭烟连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旁边的花丛里,“我不是贼!你别大声嚷嚷,要是把人引了过来,有麻烦的是你。” 豪着脸又鬼鬼祟祟的一,还扛着一个包袱,到底是谁比较像贼?人家他只不过是月夜出来散步,不小心迷了路才晃到里面来的。
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理由充分,而且正大光明。
傅兰馨挣扎了一下,他只用一只大手就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还捂在她嘴巴上。
他将她固定在身前,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孔,那种香味既不像胭脂,也不像是任何花粉味。
反倒像是馨兰盛开之时,走人花丛之中所嗅得的芬芳。
“格格!格格!”东荣着急的奔了过来,“人呢?怎么不见了?”刚刚格格大叫一声,似乎是喊有贼,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东莱姐姐,格格会不会是给贼掳走了?”婢女担心的问,“刚刚格格说有贼!”
“我们再四处找找!”东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丽,你马上去通知王爷。”
傅兰馨张嘴用力一咬,将捂住自己小嘴的手咬得鲜血淋脱柳驭烟痛得缩手,真凶呀!居然咬了他这么大一口!
“不用了,我在这,你别进来,我想自己静一静。”
东莱一听到她的声音,总算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格格每次不开心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这已经是老习惯了,不过窝在花丛里生闷气倒是头一回。
但,刚刚她说有贼又是怎么回事?
傅兰馨转过身子,扯下蒙面的手绢轻声道:“不想死就别出声,本格格保你没事。”
见他没反应,她用力的用手指激了激他的胸膛,“听到了没有?!”
这家伙居然能神鬼不知的摸进来,那表示要他带她溜出去也不难吸?要是让东莱惊动了阿玛,加强了园里的守卫,那她要溜出去的机会更加微乎其微。
这丫头居然是格格!柳驭烟抚着渗血的虎口,低声道:“你咬了我一口,我可不是宽宏大量的人。”
他是很会记仇的人。
傅兰馨盯着地,“我瞧见了你的模样,如果你明晚这个时候没有来,我就告诉我阿玛你来偷东西,要官府通缉你。记住了,明天晚上。”
明天是额娘的生辰,府里照例会热闹一整天,等晚上东荣她们累得东倒西歪,呼呼大闭的时候她就走人。
傅兰馨将包袱往他怀里一塞,又叮咛了一次,“记住,明晚你一定要来。”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y’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不但不合理而且还很奇怪。
她干吗要他明天再来一次?
“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大叫,你脱不了身我也没好处。”她威胁道:“你闯进留香园一事给我阿玛知道了,一定会没命。”
她要是现在大叫他会很麻烦的,庆亲王只付了订金,还有八成的银子没付,他可不想让他有机会扣住他的工钱。
“好吧,我明晚再来。”他随口敷衍着,反正对方只是个小孩子。等他钱拿到了之后,管她要去跟谁告状。
傅兰馨伸出手来,“来,打勾盖印。”
“我不要,又不是小孩子。”他哼了一声,对她的动作嗤之以鼻。
“我要叫噗。”她威胁着,“快点。”只要打了勾盖了印,那就是死约会,不见不散!刮大风、下大雨。天崩地裂,就算快死了也得来。
“好,你高兴就好。”他伸出手来,跟她勾了勾小指,见她一脸慎重的跟他打了大拇指印。
“要是你没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饶你。”说完,她便拨开花丛钻了出去。
柳驭烟忍不住想笑,哪有那么严重?
这王府里的人怪里怪气的,一个比一个还古怪!他还是赶紧把钱收一收,回家过年团圆去,谁管这个怪格格明天要他来干吗。
***
“哈瞅!”傅兰馨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手上那碗御赐的腊八粥因为震动而溢出了一些。
都是那个失约的混账害的,她等了他一个晚上,人没等到反倒等到了一场雪,冷得她到现在还在发抖。
“格格,小心哪广东莱连忙把手伸到碗底下,生怕她摔了这碗有佛祖祝福的腊八粥。
皇上每年都会赏给贵族、大臣们腊八粥,庆亲王府里的御赐腊八粥是格格们独享,自从芳茉格格过世之后,就成了兰馨格格所谓的苦差事了。
以前和姐姐一起分着喝,她还觉得有趣,现在自己一个人得喝这么大一碗,她就有点赖皮,总要人家连哄带骗才肯喝。
“小兰,快些趁热喝。”雍容端庄的福晋察葛兰氏说,“喝完了跟额娘到碧云寺去替你祈福。”
“额娘,如果我喝快一点,可不可以让我在街上多待一会?可不可以不要坐轿子?可不可以骑马到处看看?”
察葛兰氏微微一笑,温柔的说:“不行,你知道你阿玛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不行嘛!”她有些泄气的垮下脸来,“都是那个臭道士不好!阿玛干么相信他的话!”如果让她知道是哪个混账道士说的,她一定要揪着他的胡子叫他收回那些狗屁话。
“小兰,你阿玛为了保住你,可以说是煞费了苦心,额娘知道你委屈,你就忍一忍吧。”
为了那个诅咒,他们不惜一切,只要能留住这个掌上明珠,失去芳茉的痛,他们不想再经历了。
当初王爷也是不信那个道士的话,可是真的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他才会这么做。
若当年,一开始就相信了那道士的话,若夏宇没有人府……
“额娘2如果那道士说的是胡话,下个月这个时候我还是会死,那我不是很冤枉吗?”
“不会的。”家葛兰氏温婉的脸孔上出现坚定的神色,‘“只要你不出府,不见外人,你一定没事的。”
“额娘,你又不确定。”傅兰馨嘟着小嘴。
“我很确定。”她拍拍她的手背,柔和的说:“小兰乖,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别让额娘和你阿玛担心。”
“我当好孩子,可是什么奖励都没有。”她咕喊了一句。赌气似的低头喝粥,不再说话了。
“额娘。”傅天翼精神奕奕的走了进来,“轿子已经备妥了,可以出发了。”
“你阿玛善米和善银也发完了吗?”
“都处理好了,阿玛待会就过来。”傅天翼回答着母亲的问话,看见一旁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妹妹,“谁惹我们兰馨格格生气啦!嘴巴嘟得这么高!”
他这个妹妹古灵精怪,有一肚子奇怪的想法,额娘生她的时候满室芝兰之气,所以取名叫兰馨。
“除了那奥道士还能有谁?”傅兰馨说道,“大哥,你又把碧云寺的人全赶光了!为了我要去上香,要大家迁就我不许这时候去,太自私又太扰民了。”
‘“你只是想人多看热闹,以为我不知道吗?”他用指头一点她的额头,“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懂得为民喉舌啦?” 对于傅家的诅咒,一向不信鬼神的傅天翼其实不怎么相信。
就因为他太祖父在云南遗弃了一名女子,所以他们傅家的女子受了诅咒,活不过十六岁,这太玄也太不可思议。
芳茉生来就身于赢弱,早夭是意料中的事。但像兰馨这样健康活泼的少女,会在十六岁无端暴毙,他可一点都不信。
可是阿玛恐惧再失去女儿,所以在芳茉过世之后,对兰馨的看管和限制更加严格了。
“我一直都很有正义感的。”傅兰馨抗议,“只是没机会展现而已。”阿玛把她关在留香园里,让她什么都做不成,她觉得B己跟废人没两样。
“会有机会的。”傅天翼安慰着他郁郁寡欢的妹妹,“明年这个时候,你爱到哪就到哪去,再也没人拦你了。”
他知道兰馨在害怕什么,她怕她像芳茉一样孤零零的、遗憾万分的死去。
芳茉是他的双生妹妹,他在她死前感受到的是她的怨和她的苦。
如果她能重新活一次,她不愿意被关着,就算要死也要尝过了自由的滋味才甘心。
十如果我活不过十六岁,等待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觉得很烦,怎么样都出不了这个铜墙铁壁似的留香园,所以说话也就不怎么考虑了。
“小兰,”察葛兰氏一手抚着胸口,恳求似的说,‘“额娘求你,别说这种泄气话。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反正迟早要死,干吗不让我痛快一点。”本来就。这样嘛,傅家的女儿没人活得过十六岁,把她关起来她就能例外吗?
神佛又不会因此特别眷顾她。
‘小兰!”察葛兰氏惊呼一声,“别说这种话。”
‘“额娘,你不让我说死呀、活的,难道我就会长命百岁吗?”
“小兰,”傅天翼连忙道:“你知道额娘不爱听,你就少说几句。不管阿玛和额娘做了什么,前提都是为你好。”
虽然他也觉得阿玛防得太过分.可是兰馨的反叛实在很令人伤脑筋。
她一天比一天大,想出去的心就一天比一天强烈。他怀疑这留香园还能关住她多久。 “才不是为我好,”她赌气的又说,“我很犯人没两样,哪里好了?额娘,如果你真的疼我,就应该顺着我,不要像对待姐姐那样对我.别让阿玛把我关着。”
“姐姐说不定是给你们关死的!”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真气自己一火大就乱说话的毛病!
“小兰,你怎么这么说?实在太伤额娘的心了。”察葛兰氏红着眼眶,“限制你行动是为了要保护你呀,芳茉她……她……呜呜……”一想到薄命的女儿,她忍不住落泪硬咽不已。
“福晋,不用跟她多说了。”庆亲王傅庚年在门外听见女儿的埋怨,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小兰,你说这种话伤你额报,实在太没良心了。”
“我没有良心,我只有一颗坏心。”傅兰馨红着眼眶倔强的咬着下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面对父亲少见的怒气,她毫无惧意,反正她没什么好失去的,也没什么好损失的。
当一个人确切的知道自己的死期时.就没什么顾忌了。
傅庚年横眉竖目的道:“是阿玛把你给宠坏了,你对你额娘都这么狠心,我还期望你善待旁人吗?”
傅兰馨生气的大吼,“我为什么要善待旁人?大家都欺负我,都希望我早点死,我于吗得对别人好!”
“小兰,你怎么这么说呢!”傅天翼皱眉,“‘你这样太不公平了,跟阿玛和额娘道歉。”
若不是因为害怕她过不了十六岁这一关,阿玛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把她藏起来。
就算阿玛迷信了些、专横了些,也都是因为太爱她,不敢冒着失去她的危险。
“我不要,是阿玛不对,他把我像犯人一样的关起来,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是阿玛看守的死囚,在牢里等日子,你知不知道呀!”
大哥自由自在的,他怎么能够了解她的感受?他怎么能知道她的孤独,他怎么能体会她有多么渴望外面的世界?
“我是为你好。”听到女儿居然把自己的爱护之意说成如此不堪,还说是他监守下的死囚,傅庚年是又生气又难过,“真是不知好歹,不知感恩!”
“那姐姐呢?你也为姐姐好,你关了她十六年,结果呢?她死的时候是恨你的,你也要我恨你吗?”傅兰馨激动的口不择言,“那不用等到我死,我现在就恨你,我恨你!”
“你住口!”傅庚年气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的就给她一巴掌。
他重重的掴上她的脸颊,力道之大,让她单薄的身子转了一圈,然后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她低俯着头坐在地上,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面颊。
屋里安静到了极点,傅庚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是气愤还是懊恼的微微发着抖。
他打了她。
这个从小爱若珍宝,捧在手掌心呵护长大,他仅剩的女儿,他的心肝宝贝,他打了她。
他的心像被鞭子抽过一般,火辣辣的痛楚着。
那句她恨他几乎要让他心碎了。
察葛兰氏飞快的抱住她,哭泣着,“小兰,别恨你阿玛,他太怕失去你,他怕到不敢让你飞出他的视线哪。”
傅兰馨抚着脸,她第一次被阿玛打,一时之间难堪、屈辱和懊悔全涌上心头,但她不能被打败,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认输,那她就真的只能在留香园里等死了。
她直起身子来,镇静的抹去眼泪,苍白的脸上看不到惶恐和沮丧,是坚强和勇气取而代之。
傅天翼头痛万分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她一向是个胆怯而柔弱的小女孩,但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她变成一个坚定而固执的女人!
芳茉死了,兰馨也变了。她更加强悍的想掌握自己的生命、规划自己的未来,所以她不断的挑战阿玛的权威和耐性。
傅兰馨轻轻的推开察葛兰氏,站起身来将落下的发丝掠到耳后,“大哥,我可以到碧云寺去上香了,说不定佛祖可怜我,会分我一些寿命。”
看她失神落魄,似乎大受打击的模样,傅庚年的心都纠成一团了,“小兰……”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要保护她呀!
傅兰馨拉着傅天翼倔强的抿着嘴。阿玛的这一巴掌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心。
“额娘,我先跟大哥去了。”她对跟上来的东莱和察葛兰氏说:“让我一个人。”
“你……”
“让她去吧。”傅庚年拉住她,看着女儿和儿子离开,沉痛的摇摇头,“就让她恨我吧,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她。”
“王爷,”察葛兰氏一脸泪涟涟,“小兰她不知道你的苦心,不如你告诉她吧。”
他叹了一口气;眼眶也跟着发热,“当年我把一切告诉小茉,百般告诫、千般叮咛的要她别动情,结果呢?适得其反,她更加好奇情为何物……终于、终于葬送了一条命。”
他不能再冒险了,他宁愿把兰馨留在王府里,让她恨他一辈子,他也要护她周全,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他不能再失去仅剩的一个了。
***
“大夫,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傅兰馨看着软倒在地上的大夫,有些歉意的说。
他才将药单开好,交给傅天翼去抓药,傅兰馨就从榻上摸了一根棍子出来,朝他脑后敲了一记,把他敲昏了。
她把他拖到床下塞了进去,七手八脚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华服塞在包袱里,打散头发快速的编成一根粗辫,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顶帽子戴了上去。
她踩上凳子,跳窗溜之大吉。
阿玛既然这么狠心对她,她也不要当什么乖女儿,她要天涯海角流浪去,就算死在半路她也不怕。
每年到碧云寺上香是她推一的出门机会,因此她都会作准备好开溜,像衣服底下一定穿着汉人男装,荷包里一定塞满银子和黄金、珠宝什么的。
他们一到碧云寺,趁着阿玛和额娘还没到,她马上装肚子痛,让大哥去帮她请来大夫。
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寺里的厢房里呼痛,退开下人回去跟阿玛报告这个坏消息,而大哥去抓药,她当然就趁这个机会走人。
傅兰馨低着头匆匆忙忙的穿过偏殿,生怕给人认了出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转念一想,连忙伸手在地上抹了几把灰往脸上一涂,这样应该看不出来吧?
她绕着碧云寺的围墙走,有些烦恼的发现王府的守卫还真是尽责,各个出口都派人站岗,不让闲杂人等进出。
难怪大哥那么放心的把她放在厢房,不怕她跑掉。
她有些沮丧的乱绕,像只找不到出路的苍蝇。
“公子,请留步。”一个声音在她脑后响起,她自然而然的回头去看。
只见叫住她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开外,戴着西洋眼镜、留了八字胡的陌生男子。
“叫我呀?”她伸手往自己鼻子一指,莫名其妙的问。
“正是。”他颔首一笑,“‘公子’既然求了签,怎么不拿过来让小老儿替你解呢?”
“什么签?”她哼了一声,手一挥,“没空理你。”
她手一挥,袖子里真有一支竹签掉了出来,落到了老头脚边。
他弯腰捡了起来,哺哺道:“是六十甲子戊寅签。”他转过身去,走进一间有些幽暗的房间。
“那支签哪来的?”傅兰馨莫名其妙的翻了翻袖子,刚刚她在大殿里上香,经过签桶时随手拨了一下,不会因为这样就夹带了一根在衣袖的招上吧?
她探头往房内瞧去,只见里面是成排的黑漆大柜,而男子拿着梯子,爬到顶端去翻弄什么。
“有啦,是这一张。”他喜滋滋的爬了下来,“公子是要问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说:“我什么都没要问哪。”她连那支签哪来的都不知道。
“那就是都问啦,这戊寅签是说,选出牡丹第一支,劝君折取莫迟疑,世间若问相知处,万事逢春正及时。”
他摇头晃脑的念着,“若要问出外是大吉、做事是春成好、岁君顺吉、官事必合、年冬好收、移居小吉,婚姻的话大好,是天赐良缘哪……”
“你到底在说什么?”傅兰馨不解的问。
‘“听不懂吗?若说要问外出平安否,是大吉。若要问婚姻的话,是巧遇良人在近期。”他笑眯眯的一捻胡子,“恭喜呀,你是天降大喜,别忘了请小老儿喝杯喜酒。”
“胡说八道,喝什么喜酒。”傅兰馨眸道。
她能不能活过下个月还很难说,哪来的天降大喜?真是胡说八道。
他哈哈一笑,两根拇指对拜了几拜,“两个人拜天地是天大的喜事,小老儿从不胡说的。”
“我懒得跟你说了,随便你胡诌吧。”她挥挥手,还是找她的出路要紧,被这个疯老头耽误了她不少时间。
这次她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远离京城,再也不回来啦。
老头笑盈盈的看着她的背影,“格格,我是蔺亨凡,要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事情,别客气要说啊!” 傅兰馨想想又回过头来,眼前一个人都没有!她揉了揉眼睛,“咦!跑得这么快!”
方才他叫她格格?是听错了吗?
她摇摇头,对着眼前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的高墙叹气,如果她背上长出一双翅膀,就可以飞过去了。
傅兰馨心不在焉的走着,突然脚下一绊,她毫无防备的摔了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懊!痛死了!”什么东西呀!
哪个工八蛋把这么长的竹筒摆在路中间?这竹篙是要拿来撑船的,不是用来挡在路中间害人跌得头破血流。
她恼怒的伸脚把竹篙端到旁边去,“什么都跟我作对!我真倒霉!”
她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有种模模糊糊不是很确定的想法飞了过去。
傅兰馨看看高墙,再看看竹篙……有个荒谬的办法在她脑里成形了。